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刑侦日记—— by之雅
之雅  发于:2024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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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二十分有一趟。”
“给我一张。”男人买了票,拎着包, 找了个角落坐下,时不时看向候车厅的门口。
候车厅内的工作人员在大厅内巡视, 偶尔维持下秩序。
男人看了眼工作人员,拉低鸭舌帽,靠在椅背上, 养起?神来。
广播里响起?寻人启事, 某个顽皮的小孩子走丢了, 在焦急的寻找大人。
列车信息不断更新, 旅客们拎起?行李,排队检票。
男人拿出?火车票, 看看手表, 眼睛里滑过一丝烦躁,还有十分?钟检票。
突然有警察冲进了候车厅, 男人顿了下, 捏着火车票的手慢慢收紧。眼看着警察越来近, 他站起?身, 逆着人群往外?走。
警察在他身边跑过, 男人的步子加快,眼看着就要到门口。
在嘈杂中, 有人喊了一声,“楚峰!”
男人瞬间开始狂奔。
“在那!站住!别跑!”警察朝男人追去。
男人拨开人群,慌不择路,只顾狂奔。
顾放在他身后,紧追不舍,“楚峰,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开木仓了!”他举起?木仓,又摇摇头,人太多?,开木仓怕引起?骚乱。
邱明越过他,如离弦之箭,朝楚峰的方向跑去。
邱明的体能在市局要是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速度之快,犹如猎豹,他伸出?手,眼看着就要抓到楚峰。
楚峰忽的停住,手一扬,扔出?一包粉末。
邱明来不及躲闪,粘在了身上,他下意识去拍,却猛然燃烧了起?来。邱明大骇,顺势在地上一滚,火只灭了一部分?。
顾放跑上前,抓住他的外?套整个扯了下来,“把裤子脱掉!是磷粉!”邱明解下腰带就把裤子扒了!起?身就要去追楚峰。
顾放拦住他,“去医院,我去抓人!”
“我从来没有丢过人!”邱明撂下话就跑了。
顾放看着他的秋裤,跑出?一道浅蓝色的残影,嘴角忍不住的抽抽,这就不丢人了?
他把木仓收好,朝邱明消失的方向跑去。在几个路口后,看到了身穿浅蓝色秋裤,条纹POLO衫的邱明,押着楚峰朝他的方向走来。
楚峰被按着脑袋,帽子没了,不停地叫嚣,“你?们凭什?么抓我?!有没有逮捕令!我要告你?们!”
邱明的手上用力,楚峰杀猪一样叫起?来,邱明沉声道:“住口!”
顾放黑着脸,“把他押上车。”
市局审讯室。
楚峰坐在审讯椅上,态度很嚣张,“证据,逮捕令,你?们都没有就抓我,我要见律师!”
顾放当他放P,把合影拿到他面前,“凌香你?认识吗?”
楚峰撇过头,“不认识。”
“不认识跟人家这么亲密。”
“一张照片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那这些你?怎么解释?”顾放把拍摄的人体器官照片拿给他看。
楚峰抵死?不认,“我怎么知道,你?得去问学校,我只是看管。”
“我们已?经核实过,在移交记录上,并没有这些。负责移交的人也表示,他们从来没有移交过这些。楚峰,你?别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顾放戴上手套,在他的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我想?你?应该清楚,现在科技发达了,我只要验一下你?和胎儿?的DNA就能确定,你?是不是它的父亲。”
“那也只能证明我和凌香发生过关系,证明不了别的。”
“是吗?你?敢保证你?的‘私人实验室’里没有关于凌香的东西?”
楚峰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很快又恢复如常,“两年了,你?们验不出?什?么。”
“有的东西,即使?你?再掩盖,也无法消除。你?毒杀凌香,又摘取她的器官,在哪里最?合适呢?我猜是你?的‘私人实验室’。”
顾放微笑地看着他,目光缓缓释放出?杀气,“我们用发光氨提取到了血迹,在做比对,一旦证实是凌香的血,你?的口供,可有可无。”
“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提取到血液,我全部用漂白剂擦过,发光氨没用!”楚峰大笑,笑着笑着,脸色变了。
顾放嘴角一抹冷笑,“漂白剂只能短暂的阻挡发光氨发挥作用,只要晾干,或者用东西抑制氯的反应,发光氨依然能检测出?血迹。”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你?做不到的并不代表别人做不到,除了这些,我们在你?的‘实验室’里找到了缝合线,跟凌香身上的一样,还有草药。楚峰你?为什?么要杀了凌香?还要摘去她的器官,连你?的孩子都不放过。”
楚峰的脸上现出?痴狂,“她为医疗事业做出?了贡献,应该感到骄傲!她是我千挑万选的,脂肪的含量恰到好处,每个器官都很健康,还有优异的抵抗力,她怀的胎儿?也将是完美的,用来做实验将呈现最?好的结果。”
江胜宇记录的手颤抖,他停住笔,怒目而视,恨不得立刻移交司法机关。
楚峰却因为开了个头,收不住话头,不吐不快,“我有好几项研究成果,都是关于人体器官的,尤其?是关于未成形的胎儿?在母体内的发育情况。将来发表,会引起?整个医学界的震动,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知道,我,楚峰,是无可替代的!”
顾放按捺下涌上心头的恼怒,继续问道:“马文元呢?为什?么吓疯他?”马文元已?经转到精神病院,至今情况没有好转。
“他?是他运气不好,发现了我用人体器官做实验,实验必须保密。我本来想?杀了他,却听到他要去旧宿舍探险,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我怕扮鬼效果不好,还给他用了致幻剂,他果然疯了,哈哈。”楚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真?是好玩。”
“好玩?你?杀了凌香,把她的尸体做成干尸,又吓疯马文元,就为了好玩?”江胜宇气得拍桌子。
楚峰擦去眼角的泪水,“警官,别生气嘛,人生来就是为了玩啊。你?看凌香,生在偏远的农村,为了生活到城市打工,整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是我让她看到了不同的世界。
你?说我把她做成干尸?那是保存尸体最?好的方法,我是从木乃伊中得到的启示,用高温把她身上的水分?快速蒸干。要不是我,她现在就是一具骷髅。”
楚峰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绳,眼睛里突然出?现了温柔,“她死?的时候,是她最?幸福的时候,有我和孩子陪着。这样不好么,她正青春年少,当我想?起?她,永远是她最?美好的样子。总比在人世间,被时光摧残,脸上爬满皱纹,生活一地鸡毛的好。”
楚峰不但没有悔改,反而觉得是成全了凌香。这样的人,已?经无可救药。
顾放突然就不生气了,“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我问过她,愿不愿意把生命交到我手上,她说愿意。”楚峰抬起?脸,脸上的笑容更盛,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你?看,我经过了她的同意。我还把她放在了她最?喜欢的地方,她说,如果她不是因为家里穷,她也能考上大学。我把她放在大学的宿舍里,完成了她的心愿。”
沈星言站在审讯模拟墙外?,对楚峰的供词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凌香那么爱他,他却践踏她的生命,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恐怕凌香到死?都不明白,楚峰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顾放和江胜宇出?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江胜宇:“TM的,就是个疯子!跟金镜不相上下,今年真?是邪了门了,都是这种案子。”
“把结案报告交上去,这案子让领导定吧。”
“顾队。”沈星言走到顾放身边,“宋洪泉批捕了吗?”
“逮捕令已?经下发了,一支队的人去了,萧继山、宋洪泉这伙人一个不少。不过,这些人都有些势力,恐怕不好动。”
果然,这一次的逮捕,没有想?象中顺利,处理的结果也差强人意。
警方只有柴忆瑶的口供,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除了萧继山被免除校长职务,其?余的人是雷声大雨点小。
一支队曾经找到受害人,让她们出?来指正,因为惧怕,又担心影响到声誉,没有人站出?来。
杜震海本想?捞点功劳,结果得了块硬石头。最?近这段时间,风头都让二支队出?了,刚破了深夜杀人案,又侦破连环案,奖章拿到手软。一支队除了抓了几个诈骗犯,大案一个没破。
杜震海跑到张长明局长面前发牢骚,什?么时候给个案子。
张长明一通数落,你?们手头的案子还没有破,又急着要案子,什?么时候把积压的案子破了再说。
杜震海不服,“你?给我们的案子都是旧案,顾放的可都是新案子。”
张长明被他气笑了,“顾放破的案子可是也有旧案在里面的。”
“可是又有新案发了啊,你?看看我们的,案子连着手点都没有。”
“那行,把你?们的案子给顾放,他要是破了,你?就不要再来跟我要案子。”
杜震海一听,高兴了,“局长,这可是您说的,不许反悔,我这就去拿。”杜震海一溜烟跑出?去了。
张长明叫顾放进来,“你?们队最?近表现不错,省里打算给你?们记个集体三等功。”
顾放吊儿?郎当的,坐在没坐样,二郎腿永远翘着,“多?谢领导,都是领导领导有方。”
张长明笑骂,“别拍马屁,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给你?们放假,休息几天。”
“谢谢领导体恤,……我听说何?理交了转岗申请。”
张长明叹息,“为了这事,老鲍在我跟前抱怨了一天,好不容易带出?来的徒弟,说转岗就转岗,他都灰心了。”
“这不是还有小沈么,我看她不错。”顾放提起?沈星言,就想?起?她总是很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张长明的眼睛亮了,“你?也觉得她不错?”
顾放强调,“我是说她工作能力不错。”
“我也没说别的啊,小沈是很不错,比何?理入职晚,能力却比他强。”
“这次的三等功有人家的吧?”
“哦,在这等着我呢。”
“人家出?了不少力,要不是她说现场用漂白水清洗过,找到了能抑制次酸氯的东西,血迹就检测不出?来了。”
“嗯,她是不可缺的人才,所?以我才说要多?读书,看看读过大学的就是不一样,专业知识多?扎实。”
“人才就要留着,当初我打报告调她过来你?还不愿意。”
“是是,咱们顾大队长慧眼识人,这次的三等功算她一份。”
顾放立刻站了起?来,“好嘞,就等您这句话了。”他说着就要出?去。
张长明道:“休息好了,有案子给你?,旧案,不好破。”

第29章 、表彰大会
省厅召开表彰大会, 因?连续侦破大案,二支队集体记三等功。法医室在侦破案件中功不可?没,也记集体三等功。
沈星言穿着制服, 拿着勋章,笑容灿烂, 如果是现实世界多好, 爸爸和爷爷看到一定很高兴。
可?惜了,原主的母亲不会恭喜她, 原主的父亲……算了,就当没有吧, 一年也见不了一面。
顾放龇着牙乐,在台上跟领导贫,“等我们再侦破大案, 就给个二等功。”
领导也乐, “给你们三等功还嫌弃?”
“那?不能, 我们高兴着呢, 要是个二等功更?高兴。”
“二等功可?不是好得的,继续努力。”领导鼓励二支队, 再创佳绩。
一支队在下面看着牙酸, 都看杜震海。都是队长?,看看人家, 带领队员获得三等功, 连法医室都跟着沾了光, 他们一支队, 啥也没捞到。
杜震海鼓掌鼓的手都红了, 好像手不是他的。邓宇调侃,“头儿, 鼓掌鼓的挺用心啊。”
杜震海面带微笑,话?却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我想好给他们哪个案子了,我就不信能破得了。”
“你该不会说那?件吧。”邓宇咂舌,“那?件很诡异。”
“不能只有我们做冷板凳,也得让他们尝尝。”
邓宇乐,“我看行。”
表彰大会结束,杜震海走?到顾放跟前,笑道:“恭喜啊,又给咱们市局长?脸了。”
顾放穿着制服,帅的惨绝人寰,依然难以掩盖纨绔子弟气息,“杜哥客气了,领导信任,咱们就得鞍前马后。”
“顾队的作风永远是这个。”杜震海竖了个大拇指。
顾放嘿嘿地笑,“杜哥,您又客气,叫我小?顾,在您面前,我可?不敢称顾队。”
一句话?就把杜震海逗开心了,“小?顾,前途无?量。”
“还得杜哥提携。”
“你都三等功了,哥可?提携不起。”
“运气运气。”
“张局说我们的压力太大,手头积的案子太多,让你给分摊点。”
“杜哥折煞小?弟了,小?弟才办了几?个案子,经?验少,哪里敢给杜哥分担,万一给搞砸了。”
“领导这么?信任你,你也得表现表现,别?辜负了领导的信任啊。”
“杜哥这话?说的对,领导越是信任咱们,咱们越要以领导为重。哎呦,赵厅长?!”顾放麻利的溜了。
杜震海的脸都黑了,这个顾放打太极的功夫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跟个老油条似得,他还干不过他。
邓宇看得目瞪口呆,“头儿,顾放挺滑溜啊。”
“没关系,局长?已经?答应我了,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沈星言远远看着,杜震海?是那?个杜震海吗?
何?理调岗了,法医室忙了起来。不仅市局的案子要出现场,下属县市的也要出现场,还要做伤情鉴定。
沈星言一个星期没有见到鲍武的人影,伤情鉴定的报告堆在他桌子上,有好几?摞了,就等着他回来签字。
沈星言觉得该调个人过来了,以前就何?理和鲍武在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忙过来的。
照例加了班,八点多才回家。
301的门关着,有几?天没有见到顾放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沈星言回忆了爷爷的笔记内容,并没有找到与顾放相关的信息,她?推测,顾放是意外因?素。
掏钥匙开门,没注意脚底下有人,踢了那?人一脚,就听?哎呦一声。沈星言急忙退开几?步,一个男人窝在门口,很大一坨,穿着黑色的皮夹克,小?平头。
男人站起来,“言言,你的警觉性不行啊,我都蹲这么?长?时间?了,你竟然没有看到。你说你一个人住,我怎么?放心。你妈也是,非要给你买房子,你一个女孩子住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
说话?的是陈华,脸很糙,又黑,就像缉凶几?个大夜,五官倒是长?得不错,有点发福了,肚子挺了出来,身高跟顾放有的一拼。回忆了下原主小?时候的记忆,年轻的陈华很帅,估摸着沈岚就是看中了他的皮囊。
沈星言推开门,神情不咸不淡的,“有事吗?”
“我一直以为你在龙骧派出所,省厅发了喜报我才知道你调到了市局的法医室。你还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
“市局的调令,我也只能服从命令,到市局后太忙了,我也就忘记跟您说了。”沈星言倒了杯水给他。
陈华接过去放在茶几?上,笑容满面,“当初报志愿的时候,我就说要报法医,你妈还跟我闹。你是我陈华的女儿,我和你妈又都是干警察的,从遗传因?素上来说,你干法医绝对错不了。”
沈星言呵呵,那?是因?为身体里的芯子换掉了,如果还是原主,她?依然是派出所的后勤小?民警。
“您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事吧?”
陈华灌了一大口水,“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得了三等功,我替你高兴,也来祝贺一下你。”他从夹克的内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爸爸也没有什么?给你的,这点钱你拿着去买件好看衣服,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谈恋爱了。”
“钱您留着吧,我有工资,再说谁喜欢法医啊。”原主跟陈华的关系原来不错,陈华也疼女儿,自从陈华逼着原主学法医后,两人的关系就僵了。原主每次见了陈华都是这幅样子,还真不是沈星言给陈华难堪。
陈华把钱放在茶几?上,“爸爸不需要这么?多钱,只要你和你妈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就没有啥心愿了。”
陈华站起来要走?,沈星言道:“这么?晚了就别?走?了,还有一间?卧室,您凑着着睡一晚吧。您不用操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您要是没有忘了我妈,就多去看看她?。”
“如今你妈看不上我了。”陈华叹息。
沈星言指着他凸起来的肚子,“您该锻炼了,您要是像年轻的时候一样帅,一定可?以追回我妈的。”
沈岚和陈华一直处于分居状态,跟离婚差不多,就差那?一张证。他们俩就跟商量好似得,谁也不提□□的事,在沈星言看来,还是有挽回余地的。
陈华笑起来,“你这孩子,拿你爸开涮。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也不远。”
陈华执意要走?,沈星言也不再挽留,让他把钱拿回去,他也不乐意,沈星言只得收下。可?她?没有用钱的地方,第二天中午趁着休息,到银行开了个户,把钱存了进去。
她?现在有六百块的工资,平常除了零花能剩下四百块,把这几?个月攒的钱也一并存了进去。她?看着存折上的四位数,在她?那?个世界这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在这里么?,嗯,算是点小?钱钱了。
二支队的人休假都回来了,聚在一起聊假期都干了啥。
祁家宝红光满面,假期他去了趟海市,晒了日光浴,玩了潜泳。
江胜宇叹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们在家带孩子烧饭,你去外面度假。”
“你还算好的,我老丈人家装修,又舍不得请工人,给我当驴一样使。他家住四楼,上上下下,一天几?十趟。”杨大伟苦着脸,捶着老腰,短短几?天,瘦的下巴都尖了,“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顾队不找女朋友了,单身多好。”
江胜宇朝局长?办公?室努嘴,“一大早就进去了,现在还没出来。”几?个人心照不宣,悄默默溜到办公?室门口,耳朵贴在门上。
里面在吵架,顾放说我不干,要么?你就撸了我。张长?明气得拍桌子,大骂他不识好歹。
江胜宇瞪大着眼睛,不见担忧,反而是看戏的表情,“假期期间?他是不是做啥出格的事了?”
杨大伟白他一眼,“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出格,你还不知道他,他的心里就只有士邦的事。”
大家颔首,深以为然。祁家宝茫然地看着他们,士邦什么?事?
温客问:“有线索了?”
门突然被拉开,众人身子一僵,江胜宇一把勾住邱明的脖子,“你刚才说你去哪里玩了?”
杨大伟拉着温客,“你说什么??”
四个人趁机溜走?。
祁家宝干笑两声,见他脸色难看,道:“顾队,出什么?事了?”
顾放看了他们一眼,“局长?给咱们派案子了。”
大家长?舒一口气,江胜宇笑道:“有案子是好事,说明局长?器重我们。”
顾放把案子塞到江胜宇怀里,“你们看吧。”
江胜宇打开,几?个脑袋凑了过来,越看脸色越难看,跟便秘似得。
“一支队什么?意思,他们破不了的案给咱们!”
“就是,还给这个,当初杜震海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案子破了,怎么?着,没有破,踢到咱们这边来了。”
“是看咱们立了三等功眼红吧。”
顾放突然拉开门,冷着脸,“都很闲是吧!家宝,你去调案卷,顺便把小?沈叫过来,她?是新人说不定有别?的看法。”
祁家宝跑到法医室,没有找到人。
顾放道:“不等她?了,我们先说案子。”
而此时的沈星言正在市局外的小?吃店里,对着哭得满脸是泪的宋熙君叹息。

第30章 、庖丁(一)
桌子?上扔着一团又一团的纸, 宋熙君哭得梨花带雨,又扔了一团纸到桌上,“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好爸爸, 没想到他竟然跟着萧继山做那种事情。我现在在学校里都抬不起?头来,见到人都是顺着墙根走。”
宋洪泉在逮捕名单上, 虽然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 可是宋熙君知道,事?情是真?的。宋洪泉在她心中的形象轰然倒塌, 一想到他欺负的是跟自己年纪一样大的女孩子?,她就觉得恶心。
母亲傅念真?自?宋洪泉被?监视, 就一直疑神疑鬼。直到宋洪泉被抓,她彻底撑不住了,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 要跟宋洪泉离婚。
宋熙君握住沈星言的手, “当初他被?监视的时候, 我还生你的气。我们这么好的关系, 有些消息还是我给你,你一点儿情面都不念。当我知道真?相后, 我真的没有办法再怪你, 若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言言, 我现在倒是羡慕你, 你的父母虽然分居, 可他们都是堂堂正正的人。现在, 工商、税务都到他的公司查账, 我不知道还会查出来多少。
我们家没钱的时候,一家人都很快乐。自?从有了钱, 他跟我妈就没有和和气气地在一起?吃过一顿饭。”
“钱是万恶之源,有钱了吵架,没钱了依然吵架。”比如原主的父母。
他们这一辈人,婚姻大多不是自?主。婚后,又赶上经济快速发?展,旧思想与新观念相互碰撞,婚姻出现问题很正常。
宋熙君的BB机突然响起?来,她看了一眼,道:“我妈让我回去,她最?近身体不好,我回去看看她。”
“要是有什么事?记得联系我。”
宋熙君抱了抱她,“幸好有你,言言,我觉得你真?的不一样了,你长大了。”
沈星言笑,“人总要学着长大。”
宋熙君无奈地扯起?唇角,“是的,总要学着长大。”
沈星言回到法医室,听说祁家宝过来找过她,转身去了二支队。
二支队士气低迷,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的。
沈星言很是诧异,“这是怎么了?”
祁家宝一看到她,立刻捧着卷宗过去,“案子?来了,不过是旧案,大家都在发?愁。”
沈星言拿过去,翻开,看到第一张照片就皱起?了眉。
整张照片都是血红色,中间躺着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血肉模糊。眼珠外?翻,快要爆裂,嘴巴大张,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
死者除了脚腕处有一道极浅的锐器伤,其他的地方?不见伤口。剥皮的人技术很高,只?剥走了薄薄的一层皮,没有碰到一丝皮下组织。这样的技术,即使是出色的医生都甘拜下风。
而经过尸检发?现,死者的心肌部分变性、坏四年老群历史超多小说群八扒3铃七七武三陆看跟多滋源死,肺部出现淤血、水肿,多器官淤血,判断是因急性心力?衰竭而死亡。检测了死者的药物?反应,结果?为阴性。
当时办案的刑警对引起?死者心力?衰竭的原因有分歧,一部分认为死者有先天性心脏病,一部分认为是凶手所为,至于是什么导致的,没有具体的说法。
因为无法复原死者的容貌,死者身上又没有可以确定身份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有确定死者身份。只?通过骨龄推断,死者的年龄在18岁到25岁之间,性别是女性。
上面对这件案件极其重视,可惜一年多了,案件并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尸体至今在法医室的冷冻柜里,没人去触碰。
顾放见她看完,说:“你再联系下美院教授,让他画一张死者素描像。”
“好的,不过我不敢保证能否画出来,剥皮的尸体不比干尸,对视觉冲击更大。我怕教授承受不住,我只?能说尽力?。”
“没关系,我跟你一起?去。”
美院教授钟教仁被?业界称为天才画家,在香江进修,83年回到内地,开始做文物?修复师,经他手修复的文物?,真?假莫辩。
近几年因为年纪大了,心力?不济,辞去了修复文物?的工作 ,被?美院聘请为教授。
钟教仁大部分时间在美院教学,课余修复下文物?。来找他修文物?的人数不胜数,甚至有人出高价,都被?钟教仁拒绝了。
他说文物?是郭嘉的财产,不是个人的私物?。让他给郭嘉修文物?他毫无怨言,让他给私物?修,就算给他多少钱他都不会修。
顾放没想到钟教仁这么有骨气,不禁肃然起?敬。他和沈星言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听钟教仁讲述一件清乾隆年间的铜胎画珐琅彩缠枝莲团龙纹碗。
顾放翘着二郎腿,斜靠着椅背,半眯着眼睛去看讲桌上的碗。明黄的底色,缠枝莲围绕着蓝色的龙纹,一看就是皇家之物?。
他凑到沈星言耳边低声道:“你猜是真?品还是赝品。”
沈星言朝旁边挪了挪,离得太近了,他呼出的气喷到了她的脸上。刚要张口,前面的同学转过头来说:“不要质疑钟教授,那?是真?品。”很是不屑地瞥了顾放一眼。
顾放哑然,挑了下眉,沈星言失笑,注意到钟教仁的目光,朝他点了下头,当是打招呼。
下课后,顾放和沈星言走到钟教仁身边。钟教仁把碗小心翼翼地收到包装盒里,看他的样子?,这只?碗,还真?是真?品。
沈星言先跟他打招呼,然后直抒来意,“又要麻烦您了教授。”
钟教仁:“照片带来了吗?”
“带了,您做好思想准备,对视觉的冲击很大,最?好换个地方?。”
“去我的办公室吧。”
钟教仁单独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堆放了很多素描画,各种人体部位的特写,尤其是脸部,年轻的,年老的,正面的,侧面的。
钟教仁道:“上次小沈来过后,我就对画人脸产生了兴趣,最?近画了很多。”他朝沈星言伸出手,“照片。”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沈星言有些迟疑,看了顾放一眼,放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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