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春潮—— by小涵仙
小涵仙  发于:202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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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叔:“少奶奶一下午都很忙,和夫人小姐一起商量婚纱,造型,婚纱照。一群人现在都在花厅。”
谢浔之颌首,踱步朝花厅走去。路上。梅叔眼尖地发现他一直在玩着一颗高尔夫球,纳闷问:“这是什么新文玩?”
谢浔之瞥他一眼,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愉悦,“你懂什么。”
梅叔:“……”
刚跨过花厅门槛,谢浔之就听见屏风后传来女人似娇似嗔的声音。
多独特,一听就知是她。
“我穿金色的就是很好看啊…没事…我喜欢浮夸的…再华丽我都OK…”
谢浔之眸色动了动,指腹很轻地,搓了下高尔夫球。
他神情过分舒展,显然已经对易思龄娇里娇气的声音免疫了,不觉得有何奇怪,反而一天没有听到,耳朵不舒服。
谢浔之走到那扇颇有份量的大漆六曲屏风之前。
屏风是十九世纪出口法国的物件,古典中融合了法式的华丽,图案并非绘制,而是金线层层叠绣,仙鹤,凤鸟和竹林栩栩如生。这是杨姝桦的陪嫁之一,也是她的珍藏。
透过屏风边缘的花纹缝隙,谢浔之看见易思龄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歪着身体,没有正形。
谢浔之放轻脚步,从后面绕过去,直接走到沙发背面。
易思龄心无旁骛地听着造型师安排过两天拍婚纱照的look,就这样倏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存在感,隐隐约约从后方罩上来。
造型师突然停下声音,不说话了。
一颗滑滑的,温温的,圆圆的东西触上易思龄的下巴尖,沿着那柔滑的下颌线,往上,缓缓滚动。
不知是什么东西,在漫不经心地作弄她。
易思龄感觉身体的深处涌气很微妙的感觉,酸酸痒痒,紧跟着闻到一股深沉的香气,她猛地望过去。
谢浔之手里正握着一颗球,眼睛笔直地看进她的眼底,唇边带着温和地微笑。
“………”
易思龄大脑咣了下,感觉被这男人调戏了。
谢浔之俯身倾过来,双肘撑着沙发靠背,离她很近,声音也很近,几乎是灌进她的耳朵,“什么裙子,我可以欣赏一下吗?”
易思龄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刚刚他拿球往她脸上滚的动作……很铯情。
是她心里有鬼,和谢浔之有了那样亲密的接触,她满脑子都塞着不干净的东西,以至于他随便做什么,她都能联想到——男欢女爱。
屋内人多,热闹,吵闹,但他们两个像是有单独的小世界,没有人能插进来。
谢温宁哪里能看出易思龄和谢浔之中间流动的那种暧昧又危险的氛围,只惊讶地说:“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神奇!”
易思龄迅速收回挪开眼,“我以为你七八点才下班…”
谢浔之直起身体,“这几天不忙,早下班陪你们吃饭。”
他说谎说得气定神闲,其实他快要忙成骡子了,好不容易搞定了京夏的合作,又要马不停蹄投入下一个重点项目,北城新经济开发区的规划建设,四百亿的投资,上头指定蓝曜来做。
“拍婚纱照的地点选好没,是想去南半球还是欧洲。”谢浔之指了指易思龄手中的lookbook,“能给我看看吗?”
易思龄递过去,“刚刚商量好了,就明天先在京城和谢园拍,反正我觉得谢园也不比苏城的园林差,正好省了一趟。然后后天再去伦敦和布达佩斯吧,争取三天搞定。你记得把时间安排过来啊,可别掉链子。”
易思龄戳了戳谢浔之的手背。
谢浔之反手捏了她一下,她飞快收回去,他笑了笑,就这样站着,也不找一把椅子坐,把lookbook搁在沙发扶手,弯着腰,闲闲翻了几页。
“这个好看,这个也好看,还有这个,和这个。”谢浔之指了四件礼服,看向负责人,“都加上。”
“好的,谢先生。”负责人赶紧把编号记在电脑里。
易思龄咬唇,嗔他一眼,“你懂什么啊。别乱挑,丑的衣服,我多看一眼都不可能。”
谢浔之笑了笑,“再丑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是化腐朽为神奇。”
易思龄:“……”
一旁的谢温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杨姝桦似笑非笑地看一眼自己儿子,其他人默默工作,默默吃狗粮。
易思龄尴尬极了,这人,土味情话动不动就来,要死啊。她转移视线,指着谢浔之手中的球,“这是什么?”
谢浔之垂眸,看着手中的球,“幸运球。”
易思龄皱眉,这人怎么说话好奇怪啊,“什么幸运球…你买博彩啊?”
谢浔之失笑,“今天下午陪人打高尔夫,打了一个四杆洞的信天翁。”
“我的战利品,送你。”
他牵起易思龄的手,那颗球就在她掌心上方几厘米,他停了几秒,随后轻轻松手,球掉落进她掌心。
像一颗小石头,暧昧地投进心湖。
易思龄条件反射握住这颗球,“信天翁?Albatross!?你确定?”
易坤山还是二十几岁的时候撞运气打出一个Albatross,这事他炫耀了几十年。
杨姝桦不懂高尔夫,也听不懂专有名词,但谢温宁懂一些,因为懂,才觉得不可能,“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谢浔之叹气,“真的。确定。”
“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易思龄小声嘀咕,难怪一进来就拿球调戏她的脸,原来是炫耀他打了一个Albatross。
谢浔之勾唇,卖了个关子,才说:“因为我有幸运女神的眷顾。当然运气好。”
易思龄轻哼,“谁是你幸运女神啊。”
谢浔之碰了碰她的脸,“自然是昭昭。”
这声小名他念得很轻,很低,又是俯身靠过来在她耳边说的,几近耳语。
即使是离得最近的谢温宁也听不太清楚。
舌尖翘起,抵着上颚,气流顶出,在这热闹的房间里,暧昧得惊心。
说完,谢浔之重新直起身体,神情如此温沉,平静,正经。
易思龄紧紧抓着手中的幸运之球,被他弄得心跳加速。她发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仍旧是那个做事讲话行为都一板一眼的男人。
但好像有哪些地方变了。
她说不清,只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很深,很热。
入夜的谢园,仍旧透着一股万籁俱寂的阴森。那些华美典雅的中式物件,在夜色的渲染下,多了一丝诡异的恐怖气氛。
仿佛随时随处能飘出来一个穿着白旗袍,黑长发,长舌头的清朝女鬼。
易思龄还是怕,这里白天她有多喜欢,入夜后,就有多害怕。
没有谢浔之这个工具人,她要立刻打道回易公馆。
谢浔之洗完澡,回到卧室后,发现易思龄缩在床上,怕是在他洗澡的中途都不敢下床活动,无奈地问:“今晚还害怕吗?”
易思龄幽怨地看着他,微微咬住嘴唇。
谢浔之拿毛巾把发梢的水擦干,漫不经心询问:“那我今晚还是陪你睡?”
易思龄抠了抠被单上的手工绣花,冷哼:“你难道还不想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把露在被子外面的脚缩进去,大意了,不能给这老变态看见。
谢浔之余光瞥见那一抹白皙,倏地,躲进大红色的被褥之下,差点要气笑。
但还是稳住心神,微笑地看向她:“好。”
易思龄瘪瘪嘴,指了指床左边,正要说话时,谢浔之又开口:“为了表示歉意,我今晚打地铺,你可以安安心心睡到天亮。”
谢浔之指了指床脚延伸出来的那一块空地,很宽敞,足矣睡一个人。
易思龄张了张唇,她想说的其实是:你今晚睡在这一小块,不准越线。
可谢浔之非但不争取和她睡在一张床上的资格,还主动请缨睡地铺。
她脑中一片空白,久久说不出话来。
谢浔之见她沉默,以为她不愿意,又绅士好风度地说:“是不喜欢我睡在你床边吗?那我今晚睡外面的沙发,你放心,只要你喊我,我就能听见。”
他温柔,妥帖,包容,纵容至极。
易思龄:“………”
怎么回事?
明明昨晚还不是这样的。
明明昨晚他吻她,压她,拿她的脚去踩,明明昨晚的他石更得像山。
才过了一晚,他就这样正经了?难道不该是,他尝到了甜头,要上赶着,求着,和她睡吗??
易思龄想尖叫,从未有过如此挫败的感觉。她的丈夫居然敢对她游刃有余,而且游刃有余得太过分了。
谢浔之深深地看着面前呆愣的女孩。那双顾盼生姿的眼睛里依次划过,震惊,不解,愤怒,碎裂……
“昭昭,我——”谢浔之想说,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在身体力行地表达对昨晚的歉意。
当然,有那么一丝轻微地,以退为进的试探。
试探她到底想不想和他睡在一起,只要她表露一丝犹豫,他就顺势应下,合情合理。
“你出去睡。”易思龄抬起手,指着屏风外面的小客厅,冷静说:“就睡沙发吧。”
“沙发更配你。”
谢浔之:“………”
五分钟后,谢浔之抱着一床被褥,平静地走去沙发。把被褥铺好后,他坐下,视线看向屏风后亮着的灯。
十分钟后,灯熄了。也不知她是准备睡了,还是在玩手机。
谢浔之就在昏暗中,很轻地叹了口气,抬手,揿灭最后一盏落地灯。
整个套房陷入一种深海般的静谧。
黑暗中,谢浔之打开手机,对易思龄道了一句晚安。手机光打在他英俊利落的面部线条,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雄狮。
退出的时候,看见【京城天选打工人群】里正在疯狂地@他。
这群不是把他踢出去了吗?
点进去,群里正热闹——
闻余杭:【老三!听说你今天下午打出一个Albatross??你雇人在炒作吧!】
闻余杭:【我在桌上都听懵了!林进东可是被你宰了一笔狠的,你高尔夫水平不是很菜吗!】
池桓礼:【真的假的??四杆洞还是五杆洞?】
闻余杭:【四杆洞!一杆进!这家伙是不是背着我们报班了!】
楼遡舟冒泡:【还有能教出打出Albatross的教练吗?我也报一个。】
池桓生:【带我,我也报。】
闻余杭嗤笑:【林进东这老滑头,栽跟头了吧,我估计他今晚回去要躲在被窝里哭。】
池桓礼比较关心谢浔之派了多少红包,他还在为上次抢到一块五毛钱而怄气,【@老三,上次那个土老板一人三万,你不可能被他比下去了吧。】
谢浔之揉了揉眉骨,终于出现,他说:【一万。】
池桓礼阴阳怪气:【靠!我还以为你一人发十块呢[龇牙]】
闻余杭:【虽然你这人结婚后越来越抠了,但我不计前嫌,给你弄个party!庆祝你一杆入洞!怎么样,够兄弟吧。】
一杆入洞。
不知为何,谢浔之看这个词看得有些不舒服。
谢浔之:【不用为我庆祝,我能打中也只是沾了太太的光。没有她,我也没有这种幸运。】
非常官方的回复。
池桓礼:【……】
闻余杭:【……】
楼遡舟:【……】
楼遡舟:【你现在不秀恩爱是不是不行?就你有老婆?我明年也结婚了[微笑]】
谢浔之:【不是秀恩爱,是实话实说。】
闻余杭恨不得把这人再踢出去!
从小到大,他们这一圈发小里,就属谢浔之最规矩,身边每一个长辈,老师全都喜欢他,对他赞不绝口。
这么规矩的人,凭什么最先有老婆。
老天不公,就偏爱他。
【反正不管了,你哪天有空,咱们聚一波。把你家太太带来,都没见过呢!】
谢浔之只能应下:【明天要拍婚纱照,大后天飞欧洲拍,只有后天能抽出一个晚上,但我要问她愿不愿意见你们。】
结束欧洲的拍摄,易思龄就会直飞港岛。
他们下一次见面,就是婚礼了。
池桓礼愤怒:【我们是丑了还是挫了还是上不得台面!】
闻余杭搭腔:【我们各个都比你俊!比你潮!比你活泼开朗讨美女喜欢!你不会是怕你家老婆见了我们,就嫌弃你了吧。】
谢浔之面容发黑:【谁比较丑,自在人心。睡了。明天给准信。】
【微笑.jpg】
谢浔之不顾一群人要弄他,果断退出聊天,放下手机,就这样枕着并不舒服的沙发抱枕,幽幽地盯着天花板。
沙发是实木,没有任何海绵一类的填充物,即使垫了一层软垫,睡上去还是硌得浑身不得劲。
明明昨晚还睡在温香软玉的床上,易思龄将腿搭上来,抱着他。
谢浔之滚了下喉结,闭上眼,他心里装着事,大脑纷纷杂杂,几度入睡失败,倒是比昨晚还难熬。
拿出手机一看,凌晨两点。还有三个半小时,他就要起床。
满室寂静的黑暗中,谢浔之吁出一口气,冷静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把被褥抱在怀里,不动声色地朝里面走去。
走到床边,他抬手撩起床幔。
女人早已陷入熟睡,睡相慵懒,毫无规矩,两条腿都露在被窝外,一只脚伸出床沿。
谢浔之抬手握住那只脚,缓慢地,将其放回被窝里。
随后,他在易思龄身边那一小方极窄的空间里躺下。四周寂静沉默,他们的呼吸像两支不同频率的电台。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三十秒,也许是三分钟,此时此刻,谢浔之对时间的感知很钝。
他侧过身,看着易思龄那张酡红的脸,手臂缓慢地从她颈下穿过,然后把人揽进怀里,亲了又亲。

第41章 金玉良缘
拍摄团队和造型团队在上午九点准时到达谢园,共有十四个人,其中光是搬婚纱和化妆品的就有六个人。
四套婚纱皆是昨晚连夜加急从各大品牌调过来的,品牌方知道是用在易思龄身上,都高兴的不得了。
这位来自港岛的顶级名媛,首次亮相名利场即是全球名媛都趋之若鹜的巴黎舞会。十七岁那年,易思龄牵着易坤山的手,在舞会上跳了开场舞,那晚的男伴,更是被誉为全欧洲最英俊的王室成员,英国斐南公爵的小儿子,从此一战成名。
不论是名气,品味,亦或炙手可热的程度,易思龄都是世界一流,更何况,她身上还很有话题。
能被易思龄穿上身的衣服,本身就是一种殊荣,更何况,这是她的结婚照,而且,这次的结婚照会对外公布。
谢家不成文的传统,继承人只有在成婚之后,才会真正地对外公开亮相。此后,谢浔之也要相应地承担一些需要曝露在公众视野之下的社会活动。
有了家庭,成为了丈夫,有了责任,才有资格承担起更厚重的责任,才能称之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谢家在这方面非常传统。
这样一来,就让结婚照充满了某种象征性的意义。
为了服务好易思龄,这两个专为全球一线明星服务的团队严阵以待。被带来打杂的几个小助理都忐忑不安,很怕做错事,更怕一个不小心碰坏了这件屋子里任意一个物件,毕竟样样看上去都如此价值连城。
不过很快,那些提心吊胆都化为泡影。因为这位被媒体称作持靓行凶,脾气天大,又不好惹的大小姐………
一直在打瞌睡!!
易思龄早上九点被易欣龄和谢温宁轰炸起床,强行洗脸漱口,然后被按在化妆桌前,紧跟着,一堆人在她脸上和头上搞来搞去。
打了个哈欠,易思龄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在镜子里看见易欣龄正和谢温宁说悄悄话。
“天爷,你终于醒了!”易欣龄一个健步,窜到易思龄身边。谢温宁也随后跟过来。
易思龄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来了。”
“我还不来,宁宁一个人可喊不醒你。”易欣龄蹙了蹙眉,“你怎么回事啊,拍结婚照都不上心。”
易思龄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单独睡那张床,还是觉得不安心,没睡好?也不对,她昨晚睡得还不错,仿佛睡在一个温暖而厚重的怀抱中,如此安心。
“不过公主…你昨晚是不是运动到很晚啊…”易欣龄贼贼一笑,躬下身体,拿悄悄话说,“一大早,身上全是汗…腻腻的…不把姐夫给迷死。”
易思龄脸唰得红透,这人,说话能不能别这样奔放。简直是被易琼龄带坏了。
“少胡说,我和他昨晚分床睡的。”易思龄没好气。
谢温宁在一旁听得眉头紧锁。小嫂子还和大哥在分床睡?可…
“不可能吧…那你早上胸口的…啊…宁宁,你做乜啊,弄得我好疼。”易欣龄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谢温宁掐了一下,她委屈地望过去,对上谢温宁温温柔柔的笑容。
“sorry…欣欣…”谢温宁冲她使个眼色,“厨房里炖了雪梨燕窝,我们去吃一碗吧,顺便跟嫂子带过来。”
说着,也不管她吃不吃,就把她给拖走了。
易思龄看着两个小姑娘推推搡搡地往外走,明显是有事,她心里纳罕,不解。
什么嘛,还有秘密?
易思龄捂了下胸口,好像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谢温宁深深地喘口气,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易欣龄拉出来,现在人都是虚脱的。
“有什么你快说。”易欣龄知道她有话藏着。
“嫂子胸口的痕迹,你别说。”谢温宁拢了拢眉心,“你想啊,若是昨晚嫂子和大哥是分房睡,但嫂子胸口又有那道…唉,总之你说了,大哥就惨了。”
谢温宁都能猜到,是大哥趁嫂子睡熟的时候做的,至于有多劲爆,她不敢想。
但从那潋滟的红痕可以看出,是轻吮出来的。不会太深,几个小时就能消散,但也不会太浅,像是一种标记。
太丢人了!大哥怎么能偷偷摸摸做这些事!
谢温宁三观震碎,但又不得不帮着遮掩。
易欣龄秒懂,“哦哦哦,我懂了…姐夫他真的…看不出来啊!姐夫看着挺正经的!”
她啧了声,“原来姐夫还挺色的…老四说得没错,男人嘛…都色啦!”
“………”
谢温宁耳朵都臊红了,生平第一次因为大哥而丢脸!平时都是因为小哥丢脸!
“反正你别说,我把我新买的限量公仔送你。”
“好好我不说!反正他们迟早要为爱鼓掌生baby,偷偷亲一下胸部嘛,不算什么。”
“………”
“易小姐,可以再靠近先生一点哦!互动的感觉要出来,头最好稍稍往先生怀里倒。”
“nice!易小姐这个感觉非常好!先生的手要搂一搂太太,自然一点就可以。”
“……先生的手指不要太用力,嗯,轻轻放上去就行!”
“先生,稍微笑一笑,给一点点笑容!”
谢浔之穿着礼服款式的西装三件套,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只简单的修剪了鬓发和眉毛,涂了一层很薄的有光滑作用的修饰霜,但仍旧整个人不自然极了,像一只提线木偶。
他想洗脸。
易思龄拿手肘怼他一下,小声说,“谢浔之,你到底想不想好好拍啊?”
这个男人一点都不配合。
谢浔之叹气,“…我已经尽力配合了,昭昭,别对我这么凶,好吗?”
易思龄气得无语,她哪里凶了!?
她今天画了颇为浓艳,华丽的妆容,眼尾下方点了无数璀璨如碎钻一样的小亮片,眼睛本来就大,又妩媚,这样一瞪,就显得格外懵懂,比睡熟时任由他为所欲为的样子更懵懂。
她不会知道。
因为她早上要睡懒觉。
谢浔之勾起一抹很微妙的笑,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的下颌。
易思龄不懂他为何要笑得如此…让她瘆得慌。就冲这个笑,她决定今晚仍旧把他赶到沙发上睡。
摄影师不知道瘆人,只是迅速抓住这个自然又甜蜜的互动瞬间,他想仰天长啸,历经了一个小时之后,这对夫妻终于进入状态了!
“先生!保持!这个状态非常nice!”
在谢园拍了两个小时,又迅速换装,改造型,趁着落日的黄金时间,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定好的景点。
杨姝桦跟自己舅舅打了招呼,到地方后有警卫带他们从工作人员的通道进入,这时候,景区内已经开始清场了。
不比谢园带着江南园林的味道,恢宏的宫殿拍起来更大气,磅礴,也更加适配她头上那顶价值连城的凤冠。
这顶凤冠百年前就属于这里。
易思龄看着身上的凤冠霞帔,有时光穿梭的错觉,又抬眼看着同是大红喜袍的谢浔之,她眨眨眼。
谢浔之看过去,眼神询问她。
“我穿这个好看吗。”易思龄开小差,和他说悄悄话。
嫁衣是杨姝桦为她准备的,非遗技艺的老师傅按照传统明制皇后礼服,一比一还原,所用的珍珠宝石和刺绣皆是上乘,穿在身上很重。易思龄第一次穿这种衣服。
“好看。”谢浔之说完又说,“有一种春风十里独步的感觉。”
易思龄蹙蹙眉,头上凤冠垂下来的珍珠链微微晃荡,只听懂一个大概,“什么意思?”
她语文不是很好,从小在国际学校读书,大学就去了伦敦。
谢浔之沉吟片刻,换更通俗易懂的夸奖,“就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意思。”
易思龄:“…………”
他一本正经地说浮夸的话,她被他弄得脸红透,抬手要打他,却又怕头动作太大,凤冠会掉下来,又赶紧去扶,谢浔之无奈地笑,上前一步,离她更近,两只手扶在她的凤冠两侧,峻拔的身型如一堵墙,将她完全笼罩。
“不会掉,昭昭。”
他很低地说了一句。
易思龄的手轻轻放在他胸前,脸微微侧偏,有些羞涩。
摄影师疯狂按快门。
两人牵手走过朱红宫墙,雕栏玉砌,落日余晖照耀在这座巨大的寂静无声的宫殿,成为定格在他们身后的一帧华美的背景。
赶在暮色合璧的最后一束夕阳收拢之前,今天的拍摄全部结束。摄影师展示几张得意之作,抢先让易思龄过目。
易思龄第一次照这种风格的写真,这张也喜欢,那张也喜欢,尤其是她的个人照。她愉快地指着一张她靠着雕栏,手拿扇子,仰头看天空的照片,说:“这张太漂亮了!我要做成大框挂在卧室里!”
摄影师笑:“还有欧洲的三天拍摄呢,到时候您要挑花眼,家里要放不下了。”
“我都要。”易思龄仰头看向谢浔之。
谢浔之颌首,“都挂。把整个谢园挂满。”
易思龄:“………”
她哼了声,不想搭理他,继续低头看照片,边看边走,步伐就很慢,何况宫殿太大了,走到出口都要走十来分钟。
冬日的天光暗得很快,灿烂的夕阳在顷刻间就化为暗淡。几分钟而已,天空就变成了低沉的黑蓝色,这座巨大灿烂的宫殿也变得沉寂萧索起来,静默伫立。
一行人原路返回,不知是谁在那小声嘀咕了一句:“这里天黑了好恐怖啊…我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立刻有人回:“你别说了…不然为什么四点半就要清场…”
“听说这里晚上闹鬼呃…”
易思龄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紧抓着单反,猛地把脸拔起来,对上这阴森森的恐怖的宫殿,黯淡肃穆的朱墙,以及那一眼望去没有尽头的长长宫道。
“啊!鬼!”
她尖叫一声,差点把相机给摔了,还是谢浔之眼疾手快接住,顺利地还给摄影师。
摄影师差点原地去世。几十万的机子,摔了他心疼啊。
凤冠已经卸下,放在保险箱里,但两人的喜服还穿着,易思龄抓着谢浔之的喜袍,这大红色的绣金喜袍在煞黑的天光下,泛出诡异的光。
“谢浔之…你昨晚是不是说这里闹鬼???”易思龄说话有颤音。
她刚刚才想起来,这里闹鬼!
谢浔之很难不笑出声,但此时笑,未免太缺德,只能忍住,冷峻的面部线条因为克制而越发严肃,“没有,我昨晚是骗你的。不用怕,这里不可能闹鬼。”
易思龄咬牙切齿,“我怀疑你现在是骗我的!”
她整个人扑进谢浔之的怀里,两只手牢牢箍住他的手臂,全程闭着眼睛。谢浔之顺势用手臂环住她的腰,用更坚实的力道还回去,想让她在他身上得到安全感。
上车后,易思龄也不敢睁眼,胡乱喝了一口谢浔之喂到嘴边的水。等保姆车开出这片地带,驶入繁华的街道,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吓死…无语了…”
谢浔之余光瞥见到她那惊魂未定的神情,眸色很暗。看这情况,今晚是不可能一个人睡了。
虽然她害怕,他是既得利益者,但他倒是宁愿她不怕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怕这怕那,时间长了,对她精神方面无益。
等从欧洲回来,他还是得让人将卧房重新布置一番,换成花里胡哨的风格,灯也要更亮,当然,床也要换。
至于现在这张床……以后留给孩子睡吧。
谢浔之正色,不愿她再恹恹地,干脆转意她的注意力,“昭昭,有件事需要与你商量。”
易思龄没好气,闷闷不乐:“乜事…”
“明天晚上有个局,都是我的朋友,他们邀请你参加,你想去吗?”
易思龄一听有局,来了点精神,“什么局?”
谢浔之看她一眼,“就是吃个饭,也许会打打麻将,喝喝酒,不太好玩。”
不太好玩?怎么会!吃饭喝酒打麻将怎么可能不好玩!她这几天在京城快要憋死了。
易思龄精神抖擞,身体转向谢浔之那边,头靠着座椅,“都是你在京城的朋友?人多吗?有女生没?”
谢浔之看着她眼底隐含期待的亮光,有些不自然地滚了滚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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