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何灼灼  发于:202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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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一句话,你们所有人都得从这儿滚出去!”
听了这话,正在附近乘凉的众人不由的笑了起来。
当初见这女人和富家公子沾亲,他们也没敢踩一脚。
如今秦楚都把她赶下马车,看都不看一眼,他们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这必须是真的!”一男人斜着眼睛,怪怪地冷笑道,“当初你和那土匪在一起时,在柴房滚的可真是好,大家可都看的清楚着呢。”
听着那刺耳的笑声,孙氏气的差点哭出声来:“你们等着,我非得告诉我表弟去……”
突然,只听到“砰”的一声,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紧接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锦衣男子带着一众家丁冲了进来。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秦楚的兄长秦大少。
见院里竟有这么多穿的破破烂烂的流犯,秦大少不由的心头火起。
“都给我滚!”他红着眼睛,厉声喝道。
孙氏一听,立刻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她挺直了腰板,没好气的冲众人吼道:“没听到我表哥说什么吗,你们都给我滚!”
见众人似乎都吓着了,孙氏不由的一脸得意。
“表哥!”她扭着小蛮腰走到秦大少面前,开始套近乎,“好久不见,人家都快认不出你来了呢。”
“你是谁?”秦大少眉头一皱,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这个如乞丐般的女人。
孙氏娇滴滴地笑道:“我是你京城孙家表妹啊。”
一听京城孙家几个字,秦大少阴恻恻地冷笑道:“你也给我滚!”
“表哥!”孙氏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诧异,“为什么?我可是你表妹啊!”
“你们孙家没一个好东西!”秦大少一把将她推开,没好气地吼道,“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若不离开,就别怪我翻脸!”
胡大海见状,便走上前冲秦大少施了一礼。
“是我疏忽了。”他陪着笑说,“见秦公子盛情相约,我便同意在此暂住,却忽略了他家人的感受。”
“这位爷息怒,我们这就走。”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冲众人喊道:“都收拾东西,马上去驿站!”
众人听了,便纷纷回屋收拾东西。
沈婉收拾好东西,刚推着架子车要走,却见秦楚拖着病秧秧的身子追了过来。
“沈姑娘,你别走!”他立刻拽住她的车,抬眼向秦大少看去,“大哥,你别这样,我的命可是她救的!”
“还有其他人,这一路对我也颇为关照,做人可是要讲良心的!”
秦大少阴着脸,目光落在沈婉脸上:“你喊她沈姑娘?”
“是的。”秦楚点点头,“她是襄阳侯家二小姐,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留了。”秦大少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镇国公之事连累了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节骨眼和谢家攀上关系?”
“难道,你希望下一个被抄的就是我们秦家?”
见秦楚还要说话,沈婉便笑着打断:“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还是回驿站比较好。”
驿站虽不如别苑漂亮,但至少可以住的理直气壮,也不必担心被人给赶走。
“不,我不能让你走!”秦楚一听,不由的急了,“如果你走,那我也走!”
“知恩不报,那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见他如此,谢慕白脸一黑。
看来他没猜错,这姓秦的对小丑女的确动了心思。
僵持中,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声音。
“大爷,不好了!”一个婆子白着脸,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大夫人难产,流了好多血,人怕是不行了……”
秦大少闻言,脸色陡然一变:“快,快去把陈留所有的郎中和接生婆都请来!”
“如果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都别活了!”
婆子听了,吓的连忙跑了出去。
秦大少也顾不得这些犯人了,带着一众家丁便匆匆离去。
“沈姑娘,你有没有办法?”秦楚听了,立刻用求助的目光向沈婉看去。

沈婉闻言,不禁有些犹豫。
她想了想,婉拒道:“你大哥请了那么多产婆和郎中,想必不会有事的吧。”
秦大少对他们这些流犯极为反感,这时候去难免会给他心里添堵。
“也就是说你有办法,对不对?”秦楚眼睛一亮,立刻拽住她的衣袖。
谢慕白黑着脸,一把将他手打掉。
说话就说话,没事儿动手动脚做什么。
“世子爷息怒,我只是太急了。“秦楚也意识到不妥,连忙赔罪,“我大嫂已经年近四旬,这可是她第一次怀孕。”
“她本来身子就弱,如今又难产,我真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沈姑娘,我求你了!”
情急之下,他双膝一弯,直接跪倒在地。
沈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连忙说:“你快站起来啊!”
这男人也真是的,动不动就下跪,难道他缺钙不成?
“如果沈姑娘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秦楚也是个倔脾气,含泪说,“我娘走的早,大嫂待我视如己出。”
“这份恩情若不能报,我也不配为人了!”
又是报恩!
沈婉被他弄的有些哭笑不得:“行,我答应你就是了。”
面对一个知恩报图的好人,谁又忍心拒绝呢。
“那我们快走!”秦楚一喜,连忙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地上爬起。
沈婉将车子放下,对谢慕白说:“你先随胡大海他们在驿站等我,我去去就来。”
谢慕白微微点头。
虽然不想让她掺和秦家的事,可既然她要去,他也不好阻拦。
“还去什么驿站啊,你们在这儿就行!”秦楚一脸焦急地说,“沈姑娘,人命关天,我们还是快走吧。”
沈婉点点头。
为了充一下门面,她背上了老医吏送的医药箱。
秦家老宅离别苑并不远,仅隔了两里路。
刚进后院,便看到偌大的院子里站了一大群郎中和产婆。
半旧的雕花木门开开合合,丫头婆子们端出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热水。
看着那一盆盆血水,秦大少心急如焚。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郎中走了出来。
“怎么样?”秦大少连忙上前,焦急地问。
老郎中皱着雪白的眉毛,微微摇头:“夫人身体太弱,再加上产婆说胎儿过大……”
“大爷,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陈留所有的郎中和产婆都站在这儿呢,秦大少又能上哪儿请呢?
想到这儿,他不禁心如死灰,难道老天存心让他绝后不成?
“大哥,让沈姑娘试试吧!”秦楚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
秦大少瞟了眼沈婉那瘦弱的小身板,冷冷地问:“你生过?”
沈婉摇头。
“滚。”秦大少面色一暗,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秦楚一看,立刻急了:“大哥,沈姑娘医术很高的。”
“前几天我被毒蛇咬了,就是她把我给治好的。”
那白发老郎中听了,不由地冷笑道:“二少爷还是太年轻了。”
“术业有专攻,女人生孩子和治疗蛇毒是完全两回事。”
秦楚急了,可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说服他们。
他脸一沉,固执地说:“反正我信沈姑娘。”
“你信是你的事!”秦大少勃然大怒,恶狠狠地咆哮着,“可我不能把你嫂子的命交到这样一个女人手里!”
“人人皆知,沈家二小姐奇蠢无比,不学无术!”
“让她给你嫂子看,分明是要把你嫂子往黄泉路上推!”
见他如此,沈婉苦笑着向秦楚看去:“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先去驿站了。“
产妇家属都破口大骂了,她觉得也没必要在这儿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刚要走,一个婆子慌慌张张的从屋里跑了出来:“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
秦大少脸色陡然一变。
他刚想冲进去,却被秦楚拦住:“如今大嫂危在旦夕,你为什么不让沈姑娘试试,或许还能保大嫂母子平安。”
“你给我滚!”秦大少红着眼睛,用力一推。
秦楚身体实在是太弱了。
不过是一推,他那瘦弱的身体便径直向后倒去。
沈婉连忙上前扶住,身上的药箱却被撞落在地。
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几根金针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
“金针!”老郎中浑浊的瞳孔一缩,一脸诧异的向沈婉看去,“你是药王谷的人?”
沈婉也不想隐瞒:“故人所赠罢了。”
老郎中一听,立刻向秦大少看去:“大爷,你让这小姑娘试试吧。”
药王谷的人极少与外界接触,如今能连金针都能相赠,想必这小姑娘并非泛泛之辈。
看来,是他坐井观天了。
秦大少虽然满腹狐疑,可见老郎中如此说,还是勉强点点头。
秦楚连忙将药箱收拾好,双手递给沈婉。
沈婉接过,这才进了屋。
漂亮的雕花大床上,只见一三十多岁女子躺在那里。
她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整个人虚弱的很。
沈婉认真检查了一下,发现产妇并无大碍,只是胎儿过大。
即便不用剖腹产,侧切也是必须的。
沈婉净了手,把那些丫头婆子们都赶了出去。
见里面人都被赶了出来,秦大少不禁有些恼了:“没人在里面怎么可以?”
“大哥你别急,沈姑娘治病时不喜欢身边有人。”秦楚见状,解释道,“若有人打扰,她会分心的。”
老郎中也劝道:“为了避免医术外泄,神医治病都不喜欢有人在场的。”
秦大少并不信那小丫头会是什么神医,不过见大家都如此说,这才做罢。
等了许久,可屋里依旧没有动静。
秦大少急了。
他顾不得许多,直接破门而入。
刚进门,却见沈婉正拿着一柄血淋淋的尖刀站在床前。
“贱人,你在做什么!“秦大少眼睛一红,厉声喝道。
话音未落,他便抄起一个凳子,发疯似的向那小女人身上砸去。
是他太蠢了,他怎么可以相信一个流犯呢!
如今,却害了自己的妻儿。
沈婉并没有动,连躲闪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椅子落下的一刹那,突然,一阵婴儿的清亮啼哭声打破了平静。

秦大少一听,下意识的想撤手。
遗憾的是,那坚硬的椅子已经落在了沈婉的后背上,顿时四分五裂。
沈婉皱了皱眉。
“快让婆子进来给孩子清洗一下。“她强忍着痛意,冷冷地说。
听了这话,一脸茫然的秦大少才匆忙把那些丫头婆子都喊了进来。
知到孩子平安降生,外面的人欣喜不已,秦楚更是美的合不拢嘴。
只不过他们是男人,不方便进去。
这时,秦夫人也幽幽地醒了过来。
“你怎么进来了?”一看到秦大少傻傻地站在那里,她疲惫地笑了笑,“快出去,里面脏。”
秦大少闻言,这才冲上前。
他握紧她的手,哽咽地说:“不,我害怕。”
“早知生孩子这么危险,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你怀孕了。”
秦夫人虚弱地笑了笑:“可真是说傻话。”
“就算你不要,我还想当娘呢。”
见秦大少的目光一直粘在秦夫人身上,并没有打算看一眼孩子的意思,沈婉对他的反感这才减少了几分。
“你都不问一句,秦夫人生的到底是男是女?”沈婉将手上的血渍洗净,冷笑着问。
秦大少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真的当爹了。
婆子将孩子洗净,包裹好后才抱到他们夫妇面前,笑着说,“是位可爱的小公子呢。”
听了这话,秦大少看了眼那个小小的婴儿。
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他不由的眉头一皱:“果然丑人多作怪,还没出生就折腾他娘了。”
“谁说他丑了?”沈婉撇了撇嘴,冷笑道,“刚出生的孩子大都这样的。”
“再说了,这可是秦夫人拼了性命生下来,你怎么可以嫌弃?”
“怎么,你是不是连抱都不想抱一下?”
秦大少倒不是嫌弃,只是一想到这丑家伙差点把自己夫人给折腾死,就实在是疼不起来。
听了这小丑女的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笨拙的把孩子抱了过来。
一抱到怀里,那种与生俱来的血脉亲情却让他又疼惜不己。
丑家伙这么小,自己会不会摔着他,弄疼他?
“大爷,给他取下个名字吧。”秦夫人虚弱地笑道。
秦大少连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长这么丑,就叫阿丑吧。”
沈婉不禁有些无语。
秦大少,你这么做合适吗,确定儿子长大后不会恨你吗?
“谁说我儿子丑的。”大夫人将孩子抱过,一脸怜爱地看着,“我儿子可好看了呢。”
“对了,你请的奶娘呢,儿子该饿了呢。”
听了这话,秦大少才回过神来,立刻冲门外吼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直接把怀里的婴儿给吓哭了。
沈婉微微扶额。
好吧,有这么个不靠谱的爹,阿丑以后可有的罪受了。
很快,从外面走进来三个身材健硕的奶娘。
还好,爹不靠谱,阿丑的奶娘还是很靠谱的。
“母子平安,我也该走了。”见阿丑要吃奶了,沈婉背起药箱便往外走。
这时候,想必胡大海他们已经到驿站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才一会儿没见大反派,她竟然有些想他了。
秦大少听了,连忙将孩子递给奶娘。
“沈姑娘留步。”
他连忙走到沈婉面前,直接跪倒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沈婉吓了一跳,“这儿还有人呢。”
看来秦家男人都严重缺钙,改天得给他们开点钙片补补。
“恩公在上,请受在下一拜。”秦大少并没在意那些丫头婆子们的目光,重重地磕了个头。
沈婉被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连忙将他扶起:“这种大礼,我可受不起的。”
磕头有什么用啊,还不如直接给诊金来的实在。
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粮食布帛,只要能卖钱的都可以。
“不,你受得起!”秦大少一脸愧疚地说,“先前我那么待你,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可你却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相比之下,我也太不是东西了。”
其实从始至终,沈婉都没生过秦大少的气。
如果换成自己,也未必会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行了,我不生气,有这时间你还是快陪夫人去吧。”她笑着说,“女人产后最需要丈夫的关心了。”
秦大少听了,吞吞吐吐地问:“多谢少夫人提点……不过,沈姑娘能不能在这儿住下呢?”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贱内刚生产完身子虚,舍弟身体里的残毒也不知道有没有清除……”
沈婉听了,不由地笑了起来。
“那一大院子的郎中足够你用了。”她摇摇头,“我男人身体不好,把他一个人扔那儿我不放心。”
“如果真有什么事,你再派人喊我也不迟。”
她不傻,自然看的出来这秦大少是想报恩。
只不过刚被从别苑赶出来,她实在不想再寄人篱下了。
见她不肯,秦大少连忙说:“这事倒也不难,我派人把你家人接过来便是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婆子会意,立刻走了出去。
见他执意如此,沈婉也没勉强。
算了,住就住呗,反正他们也不会在这儿住多久。
以胡大海的性子,不出两天便会催他们出发的。
得知沈婉要在这儿住下,秦楚又惊又喜,并亲自给她安排了一处小院。
这小院并不大,只有小小巧巧五六间房子,但假山花园一应俱全,美不胜收。
沈婉刚进小院,就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了一跳。
负责办事的婆子也太粗心了,只知道秦大少要接沈婉的家人,结果除了谢慕白兄妹,竟连孙氏和赵氏等也都接了过来。
“我就知道,表哥是绝对不会不管我的!”孙氏昂着头,一脸高傲的在众人面前炫耀着,“你们能住在这儿,全都是托我的福!”
“谁敢得罪我,看我不把他给赶出去!”
李氏不解其中原由,只是低眉顺眼,唯恐惹这女人生气。
沈婉撇了撇嘴。
某人既然爱吹,那就随她去吧。
她并没有拆穿,只是径直向谢慕白走去。
“一定累坏了吧?”见她脸色有些不好,谢慕白便问。
沈婉摇摇头:“倒也没什么,只是热了点。”
“走吧,我们快进去吧。”
谢慕白点点头。
她推着大反派走了进去,发现房间大都已被霸占,只剩下光线最差通风也不好的西厢房。
“五嫂,是我没用,我没能给你们抢个好房间。”谢慕容跟了过来,一脸愧疚地说,“可这是三嫂的亲戚家,我也不敢多说什么。”
见她底气如此不足,沈婉不禁有些诧异:“接你们的婆子是怎么说的?”
“她没别说的,只是说接谢家人到秦府。”谢慕容小心翼翼地说,“三嫂说那婆子是她过世表姨妈的贴身婆子,一定是秦大少顾念血脉亲情派人来接她的。”
“她们这一路上聊的可欢了,好像的确认识。”
“我本不想来的,可又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被人欺负。“
谢慕白闻言,不由冷冷一笑:“难道就不可能是你五嫂替秦夫人接生,秦大少心生感激,所以才将我们接过来呢?”
天底下接生婆那么多,也没见谁接生后还住主人家,还能把家人都给接过来。
谢慕容表示怀疑。
见她不信,沈婉只是笑了笑:“算了,别提这事了。”
“对了,你住哪间?”

一听这话,谢慕容气就不打一处来。
“孙氏自己霸占了最大一间,李氏带二宝住一间,最可恶的是大宝,他竟和赵氏各占一间。”她扳着白嫩修长的手指,开始细细数着,“说什么赵氏精神不好,怕自己半夜被活活掐死!”
“我气不过和那小崽子理论,却被孙氏给训了一通。”
“无奈之下,我只能睡在客厅的屏风后了。”
听了这话,沈婉不由的心中一暖。
这丫头宁可自己睡屏风后也要给他们留一间屋子,看来她是真的改了。
“我倒觉得这里不错。”她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假山笑道,“这里至少没蚊子,也干净的很。”
这里没蚊子,其他屋里不同样没有吗?
谢慕容一脸不解。
傍晚时分,新晋升人父的秦大少派人请他们赴宴。
孙氏一听,立刻精心梳洗了一番。
她这身衣裳是路上李氏给新做的,布料虽然差了些,但至少干净的很。
“表哥请我赴宴,你们就不必去了。”见沈婉正在给谢慕白梳头,她冷笑着说,“别以为自己当了次接生婆就了不起,难道你不知道三姑六婆地位可是非常低的?”
“尤其是接生婆,这双手可是脏的很呢!”
沈婉一边梳着大反派那如瀑布般柔顺的黑发,一边冷笑道:“怪不得你这么脏,原来是双脏手替你接生的啊!”
“你胡说!”孙氏一急,骂道,“你才脏呢!”
“我脏?”沈婉直接撸起衣袖,露出小臂处的守宫砂,“我再脏守宫砂还在,你的呢?”
看着那点守宫砂,谢慕白目光微微一动。
果然,传言是不可信的。
孙氏气的浑身发抖,却偏偏无言以对。
就因为她跟过那猎户,这一路上所有人都明里暗里挤兑她,一些登徒浪子更是隔三差五占她便宜。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就非得揪住这一点不放呢?
再看看赵氏,这才几天时间,大家都不再提她那点风流韵事了。
“反正不许你去!”孙氏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我家的亲戚,你凭什么去见!”
“四弟妹,你带二宝和我去,其他人等一概不许踏出小院半步!”
如今这群人中,似乎也唯有李氏带的出去。
赵氏痴痴傻傻的,大宝又没教养,谢慕容又和她有仇。
可李氏却不一样,她性情温婉,进退有度,那清丽的相貌也不会抢了自己风头。
“你确定是请你,而不是请我?”沈婉似笑非笑的向她看去。
孙氏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一脸嘲讽地冷笑道:“小贱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还没听说哪个接生婆能赴主人宴会的!”
话音未落,她便扭着丰腴的小蛮腰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却见秦楚已经进了小院,身后还跟了两个拿着包袱的婆子。
“表弟你也太客气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又何必亲自来接我?”一看到他,孙氏连忙换了副笑脸,“说真的,我在这儿住已经很打扰了,你们又何必客气,还送什么礼!”
她一边说着,一边便上前拿包袱。
“我是来接沈姑娘的。”秦楚眉头一皱,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憎恶,“这些东西也是给她的。”
刚才这女人的话,丝毫不差的都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这种表姐,不要也罢!
孙氏听了,双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你……你说什么?”她白着脸,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你……你说什么,我可是你亲表姐啊!”
秦楚懒得理她。
他并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进了西厢房。
此时,大反派已经梳好了头。
某人的手实在是太笨了,梳了大半天也没把头发给束好。
最后还是谢慕白自己出马,用半截发簪将头发固定住。
“世子爷,沈姑娘。”秦楚看了他们一眼,毕恭毕敬地说,“大嫂派我给你们送些衣物,也不知道是否合身。”
沈婉会意。
如果没猜错,定是秦夫人见她衣着太寒酸的缘故。
她笑了笑,说:“秦夫人送的自然都是极好的,替我多谢秦夫人。”
谢慕容接过包袱,放到了西厢房柜子,并用锁锁好。
“沈姑娘,请!”秦楚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婉笑了笑,这才推着谢慕白往外走。
“五嫂,你慢点。”看到脚下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谢慕容提醒道。
见他们往外走,孙氏也跟了上去。
“你就不必去了。”秦楚厌恶地盯了她一眼,冷冷地说。
孙氏一脸不解:“为什么?”
“因为大哥只想请他们三位。”秦楚一改平时的温文儒雅,毫不客气地说。
孙氏不信,冷笑道:“不可能,我可是你们秦家的亲戚!”
“亲戚?”秦楚冷冷一笑,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嘲讽,“我家可没有嫁给土匪的亲戚!”
话音未落,他便拂袖离去。
听了这话,本来心里就不舒服的大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可恶,竟敢不让自己去!
现在倒好,谁都不用去了!
“小杂种,笑什么?”孙氏将气都移在大宝身上,歇斯底里地叫骂着。
大宝冲她做了个鬼脸:“我就笑,气死你这土匪婆子!”
“看我不打死你这小杂种!”孙氏气的脸都白了,挥起拳头便向大宝身上砸去。
小院顿时乱成一团。
秦楚清楚地听到了身后的一切,却没有制止。
酒宴就摆在老宅的大厅,除了秦大少,还有白天见过的几个老郎中陪坐。
一见沈婉来了,他们便连忙迎上前,将沈婉夫妇让到了上座。
“对了,你表姐他们呢?”见只有他们三人,秦大少抬眼向秦公子看去。
秦公子微微皱眉:“他们不想来。”
没错,他撒谎了。
只要一想到孙氏那张可恶的嘴脸,他就恶心的吃不下饭。
秦大少也没多想,便去招呼客人了。
“沈姑娘,老夫敬你一杯。”一白发老郎中端着酒杯走上前,毕恭毕敬地说。
沈婉见状,连忙摇头:“我不会喝酒的。”
听了这话,老郎中不禁一脸尴尬。
他举着酒杯站了大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问:“敢问沈姑娘一句,你有没有收徒的打算呢?”
沈婉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我……我想拜沈姑娘为师!”老郎中红着脸,有些不自然地说。
得知这丫头和药王谷相熟时,他对其医术本还心存几分疑虑。
如今亲眼看到她将一脚踏进阎王殿的大夫人给硬生生拉了回来,这让他不由的心悦诚服。
沈婉诧异地瞪大眼睛:“老先生,你是不开玩笑吧?”
“没有。”老郎中一脸严肃地说,“我专攻妇科多年,却不及姑娘十分之一。”
“如果姑娘能指点一二,那也算是我的造化了。”
话音未落,只见其他几个郎中也纷纷上前。
“求姑娘能指点一二!”
看着那些年龄都可以当自己爹的郎中们,沈婉不禁有些无语。

第78章 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可我是个流犯啊!”看着那一张张无比真诚的脸,沈婉苦笑道,“我在这儿住不了多久的。”
众郎中们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堂堂秦家,竟然会和流犯走的如此亲近?
“不知沈姑娘可有夫家?”白发老郎中谨慎地问。
最近流放的人家里,貌似没听过有姓沈的家族。
不待沈婉开口,谢慕白清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夫家姓谢,镇国公府。”
一听到镇国公府,众郎中们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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