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县令,被迫登基—— by红叶似火
红叶似火  发于:2024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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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衙役就将虞书慧带了进来。
虞书慧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浅碧的裙子衬得她肤若凝脂,手腕上戴的红宝石手链随着她行走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显得俏皮活泼。
更活泼的是她这张嘴。
一打照面,她就像只欢呼雀跃的百灵鸟,飞奔到书桌旁,垂眸打量着陈云州,欢快地喊道:“云州,你总算是愿意见我了。”
陈云州放下了毛笔,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虞书慧:“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直接忽略了虞书慧的寒暄。
虞书慧撇了撇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陈云州看着她不说话。
依他们俩的交情,答案还用说吗?
二人目光对视,一个饱含期待,一个冷漠淡然。
最后到底还是虞书慧败下了阵来。
她退后两步,自顾自地坐到陈云州对面,不满地说:“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虞姑娘,你这是明知故问。”陈云州淡淡地说。
虞书慧语塞,脸红一阵青一阵,就没见过说话这么不给她面子的家伙。
有那么一瞬,虞书慧真的很想起身走人。这陈云州虽然当地方父母官是一把好手,可对姑娘家那简直是块榆木疙瘩,跟他说两句话都要被气得半死。
可她真要走了,只怕才是如了这人的意。
哼,她偏偏就不如他的愿。
虞书慧重新坐了回去,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云州,你一直不相信我的真心,那咱们直接成亲怎么样?成亲后,你总会相信我吧!”
陈云州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他赶紧拿出手帕擦干桌面上的水渍,然后便发现斜对面的虞书慧在掩嘴偷笑。
得,上了这姑娘的当。
这姑娘明知他不会答应,故意说这种话来逗他。
有那么一刻,陈云州真想打她的脸,答应成亲,看她怎么办。
可想想这姑娘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格,搞不好她还真的会答应,到时候才是骑虎难下。
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就在陈云州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时,罪魁祸首还故意捂住胸口,一副被伤了心的模样:“云州,跟我成亲就那么让你难受吗?”
陈云州决定用不变应万变。
他翻开桌面上一本上次看到一半的杂记,专心地阅读起来,故意无视了虞书慧,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可虞书慧是那种轻易就会放弃的人吗?
显然不是。
陈云州不搭理她,她也不介意,捏着自己的指甲,盯着陈云州好看的侧脸,乐呵呵地说:“云州,你是担心我爹会反对咱们俩的婚事吗?你放心,我这就写信回京,让我爹给你的考核打优,将你调任为庆川知府,这样你总相信我的真心了吧?”
她当吏部是她家的啊,想给谁优就给谁优,想提拔谁就提拔谁?
陈云州装作没听见,仍旧低头看自己的书。
对付这种自说自话的人,不搭理她是最好的策略。
果然,见陈云州还是没反应,虞书慧有点泄气,干脆将椅子挪到了书桌对面,两只手支着下巴,盯着陈云州看。
这么近,一个人大睁着双眼盯着自己,哪怕是心理素质非常好的陈云州都有些吃不消。
他放下了书,无奈地看着虞书慧:“耍我很好玩吗?虞姑娘,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自忖也未曾得罪过姑娘,姑娘为何要追着我不放?”
虞书慧明艳的小脸当即垮了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陈云州:“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我的真心你还不明白吗?”
又来了。
这姑娘没去戏班子,真是梨园的一大损失。
陈云州揉了揉眉心:“虞姑娘曾帮过我。你我也算是旧识,虽无缘结为夫妻,可到底相识一场,姑娘若有用得着陈某的地方,尽管吩咐。但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我一个大男人倒无所谓,可损害了姑娘的闺誉,那就是在下的罪过了。”
虞书慧见陈云州说得真挚诚恳,顿觉有些不好意思,收起了装出的可怜,嘟囔道:“你这人好生无趣啊。”
陈云州淡淡地笑道:“虞姑娘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很无趣的人。”
哪有人自个儿说自个儿无趣的。
虞书慧都被陈云州给整得没脾气了。
她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说:“好吧,你不待见我,那我就先走了。不过我这人说话一向算数,我要写信回京,向爹爹大力举荐你,庆川知府这个位置很快就是你的了。”
陈云州只当她是在说胡话。
只要这姑娘不再缠着他,她爱怎么说都由着她去吧。
所以陈云州也没当回事,随口就顺着她的话说:“那就多谢虞姑娘了。”
“那我就收下这声谢谢了。”虞书慧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陈云州。
阳光从玻璃窗户照射进来,打在青年坚毅的侧脸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神圣而又刚毅,美好得不似凡人。
虞书慧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飞快地别过头,大步跨出了门槛,急匆匆地跑出了衙门,连郑深喊她都没听到。
郑深看着她飞奔出去的背影挑了挑眉,走进书房,指着门口问:“这位虞姑娘又来找你做什么?”
陈云州无奈一笑:“又来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胡话,当不得真。”
郑深嘴角的笑意加深:“哦,看来今天这位虞姑娘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陈云州只得说实话:“她说什么要向她父亲举荐我,还说要给我考核评优,让我做什么庆川知府。小姑娘不懂官场上的规矩,胡说八道呢。”
这可未必,郑深总觉得虞书慧的来历有些奇怪,如今听了这话无疑加深了他的怀疑。
但他不能说。
因为陈云州现在本来就怀疑自己的身份。
一旦证实虞书慧身份有问题,那陈云州肯定更不相信自己的身份了。
郑深今天过来,就是给陈云州吃定心丸的。他将一叠资料递给了陈云州,笑道:“陈大人实不必担心,我已让京城的人友人查过你在京城的情况,都在这张纸上,你看看吧。”
陈云州又惊又喜,赶紧翻开了资料。
看完后,陈云州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份资料上的陈云州很多情况都跟他现在这具身体对得上,比如五岁起曾习过一段时间的武,君子六艺中的骑射书数都非常精通。
此外,陈云州还通过这份资料了解到了原主的成长经历,曾经做过的最出名的文章,殿试时写的文章等等,甚至连原主的家族关系都例得明明白白。
若是再遇到有人询问原主的情况,陈云州完全能够对答如流,再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这份资料可是帮了他的大忙。
陈云州极为感激,拱手道:“多谢郑大人,有了这些,我也算是对自己的过去有所了解,不至于时常感到迷茫和无措了。”
郑深笑道:“能帮到大人就好。大人才学出众,品行高洁,能帮大人一二是下官的福分。下官也希望大人能够早日升任庆川知府,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相信以陈云州的才华和这片为民之心,在庆川知府这个位置上将能造福更多的百姓。
陈云州摇头轻笑:“大人说笑了,我任庐阳县令还差一个月才到一年,怎么可能升迁这么快,大人别听那虞书慧胡说。”
同一时间,秋碧也在问虞书慧这个问题:“姑娘,您真的要举荐陈云州做庆川知府啊?”
虞书慧侧头看了她一眼:“本姑娘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秋碧小声嘀咕:“奴婢看姑娘是被这个陈云州给迷了魂儿。”
虞书慧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你家主子的坏话。我想让他勾魂,他也不会勾我的魂儿。”
秋碧满脸诧异:“姑娘,您,您不会真看上这个陈县令了吧?”
“瞎说什么呢。我……我就是觉得他认真说话的样子好好看,特别专注诚恳。”虞书慧坐上马车,“别胡说了,赶紧回去给我研墨,我要写信。”
秋碧傻眼:“不是,姑娘,您还真的要举荐陈县令?”
“当然,等他当上庆川知府,就能好好收拾那个整天没事找事的齐项明了。这样,他也不会再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虞书慧认真地说。
毕竟这也是证明她身份的好办法,等调令一来,陈云州必然会信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 040 假的,都是假的
有了郑深给的这颗定心丸,知道了原主的过去,陈云州不再担心自己的身份爆雷,顿时安心了许多,一门心思全扑到了怎么搞拥护值上。
到腊月底的时候,陈云州又凑齐了十万拥护值,大多都是隔壁河水县百姓贡献的。
不过陈云州没急着用。
二层货架上的东西太贵了,他想再攒点拥护值忽悠忽悠小助手,争取打个折或是搞点什么赠品之类的。总之小助手要是不出点血,别想让他帮忙刷业绩了。
而且摆在眼前最要紧的事是过年。
这是陈云州穿越之后的第一个新年,意义非凡。
可惜他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举目无亲。衙门的衙役、书吏、杂役等等都是本地人,不管有没有钱,都提前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打扫、采买年货、祭祖……
大街上也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模样。
陈云州干脆给工坊的人都放了假,安排衙役们轮流值班,其他没排到的通通回家过年去。
这样一来,衙门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郑深也是外地人,倒是对此习以为常,他邀请陈云州:“陈大人今年不若同下官一起过年?”
陈云州欣然答应:“成,那过年这几天我就叨扰了。”
既然答应了去郑深家过年,陈云州也去采买了一些过年的东西。而且他打算过年给郑深露一手,搞个麻辣番茄鸳鸯锅,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冬天吃锅子,边吃边聊,守岁也不用担心饭菜凉了。
大年三十那天,陈云州就拿着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到了郑深家。
哪知开门的竟是秋碧。
陈云州讶异极了:“你们家姑娘也在?”
秋碧点头:“是的,陈大人。姑娘听说您和郑大人一块儿过年,她也来凑个热闹。”
她可真是什么热闹都能凑。
这大过年的,她都不回去,还滞留在庐阳做什么?
她家里人都不催她的吗?
陈云州满腹疑问,进了院子就看到郑深跟虞书慧坐在石桌的两侧下棋。
虞书慧明显是个臭棋篓子,拿着白棋想放这,犹豫了一下,又拿起来,半天都不知道放哪儿。好不容易落了子,却又咋咋呼呼地说:“不……不对,我下错了,不是这里,郑大人,我要换个地方……”
郑深脾气好,脸上挂着纵容的微笑,乐呵呵的,也不跟虞书慧计较,任凭虞书慧悔棋。
好半天,虞书慧总算下定了决心,放下了棋子,可一抬头就看到陈云州。
想到自己悔棋的模样被陈云州看到了,她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脸颊飞红,蹭地站了起来,招呼陈云州:“陈大人,郑大人棋艺好好,我比不过,你快来帮帮我。”
就郑深那半吊子下棋的水平都比不过,可见这虞书慧的棋艺有多烂了。
陈云州可不掺合他们两个臭棋篓子的事,他指了指手里的东西:“我还有事要忙,你们俩慢慢下吧。”
郑深知道陈云州不愿与他下棋,笑呵呵地说:“云州不下就算了,咱们俩下。小虞啊,今天是家宴,这里没有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我年长,你唤我一声叔就行了,云州,你说是吧。”
陈云州觉得郑深是好不容易碰到个下棋的菜鸡,找到了成就感,所以这么得瑟。
大过年的,他懒得拆郑深的台,随口应了一声:“你年纪大,你说了算。”
虞书慧也是个大方的姑娘,立即改口:“郑叔,云……州。”
郑深若有深意地瞥了虞书慧一眼,没有多言,重新拿起棋子。
陈云州则进了厨房,将自己特意找铁匠定制的铜锅拿了出来,再炒了个牛油火锅底料,然后支起铜锅,外面一圈放麻辣牛油火锅底料,里面一圈放了早前厨房做的番茄酱。
不一会儿麻辣的香味就随着沸腾的锅底飘了出来,飘得老远。
搞得外面两人也没了下棋的心思。
虞书慧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味啊?好冲,可又好香啊。”
郑深倒是闻出来了:“应该是辣椒的香味,也不知云州做了什么。”
虞书慧的魂儿都被这香味勾走了,放下棋子说:“郑叔,要不把棋盘放这儿,咱们明天再接着下?”
郑深眼珠子也频频望向厨房:“也行,明天再下,明天再下。”
两人极有默契地放下了棋子。
虞书慧蹭地跑到了厨房,伸长脖子往锅里看:“云州,你这弄的是什么啊?”
郑深要矜持一些,虽然好奇,可还不紧不慢的。
陈云州将铜锅放在烧得红通通的炉子上,侧头看虞书慧:“大过年的,你不回家跟家里人团聚,跟我和郑大人一起过年合适吗?”
“你若是想吃这个锅子,我给你分一些,你带回去自己吃吧。不然被人看到,恐怕对你影响不好。”
陈云州倒是无所谓,但虞书慧到底是个女子,虽说她的侍卫随从都在,可保不齐外面的人会怎么样传她。
毕竟这是古代,民风比较保守。
虞书慧满不在乎:“有什么影响?郑叔是个正经人,陈大人的名声全县皆知。再说了,现在谁不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呀?我跟你一起过年有什么不对的吗?”
又来了,几句话就露了原形。
她自己都不在意,陈云州也不再劝,将炭火拨大了一些,招呼郑深:“吃饭了。”
他本来是打算跟郑深、孔泗同一桌吃饭的。都过年了,就他们三个,也不用讲究什么主仆尊卑了。但现在虞书慧和她的侍卫婢女都在,就不合适了。
所以吃饭也分为了两桌,他们三人一桌,余下几人仆从一桌。
火锅沸腾,火辣辣的香料和番茄汁翻滚,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陈云州将切好的羊肉片放了进去,示范了一下吃法:“羊肉、鱼肉等肉类放进麻辣香锅里,可以压住腥味,土豆、豆芽、豆腐、白菜等这类的素菜则随便放,能吃辣的就放外圈的大锅,不能吃辣的就放里面的番茄锅中。”
郑深和虞书慧赶紧依葫芦画瓢,夹了一块羊肉沾了点蘸料,放入嘴中。
“啊啊……我的嘴巴要起火了,不行,不行,我的嘴巴要冒火了……”虞书慧第一次吃辣,吓得尖叫起来,秋碧担心坏了,扶着她的胳膊急得差点去请大夫。
陈云州无奈摇头,将事先准备好的凉白开递了一杯过去:“喝点凉水会好很多。起不了火,辣椒吃下去就是这样火辣辣的感觉,你吃不了,还是吃番茄锅底吧。”
虞书慧连喝了三杯水嘴里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才淡了下去。
她辣得两眼通红,眼眶中蓄满了晶莹的泪珠,鼻头也红红的, 像是哭过似的,少了平日的张扬明媚,看起来像个被人欺负过的小可怜。
陈云州觉得有些好笑,拿了公筷给她夹了番茄锅底里的土豆:“尝尝这个,这个很不错,别吃辣锅里的了。”
虞书慧惊讶地看着陈云州。
陈云州挑眉:“不要吗?那我收回来了。”
“要的,要的。”虞书慧连忙伸出双手护住自己的碗。
等陈云州收回了目光,她才端起碗尝了一口土豆,土豆沙沙的,很粉,带着一丝番茄的酸甜味,很淡,但也很开胃。
“好吃,这就是土豆呀。你们不对外售卖吗?”虞书慧非常喜欢土豆的口感,抬头眼巴巴地看着陈云州和郑深。
郑深摆手:“你别问我,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得问云州。”
陈云州感觉郑深这小老头子在使坏,可他没有证据。
“不卖,量很少,要拿来做种,平时我们也舍不得吃,就过年奢侈了一顿。”陈云州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虞书慧。
虞书慧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高兴了起来:“也就是说,外面都没有卖的,我这吃的是独一份了。”
说到这,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陈云州瞥了她一眼,真是个长在蜜罐中,无忧无虑的快乐姑娘啊。
因为有虞书慧在,陈云州和郑深也就没喝酒,三人边吃边随意聊天,大多都是郑深和虞书慧在聊。
虞书慧讲京城的见闻,讲她第一次出京的见闻,郑深说下棋的秘诀,两人倒诡异的很合得来。
直到天快黑了,秋碧提醒虞书慧:“姑娘,咱们该回家了。”
白天凑一起搭个伙吃顿饭还说得过去,这天黑了,她再留在这就不合适了。
虞书慧虽然素来胆大妄为,可到底也知轻重,即便不想走,她还是站了起来,冲陈云州和郑深说:“郑叔、云州,我……回去了。”
“等一下。”郑深叫住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封,递给了虞书慧,“大过年的,你既叫我一声叔,那叔得给你发个红包以示喜庆。”
虞书慧万万没想到郑深叫住她竟是为了这个,呆愣了一下,漾开笑容接过红封,笑着说:“谢谢郑叔,除夕快乐。”
说完她瞅了陈云州一眼。
陈云州只顾低头吃饭,似是没听到二人的对话。
虞书慧只能失落地走了。
出了郑家,上马车后,她轻轻打开红封,里面是六个指尖大的银锞子。虞书慧在手里把玩了一阵,转手交给了秋碧:“连同红封给我放进匣子里。”
秋碧含笑点头:“看来姑娘很喜欢郑大人。”
匣子里放的可都是姑娘的宝贝,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边边角角或是掉下来的金粉都比这个红包里的银锞子值钱多了。
虞书慧大方承认:“是啊,我很喜欢他,也很喜欢庐阳。你不觉得庐阳很有意思吗?有时候我都不想回京城了。”
秋碧听了这话大惊:“姑娘,这怎么行呢?殿下只是让您出来透透气,帮他把把关,看看陈大人是什么样的人,是否真如奏折中所说的那样。您要是不回去,殿下可是会着急的。”
“哼,那可未必,我走了这么久他也都没叫我回去,还写信说好玩就多玩一阵子,分明就是巴不得我以后都不回去了。”虞书慧不满地撅了撅嘴。
秋碧连忙说:“殿下最心疼您了, 定是您想多了。”
“你就向着他说话吧。”虞书慧抬起双手捂住耳朵,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郑家,郑深也跟陈云州提起了虞书慧:“陈大人,请恕下官多嘴,依下官瞧,虞姑娘天真单纯,活泼可爱,很是不错,对你似乎也有些好感,你要有这个意思,我从中帮你们二人牵线。”
陈云州放下筷子,瞥了他一记:“郑老头啊,本来我也想说,今天过年,没有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可你既提了这个话题,那咱们今天还是陈大人郑大人吧。郑大人,我的私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若实在喜欢虞书慧,可认她做干女儿,我看你们俩挺投缘的。”
郑深连忙摆手:“我确实挺喜欢这个开朗活泼的小姑娘。不过人家是什么出身,就我这样的哪好意思去跟京城堂堂的虞尚书攀亲。”
陈云州乐了:“那我这个被虞家退亲的更不好意思再去攀亲了。”
虞尚书当初可是嫌原主被皇帝厌弃了,生怕牵连到他身上,赶紧跟原主解除了婚约的。
“算了,我说不过你。”郑深摆手,说,“喝酒喝酒,虞姑娘走了,咱们俩可以随便喝了,今晚不醉不归,你就歇在我这儿。”
陈云州笑着点头答应:“这还差不多,来,喝酒。”
两人这一顿酒直喝到了半夜,最后两人都有些不胜酒力,后半夜都去睡了,只留下了孔泗守夜。
次日清晨,郑深先起来。
他刚推开门就见孔泗着急地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孔泗低声说:“老爷,今天早上衙门口突然冒出一个箱子,点名是要送给陈大人的。”
郑深蹙眉,衣服都没换就赶到了衙门。
好在时间还早,街上都没人,衙门大门口除了柯九也空荡荡的。
他疾步走到箱子前。
只见箱子上有一张纸,写着“贺陈大人新春吉祥如意”的字样。
字迹很陌生,郑深可以肯定自己此前并未见过。
他抬头问道:“谁第一个发现这箱子?”
柯九立即说:“是小的。小的吃过了早饭,打算来给郑大人和陈大人拜年,路过衙门时就看到门口放着这么个箱子。”
郑深伸手打开了箱子。
只见箱子里放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刀,刀身有半米多长,刀柄上有复杂的花纹,还镶嵌着一颗拇指大的红色宝石。
哪怕郑深不会武功,可也看得出来,这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价值不菲。
什么人会送陈云州这把刀呢?
城内外的百姓、富户都不可能,他们送东西肯定会正大光明地送,不会藏着掖着。
至于虞书慧,她性子直接,要送估计昨天就直接送了,不会故弄这种玄虚。
郑深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怕陈云州的身份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思虑片刻,郑深吩咐孔泗:“将箱子带回去,放到我房里。”
然后他又看向柯九:“今日之事你就当没发生过,谁都不许告诉,包括陈大人。”
“可是,可是这就是送给陈大人的,若是陈大人问起,小的总不能撒谎骗他吧?”柯九有些为难。
郑深道:“我没让你撒谎骗陈大人,若是他主动问起,你就如实回答,若他没问,你不要提。”
陈云州压根儿不知道这事,肯定也不会问。
郑深不知陈云州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他失去了记忆。但现在他都花大力气给陈云州补了窟窿,肯定不想这时候节外生枝。
柯九点头答应。
他们将箱子搬回了郑深家,陈云州刚从宿醉中醒过来。
郑深是北方人,过年的习俗是吃饺子。他已经包好了饺子,邀请陈云州一块儿吃。
饭还没吃完,柯九就跑过来说:“大人,衙门口来了好多百姓,说是来给您拜年的。”
郑深乐了:“我来庐阳这是第七个年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这是百姓的一片心意,陈大人,您吃过饭就去露个面吧。”
是这个理。
陈云州两口扒掉碗底剩下的两个饺子,带着柯九去了衙门。
衙门外果然来了许多百姓。
而且他们不是空手来的,很多人都带了一些炒瓜子、炒花生、糖果、炸果子等之类我小零食,要送给陈云州聊表心意。
这么多,陈云州哪吃得完。他摆手说道:“大家的心意我心领了。新年快乐,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吉祥如意。”
“陈大人吉祥!”
“陈大人万事如意!”
“陈大人福寿安康!”
陈云州扶额,这怎么说着说着祝寿的词都冒出来了。
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陈云州让柯九带人进衙门,取了几贯钱出来,一人两枚,当作新春红包。因为人太多,红纸不够,也来不及折,就这么发了。
给陈云州拜了年,快到中午,围在衙门前的百姓才喜气洋洋地离开了。
过完年,时间一恍就进入了初春,嫩绿的小草从湿润的泥土中冒了出来,桃枝上的花骨朵零星绽放,掉光叶子的树枝抽出新叶,到处都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又到一年春耕时。
不知不觉,都到庐阳一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过去一年,玉米、红薯、土豆都攒了一批种子,陈云州打算将些农作物在民间推广开来。
不过种子虽比去年多,可到底也有限,供应不了全县百姓的需求,陈云州决定还是采取兑换制。全县百姓用干活来换种子,这样最公平,分不到的也没有怨言。
只要过了这一年,以后庐阳县就不愁种子了。
不过还没等他实施这个计划,一通新的任命书送了过来。
朝廷提拔陈云州为庆川知府,即日赴任。
看到这道任命书,陈云州都惊呆了。
升迁这事他想过,毕竟他自觉自己还干得不错,颇得民心,除非是吏部刻意针对他,不然三年期满,考核的时候,他肯定是同期中的佼佼者,升迁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这事来得这么快,而且还连升两级,让陈云州颇有些不大真实的感觉。
郑深也很意外,但不管怎么说升迁总是好事。
他拱手笑道:“恭喜陈大人,贺喜陈大人。”
陈云州拿着吏部的任命书,踌躇半晌:“不行,我得去问问虞书慧,难道真的是她在背后使的劲儿?郑大人,你随我一块儿去吧。”
郑深也很好奇,便同意了。
两人赶去了虞书慧暂居的小院。
看到他们,虞书慧站了起来:“我正说要去找你们呢。陈大人接到吏部的通知了吧?”
陈云州和郑深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诧异。
他们俩才刚接到消息,这虞书慧竟知道了,看来她还真是从京城来的,而且身份不简单。
陈云州点头,踌躇片刻后道:“虞姑娘,在下升迁这事太突然了,而且今年也不是考核的年份。莫非是虞姑娘帮了在下?”
他这话其实也是在试探虞书慧的来历和能量。
虞书慧撇了撇嘴:“我倒是想把这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呢,但被那文玉龙抢先了一步。你这次升迁主要是他的功劳,他上书朝廷对你推崇至极,他的恩师是朝中的王太傅,有他们师生帮你说话,你一年比很多县令三年干出的成绩还好,吏部不升你的官都说不过去。”
“你心里现在开心了吧,不用欠我人情了。”
陈云州拱手笑道:“虞姑娘说笑了。我只是希望公平竞争,通过自己的本事升迁,而不是靠裙带关系,顶替别人。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还是要多谢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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