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何灼灼  发于:202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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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喧过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向城门走去。
“那我怎么办呢?”见没人搭理自己,沈嫣不由的急了。
此时老太傅已经关上了大门,显然不打算再搭理。
无奈之下,她只能拄着拐杖去追流放队伍。
或许,自己还可以找三皇子赔点医药费!
一行人刚走到城门口,却见一队用毛巾捂着脸的官差飞驰而过。
沈婉一惊。
还没等反应过来,厚重的城门便重重地关闭。
“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胡大海连忙上前,问,“城门什么时候能开,我还得押送犯人去大西北呢。”
官差沉着脸,沙哑的声音里明显透着几分慌乱:“城东出现天花,为防止瘟疫蔓延,县令下令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一听这话,所有人脸色陡然一变。
几个胆小的女人听了,吓的直接哭出声来。
刚逃离牛家村,想不到竟然又被困这里,难道他们这辈子子都逃脱不了天花的阴影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天花呢?”三皇子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追问道。
见他衣着不凡,官差还是如实回答:“听说是从京城回来的商贩感染的。”
“京城?”三皇子目光一紧。
官差点点头:“没错。”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各地出现好几处天花瘟疫。”
“我劝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一会儿城内就戒严不许有任何人。”
回去,回哪里呢?
现在满城都是病毒,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
得到消息后,老太傅第一时间派人接回沈婉夫妇还有三皇子,同县令一起商量对策。
三皇子身份最为高贵,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希望他能做个决断。
“这事还是交给小姐吧。”他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小姐精通医术,由你来负责此事再好不过了。”
没错,他故意的。
自从把沈嫣扔出客栈后,他反复思索此事,越想越觉得奇怪。
虽无十分证据,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中毒一事和这小丑女逃脱不了干系。
“好啊!”沈婉没有拒绝,笑着向他看去,“不过这事还需要三皇子你出面才会更好办。”
呵呵,她笨是真的,但并不蠢。
既然男主非得把她往危险里推,那自己也不介意陪他玩玩。
“小王又不懂医术。”三皇子闻言断然拒绝。
沈婉笑道:“不需要你懂医术的。“
“如今城内突然出现天花,百姓定是人心惶惶。“
“在这种时候,我们就需要个定海神针。“
“如果此时县城里地位最高的人出来安抚百姓,定会减少大家心底的恐惧感。“
“我义父年纪太大了,县令大人又忙其他事情,况且他们也都没你有号召力。“
“你可是大魏百姓最爱戴的三皇子啊,只要你振臂一呼,百姓们定然会相信官府,相信我们能够成功熬过这次瘟疫。“
看着那一张一闭的小嘴,三皇子突然觉得好像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小王这人不大会说话的……“他目光明显有些慌乱。
这里的人又没打过疫苗,他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不过才半句,老太傅就已经清楚地看到了他心底的恐惧。
遇到这种事情都能害怕退缩,就这种货色,又怎么配当大魏未来的皇帝!
“没事,你随便说什么都行。“沈婉笑的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只要百姓们看到你,他们就心安了。“
此时,三皇子已是骑虎难下。
去,危险!
不去,没有皇位!
所以,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这里危险是真的,但有机会也是真的。
只要能把县城的疫情控制住,一来可以拉拢老太傅,二来也能增加自己在百姓中的威望。
很快,众人便做了分工。
县令负责城内治安和物资运输,老太傅负责提供药品,谢慕白负责全城消毒,治疗的事儿交给沈婉,而英俊潇洒的三皇子就负责当他的吉祥物。
沈婉让县令将城内所有懂医术的全都找了过来,她将城区分成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个负责人。
而自己,则挑了疫情最为严重的城东区域。
“我这里有批毛巾,大家都发下去吧。“沈婉扛来几箱毛巾,有些歉意地说,”因为数量太少,这些只能发给郎中,其余人只能用自己想办法了。“
其实空间里的口罩完全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若拿出来,三皇子肯定第一个识破自己的身份。
毕竟,口罩可不是这个年代应该有的物品。
分工完毕后,一众医术参差不齐的郎中们便奔向了县城的各个角落。
“我们这是去哪儿?”三皇子坐在马车里,有些不安的往车外看去。
沈婉笑道:“当然是去城东了。”
“你知道的,城东分给了我。”
一听这话,三皇子气的肺都快炸了。
故意的,这丑女绝对故意的!
城东疫情最为严重,她自己作死也罢,为什么还非得拉上别人?
好不容易拿了个男主剧本,他可不想去当炮灰!
不行,他才不要去!
“好!“他略微沉吟了一会儿,便笑着说,”不过小王有些内急,可否在路边停一下?
鬼才要去呢。
他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哪里能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见这气运之子想逃,沈婉便笑着递过一个竹筒:“你还是凑合一下吧。”
“说真的,你是皇子,可得注意安全。”
“现在人心未定,难免会有些居心叵测之人趁火打劫,你单独出去我怕会有危险。“
看着手里那个竹筒,三皇子不禁有些懵了。
这丑女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出现安全问题。
不过,他确定要用手里这玩意儿?
“小王……突然又不想去了。“他有些不自然地说。
微风吹过,半旧的布帘半卷。
这时,沈婉突然看到沈嫣正拄着个拐杖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乱走。
胡大海等已经带着众流犯们去了驿站,却唯独留下了她。
她身无分文,再加上又是京城人氏,偌大的县城竟没一个人肯收留她。
“对了,她不是会医术吗?“沈婉眼睛一亮,立刻向三皇子看去,”听说您的脸还是我这位嫡姐给治好的呢。“
“如今城东正好郎中短缺,正好带她过去吧。“
看看沈嫣那张漂亮的小脸,三皇子同意了。
不管是不是女主,只要这女人别动什么歪心思,他还是不介意自己后宫里多个女人的。
沈婉听了,立刻命随行的官差将沈嫣给抓了。
“你们要做什么?”沈嫣一脸惊恐地问。
官差随口说:“给你找个落脚的地方。”
一听这话,沈嫣不由的心中一喜。
果然,人长的美就是好,刚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城东。
城东路口早已经站满了看守路口的官兵,他们早就得命令,见有马车进来也没做任何检查。
宽敞的马路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马蹄哒哒落地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分外的清晰。
三皇子伸出大手,悄悄将帘子撩开一道缝隙。
看着这空荡荡的大街,他终于松了口气:“看来疫情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话音未落,迎面走来几个官差,他们正抬着一具具尸体往外走。
三皇子一看,吓的脸都白了。
“不,我不要来这儿!“沈嫣一看,立刻要往外跑,“我可是襄阳侯府嫡女,我才不要来儿种地方!”
官差见状,直接把她给拽住。
管她是什么嫡女庶女呢,三皇子下的令,他们哪个敢不从呢。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只见路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病人。
他们精神萎靡,满脸脓疱,黯淡的眼底早已没了求生欲望。
不远处,便是县令命人设的熬药处和施粥处。
几个郎中脸上戴着白色的布巾,正蹲在灶前烧着火,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中药味。
药熬好后,一官差盛了几碗,送给路边的病人。
那些病人眼珠微微一动,并没有接过。
“大娘,你怎么不喝药呢?”沈婉见状,便下车问。
老大娘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没用的,我已经喝了好几碗了。”
“病情没任何缓解也罢,却越来越严重了。”
沈婉听了,便去灶前检查药渣。
那些郎中开的药中规中矩,并无不妥。
不地如今人心惶惶,病人们吃几次药不见效便就放弃了。
她想了想,对几个郎中说:“里面再加一味解毒草吧。“
“这怎么可以?“郎中一听,立刻反驳道,”这药方可是何老大定下的,不可以随意改的。“
“就算真的要改,那也得征得他的同意!“
何老大是城东区郎中的头儿,据说他医术精湛,擅长各种疑难杂症。
沈婉知道自己分量不够,便一挥手,召出了“吉祥物”。
三皇子不肯下车。
他端坐在车上,清了清嗓子:“这也是本王的意思,你们照这位小姐说的去做吧。“
一听这话,几个郎中吓了一跳。
早就听说三皇子要来视查,想不到竟真的来了!
既然他发话了,别说加味解毒草,就算加砒霜他们也得加!
沈婉见状,这才点头向三皇子看去:“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我们还不回去?“三皇子脸一沉。
他真不知道这丫头的胆子是什么做的,这里疫情都这么严重了,她竟然还要往前走。
不过她感染天花似也没什么,反正已经丑成这样了,毁容就等于整容。
“刚来就要走啊?”沈婉笑道,“你还没和百姓们说说话呢。“
“嗯……也不用多,只要说一柱香的时间,我们就走!”
一柱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让三皇子有些犯了难。
见他面露迟疑之色,沈婉笑道:“如果怕你就先回去吧。”
三皇子一听,火立刻上来了。
他怕死,但绝对不能背负上怕死的名声。
“小姐都不怕,小王又怎么会害怕。“三皇子笑道,“我们走吧。”
他们并没有理会在那儿哭闹的沈嫣,两人在城东转悠了一会儿。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往外走。
“很抱歉,你们不能出去了。“负责守卫的官兵说,”上面有规定,任何人不可出去,否则革杀勿论。“

一听这话,三皇子气的脸都白了。
“谁下的命令?“他再也无法控制住心头的怒火,厉声质问道。
那人一定是不想活了,竟然连他堂堂三皇子都敢坑。
等回到京城后,看不灭了那混蛋满门。
官兵弯着腰,毕恭毕敬地说:“三皇子息怒,这是皇上刚下发的旨意。“
“近来好几处县城都出现天花疫情,皇上便下令疫区最严重区域彻底封闭,只许进不许出。“
一听是狗皇帝的旨意,三皇子张了张嘴,没了下文。
沈婉倒是松了口气。
看书时她记得狗皇帝的确下过一次这样的命令,只是不确定是不是现在罢了。
可看看三皇子那宛若死了亲爹似的表情,她还是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那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出去啊?“
“我很多东西都没带,而且也没和家里人说一声。“
“就这样封在这里,他们一定会担心的!“
官兵一听,立刻笑道:“小姐需要什么尽管提。”
“老太傅派人来传话了,让我们一切都听您的吩咐!”
一切都听她的?
三皇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这丑女的陪衬。
“行,你通知运输队伍多弄些石灰过来吧。“沈婉点点头,”等负责消毒的人来了把这里彻底弄一下。“
“你们自己也注意一点,千万不能摘下脸上的毛巾。“
见她如此贴心,官兵们连忙道谢。
“三皇子,那我们怎么办?”沈嫣哭成了泪人,怯生生的向他看去,“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本就极度郁闷,如今这女人又在耳边哭哭啼啼的,弄的气运之子心情越发的不爽了起来。
“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跟着郎中去给病人诊治去?“他阴着脸,没好气地说。
沈嫣一听,吓的脸都白了:“我哪儿懂什么医术啊!“
“这怎么可能?“沈婉冷笑道,”现在街上可都传遍了,你治好了三皇子的脸,这还叫不懂医术?“
“而且我听说嫡母可是药王谷的人,你自幼在她身边长大,又怎么可能不会?“
“如果再说不会,那么我问你一句,我身上的毒又是谁下的?”
“你用自己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发誓说不是你?”
这话一出,三皇子震惊了。
做梦都不曾想到,原来襄阳侯府竟如此热闹,嫡姐竟给庶妹下毒!
面对着沈婉的咄咄逼问,沈嫣张了半天嘴,愣是没敢发这毒誓。
若没了那富贵荣华,那自己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来人,把这女人送到医馆。”三皇子想了想,说,“让她在那儿照顾病人。”
美女虽好,但哪里比得上命金贵。
他清楚地知道,如今想要活命,必须得抱紧这小丑女的大腿。
他坚信,老太傅是绝对不舍得让她送命的。
既然不能出去,当务之急,他们必须找个落脚的地儿。
沈婉想了想,便驱车来到了施药处。
这附近有几间空房子,虽说简陋了些,但在那里休息还是很不错的。
刚下车,一个生的极为精瘦的老郎中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擅自更改我药方的丫头?”他阴着脸,厉声质问道。
沈婉微微点头。
显然,眼前这个精瘦郎中便是人们口中的何老大了。
“可真是好大胆子!”何老大红着眼睛,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鄙夷,“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竟敢连老夫的药方都敢更改!”
“以为你有点后台就了不起,在疫情面前,一切以病人生命为重!”
旁边熬药的郎中一听,吓的脸都白了。
“老先生,这位姑娘可是三皇子的人啊!”一郎中连忙拽住老郎中的衣袖,压低声音提醒道。
何老大这才注意到车厢里的三皇子。
看着他那畏畏缩缩的模样,他就越发不把沈婉给放在眼里。
这丫头医术当真如此高明,她主子又怎么可能吓成这样?
显然,她连主子的信任都没得到。
“不管是谁的人,在老夫的地盘就得听话!”他冷冷一笑,“从今天开始,我开的药方任何人不得更改,否则老夫就撒手不管了!”
这何老大是从外县过来的郎中,医术高明,难免有些心高气傲。
沈婉点点头:“行!”
“要不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们分开诊治病人。”
“你的病人我不插手,我的病人你也不必过问。”
这老郎中的药虽没大问题,但缺点是见效太慢。
照这速度下去,恐怕要死伤惨重。
“这自然好!”老郎中冷笑道,“到时候没人找你治病,你可别哭!”
沈婉耸耸肩膀:“没问题!”
见这小丑女竟敢应战,老郎中轻蔑一笑,拂袖而去。
“你有多大把握?”三皇子心里有些没底,问。
沈婉哪里会和他说实话,只是笑道:“不知道,但我会尽力的。“
也就是说这丑女并无把握?
想到这儿,三皇子只觉得脑门隐隐作痛。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傻乎乎的跟她来到了城东。
这丑女搞不定疫情也罢,万一害自己感染上,那他岂不是惨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离开。
天色越来越暗,夜幕再次笼罩着大地。
沈婉没那么娇贵,随便找了床被褥便在路边的空房子休息,而三皇子却执意在车上过夜。
看着他那飘忽不定的目光,她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沈婉并没有拆穿,只是敞开着窗户,闭眼装睡。
见夜深人静,三皇子鬼鬼祟祟撩开布帘,放飞了一只白鸽。
沈婉抬了抬眼皮。
她看到那鸽子后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动。
走就走吧,反正这一天也足够把他给吓个半死的。
有这一次,他绝对能消停好几天。
第二天一大早,三皇子连饭也不吃,便伸长了脖子往天上看。
奇怪,怎么还不来呢?
见他心不在焉,沈婉决定逗逗他。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从空间放出一只白色的鹦鹉。
一看一抹白从面前飞过,三皇子纵身一跃,死死将那只鹦鹉抓住。
“轻点嘛,死鬼!“那鹦鹉一张嘴,把众人都给惊着了。
那媚媚的声音,竟然和周姨娘有几分神似!
沈婉也吓了一跳。
这鹦鹉查抄国公时顺路收的,原本留着解闷儿,怎知这家伙一张嘴便超速。
如果没猜错,这只污的掉渣的鹦鹉是周姨娘的!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三皇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不……这鹦鹉不是本王的……“他白着脸,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遗憾的是,他越解释众人越是怀疑。
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
他们都是些穷人,谁没事养只鸟玩,还教它这么污的段子?

他装模作样地取下鸽子脚下的竹筒,取出一张纸条。
刚看了一眼,他便装出惋惜的模样向沈婉看去:“本想在这儿多陪小姐几日,怎奈父皇有急事宣小王回京。“
“这匹马车先留给你了,等小王忙完京城的事就赶回来。“
沈婉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可京城那边也很危险的啊!”
“要不这样,你多带点石灰粉,这个可以消毒的。”
她不由分说,直接拿起一大袋子石灰粉放在三皇子的肩膀上。
“用不着这么多吧?“三皇子被压弯了腰,磕磕巴巴地问。
沈婉故意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多带点准没错的,谁知道路上还能不能弄的到啊。“
“我不能和其他人说,免得他们心里恐慌,你明白吧?“
明白什么?
三皇子一头雾水。
重就重吧,只要能平安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哪怕让他再扛上两袋也没问题的。
于是,他就扛着一大袋石灰粉,吃力的往路口走去。
刚走没几步,却见谢慕白带着一群人进来了。
他们将石灰粉放在架子车上,在袋子处剪上一个小洞,随着车子的前行,那白色的石灰粉便顺着小洞洒了一路。
“消毒这么简单?”
看看别人那轻松自在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扛着一大袋石灰的傻模样,三皇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那丑女给耍了。
当然,只是好像,因为自己也不确定。
不管如何,三皇子还是凭着那张纸条成功离开了城东。
刚出路口,他便把它撕成碎片。
一缕微风吹过,白色的纸片便如断魂的蝴蝶般随风飞舞。
一张假的纸条,不要也罢。
沈婉早就猜到纸条是假的,但也没有拆穿,毕竟现场已经来了好多病人。
她倒些灵泉水,熬了一大锅药,又预备了一些西药小药片。
众郎中们都端坐在桌前,旁边并配一位帮忙发药的官差。
很快,何老大面前的病人便排起了长龙,其他郎中们面前也陆陆续续有人排队。
唯独沈婉,她面前空荡荡的,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这时,谢慕白从附近路过。
他不能推架子车,便把石灰粉放在腿上,没一会儿身后便形成了一道白色的粉线。
见小丑女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他不由的一阵心疼。
沈婉却不以为然。
见大反派路过,她便开心地挥了挥手。
“求您给我儿子看看吧!”突然,一个妇人抱着个小男孩冲到了老郎中面前,哭天呛地般喊道。
沈婉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只见那小男孩满脸脓疮,双目紧闭,呼吸也极其微弱。
“把这孩子抱走吧!”老郎中瞟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这孩子不行了,预备后事吧。”
一听这话,妇人哭的几乎不曾晕死过去。
”大夫,求您再看看吧!“
”他还那么小,他不能有事的!“
老郎中被吵的有些不耐烦,冲身边的官差挥了挥手。
两个捂的严严实实的官差会意,上前便夺过孩子,直接放在担架上。
一旦被放到担架上,病人就会送往一间破庙,在那里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妇人尖叫一声,哭的差点没直接晕死过去。
“等一下!“沈婉见状,立刻上前,”我看看!“
她简单检查了一下,便让人把孩子抬到旁边屋子里。
老规矩,清退闲杂人后关门。
孩子的情况很差,整个人烧成了个小火球,一张小脸烂的几乎都看不出原本模样。
沈婉迅速给他打了退烧针,这才开始输液。
没办法,再不输液,这小男孩的小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看着那紧闭的木门,何老大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故弄玄虚!“
他也没再理会,便继续给其他病人诊脉发药。
没一会儿,一大锅药便见了底。
见何老大病人一个个拿药离去,而自己儿子被那丑女抱后却再也没有出来,那妇人越发的心急如焚。
“不必等了。“看着自己面前那长长的队伍,何老大对那妇人说,”有这时间,还不如给你儿子预备后事呢。“
妇人一听,越发哭的肝肠寸断。
别说何老大了,就连她自己都不希望那丑女能救得了自己的孩子。
而其他人也没打算安慰她一下,他们依旧排着队,等待着老郎中的诊治。
突然,紧闭的木门打开,明媚的阳光泄了一地,照亮了孩子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娘……“他撇了撇小嘴,奶声奶气地喊道。
那妇人一听,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不会吧?
她的儿子没死?
“娘……我饿……“孩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虚弱地说。
妇人听了,这才回过神来。
她连忙上前抱着孩子,冲沈婉磕了个头:“多谢姑娘,姑娘可真是神仙再世啊!“
”如果这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活不成了!“
沈婉疲惫地笑了笑:“你言重了。“
“我再给你开点药,每天三次,饭后服用。“
“如果孩子再有什么问题,你随时来找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小药包递了过去。
妇人接过药,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其他病人对视了一眼,发疯似的向沈婉奔去。
“姑娘,快给我看看!“
“不,给我看,我症状比你严重!“
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一大群人,沈婉笑着说:“大家别急,先排队,我都会给看的!“
她不厌其烦的替病人诊脉,他们的症状都不算重,也不必输液,只是用中药再配上点西药就行了。
谢慕白在不远处看了,眼底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就知道,他的女人绝对是最厉害的。
而何老大却是一脸茫然。
他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那小孩子怎么就突然起死回生了呢?
从早晨到天黑,沈婉看了整整一天,这才把所有病人给看完了。
她扶着腰站了起来,抬眼向一个官差看去:“有没有不方便出门的病人,你带我过去看看。“
虽然又饿又累,可身为医者,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个病人。
官差听了,连忙点头。
“等等!”何老大见状,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婉实在是太累了,懒得和他浪费口舌:“你还想怎么样?“
“你……你……“何老大咬咬牙,有些不自然地问,”你怎么给那孩子治的?“
“你觉得我会说吗?”沈婉冷笑道。
何老大脸一白。
若非嫡传,谁又会把自己的绝学告诉别人呢?
沈婉没再理他,进户给最后几个病人看完后,她已经累的头晕脑胀,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正准备顺着小路往回走,怎知身体一软,竟直接倒在地上。
昏迷前,她察觉到了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
那就是,这里的地面怎么会是软的?

再度醒来时,沈婉发现天已经亮了,而自己正躺在路边那间空屋子里。
不对,这地好像没那么软啊!
“醒了?”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抬眼看去,只见谢慕白正坐在身边,目光温和的向她看去。
“那个……我昏倒时是你抱住了我?”沈婉试探性地问。
她想知道是错觉,还是这世上真有柔软的地面。
谢慕白笑了笑,眼底满满的都是怜惜的神色:“不是我还会是谁?”
“你说你傻不傻,一大早到现在饭也没吃,水也没喝,你当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沈婉撅着小嘴,委屈地说:“这不怪我嘛,病人那么多,我总不能不管吧。”
谢慕白能说,此时他非常怀念她孤零零坐在桌后的时光吗?
虽然尴尬了些,可至少轻松。
“以后你只看重症,其余的交给别人吧。“他想了想,说,”你什么都干了,自己累不说,其他郎中们脸上也不好看的。“
“更何况那些轻症对他们来说并不难,真的不需要你出手的。“
沈婉听了,乖巧地点点头。
大反派说的对,是自己想简单了。
只想着去救人,却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
“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谢慕白笑了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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