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天道后,和反派网恋了—— by火华林夕
火华林夕  发于:2024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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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道怎么就这么单纯地相信白水,“他”根本就是一头披着温柔皮的怪物,若是真性子温柔,才不会强求改变别人,可偏偏小天道没发现。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她很信任那人,甚至能忽略掉不对劲的地方,简称心盲。
笛秋没让郁印白沉寂多久,只听她语气欢快,小声嘟囔着什么,还露出甜甜的笑。
郁印白听到了。
她说:“偷偷开心,可以。”
遇到好看的人可以偷偷开心,但是不能说什么喜欢之类的花言巧语。
总算答完了,睡觉。
小天道头一歪,呼呼大睡了起来。
郁印白骤然明了,目光放柔许多,嘴角上扬。
小天道果然不是什么会乖乖听话的人,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还真是分得明明白白。
也对,家花哪有野花香。
等等,他为什么要这么想?
郁印白脸色忽然阴沉下来,跟看到什么骇人的怪物一样,飞快地弹开身体。
果然和不正常的人待久了,连带着他也不正常了。
盯着小天道看了几秒,郁印白转身离开,看到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是笛秋还没做完的风车,他只望了一眼,放轻脚步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另一边,寻常人家都早早地歇下了,李府也不例外。
房间的灯火都已灭得差不多,唯有路上还有零星几盏照明的灯火,照亮通往灵堂的路,寂静得有些诡异。
白绫悬挂在房梁之上,房屋垂直立着,隐在黑暗之中,宛若地下墓穴。
恰巧此时,有阵风吹过,白绫晃荡起来,就好像有人在上面荡秋千。
两个小丫鬟看到这一幕,心底止不住发慌,手中的贡品差点捧不住了。
其中一个小丫鬟哆哆嗦嗦道:“你说,大小姐死去三天了,魂魄会不会还在这府中啊?”
却不想,另一个小丫鬟胆子更小,听她这么一说,登时眼泪都被吓出来了,声音发颤:“呜呜呜,你别吓我。”
突然,后面传来咔咔声,就像是,有人在行走。
两个小丫鬟回头一看,背后空荡荡的,哪里有人。
不是人那难道是……?
“啊啊啊,有鬼啊!”
两小丫鬟手里的东西也不要了,飞快地跑走了,活像后面有恶鬼在追。
两人走后,躲在暗处的南宫蝶望了望宋归帆,语气颇为无奈道:“师弟,你也太不小心了,差点就被人发现了。”
“那两个小姑娘估计被吓坏了。”
细听,话中还有几分揶揄。
宋归帆目露愧疚之色,也是知道是自己的不对,他刚刚不小心踩到了树枝,才有了这一出,是以,他抿了抿唇,一副认错的模样,若是他身后有尾巴,一定是耷拉着的。
南宫蝶瞧他那可怜样,有气都消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她压根没生气呢。
她这师弟啊,就是平日里叫人保护得太好了。
小时候身子骨弱,性子乖巧,很招那些长辈喜欢,修仙资质更是不用说,加上虚空门夭折了好几个好苗子,都指望着这颗独苗苗能挑起大梁,好让浮生派后继有人呢,可不得将人护得跟个眼珠子似的吗。
以至于到现在,才将将把人放出来历练。修为是够了,就是没什么经验,一时疏忽大意也是难免的。不过没关系,慢慢来就是。
作为前辈,她宽慰道:“还记得你师姐我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把顾师兄眉毛烧了,气得他一个月闭门谢客,这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她轻快的语气,宋归帆心中的紧张也散了,浅笑道:“多谢师姐了。”
南宫蝶摸着黑,一眼便看到宋归帆露出一排大白牙,笑得憨憨的,差点笑了。
她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位天之骄子的师弟也没那么有距离感了,她压下笑意,道:“既如此,那走吧。”
宋归帆肯定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只有零星几个守卫,两人毫不费力便来到灵堂,这实在太过轻易了,让人能嗅出其中不平常的气息。
宋归帆显然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拧起眉头,道:“这里太安静了。”
南宫蝶也是有这种感觉,让她有点意外的是,宋归帆也发现了这一点,看上去还比她更早。
这倒是让她高看一眼。
她挑眉一笑,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府上,没什么守卫,甚至连一个低阶修士的气息都没有。”
“李家好歹是酌溪第一酒户,怎么会连修士都请不起,更何况这府上什么灵气,鬼气都没有,就算是府中干净,也不至于干净成这样,如今一来,反倒像是刻意收敛起来了一样。”
宋归帆将自己的猜想一一说出来。
南宫蝶连连点头,投去赞赏的眼神,宋归帆看得比她还细致。她只知道事出反常其必有妖。
“不错,第二次出任务就能有如此看法。”
“那依你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宋归帆微微思考之后,道:“可以试探一下。”
南宫蝶笑了,翻转素手,变出几张纸片人。
她朝纸片人吹了一口气,那纸片人活了过来,在掌心里左顾右盼,轻声道:“去吧。”
她下令的一瞬间,纸片人便往不同的方向走了,小小的一片,行踪隐蔽。
宋归帆一下子明白了。
仙人指路,常用术法,多用于探路,探听消息。
南宫蝶倚着墙壁,闭目养神:“现在,等。”
同时操纵多个纸片小人,还是有点难度的,费神。
宋归帆也看出来了,安安静静站在南宫蝶旁边。
过了半刻钟,南宫蝶睁开眼睛,如利刃出鞘,道:“东南方,有妖气,跟上。”
宋归帆还未起身,南宫蝶就已经往那边走了,他也不耽搁,往那边飞快地移动着。
本来是想从李小姐尸体上找些线索,如今倒也不需要了。
风呼啦啦地吹,南宫蝶那张娇艳的脸上,嘴唇紧抿着,显得格外认真。
宋归帆看着前面的背影,似箭羽,仿佛什么也无法阻挡住她的脚步,一股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南宫蝶,虚空门玉清峰夙玉真人座下二弟子。
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师姐难得见面几次,一年到头都在尘世历练。
听师长说过,师姐小时候性子野,三天两头惹事,弄得玉清峰鸡飞狗跳。
是以,待到金丹,立马把她丢去历练了,好经历经历社会的毒打,这历练多了,性子倒是沉稳了,唯有小事还能看出几分原来的性子。
虽然他与这位师姐并不相熟,但是,南宫蝶处处护着他,一有危险的事,都是她打头锋。
宋归帆心中微暖,专心跟在南宫蝶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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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秋一觉醒来, 头痛得厉害。
她望着面前的罗帐,一时间尽是迷茫,竟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对了, 她现在是在云都, 在执行任务。
昨天晚上, 发生什么了呢?她记得是在和白流月喝酒吃糕点,然后喝着喝着, 她差点把白流月当成道友了,对, 差不多是这样, 自己应该没说什么胡话吧。
喝醉以后的记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盖住了一样, 怎么也看不真切。
笛秋心里也是直犯嘀咕,拍了拍自己这不争气的脑壳。
早知道昨晚就不应该喝那么多酒,好了吧, 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本来还要等宋归帆他们回来的。
现在要不要去找白流月?宋归帆和南宫蝶应该也回来了吧。
笛秋很快就整理好了, 站在南宫蝶房门前, 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少女的声音,中气十足, 听上去好好的。
看来他们安全回来了, 笛秋放心了,道:“南宫师姐, 是我。”
下一秒, 门就打开了。
入目便是南宫蝶那张漂亮的脸, 带着浅笑, 只听她打趣道:“钟师妹, 你醒了啊, 瞧瞧,这太阳都晒屁股了。”
笛秋只觉脸上发烫,自己确实是刚刚醒的,她赶紧转移了话题:“南宫师姐,你们什么时候回的?可有发生什么事?”
“昨夜丑时回来的。”南宫蝶看她脸红,也不打趣她了,认真答道,“具体发生什么事等会我与你再细细说来。”
“嗯嗯。”笛秋当然是同意了。
“既然醒了,那便去找宋师弟和白公子吧,正好一起商量事情。”
南宫蝶上下看了眼笛秋,见她头发有点乱,一看就是急匆匆跑过来的,她不免多说了几句:“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着急的,这妖一时跑不掉。”
“我晓得了,南宫师姐。”笛秋乖乖应答。
南宫蝶眸光一闪,这师妹也是个性子软的,倒是和宋归帆相似,她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随后,她发现这师妹看上去相貌平平的,但是那双眼睛,不,应该说是她的眼珠子好看,灵气十足,跟湖水般澄澈,宛若上好的黑珍珠。
就跟那软弱可欺的小兔子一样,她又忍不住逗弄几句:“白公子说你昨夜贪杯喝多了酒,初时我还不信,今日倒是看到了,没想到你这人看上去平平淡淡,却是个好吃鬼。”
笛秋面色微窘,道:“我,可能就多喝了一两杯,有白道友在旁边看着误不了什么事的。”
她这样一说,南宫蝶倒是想起来,昨晚回来时她与宋归帆一起去找白流月,他当时一脸冷淡,说什么:“钟仙子喝多了酒睡着了,有什么事跟他说就行。”
那语气听上去奇奇怪怪的,今日倒是品过味来。
这不跟那些摆谱的正房娘子一样吗?
这厮看上去实在是不安好心的样子,还记得当时的区别对待,南宫蝶还真看出不对劲来。
莫非钟师妹与他有很深的渊源,不然怎么解释呢?
她来之前曾听到过,钟师妹是白流月指明要去的,可见其心机深沉。
她这师妹性子软,而白流月心黑,可要好好保护她,不能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受欺负了去。
止不定把钟师妹留在客栈的安排也是他故意为之,还哄骗钟师妹喝酒。
一想到这里,南宫蝶后槽牙都快要咬醉了。
此人着实狼子野心。
“钟师妹,以后可莫要和不熟的人喝酒了,我们女子出门在外的,可要好好保护自己。”
笛秋哑然失笑,没想到南宫蝶会对她说出这番话,看来也是关心她。
作为小天道,她也不好拂了她这番好意,不过,南宫师姐这话也说得对,万一自己喝醉酒做出什幺出格的事也是不好的。
她还记得悠然居那次她差点把大反派当成迭北轻薄的事。
这酒可真不能随便喝了。
是以,她道:“嗯嗯,我下次会注意的。”
见笛秋听进去了,南宫蝶嘴角上扬,露出浅笑。
听话的师姐就是让人舒心。
两人到的时候宋归帆和白流月已经在了,只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宋归帆面色有几分不虞,似乎在为什么而气愤,反观白流月,则是气定神闲地饮茶,跟个没事人一样。
见到南宫蝶和笛秋来了,宋归帆把头扭过来,似乎是一点也不想和白流月说话。
白流月的目光掠过在前面的南宫蝶,直直地落在后面的笛秋身上,眸光闪烁。
笛秋感受到白流月的目光,朝他望去。
白流月露出一个笑容,看上去纯良无害极了。
笛秋眼前一亮,很好看,想留在身边。
她突然有点心虚,对于昨晚有没有欺负人家更是没底了,她对自己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南宫蝶见白流月这般毫不避晦,眉头微皱,目露不悦。
不过,她也不是以前莽撞的性子,压下心中的不悦,按兵不动。
“这是怎么了?”南宫蝶目光扫过白流月,落在旁边的宋归帆身上。
宋归帆拿出一个瓶子给她看。
里面装有一团碧蓝色的气团,如此看来,这便是宋归帆和南宫蝶昨日在李府捕捉到的妖的气息。
笛秋看看宋归帆,又看看南宫蝶,期待他们接着说下去。
“我与宋师弟昨日在李府发现一个密室,里面都被搬空了,有囚禁的狠迹,锁链上就有这缕妖气,看来是刚转移走,是不是那妖作祟还不可知,但李府必有异常。”
南宫蝶简单说了一下昨晚的发现。
“那宋师弟又为什么生气?”笛秋见缝插针地说道。
宋归帆却道:“没什么。”
一旁的白流月开口了:“只是在下同宋仙友开了个小玩笑。”
这下换笛秋疑惑了,刚刚进来的时候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南宫蝶眨了眨眼睛,似乎看出了什么。
绝对是白流月说了什么让宋归帆在意的事,否则,以宋归帆这性子很难气成这样。
她暗地里警告了几句:“如令我们下山是来除妖患,有空在这开玩笑,不如早点将那妖捉拿归案,也算万事大吉。”
“白仙友,你说是不是?”
白流月端的是一副温润公子的作派,道:“姑娘说的是。”
笛秋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怪,感觉南宫蝶似乎对白流月有什么意见。
但她看白流月笑得一脸温和,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还有,白仙友若是无事,可不要拉着钟师妹同你饮酒了,她不胜酒力,万一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冒犯到你可就不好了。”
“不……”是他拉着我喝酒的,是我自己要喝的啊。
“是白某考虑不周,我的过错。”
笛秋还没把话说完,就被白流月打断了。
这不关他的事。
“但愿如此。”南宫蝶冷笑一声,也没说信没信,只是看笛秋在旁边张口想说什么,又道,“师姐知晓你性子软,不会拒绝,但你也不必为他求情。”
不是啊,真的是我自己要喝的,不关他的事。
宋归帆也是听出了几分不对劲来,猛然将目光投向白流月。
他也说不上来,他本能对白流月这人不喜,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
笛秋在旁边想解释,急得快嘴巴要冒泡了,可这两人都仿佛没看到她一样,自顾自地把话说完了,直到最后她任何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
只能朝着白流月笑笑,满是歉意。
实在对不起啊,让他背了这么大一个锅。
白流月弯起眸子,唇角扬起。
笛秋其实还想问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但看宋归帆和南宫蝶还在,还是私下问比较好。
“这到底是什么妖?”
白流月好歹是浮光派的人,他拿过这瓶子,道:“是只羽妖,青鸾羽妖。”
青鸾羽妖,神兽青鸾与鸟妖的后代,虽说有几分神兽血脉,但到底占了一个妖字,不算多好也不算多坏。
羽妖?只是这种妖大多性情温和,并不嗜杀,怎么会出现这里呢?又是否与这城中挖心少女一案有所牵连呢?
南宫蝶和宋归帆齐齐变了脸色,也有点不太相信。
“是不是凶手,捉到他不就知道?”白流月道。
宋归帆皱眉,显然不赞同他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他道:“我们还是要找到证据比较好。”
白流月有几分满意,第一次觉着这气运之子顺眼起来:“那就兵分两路,一路找线索,一路找妖,我们四人本来就目标大,这样分开找也会更合适些。”
南宫蝶顿觉不妥,但这又是个不错的方法,她看了眼神在在的笛秋,问了句:“钟师妹,你觉得呢?”
小天道当然是同意了。
她道:“我都行。”
“那就宋师弟和钟师妹去找证据吧,我同白仙友去寻妖。”
笛秋眼睛一亮。
和气运之子一组,那她正好可以保护他。
白流月注意到小天道发亮的眼睛,勾唇一笑。
“可惜,我本来还想同钟仙子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那她还是跟白流月一起吧。
南宫蝶看笛秋明显被说动了,暗骂了一声:卑鄙。
分组就这样定下来了。
笛秋和白流月两人武力值不高被分去找线索去了,而南宫蝶和宋归帆则是去找寻那青鸾羽妖的踪迹了。
笛秋同白流月一出门,视线便时不时往白流月身上瞄,一副憋着话的模样。
“白道友,昨晚我喝醉了,有发生什么事吗?”
“仙子是在说哪种事?”郁印白看她一脸着急的样子,就格外想逗逗她,装作不知道。
还能有啥,当然是冒犯的事了,比如说摸摸小手,调戏什么的。
笛秋看他一脸平静,灵光一闪。
也对哦,白流月一黄花大闺男被人冒犯这种事肯定是难以启齿。
她还是不问好了。
“仙子日后可莫要在外人面前喝醉酒了。”
白流月怎么会忽然说这话,莫不是?
笛秋小脸一红,越发肯定她定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
“白道友,我是不是……”
“也没什么,不过是夸我眼睛好看还上手摸了一下。”
白流月说得坦坦荡荡,好像那个被调戏的人不是他一样。
“什……什么。”笛秋险些咬了舌头,她知道,自己喝醉酒之后定是不会安分的,没想到胆子是这么大。
她与白流月相识不过短短一天,怎么就上手了呢,怎的如此孟浪?
笛秋脸色爆红,是羞愧的,她已经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了。
“我……”
“钟仙子也不必内疚,醉酒之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
笛秋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十分郑重:“我再也不乱喝酒了。”
“白道友,昨日我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吧?”笛秋不确定地问道。
“你夸我好看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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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乱喝酒了。”笛秋语气十分郑重。
“如此甚好。”郁印白见她那副真心悔过的样子, 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愉悦,眯起眼眸,望着前方少女白皙的脖颈, 舔了舔上颚尖尖的犬牙, 看上去邪气十足。
笛秋对白流月并未设防, 或许是因为他笑得太温柔无害了,所以她并未察觉到这一异常, 还在思考要到哪里去找线索。
实在没什么头绪,她转向郁印白, 问道:“白道友, 我们去哪里找线索呢?”
郁印白笑了笑, 道:“暂时先不去李府,我们可以从其他被挖心的受害者出发,去走访一下他们的亲人。”
笛秋见他安排得清清楚楚, 也觉得这方法可行, 但是……
“为什么不去李府呢?”
他笑容温和, 丝毫没介意笛秋问出这个蠢问题, 耐心地同她解释道:“如今打草惊蛇,即使去了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原来是这样啊。
笛秋后知后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下一刻, 她立马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脸不红心不跳地夸道:“白道友当真聪明, 这都想到了。”
小天道眼睛亮晶晶的, 宛若那青草叶片上的晨间朝露, 焕发着生机和活力。
好像在离开他之后, 小天道越发鲜活了。
郁印白一时怔然, 心脏传来刺痛感, 他低垂眼眸,遮住眼底的厌弃之色,语气平常:“仙子其实也很聪明。”
知道对付不了他,改从气运之子那边下手。
笛秋露出甜甜的笑,以为这不过是他的自谦之意,也没太放在心上。
两人一时之间无话。
路上车水马龙,百姓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忙得不亦乐乎,看上去半点也没受妖患的影响。
笛秋心情也不错,哼着调子,脚步轻快,左看看右看看,像只雀儿。
相较于笛秋的愉悦,郁印白则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空气中止不住汗味还有其他奇奇怪怪的味道,耳边的吵闹更是让人脑袋胀痛,再加上总有些不要命的人挤过来。
这一切足以让这位魔尊受不了,只见他眸中浮现出丝丝戾气,有种想屠戮的冲动。
笛秋看到身边的少年那蹙起的眉头,脸上的笑意也淡了许多,似乎有所不适。
在又一个人撞到了他的时候,气压一瞬间低了下来。
白道友莫不是不喜人多的地方?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转了个脚步,从内围变成外围,而郁印白变成了那个在里面的,有意无意地隔开了周围的人流。
郁印白努力地忍受着这一切,突然在这一切,身边空旷了起来,鼻尖似有似无地萦绕着一丝甜香。
他抬头望去,小天道不知什么时候走在了他右前方。
见他望过来,少女露出笑容,嘴边旋着小酒窝,明明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却仿佛在发光。
郁印白心中的戾气不知不觉散了大半,勾唇一笑:“多谢仙子。”
“不谢不谢。”笛秋立马摆手,压根没把这当成多大一回事。
白流月垂下眼眸,睫毛在他脸上打下一片阴影,墨色眼眸满是笛秋的身影,只听他道:“只是仙子还要分心护着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仙子似乎很喜欢热闹?”
“这么容易看出来的吗?”笛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修仙无岁月,闭关少则几月,多的能长达数百年,与孤独为伍,更是讲究道心清明,不为外物所扰,贪恋这尘世烟火气更是不可能,因为从踏入修仙一道,就需得斩断尘缘。
笛秋似乎也能明白那些仙人为何总是身着白衣,一副超脱尘世的尘世的样子了。
白流月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仙子倒是与寻常修士不同。”
“那我大抵是个异类。”笛秋这样说道。
天道可不就是异类吗。
白流月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仙子又为何这般喜爱这尘世烟火气?”
笛秋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随后给出自己的回答:“或许是因为每个在认真生活的人都会让人觉得敬佩吧,每次看到他们总会更有动力。”
更有动力成为一个好天道。
每次看到百姓安居乐业,都会有一种满足感,就好像说,看哦,你守护的小世界很好呢,你是一个合格的天道,就跟统治者看到自己的江山海晏河清一样的感觉吧。
郁印白也没说同意与否:“这种说法倒是稀奇。”
不过,他恐怕是永远也体会不到这种感受了,在他看来,这世间万物只会惹人厌烦,不若消失得干干净净。
走着走着,前面的少女突然停下脚步,直直盯着不远处的一个铺子。
估计是又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他顺着目光看去,是个首饰铺,门口摆放着许多精致的小玩意儿。
估计小天道又是被这些东西迷了眼。
“仙子想进去看看?”郁印白颇为善解人意地说道。
“可以去吗?我们还在做任务,会不会不太好?”笛秋面上纠结。
郁印白看了眼这铺子,来来往往许多人,其中不乏富人家的夫人小姐,想来也是这酌溪中排得上名的。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道:“不是一定要到案发现场才有线索,凡是有人来往的地方都可以。”
“若是能查到,估计早查到了,还没查到,那只能说明原本的方法不管用。”
郁印白还在那里睁着眼说瞎话。
笛秋被说动了。
“那我们进去吧。”
真好哄啊,最好哄得小天道把任务抛之脑后,他可没这份好心帮宋归帆查案。
这样一想,郁印白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原本就对找不找线索挺无所谓的,这下更好,把小天道拐的一同偏离路线。
不过,这点他没表露出来。
两人走进店里。
那伙计一看走进来两人气度不凡,尤其是那少年气宇轩昂,仙气飘飘,腰间悬着一枚兽纹玉佩,倒像是那除妖大派浮光派的,立马喜笑眉开地将人迎了进来。
“二位仙长,是来看首饰的吗?”
“不过随意看看。”郁印白面上带笑。
伙计看清郁印白相貌,只觉心旷神怡,这小郎君长得可真俊啊,笑起来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招待起人来更是热情:“如果仙长有什么看上的,只管叫小人来,我就现在那边候着。”
笛秋灵光一闪,问道:“小哥,我看你这首饰都极好,想买几支送给师姐妹,不知这些是否都是这酌溪最好的?”
“当然,就连那第一酒户的李家都是到我这店铺来买首饰,你就说我这的首饰好不好?”小哥扬起下巴,挺胸抬头的,骄傲得跟个小狮子一样。
笛秋忍不住笑了。
“那这李家小姐平常是买什么簪子,我也好参考一下?”笛秋道。
小哥一脸为难:“要不姑娘再看看别的?”
笛秋趁热打铁,问道:“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小哥看了眼笛秋,这小姑娘长相清秀,平易近人,也不是那等会无理取闹的人。
他挠了挠头,朝两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靠近点,而后压低声音道:“也不是,就是你们不知道,这李家小姐红颜薄命,前不久被邪物害了性命,我担心你们会觉得晦气。”
“我们修士倒是不避晦这些。”笛秋答道。
小哥也是知道修仙之人平日同邪祟打交道,怎么会有这等狭獈的想法。
“仙长大气。”小哥由衷地敬佩道,“我这就拿给你们看看,稍等哈。”
在小哥去找首饰的间隙,笛秋眸中闪过妖异的金光。
郁印白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笛秋同人交涉,心中有些预感,这番下来,说不定还真能叫她得到些线索。
毕竟,她可是天道啊。
没有郁印白想的那么复杂,她能看到每个人身上的因果,在她眼中,这间铺子里来来往往的每个人周身都萦绕着不同的光。
唯独白流月除外,他周身干干净净的,也就是说没有因果,或者说天道也看不清他的因果,但他身上有一层淡淡的金光,身上的味道是那种浅淡的香,所以笛秋愿意相信他是好人,即使对方深不可测。
而别人就一样了,比如那个在西北方向的老妪则是黑色的,背上趴着不少的鬼魂,而且她身上还有种奇怪的味道,与那李府的气息同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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