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天道后,和反派网恋了—— by火华林夕
火华林夕  发于:2024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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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道友,我以后绝对不孟浪了。”笛秋表情严肃,就差举着手发誓了,“如昨日那般的举动你也别做了。”
“不行吗?”郁印白以为笛秋讨厌和自己接触,面色有几分冷。
笛秋看他表情,还是第一次见他说话如此冷,她急忙解释道:“不是,你是在便宜我。”
艹,还真是。
郁印白扫了她一眼,眸中不辩喜怒。
“我知道不对了。”笛秋见他没上心的模样,又忍不住多说一句,“白道友啊,你连报复都这么顾忌我的感受,真真善良啊。”
郁印白这下脸色黑了,敷衍地应了句:“知道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这样做也就不清楚了,他这是第一次被小天道气得连话都不想说。
阵法破了。
黑气散去,远去轰隆隆的雷声,宋归帆要进阶了。
笛秋全身心都在关注着那边的动静,见此情形,松了一口气。
气运之子这回又要厉害不少。
桑静姝鬼魂还在那飘着,笛秋偷偷地把她弄了过来,以免被雷劫伤及无辜。
这么大的动静,南宫蝶和轻羽都醒了过来。
黑袍看着远处被破的祭魂阵,愣愣道:“怎么可能?!”
随后,气血攻心,猛吐了一大口血。
“尔等坏了魔尊大计,该死!”黑袍又猛地挣扎起来,满是怨毒。
一粒石子击来,打中他的昏睡穴,头一歪,狠狠睡过去。
郁印白默默收回手,眼神冰凉。
“师弟没事,太好了。”南宫蝶撑着重伤的身体,往笛秋那边移动。
“别过去!”羽轻想阻止她往那边走。
他们是坏人!
“南宫师姐。”见南宫蝶醒了,笛秋赶紧跑了过去,扶着她,“不用担心,宋师弟没事的。”
“不是这件事,你禀告师门了吗?”
“我忘了。”笛秋一拍脑袋,她是第一次出这种任务,根本不知道还要禀告。
“那就我来吧,大概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笛秋想了想,确实。
“好,那就有师姐你来。”
看这两人关系不错的样子,羽轻还放在空中的手顿住了,整个妖都傻了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那双丹凤眼里满是无措,像只找不到方向的狗狗。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们认识?”
“我们当然认识。”笛秋觉得莫名其妙,眼里透着疑惑。
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看他面容稚嫩,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有点像她看过的一只小狗,便知道这只妖怕是误会了什么。
羽轻奇异地看懂了,面前这位相貌平平女修眼里的意思。
还不是因为……他看向不远处的郁印白,选择硬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
既然不是来杀他的,那他也不那么害怕他了,谁叫他们都是妖呢?
“你叫什么,为什么会被那人捉了去?”笛秋问道。
知晓南宫蝶同笛秋认识,他心中的戒心去了大半,答道:“我叫羽轻,本是隐匿于凡人之间,但不知怎么就被那人看出来了,设计将我抓了去。”
说完,他垂了垂头,显然想起某些不太好的事。
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更像是只小狗了。
笛秋在想,如果不是知道他是鸟妖,她差点就把他认成犬妖了。
“他把你抓去做什么?”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就是被雷劈,在我之前,已经好几只妖被雷劈死了。”
他能活下来也是命大,有青鸾神鸟的血脉护着。
笛秋心中升腾起一团怒火,咬牙切齿,看上去凶巴巴的,她道:“这些魔当真可恨,害了这么多人和妖,连鬼都不放过。”
羽轻倒没那么愤怒,他知道他还活着便好了。
“原本是听说酌溪有妖患,如今看来确实大相径庭。”南宫蝶在旁边感叹了一句,她禀告事情也没避着他们。
羽轻看到笛秋脖颈上的一抹红痕,他顿了一下,问道:“仙长,你害怕妖吗?”
“不怕啊。”笛秋给出肯定的回答。
她是天道,怎么会害怕万物生灵呢?当然,郁印白除外。
“那就好。”他呼出一口气。
算是他帮那位大妖问的吧。
郁印白走了过来,便听到这句话。
前面的他也听得差不多了,瞥了一眼轻羽,眯了眯凤眸,眸中闪着危险的光。
轻羽转头对上郁印白,脖子发凉,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过,郁印白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笛秋身旁,默默地立着。
桑静姝被放出来,见笛秋那边有人,飘了过去。
大白天的,根本看不到鬼。
郁印白对气息敏锐,一下子便察觉到了,但他看不到她。
笛秋倒是看得见。
不过,轻羽能看到倒是稀奇了,他指了指笛秋身后,道:“有鬼飘过来了。”
如果不是青天白日的,差点以为他在吓人。
“在哪里?”笛秋东张西望,装作一副看不到的样子。
郁印白看她装没看到,那演技实在拙劣,忍不住嘴角上扬。
桑静姝这才记起,自己现在是只鬼了,别人是看不到自己的。
那她把目光放在唯一能看到自己的轻羽身上,问道:“你有看到那些坏人吗?”
“那些坏人都被解决了。”轻羽回答道。
“南宫师姐,你那有可以让鬼显形的符箓吗?”
桑静姝听到笛秋的声音,一愣,是她,那个说可以让她同父母见上一面的声音。
“正好有几张。”南宫蝶递给笛秋。
笛秋给了轻羽一张,让他帮忙贴上。
这下能看到桑静姝了,只见她一脸呆怔地望着自己,哭得凄惨,道:“你,可以带我回家吗?我想看看我阿爹阿娘。”
“可以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桑静姝喜极而泣,当场就要抱着笛秋大哭一场,但是被她身边的郁印白吓退了,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尴尬,转而抱住了羽轻。
被一只女鬼抱了,尤其是看她哭得那么伤心,羽轻有些手足无措。
桑静姝哭够了,也就停下了。
“你们先回去吧。”南宫蝶说话了,“宋师弟这里我来守着。”
笛秋等人皆没有异议。
桑静姝眼睛亮了,欢呼雀跃:“太好了,我可以回去找爹娘了。”
“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我祖青鸾神鸟的羽毛,就给恩人吧,若有事,可来多宝阁找我。”
轻羽给了南宫蝶一根羽毛,通体蓝绿,极为漂亮,上面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南宫蝶一看,下意识就是推辞:“这羽毛太贵重了。”
轻羽劝来劝去,南宫蝶无法,只能收下。
路上,桑静姝拉着羽轻聊天。
“你知道吗?我家住在城西南,院里有棵巨大的桑树,我阿爹阿娘都很会酿酒,他们酿的酒很香,很好喝。”
“……”
桑静姝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羽轻被她吵得头疼,说了句:“停。”
就见她含着一包泪看着他,可怜兮兮的。
轻羽顿时哑火了。
爱哭鬼。
他拧了拧眉头,干脆破罐破摔:“你愿意说就说吧。”
笛秋和郁印白走在前面,郁印白突然问了句:“你相信这件事是魔尊干的吗?”
他看到笛秋低垂眼睑,显然在思考,不由得闭气凝神,有种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紧张。
“不是魔尊干的。”
笛秋本想说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想想又觉得不需要。
郁印白听到她的答案有些怔住,心上被轻轻击了一下,随后发自内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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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秋二人一妖一鬼回到城中。
“白道友, 你把那人带回客栈,待会由南宫师姐来审问。”笛秋停下脚步,看向郁印白, 露出甜甜的笑, “我和桑姑娘一同回去, 省得她到时会吓到其他人。”
郁印白颔首,同意了。
桑静姝听到笛秋要陪自己一起回去, 顿时喜出望外。
羽轻在此提出告别,他走的时候没有半分不舍, 因为实在是有些不太想看到桑静姝这只爱哭又话多的鬼。
“走吧。”桑静姝跟在笛秋后面, 欢欣雀跃的, 哼着小调,有几分孩童气。
笛秋也露出高兴的笑,心里突然有些不愿说出那个事实了。
她转而问了一句:“你还想活着吗?”
桑静姝移动的速度慢了下来, 朝笛秋露出一个浅笑, 清丽动人。
“仙长, 其实我很高兴, 我一高兴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说很多话。”
笛秋回想路上,桑静姝拉着羽轻说很多话, 她那时看上去真的很开心, 一时有些默住。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与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无法和父母好好道别, 这便是我的执念, 如今我也快见到阿爹阿娘了, 心愿已了, 不活着也挺好。”
她脸上带着一股淡然, 看上去娴静美好。
死于非命, 桑静姝却没有什么怨气,反倒有种乐于天命的豁达。
笛秋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想,桑静姝这么好的人,如果能活着该有多好。
但她知道不能,即使她是天道。
在死去的那一刻,桑静姝的命数已经定了。
“说来,还要谢谢仙长你,我被困在那里面的时候,真得很害怕,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是早就变成什么怪物了吧。”
感谢我?
笛秋收到如此真心实意的感谢,心里有些胀胀的,她放软语气,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悲伤。
“依你现在的情况最快一年就会消散,你成不了鬼修,不如早入轮回。”
“我还有一年时间吗?”桑静姝笑得喜滋滋的,看上去跟吃到糖葫芦的小孩子一样,“那我可要好好想一下,干什么了。”
“嗯。”笛秋点点头,眸子不自觉地弯起来,满是柔色,透着几分神性。
走到桑家面前,笛秋往她身上贴了张符,桑静姝现出形来,如果忽略她是飘着,看上去确实像个人。
笛秋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赶了过来,是桑大爷。
“谁啊?”
桑大爷开门,看到桑静姝的那一刻,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发现她还在,大喜过望,激动得抹眼泪。
“囡囡啊,你回来啦!”反应过来之后,他赶紧招呼老伴过来,“老婆子快来,囡囡回来啦,她回来看我们了。”
“进去说。”笛秋提醒了一句。
“对对,快进来。”
桑大娘赶紧跑过来,看到桑静姝,想摸摸她的脸,但是那双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她哽咽住了,道:“囡囡啊,你还活着吗?”
在见到女儿的那一刻,桑大娘精神气好了许多,没有之前的怨天尤人。
或许所有的怨气,在这一刻也化为了爱意。
桑静姝摇摇头,道:“我现在是鬼了,来和你们好好告别完就要上奈何桥了。”
桑大娘的眼神一下黯淡许多。
“阿爹阿娘,你们要好好的,长命百岁知道吗?”
“……”
笛秋看旁边看着他们道别,垂着眸。
其实她也有点羡慕了。
等了一会,桑静姝同父母道别完了,她走在笛秋身旁,道:“阿爹阿娘托我谢谢仙长。”
“不用谢。”笛秋露出浅笑。
“我还有一年时间,能跟在仙子你旁边吗?”桑静姝道。
“不太可能。”笛秋知道是不可能。
她是天道,注定在这待不长,也不能与小世界的生灵有过多牵扯。
桑静姝抿唇,也没特意强求:“那好吧。”
她挥了挥手,同笛秋告别:“仙长再见。”
桑静姝在大街上四处飘荡,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是个鬼,人们都看不见她,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最后,她觉得没意思,停了下来。
等她抬头看,面前正是多宝阁。
她记得羽轻是住在这里,他能看见自己,那她去找他求收留好了。
笛秋走在路上,一时间思绪纷杂。
桑大娘怨天道让爱女枉死,却也因为对女儿的爱而放下怨恨。
似乎爱意可平息怨恨。
那郁印白呢,他如何能不怨恨呢?
她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人,赶紧将人扶住。
一股熟悉的青竹香转入鼻尖,再一看,男子温润雅正,正是迭北。
她有点惊喜,在这遇到了迭北。
但对方态度疏离,说完“没关系。”就离开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钟初雪。
在转角处,一块手帕被主人无情地丢弃,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青竹香,
笛秋这边已经走进首饰铺,她就是路过,才来看看。
“姑娘,有什么想看看的吗?”
伙计小哥没认出笛秋来,因为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笛秋环视一圈,最后的目光定在角落的玉冠上,眼睛一亮。
玉冠是常用的样式,上面雕着鹤纹,简单大气。
她记得上次在这买了一只玉簪,那个玉冠正好相配,可以一起送给道友。
笛秋露出浅笑,嘴角陷下去两个小酒窝,指了指那个玉冠,道:“那买那个吧。”
笛秋全款拿下,那东西好好放储物袋里。
一回到房间,笛秋拿出通讯玉石,她急切地想知道答案,没有答案也没关系,她就是想找道友聊天了。
另一边房间内,郁印白发现许久未亮的通讯玉石突然亮了。
他有点意外,小天道这么快就来找他了,随手接通了阵法。
“道友,你好呀。”
“嗯,我在。”
男声温润,如春天里的风,笛秋眉目舒展开来。
她想到白流月那声“我在”,确实,两人的声音很像。
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笛秋好像找到了什么依靠,心底的扎实感是骗不了人的。
她道了句:“道友,我很想你。”
说完,她又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是那种天空都盛不下的很想很想。”
“嗯。”听着她在努力诉说心中的思念,郁印白的尾音中带着几分愉悦。
他状似关心地问了句:“你事情都办完了吗?”
“办得差不多了,那背后的人当真可恶,害了这么多人,还妄图蒙蔽我。”笛秋气呼呼地说着,确实气得不轻,“还好,作恶的人已经被捉到了,只差问出始作俑者了。”
“不过,依那个人的意思,这件事是魔尊指使他干的,目的是为了踏平修真界。”
“你信吗?”
他语气淡淡,听上去不过随口一问。
“如果我信了,那就真的让这群坏人蒙蔽了。”笛秋语气中还带着些小骄傲,配上她软糯的声音,还真是听上去怪可爱的。
“你又如何确定不是他做的呢?”
“这……”笛秋一时语塞,她也没那么肯定不是他做的,只不过是凭借之前那些时日的接触。
“道友,我说我是凭直觉,你信吗?”
“信啊。”
“怎么说呢?就是觉得大反派这人吧,要玩肯定会玩个大的,直接拉着整个世界一起去死,才不会只是单纯的踏平修真界。”
听完笛秋的解释,郁印白弯起眸子,露出浅笑。
小天道对自己还真是了解。
“还有一点,大反派身上没有坏的因果。”这也是她肯定的原因。
“不过,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有点奇怪,既然大反派没有坏的因果,那为什么这么人都对他喊打喊杀的?”笛秋倒是成长许多,能开始从另一种角度看问题了。
她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这样一看,他也有点可怜,什么都没做就被这么多人讨厌。”
“你不是也讨厌他吗?”
笛秋一提到这个就气,谁还不是个有脾气的小天道呢。
“他总戏耍我,还喜欢吓唬我,我不讨厌他讨厌谁。”
听完小天道的控诉,郁印白眸底一片晦暗,他张了张口,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我呢?”
“道友你就不一样了,你很温柔,有耐心,又聪明,对我还很好,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你有哪点不值得我喜欢?”
笛秋把喜欢和讨厌分得很清楚。
爱憎分明大概说的就是她这种。
郁印白心抽动了一下。
他似乎能想到小天道知道他是白水时的反应了,定是怒极了,怒他如此这般戏弄她。
他迟疑了。
“道友,你还记得我上次说过,想知道如何平复怨气吗?”
“那你有想法了吗?”
“有啊,这次,有位大娘因为女儿无辜枉死而怨天道不公,已经变成鬼魂的女儿见了大娘一面,好好地同她告别,之后,我发现大娘的怨气已经没了。”
“她因无辜枉死的女儿生怨,也因女儿的告别释怀。”
“或许,这世界上能平复怨气的便是爱吧。”
“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平复怨气的方法呢?”郁印白皱起眉头,问了句。
“也许,某一天,大反派也不会怨恨天道了呢。”
听完小天道的回答,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裂开一条缝。
转眼,他的眼神又阴冷下来。
若是他这么轻易原谅天道,那他所受过的伤痛又算什么。
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天道!
他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只有那双紧握的手昭示着他的不平静。
“道友,有你在身边真好。”她语气变得欢快起来。
“我跟你说,这回我看到鬼啦……”
郁印白阖上凤眸,等再次睁眼,所有的情绪隐没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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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何时回去?”
笛秋想了一下, 给出自己的回答:“应该还要再过几日,后天便是酌溪的比酒大会了,我想看完比酒大会再走。”
“道友, 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小天道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语气里的甜快漫出来了。
郁印白脸色一黑, 没说话了。
没脸没皮。
“好久没和道友一起看云了,我也挺想的。”笛秋没等到他的回答, 也不气馁。
她知道,道友感情内敛, 说出想她这种话肯定会难为情。
“云都酌溪的酒天下闻名, 这次正好带些好酒给你尝尝。”
“其实, 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喝酒。”
郁印白说完之后,等笛秋的反应。
笛秋愣了一下,随后便是露出灿烂的笑, 她语气没有失落, 倒是有种欣慰。
表明厌恶会比表明喜欢难, 因为表明厌恶会让别人觉得受伤, 如果不是关系到一定程度,很少有人能在别人面前做到这样。
就像她刚开始和道友聊天, 她不会跟他说自己讨厌郁印白, 因为会害怕她这样会让道友觉得她脾气不好。
“道友,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说出这句话。”
“如今你说出来了, 我很开心。”
小天道的反应有点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郁印白转着手里的宫铃, 这是他刚刚觉得无聊从空间里翻出来的, 宫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每当他遇到不理解的事情总是喜欢转些东西。
“为何?”
“因为道友有颗善良的心啊, 肯定会因为拂了别人的好意而愧疚啊, 我时常担心,道友因为太过善良而委屈自己。”笛秋不急不缓地说着,叫人听着很舒服。
郁印白手中动作一停,冷笑一声,眸中闪过愤怒之色。
小天道在说什么鬼话,他可一点也不在乎会不会伤害到其他人。
笛秋又道:“其实,我听得出来,你喜欢的时候,尾音会微微上扬,就跟带着小钩子一样。”
“如果不喜欢,则是淡淡的。”
揣摩圣意谁最行,当属眼前小天道。
不去当皇帝面前的太监总管都可惜了。
郁印白暗自腹诽道。
“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当个太监,一定会混得风生水起。”
“真的吗?”笛秋眼睛亮亮的,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她也没觉得太监不好,就是感觉会很累。
“我也觉得我可以,毕竟我也是在大反派折磨下活下来的小天道。”
大反派比皇帝还难伺候。
郁印白诡异地听出了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脸色一黑。
他收回那句话,按小天道那脑子早被赐死了。
“道友,你去过人间的皇宫吗?”笛秋看他似乎知道不少,问了句。
对面的人沉默了,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最后定格在那个宛若巨兽之口的皇宫,回答得模棱两可:“或许去过吧。”
“我听说人间的皇宫是最漂亮的,哪日我定要去见识见识。”
笛秋想起说书先生口中的皇宫,朱楼碧瓦,飞阁流丹,每块砖瓦都是金子做的,突然有了兴致。
“那地方没什么好去的。”郁印白下意识地道了一句,这句话说出来,他愣住了。
他补救了一句:“不过,若你想去便去吧。”
“嗯呢,既然道友说那地方没什么好去的,那我就不去好了。”笛秋从善如流道。
郁印白嘴角微扬,显然是被取悦到了。
“道友,今天先聊到这里了。”笛秋摆摆小手,即使她知道郁印白看不见,“再见。”
“再见。”
通讯玉石的光暗下去了。
结束完通讯后,笛秋困意上来,准备洗个澡之后睡觉。
在沐浴的时候,脖子那里有点疼,她这才发现上面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个口子,之前忙着赶路没有注意到,现在倒是知道了。
笛秋也没在意,洗完澡后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觉睡到下午,肚子饿了才爬起来。
白流月房门没开,应该是在休息。
她用过餐又睡着了。
笛秋依旧在美梦中,没注意到床边站了个人,郁印白看了眼笛秋的脖颈,给她上完药便离开了,仿佛从未来过。
次日,南宫蝶回来了,宋归帆一同回来的。
宋归帆身上的修为更为强大了,因为刚刚突破加上受过伤,气息稍微有点不稳。
笛秋见他们好好的回来了,露出浅笑。
“南宫师姐,宋师弟,你们身上的伤无碍吧?”
“无碍。”宋归帆话少。
南宫蝶明显不一样,她笑着道:“皮肉伤,吃过丹药就好了,叫师妹担心了。”
白流月进来,便看到笛秋同他们相处融洽,硬是挤在了笛秋与宋归帆中间。
“吴师叔让我们先把人审问一番,问出这祭魂阵是哪里来的,幕后主使是谁,最好能让他把整个事情交代清楚。”
南宫蝶说明来意。
笛秋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南宫蝶口中的吴师叔是谁,是那个集合睡过头的长老,顿时觉得不太靠谱。
“师姐,真让我们审啊?”笛秋问了一句。
南宫蝶点了点头。
“白仙友也一起吧。”她看了一眼郁印白一眼,而后开口道。
郁印白微微颔首。
黑袍被五花大绑地丢在地上。
宋归帆望了眼还在昏睡中的黑袍,掌心凝聚出一个水团,将人浇醒了。
黑袍睁开眼,对上宋归帆他们,那双眼睛阴狠十足,跟淬了毒一样。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宋归帆同南宫蝶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到同一个意思,“搞他。”
“这祭魂阵你从哪里得来的?”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黑袍态度很是坚决,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你不知道?”宋归帆眼神冷了几分,看上去很是唬人。
南宫蝶神色冷漠,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握在手中的剑又紧了几分。
“想知道啊,杀了我啊。”黑袍还在叫嚣着,语气极为欠揍,“不过,杀了我你们都别想知道了。”
笛秋旁观,皱起鼻子,这人身上的臭味熏到她了。
郁印白漠不关心。
南宫蝶见宋归帆搞不定这人,站了出来,露出浅笑,笑得并没有什么感情,只道:“若真想叫人生不如死,我办法可多的是,你想试试吗?”
“试试就试试。”黑袍倒是硬气。
宋归帆怔了一下。
突然觉得此时的南宫蝶更像个恶人,阴恻恻的,笑得人毛骨悚然。
笛秋看到南宫蝶这一气质变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我的温柔小姐姐呢?
只见她素手一扬,洒了一把粉末,黑袍浑身抽搐起来,身体扭曲地在地上爬行,痛苦大叫,声音撕心裂肺的,听得叫人毛骨悚然,也幸好提前布下了隔声阵。
笛秋默默往郁印白那边移了几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在他身后偷瞄南宫蝶。
温柔姐姐现在看上去有点凶,她就不离她这么近了。
郁印白皱起眉头,本想退开一顿距离,最后还是收回了脚,装作不知道笛秋的小动作。
余光中,小天道挪开目光,一副不敢看黑袍的样子,惹得他勾了勾唇,无声地道了句:胆子真小。
宋归帆也只是在他尖叫的时候睁大了眼睛,随后便是觉得这粉末的味道有些呛人,揉了揉鼻子。
那是辣椒粉?
看南宫蝶撒辣椒粉的熟悉程度,看来平日里也是经常做这事。
他顿时明悟,夙玉师伯为什么会巴不得把南宫师姐送出山门了。
“师弟啊,我这招是为了对付坏人,别怕啊。”南宫蝶看宋归帆盯着黑袍看,愣愣的,还以为他被吓到了,出声安慰了一句。
宋归帆无奈地笑了,轻轻的,像根小羽毛一样。
好像也有个小人儿,对她笑得这么甜。
南宫蝶睫毛颤动了一下,只听他温声道:“师姐,我不怕的。”
“同师姐相处这么些时日,我还是知晓师姐性子的。”
且不说她从未对他动过手,就凭她事事将自己护在身后,他也不会觉得害怕。
南宫蝶耳朵不争气地红了,她闷声道:“那就好。”
黑袍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整个人脊背软了下来,撑着一口气,语气急切:“我说,我说,这阵法是一个人告诉我的,包括那转嫁因果的禁术也是他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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