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七中招,那自己和大反派还逃得掉吗?
大妞娘脸色也微微一变。
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尽量和沈婉保持距离:“那个……我都知道了。”
“少夫人,还是麻烦你把我们母女锁在屋里吧。”
即便她不说,沈婉也会这么做的。
“好!”她没有推辞,立刻说,“等天气暖和的时候,你再打开窗户通通风。”
“至于饭菜和药品,染秋每天都会过来送的。”
“如果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我会经常过来。”
大妞娘听了,感激地点了点头。
“那你先休息吧。”见她点头,沈婉笑着说,“我去药店那边看看,顺便再拿点药回来。”
是啊,她得过去看看。
这波流感来势汹汹,生病之人自然不在少数。
她也不想发什么灾难财,但成本该收还是得收的。
沈婉没听清楚大妞娘又说了些什么,只是径直向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却见谢慕白如一株笔挺的松树般赫然站在那里。
不管什么时候,大反派都会保持着最优雅的仪态,贵子里透出的清贵之气,又岂是一次流放就能够给抹灭的。
“是流感?”他沉着那张万年寒冰脸,冷冷地问。
沈婉瞟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而且还非常严重。”
“建议你离我远点,大妞娘也被感染了。”
“照这病毒的速度,我怀疑下一个就是我自己。”
虽说流感这病毒并不可怕,不过如果真的得了,她是坚决不会和大反派再有任何亲密接触的。
一个生病已经够了,她为什么还要再拉上一个垫背的?
自从李氏等搬走后,驿站的空屋子又多了好几间。
李氏的行李虽搬走了,不过床铺、火炉什么的都还在,只要搬几床被褥过去就行了。
沈婉余怒未消,觉得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倒也不错。
老太傅说的对,男人嘛,就应该欲擒故纵。
或许这一路上自己对谢慕白太过顺从了,所以他才敢开那么过分的玩笑。
再看看人家大妞娘,她越是拒绝,王七就越是痴情,哪怕赶都赶不走。
沈婉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向李氏原来的屋子走去。
谢慕白脸一沉。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拦腰将她抱在怀里。
“放开我!”沈婉目光一冷。
谢慕白并没有理会,抱着她便直接回到了屋子里。
他把她放到床上并盖好被褥,腆着那张俊脸哄道:“婉儿,我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是我不对。”
“如果有什么气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请你不要离开好吗?”
事后,大反派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小女人对这事看的非常重要,可他却一再拿这事去挑逗她。
看着那双如墨的眸子,沈婉微微叹了口气。
“即便没这件事,我也想分屋睡。”她想了想,认真地说,“我是女孩子,我也在乎名声的。”
“这一路上我和你不清不楚地睡在一起,这到底算什么呢?”
“即便国公爷尚在人间,可你也依旧不能给我一个婚礼。”
“谢慕白,如果你真的爱我,麻烦你替我考虑一下。”
这件事她反复考虑过好多次了。
其实沈婉并不是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她只是怕随着感情的加深,两人真的做出什么逾矩之事。
她倒无所谓,可谢慕白怎么办?
百善孝为先。
按照大魏习俗,三年孝期内他们之间不能同房的。
如果天天睡一起,别说谢慕白了,就连沈婉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点什么事来。
听了这话,谢慕白如墨的眼底赫然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霜花。
“谁敢多嘴,我就杀了他!”他阴着脸,周身萦绕着丝丝寒意。
沈婉冷笑道:“如果所有人都说呢?”
“那我就全部杀掉!”谢慕白眼睛一红,声音阴冷的可怕。
这样的他,似乎才符合书中大反派的人设。
看着那双猩红的眸子,沈婉凄然一笑:“你杀得了一个,杀得尽天下人吗?”
“谢慕白,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你的身上不能有污点的。”
谢慕白不以为然。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他冷冷地说。
看着他这副倔强的模样,沈婉缓缓起身。
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也就是说,你压根也不在乎我的想法,是吗?”
一听这话,谢慕白急了。
“不!”他伸手抱住她的肩膀,连忙说,“婉儿,我不明白,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又何必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我答应你,以后我绝对不会那么做了,那件事我会留到新婚之夜的!”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没名没分的,两人就这样住在一起的确有些不妥。
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如果突然分开,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的。
至于名分,他迟早都会给她的!
沈婉知道这大反派执拗的很,此时不管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她真的累了。
她缓缓将他推开,直接躺下。
沈婉不说话,谢慕白也不说。
他打定了主意,不管这小女人搬到哪里,他都会跟着搬过去。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半旧的门窗立刻被吹的摇晃起来。
看着那微微摇晃的窗户,谢慕白皱起了眉头。
或许,得预备点姜汤了。
大妞娘母女俩都生病了,沈婉又在她们屋里站了那么久,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想到这儿,谢慕白便去了后厨。
中午吃饭时,沈婉面前便多了一大碗热腾腾的姜汤。
大约没睡好的缘故,沈婉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头也觉得有些发胀。
“少夫人,世子爷可真疼你!”染秋看了,笑着打趣道,“他见最近流感严重,亲自下厨给你熬的呢。”
一开始的时候她特别讨厌谢慕白,总觉得这个病秧子配不上自家小姐。
小姐那么优秀,足以配得上世间最好的男子。
可自从看到谢慕白对沈婉那无微不至的关心后,她就改变了想法。
世上豪门公子虽多,可再多又哪里抵得过一个真心人呢。
看着热腾腾的姜汤,沈婉心里一暖。
她端过来喝了一口:“其实姜汤不能预防流感的,御寒倒不错的。”
谢慕白脸一白。
他不懂医术。
他只知道得了伤寒喝姜汤,哪里知道这个不行呢?
“熬的不错。”沈婉不忍心拂了他的意,又喝了一口。
尚未咽下,她只觉得鼻子一痒,直接打了个喷嚏。
完了,中招了!
沈婉心一沉。
她下意识的用手掩住口鼻,迅速起身。
“是不是不舒服?”谢慕白也立刻起身,扶住了她,“走,我们先回屋吧。”
沈婉连忙把他推开,捂着嘴摇头:“没事的,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这波流感果然来势汹汹。
原以为仗着原主那壮实的小体格子会没事,想不到竟然也逃脱不了病毒的魔爪。
谢慕白没有说话。
他直接将她拦腰抱起,迅速回到房间。
“你还是出去吧。”沈婉躺在床上,哑着嗓子说,“这病传染的太快了。”
“我不怕。”谢慕白淡淡地说。
沈婉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不悦地说:“你这人怎么就那么固执?”
“你身体本来就弱,如果再感染上怎么办?”
虽说这大反派身手不弱,但他天生体弱却是真的。
如果真的生病,谁知道又得折腾多久。
谢慕白扶着她躺下,固执地说:“我不怕。”
“如果连你生病我都不能在身边,那我还算是什么男人!”
“你就乖乖躺在这儿里,需要什么告诉我。”
是的,他必须得在她身边。
哪怕天塌下来,他也会和她一起面对。
见大反派油盐不进,沈婉也只能作罢。
她想了想,从空间掏出十几包口罩递了过去:“戴上这个。”
“其余的分给其他人,免得他们也被感染。”
“还有育婴堂和养老院那边,一会儿我再备些口罩和药物,你抽空送过去吧。”
谢慕白接过那几包口罩,随手放在桌上。
他扶起沈婉,又沏了杯温水递了过来:“你快吃药吧。”
他知道小女人空间里有许多药,那些药见效极快,效果很好。
吃了药,或许她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见大反派如此殷勤体贴,沈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前一刻自己还在闹分屋,如今却得让他照顾了。
见她不动,谢慕白有些急了。
“不舒服?”他连忙问,“要不你躺一会儿,我让黑鹰去找个郎中。”
听了这话,沈婉不由地笑了起来。
“找什么郎中啊,我就是兰阳城最好的郎中。”她疲惫地笑了笑,“没事的,我吃完药很快就会好的。”
她一边笑着,一边随手从空间掏出几粒药。
沈婉将药放进嘴里,喝了口水把药服下。
谢慕白看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下:“你想吃点什么?”
刚才小女人只喝了口姜汤,什么饭也没吃。
如今她生病,自然更得补充点营养了。
可惜自己厨艺不佳,也不知道做的是否合她的口味。
“我暂时不想吃。”沈婉摇摇头,勉强笑道,“育婴堂和养老院那边得麻烦你多盯着点了,至于消毒液、药啊什么的我这就预备好,一会儿你送过去吧。”
其实这事不拘谁做都行,但她不想让大反派一直留在屋里。
如今自己就是个行走的病毒,万一再把他给传染了,沈婉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所需要的物品都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没一会儿,地上便放了一大堆。
这两个地儿她会负责的,至于城里其他百姓,还是让王七出面做这个大好人吧。
不过大营那边怎么办?
人人皆知他们和高老大关系不好,貌似也不方便给他们送药过去。
烦,好烦!
谢慕白并没有说话。
他看了她一眼,这才搬着东西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剩下沈婉一人。
她凄然一笑,娇俏的小脸上掠过一抹无奈的神色。
自从和大反派相处久了后,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矫情了。
以前自己一个人时,别说区区一个流感了,就连在战场上负了伤她也只能忍着。
她不能哭。
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她哭给谁看呢?
可自从有了大反派后,沈婉发现自己竟然也可以变得柔弱不能自理了。
吃饭时,他给她夹菜。
睡觉时,他给她掖被子。
就连梳头泡脚这种小事,都是大反派做的。
用王七的话说,某人分明是想把她给养成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现在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点作呢?
就算真的擦枪走火,那就走呗!
反正他们早就住在一起,即便说自己依旧是处子之身,估计也没什么人相信。
有污点就有污点呗,人无完人,就连圣人都不完美呢,她又凭什么要求一个大反派呢。
沈婉越想头越疼。
不得不说,这次的病毒还蛮厉害的。
虽然服了药,可体温却还是渐渐升高了。
沈婉只觉得浑身如火炉一般滚烫的很,脑袋更是仿佛要炸开了一般。
她皱着眉头,胡乱从空间掏止痛药。
空间里的药物实在是太多了,沈婉随手一掏,却发现是盒润喉片。
看来药架得整理一下了,就连润喉片都混到止痛药里面了。
胡思乱想中,只听到“吱呀”一声,半旧的木门被推开了。
“你怎么进来了?”沈婉误以为是染秋,吓的连忙戴上口罩,“有什么事你在门外说就行了,不用进来的。”
她猛一抬头,却看到了谢慕白那张冷峻的脸庞。
他端着一碗粥,淡淡一笑:“我不进来怎么给你送饭?”
“你不是去送药了吗?”沈婉问。
谢慕白微笑着走上前,在床边坐下:“我让黑鹰去了。”
小女人生病了,他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包括染秋。
即便染秋再细心,也肯定不如他亲自照顾来的好。
沈婉听了,不禁有些无语。
算了,留下就留下吧。
只要注意点,应该不至于传染上的。
“你怎么不戴口罩?”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庞,她不悦地问。
谢慕白伸手将她扶起,替她摘下口罩。
他盛了一勺粥吹了一会儿,这才递到沈婉唇边:“没事儿的。”
就算是豺狼虎豹他都不怕,还会把这小小的流感放在眼里?
不过他真的不喜欢戴口罩。
好端端的戴个口罩,未免有些不大舒服。
“可我会传染你的!”沈婉急了,直接掏出一个口罩替他戴上,“如果你也倒下了,那谁来照顾我?”
听了这话,谢慕白这才作罢。
为了照顾小女人,他也只能戴上了。
见他没有摘,沈婉这才开始喝粥。
她实在是太难受了,没喝几口便不喝了。
谢慕白也没坚持,便扶着她躺下。
“睡吧。”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身体,温和地说,“睡一会儿就舒服了。”
沈婉的确困了。
她又吃了颗止痛药,这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见她睡着了,谢慕白也没有离开。
他只是握着她那滚烫的手,心疼地看着那张潮红的脸庞。
可惜生病不能替换。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
“婉儿!”
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又尖又利的男声。
谢慕白目光一紧,眼底赫然漂浮着一层薄薄的冰花。
小女人刚睡着,谁那么缺德在这个时候来找事?
他担心地看了小女人一眼。
大约药里有嗜睡的成分,沈婉只是微微皱眉,却没有被惊醒。
谢慕白看了,这才将她的手放下。
他并没有多做停留,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
一会儿看到那个男人,他非得把他脖子给硬生生掐断不可!
谢慕白刚走出门外,却见染秋正拦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公子,你不能进去,我们家少夫人生病了!”
“生病了?”男子一听,狗眼腾的一下子亮了起来,“那太好了,我去给她治!”
虽然戴了人皮面具,可谢慕白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完蛋”的赫连长君!
谢慕白目光一紧。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拽住了赫连长君的胳膊。
见大反派目光阴冷,赫连长君只觉得浑身汗毛根根竖起,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那……那我不见她了总行吧?”他磕磕巴巴地说。
唉,小师妹怎么找了这么个醋坛子。
幸亏自己对沈婉无意,否则还不得被这货大卸八块啊!
谢慕白拽着他的胳膊便往前走,声音冷的没有一丝丝温度:“你去给婉儿看看!”
不是都说医者不自医吗?
小女人医术虽然不错,但对自己病情未必完全了解。
她现在难受的很,万一对病情误判怎么办?
虽说赫连长君的医术稍微差了一点,但也绝对比街上一般的郎中要好许多。
沈婉的师兄,相信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赫连长君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你让我给婉儿看病?”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说,“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从来不给女人看病。”
好不容易能在这病娇世子面前硬气一回,这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如果这货不下跪喊他大哥,自己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想让大反派下跪,那他可是打错了主意。
谢慕白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赫连长君也不是泥捏的。
敢在京城摆下生死擂台的主儿,又岂是等闲之辈!
他试图反抗。
可还没等他用力,只觉得腕骨咔咔作响。
“别……你快住手!”赫连长君痛的眼前一黑,扯着嗓子便尖叫道,“断了……骨头要断了,我去还不行吗?”
这夫妻俩个没一个好东西!
一个踢爆他的蛋,一个又要把他的腕骨给硬生生捏碎!
兰阳城不好玩,他想回番邦!
听了这话,谢慕白才收了几分力气。
染秋站在一侧,不禁掩口而笑。
见这丫头竟敢取笑自己,赫连长君故意冲她抛了个媚眼。
对付这种黄毛丫头,调戏可远比打骂有用多了。
果然,一看到那个风情万种的媚眼,染秋吓的立刻扭过头去。
见她害羞,赫连长君得意了起来。
看来整个驿站,也唯有这丫头还像个人。
胡思乱想中,他已经被谢慕白拽到了屋里。
刚进门,只见沈婉还在睡梦中。
外面都吵翻天了,也难为她还没被惊醒。
见她还在睡,谢慕白松了口气。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使了个眼色。
赫连长君会意。
虽然极不情愿,他还是蹑手蹑脚地走上前。
没办法,谁让自己打不过他呢。
他缓缓在床前的绣墩上坐下,这才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
刚想诊脉,却见谢慕白在沈婉皓腕处轻轻地放了一条洁白的丝帕。
赫连长君看了,直接翻了个白眼。
呵呵,别说搭脉了。
想当初在实验室时,他们还手拉手一起做过活动呢。
不过这事若让这病秧子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两只手腕都给硬生生捏断呢?
想到这儿,赫连长君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搭在了那条洁白的丝帕上。
刚诊了没一会儿,他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见他皱眉,谢慕白心重重一沉。
“怎么样?”他压低声音,不动声色地问。。
赫连长君眼睛一转,不怀好意地说:“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不打算给她请郎中了吗?”
一听这话,谢慕白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
“她到底怎么样了?”他一把握住赫连长君的手腕,目光阴森的可怕。
一看那阴冷的目光,赫连长君也不敢再开玩笑了。
他陪着笑,连忙说:“没事,没事的。”
“只是流感而已,吃点药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见这货竟敢耍自己,谢慕白目光一冷,手上不由的又加重了力度。
“沈婉,救命啊,你男人要杀人了!”赫连长君痛的惨叫一声,大声喊道。
虽不聪明,但他也绝对不蠢。
他清楚地知道,此时能救他的也唯有沈婉一人了。
见这货竟敢吵小女人睡觉,谢慕白气的直接挥起了大手,准备直接将这货给拍晕。
“谁啊?”沈婉痛苦地皱着眉头,唇畔溢出一抹支离破碎的声音。
见情况不妙,赫连长君直接拽住她的胳膊拼命地摇晃着:“是我,赫连长君,你师兄啊!”
“你快醒醒,再不醒的话,你亲爱的师兄就要被你男人给活活打死了啊!”
在实验室时,其实两人关系并没那么好,顶多是认识而已。
不过如今到了这儿,他们也算是亲人了。
亲人有难,她怎么可以不出手相救?
本就头痛欲裂,听着耳畔的吵闹声,沈婉只觉得头痛的更加厉害了。
她皱着眉头,勉强睁开眼睛。
在看清楚是赫连长君之后,她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啊!”见她睁眼,赫连长君狗眼腾一下子亮了起来,“听说城里流感严重,我放心不下你,所以过来看看!”
沈婉虽病了,但也还没到了糊涂的地步。
这话,估计连鬼都不会信。
如果没什么事儿,赫连长君是绝对不会来的。
“我没事儿,你走吧。”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声音越发的沙哑了起来。
赫连长君一听,立刻反驳道:“你都开始咳嗽了,这还叫没事儿?”
“你该不会以为我连最简单的流感都治不好吧。”沈婉翻了个白眼,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嘲讽。
不客气地说,蒋博士门下一众学生中,沈婉的医术敢称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
如果她都治不好,那其他人也不用再考虑了。
见被拆穿,赫连长君只能硬着头皮说:“是这样的,我姐姐也感染了流感。”
“她头痛的厉害,吃草药见效又慢。”
“我知道你会针灸,所以便过来找你,可现在……”
现在沈婉自己都躺下了,他也不好意思让她去了。
沈婉想了想,便从空间里摸出几颗止痛药。
一看那白色的药片,赫连长君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这药或许能骗得过别人,但绝对骗不了他的眼睛!
这,分明是他们那个世界才有的药!
第457章 我跟你姓!
“你……你竟然可以自己制药了?”赫连长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磕磕巴巴地问。
这怎么可能?
这里条件极为恶劣,制作西药这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没有原材料,没有仪器,更没有机器,让他拿嘴做?
可如果不是自己做的,那这些药又是从哪儿来的?
本来还在想这事该怎么解释,如今赫连长君倒给了沈婉一个满意的答案。
“只会一点点。”她想了想,说,“这件事情你得保密,尤其是三皇子。”
“如果被他知道,事情会很麻烦的。”
三皇子是穿越者的事,沈婉早就和他提过了。
对于三皇子的为人,赫连长君也略有耳闻。
一听这话,他连忙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小师妹你放心,就算是拿刀架到脖子上,我也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吐露半个字的,包括我姐!”
沈婉点点头。
她咳嗽了几声,有些疲惫地说:“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我实在是没什么精神。”
“我知道你们急着回番邦,不过暂时怕是不行。”
“最近流感严重,实在不方便派那么多人去疏通道路。”
如果换成以前,或许赫连长君还会再抱怨几句。
可自从看到那药片之后,他立刻改了主意:“我不走!”
“如今城里流感严重,我得留下来帮忙的。”
他会这么好心?
别说沈婉了,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谢慕白都撇了撇嘴。
“我能解决好的,不劳你操心了。”沈婉故意说。
赫连长君一听,立刻急了。
他哪儿能不管呢?
不管的话,又怎么套近乎让沈婉教自己制药呢?
反正已经“完蛋”了,想借着穿越者这身份在这里广开后宫显然是不行了。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他喜欢赚钱,喜欢医术。
如今见沈婉都可以自己制药了,这让他又如何能不心动?
只要学会这个,金银珠宝不把自己的老腰给撞折了才怪呢。
这一点,沈婉和谢慕白也猜到了。
“你快走吧,婉儿要休息了。”谢慕白阴沉着脸,故意说。
见他下逐客令,赫连长君真的急了。
“沈婉,你能不能教给我制药呢?”他一咬牙,直接问,“只要能教给我,以后我就给你做徒弟,就算让我跟你姓都行!”
做徒弟?
沈婉不禁有些想笑。
搞没搞错,他们可是师兄妹啊!
如今赫连长君要拜自己为师,那岂不是乱了辈分?
至于跟自己姓,那更没必要了,她可不想要个这么不靠谱的儿子。
不过赫连长君为人不坏,且又颇有势力,如果能收服他倒也不错。
日后若真和狗皇帝父子开战,说不定他还能助大反派一臂之力。
“当徒弟就不必了。”沈婉想了想,一脸疲惫地说,“我在县衙后院开了个药铺,本来是大妞娘帮忙看着。”
“不过她现在也生病了,得麻烦你先过去看段时间。”
“你也知道的,如今流感的人越来越多,要不就选明天开业吧。”
“明天人恐怕会很多,我建议你最好找褚大人帮忙维持秩序。”
听她让自己找褚卫,赫连长君试探性地问:“他可是我的人,难道你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沈婉笑道,“就算他会骗我,你也不会的。”
这轻飘飘几句话,立刻把赫连长君给拍舒服了。
看来,自己在小师妹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行,我都听你的!”他点点头,连忙陪着笑说,“这开业时机不错,相信我们一定会大赚一笔的。”
沈婉无力地笑了笑:“什么大赚一笔,价格不能定的太高了。”
“为什么?”赫连长君好奇地瞪大眼睛,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写着浓浓的不解。
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把价格定低了,那叫献爱心,不叫做生意!
沈婉嗓子痛的厉害,实在没力气再说话了。
谢慕白见状,冷冷地说:“你觉得那些百姓们有钱吗?”
“没钱管他们做什么!”赫连长君听了,没好气地说。
非亲非故的,那些人死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他们的亲爹!
谢慕白瞟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婉儿是兰阳郡主。”
听了这话,赫连长君这才回过神来。
对啊,如果百姓们都死光了,那沈婉当这个光杆郡主还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这郡主做的可真没意思。
别人在封地都可以作威作福,心安理得地收取百姓们的赋税。
可再看看沈婉,不仅一文钱没收到,反而还得倒贴!
“行!”赫连长君想了想,极为郑重地说,“你先休息,其他事情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