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何灼灼  发于:202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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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却见谢慕白如黑的眸子在黑暗里闪闪发光。
他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不抓他?”
“反正又没粮食。”沈婉狡黠一笑,“不过我这人最大方了,还是送了他不少好东西呢。”
知道这小女人又要搞鬼,谢慕白微微一笑。
山里的夜还是非常冷的,看着小丑女那张冻的有些发白的小脸,他便伸出长臂将她揽在怀里。
沈婉刚想挣扎,耳畔却传来了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别动,我冷。”
听了这话,她才做罢。
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沈婉只觉得心跳莫名有些加速,脸也烫的很。
完了,她好像真的爱上他了。
“今天……你为什么要护着我?”沈婉吞吞吐吐地问。
会不会也是因为心动?

当时情况那么危险,而大反派却不顾自身安危,下意识将自己护在怀里。
如果不是心动,那又如何解释?
想到这儿,沈婉紧张的手心冒汗。
一会儿他若表白,她要不要答应?
是直接答应,还是故作矜持推辞一番?
谢慕白缓缓合上双眼,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分外的清冷:“我们有过协议的。”
“你给我治腿,我护你一世周全。”
轻飘飘几句话,却如一盆冷水般将沈婉浇了个透心凉。
是她太天真了。
她怎么忘了,从始至终,大反派喜欢的唯有沈嫣一个人!
沈嫣美丽高贵,又有女主光环加身,一大群男人为她神魂颠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她一面目丑陋的炮灰女配,又有什么资格去和女主抢男人呢?
沈婉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伤筋动骨一百天。
一百天后,等这大反派能行走自如时,她就会从他的生活中退出。
沈婉并没有发现,谢慕白的耳尖早已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雨下了整整一夜,茅草屋门口的积水也有一尺深了。
胡大海的粮袋已经见了底,再没任何可食之物。
天再不放晴,这群人早晚能饿疯了。
沈婉也没有拿出东西吃,只是默默地喝着水。
这灵泉水有滋补的功效,即便三五天不吃饭,身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娘,我饿……”大妞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声说。
大人不吃饭可以,可小孩子还在长身体,光喝水充饥还是不行的。
沈婉想了一下,说:“你等着,姐姐出去给你找吃的。”
一听这话,胡大海立刻制止:“不行,外面太危险了。”
大雨冲毁了道路,这小丑女对这里地形又不熟。
万一一脚踏空掉下悬崖,后果不堪设想。
“我就在附近,不走远。”沈婉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见她执意如此,胡大海也没再反对。
“我也去!”王七看了,也立刻起身。
大妞是王家的人,他没理由让她去冒这个险。
沈婉摇摇头:“你的脚刚好点,就别出去了,万一有什么事儿我还得分心。”
王七脸一白。
好吧,他承认,他去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会连累她的。
“那你小心点。”谢慕白依旧沉着那张万年寒冰脸,叮嘱道。
沈婉“嗯”了一声,便披上油布冲进了茫茫大雨中。
见这小丑女和别人有说有笑,对自己反而态度冷漠,谢慕白只觉得心脏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你得罪她了?”王七也觉得有些奇怪,问。
谢慕白摇摇头。
昨晚怕她冷,他甚至还主动抱着她睡。
他已经在努力对她好了,她好像没理由生气啊。
沈婉的确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大概是自己单身太久了,所以才会对大反派暗生情愫。
有这时间悲春伤秋的,还不如填饱肚子来的实在。
想到这儿,她便躲进了空间,直接抱着一大堆零食吃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最喜欢的甜甜圈,此时吃起来却味同嚼蜡。
吃饱喝足后,见时间不早,沈婉这才从空间闪出,从路边拔了些野菜回去。
流犯们正在茅草屋眼巴巴地盼着她回来呢,见她只是拿回一堆湿漉漉的野菜,不由的泄了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孙氏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
沈婉冷冷一笑:“不管是不是好东西,反正都不会给你!”
“说的和谁想吃似的。”孙氏撇了撇嘴,“不过是些喂猪的野菜罢了,人才不会吃呢。”
沈婉懒得再和她浪费口舌,将野菜交给了迎上前的大妞娘。
王家叔嫂俩都不是爱占便宜之人,他们弄不到吃的,所以平时有活儿就多做一些。
大妞娘用接来的雨水将菜洗净后,这才向沈婉看去:“这个怎么吃啊?”
没有柴火,难道要生吃?
沈婉笑着说:“我给你们拌个野菜沙拉。”
野菜沙拉是什么鬼?
就连满腹经纶的王七都不知道。
沈婉将野菜切碎后,又加了点沙拉酱拌好。
这沙拉酱还是她以前剩下的,想不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看着那盘生野菜,其他犯人们不禁一脸鄙夷,连去抢的欲望都没有。
他们宁可饿着,也要保持高贵的姿态,绝对不会碰这些猪食。
别说他们了,就连大妞娘和王七看了都没胃口。
还是谢慕白比较给面子,他极为优雅地夹起一棵野菜,这才放到嘴里。
原本透着酸涩味的野菜,在包裹了薄薄的一层酱料后竟然别有一番风味。
虽算不上多好,但在这荒山野岭中也算是难得的美食了。
王七等看了,也吃了起来。
胡大海没有胃口,即便沈婉送去一碗,也被他拒绝了。
在饥饿面前,所谓的自尊根本就不值一提。
孩子们饿的受不了,便哇哇大哭起来。
尤其是大宝,他的声音最为凄厉,吵的众人心烦意乱。
几个大汉看了,便也硬着头皮出去找东西吃。
周姨娘被捆着,赵氏也精神恍惚,无奈之下,心肠最好的李氏也跟着那几个男人出去了。
山上可食之物实在是太少了,况且他们也不认得什么野菜,便胡乱拔了一大堆回来。
一口咬下去,差点没把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胡大海看了,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老大,我昨天的窝头没吃,你吃了吧。”刀疤脸倚着墙角坐着,声音虚弱的很。
本就身上有伤,再加上一天不曾进食,他的身体很快便吃不消了。
胡大海眼眶一热。
如今这时候,一个窝头远比金子还要贵重。
他从刀疤脸身上摸出一个硬邦邦的窝头,这才递到他唇边:“你这身子骨儿再不吃点东西不行的。”
“不必了。”刀疤脸凄然一笑,无力地摇摇头,“就算到了县衙我也是坐牢,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呢。”
“老大,我不怪你。”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真的后悔了……”
胡大海听了,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别说了!”他哑着嗓子,打断了刀疤脸的话,“你给我好好活着,像个汉子一样!”
“做错事就要负责,一死了之算什么男人!”
此时,他手里那个黑乎乎的窝头却如一盘大肥肉,引的一众流犯们两眼放光。
突然,一老汉伸出手,直接将那窝头抢走。
刚想去夺回,却见他早已将窝头塞进嘴里。
“快还给我!”胡大海眼睛一红,“刷”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了长刀。

窝头又干又硬,直接卡在了他的嗓子眼儿。
只见他面色发紫,两眼直瞪,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沈婉暗暗叫声不好,便立刻冲上前。
她让老汉平躺在地面上,一手以掌根按压脐上两横指的部位,两手掌交叉横叠,连续快速用力按压。
只见老汉身体重重一颤,一大块窝头从嘴里吐了出来。
“我的!”
“这是我的!”
还没等窝头落地,几个饿的眼睛绿光的孩子便冲上来抢,很快便打成一团。
沈婉看了,不禁心乱如麻。
抬眼间,却见一老妇人正饿的在墙上抠土吃。
“官爷,我们都快饿死了,你可得想办法啊!”孙氏饿的头晕眼花,哭哭啼啼的向胡大海看去,“你是官差,你得保护我们的!”
“实在不行,我们就继续往前走,总不能在这儿活活饿死吧!”
其他犯人听了,也纷纷跟着附和着。
胡大海突然觉得,这哪里是群流犯,分明是群活祖宗!
他是押解犯人的,又不是他们的孝子贤孙,竟然还得负责给他们养老送终!
一众流犯们情绪越来越激动,在孙氏的挑唆下纷纷叫嚣着:“我们要走!”
“对,总不能在这鬼地方活活饿死!”
前方虽然危险重重,但他们还是想尝试一下。
与其在这儿被活活饿死,倒不如拼一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行,这可是你们要求的!”胡大海一咬牙,硬着头皮说,“出了事情我概不负责。”
沈婉眉头微微一皱,劝道:“胡大哥,慎重。”
在如此恶劣的天气赶路,这的确不是个聪明的做法。
“你不想走拉倒,别拦着我们!”孙氏拄着棍子,一脸敌意的向她看去,“当然,如果你能给大家找吃的我们可以不走。”
“脸是个好东西,你怎么就没有呢?”谢慕容冷冷一笑,一脸鄙夷。
孙氏脸一白,骂道:“既然不能给吃的就别拦我们出发!”
“她沈婉按了什么心,想存心把我们在这儿给活活饿死啊!”
沈婉并没有理她,只是向胡大海看去。
毕竟他是官差,在这流放队伍里有着决定权。
胡大海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妹子,我们小心点应该没事的。”
他也算是有经验的老官差了,也不是第一次在这种天气赶路。
风险虽有,但问题应该不算大。
见他执意如此,沈婉也不再说什么。
她走到大反派面前,弯下腰。
看着那羸弱的肩膀,谢慕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油布披在身上,这才趴了上去。
那油布帐篷虽大,但拆开后也仅够他们和王七等几人用,其他人还是得淋着大雨。
见路实在难走,胡大海便命人将周姨娘也给松绑了。
见他们几个披着油布,周姨娘眼红的很。
她咬着牙,一脸恶毒的向沈婉看去:“大宝二宝才是谢家的人,没理由将油布给外人却不给自己人的。”
“如果老谢家的血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以后怎么有脸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沈婉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反正我也不认得他们。”
一听这话,周姨娘气的差点没吐血。
原以为自己战斗力也算不错了,可在这个油盐不进的丑女面前,她竟连半点便宜都占不到!
沈婉不屑于理她,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慢点走。”谢慕白盯着前面的路,提醒道,“前面就是悬崖。”
沈婉点点头。
那道小路极为狭窄,仅容一人通过。
路右侧,便是万丈悬崖。
胡大海在前面探路,一行流犯们战战兢兢的尾随其后。
突然,一个犯人一脚踏空,便直接掉了下去。
“夫君!”
一妇人发疯似的尖叫着。
她试图冲上前,却被胡大海一把拽住。
已经死了一个,他不想再搭上一个。
“我们还是回去吧。”孙氏吓的面如死灰,双腿不停地颤抖着。
胡大海脸一沉,骂道:“不就是你叫嚣着非得出发的吗?”
“既然如此,你就在前面探路。”
孙氏一听,吓直接哭出声来:“官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还我男人命来!”那妇人闻言,将气都撒在她身上,恶狠狠地叫骂着。
孙氏拿什么还呢?
除了哭,她再别无他法。
沈婉抬头看了看那阴霾的天空,劝道:“胡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隐隐觉得,如果不及时回头,或许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听着耳畔那凄厉的哭声,胡大海这才下定决心:“原路返回!”
在那破茅草屋虽然饿肚子,可好歹还可以遮风挡雨,总比在外面安全的多。
流犯们早就吓的胆战心惊,一听要返回,便连忙转身。
和赵氏一伙那妇人本来走的最慢,如今原路返回,反倒走在队伍最前面。
她指着路边水沟笑道:“你们看,沟里的水越来越少,估计雨要停了呢!”
沈婉心脏骤然一紧,连忙往水沟看去。
果然,原本一尺多的积水此时却少的可怜,就连沟底的石头都清晰可辩。
突然,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山体也传出了阵阵异样的轰鸣声。
“危险,不要往前走!”她脸一白,大声喊道,“快撤!”
那妇人才不肯听沈婉的呢,一脸不屑地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不就是因为我伙同赵氏骗了你,你就故意害我。”
“我若走的慢了,是不是你再撺掇官差再打我一顿?”
她不仅不听,反而加快了步伐。
见阻拦无果,沈婉也懒得理会。
她转过脸,焦急的冲大胡子喊道:“都跟我走!”
话音未落,她便背着谢慕白向一侧跑去。
胡大海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清楚地知道一定有危险!
于是,他便命众人都跟着沈婉走。
伴随着一阵树木的断裂声,浑浊的洪水从山顶倾泻而下,如万马奔腾一般,将那个不听劝阻的妇人直接卷走。
眼见着那妇人化成洪水中的一个小小的黑点,其他犯人吓呆了。
而她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压根没有想要伸手拉一把的意思。
“妹子,谢谢你了。”胡大海哑着嗓子,一脸愧疚地说,“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劝。”
沈婉无所谓地摇摇头。
山洪暴发,将道路彻底摧毁。
如今茅草屋是回不去了,当务之急,他们急需要找个避雨的安全地带。
话虽如此,可是去哪儿避雨呢?
“我带路吧。”刀疤脸想了想,向胡大海看去,“这一带我走过,记得这附近好像有家猎户。”
虽然人品有问题,但他认路的本事还是非常强的。
由于身上有伤,一个官差便搀扶着他在前面带路。
可众人的鞋底都快磨破了,别说什么猎户,就连个山洞都没看到。
“你会不会记错了呢?”胡大海有些不确定地问。
刀疤脸也是一脸茫然。
不至于啊,他明明记得就在这儿的啊。
“你们看,那边有炊烟!”谢慕白突然开口。

顺着大反派目光看去,果然,茫茫风雨中赫然有一缕袅袅炊烟升起。
众人看了,不由的欣喜若狂。
于是,一行人便加快脚步,顺着炊烟方向走去。
穿过茂密的树林,只见半山腰处赫然有着一座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如果不是有炊烟升起,沈婉都要怀疑这里根本没有人住。
这屋子并不大,只有小小三间,院子里还搭着一个简易的马棚。
见有人来,那匹白马便发出一声嘶吼。
谢慕白看了,漂亮的眉头不由的微微一皱。
“二狗,你出去看看,好像有人来了。”
这时,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
“娘,你听错了。”一个男人笑道,“这种鬼天气,又怎么会有人上山呢?”
听到说话声,胡大海连忙上前敲门,高声喊道:“有人吗?”
屋里安静了下来。
只听到“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徐徐打开,只见里面站着个猎户打扮的壮汉。
他大约三十几岁,身材魁梧,黝黑的脸庞上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再配上那一脸络腮胡,活脱脱就是张飞再世。
“你们是什么人?”看到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们站在门口,猎户显然吓了一跳。
胡大海连忙陪着笑,说:“我是负责押送流犯的官差,下山路被堵了,不巧又遇到了山洪,所以想在此叨扰一下。”
一听是流犯,猎户连想都没想,“砰”的一声将门关闭。
显然,他对这些不速之客并不欢迎。
主人虽然不欢迎,可胡大海也不想离开。
毕竟这里地势高,相对要安全一起。
如果真遇到什么事儿,或许还可以向这猎户求助。
他打量了一下,便让老弱病残去马厩躲雨。
其他人或坐在屋檐下,或在大树底下休息。
谢慕白腿有伤,自然也进了马棚。
还好架子车还在,这样他就不必像其他人那样坐在夹杂着马粪的杂草上。
淋了这一路,所有人都成了落汤鸡。
为了尽量不让小丑女淋着,大反派的头发也被淋湿了。
他脸色煞白,晶莹的雨珠顺着乌黑的长发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也依旧不见丝毫狼狈,甚至还多了几分难以描叙的破碎美感。
沈婉看了,递过一条干净毛巾。
谢慕白却没接过。
他握住了那纤细的手腕,稍微一用力,那小丑女便到了他面前。
还没等沈婉反应过来,却见大反派接过毛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雨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经过这段时间的长途跋涉,这小丑女似乎好看了,脸上的铁青色也减少了几分。
看着眼前那双如寒潭深渊般危险的眸子,沈婉下意识的想逃离。
她怕,怕自己一不留神又会被这眼底的漩涡给卷进去。
“小心点,这里有问题。”
尚未挣脱,耳畔便传来了谢慕白低沉的声音。
沈婉一惊。
“你发现了什么?”她压低声音,警惕地问。
谢慕白沉着脸,不动声色地说:“一贫如洗的猎户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马?”
听了这话,沈婉才悄悄瞟了一眼那匹白马。
果然,马膘肥体壮,皮毛也光滑的很,一看就是精心饲养的。
“是三皇子的人?”她试探性地问。
一听到“三皇子”几个字,谢慕白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光芒。
“不确定。”他摇摇头,低沉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不过以那位的性子,在炸山的时候就会把我们给直接弄死,根本不可能让我们活到现在。”
“显然,我们这群人身上有对方想要的东西。”
沈婉心脏骤然一紧。
“炸山?”她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一脸不安的向大反派看去。
谢慕白微微一笑:“难道你不觉得昨天的声音有些奇怪吗?”
听了这话,沈婉才回过神来。
当时雨声太大,她并没有太留意。
现在细想,那的确像爆炸的声音。
如果不是三皇子,那又会是谁呢?
这群流犯穷的衣不蔽体,那人又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别想太多。”谢慕白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说,“有我在。”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给沈婉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小心翼翼地问。
谢慕白替她将耳畔凌乱的秀发整理好,声音平静的很:“等。”
既然这群人身上有对方想要的东西,他们定然会沉不住气的。
在大雨中奔波了许久,众流犯们又累又饿,大都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孙氏没能抢着个好位置,只能在马棚对面的大树下坐着。
这树虽然茂盛的很,可依旧也遮不住那狂风暴雨。
她又冷又饿,抱着膝盖在那瑟瑟发抖。
见谢慕白似乎在搂着那丑女,她气就不打一处来,高声骂道:“天还没黑就亲热上了,可真是不要脸。”
“人家是夫妻,做什么都不违礼法。”谢慕容坐在一侧,冷笑道,“倒不像某些人,什么丝帕定情啊,暗度陈仓啊,玩的可欢了!”
胡大海刚睡着便被吵醒,气立刻不打一处来。
他冲上前,恶狠狠地抽了她们两鞭子:“再敢多嘴,就给我立刻滚出去!”
看到谢慕容被打,谢慕白垂下眼帘,将眼底的神色掩住。
“心疼了?”沈婉打趣道。
谢慕白抬起眼帘,淡淡地说:“说正事。”
“我怀疑这猎户手里应该还有炸药,你想办法拿出来。”
沈婉狡黠一笑:“你确定我能办的到?”
“当然确定。”谢慕白薄唇微勾,笑意不达眼底,“林家庄的事你办的就很好。”
沈婉闻言,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不可能的!
那事她做的极为隐秘,他是怎么发现的?
原本只是猜测,如今见她并没有否认,谢慕白越发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不例外。”他淡淡一笑,温和地说,“你也不必担心,只要你不说,我就不问。”
“但我相信,沈婉绝无害我之心!”
听了这话,沈婉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勉强放下。
她就知道,这事终究还是瞒不过大反派的。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把她当成什么妖魔鬼怪,反而还无条件地相信自己。
“娘,我要吃饭,我饿!”
那边孙氏刚消停,这边大宝又开始撒泼,拽着赵氏哭闹了起来。
突然,屋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破旧的木门打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娘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她满头银发,慈眉善目,活脱脱就是庙里的泥菩萨。
“不好意思,大娘。”胡大海看了,连忙上前道歉,“我保证,我们会小点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老大娘并没有理他,只是伸出粗糙的大手,一脸怜悯抚摸着大宝的脑袋:“唉,可真是造孽啊,怎么还有孩子呢。”
“好孩子,别哭了。快进屋,奶奶这儿有热粥呢。”
一听有热粥,其他孩子也扯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唯恐落于人后。
“我也要热粥!”
“我也要……”
见孩子们哭的可怜,老大娘连忙说:“好好好,都别哭了,你们都进来吧。”
一听这话,几个孩子便争先恐后的往屋里跑。
这一百多人的队伍里,孩子竟然也有七八个。
“大妞,你要不要喝粥?”大妞娘转身问。
大妞却没有回答。
她躺在一地杂草中,面色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少夫人,你快给她看看!”大妞娘一看,立刻吓的慌了神。
沈婉连忙上前。
她摸了一下大妞的额头,只觉得烫的很。
看来,时机到了!
沈婉冲谢慕白使了个眼色,便抱着大妞向老大娘走去,恳求道:“大娘,这孩子烧的厉害。”
“我是郎中,想借您的屋子一用,好给这孩子施针。”
一看到沈婉,一抹不易察觉的恨意从老大娘眼底掠过。
“你这么小,又是个女孩子,怎么会是郎中?”她沉下脸,似乎有些怀疑。
胡大海听了,连忙说:“她真的是郎中。”
“我们这些人路上生病了,全都是她给治的呢。”
看了看烧的神志不清的大妞,老大娘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屋里破破烂烂,除了两个灶台,唯一的家俱就是靠墙的那张破桌子。
那桌子歪歪扭扭的,上面覆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也不知道多久没擦拭过了。
几个孩子正坐在桌子前,眼巴巴地等着开饭。
“你们就在这儿吧。”老大娘掀开门帘,将沈婉带到了西厢房,“不过提前说好了,除了厨房,你只能待在这儿,不可随意走动!”
沈婉甜甜一笑,目光却落在那只大手上:“这是自然,不过还得向大娘讨点热水。”
“这孩子被雨淋着了,得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这手很大,很是粗糙,不大像女人的手形。
老大娘明显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皱着眉头说:“你自己烧吧。”
话音未落,她便走了出去。
西厢房也不干净,墙皮脱落了大半,房梁上也结满了蜘蛛网,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不过在这种恶劣天气,能有片瓦遮雨已经非常不错了。
沈婉略微打量了一下,便替大妞打了一针。
这孩子中暑刚好又淋了雨,身子虚弱的很,普通的药怕是压不住的。
这时,厨房里传来孩子的打架声。
沈婉皱着眉头撩开门帘,却见大宝正将二宝摁在地上,恶狠狠地骂道:“小野种,快把粥给我!”
“不!”二宝死死地护着碗,哭着说,“这是奶奶给我的!”
“你也配吃!”大宝两眼喷火,骂道,“你娘可是杀人犯,杀人犯的孩子都是大坏蛋,根本不配吃东西!”
“把粥交出来,给我们几个喝了!”
其他几个孩子站在一边,也纷纷附和着。
“对,杀人犯的孩子不配吃东西!”
“可不是,如果不是他娘,我们根本就不会中毒的!”
“他和他娘一样,都是些黑心肝!”
听着那恶毒的话语,二宝泪汪汪的大眼睛里泛起一抹明显的杀意。
他咬着一口小白牙,恶狠狠的向大宝看去:“是,就你配吃!”
“你娘不是给你找了个便宜爹吗,你找你便宜爹要东西吃去,为什么要抢我的!”
一听这话,大宝恼羞成怒。
“小野种,我打死你!”话音未落,他那肥硕的小拳头便如雨点般落在二宝身上。
沈婉并没有动,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老大娘母子也站在东厢房门口,目光死死地落在大宝二宝身上,唇畔泛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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