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何灼灼  发于:202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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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别的人家也罢,可谢家却是万万不能沾惹上的!
“大爷,实在不好意思。”老郎中率先冲秦大少施了一礼,毕恭毕敬地说,“我刚记起家里还有点事,得先行一步。”
其他郎中听了,也纷纷请辞。
像他们这种小人物,实在不敢趟这滩浑水。
秦大少脸阴的几乎能拧得出水来,但也没挽留。
“是我疏忽了。”他一脸愧疚的向沈婉看去,“是他们求我帮忙引荐一下,我这才同意的。”
沈婉耸耸肩:“无所谓,我也习惯了。”
“别理他们!”秦楚沉着脸,生气地说,“也没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算是真有事儿也不可能连累到他们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这次流放不过是狗皇帝和权臣们排除异己的借口罢了。
就这群不入流的乡野郎中,哪里配那些权贵们抬一抬那高贵的眼皮?
听了这话,谢慕白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
“难道你就不怕被我们连累?”他幽幽地问。
“我有什么可怕的!”秦楚冷笑道,“自从家父过世后,我们秦家只问生意,不问政事,就算天塌了和我们也没关系。”
“别提这些了,他们不吃我们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替众人布菜。
不得不说,秦家待客还是非常热情的,饭菜极为丰盛。
什么鸡鸭鱼肉,山珍海味,一应俱全。
大约是被他的热情所打动,这顿饭所有人都吃的很开心。
趁沈婉出去洗手时,秦楚起身追了上去。
谢慕白看了,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月色如水,残星点点。
微风吹过,满院荷花清香。
沈婉站在长廊下,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年轻男人。
“沈姑娘,我有话想问你。”秦楚红着脸,有些不自然地说,“你……你真的想去大西北吗?”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帮你的。”
原来又是这事儿!
沈婉不由地笑了起来:“我说过,我不可能扔下我男人不管的。”
“可他根本就不爱你的!”秦楚急了,反驳道,“他当初想娶的是沈嫣,根本就不是你!”
“我知道你担心他,我可以给他一笔钱,托官差们一路上对他多加照顾。”
“只要有了钱,即便到了大西北他日子也不会太难过的。”
“你还年轻,你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见他非得让自己离开,沈婉心微微一动。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她试探性地问。
如果仅仅是为了报恩,他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秦楚闻言,一张俊脸涨的红红的,比月下的红荷还要娇艳三分。
他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用力点点头。
如果再不说,这小丑女怕是就要远行了。
他不想让她走。
他想让她留下,留下做秦家少夫人。
“看来我得给你扎一针了。”沈婉“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才多大啊,哪里分得清什么是感激什么是爱。”
“再说了,我长的多丑!”
“谁说你丑了,我喜欢就行!”秦楚红着脸,有些不服地说:“而且你才十六岁,比我还小呢!”
“照你这理论,你更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世子爷。”
“你对他,或许不过是一时的冲动罢了。”
两人聊的正热火朝天,根本没注意到花丛后的谢慕白。
听了这话,他瞳孔不由的一缩,目光不由的落在那小丑女的脸上。
她分的清吗?
沈婉苦笑着摇摇头:“问题是我对你连这一时的冲动也没有的。”
秦楚脸一白。
“我到底哪里不如谢慕白呢?”沉默良久,他有些不服气地问。
他是皇商之子,家中大富,且四肢健全,可那谢慕白又有什么呢?
除了个残破不堪的身体,还有流犯的身份,貌似只剩下那张中看不中用的脸了吧。
“你哪里都好。”沈婉笑道,“可惜你不是他,而且你对我也未必是爱。”
秦楚反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这个问题倒把沈婉给难住了。
身为两世单身狗,她哪里有什么恋爱经验啊。
不过平时看的那些言情小说,对付这个涉世未深的清纯少年貌似绰绰有余了。
沈婉眼睛一转,狡黠笑道:“爱一个人,就是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他。”
“和他在一起呢,即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秦楚听的一脸茫然,可躲在暗处的谢慕白心却微微一动。
她说的每一条,自己好像全都中了。
可这就是爱吗?
“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一条都没中。”沈婉拍了拍秦楚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想报恩,但真的不必以身相许。”
“快回去吧,再不回去,我男人一定会担心的。”
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又是派黑衣人假装行刺,又是以身相许,哪里有财物来的实惠呢?
如果让秦楚知道这她这想法,一定会伤心死的。
难道他堂堂皇商之子,竟连堆财物都不如!
见她执意如此,秦楚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回到大厅后,众人又吃了一会儿便匆匆散席。
沈婉拒绝了秦楚的相送,和谢家兄妹回到了小院。
刚进门,便见孙氏坐在院里的藤椅上纳凉。
一看到她,谢慕容故意揉着肚子向沈婉看去:“五嫂,一会儿你给我点助消化的药吧。”
“今晚吃的太多,肚子胀的难受。”
“不过说真的,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燕窝粥了。”
孙氏脸一黑。
她气的直接从藤椅上跳起,没好气地骂道:“怎么不撑死你!”
“可惜啊,某些人连撑死的机会都没有呢!”谢慕容梗着脖子,冷笑道,“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住进来是沾你的光,如今连有酒宴都不请你反而请五嫂,你说这到底是沾谁的光?”
“某些人脸皮可真是厚,什么事都敢往自己身上揽!”
她一边说着,一边扭着纤细的小蛮腰往屏风后走。
沈婉笑了笑。
她给了谢慕容几丸山楂丸,这才推着轮椅便进了西厢房。
刚进屋,一股浓郁的香气便迎面袭来。
“这是什么味道?”她不由的皱起眉头。
谢慕白嗅了嗅,说:“有些像香蒲草的味道。”
如今是夏天,气候潮湿,有钱人家用香蒲草熏一下衣裳也不是什么怪事。
只不过为什么唯独他们屋子会有这香气,而客厅没有呢?
沈婉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不由地冷笑了起来。

沈婉拿来一个大木盆,往里面放了些硝石碎块,又注满水。
硝石溶于水后吸收了大量的热量,渐渐凝结成冰。
谢慕白看了,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他自幼博览群书,也算是个饱学之士,竟不知硝石除了能造炸药,竟然还能制冰!
“你……你这是跟谁学的?”他诧异地问。
“自己闲来无聊时瞎试的呗。”沈婉笑着说,“快睡吧。”
有了冰降温,屋里果然凉爽了很多。
谢慕白却睡不着,今天秦楚的表白给了他强烈的危机感。
当时他特别害怕。
他怕,怕这小女人会点头,会不要他。
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那么自私,他没资格让她陪自己继续吃苦。
可一想到以后得独自一人面对那漫漫长路时,他的心里就空荡荡的。
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她的日子。
想到这儿,谢慕白翻了个身。
沈婉已经睡着了。
月光下的小女人是那么的安静美好,美好的让人不忍心去伤害。
“我爱你吗?”谢慕白仿佛在问她,也仿佛在问自己。
夜越来越深。
黑暗中的蚊子嗅到香蒲草的味道,争先恐后般飞了进来。
西厢房并没有帐子,沈婉和大反派自然成了它们的攻击对象。
沈婉被那嗡嗡的声音吵醒,她并没有打,只是稍微勾了勾手指。
顿时,蚊子被收的一干二净。
她悄悄看了大反派一眼,见他睡的正香,便身形一隐,直接去了孙氏屋子。
不得不说,孙氏霸占的这间屋子就是好。
一进屋,只觉得一股清风从碧纱窗吹了进来,实在是凉爽的很。
孙氏则睡在靠墙的一张拔步床上,上面悬挂着漂亮的撒花帐子。
沈婉悄悄走上前,撩开帐子,将蚊子一股脑儿的全都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又将门锁上。
事情做的这么漂亮,沈婉只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深藏功与名。
刚回屋躺下不久,那边便传来了孙氏的叫骂声。
那么一大群蚊子,估计打到天亮她也打不完的。
李氏听到声音,便连忙过去查看。
怎知一推,门却被人给锁了。
她没有钥匙,只能用力拍着门。
一时间,外面乱成一团。
沈婉抿嘴一笑。
“她那么喜欢香蒲草,或许你应该再送点过去的。”
突然,耳畔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沈婉吓了一跳。
扭头看去,只见大反派那如墨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清冷的寒光。
“你没睡?”她心虚地问。
谢慕白点点头。
沈婉心微微一紧。
算了,反正他早就知道自己有秘密了,即便亲眼看到瞬间位移也没什么的。
“谁让她先惹我的!”她撅着小嘴,生气地说,“再说了,我只不过是把她送的蚊子全都还回去而已!”
谢慕白目光一软,轻声笑道:“我想说你应该把她窗户也给封上,万一她跳窗逃跑怎么办?”
话音未落,那边果然传来了开窗户的声音。
沈婉正在后悔呢,却听到“扑通”一声的落水声。
“谁那么缺德,把水缸给挪到这儿的?”孙氏浑身湿漉漉地坐在缸里,歇斯底里地叫骂着。
沈婉仿佛明白了些什么,转眼向谢慕白看去:“你干的?”
谢慕白笑而不语。
自从有了拐杖后,他做事方便了许多。
轮椅行走还有声音,可只要在拐杖下端绑上布条,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很多事情。
比如,搬水缸。
“你也不怕累着。”沈婉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胳膊,低声抱怨道,“以后不许搬这么重的东西!”
谢慕白点点头。
“快睡吧。”听着孙氏的叫骂声,沈婉心满意足地躺下了。
这一觉沈婉睡的很香,再度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
可孙氏就没这么幸运了。
她被蚊子咬了满身大疱,挠的身上皮肤都破了,看起来惨不忍睹。
孙氏实在是痒的厉害,便托仆人找秦大少求助。
“大哥,别理她!”秦楚凑巧也在,立刻说,“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知道,她作风极差,还和一土匪不干不净的呢。”
秦大少微微蹙眉:“就算不是好人,她也是娘的远房亲戚,娘在世时挺记挂这些亲戚的。”
“我只给她找个郎中,又不和她接触,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更何况胡大海派人送来消息,通知他们明天就出发,才一天时间她应该惹不出什么乱子来吧。”
他真小瞧了孙氏的战斗力。
很快,孙氏便用自己的身体力行打肿了他那张英俊的脸庞!
第二天一大早,沈婉等刚打包好行李,却传来孙氏爬了秦大少床的消息!
“别管了,我们走吧。”谢慕白微微皱眉。
“不行,你们不能走!”秦大少见状,苦苦哀求道,“我夫人刚生产完,如果让她知道这事,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我真是蠢,不应该不听二弟的。”
“他和我说孙氏不是什么好人,我竟没往心里去!”
沈婉听了,不禁沉下了脸。
她没好气地说:“如果你怕秦夫人知道,就不应该招惹她。”
俗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如果不是这秦大少给她机会,孙氏又如何能得手?
秦大少一听,急的脸都白了:“冤枉,真的天大的冤枉!”
“昨晚孙氏说要祭拜家母,我便见了她一面。”
“我敢保证,她上完香后我们只喝了杯茶,喝完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婉心一动。
如果没猜错,孙氏一定拿了猎户的蒙汗药,秦大少恐怕还真是清白的。
“不好了,那女人又在闹了!”一婆子匆匆跑了过来,白着脸说,“她说如果不给她个交代,她就吊死在秦家大门口!”
如果她死了,势必会惊动秦夫人。
秦大少宠妻如命,哪里容得这种事情发生。
他急的脸都白了,苦苦哀求道:“世子爷,沈姑娘,你们一定得帮我这个忙。“
“如果能帮我解决这个难题,不管你们提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沈婉倒不是贪图他的东西,只是单纯不想让孙氏如愿罢了。
她想了想,笑道:“这事并不难,你找个婆子来给她验一下身不就行了?”
秦大少脸一白。
“我……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他低着头,磕磕巴巴地说。

第80章 你把秦府打劫了?
“你傻不傻啊?”沈婉唇角微勾,巴掌大的小脸上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你找的婆子不是你说了算吗?”
秦大少这才如梦初醒。
是他急糊涂了。
陈留县可是他的地盘,他还用得着怕那个土匪婆子?
很快,他便命人找来了个牙婆。
不得不说,这牙婆还是非常专业的。
当着众人的面,她直接拆穿了孙氏的谎话。
秦大少,果真是清白的!
“来人,把这贱人送到县衙!”
“告诉县令,这贱人诬蔑皇商,罪不可恕!”
秦大少恨的咬牙切齿,眼底赫然升腾起浓浓杀意。
看到他眼底那抹杀意,孙氏这才害怕了。
“五弟救我!”她流着泪,一脸绝望的向谢慕白看去,“我不能死的!”
“你答应过你三哥,你会照顾好我的!”
谢慕白沉着脸,声音冷的没有一丝丝温度:“我三哥若知道你如此不知廉耻,一定会后悔娶你进门的。”
孙氏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谢慕白,你还是人吗?”她勃然大怒,发疯似的怒吼着,“我为什么会有今天,难道不就是被你所害吗?”
“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当初皇上是想让你上战场的,是你三哥扔下了还没掀红盖头的我,替你去的战场!”
“如果当初上战场的是你,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李氏进门比她要早,对当时的情况非常了解。
她白着脸,辩解道:“当时世子爷又犯病了,难道你能让一病人上战场吗?”
此时的孙氏早已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她红着眼睛,发疯似的尖叫道:“我不管,反正都是他的错,都是他欠我的,是他害我成的寡妇!”
“你错了。”谢慕白冷冷地说,“如果那次上战场的是我,谢家也逃不过今天的命运。”
他没撒谎。
只要谢家还有一个男丁在,三皇子就不可能放过国公府的。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想像三哥那样轰轰烈烈的血染沙场。
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可如今背负着这累累血债活着,那才是最难的。
三哥临行前曾笑着说过,他这人宁折不弯,忍辱负重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吧。
“胡说,都是你这扫把星给害的!”孙氏哪里肯听别人的解释,像泼妇般坐在地上叫骂着。
见她如此厚颜无耻,沈婉不由地冷笑道:“我男人可没逼你嫁给那土匪!”
“你给我闭嘴!”孙氏咬着牙,一脸恶毒的向她看去,“沈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明明是我看先看中了太子,偏偏你去横插一脚,害我只能嫁给了一个庶子!”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了!”
听了这话,沈婉终于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对自己会有如此深的恨意。
原来,她竟肖想当什么太子妃!
在书中,那太子无疑就是个人形木偶。
要相貌没相貌,要本事没本事,他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让男主的造反更合理。
与其说孙氏看上他,倒不如说看上他太子的身份罢了。
“沈婉,我们走吧。”谢慕白没再看孙氏一眼,冷冷地说。
和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沈婉听了,便推着轮椅往外走。
“她怎么办?”秦大少追上前,压低声音问。
他恨孙氏是真,但碍于亲戚这层身份,又不好真的痛下杀手。
沈婉冷笑道:“两条路,一个是你留着做小妾,第二个就是把她赶走,继续流放!”
秦大少连想都没有想,果断选择第二条。
至于报官,那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事情若传出去,一来自己名声受损,二来也会惊动了正在坐月子的夫人。
倒不如将这女人给逐出家门,一了百了!
“看在沈姑娘的面子上,今天就便宜你了!”他阴着脸,恶狠狠的冲孙氏吼道,”来人,抽她二十皮鞭,再逐出家门!“
原以为自己死定了,一听这话,孙氏立刻转悲为喜。
可一想到那二十皮鞭,她的后背就开始隐隐作痛。
见沈婉要走,秦楚亲自送来一大堆谢礼,秦大少也备了一沓厚厚银票。
“这些布匹我能换成别的吗?”看着那两大箱子布料,沈婉问。
秦楚连忙问:“你想要什么?”
“给我辆马车吧。”沈婉笑着说。
她早就想要辆马车了,只不过没机会。
有架子车推着谢慕白虽然方便,但终究还是有些累。
可有了马车就不一样了,又轻松又舒适,一路上还可以看沿途风景呢。
况且收了谢礼,秦楚也不再欠她什么了。
“这有什么难的!”秦楚笑道。
没一会儿,他便命人赶来一辆马车。
沈婉拍了拍那黑马的脑袋,满意地点点头:“多谢。”
她将东西都搬上车,又把谢慕白抱了进去。
车内空间虽大,但谢慕容却执意坐在外面。
“你们回去吧。”沈婉也跳上了车,冲秦家兄弟笑道。
秦家兄弟施礼相送:“少夫人慢走!”
沈婉笑了笑,这才一挥马鞭,马车便徐徐前行。
“五嫂,你真厉害,竟然连马车都会赶!”谢慕容又惊又喜。
“这有什么难的。”沈婉笑道,“我骑马更厉害呢。”
听了这话,谢慕容对她的崇拜不由的又增加了几分:“五嫂,你怎么会那么多?”
“没人疼没人爱的,会的自然就多了。”沈婉开玩笑地说。
谢慕白在车内听了,心微微一紧。
突然,一年轻男子骑马追了上来。
沈婉一抬头,却发现是秦楚。
“有事吗?”她诧异地问。
秦楚红着脸,有些心虚的向她看去:“我……我想说,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可以回陈留找我的。”
虽然没有魂牵梦萦,更没有在一起时的甜蜜喜悦,但他还是觉得娶了这小丑女应该会很幸福的。
“不会有那一天的。”
沈婉尚未开口,马车里便传出一个阴冷的声音。
那声音并不高,却不怒自威,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不过轻飘飘一个声音,就让秦楚被打的落花流水,无处可逃。
这次,他真的是败了。
他想自己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和这等男人抢女人。
秦楚没听清楚沈婉又说了些什么,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马车从眼前走过。
从秦府到驿站并不远,没一会儿他们便到了。
在看到沈婉驾着辆马车来到驿站门口时,王七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你把秦府给打劫了?”他诧异地问。

想想车上那一大堆东西,沈婉笑道:“算是吧。”
可惜这马车太小,否则秦家兄弟都能把秦家老宅给塞进来。
这种知恩图报的人,她希望能再来上一沓。
王七才不信她的鬼话呢,冷笑道:“鬼才信你呢。”
“对了,那架子车你要吗?”沈婉从车了跳了下来,问。
如今有了马车,那架子车就派不上用场了。
放在马车上还占地方,倒不如送人。
“要,当然要!”王七连想都没有想,立刻说,“白给的东西,哪儿有不要的道理!”
好端端的车不给自己人竟给别人,孙氏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可她后背痛的厉害,也没心情去计较这些。
还好秦府的家丁们力气不大,否则她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未必会有。
“既然人都到了,那我们出发吧。”胡大海清点了一下人数,大声说。
话音未落,却见刀疤脸被人扶着走了出来。
他白着脸,一脸焦急地说:“老大,带上我,我也要一起走!”
“你这身子,还是在这儿养伤吧。”看着他那虚弱的模样,胡大海劝道。
刀疤脸摇摇头,固执地说:“不,我要去,我可以的!”
“没有我,你们怎么过毒瘴森林呢?“
两人正说着,却见赵氏突然捂住小腹,鲜血如小溪般顺着双腿汩汩滑落。
“大嫂!”李氏吓了一跳,连忙问,“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赵氏痛的脸色煞白,锋利的指甲将柔嫩的掌心硬生生刺破,却始终没吭一声。
刀疤脸心中一痛。
他恨这女人骗了自己感情是真,但心底却从未真正把她放下过。
“少夫人,你……你能不能……”他白着脸,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我能原谅你,不代表能原谅她。”沈婉一边替马整理着鬃毛,一边冷冷地说。
她是个记仇的人。
想要她轻易原谅一个人,绝对没那么容易。
赵氏的情况越来越差,身体更快便支撑不住了。
看着那一地鲜血,大宝傻了眼,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你给看一眼吧。”谢慕白看了,抬眼向沈婉看去。
他不是圣母,对于赵氏的冷血薄情也从未忘记过。
不过她若死了,大宝怎么办?
见大反派开口,沈婉也不好意思驳他的面子:“这可是你说的,只给看一眼!”
“至于药,我是没有的!”
谢慕白“嗯”了一声。
沈婉让赵氏平躺在地上,手刚搭到脉上,她脸色陡然一变。
“怎么了?”见她神情有异,李氏的心不由的悬到了嗓子眼儿。
沈婉并没有回答。
她看了赵氏一眼,冷冷地问:“到底吃了多少?”
赵氏并不看她一眼。
她只是咬破了嘴唇,一言不发。
“你问她又有什么用呢?”李氏摇摇头,一脸无奈地说,“大嫂受到了刺激,脑子根本就不好使了。”
沈婉听了,不由地冷冷一笑。
果然,谢家四个儿媳中赵氏最为精明。
自从和刀疤脸私情被撞破,她便开始装疯卖傻。
见她疯疯癫癫的,人们自然也不会再提那丑事。
相比之下,同样有私情的孙氏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没事就会被人们拿出来挤兑一番。
“是吗?”沈婉阴凉的目光死死地落在赵氏那张煞白的脸庞上,“我不管你真傻还是假傻,最好告诉我到底吃了多少分量的药。”
赵氏咬着牙,依旧一言不发。
“她到底吃了什么?”李氏听了大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一脸诧异地问。
一妇人看了,不禁脱口而出:“会不会是打胎药啊!”
“我见过女人打胎,就这样子,会流好多血的!”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刀疤脸咬着牙,愤怒的向赵氏看去,“你没疯,还把我们的孩子给打掉了?”
活了近四十岁,这可是他最第一次当爹,竟然也是最后一次!
“对,我没疯,还把孩子给打了!”赵氏凄然一笑,幽幽地说,“我堂堂名门闺秀,被你这种男人占了便宜已经很委屈了,又怎么可能给你生儿育女?”
“我的丈夫是谢家大公子,他玉树临风、文武双全,又岂是你这种人可以比拟的?”
“我委身于你,不过是想给孩子弄口饭吃罢了!”
听了这话,刀疤脸目光一暗。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可如今这话亲耳听到从赵氏口中说出,他心里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你们谁都不必救我,让我死吧。”赵氏一脸绝望地合上双眼,任苦涩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庞滚滚滑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沈婉替她扎了几针,冷冷地说:“连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吗?”
“自己的孩子自己带,可别以为自己死了就可以把孩子推给别人!”
施针之后,赵氏的血渐渐止住了,可脸色依旧惨白如雪。
“她怎么样了?”李氏不安地问。
沈婉摇摇头:“她不肯说药量,我也无能为力。”
“这辈子,她怕是不能再生育了。”
听到不能生育,赵氏却笑了。
“不能生倒挺好的。”她白着脸,声音虚弱的宛若从地缝里飘了出来,“我只会给大郎生孩子。”
听了这话,刀疤脸眼底最后一丝光芒也消失殆尽。
他想了想,苦笑着向胡大海看去:“老大,我留在这儿,不走了。”
既然赵氏如此厌恶于他,他也不必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这次流放,或许两人此生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该断的,始终是要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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