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语乔乔  发于:2024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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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的亲家啊,这放在以往他做梦都不敢想。
现在听他娘这么一说,感觉也不是不可能。
“好,娘,我明日就去找大木哥帮忙!”
二弟之前说过,招弟腿伤两个月差不多能好,这眼看着快两个月了,招弟随时会被送回来。
一大家子人现在也只能吃个半饱,再添一张嘴日子还过不过了?
树挪死人挪活,说不定招弟以后还会感激他今日做出的决定!
范招弟近日有些发愁。
六月的时候她来的二婶家,如今已经八月初,哪怕借口腿伤也差不多好了。
虽然一万个不想回去,但她也该见谅,总不能仗着二婶一家人人好就一直厚着脸皮赖在这儿。
“你要回去?”水清看着眼前脸颊长出肉,身量也抽高了些的腼腆小姑娘,诧异的问。
从来时浑身破衣烂衫脏兮兮满是伤痕,到如今穿着碎花衣裳干干净净,才短短两个月,小姑娘身上的变化天壤之别。
她一直觉得小姑娘是喜欢待在她家的——虽说自家要干的活确实多了点,每天忙碌跟个陀螺似的没歇的,但招弟一直很开心呀。
她也一直以为只要范前孙金花不来接人,小姑娘就不会回去受苦。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来回去。
范招弟闷闷的嗯了声,“我、我也该回去了。”
再不回去,就怕爹娘又要来闹腾。
而且即使二叔二婶把她养的再好,爹娘也不会感激他们的,爹娘只会觉得为何不把她四个哥哥一并养着?光养她一个侄女有什么用。
水清听明白了。
是‘该’回去而不是想回去。
她看向身侧不言语的范进,叹了口气:“成,你和晏秋星回江河湖他们约个暗号,往后要是饿肚子让他们给你捎一些吃食过去。”
小姑娘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没了多可惜呀。
“好,二婶放心,我饿了会找大姐二姐的。”范招弟鼻子发酸,硬生生忍住。
她不会来找他们要吃食,爹娘以及哥哥们的性子她清楚,一旦发现后知道二叔二婶在意她的话,反而会拿这拿捏二叔二婶。
其实之前哥哥们已经来找过她,让她偷偷将食物带出去给他们吃,也知道她腿伤好了能做活了,所以她才想着回去。
水清又看了一眼范进,见他依然没有表示,只能起身说道:“婶子给你收拾两套衣服。”

再也不是范母以及孙金花口中吃了也不长肉,没福气才瘦骨嶙峋。
事实证明营养跟上了,小孩子总是长得快。
而去年分家后做的衣裳,今年全部穿不成了。
换做以往,江河湖捡两个姐姐的衣裳穿很正常,甚至有的穿就不错了,而今条件好起来,晏秋星回的衣裳要不是粉嫩嫩的颜色,要不带着小花朵,总归很娇俏。
江河湖捡着穿就,呃,不自在。
范招弟非但不介意,反而很开心,开心二婶舍得将这些衣裳给了她。
要知道这些好衣裳送给村子上哪户人家的妇人,都会感激的要回礼。
没有好的东西回,菜园子里的新鲜蔬菜或者鸡鸭鹅蛋也可以。
再不济还能拆了做手绢、做布鞋的鞋底鞋面、做汗巾子.....总归都是好的!
水清一边将洗晒干的衣裳叠好,一边说道:“都是你大姐二姐穿剩下的,你到二婶家来两个月了,也没给你做件新衣裳带回去。”
其实家里还有适合女娃娃的布料,之前暴雨停了后,她说请村子上妇人给招弟做两套新的,招弟脑袋瓜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说她就喜欢穿大姐二姐的衣裳,没补丁没破洞布料又好,新做的衣裳不也就这样吗?要是再给她做了新衣裳,这些也穿不完,浪费的话多可惜。
这孩子,怎么说呢,很有界限感,吃穿用上从来不和晏秋星回几个人攀比,干活上又从没将自己当做外人,什么都做。
范招弟听着水清的话,只觉得眼眶又在发热。
二婶总觉得让她穿大姐二姐的旧衣裳不好,想着给她做两身新衣裳,可新衣裳带回去,肯定会被娘打包带去舅舅家,就连这些衣裳回去后也不知道有几件能让她穿上。
“二婶,够穿了,多了.....也穿不完。”这都是好衣裳,哪怕二婶拿着做抹布也比娘送去舅舅家强!
水清也知道孙金花的德行,不过不给招弟多收拾几件的话,怕是落在她身上的更少。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收拾了满满一背篓方才作罢。
她试了试背篓重量,开口道:“让大江送你。”
范招弟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二婶我一个人回去就成,你们谁都别送,背篓我能背的动。”
要是让爹娘看到二婶一家对她好,又送衣裳又送她回家,很在意的样子,只怕后面会给二叔二婶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爹娘的人品.....确实不太好。
水清没将背篓递过去,和范进两人送到下坡的路段,方才将背篓给范招弟背上。
这儿是个转角处,孙金花家看不到,而且现在村子里围墙建好了,又有巡护队,不会有外人进村子,所以也放心。
看着小小身躯背着大大背篓的身影转个弯消失不见,直至再也看不到,水清有些担心。
“招弟这回去,怕是又要过苦日子了。”过苦日子其实不算太可怕,可怕的是压抑。
长辈至亲的极度偏心,无止境的劳作动辄伴随着殴打,还有言语打压式教育,那么压抑的环境中还能不长歪真是不容易。
范进轻轻嗯了声,黑润双眼看向家的反向,“晏秋他们几个干活回来看不到招弟怕是会难受,你和他们说下尽量别去找招弟,我大哥嫂子看到的话招弟日子只会更难过。”
“....好。”水清应下。
“武哥说明日去府城卖兔子,我大哥也去。”
水清诧异看向身侧修长身影,“他家也没养兔子,去做什么?”
不光兔子,别的也没养几样,能卖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隐隐有些担心,所以明日我想跟着一起出去一趟,可以吗?”范进说完黑碌碌的双眼看向水清,寻求同意。
水清眨巴眨巴眼,他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出门还要她批准?
“你去啊。”
范进抿了抿唇,温声解释:“我娘和哥嫂都不怎么好,对你也很不好,为了他们的事耽误自家干活,还是得和你说清楚。”
水清明白过来,难怪范进如此慎重的询问她的意见。
不过,“你这去也不算是为了你哥嫂,而是关心招弟吧?”
这两者之间区别还是很大的,要存粹是为了范前孙金花,哪怕同样是晚辈的大柱四人,范进也不会多费精力。
只因觉得他们都不值得,也不想花精力和心思去改变他们。
但范招弟这个侄女儿不同,她值得跑一趟。
范进眉眼染笑。
她懂他。
“我不喜四个柱,不是因为他们爹娘不好,而是因为他们本身品行就不好,同理,帮招弟也不是因为她是你侄女,而是因为小姑娘人好,值得帮。”
血缘有时候很重要,有时候又不是那么重要,纯粹看对方是人是鬼,是善是恶。
范进唇角笑意上扬,嗓音低沉:“嗯,我和你一样。”
范招弟背着一大竹篓的衣裳踏入院子。
“招弟,你怎么回来了?”范大柱躺在屋檐下,坐起身看向院子中间的人,脸上没有欣喜,只皱着眉头询问。
其他人脸上也是如此。
范三柱则有些不满,他之前去那边找过招弟,让她偷偷把食物送出来给他们吃,招弟不愿意。
她自己在二叔二婶家吃好的喝好的,一点不管家中死活!
他凉凉问道:“怎么?二叔二婶把你撵出来了?”
范招弟扫了眼同样是她的‘亲人’,没回话而是有选择的说道:“我腿伤好了,总不能一直在那,得回来干活了。”
听到干活,几人脸上的不喜散了一半。
随即又看到她身后大大的竹筐,惊喜问道:“你背后是什么?”
“是不是吃的?”
“二叔二婶让你带回来的?”
屋子里听到吃的范母和孙金花范前几个大步跨出来,嚷嚷问:“哪呢?”
“什么吃的!”
范大柱跌落河沟腿实打实受了伤,以往觉得躺着什么活都不用干蛮舒坦的,现在看着三个弟弟一拥而上去翻招弟背着的背篓,暗恨自己腿受了伤。
他大声喊道:“你们给我留点!”

第249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范二柱范三柱抢在最前面,将背篓里颜色鲜亮的衣裳一件件拿出扔在地上,越翻越不耐烦:“全是不能吃的衣裳?”
“一点吃的都没?”
后面跟来的范前三人听到都是衣裳,激动的神色淡了下来。
范四柱看着洒落一地的衣裳,嘟囔:“这衣裳红红粉粉,还有小花朵,咱们也穿不成啊。”
范招弟将背篓拿下来,蹲着身子,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裳,小手掌将上面的泥土拍干净。
本来也不是给哥哥们穿,这都是二婶给她准备的。
孙金花走上前,拿过衣裳对着阳光仔细打量,撇嘴不屑:“都是旧衣裳,一定是大丫二丫那两个丫头片子穿过了才给你的,她胡水清倒是会在你二叔面前卖乖讨巧。”
范招弟默默的想,二婶才不需要再二叔面前卖乖讨巧,也不需要做表面功夫讨二叔欢心。
事实上,收不收留她,对她好不好都是二婶说了算,二叔看二婶的眼色和心意行事。
不过这些不用给他们知道。
孙金花继续点评:“这套粉色的不错,那套嫩绿色的也不错,蓝底小白花的也还行....这几套你别穿了,收起来等我回娘家的时候能用上。”
放在以往女儿衣裳分配范前不会插手管,都是孙金花做主,想到上午娘和他说的话,训斥道:“这是给招弟的!
你别总想着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兄弟,他们的娃娃他们自己会买!”
被训斥了的孙金花双眼睁大,不敢置信的看向当家的。
他竟敢说她兄弟不好?
当即吵了回去。
范招弟看着一回来就争吵的爹娘,两人脸红脖子粗一点不让步,什么难听说什么,什么扎心窝子的话语全部往外蹦。
再往后就是娘寻死觅活,爹直接说送娘一程,落个清净。
阿奶在一旁看笑话,四个哥哥无动于衷。
范招弟叹了口气,想起在二婶家大家坐在一起有商有量的场景。
哪怕她摔碎了碗、端洒了汤,迎来的不是责怪打骂,而是关心她有没割伤手有没烫到。
她看向今日格外气愤的爹爹,为了她的新衣裳寸步不让,和以往完全不同.....爹这是变了么?
不管是不是心疼衣裳给出去,至少也是在帮她。
以往爹爹是从不管她死活的。
正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的范招弟不经意撞入阿奶打量的双眼中。
她浑身一震,立即收好情绪,怯怯喊道:“阿奶。”
范母本来不想回应,这孙女只顾自己在叔婶家过好日子,也不记挂着她这个阿奶,看到她就一肚子火!
转念想到说不定要靠这个孙女度过没吃食的年月,打鼻腔里嗯了声。
又叮嘱道:“你这几日别外面乱跑,别晒黑了也别受伤了。”
范招弟诧异的抬头望过去,这次实实在在的震惊!
阿奶何时说过和孙女说过关心的话语?
二婶说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让她们一定要警惕,有时候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也没事!
阿奶和爹爹是打她的主意还是打二叔二婶一家的主意?
水清家的兔子是村子上最多的。
一是兔子繁殖确实快,成年的兔子下崽那是一窝一窝又一窝;二是数量多,少的好几只多的十几只。
加上山水村山清水秀,草料多,每日足量的草料供应,长得可快了。
挑了二十多只来不及吃的公兔子杀好,范进跟着胡文华一起去府城卖。
村子上人家大多两三只,早起杀好,各自拎着到村口集合。
范前看到赶着驴车的胡文华,以及板车上肥硕的兔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又看到车旁边的范进,撇撇嘴移开视线。
几只兔子而已,要不是自家前面中毒了,肯定养的比他们的还肥大!
其他人见到范前胡文华纷纷打招呼。
两人一一回应。
没一会外出的人全部聚齐,有要买粮食回来的拉上板车,不用买粮食的人家没拉车,不过也有些零碎东西要买,加上车辆太多在外面不方便,所以大家还是拼车。
外出的一共三十人,带了三十把大刀,刀和以往一样,仍然藏在车底,从外面看不出来。
老村长带着人一直送到村口大门外,看着队伍一点点远去,方才返回关上大门,又吩咐今日巡护的小子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得到响亮的回应后,方才回家等待消息。
今日第一次卖兔子,这是决定村子上以后生计的大事,可以说家家户户都很关心!
怕卖掉的价格不好,更怕卖不掉,既忧心如今府城粮食的价格,又操心外出家人的安危,留在村子里的人一遍遍往村口大门处询问外出的人回来了没。
守在沙袋堤坝上的小子笑嘻嘻回话:“没呢,上次天黑了才到家,今日应该也早不了。”
底下的人一向也是。
就听到刚回话的小子又嚷嚷道:“回来了!回来了!卖兔子的人回来了!”
随着敲响铜锣的声音传遍村子,家家户户的人放下活计出来凑热闹。
水清几人听到铜锣声,也跟着往村子这边来。
大门打开,进来的每个汉子脸上都喜气洋洋,除了范前。
老村长一看心定了。
其他人上前问:“咋样?”
“卖掉了没?”
许老三抢先道:“卖了!很顺利就卖掉了。”
一听卖掉了还很顺利,围观的人提着的心落了地。
忙又追问:“什么价?”
“那么多都卖给谁了?”
“下次那些人还会买不?”
嘈嘈杂杂中听得不真切,老村长举手示意大家安静,可每个人都无比激动,场面一时控制不住。
最后还是范小六爬上堤坝,哐哐哐敲响铜锣示意大家安静,场面方才稳住。
李文扬声用周边都听到的声音说道:“灾民又多了许多,府城里路都不是很通畅了,咱们被挤的到处都是,幸亏有文华领路,咱们才找到地方。”
后面大家伙都不敢将兔子放在车子上,而是紧紧的拽在手中。
府城里也不像以往那样平和,短短一条街都看到了好几起抢夺!
哭声骂声跺脚声不停的往耳朵里灌,大家也只能顾好自己,顾不上他人。
一路紧紧跟着胡文华,直到地点。

在李文的絮叨中,村子上的人听清楚明白了。
府城里到处是灾民,他们非但没银钱买,有那么一批人随时可能会强抢。
而府城小家小户的人家日子也不好过,有点存银优先买粮食,哪里舍得拿来买野味?
他们肚子里油水也不是很充足,有银钱不买猪肉用来买没啥肥油的兔子肉?更是不可能。
路边叫卖不光风险大,还卖不出去。
围观的人群哪怕知道已经卖出去了,听到这儿也忍不住跟着担忧。
接着听到胡文华带领大家七绕八绕,绕到大户人家的偏门——原来大户人家有好多门,不是啥人都能从大门走的。
这个李文在府城帮工时知道,但他每次是和管事的对接,从来不认识厨房采买,而且帮工每次都是先说好工钱,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就滚蛋,也不知道这兔子该怎么开价、怎么磨价,更不知道还要给厨房采买好处。
对,还要给厨房采买好处!
不然别人凭啥买你的!
就算他们家的兔子又肥又嫩也不行,又不是他们吃,还不是主子吃么?
没有兔肉,还有羊肉、猪肉、鸡鸭鹅、野猪、野兔、野鸡,吃啥不是吃!
“咱们兔子肥,采买的说大只的一百二三十文,小只的一百出头,而且兔皮归咱们自己。”山野间猎物下的兔子一只从五六十到八九十不等,但那野兔最多也就两三斤,他们家的足足六七斤!
肉多贵些太正常了。
终于听到兔子的价格了,围观的人齐齐发出抽气声。
“比老母鸡价钱还高!”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两斤多,能卖到七八十文。
虽然比养的兔子轻多了,但是那是老母鸡喂到后面它就不长肉了啊。
又不是不喂它!
而且老母鸡的鸡食中要掺杂稻谷类的,粮食肯定是舍不得给它们吃,但是糠呋多少也得给点,要知道这东西灾年饿肚子的时候人也能吃,也算成本;
为了它们多生蛋,还时不时要去挖地龙逮大青虫喂。
从小鸡仔孵化到能下蛋,往往死的比活下来的还多,这可都是成本呐。
比起喂兔子一点也不省事,甚至麻烦多了!
“养兔子好、养兔子好!”
“对了,那兔皮咧?”
提起兔皮,李文更加高兴。
胡文华说几张兔皮采买的也不可能再跑一趟去卖,他们给算进兔价里,所以上面的价格是折价后。
“卖了,收兔皮硝制的人说现在天热,兔皮卖不上价,要是深秋过来,一张兔皮能卖三十多文,现在只能出二十三文。”
围观的人群嘴巴张的大大的。
他们本来听到兔皮卖不上价以为能有个十几文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能有二十三文!
这次不用敲铜锣,场面也异常安静。
“那些采买说了,下次有的话,让咱们还能送过去。”
“进城费又涨了,现在要四个铜板一个人了,板车也算钱!”
“府城比上次又乱了不少,咱们各自回家看看,算下粮食和后面能出栏的兔子,算一算需要多长时间去一趟,要是不卖粮食的话,咱们就少带车。”
李文趁着场面安静,一股脑将话全部说完。
反正里面总有清醒的,回去了自会告诉家人,就算自家不知道,也能去左邻右舍问。
老村长借机说道:“这次是文华帮了忙,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不过空口白话的总归没有诚意,咱们回去了再商量。”
之前事情没成,谈谢礼怕村子上人有意见,如今事情办妥后,可以顺势提出来了。
“对,老村长说得对!”跟着一起去的汉子大声附和道。
他们是见识过府城乱象的,明白有胡文华在的区别——若是没有胡文华领路,他们这些兔子别说卖了,能不能安全带回来都是问题。
同时更加感激老村长,提前想好了人选。
围观的人群放在一开始可能不乐意,但在听到李文一番话后,已经完全明白卖这兔子有多不容易!
反正放他们自己肯定是卖不出去的,就算卖出去了也卖不出这个价。
加上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兔子要卖,也有了实打实的进账,都很配合老村长的道:“老村长说得对!”
“不能只口头感谢,咱们回去商议一下。”
“辛苦文华大兄弟了!放心,不能让你白白跑一趟。”
人家又不是他们村子上的人,又不吃不喝他们家的,凭啥帮他们卖兔子啊。
况且卖一次就行了,后面不去的话他们也张不开嘴再喊。
那些采买要是只认定胡文华咧?有来有往才行,别的不说,辛苦费肯定要给足的。
胡文华只是笑笑,并未说客气的推拒话。
他心里明白,去一次是帮忙,去很多次后面就成了理所当然,倘若有一次不去的话说不定就成他的错了。
还不如一上来就商议好价钱。
村民卖兔子挣了钱,他出力跑腿卖货也挣了钱,两方都好。
以后要是他有别的挣钱门路,不去府城卖兔子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银货两讫。
他也不觉得收银子有什么不对,靠自己勤快和脑子挣银子并不丑。
范二柱几人没想到胡文华跟着走一趟,大家口头感谢就算了,竟然还要商议给辛苦费,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胡文华不用养兔子,甚至都不是他们村子上的人,纯粹是老村长喊了一起去一趟府城而已,结果经过李文一说,竟然还有给他辛苦费?
他辛苦了啥?
满村子问问,哪家的小子不愿意去府城的?就算外面不太平危险,那些小子哪个会怕?
他们只觉得新奇和激动!
依他们看,胡文华也是在二婶家憋闷久了,想出去透个气。
结果顺路的事还能挣到银子,老天真是不开眼。
人群散去,胡文华范进和过来迎接的水清几人一起返回家。
其他人热热闹闹的簇拥着老村长到他家院子商议谢礼去了。
范二柱几人找到自己爹爹,几人沉默无言的回了家。
就连胡家也能有进账了。
别人家都有进账,只有他们家没有。

到了老村长家的人,开始各自算起自家的收入。
这是第一次卖兔子,属于试水,每家都不敢卖多,只拿出两三只。
卖了最好,卖不掉的话拿回来也能吃。
他们想过很多种可能,只不过卖出这个价委实没想到。
一只一百多文,三只快要四百多文了!这要是卖老母鸡,得卖多少只才能挣到这个银钱?
况且老母鸡的数量哪能和兔子相比!
许老三率先问出来:“老村长你说说给个多少谢礼比较合适?”
其他汉子怕老村长不了解难度,急急的说道:“可不能太少了,我看文华大兄弟也不是个缺银子的,他家据说去年卖米酒挣了不少,他还去府城的武馆学过好几个月!
这要是太少了,人家不乐意去,咱们这兔子卖给谁?卖不出去总不能都自家吃了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院子里的孩子们口水直流。
脑袋瓜里想的是要不卖不出去吧?那样的话就有兔肉吃了!
也蛮好的。
原本有些不乐意涨价的人,一听到卖不出去立马紧张起来。
主动给人加钱是不好,但要是出的不够别人不放在眼里不乐意去,这兔子对他们来说也只能吃了啊。
肉是很好吃,但一只兔子去了皮毛、内脏、骨头后,一顿能吃饱几个人?
但一只兔子卖的银钱,哪怕只有一百文,哪怕黑面现在已经涨到六文一斤了,也能买上十六七斤!
十六七的黑面,足够一大家子人吃上两三天了。
这种时候,能填饱肚子就成!
老村长沉思。
他也没什么经验,村子上第一次卖兔子,不知道给多少才合适。
李文低着头凑到自家爹爹跟前提议:“爹,咱们也不贪,原本这些兔子能卖多少,咱们就挣多少,多出来的都应该归文华大兄弟所有;
要是有不乐意的,让他们自己去卖不就成了?反正他们也不吃亏。”
老村长点了点头,同意大儿子这个观点。
院子里的人也没意见。
不过,“你知道这些兔子原本能卖多少?”
他们也没卖过啊,怎么知道哪个数。
李文挺直了腰杆,得意的说道:“我偷偷听到那些采买的说了,如果是旁人来卖,一只不少个七八文他是不会要的!”
院子里的人没声了。
怪不得他们的兔子能卖这个价呢。
老村长等了一会开口:“那一只兔子定五文,咱们还赚了,再有贪心不乐意的就让他家自行去卖,怎么样?
愿意的咱们就开始交铜钱,让我家大小子送过去。”
院子里的人刚才明明听到李文说的是七八文,而老村长只定了五文,这代表一只兔子他们还赚两三文!
一只兔子赚两三文,三只兔子就是六到九文了,不光进城费挣回来,剩余的还能买上半斤一斤的黑面,又不用自己去找买家买,这么划算的生意他们要是还不愿意,那不是傻的吗!
“成,我愿意。”
“我也愿意。”
没一会家家户户就将铜钱交到李文手上。
王桂芬找来一个布袋子,将自家的那份也添了进去,夫妇二人数了几遍,确认没有遗漏不少一文钱后,李文拎着布袋子往范进家走去。
水清委实没想到她只是答应文华跟着走一趟卖兔子,还能挣银子。
不过转而一想,将货物卖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许看起来很简单,但这份简单对某些人来说却难如登天。
这个钱,也是文华应得的。
胡屠户在一旁笑的见牙不见眼,不住的说他们太客气了,夸老村长是个讲究人。
李文听到人家夸他爹,比夸他自己还高兴。
不由分说将布袋子塞到胡文华手上,转身跑了。
胡屠户见儿子又挣了,乐呵呵的拿过布袋子,想数数有多少。
一上手的重量让他双眼圆睁,“这布袋子还怪重的!怕是有三四百文!”
胡文华也吃惊了,他想过不会太少,但是没想过会有这个数。
“老村长这行事方式,难怪你们村子没人不服,换了咱们也没话说。”胡母笑盈盈的夸道。
这要是没银钱,说真的,文华去一趟两趟还行,总不能再三再四的去吧。
后面不去你也没办法。
可如今出了银钱就不同了,看在钱的面子上也会去,并且是心甘情愿积极的去。
胡文华没将铜钱给娘保存,而是直接拿进自己屋子。
胡母对着女儿打趣:“你弟弟以往挣了银子就让我帮他存着,如今这哪怕一个铜板也全收进自己屋子里。”
女儿早早出嫁,家里就这一个,要不然别人看儿子这抠唆劲还以为她这个当娘的只进不出嘞!
水清心里冒起一个念头。
但她不能说。
那边胡屠户说道:“娃娃大了,手上有点银子好使,他自己挣的,咱们又不能给他保管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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