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妄想—— by司基
司基  发于:2024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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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枝驱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没太大干劲:“下班都什么?时候了?,能来得及吗?”
“哎呀——”岑若若放下手机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决定要出去玩,就?杜绝犯懒。”
“决定了?,下班之后你就?跟我回家吧,正好我想给你改造很久了?,你平时的穿搭风格,太单一!”
岑若若直接拍板,许枝被她的情绪带动,渐渐也生出点期待。
晚高峰一过,岑若若便向苏芮申请提前打?烊。
得到苏芮的批准后,许枝就?被岑若若风风火火带回了?家。
她眼睁睁看?着岑若若翻箱倒柜,最?终选了?件朋克风黑色吊带连身皮裙。
裙摆是?蛋糕褶,布料上被各种金属铆钉挂件装饰满,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相较许枝平日穿搭,这件皮裙裙摆很高,领口却低。
许枝瞪了?瞪眼。
她先是?拨了?拨一旁叮当作响的项链腿环,再用食指拎起那条被揉成一团的黑色渔网袜:“这……”
“买回来只?清过水,我没穿过哦,不用担心。”岑若若信誓旦旦道。
许枝:“……”
她是?担心这个吗?
“或许,还?有别的选择?”许枝吞吞口水。
不是?她挑三拣四,而是?这套实在?太硬核,完全踏出了?她的舒适区。
岑若若直接无?视她的诉求:“从现在?开?始,你就?安心做我的人偶模特就?好。”
许枝叹口气,放弃挣扎。
除了?衣服,岑若若同时承包了?妆容和发型。
一整套流程捯饬完,她终于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还?剩最?后一个最?关?键的东西。”
岑若若从首饰盒挑了?条带铃铛的皮质choker。
“搞定!你自己看?吧。”
许枝被推到穿衣镜前。
镜子倒映出一道踩着长靴的纤细身影,光泽浓黑的长直发悬垂,锁骨、手腕、右腿大腿处的项圈透着金属感的冷硬,更?显得被微微挤压的软肉白皙粉红。
许枝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原本她以为会很浮夸来着,这么?看?,还?在?她消化能力范围内。
“超靓的!”
岑若若忍不住吹口哨。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造型完成度最?终还?是?要看?脸。
许枝第一次尝试这么?穿,难免有点不自在?,出门前向岑若若借了?件长外套。
知道她放不开?,一直到进了?夜店,岑若若才把外套从她身上扒拉掉。
和她们拼卡的是?两?男两?女,其中一对还?是?情侣。
单身的那个男生年纪不大,长手长腿黑皮肤,据说是?体育生。
看?见许枝的第一秒,他眼里就?闪过亮光。
“姐姐单身吗?若若,不介绍一下?”
毕竟相熟,刚开?口岑若若就?洞悉他的意图。
她语气暗含警告:“少打?我们枝枝主意,就?算单身你也没戏。”
他的条件虽然也不差,但拜托,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许枝和她老板凑成一对,谁都不要妄想拆她cp!
许枝身体快缩成一团。
她尴尬笑笑,被迫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许枝。”
一听她开?口就?能猜出来她并不习惯这种场合。
黑皮体育生的热情并没有被岑若若的冷水泼熄,他在?卡座沙发正对许枝的位置坐下。
酒水刚送上桌,他便主动询问道:“扑克还?是?骰子?”
话虽然是?对大家问的,但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许枝身上。
视线太过灼热,许枝很难忽视掉,只?能低着头拿起面前兑过软饮的酒水往嘴里送。
最?终几人决定玩骰子。
黑皮体育生放下酒杯望着许枝,面上毫不掩饰的期待:“姐姐,骰子OK?要不要我给你讲讲规则。”
许枝略局促地?眨眨眼,还?没开?口,岑若若抢先一步:“不知道规则我告诉她,不用你献殷勤。”
周围几个人都附和着笑笑,许枝抬起头:“我知道规则。”
虽然比起常年混迹在?这里的人而言她就?是?个菜鸟,但也不是?完全小白。
黑皮体育生眼里闪过点惊讶,略戏谑道:“原来姐姐这么?厉害。”
另外一对情侣立马作呕吐状:“你比我们还?能腻歪呢,收收味吧。”
被调侃,黑皮体育生只?散漫笑笑,丝毫没把他们的话放心里。
许枝如坐针毡。
要不是?担心在?岑若若面前隐瞒她已经结婚的事暴露,她就?直接告诉这个男生真相了?。
现在?他被闷在?鼓里,她被迫接受他的示好。
这种情况下,她竟然有点背着陆放在?外面沾花惹草的负罪感。
只?是?这个想法刚萌生,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今早陆放电话听筒里那道女声?。
还?有他的“待会聊”。
他今天出门,应该就?是?和她见面了?吧。
她的手机从今早出门之后就?一直静悄悄的,到现在?没收到任何消息。
他现在?肯定也还?没回家。
许枝刚生出的那点负罪感顿时烟消云散。
她拿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即深深呼吸一口。
既然都出来玩了?,她又何必压抑自己。
“来吧,七八九还?是?猜大小?”
同一时间,家居城。
自动扶梯上,一个身穿工作制服的高级导购正对身边的男人耐心介绍:“先生,除了?刚才我们看?的劳伦斯和Baxter之外,您还?有什么?别的需要我给您详细介绍吗?”
电梯下行到底,陆放迈起长腿跨一步。
他抬起手腕,目光在?表盘上停一息,举手投足矜贵的气质难掩。
他还?没开?口,导购心领神会:“今天已经很晚了?,您看?我是?否方便加您个微信,我给您发点别的款式图片。”
导购顿一秒,看?着身旁的男人面孔之上的意兴阑珊,忽然福至心灵补充了?句:“您也好回去给您太太过过目?”
陆放脚步未停,眸光短暂瞥一瞬,沉声?颔首:“辛苦,那就?拜托你。”
驱车返程前,陆放倚立在?车边按下打?火机。
从唇边夹走烟,深深吁一口,缓缓解了?他的疲倦。
他今天的行程密集,定下张娴月的疗养合同,找到好友介绍的心理医生,请家政给几年没住人的平层通风保洁,临了?又去一趟家居城……
一天下来,几乎没停下过脚步。
但因为心里抱着期待,他脚下生风,即便所做的一切都还?等待一个先决条件——
许枝答应他。
他看?一眼手机,聊天软件并没有显示新消息。
他戳了?戳屏幕。
【陆放:回家了?吗?】
一支烟即将燃尽,对面没有回话。
时间已经超过九点半。
他拨了?语音过去。
半分?钟后,无?人接听。
眉心微蹙,陆放稍作思忖,从通讯录翻出岑若若的电话。
这个点,场子已经完全热起来。
大厅客流增多,吧台散台座无?虚席,地?颤舞台挤满了?男男女女。
游戏玩腻了?,岑若若几杯酒下肚,就?拉着许枝冲进舞池。
他们一群人,又有两?个男性在?旁边,隔绝了?附近所有不怀好意的视线。
刚才玩游戏许枝点太背,输多赢少,酒一杯杯下肚,这会已经有点云里雾里的意思。
她被岑若若带着扭,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被怂恿一起尖叫。
氛围推着情绪走,加上许枝有意释放心里的压抑,嗨到快要忘乎所以。
岑若若没坚持太久就?捂着小腹,对黑皮体育生交代一句:“帮我看?着点枝枝,我膀胱快炸了?。”
又面带威胁道:“我马上就?回来,你给我老实点哈。”
岑若若今晚一直在?许枝身边对他防卫甚严,他多找她讲两?句话都要遭到白眼。
现在?难得有机会和她独处,黑皮体育生立马应道:“去吧,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
岑若若这才转身出了?舞台。
等她放完水在?厕所中场休息,就?看?见手机上显示“老板”的来电。
她揉揉眼。
她是?见鬼了?吗?
“老”和“板”这两?个字她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这么?陌生呢?
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老板的电话。
这个点,他打?电话来干嘛?
岑若若懵懵接听。
电话刚通半秒,低醇的嗓音直直传过来:
“你们在?哪?”
岑若若来不及搞清楚自家老板的意图,脱口而出报出地?址。
不知道是?不是?被酒精麻痹了?头脑,岑若若半天没搞明白这个通电话和今晚这个状况千丝万缕的关?联。
从舞池下来,肾上腺素带来的影响还?没完全消散。
许枝红着脸,自发着灌自己酒。
岑若若刚得到喘息,脑子已经开?始清醒。
她按下许枝的手:“枝枝,你喝醉了?吧?别喝了?,再玩一会我们就?回去了?。”
许枝嘴角挂着憨态可掬的笑,被阻止后皱巴着脸安静地?露出不满。
“这你就?扫兴了?吧。”黑皮体育生勾唇笑笑,抬手叫来服务生:“给我开?几瓶黑桃a。”
服务员恭维应一声?就?去安排。
身边的人立马跳起来:“你这样搞,我a不起。”
黑皮掏出一张银行卡摆在?台面:“今晚我请。”
岑若若忍不住翻白眼:“最?烦装逼的人。”
她心里惦记着老板是?不是?一会要来,又觉得好像没什么?道理,因此没察觉到黑皮体育生逐渐挪到许枝身边。
“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单身吗?”
许枝像是?燥热,眉间有淡淡不耐:“你说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
酒被送上来,气氛组也安排到位。
举牌、礼炮、荧光冰桶,排面给足。
聚光灯照过来,烟雾器喷薄的一瞬,黑皮体育生倾身想和许枝贴面。
他重复一句:“姐姐,我说,你单身吗?”
声?音不大不小,沙发上几个人都能听见。
许枝脖子上泛着细密的痒,她扯了?扯项圈,铃铛的响声?被淹没在?音乐里。
还?没来得及回话,一道挺拔的身影笼罩住她。
她下意识抬头。
在?霓虹缭绕的烟雾中,她看?见陆放半垂着眼,声?线沉冷:
“她不单身。”
“她已婚。”

岑若若愣愣站起身:“老……老板, 你怎么来了?”
夜店里?实在?太吵,刚才她听得不真切,大脑高速运转着消化信息:“谁已婚啊?”
陆放没作声。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许枝身上, 微眯双眸, 眼尾敛着冷淡。
她今晚的打扮异于以往,大胆、亮眼, 依旧动人。
但他此刻无暇欣赏。
许枝直直迎着这道视线, 对无声的危险恍然?未觉。
她丝毫没有理智回笼该有的反应,迷醉时分脑海里?一直消散不去的身影此刻就?出现在?眼前,神色片刻迟滞后, 她痴痴一笑, 跟着岑若若鹦鹉学舌:
“老板,你怎么来了?”
她手里?还握着做工精细的花纹岩石杯,急急起身,整个人不稳得歪了歪, 杯里?的香槟被激荡起一层波纹。
黑皮体育生也从怔然?里?清醒。
他眼疾手快扶住许枝的肩膀,目露怀疑道:“你怎么知道?”
可能是磁场的缘故, 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不自觉带上敌意。
他看了眼岑若若,略微不爽:“你们?店都习惯老板手伸这么长?”
陆放像没听见他的挑衅。
他径直上前几步,目不斜视着从黑皮手里?将许枝捞向自己?。
也许是面前这个男人的体格丝毫不输自己?一个体育生, 又或者是因为他周身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沉稳。
黑皮的脚步下意识往后撤了撤,语气里?染上气急败坏:
“我说话你没听见?一个小蛋糕店的老板而?已, 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还没说完,黑皮的视线倏然?被男人的腕表吸引。
他认出来,是Nostalgia瓦罗系列全?球限量二?十块的那一款, 表壳含有稀土成分,官网售价接近七位数。
嗓音越来越低, 原先神态里?的蠢蠢欲动也消失。
他卡顿半天,末了垂死挣扎般补了一句:“你有什么资格插手下班后员工的私生活?”
陆放终于居高临下地倪他一眼。
这一眼,是识破、冰冷里?暗含不屑的一眼:“就?凭,我是她的丈夫。”
说完,陆放没管他什么反应。
怀里?的人正挂着自己?的脖子,一只手不安分地在?他面容上描摹,眉眼、鼻梁、唇峰,最后不知死活地点按在?他的喉结上,略略施加着力道玩弄。
陆放脸色一黑,从沙发上拿起外套将她包裹住,就?着她的姿势打横抱起她。
许枝软绵绵抗拒几下,但他的怀抱密不透风,挣扎无果,索性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安静下来。
“我带她先走,你也早点回去,注意安全?,别太晚。”
离开卡座前,陆放脚步停一瞬瞥向岑若若。
岑若若还处在?大脑宕机的状态,甚至忘记应答。
直到那道颀长身影消失在?拥挤人群,她才如梦初醒。
好消息:老板和?店员,她的cp成真了。
坏消息:渣男竟是老板本人。
虽然?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但许枝的意识好像飘在?半空,模模糊糊感觉耳朵边轰隆作响的音乐声逐渐消失。
她的腰际和?臀瓣被两只大掌稳稳托着,脸颊在?稳健的步伐里?有一下没一下蹭到他短短的胡茬,引得她发痒。
再?加上酒精充斥大脑,她情?不自禁地贴近他的颈窝、依偎他的呼吸,发出连续闷闷的笑。
甜腻的鼻息精确地传导给头顶正蹙眉表情?凝重的男人。
陆放面无表情?拉开和?她的距离,与其说是在?质问,更像一种妥协的无奈:“你到底喝了多少?”
许枝此刻才顾不上是不是问她。
又是一声痴痴的笑,她放下一只手,胡乱拍开外套,对着他捏住两根指尖:“报告老板,我只喝了一点点哦,就?一点点,不信你闻。”
话落,她重新勾他的脖子靠近,对着他嘟起嘴。
陆放无动于衷,只侧眸看她一眼:“醉鬼。”
许枝酡红着脸,眼里?迷茫一秒,委屈一秒,才慢吞吞地不服气:“我才不是醉鬼!”
说罢,她狠狠抬头撞在?他下颌,旋即埋首露出虎牙,在?他侧颈处咬下去。
她还没来得及辨认那声闷哼是否真的出现,身下的脚步骤然?一顿。
下一秒,她的双手被捉住,天旋地转间?,整个人被丢在?一处软垫上。
力道不算温柔,也不至于粗暴,身躯只微微弹了弹,小腿耷拉下来。
陆放单腿抵在?她双膝之间?的后车座,倾身压上去,冷着双眸,嗓音微凛:
“我暂时对醉鬼没兴趣。”
车门还开着,空气静了两秒。
就?在?陆放准备撤身的一瞬,身下的人竟如筛糠般细密地抖起来。
“凭什么?”许枝背手捂住眼睛,起伏着呼吸:“你凭什么对我没兴趣,你是不是,对待会?聊有兴趣了?”
陆放怔愣,蹙眉:“什么待会?聊?”
没等?到她的回答,他先一步看见从她指缝滑落的晶莹。
他的身形骤然?一僵:“枝枝?”
醉酒的人顾不上回答问题,但即便眼眶因为恸哭已经?糊满生理性的泪水,仍然?记得要保持她的自尊和?骄傲。
许枝用手臂往眼睛的部位使劲,好像这样就?能把已经?流出的泪擦干净。
随即又东倒西歪地直起身,抱着自己?蜷缩着成一团。
陆放往前凑近,才听见她的低喃:“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许枝,他骗你、隐瞒你没关?系,他没回家也没关?系……”
陆放:“……”
他沉默,花三秒厘清思绪。
思忖片刻,他朝许枝伸出手,攥着她一只手腕试图吸引她的注意。
他试探着开口:“枝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车座上的人像听不见。
她无声和?他对抗,嘴里?还念念有词,可没多久,又把脸埋进膝盖里?,甚至嚎啕地哭出声。
陆放:“……”
试图和?一个醉鬼进行沟通,是他的错。
这会?看,许枝大概率已经?认不出他了。
应该已经?处在?断片阶段。
他轻叹一声,紧绷至此的表情?终于松了松。
这个夜晚,拨不通她的电话、得知她玩嗨到忘记他、最后看见陌生异性对她示好,他既担心她的安全?,心底又有占有欲作祟。
无论他该不该,他都得承认,他是动了气了的。
可眼下她眼泪决堤,又似乎是因为他才情?绪失控,那点气很难不举白旗。
甚至衍生出隐约的满足。
酒精最会?放大一个人的喜怒,他不知道许枝实际被他影响到情?绪的程度是多少。
但哪怕一点点,也够了。
至少他们?是在?向前进。
陆放关?上后车门,坐上去。
他沉下肩,掌心贴向她的后颈,用下巴抵她发顶:“别哭了,枝枝。”
“对不起。”
怀里?哭声渐弱。
许枝终于抬起脸,巴掌脸蛋此刻挂满汗和?泪珠。
混合的液体不知什么时候滑进嘴里?,她尝出咸咸的味道。
脖子上也潮湿黏糊,被项圈箍住的部位越来越痒。
她吸吸鼻子,鼻音浓重:“难受……”
后知后觉嗅到熟悉又好闻的气息,许枝改成侧跪的姿势,揪住陆放的领口,攀援着、拱着脑袋不停地蹭动。
黑色皮质choker上的铃铛被她扭动的身躯带出清脆的响,在?逼仄的车厢里?荡漾出节奏。
她用最澄澈的眼神做出最撩拔的动作,嘴里?还无意识低语:“你好香啊……”
她并不知道,头顶上那副刚缓和?的面容再?次蒙上黑沉。
陆放一个用力托起她的臀瓣,拦腰将她置于自己?的大腿上,咬了咬牙:“抬头,看我。”
怀里?的人毫不理会?。
他分出一只大掌捏住她的下巴:“你知道我是谁吗?”
又顿一息,一字一句道:“还是说,你喝醉了,对谁都可以这样。”
许枝动作未停,迷蒙中释放天性,只觉得他胸口的那颗纽扣碍事又硌她的脸。
她着急要解开,陆放冷淡着阻止她。
隐约面前沉朗的声线在?问她“是谁”,她默认了完成任务就?能得到奖励一般,赶忙连声道:
“圆圆,你是圆圆,圆圆……好闻。”
陆放:“……”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抵触这个昵称。
感受到自己?身体骤然?一松,仿佛血液的流动都湍急,他近乎认命地叹一息。
他禁锢住在?自己?身前作乱的手,在?她迷惑不满的眼神里?,贴上她的额尖,嗓音里?掺杂丝丝无奈,似笑非笑道:
“你这么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许枝迷蒙着眨眨眼,刚呵出一息,唇上就?覆上一抹温热。
陆放吻地专注,耐心卷向她口舌间?的每一处,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气息渡向她,解了她眼下对他的瘾。
他的动作不带急躁,却不料,今天急躁的另有其人。
或许是过量摄入酒精,许枝唇舌咽喉都蔓上渴,她毫无章法地主动含吮上他潮热的舌头,像要从他那里?汲取到水源。
但总是不够。
她的动作愈发急切,攀在?陆放肩头稳定身形的双手辗转到用力捧住他的脸。
一直到无法呼吸,她才舍得松开唇关?,直起身大口汲取氧气。
她捧着他脸庞的双手没有离开,手指摩挲着他的皮肤,陆放被迫仰着她。
喉结咽动一瞬,他沙哑着嗓音:“枝枝,还要吗?”
许枝没有回应他的征询,泪水半干的眼尾挂上绯红,难分醉态还是娇媚。
她紧贴他的耳骨,喘了几息:“圆圆,好吃……”
胡乱哼哼完,她不忘舔他耳朵,似乎是给他证明,他真的“好吃”。
她无意识的一切都太过蛊惑,陆放瞳孔收缩,眸色猝然?晦沉。
他刚要拿回主动权,许枝重新跪坐在?他的大腿上,主动将双唇印向他。
缱绻温情?急转直变。
气氛最浓稠的那一刻,彼此谁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不知?是不是太喜欢, 许枝颤着眼睫,在急切的吮吻中哼哼唧唧。
陆放强行偏开自己的双唇和她贴面喘着,微微抬手, 面无表情?在她的臀侧落下一个巴掌:“慢点, 舌头都要被你含断了。”
力道不轻不重,许枝却低低呜咽了声。
嘴里得不到满足, 一双手又开始不安分。
解不开纽扣, 她干脆本能地?游弋到他的衣摆处,无师自通般灵活地?要钻进去。
陆放第一时间就清晰地?感受到她巴掌紧贴他的温度。
他呼吸屏成一线,退无可退, 只能忍耐着弯了弯身子。
捉着她的掌根, 陆放下颌紧了紧:“我之前,是不是太纵容你?”
出于对她的尊重和保护,弓满弦绷迟迟不发,几次三番延迟满足, 不是为?了换来今天这种他反而被动的局面。
可许枝神?智被掠夺,现下只会迷离地?笑。
感受到他平坦的小腹处一块凹凸, 指腹柔弱无骨般,磋磨着揉了揉。
一瞬间,陆放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他这块早已愈合的疤痕处奔涌。
铃铛乍然响一声。
被扣着手腕按倒在车座之上, 许枝抬眼望向?头顶的人?,即便?是迷醉中, 也?从他神?情?里读出凶狠。
呵出的气息浸满酒精,她眨眼,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她不合时宜的主动, 如今看来只是对他的惩罚。
“你喝醉了,不能是现在, 也?不能是这里。”上方的嗓音粗粝、沙哑至极,又出奇的平静。
陆放大?手虎口卡着她的下巴,拇指从她唇角摩挲而过,缓声道:“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枝枝。”
“时间不早了,我们得抓紧一些。”
许枝听不懂他暗含危险的语调,只觉臀腿处传来布料的扯动。
微痒的触感让她发笑着闪躲,可下一秒,嘴角的弧度骤然定格。
她被惊到浑身一颤,一双杏眼蓦然瞪圆。
发觉她的身体已经准备好,陆放撤开覆上的掌,微眯双眸勾起半边唇角:“之前怎么没发现,我们枝枝这么急色?”
丢下这句话,他拇指扣进她腿环和软肉的缝隙,埋首。
蛋糕褶的裙摆堆迭在腰间,许枝脚趾难耐地?抻直又回勾。
“圆圆,圆、圆……”她几乎是情?不自禁发出求饶的低哼。
得不到回应,着急到带了哭腔:“陆放,陆放!”
被叫到名字的人?毫无怜悯,始终置若未闻。
感受到她更多诚实的回应,他舌尖隔靴搔痒般的搅动也?逐渐发狠。
她的言语系统随之崩溃。
指甲都?陷进禁锢她的手臂上,在他布满青筋的肌理间留下血色月牙印。
尖叫、低吟,在密闭的车厢无限放大?,那双纯白无辜的眼最终失神?,蓄满沦陷和堕落。
完全失控的前一秒,甚至抬着耻骨主动把自己往他方向?送。
感应到她陡然卸下的力气,陆放没有着急起身。
直到连续几道轻颤,他才松开对她的桎梏。
经历这样一个情?绪充沛起伏的夜,许枝显得格外脆弱。
她阖眸,眼角含泪,精疲力竭也?不忘低声控诉:“臭陆放,就知?道、欺负我……”
陆放无视自己平复许久。
看着那张已然要陷入沉睡的脸蛋之上细眉依旧紧拧,他伸出手将?她拢在臂弯,带着湿热啄了啄她的额角,无奈失笑:“今晚到底是谁欺负谁?”
“这么多年了,你这个小赖皮精,一点都?没变……”
话音飘散在空气里,除了诉说者,终究还是没谁听见。
车座凌乱狼狈,陆放将?自己和怀里的人?整理好,打开车门散去空气里的靡乱,才打横将?许枝抱向?副驾。
许枝意识苏醒,已是日上三竿。
口干舌燥头疼欲裂,脖子周围还泛着细密刺痛的痒。
她艰难地?睁开眼,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印着logo的白色睡袍,周围的景象全然陌生。
房间只点了盏床头灯,天花板上瑰丽精致的图案却清晰可见,微微远眺便?能透过巨大?的L型落地?窗看见外面的江景和露台。
她这是,在酒店?
和谁一起来的?
紧张慌乱丛生,许枝看见手边不远处的床头边,岑若若借给她的一身黑色吊带连体裙被叠放整齐,置于其上的,腿环、手链,还有那根皮质choker。
猝然间,零碎的记忆回笼。
她昨晚和若若出去玩,玩游戏运气太背多喝了几杯,若若的朋友一直和他搭讪来着。
再之后呢?
许枝揉着太阳穴试图追溯更多细节,但未果,大?脑的胀痛几乎占据她所有感官。
依稀记得她模糊中有看见陆放的身影,但似乎又是她产生了幻觉。
倏然,房间外露台方向?响起波浪翻卷后的哗啦水流声。
她刚警惕起来,脚步已然逼近。
“醒了?”
许枝应声抬首,只见陆放穿了一条速干泳裤,抄着湿发走进。
除了得天独厚的劲拔,结实的躯干之上处处透着自律的力量感。
短暂征然后,许枝心?有余悸地?颔首。
原来看到陆放不是幻觉。
她攥紧被子的手松了松:“昨晚我喝醉了,谢谢你来接我。”
说着,又抬眸望他一眼:“我们还在市里吗?怎么不直接回家啊?”
陆放没否认,擦拭完丢下浴巾,和她对上视线,盯着她默了两秒:“还能记得多少?”
“啊?”许枝懵了懵:“记得什么?你说昨晚上喝醉之后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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