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天道后,和反派网恋了—— by火华林夕
火华林夕  发于:2024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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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秋撞进他那双温和的墨眸,心中的那一丝怀疑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慌乱地答道:“没谁, 没谁。”
她就是下意识觉得站在面前的是郁印白,但他是浮光派白流月, 不是大反派郁印白啊。
呜呜, 怎么越看越像他, 她是不是病了?
“白道友, 我应该是病了。”她紧紧抿着唇, 整个人都有点焉焉的, 一副被打击得很了的模样,瞧着确实有几分病弱的模样。
郁印白刚刚以为糊弄过去了,但又听到这句话,额头上划过几条黑线。
小天道思维跳脱到郁印白都反应不过来,原来他还以为自己露馅了,但是一看少女那双盛满水雾的眸子,闪着细碎的星光,突然手足无措起来,干巴巴地问道:“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病,之前有个很坏的人总欺负我,我现在看你都有那个人的影子。”不仅如此,有时她还觉得他是道友。
笛秋没说后面的话,她吸了吸鼻子,接着道:“可你这么心善,怎么可能是他呢?那我想应该是我脑子病了。”
“不会,这只是你的错觉。”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说服力不够,又补充了一句,“仙子这般活蹦乱跳的怎么会有病呢?”
看着小天道一本正经地分析着自己有病,郁印白无奈地笑笑,有几分宠溺的意味,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小天道包容性这么强了,居然还会安慰人。
“真的吗?”
笛秋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郁印白一顿,心脏仿佛被羽毛挠了一下,他忍住心中的不耐烦,努力露出柔和的笑容,温声道:“真的,你现在看我还觉得是那个坏人吗?”
她停下脚步,望向郁印白,眼神直勾勾的,面上的表情很是认真。
郁印白停下脚步,躲避着她的目光,手心在不停冒汗。
他感受到落在他脸上的强烈目光,那道目光一一逡巡过他的眉眼,鼻子,嘴唇,温柔又仔细。
他身体仿佛被定住一般,那日酒后被笛秋用手抚摸过的眼尾又开始发烫了。
“白道友,你真真是我见过第二好看的人。”少女声音甜软,沁着密。
“想必那第一肯定相貌极好?”
“嘻嘻,我还没见过他。”笛秋笑容狡黠,像只偷腥的猫,“但我就是肯定,他一定是最好看的。”
“你与他都姓白,是不是很巧?”
他好像知道是谁了。
她连这人面都没见过,就这么肯定吗?
郁印白脸色红了又青,既觉得羞辱又带有一种隐秘的雀跃,浑身血液倒流,冰冷的血液沸腾起来,快要烧开了一样,火辣辣的。
他紧紧咬牙,本想发作一番,就见笛秋离开了,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其实吧,大反派也挺好看的,就是脾气不好。”
这三个人都是他,而宋归帆却没有在此之列。
意识到这一点,郁印白顿时偃旗息鼓了。
笛秋吸了吸鼻子,有些忧伤。
这不提还好,一提她又开始想道友了,尤其今天看到老妇人伤心成那样。
别人想一个人会回忆往昔,小天道想一个人是多折几个风车。
她暗自下定决心。
郁印白露出浅笑,温声道:“走吧,我们回客栈吧。”
“不去查案了吗?”笛秋兴奋劲还没有褪去,更何况那凶手害了这么多人,如果不赶紧抓到岂不是会有更多的人受害,她答应了老妇人的,她想快点。
小天道心情更加急切,全然没有早上的散漫,锋芒毕露。
小白云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闪了闪笛秋手腕内侧的雷电符号。
于是,出现了神奇的一幕,酌溪上方的雷云不断积聚,黑压压一片,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似乎在警告着什么。
没过一会,雷云便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万里晴空。
郁印白皱了皱眉,看了眼身旁的笛秋,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复苏,他勾起唇角,眸中兴味十足。
天之怒吗?他倒是期待了。
小天道眸子隐隐有暗金色浮动,满是威严,叫人不敢直视。
但是有一个人不一样,郁印白极其不怕死地搭上笛秋的手腕,看上去心情极好,道:“现在太晚了,若是仙子着急,我们可以今晚去南郊外的坟场看看。”
手腕上被覆上冰冰凉凉的东西,笛秋回过神来,对上少年满是笑意的眸子,眸中的淡金色褪去,直勾勾地望着郁印白,看上去有几分呆。
郁印白摸了摸笛秋的头,嘴角的笑容愈发诡异,看上去阴恻恻的,像条毒蛇。
果然是初生的小天道,还不太会控制自己的能力,不过这样才好玩,不是吗?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要同那个……宋归帆汇合呢。”
提到宋归帆,郁印白心底嫌弃得很。
笛秋心底地热血褪去,道:“那我们先回去吧。”
郁印白深深地望了笛秋一眼,眸中闪过自嘲之意。
你对气运之子就这么在乎吗?
纵使心中戾气丛生,他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舌尖扫过上颚的尖牙,刮出一道口子,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他猛地回过神来,有过小天道被他吓到说胡话的前车之鉴,他收敛住满心的戾气。
至于心底是如何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两人同回客栈,宋归帆和南宫蝶还没回来。
笛秋拿出通讯符篆,这是下山是长老发放的,每个弟子都有,方便联络。
她试着催动了通讯符篆,通了。
“宋师弟,南宫师姐,你们还好吗?”
从通讯符篆里传来的有风声,石头滚落的声音,看样子,他们似乎是在一个风口或者是洞穴里。
首先开口的是南宫蝶。
“我们现在在哪里也不清楚,只知道下了暗道,一直再往西南方走。”
“若真要找到青鸾羽妖所在之处,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如果没有意外,今天怕是回不去了。”
“你们那边如何了?”
笛秋开口道:“我们今日走访了那几户人家,发现所有女子死于待嫁之日,且是阴年阴月所生,若是没猜错的话,可能是与某种邪术有关。”
“李府的王媒婆正是与那凶手交接之人,她约这些女子出来过,所以这件事必定与李府有关。”
“今晚,我们打算去南郊坟场看看,或许会有一点线索。”
笛秋将大致情况说了,郁印白听着,最后补充道:“还有,跟王媒婆交接那人虎口处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斑。”
“你们今日在李府可有见到过这个人?”
对面沉默了一会,南宫蝶的声音响起:“没有印象,宋师弟,你呢?”
“我也未看到这人。”
“我们会多注意的。”
“嗯,有劳师姐了,你们要平平安安的,别受伤了。”
通完消息之后,阵法也断了。
离天黑还有段时间,笛秋准备休息休息便出门,可惜,她本来要折风车的,还有那个准备送给道友的簪子。
郁印白从乾坤袋中拿出糕点,看了看还在向客栈门口不停张望的笛秋,眸光闪烁,温声道:“仙子吃糕点吗?”
笛秋兴趣缺缺,只觉得往日里看上去香甜可口的糕点变得没什么吸引力了。
尤其在看过那对父母痛失爱女的样子之后,她总觉得心底有根针扎着,一动就疼,跟上次同妖兽幼崽共感时的窒息感同样难受。
“仙子吃点吧,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做事。”
“我不饿。”笛秋话还没说完,肚子叫了,声音大到郁印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郁印白展颜一笑。
“是我饿了,仙子就陪我一起吃点东西吧。”
笛秋脸红了,闷声道:“我吃。”
她不太敢看他,只能偷偷瞄了一眼,正巧对上他满是笑意的眼神,脸更是红的厉害。
白道友多温柔啊,还特意给她解围。
她捧着起糕点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满口甜香。
郁印白倒是不慌不忙,这人吃相优雅,极为赏心悦目。
笛秋看了眼他,又看看自己捧着糕点,吃个糕点都跟个松鼠似的,默默地坐直身体,细嚼慢咽。
“仙子吃糕点的样子很可爱,不用因为别人改变什么。”
郁印白一眼便看出来了她在顾虑什么,出声道。
笛秋耳根子红得彻底,心想:这人怕是最会说情话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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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一刻, 南郊外坟场。
笛秋同郁印白行走在这片土地之上,郁印白手中提灯,散发出浅淡的光芒。
他们要找的正是今日桑家姑娘的坟墓, 这晚上的坟场, 阴风阵阵, 鬼气弥漫。
笛秋有点点小兴奋。
她还记得说书先生讲过书生遇女鬼的故事,就发生在坟场, 那她这回是不是能见到鬼了啊?
自他们踏进去的那一刻,浓浓的雾便拢了上去, 吞没了二人的身影。
郁印白在落脚的一瞬, 顿了一下, 最后还是当成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往前走。
一踏入这个坟场,笛秋只觉得凉,她对这种环境本能不喜, 只能耐住性子, 往前走。
两人越往里走, 雾便越浓, 没过一会,笛秋便只能看到郁印白大致的身形, 看不清人了。
旁边好像递过来什么东西, 笛秋还没认出来,就听一道清雅的声音;“仙子, 雾太浓了, 为了不走散, 还请拉住白某的袖子。”
笛秋看了看这浓雾, 若有所思。
郁印白立即并没有听到笛秋的回答, 若是还能感觉到她的气息, 他显些以为她走丢了。
等了一会,小天道还没有反应,郁印白目露不耐,眉头越蹙越紧,隆起山峰。
就……这般不愿吗?
在他准备抽回手时候,手腕处覆上一只手,隔着衣物传来一阵温热。
他一时间有些愣住,反应过来之后耳根子红透了,忍不住轻咳一声,声音有几分喑哑:“仙子,这是为何?”
“雾这么浓,若是只牵袖子怕是不顶用,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笛秋就这般把手搭了上去,这是她考虑之后的结果。
“还是仙子考虑得周全。”听完她的解释,他垂了垂眸子,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笛秋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抢救一下,虽说昨晚醉酒那回已经把形象丢得一干二净了。
“只要白道友不觉得我冒犯便行。”
“仙子不是那样的人。”郁印白眸中点点笑意,“那仙子可要抓紧白某的手了。”
呼~看来挽回一点形象了。
笛秋呼出一口气,原本她还担心白道友不接受呢。
手底下的触感冰冰凉的,笛秋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白道友,你的手好冰啊。”
郁印白动作一顿,而后又面色如常地说道:“夜晚更深露重,难免手脚冰凉。”
“这倒也是。”笛秋顺从地答道。
两人往里走了好一会,雾气越来越浓,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了,笛秋越发觉得自己搭手的举动是个明智之举了。
“白道友,还在吗?”
“在。”
身边传来应答声,笛秋心下稍安。
郁印白嘴角勾起,对现在的状况满意极了。
就在此时,笛秋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失重感传来,还没等她稳住身形,被人拉了一把,落入一个怀抱之中,就听头顶上方传来少年的声音:“仙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笛秋从怀抱中退开来,面上羞赫。
果然啊,做人,不,做天道不能太得意忘形。
她正了正身形,想着要不要松开手,但到底还是没有,道:“不行,这雾太浓了,必须想点办法,不然得找到何时去。”
这雾来得太不正常了。
郁印白感觉到手腕上的温热,更是愉悦几分,对于她的提议也没什么反对意见。
“仙子,或许我可以试试。”
怎么试?
笛秋满脸好奇。
只见自两人的脚下刮起一阵大风,向四周扩散开去。
风声大作,周围的景象一点点清楚起来。
百步之内,荒草孤坟;百步之外,雾色浓浓。
“仙子,我们得快些,这风撑不了多久。”
笛秋也看到了,那雾蠢蠢欲来的气势,她也看到了,她搭在郁印白手腕上的手,猛的收回手。
郁印白并未说什么,只不过垂下眼眸,等再次抬起头时,依旧是那个温和儒雅的白流月。
走了几步,这附近空荡荡的,没有其他气息,可是这里不是埋尸的地方,为什么连鬼气都没有?
怎么没有鬼啊?她原本还很期待的。
笛秋心底有点小失落。
“仙子是否发现,这周围并没有什么鬼气?现在接近子时,按理来说是鬼气最浓郁的时辰。”郁印白似乎在引导什么。
“对啊,这是为什么?”笛秋也想不明白,“那会不会这些鬼都去睡觉了?”
郁印白第一次无话可说。
他是怎么会觉得小天道会发现其中的异常的呢?
但苦于自己现在的人设,他只能耐着性子道:“仙子,鬼是最不需要睡觉的,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人把这些鬼都捉走了或者鬼自己走了呢?”
经他一提醒,笛秋立马反应过来。
“那我看看能不能找个鬼问问?”
她捏了个诀,实则在心底呼唤着:有没有鬼啊?快出来见见我。
郁印白看她捏决,眯了眯眼眸。
这好像不是引魂诀吧。
不过,他也没拆穿她。
笛秋刚放下手,就听呼呼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一只鬼俯在地上,看上去还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累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么快的吗?
郁印白眸底神色未明,看着底下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准确来说是鬼。
笛秋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再仔细一看,这鬼十五六岁的样子,瘦骨嶙峋的,脸颊都凹陷下去了,趁着那双明亮的眼睛更大了,身上的衣服烂得不成样子,喘口气都没什么力气,倒像是一幅快饿死的模样。
笛秋觉得吧,这鬼生前一定是饿死的。
鬼看清面前的情形,还有些懵。
他刚刚正窝在一个地方看月亮呢,就听到一声呼唤,那声呼唤带着法则的力量,让他根本抗拒不能,等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到这里了。
过来之后就看到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身上有种他害怕的东西,而笛秋他只觉得亲近,还很舒服。
这样一想,他又往笛秋那边靠近了些,感觉魂体更有点力量了,看向笛秋的眼神更加尊敬。
郁印白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饿死鬼瑟缩了一下,那团黑气晃得更厉害了。
我去去去,这人好可怕。
“大,大人,你叫小的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明明是焦急的语气,但他一说出来便是有气无力的,一副快死的样子,就跟久病的人强撑着说完最后的遗言似的。
笛秋露出浅笑,那双杏眸没有厌恶,只有好奇,看上去很有亲和力,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变成鬼的?”
“我叫王二蛋,有年饥荒,饿死的。”王二蛋说话时都不敢看笛秋,也是用了极大的勇气才敢回答。
这名字,很是朴实无华。
笛秋一下子记住了,她又看了眼地上的王二蛋,语气有些惊讶:“你还真是饿死的呀?”
郁印白还是一样,只能看到地上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看小天道和那饿死鬼交流,有些奇怪,难道她能看到王二蛋的模样?
笛秋蹲下来,还有点好奇鬼的触感是什么样的,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手指径直穿过去了。
笛秋的眼睛顿时亮了,又试了好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看来鬼是没有实体的,那那些故事女鬼是怎么睡到书生的呢?
小天道想不明白。
王二蛋看笛秋对着他戳来戳去,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抖得更厉害了。
他感觉到那个男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冷了,看上去恨不得弄死他。
笛秋又问:“那你变成鬼后是不是还会觉得饿呀?”
郁印白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王二蛋快哭了,道:“大人,你有什么事快说吧,我一定全力配合。”
“她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还未开口过的郁印白终于出声了。
王二蛋怔住,一时间有些猜不准他的意思。
不过听这位大人的意思,只需要回答几个问题就行了。
想通之后,他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是饿死的,就算是吃饱了也会觉得饿。”
“那若是痛死的,做鬼也会觉得痛?”
王二蛋也不太清楚,苦恼地摸了摸脑袋,道:“应该是这样的吧。”
“王二蛋,这附近的鬼呢?”笛秋还是记得正事的,“还有,你知道桑家姑娘的墓在哪里吗?”
“那日我在晒月亮,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在召唤着我过去,但我那日太饿了,不想动。”
听完他的回答,两人齐齐沉默。
王二蛋说起话来也确实有气无力的,看上去随时要咽气了一样,有种说了这句没下句的美感,看来真是“饿”到没力气说话。
“至于桑家姑娘的墓,应该是在东南方一百步的位置。”
笛秋还问了句:“那声音召唤你去哪边?”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那边。”王二蛋指了个东南方的位置。
居然是同一个方向。
或许,这人就是冲着桑家姑娘的鬼魂来的。
笛秋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翘。
“你还继续‘饿’下去吗?”笛秋好心地问了一句。
“不想。”他摇了摇头,没有半分犹豫。
笛秋施了道法,随后拉住郁印白的袖子,道:“白道友,我们走吧。”
郁印白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跟在她身后,看上去听话极了。
带两人走后,王二蛋才感觉到喘过气来,那个男子太可怕了。
他拍着胸脯,突然感觉到身上的饥饿感一扫而空,整个鬼都有力气了。
我去,这是大神仙啊。
激动得他差点跳起来,不仅如此,还在原地蹦了好几下。
肯定是那个女神仙做的。
他立刻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大声喊道:“多谢恩人!”
笛秋听到了身后的声音,露出笑容,眼眸弯弯的,如同天上的一轮弯月,没有戒备,只有纯粹的开心。
这也只是一个小法术,不会影响什么,也不会改变什么,只会让王二蛋活的更舒服一些。
郁印白看她如此,眉眼也染上几分笑意,忽然间觉得当白流月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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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应该就是桑家姑娘的墓了吧。”
两人往东南方走, 走到一处墓碑前,那里的土是新的,看来是刚下葬没多久。
郁印白提灯照亮墓碑, 上面也确实是这样写的。
“白道友, 你能看出这里有什么异常吗?”
笛秋不太懂这些风水之术, 只是本能地觉得这里不太正常,阴气都更浓烈一些, 也更冷些,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郁印白大致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布置, 心中大概有了答案, 道:“若是没猜错, 是聚阴阵。”
这聚阴阵同聚灵阵功能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汇聚的是阴气,一个是灵气, 均是用于修炼的辅助之法。
若那人布下这聚阴阵, 按照这阴气的浓郁程度, 恐怕是要养成一只鬼王。
更何况那桑家姑娘马上嫁人, 生活幸福美满,却死于非命, 必有滔天怨气。
能行使这等倒行逆施的残忍之法, 背后之人定不是什么善辈。
此人还真是伤天害理。
笛秋心中气愤,眸中金光一闪而过。
下一秒, 她眼前一黑, 等她再次睁开眼, 只见周围还是一片黑, 身旁已经没了“白流月”的身影。
这里俨然是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哪?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笛秋还没想明白呢, 就听到耳边有女子低低的啜泣声, 听得她心里揪痛揪痛的,放柔语气,问道:“姐姐,你为什么在哭啊?不伤心哈。”
她伸出手想要安慰她,然后发现她没有实体,只有一团意识。
笛秋沉默了,这个情况怎么有点熟悉,上次她与小狼妖共感好像也是这样,过一会就回去了。
这样一想,笛秋也不慌了,安安心心地待在这儿。
就是不知道白道友会不会发现她的异常?
想到这里,小天道不好意思地自恋了一下下。
嗨,都怪她太厉害了,居然还有这种神奇的能力。
“嗝。”那女子哭泣声止住了,突然听到了一个少女的声音,被惊得打了嗝,声音都颤抖得不行:“我,我害怕。”
“这里很黑,我想回家找我爹和我娘。”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笛秋声音听上去甜丝丝,软乎乎的,不会叫人觉得吓人。
女子戒备之心消了大半,答道:“我叫桑静姝。”
笛秋听到这个名字,立马反应过来:“你就是桑大爷和桑大娘的女儿啊。”
“你认识我阿爹和阿娘?”桑静姝听到父母音调不免拔高了几许,满是雀跃,不过这份高兴也只持续了一会,下一秒,她又哽咽了:“那他们现在还好吗?”
“很好呀,就是除了很想你之外。”笛秋想到桑大娘伤心的模样,还是小小隐瞒了一下。
“我……”桑静姝想起自己爹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是我不孝,未能在父母膝下尽孝,反倒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姐姐真孝顺。
笛秋安慰道:“不用担心,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若是让你见一面爹娘还是可以的。”
“只要从这里出去。”
“真的吗?”
“当然。”笛秋也在想办法。
更重要的是怎么在白道友的眼下救出去,若是就这般把她明晃晃地带出去,太让人怀疑了一点,也无法解释。
“姐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诶,我刚醒时便在这里了,周围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我试着出去,但怎么也出不去。”
拉人来救的办法是行不通了,但笛秋也不气馁,接着问道:“那你知道是这么来这里的吗?或者有见到过什么人吗?”
“迷迷糊糊之中我就来这里了,至于其他人……每过几天都有人来,是个男子,一直在说什么‘等鬼王练成,踏平这修真界指日可待’,就跟魔怔似的。”
踏平修真界?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笛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郁印白,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若是他真想这么干,估计这修真界早就没了。
她又想到郁印白那双厌世的眸子,若真是他,估计会选择毁灭这修真界,谁叫他巴不得所有人一起死。
笛秋惊觉,自己什么时候对郁印白这么了解了。
算了,不想了。
“姐姐,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还好吧,就是感觉身体涨涨的。”
应该是被喂了太多阴气,有点消化不良了。
笛秋也放下心来,现在桑静姝的意识还没有被侵蚀,那就说明为时不晚。
“姐姐,我先走了,待会再来找你。”
临走之时,一道细细的金光没入桑静姝魂体。
“姐姐放心,你一定会好好的。”
天道祝愿,有这东西,估计能撑一会了。
笛秋这才放心回去了。
笛秋意识出窍的那一刻,郁印白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转头看向笛秋,只见她低垂着眼眸,眼中无神,看上去像是在发呆。
郁印白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丝兴味,随后用手划过她的眼前,笛秋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郁印白就是能感觉到,小天道的气息不在这里。
他等了一会,旁边的“笛秋”还是呆呆的,心里莫名慌乱了一瞬。
心中渐渐升起一团戾气,垂着头,那双眸子越发冰冷。
很好,小天道又把他一个人丢下了。
刚刚散去的雾气慢慢拢过来,又恢复到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白道友,你在吗?”
听到一声呼唤,郁印白回过神来,他缓缓转过头,那双眸子仿佛能透过浓雾看到笛秋此时的模样,温柔缱倦。
只听他哑声道:“嗯,我在。”
听到如她日日唤过的道友一般模样的语气和声音,笛秋晃神了。
在那一刻,她差点以为“白流月”就是道友了。
“在就好。”笛秋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把脑子里的那些想法统统丢掉。
下一刻,浓雾被吹开,两人均能视物了。
“白道友,你有没有办法查到这布阵之人在哪里?”
“仙子不能吗?”郁印白现在的语气有点冷,听上去有几分在呛声。
笛秋没听出来语气不对,只是一脸惋惜,说得理直气壮:“我啊,太弱了。”
她当然有办法了,但她现在就是普普通通的修士,哪里知道这么多。
郁印白扫了她一眼,神色意味不明。
笛秋总觉得自己被看透了一样,但下一秒,他还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这一切好像是她的错觉。
他答道:“要想找到这背后布阵之人,有两种方法,一是将这阵破了,逼得那人现身,二是不破阵,追踪回去。”
“不知,仙子你要哪种?”
“若是可以,当然是破阵。”笛秋语气十分坚定,“这阵法留着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祸事。”
“还有就是,这聚阴阵在这里,就算是为了炼制鬼物,那人也不会离这太远。”
郁印白有些意外:小天道如此坚定,他还以为至少要考虑一下。
看她这般严肃的模样,他心底的邪性又压不住了,坏心思地想挑逗一番。
好歹是打过不少交道,知道小天道大概是个什么性子,他面上露出浅笑,目光虔诚又炽热:“若是仙子所愿吾必达成。”
对上郁印白那双弯起的眸子,笛秋被迷住了眼睛,心快跳出胸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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