一听苗疆圣女也在,县令差点没哭出声来。
原以为可以在这小县城安稳度日,怎知这些大人物怎么全都聚集在这儿啊!
不管哪个在这儿出点事,自己这颗脑袋怕就是保不住了。
他战战兢兢地接过那块破布,可一看画上竟不过是个孩子,县令惊讶了:“郡主,您确定他就是蒋老怪?”
“蒋老怪已经快三十岁了,怎么可能是个孩子?”
沈婉非常确定地点点头。
“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患有侏儒症。”她冷笑道,“他每次和卫姨隔着窗户谈事都得踩着矮凳,足以证据其身量不高。”
“还有,今天他骗我和苗疆圣女时,我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现在想想,是他的牙齿出了问题。”
“他的牙齿磨损严重,根本不像个孩子应该有的。”
县令听的一头雾水。
“照郡主的话去做就行了。”谢慕白阴着脸,冷冷地说,“婉儿,我们走!”
县令一听,连忙说:“属下已经替世子爷和郡主预备好了下榻之处……”
“不必了!”谢慕白断然拒绝,“这些姑娘都是受害者,你看着安排一下吧。”
他冲黑鹰使了个眼色,便拉着沈婉的手匆匆离去。
黑鹰会意。
那少年不是喜欢青楼吗?
虽不是女儿身,可净身后的他稍微打扮一下便艳压群芳,相信生意一定会很不错的。
“姑娘……你……你真的是郡主?”秀儿匆匆追上前,吞吞吐吐地问。
原以为这漂亮姑娘不过是家世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想不到竟是郡主!
沈婉不以为然:“一个虚名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快跟县令回去吧,他会帮你和家人团聚的。”
秀儿摇摇头,泪水顺着光洁的脸庞滚滚滑落。
她偷偷瞟了谢慕白一眼,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是孤女,早已经无家可归了。”
“郡主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愿能留在您身边端茶倒水。”
沈婉本来对秀儿印象不错,可一看到她偷偷瞟大反派,心里立刻不舒服了。
“不必了。”她握紧谢慕白的手,冷冷地说,“我已经有侍女了,身边暂时不需要人。”
“而且我们还要去兰阳,山高路远的,带你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实在是不方便。”
秀儿一听,连忙说:“我很能吃苦的!”
“郡主,求您大发慈悲收下我吧!”
见她实在可怜,凌筱筱想了想,说:“既然姐姐不需要,那你跟我回苗疆吧。”
苗疆虽然不算富裕,但养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一听这话,秀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白着脸,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只想报恩的……”
苗疆又是虫子又是毒的,她不想去。
最重要的是,那里又没有世子爷。
见她如此,沈婉越发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今天救你们,凌小姐也没少出力的。”沈婉故意笑道,“想报恩找她也一样的。”
话已至此,秀儿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很快,一行人回到了客栈。
见他们回来了,染秋又惊又喜。
她预备了艾叶水,让沈婉和凌筱筱回屋泡澡去晦气,而谢慕白只能在楼下等着。
”世子爷。”秀儿端了茶走到谢慕白面前,目光有些飘忽不定,“您一定渴了吧。”
谢慕白又不傻,自然猜透了她的心思。
他阴着脸,冷冷地说:“不该想的事情不要想,否则对你没好处。”
“世子爷,我怎么听不懂您说什么啊。”秀儿尴尬地笑了笑,心虚地说,“我只是想单纯报恩而已。”
“这次多亏了郡主和世子爷,否则我就死无全尸了。”
谢慕白微微皱眉。
如果不是凌筱筱的丫头,他早就翻脸了。
“你是凌小姐的丫头,你伺候她就行了。”他勉强压抑着内心的不悦,冷冷地说,“还有,以后没事别靠近我,我讨厌长的丑的人!”
一听这话,秀儿气的直接哭出声来。
她知道自己长的不如沈婉,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丑啊!
这时,沈婉和凌筱筱泡完了澡,一身清爽地下了楼。
一看眼前情形,凌筱筱便立刻问:“怎么了,谁欺负了你?”
“没……没有……”秀儿摇摇头,哽咽地说,“我只是给世子爷送杯茶,怎知他误会了。”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勾引世子爷……”
自己千辛万苦救回来的姑娘,想不到竟是个小绿茶!
看着她唇角强忍的笑意,大反派那张俊脸又阴了几分。
坏丫头,她竟然还敢笑,等回了房间看自己怎么收拾她!
“我以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凌筱筱不以为然,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一定是误会了。”
“秀儿是个聪明人,她还不至于没自知之明,敢和姐姐抢男人。”
“我姐姐是谁啊,她可是天底下最聪明最漂亮的女人。”
“敢和她抢男人的,那一定是穷到家里连泡尿都没有,压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呢!”
听了这话,秀儿哭的更凶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啊,这女人为什么偏偏要扎人心窝子?
“肯定是误会。”沈婉笑着向秀儿看去,“不过我男人脾气不大好,以后你尽量离他远点。”
“其实这也怪我,我这人喜欢吃醋,所以他习惯了视所有异性为洪水猛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秀儿再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唉,找个长的好看的男人就是麻烦,得天天盯着那些狂蜂乱蝶。
秀儿再傻,也清楚地听出了话外的含义。
可话已至此,她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回去!”谢慕白一把拽住沈婉的手,不悦地说。
沈婉吐了吐舌头。
坏了,大反派生气了!
两人刚想走,却见染秋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小姐,饭菜都预备好了……”
“送到房间去。”谢慕白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从今天开始,我和郡主单独吃饭。”
听了这话,染秋不禁有些奇怪。
这一路上大家都是一起吃饭,为什么突然要分开呢?
她不明白,但秀儿却听懂了。
毫无疑问,大反派在防着她。
可她不明白,自己长的明明也不丑,他为什么就不肯多看一眼呢?
刚回到房间,谢慕白便一把将沈婉推倒在床,压在身下。
“你真的不生气?”他凑近她的脸,酸溜溜地问。
以前沈嫣和他纠缠时,这小女人明明酸的牙都快掉了,可今天为什么不生气?
难道,她不爱他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就有些莫名的慌乱。
“生气,当然生气!”沈婉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可你长的这么好看,暗恋你的姑娘能从大西北排到京城呢,难道我要活活气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他的头发。
沈婉的姿势有些吃力,大反派看了,便极为配合地低下了头。
“反正很快就到苗疆了,办完正事我们就走。”沈婉撸了两把他的长发,笑着说,“到时候就算她再惦记你也没用了。”
“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别的事也罢,可对于这方面的事,她对大反派可是一百二十个放心。
当初自己那么丑他都能下的去嘴,这爱的得有多深才能做到啊!
至于秀儿,她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当然,这丫头以后最好安分点。
如果再敢动什么歪心思,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谢慕白没有说话,似乎还在生气。
“我的腰好痛哦!”沈婉眼睛一转,撒娇似的说,“你不知道那地牢条件有多恶劣,里面连点稻草都没有,我们只能坐在那潮湿的地面上。”
“我敢说,时间长了我一定会得风湿病的!”
谢慕白听了,便替她揉着腰。
“对了,凌筱筱怀疑卫姨这事和苗疆有关。”沈婉认真地说,“苗疆有种古老的邪术,叫换血术,据说可以让人长生不老。”
“最近苗疆的人太不安分了,我猜他们和外界有什么勾结。”
又是苗疆!
正人君子谢慕白微微皱眉,白皙修长的手指却极不安分地伸进了沈婉的衣裳。
沈婉吓了一跳。
她刚想挣扎,却见大反派压低声音:”别动,这样按摩效果会更好一些。
听着他那沙哑的声音,沈婉表示想收回刚才的话。
什么正人君子啊!
那火辣辣的目光,分明是下一秒就要化身为大灰狼直接将她吃干抹净了。
“对了,那县令是你喊来的?”沈婉吓的小脸一白,连忙转移话题。
谢慕白摇摇头。
见他摇头,沈婉吃了一惊:“那他是谁喊来的?”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三皇子。”谢慕白一边替她揉着腰,一边说,“估计是他也发现你们失踪了,于是便派出人去。”
其实早在大宅时,他就猜到了一切,只不过没拆穿罢了。
不管三皇子动机如何,只要对事态发展有利,他不介意装傻充愣。
“他会那么好心?”沈婉不信。
谢慕白唇角微勾,英俊的脸庞上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还不是为了讨好你和凌筱筱?”
“可惜啊,如果他抢先一步找到你们,苗王就得欠他一个人情。”
书中写过,三皇子就是因为救过凌筱筱,苗王才决定誓死追随的。
还好谢慕白行动快,这才让那气运之子失去了这个机会。
“你说那县令能抓得住蒋老怪吗?”沈婉好奇地问。
谢慕白冷冷一笑,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泽:“所有暗卫都派出去了,相信会有消息的。”
“对了,你和凌筱筱是不是故意被绑架的?”
沈婉实在是太累了,她打了个呵欠,还没回答他的问题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她那疲惫的模样,谢慕白心疼的很。
他替她脱掉鞋,又体贴地盖好被子。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一张纸条从窗户缝隙塞了进来。
第二天一早,县衙那边便派人过来,将沈婉等人都请了过去。
肃穆的公堂上,只见一被五花大绑的小男孩跪在那里。
他实在是太过瘦小了,拇指粗的麻绳捆在身上,仿佛随时都能将他那柔弱的身体给硬生生勒断。
很难让人相信,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孩子就是恶贯满盈的蒋老怪!
“世子爷,郡主!”县令弯着腰,一脸谄媚地笑道,“属下不负所托,终于将这蒋老怪给抓住了。”
谢慕白薄唇勾了勾。
人是暗卫抓的,一大早给扔在了衙门。
这县令脸皮也真是厚,竟敢直接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贱人!”蒋老怪用眼角余光瞟了沈婉一眼,低声骂道。
“还不知道谁贱呢!”沈婉也没生气,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妹妹不过是妾室,严格来说你连孙家的亲戚都不是。”
“就这样傻乎乎为他们卖命,你不贱谁贱?”
蒋老怪冷笑一声,并没有接话。
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这样妹妹就永远是清白的。
“应该是为了他外甥袭爵吧。”谢慕白沉着脸,不动声色地说。
蒋老怪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你有证据吗?”他挺直了小小的身体,稚嫩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嘲讽,”如果没有,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所有事情都是你干的?”
见他如此执迷不悟,谢慕白薄唇微勾,英俊的脸庞上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可真是愚蠢至极!”他清了清嗓子,冷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借刀杀人吗?”
“如今你们兄妹都自身难保,你竟然还想替那些人遮掩。”
“你该不会真的认为孙大少是为了给妹妹报仇,所以才让你刺杀沈婉的吧?”
“他真那么疼妹妹,又何至于亲妹妹流放都不肯接济一下。”
蒋老怪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以为然地冷笑了几声。
沈婉也微微有些失神。
这事她也觉得奇怪,却一直没想通孙大少又为什么非得置自己于死地?
“你妹妹是妾室,你外甥根本没资格袭孙家的爵位。”看到蒋老怪脸上的不屑,谢慕白并没在意,“孙夫人膝下无子,于是便想把你外甥记在名下。”
“她想养那孩子是真,却未必想留下你妹妹。”
”还有孙大少,你当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听这话,蒋老怪脸色陡然一变。
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眼前这男人又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他并不知道,谢家早已在孙家安插了眼线。
“或许你还不知道,如今的沈婉已是皇上亲自册封的郡主。”谢慕白一脸嘲讽的向他看去,“只要她出事,即便逃到天涯海角,朝廷也会派人追杀你的。”
“只要除掉你,他们就会对你妹妹下手,让孙夫人名正言顺地抚养孩子。”
”对了,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孙大少又纳了一房姬妾,听说极为受宠。”
蒋老怪听了,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殆尽。
“不,这绝对不可能的!”他拼命地摇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凄厉地尖叫道,“孙大少很疼我妹妹的,他不可能害她的!”
谢慕白没有说话,只是轻蔑一笑。
这时,一只白鸽突然从外面飞了进来。
蒋老怪脸色一变。
显然,这是他的信鸽。
县令见状,连忙命人将鸽子抓住,并将脚上的信筒取下。
他取出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仅有四个极为潦草的小字:“蒋姨娘殁。”
蒋老怪看了,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
想不到竟这么快!
他前脚刚通知孙家事情已经办妥,他们手脚就下此毒手!
”畜生!”他咬破嘴唇,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姓孙的,我和你没完!”
“我说,我什么都说!”
“这事是孙大少让我做的,在我落脚处有他的信件,他才是真正的幕手指使!”
“你们快杀了他,快替我妹妹报仇!”
凌筱筱见状,连忙上前问:“那你的换血术跟谁学的?”
即便在苗疆,能熟练掌握换血术的人也不多。
如果没猜错,一定是师叔做的!
事已至此,蒋老怪也破罐子破摔,将所有一切便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是苗疆圣女教的。”
“胡说八道!”凌筱筱一听,气的脸都白了,“本姑娘从来没收过徒弟,你少血口喷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张的向沈婉看去:“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事真的和我没关系!”
沈婉当然信她。
她想了想,问:“教你换血术的人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蒋老怪摇摇头,“她戴着面纱,自称是苗疆圣女。”
“我特么的还自称是天皇老子呢!”凌筱筱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破口大骂,“那畜生在哪儿,你快告诉我,我保证直接打死她!”
蒋老怪摇摇头。
那女人极为神秘,他之前并没有怀疑过她的真实身份。
可如今真正的圣女站在面前,那传授他换血术的女人又会是谁呢?
众人见状,也相信了他的话。
如果那人存心陷害,别说冒充圣女了,就算冒充苗王都有可能。
谢慕白微微皱眉,冷眼向县令看去:“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听了这话,县令立刻点头。
虽然这县令是三皇子的人,但谢慕白却敢肯定,他不敢在这件事上做手脚。
毕竟,这事还牵扯了凌筱筱!
见他点头,谢慕白便带着沈婉离开了。
由于来的匆忙,他们并没吃早饭。
于是,大反派便带着她去了路边小摊吃面条。
“蒋姨娘真的死了?”沈婉抬眼向他看去。
谢慕白将面条上的肉都夹给她,微微一笑:“还是你聪明。”
“那信鸽是真的,但纸条被黑鹰换了。”
“我已经通知了老太傅,这次孙家彻底完了。”
沈婉点点头。
孙家人品行不端,如今也是罪有应得。
“那少年呢?”她想了想,问。
谢慕白淡淡地说:“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此时,某个偏远小镇上突然多了一个极为娇俏的娈童。
他日日夜夜被蹂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然,谢慕白不会告诉沈婉这些的,他怕吓着她。
“滚开,你别跟着我行不行!”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凌筱筱愤怒的声音。
抬眼看去,却见三皇子正像苍蝇般尾随其后。
他一袭锦衣华服,再配上漂亮的白玉冠,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高贵优雅。
“凌小姐你别误会。”他微微一笑,递过一只锦盒,“听说小姐昨晚受了惊吓,本王特意预备了条朱砂手串给你压压惊。”
“我不要!”凌筱筱一把将锦盒打落在地,不耐烦地说,“我们苗疆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朱砂!”
“拜托,求你以后别跟着我行不行?”
“我还未婚,还得嫁人呢!”
如果已婚,三皇子能说自己就不会这样死缠烂打了吗?
见她对堂堂皇子都这般无礼,秀儿吓的脸都白了。
“小姐,你别这样。”她连忙劝道,“王爷也是一番好意的。”
她不明白,这女人眼光怎么就这么高。
人家可是皇子啊,身份尊贵人长的又好看。
苗疆圣女又如何。
可若嫁给堂堂皇子,那绝对是高攀了!
“你到底是谁的丫头?”凌筱筱生气地质问道。
秀儿吓的小脸一白,便不再说话。
三皇子见状,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
或许,这丫头会是个突破口。
见三皇子贼心不死,沈婉不由地皱起了漂亮的眉头。
如果他一直死缠烂打,谁也不敢保证事态不会按照剧情发展的。
她想了想,笑着冲凌筱筱喊道:“哟,这又是谁惹了我们凌大小姐呢?”
一看到她,凌筱筱眼睛一亮。
“婉儿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啊!”她连忙跑到沈婉身边坐下,故意瞟了三皇子一眼,“我们还是快点起程吧,你不知道这县城的环境有多差劲。”
“都秋天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苍蝇,简直烦死了!”
沈婉替她沏了杯茶,笑道:“有苍蝇你一巴掌拍死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儿呢。”
见这两丫头一口一个苍蝇,即便三皇子脾气再好也恼了。
可恶,她们见过这么英俊潇洒又博学多才的苍蝇吗?
再看看谢慕白。
他虽然没有说话,可唇角那抹嘲讽的笑容却分外的明显,甚至都没打算掩饰一下。
三皇子越看越生气。
他一挥衣袖,愤然离去。
秀儿左右张望了一下,悄悄追了过去。
“你来做什么?”见她跟了过来,三皇子不动声色地问。
秀儿不自然地搓着双手,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是代我家小姐向您道歉的。”
“我家小姐脾气不大好,王爷您千万别跟她计较。”
被大反派拒绝后,秀儿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可在看到风流倜傥的三皇子后,她那颗死水般的心湖又泛起了微微涟漪。
她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狭隘了。
世上美男这么多,自己又何必单恋一棵树。
这样既不会对不起沈婉,自己也可以觅得如意郎君。
听了这话,三皇子唇畔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不用说就知道,这丫头一定是被自己的绝世风姿所折服了。
“本王不会和她计较的。”他摇摇头,故意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本王虽然喜欢筱筱,但也没要求她必须喜欢本王,她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见那高高在上的三皇子竟然在看自己,秀儿只觉得心跳加速,整个人彻底沦陷了。
谢慕白好看是真,但他绝对不会用这种温柔的目光来看她。
“我……我会劝劝小姐的。”秀儿涨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说,“时间久了,她一定会发现王爷的好的。”
看着她那涨红的脸,三皇子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自豪感。
可在看到她掌心的老茧时,心里突然又有些失落。
难不成自己堂堂皇子,也只能吸引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丫头?
他微微叹了口气,有些伤感地说:“其实这事本来也无所谓,只要筱筱幸福就好,只不过本王不想看她继续错下去。”
错下去?
秀儿一脸不解。
“你竟没看出来?”三皇子装出一副惊愕的模样,“难道你不觉得她执意和沈婉同行有问题?”
秀儿没看出来。
当初认识她们的时候,凌筱筱便和沈婉情同姐妹。
两姑娘感情好,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秀儿瞪大眼睛,傻乎乎地问:“还望王爷明示。”
“小姐对秀儿有救命之恩,秀儿不希望她有危险。”
见这蠢女人上钩了,三皇子故意沉吟了一会儿:“其实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只是她不该喜欢上谢慕白。”
“虽说谢慕白和沈婉如今还不是夫妻,不过如今他们同吃同住,成婚也是迟早的事儿。”
“以筱筱的性子,她又怎么可能给人做妾呢?”
一听这话,秀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王爷,您一定是搞错了。”她掩口而笑,“小姐和郡主感情好的很,她和世子爷关系倒不怎么样。”
三皇子勾唇一笑:“看来你还没喜欢过一个人。”
“算了,就当本王什么都没说吧。”
“筱筱就交给你了,麻烦你以后多照顾着点她。”
他一边笑着,一边将一条丝帕递了过去。
“擦擦汗吧。”三皇子笑了笑,温和地说,“看你热的,汗水都流下来了呢。”
秀儿脸一红,这才双手接过。
这丝帕又柔又软,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
“快走吧。”三皇子微笑着说,“时间久了,沈婉会起疑心的。”
听了这话,秀儿这才胡乱将丝帕塞进怀里,匆匆返回路边小摊。
“你这是去哪儿了?”凌筱筱随口问。
秀儿连忙笑道:“我去了趟茅厕。”
看着她额头的点点汗珠,沈婉目光微微一动。
现在天气凉爽的很,还没到去趟茅厕就热出一身汗的地步。
显然,秀儿撒谎了。
“我们走吧。”沈婉并没有拆穿,淡淡地说。
听了这话,一行人便回到客栈。
有老太傅出面,蒋老怪一事很快便结案了。
蒋老怪及其党羽被全部处死,而孙家夫妇也因谋害郡主问斩。
狗皇帝大笔一挥,将孙家其他人也判了流放。
事情已告一段落,沈婉等便继续前行。
黑鹰在集市上又新买了辆车,凌筱筱本想驾车,这活儿却被秀儿给抢了过去。
“还是我来吧,我养父就是赶车的。”秀儿夺过鞭子,笑着说,“别的或许我不行,但赶车这种活儿我还是没问题的。”
沈婉听了,不由地多打量了她几眼。
很快,两辆马车便缓缓行驶在崎岖的小路上。
不得不说,秀儿赶车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虽不如黑鹰,但也勉强说的过去。
凌筱筱生性好动,一刻也闲不住。
她撩开帘子,一路上和沈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谢慕白被她聒噪的实在受不了,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他伸出大手,一把将帘子放下。
凌筱筱一看,气的脸都白了。
见她生气,黑鹰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去死吧!”一看到某人竟在幸灾乐祸,凌筱筱随手从车上抓起个物件便扔了过去。
定晴一看,竟是她的贴身内衣!
黑鹰没有防备,大红的内衣就这样蒙在了他那张黝黑的脸庞上。
秀儿立刻误会了。
看来三皇子说的话都是真的,凌筱筱肯定对谢慕白有意,否则为什么会扔那么秘密的东西给他?
她并不认为,那内衣是送给黑鹰的。
区区一个奴才,堂堂苗疆圣女能看得上才怪呢。
听到凌筱筱的叫骂声,谢慕白脸一黑。
“你别这样。”沈婉见状,连忙拽着大反派的衣袖,“和她闹僵了,岂不是把她往三皇子那边推?”
谢慕白不以为然:“她想去洗尿布就去吧。”
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
这丫头一再欺负黑鹰,分明没把他这个世子爷给放在眼里!
沈婉不禁有些无语。
突然,一只白鸽飞进了车厢。
谢慕白一抬手,那白鸽便乖乖地停在他手腕处。
他取下信筒,刚打开里面的纸条,一张俊脸便立刻阴了下来。
“什么事?”见他脸色有异,沈婉连忙问。
谢慕白并没有说话。
他将纸条递过,只见上面赫然画着一支现代手枪!
“三皇子的?”沈婉心脏一紧。
谢慕白微微点头,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没想到他竟会造这个!”
最近事情太过顺利,她竟忽略了三皇子才是这本书的真正男主。
三皇子近来气运差是真,却无法改变他本身具有的能力。
那家伙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竟连枪都会制造。
只要加大规模生产,别说整个大魏了,就连整个世界怕是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你会吗?”谢慕白抬眼向沈婉看去。
沈婉摇摇头:“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但我动手能力不行。”
“如果没猜错,他学的就是军工专业。”
“他这枪支设计的非常专业,和我平时用的基本差不多。”
她喜欢兵器,空间书房里也囤了不少关于兵器方面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