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你挣银子贴补家里,怕是稀的都没得吃!往后这个家没了你贴补,还如何撑的下去嗷。”
范进像是非常为难,叹气道:“算了,既然分了家,以后就是各过各的日子。
粮食我少要一些,只是以后我挣的银钱也无法贴补娘了。”
孙金花听到小叔子少要一些粮食乐开了花。
范母听到小儿子以后不上交银钱,心里涌起不满,却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他粮食分的少了,挣得银钱要拿来买粮食。
粮食上范母孙金花一行人占了大便宜,个个开心不已,后面的琐碎物品顺畅多了。
铁是贵重金属,家里有一口铁锅、一把菜刀、一把剪刀外加锄头铁锹数把。
锄头铁锹按数量分。
铁锅在灶洞上,用黄泥糊住了,归范母他们所有,菜刀和剪刀自然归范进水清了。
碗是粗陶碗,按人数分,装菜的盘子分了两个,装糊糊的盆分了一个。
由于没锅,分了个炖汤的陶罐子,先凑合着用。
衣裳铺盖带走自己的那份就成,至于床,孙金花早就想好了腾出来的屋子给哪个儿子居住,有屋子没床哪行?
她总不能为了床还出木材花银子找木匠打吧,当下只同意将竹凉床分给他们。
“弟妹,不是我说,你嚷嚷着要分家实在是个没脑子的,你们没银钱没屋子,出去也是过苦日子,有床没床没区别。”
水清当没听到。
她看过竹凉床,和小时候夏天纳凉的竹床一模一样,轻便又凉爽,当下对着范进一点头。
范进朝着孙金花清朗笑道:“嫂子多虑了,日子好坏是自己过的。”
孙金花嘴角下垂,显然不信。
种田就没有轻松的。
老二家弱的弱小的小,连个遮风挡雨的屋子都没,出去后就凭分的这几麻袋粮食最多撑两三个月!
不过苦日子,难道还能过好日子?
天还没黑,想的到美。
“小叔子,我可提前说好,你们若是过不下去要卖田地的地步,先来问问我们,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知道不?”
范进丝毫不恼,温和的回道:“只愿嫂子也记住这个道理。”
孙金花气的哼哼,这是说他们家最后落到卖田地的地步?
笑话,她四个大儿子哩,儿子多就是好,日子只会越过越红火!
范母掀起眼皮看了眼小儿子,指导道:“这有一麻袋的麦麸,磨碎了的,你吃不下没事,多多的掺在糊糊里,给这两个丫头片子吃就成,别浪费了。”
范进一直带笑的脸色阴沉了些。
见小儿子不吭声,范母气不打一处来,哼道:“就你家的闺女金贵,吃不得麦麸是不。
老娘倒是要看看,你疼她们有什么用!以后她们长大嫁人,还能指望她们给你养老送终?”
“父母子女一场,儿女皆是缘分,儿子只是尽为人父的责任而已,不图回报。”范进微微躬身,嗓音清浅却沉稳的回道。
范母气的噎住,忙大口大口呼吸,伸手指着小儿子骂道:“还不图回报,你这是不是示意我图回报了?
怪不得二十八岁了还是个童生,连个秀才都没捞着,真是个不知变通的蠢东西!”
水清和五小只听到范母骂范进,齐刷刷的怒了。
水清上前几步,正要辩驳,被伸出的有力臂膀挡住。
她抬眼望去,男子低垂眉眼,掩住黑润润的眼眸看不出神色,只见上好如羊脂白玉的侧脸微微摇了摇。
“你但凡知晓些人情世故、官场学问,以夫子说你的才学,怎会连个秀才都没有?
你要是个秀才,我就是秀才娘,说出去多风光!没用的东西,给你交束脩银子跟喂狗一样浪费!”范母继续骂道。
“是儿子无用。”范进低沉说道。
“阿奶,我爹爹最棒了!他是最好的爹爹!”大丫喊道。
“对,爹爹是最好的爹爹!”
“我们觉得爹爹最有用!”
.....
范进拦住为他辩解的儿女,也挡住范母准备打孩子的手。
冷沉开口:“娘,既然已经分家了,以后儿子的孩儿自有儿子和媳妇管教。”
范母气急,指着骂道:“好!就你这样惯着儿女,早晚得乞讨!
以后你乞讨记得别往我房前来。”
范进没回应,转头看向水清,温声询问:“走不?”
水清重重的点头。
她是看出来了,范母说他时,他安静听着,不管多难听也不反驳。
但一旦说他女儿不好,他明知会触怒自己母亲,惹来谩骂,依然会替女儿抵挡。
他们适合分家出去另过,而不是和范母等人生活。
分家的契书写好分别签字按下手印,又将田地契书拿出,各自收好。
一家人收拾好东西,从邻居家借来板车,将家当全部堆上去后,范进将车前的麻绳套到肩膀上,双手紧紧握住板车的扶手,拉起车往外走去。
水清和五小只在两旁和后面帮忙推。
“小叔子,你是个读书人,挣银子容易,不比你大哥种田辛苦,不要怨恨娘不给你银子呀。”
“小叔,阿奶手上没有银子了,不然阿奶肯定会分你一些的!你要体谅阿奶才是。”
哼,阿奶一口咬死了没银子,不拿银子出来,小叔不也没法子么。
阿奶还是疼他们,宁愿得罪小叔也不愿拿银子出来。
“莫生气了,有空常回来看看啊。”孙金花犹如一只战胜的老母鸡,咯咯笑道。
水清身形一转,跑了回来,在圈起的鸡笼里手脚麻利的抓抓抓,没一会抓了六只最肥的母鸡,对着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群人嚷嚷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鸭子和鹅没回来,我们就不分了,六只母鸡吃亏就吃亏吧,走了,别送。”
范进转头,看向拧着六只肥母鸡的水清,眼底满是笑意。
等人走近了,他低声说道:“谢谢。”
“谢什么?”
“谢你愿意分家了。”范进说完,呐呐的补上一句,“你放心,日子可能会苦一段时日,但不会太长。”
水清:......合着一直没分家,是她不愿意?
老范家,范母孙金花对着空了大半的鸡圈心如刀绞!
“娘,别难受,他们一大家子人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等下雨他们就惨了。”
“不用等下雨,那几麻袋的粮食,哪怕再节省也撑不了两个月,他们手上没银钱,早晚饿到回来求我们!”
“我们等着他们回来哀求给口吃的。”
“他们今天嫌弃阿奶不给两个丫头片子吃饱,等出去过日子他们别说吃饱,怕是吃都没吃的!”
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一家七口人,七张嘴,没屋子没银钱粮食也不多,小叔一家人不过苦日子谁过苦日子?
板车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家当,加上五麻袋粮食,拉起来格外重。
尤其是在昨天下过雨的泥泞土路上,车轱辘时不时陷下去,格外费力。
不过水清和五小只脸上没有烦闷厌烦,个个雀跃欣喜不已。
水清一想到不用和婆婆嫂子侄儿侄女一大家子人住一起,就开心的想转圈圈。
不错,可以过自己的自在小日子啦~
“哎,范二家的,你们这是干嘛呢?”有村民见到问了一嘴。
得到分家的答复后习以为常,树大分杈、子大分家,范二家自己儿女也大了,分了也正常。
等板车咕噜咕噜走远,有妇人招手道:“呦,你们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嗅到八卦的味道,边问边有好几个人聚了过来。
“就是范大家的,她竟然打起大丫二丫的主意,范大娘一向是偏帮老大家你们也知道。
范二家晌午闹的哎,跟以往的懦弱性子完全不同。”
“要是还和以往一样的懦弱性子,怕是坟头草都老高了吧?人呐,就是不能太软弱了!”
“周大娘说的对!你们看范二家的闹腾了一番,日子反而好过了,连家都分了。”
......
年老之人想的是无房无钱的分出去,日子艰难。
年轻妇人却满眼艳羡,暂时的苦算什么?能自己当家的感觉才好!
随后又忧愁的想,能当家做主固然好,但农忙时就惨了。
播种、耕地、抢收.....哪一样不需要劳力。
范大家有四个儿子,若是住在一起,以后相互扶持日子也好过一些.....
板车渐渐偏离村子,上了一处比村子略微高的平地。
这块平地宽阔,足有十多亩之大,且土质坚硬,同样昨天下过雨,村子上土路泥泞难行,平地上却硬实的很。
从上往下看,能看到大半村落,但是中间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块地不错!”水清由衷的夸赞道。
远离村子喧闹,静享山林安逸。
范进将板车停下,开始搬车上的东西,听到水清的夸赞后,黑碌碌的双眼染上笑意,抬头回道:“这块地土质坚硬,不适合开荒种植,所以一直荒废。
后面的三座小山头包含这片荒地都是我们的了。”
“哇!”五小只开心的欢呼起来。
哪怕眼前的土地上杂草丛生,哪怕此刻肚子空空如也,依然欣喜期待脱离阿奶大伯娘的日子。
“那边有一处山泉眼,我们在泉眼处盖个茅草屋,洗漱方便。
等挣了银钱,再建一座砖瓦房。”范进将想好的规划一一说出。
水清挑眉,“你早就想好了?”
所以选了三个连在一起的山头,主要是为了这块地——适合建房子的地。
范进乖巧的点头,黑润的眸子配上皙白的皮肤很是绵软的样子,看的水清想上手捏一捏是不是像棉花糖一样软和。
不知道她心中想法的范进边搬板车上的东西,边解释:“我一直想搬出来住,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远离村子里的是非以及娘和嫂子”
眉头微微皱起,想到背后说人非君子所为,他停下,对上水清歉然一笑。
水清也不是很在意。
她和范母、孙金花闹腾,是因为之前住在一起,切实影响到自身,而今搬了出来,也没工夫和心思听她们的闲话。
范进抿了抿红润的唇,速度极快的将东西全部卸下车,随后拉着空板车对水清说道:“东西搬好了,我先将板车还给李大叔。”
水清回道:“行,你去吧,我来把这些东西整理下。”板车作用很大,说不定人家家里等着用,不好借用太久。
范进又对上五个孩子一一吩咐:“晏秋、星回,来帮你们娘整理杂物;
江河湖你们三人去割茅草,那东西割手又能让皮肤发痒,别让你们姐姐和娘做,等爹爹回来和你们一起割。”
五个孩子大声应了好,纷纷做起事来。
范进拉着板车去还车。
江河湖三人去割茅草,大丫二丫小跑步过来,三人手脚麻利的将物品整理妥当。
其实东西虽然重,但委实不多。
将竹凉床放好,衣裳被褥一并放了上去,不至于弄脏。
他们一家人的衣裳少的可怜,孩子每个人只有两套满是补丁的粗麻衣裳;
范进的是两套粗棉长衫,略微平整些,想必是因为要去城里做工,穿着要体面的缘故。
原主的衣裳也是粗麻,好在不是别人穿剩下的,除了两套有补丁还剩一套没有补丁。
农具放一边,厨房用品放另一边。
粮食五袋,一袋苞谷、一袋小米、大半袋大米、大半袋面粉以及一袋子麦麸。
麦麸就是麦子壳磨成粉状,放上两把面粉增加黏性糅杂一起就是黑面馒头了。
水清一想到黑面馒头的口感,就觉得嗓子疼。
大丫二丫对着五袋不怎么满的粮食,心里有些犯愁。
“娘,我先去垒个鸡窝,将鸡关进去,待会再去村子上相熟的小姐妹家要些菜种子。
现在八月底,赶在九月初种下,多种些,冬天一家人也有菜吃。”
想到精心侍弄的菜园子、夏天晒的干辣椒、茄子干、干豇豆.....全部留在老范家,二丫就一阵阵心疼。
大丫环顾光秃秃的四周,心里有了主意,她转头对上水清道:“娘,我去竹林捡些竹菇回来打个汤。”
粮食少,只有多多的添加野菜才行。
昨天下了雨,竹林里有不少蘑菇,虽然现在去有些老了,但没事,蘑菇汤鲜,是野菜中顶顶好吃的。
水清见两个女儿井井有条的安排生活事务,喜爱的不得了。
听到大丫说要去采蘑菇,不放心的问:“晏秋,有些蘑菇是有毒的,你认识不?”
长到十一岁,初初听到娘喊她大名,大丫激动的眼眶微红。
不远处搬石头垒鸡窝的二丫身形僵住,眼睛湿润。
以往娘喊三个弟弟大名,她们打心底羡慕。
哪怕明知身为女儿不能和弟弟相比,却也希望在娘心里她们作为女儿能被认可——屋舍钱财她们不敢想,至少在名字这些口头称呼上娘能一样对待。
“娘,你、你”
“晏秋这个名字很好听,既然咱们一家子搬出来了,往后也无需看你阿奶的脸色过日子。
娘还是和你们三个弟弟一样,唤你俩大名吧。”水清觉得恶婆婆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蛮好用的。
大丫二丫听到后懂事的点头,是啊,之前阿奶就很不喜爹爹喊她们大名,说一个名字而已,没必要。
可她们很喜欢爹爹用心取的名字,如今娘也认可,她俩才是完完全全的范晏秋、范星回。
“娘,你放心,蘑菇我认得的!我去竹林只采裙菇和竹菇,别的都不采。”范晏秋小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说完拿起一个竹篓往竹林小山丘跑去。
粮食不多,爹爹抄书的活计不稳定,如今家里更是一文钱都没,她多采些蘑菇回来,晚饭就能省粮食了。
见大女儿脚步轻快的跑远了,水清没跟着去。
找蘑菇她不擅长,认识的品种也很有限,无非是经常吃的金针菇、平菇、香菇。
贵的也就鸡枞、竹荪、松茸几样。
竹菇和裙菇是什么样的?她根本不认识。
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如今家里最缺的就是人手,她得抓紧时间干活。
“星回,我来垒鸡窝,你去村子上看看有无多的菜种子,对了,带几个鸡蛋过去换。”水清朝二女儿走去。
她才来,原主记忆接受的断断续续不完整,要是由她去换的话,怕是会露馅。
范星回听到刚刚娘喊大姐了,现在听到娘喊她,忙大声应了声,接着道:“娘,搬石头累,你早上才受伤流了血,先歇息一会。”
水清看着瘦弱成竹竿一样的二女儿,用尽全力才能搬动石块,怎么也躺不下去。
见娘薅起袖子要来干活,星回抬头看了眼天边的太阳,又说道:“娘,鸡窝我一个人也来得及。
你去挖个灶洞吧,等大姐采了蘑菇回来就能做吃的了。”
挖灶洞比搬石块省力,娘早上才受的伤,不能累倒了。
水清看了看日头,等挖好灶洞捡捡柴火确实到做晚饭的时间。
山水村的人农闲时一天两顿,农忙时一天三顿。
现在八月底,秋收已过,冬小麦还没开始,属于农闲时节。
在上午十点多吃第一顿,叫晌午饭,下午四五点天还是亮的吃晚饭。
吃过后趁着还有光亮洗洗,这样就不用点油灯了。
灯油贵,村子里的人家轻易不会点上油灯。
水清还是早上吃了半个黑面馒头,现在消耗的差不多了,想到两个女儿能照出人影的糊糊,只觉得更饿了!
“好,我先去挖灶洞,待会晚饭给你们做好吃的。”
听到有吃的,星回首先是高兴。
随后想到家里的粮食,懂事的道:“娘,你受了伤要补补,好吃的你只做你那一份就成!
不是还有一麻袋麦麸吗?我和大姐的蘑菇汤里加麦麸也能吃饱。”
水清一向认为孩子懂事很好,如今血脉相连的女儿太过懂事的话语,听的她鼻子一阵阵发酸。
那麦麸她一个大人都咽不下去,哪有孩子会喜欢吃!
她摸了摸二女儿毛糙糙偏黄头发,轻道:“以后一家人吃一样的饭菜。
有好的就一起吃好的,差的就一起吃差的。”
不弄什么分食制。
男的比女人吃的好,儿子比女儿吃的好,硬生生将一个家庭分成三六九等。
一家人相互看不上,团结?那是做梦呢。
星回看着她娘眼里的坚定,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化为一句:“好。”
娘,真好。
水清挖完灶洞,去后山拨拨弄弄,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块扁平的石板。
和大号的平底锅差不多大,用来烙饼子足够了。
是的,她要用这块石头板子烙面饼。
他们从范家分出来,分了一个煨汤的瓦罐。
铁锅是没有的,而她的记忆中,一口大铁锅足要六七百文钱,哪怕小铁锅也要三四百文。
换做以往看小说的时候,水清觉得还没到一两银子,对于动不动几十上百两一件的首饰来说很便宜。
可现在的她身无分文,体会了一把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窘迫。
将石板洗刷干干净净的水清,返回做饭地方,在原先的灶洞旁边哼哧哼哧开始挖第二个灶洞。
一抬眼,看到唇红齿白的夫君拿着两根丝瓜、带着瘦小的星回回来了。
丝瓜估计是李家给的。
两个人神色低落。
星回更是快哭了。
“怎么了?”水清挖洞的间隙问道。
“娘,村子上好多人家已经播种了,没有多余的菜种子,有菜种子的人家也不多。
你看,只换回来这些。”星回将手上用树叶包裹好的菜种子递到水清面前。
有七八个树叶包裹,说实话,比水清以为的多多了。
毕竟也是七八样蔬菜不是?
她随口道:“没事,七八样菜换着吃,够吃了。”
星回没有她娘的乐观,想到冬日忧心的道:“不是说样式,而是数量,里面的种子数量不是很多。”
原本想着多多的种些蔬菜,精心打理着,冬季多吃些菜也能稍微填饱下肚子。
如今菜种子不够,如何是好。
范进则在心里盘算着明日去城里再多接些抄书的活计。
他原本想在家里将茅草屋建好再去,如今看来得先将菜种子的钱挣到,买了种子回来不影响播种才行。
铁锅、火折子、衣裳被褥、粮食、油盐......家里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水清倒没有太多担心,毕竟以往她从无到有,靠的是自己打拼。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是挣钱、挣钱、挣多多的钱!
“娘,爹,看我采了好多蘑菇!”范晏秋拎着一大篮子蘑菇跑的飞快,一转眼到了三人面前。
“叮咚,检测到正宗纯正野生鸡枞菌一斤四两,竹荪两斤,是否出售?”
饶是水清看多了小说,此时依然惊喜不已!
她呆呆的看向围绕在竹篮子旁边看蘑菇的范进和星回,确定了声音和画面只有她看的到。
她忙敛住心神,细细看去。
野生开伞鸡枞菌167元一斤,共三两,50.1元。
野生精品不开伞鸡枞菌187元一斤,共一斤一两,205.7元。
新鲜野生极品竹荪180元一斤,两斤360元。
以上共计615.8元,是否愿意卖出?
水清一万个愿意,刚准备卖出时听到三人的对话。
“竹菇好多老的,要是早上去捡就好了,那时候全是没开伞的,嫩嫩的更好吃。”
“我也想着竹菇开伞的太老,只选没那么老的捡了些回来,好在裙菇正正好,你看我挑着裙菇捡的多。”
“嗯,一大篮子,足够我们一家人晚上吃还有剩的。”
水清:.......原来两个女儿口中的竹菇就是鸡枞菌!
而竹荪外面有个白色网子垂落下罩子,像穿着裙子一样,山水村的村民叫它裙菇。
要知道,这两样在华国快两百一斤呢,都是好的!
不对,听晏秋这孩子话里的意思,是还有很多?
她急急的问道:“晏秋,你说那边还有?有多少?”
没办法,从小到大没采过蘑菇的人对这些一窍不通。
“娘,当然还有,满山都是,根本捡不完。
裙菇虽然是下雨后才有,但竹菇一茬又一茬冒出来,哪里知道有多少呢?”晏秋笑着回道。
星回以为娘是为了冬季蔬菜储备,蔬菜不够,竹菇和裙菇晒干后留着冬天吃也很好。
她问道:“娘要晒干做冬菜?太阳还没落山,我和大姐再去捡些蘑菇回来。
只是要麻烦娘一个人做晚饭了。”
她和大姐若在,还能帮忙做些捡个柴火烧锅之类的琐事。
水清本来就想把他们全支走,好仔细研究下购物商城。
听到二女儿担心她一个人做饭辛苦,笑着道:“没事,做饭不累。”
她扫了眼旁边长身玉立的夫君,笑靥如花的吩咐:“你跟着吧,还有江河湖三个,一起带着吧。”
笑话,一斤蘑菇快两百块钱了!漫山遍野的那是蘑菇吗?
不,那是白花花的钱!
范进黑润润的眼睛里困惑一闪而过,不过还是很听话的答应下来,又不放心的叮嘱:“你一个人在家别干太多活,当心累着。”
水清当然不会干太多活,她只想看看商城是怎么回事!
连忙将分得的竹筐竹篓全部找出来,并叮嘱老的嫩的竹菇都能捡回来,快速的打发了六人。
一直到六人身影看不见后,水清方才在脑海中调出刚才的画面,点了‘出售’的按键。
只见地上的鸡枞菌和竹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叮’的一声钱到账的愉悦提示音。
余额那一项,已经从0元变成615.8元。
水清呼出口气。
幸好,幸好把他们全部打发出去了。
不然某多多商城的画面他们看不到,但是东西凭空消失却是看的到的!
范进和两个女儿她倒是信任,不过小孩子嘴巴不严,一旦不小心泄露出去危险太大。
先等等再说。
有了钱,水清连忙找到大米选项。
十斤三十元;
二十斤五十元;
五十斤一百元。
水清按在五十斤的选项上。
“确认购买?”系统提示音响起。
水清果断的点击确认。
下一瞬间清香的大米哗啦啦流入水清指定的装米麻袋中~
水清又去看铁锅。
家里就一个煲汤的砂锅,根本没法炒菜,哪怕今天买不成铁锅,明天借口去趟集镇,也能带回来。
一直翻到最下页也没想到铁锅的图片,水清点上搜索,结果搜出来的铁锅图片全是灰蒙蒙的。
怎么回事?
水清又研究了好一会,终于弄懂了。
铁锅属于家居类用品,而想要购买家居类物品需要额外缴纳一千元开通费!
她又查看别的选项。
女子每月需要用的必需品在日常用品中,缴纳两千元开通;
服饰类三千元;
调料类五千元;
药品八千元……
买东西还要额外缴纳开通费?
大致弄懂了价位的水清此刻只想骂一声奸商!
不过骂归骂,感激归感激。
只要她们勤快努力,吃饱穿暖不成问题了。
带着感激心态的水清又返回到食物类。
她先去看了眼鸡蛋。
好在鸡蛋划分在食物类。
洋鸡蛋六块八一斤,大个头的一斤有八九个,平均七八毛一个。
而本地纯正土鸡蛋则是按个算,两块钱一个,个头也小了许多。
水清毫不犹豫的选了洋鸡蛋——量大又价格便宜,要什么自行车!
该省省该花花,日子保质又保量。
买完鸡蛋去看面粉。
没有铁锅,只能用石板多多的做烙饼吃了。
农家自磨小麦粉五十斤,一百五十元,另送发酵粉十小包。
水清特意没挑白色的,而是偏麦子本色的面粉,掺和进原有的小麦粉中,颜色区别不是太大。
多了一百斤的粮食,且剩余的钱还能买好几百斤,水清舀起面粉来一丁点不小气。
她先是用装汤的大粗陶盆装了大半盆面粉,拆了一小包发酵粉放进去,加水嚯嚯均匀,揉成面团放在一旁发酵。
又拿出之前在山上找石板时一起带回来的松针和柴,用火折子先把干燥的松针点燃,在架上细小的枯枝,最后放上粗的枝丫。
一个灶洞点燃后,抽出一根燃烧正旺的树枝放另一个灶洞引火。
砂锅的水加到八分满放到灶洞上烧。
没有刨子,水清用菜刀给丝瓜去了皮,切成滚刀块扔进砂锅煮起来。
打鸡蛋时,水清为了露馅不是太明显,打了七个洋鸡蛋,又从范母那讹来的笨鸡蛋中拿出五个。
没办法,家里七口人,单拎出来哪一个都缺营养。
十二个鸡蛋平摊到每个人身上,一人也才不到两个。
那边砂锅里咕噜咕噜煮着丝瓜蛋汤。
这边水清架上石板开始烙饼子。
面团已经发酵至两倍大,蓬松绵软,她稍微揉了揉排气。
随后揪成一个个圆团子“啪”的拍扁,扔在石板上烙成两面焦黄的面饼子。
外壳焦香,内里绵软,食物香气勾的水清频频吞口水。
满载而归的六人看到满满一锅蛋花汤和细面饼子。
惊呆了。
不,过年也没有细面饼子吃啊。
水清早就找好了理由,“新家第一顿,当然要新气象!来,先去泉水池子洗干净手,人人有份。”
五小只深深吸了口气,脚步欢快的跑去洗手。
毕竟是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一岁,在好吃的食物面前,谁能有抵抗力呢。
范进看着欢快的孩子们,唇角扬起浅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