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话还没说完，夏炳严不想听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原来如此，怪不得看起来像只营养不良的流浪猫。
刚过来就帮林家还债，真是有情有义，这样的人确实值得他随手帮一下，算是日行一善。

“好了，等下我把合同拿去让夏总过目，你明天上午十点带着林太太过来签字。还有签合同的时候把房产证带过来，赶紧把抵押手续给办好。”
黄法务根据秦如意的口述起草了一份还款合同，对于她能说服夏炳严同意这份还款计划，他感到非常意外。
欠钱不还居然还要再向债主借钱？亏她能想的出来，关键夏炳严还同意了！
三十万啊，他好几年的薪水……
不过算了，老板都同意了，作为打工仔只能照办。
夏炳严这个老板虽然从不发脾气，对待下属态度也还算温和，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暴跳如雷或者大吵大骂。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平易近人，至少公司上下没有任何人觉得这个老板好说话。
跟他说话都得提着十二分的小心，有哪里不够周全被他挑剔出来毛病一句话就能说的人哑口无言，也不知道秦如意是怎么说服他的？
听了黄法务的话，秦如意点点头，还不忘继续提醒钱的问题。
“夏总说明天我可以来拿这三十万，是来找你拿吗？”
“这个你明天来了再说吧，既然夏总应承了，肯定会交代财务的。”
“好的谢谢。”
秦如意也相信夏炳严既然同意了，就一定会给钱，他看起来不像是言而无信之人。
只要能拿到钱，就能解决高利贷的问题。
虽然问夏炳严借了三十万，但这三十万秦如意不可能全部都还给高利贷。到现在别说两个月了，一个月都不到，凭什么要还三十万？
还了高利贷剩下的钱，她还想继续扩大发箍的生意呢！所以说，这个还得谈，只是估计周三去跟那个刀爷谈的时候，没有这么容易。帮派给人的感觉是蛮横无理，没有道理可讲。
回去之后，跟林太太说了谈好的结果，林太太又开始抹眼泪，这次不是伤心而是高兴。这已经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好结果了，还能继续在这里住下去。只要多做些发箍，五年就一定能把债还清！
“如意你是个有本事的，是小姨拖累了你……”
本来把侄女弄过来是想帮衬她，没想到反而沾了她的光。
晚上两个女儿下学回来，林太太直接朝她们说道：“你们两个平时在家里多做些发箍，阿倩你毕业后去当艺人妈咪不反对，但要努力。阿惠上完这个学期，下个学期的学费咱们交不起，先不上学了，就在家里做发箍赚钱。”
上学肯定比不上学强，毕竟再穷不能穷教育。秦如意还不知道现在上学要多少钱，便问了一句，“小姨，学费是多少啊？”
当初丈夫说虽然是女孩子，多少都得识些字，所以把孩子们都送去上学了。然而现在丈夫不在了，她负担不起。
想到这里林太太叹了口气，“她们两个上的都是最便宜的那种学校，每个人一年都要一万多。这几年学费越来越贵，十几年前那时候才一千多。”
两个表妹这年纪最多也就是高中和初中吧，一万多啊，确实不便宜。但学还是要上的，独木难支，林家的这些孩子们能有出息，以后大家才能互相帮衬。
秦如意想了想说道：“现在离下学期应该还有两个月吧，说不定到时候就有钱了，阿惠还是要继续上学才行。”
而林茹惠却摇摇头，“我在家里帮忙做发箍赚钱挺好的。”
大姐要去当艺人，家里还要做发箍赚钱，她再去上学花钱不说，而且家里谁做发箍？
林太太没有多说什么，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做发箍多赚钱。
秦如意觉得还完高利贷顺利的话应该能有钱让林茹惠继续上学，不过这事不确定，她也没有现在就提。
剩下的布料还有很多。一个发箍用不了多少布料，布料的成本并不高。等解决完高利贷的事情，秦如意还打算去外面再多买些其他布料，比如纱纺布料或者蕾丝布料。
另外就是得找人问问哪里有作坊可以批发塑料发箍，直接从作坊拿货肯定要便宜很多。
现在虽然每天都在做发箍，可毕竟人手少，一天最多也就只能做百十个。剪裁缝制的工作最耗时，这个活得想办法先包出去。
秦如意没有做过生意，但知道生意该怎么做，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什么流水线作业、分销代销，多少还是知道些的。甚至还很了解传销呢，当然这是违法的，不能干。
回来后一直埋头做发箍到夜里十二点，现在除了做发箍就是卖发箍，生活单调又枯燥。
次日吃过早饭，秦如意带着林太太拿着房产证一起去和嘉贸易公司签字拿钱。
黄法务见她们按时过来，连忙把准备好的合同递了过来，“秦小姐，你们看看。夏总特别交代说无需固定每个月必须还多少，赚得多就多还些，赚的少可以少还些。当然，只要在五年之内还清即可。”
最后一句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夏炳严的原话是秦如意每个月还多少都可以，但是要记得汇报。
不过他理解的就是这个意思，只限时间不固定每月还多少。
“麻烦代我谢谢夏总。”
秦如意本来是打算把八十万平均分配到每个月里面，固定一个数额，就是每个月还一万三千多。
夏炳严这样说显然算是一种善意，毕竟没有旱涝保收的摆摊。刮风下雨的时候不能出摊，收入难免会减少。要是一个月下雨二十多天，那还真是麻烦，说起来摆摊也算是靠天吃饭。
看了一遍合同，没有问题，秦如意先签上自己的名字摁了指印，又让林太太也照做。
见她们签完，黄法务收起合同，“钱在财务那里，我带你们过去，签字领走即可。”
很快秦如意顺利拿到三十万现金，其实并不多。都是大额纸币，一千元一张的面值，也就三百张，三沓而已。
直到真的拿到钱，林太太才终于放心的激动不已，这下可以摆脱那些高利贷了。在她看来，高利贷可比公司要可怕多了。
“如意，咱们现在就把钱还给他们吧！”
秦如意笑了笑，“不急，等他们明天过来再说。”
对方不过来，她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还是坐在家中等人上门收账省事。
秦如意这个侄女本事这么大，竟然能让人家愿意给钱还债，还能保住房子。林太太当然不会反对，以后不仅她听侄女的话，孩子们也得听，得跟孩子们挨个都交代交代！
回去之后依旧是做发箍，傍晚的时候秦如意带着两个表妹再次出来卖发箍，还是上次的老地方。
前天是第一次来，昨天没来，今天来的时候居然还有回头客带人过来。
“还以为你们今天也不过来了呢！”
“抱歉昨天有事，以后只要天气合适每天都会过来的。看看喜欢哪个，都可以试试，给你便宜些。”
今晚的生意还不错，收保护费的没来之前就已经卖出去了五六十个。说实话秦如意并不想交保护费，但没办法，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打不死。打不死，她怕小混混们就会一直闹腾，很烦人。
据港城的合租室友说，她家里开店时也交过保护费。这种情况下，破财消灾似乎是唯一省事的办法。至于说报警，算了吧，这不能解决问题。
“抢劫啊！”
嘈杂的人声中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秦如意抬头看去，一个手里抓着腰包的人跑的飞快，跑的时候还把路人撞的东倒西歪。而后面有人在追，追的人显然是被抢劫的摊主。
不过这个人不是朝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的，她没有出手帮忙。因为身边还有两个表妹，两个表妹还带着腰包，也有被抢的可能性。
然而很快，令秦如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两个黑T恤跳出来拦住了抢劫的人，摁住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完之后还把抢走的腰包还给了追来的摊主……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两个黑T恤好像就是收保护费的黑T恤吧！
交保护费还真能得到保护？
看着走到自己摊位前的辉哥，秦如意递过去三十块钱，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们还管抢劫？”
那当然，他们管的就是这些。辉哥接过来说道：“只管这条街的。刚才那混蛋不知道是从哪里跑过来的，刀爷的地盘上也敢来撒野！”
秦如意：“……”
原来他们收费还是干点儿人事的，保护费还真起到了作用。这真是一言难尽，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又看到秦如意，辉哥提醒道：“林大富欠的钱，你们明天一定要还。”
秦如意未置可否，只是问道：“你们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这话问的，辉哥看着秦如意，不敢说难听话，只得客客气气的请示，“那我们什么时候过来方便？”
只要秦如意肯还钱，就是让他低头做小也可以！为了钱嘛，不寒碜。
当然，她要是不肯还钱，那就……

第10章
辉哥总觉得秦如意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第一次见面她一上手就把自己的下巴给卸了下来。后来还把黄毛的胳膊给卸了，这么凶悍的女人，像是一点儿亏都不愿吃的。
来的路上他还想着，这样的人会心甘情愿的多还钱？
果然，来到林太太家后，她一看到自己就直接说道：“今天这钱，你拿不走，带我去见你们那位刀爷。”
对于这个要求，辉哥没有拒绝，因为拒绝了肯定会挨揍，他毫不怀疑秦如意能打到自己服软。
见辉哥同意带路，秦如意觉得他还算识相。她带着一个腰包，包里装着分好的钱。债当然是要还的，不过不是三十万，要按天算利息。
林太太没有想到秦如意并不想直接把钱给这些人，而是要去见那个刀爷，赶紧出口相拦，“如意，你别去，咱们把钱全都给他们吧！”
“别担心，我去去就来。”
多出来的这几万很重要，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出去。刀爷需要钱，难道她就是餐风饮露的？
倒要看看这位刀爷有多横！
这就是艺高人胆大，秦如意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跟着辉哥乘坐巴士到了一处环境脏乱差的老旧居民区，沿着巷道七拐八拐的时候她觉得如果所谓的刀爷就住在这种地方的话，混成这样那真是一点儿逼格都没有！
走到一个门面破旧的游戏厅门口，辉哥说道：“刀爷应该在里面，我去喊他。”
站在门口，从敞开的卷帘门里可以看到里面是一排街机。每台机器前面都围着几个年轻人，一个打几个看还在一旁乱嚷嚷。
这玩意极具八九十年代的既视感，再后来这东西就逐渐在角落里蒙尘直至退出了历史舞台。
所以这位刀爷居然还打街机，这是什么么“爷”字辈的人会有的娱乐方式？
然后秦如意就看到辉哥跟着一个叼着烟卷还带着金链子，周身流里流气的小年轻走了出来。
辉哥指着秦如意说道：“刀爷，这就是林大富的那个侄女，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秦如意，她说要见你。”
刀爷扫了秦如意一眼，表情不悦，“见什么见，我要见的是钱！”
就这，还爷？
秦如意简直想笑，二十来岁的小混混也敢称爷，这辈分是吃了激素长上去的？
她看着这位刀爷把自己的腰包丢了过去，“我是来还钱的，我姨夫林大富借了二十万，借期两个月。月息五万，折合日息一千六百六十七。
截止今天一共借了二十五天，连利息带本金应该还二十四万一千六百七十五。这里面是二十四万两千，还的只多不少。”
刀爷接住被丢过来的腰包，正想数钱，听秦如意这么一说钱也不数了，眯着眼睛看向她，“你说二十四万就二十四万啊！”
秦如意冷哼一声，有恃无恐的回怼了过去，“你说三十万就三十万啊？账没到期你们就催着提前还，没到期的利息当然不能算。”
刀爷一听这话把腰包丢给一旁的辉哥，踩灭丢在地上的香烟后朝秦如意走了过来，“女人，不要以为我不会揍你！”
“是吗？”
打架啊，她自幼习武学贯中西，还算的上是擅长。
秦如意轻晒一声，“钱已经还了，把借条给我。否则，我也不是不会揍人。”
“哟呵！”
刀爷两只眼睛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的扫了眼前的女人两遍，实在看不出来这个瘦竹竿这么拽的底气来自哪里。
秦如意讨厌烟味，这货满身都是，她厌恶的后退一步伸出手，“欠条给我。”
刀爷挥手想要打开伸到自己跟前的手，然而却被扣住了手腕。
当他挥手的时候秦如意就觉得这是想要动手，所以立刻还击。她抓住刀爷的手腕想要用力，然而却没能顺利卸掉他的胳膊。
手腕被用力扣住的那一刻，刀爷本能的立刻反应过来，自行扭动胳膊挣脱开来才避免了黄毛的下场。
他的表情认真起来，“练家子啊，怪不得林大富敢让你一个人过来！”
而一交手，秦如意也发现了眼前这个居然不是水货，还真有两把刷子。
“少废话，到底是给借条还打一架？”
“你说给就给啊，打就打，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刀爷话音未落挥起拳头就打了过来，既然是练家子那就不算是打女人。小弟们还看着呢，要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吓唬一句他就服软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
十几年前他跟随家人来港后在武馆里打杂，那时候就开始偷学馆主的洪拳，如今能拥有自己的一小块地盘当然是因为能打。
然而一二十个回合下来，他表情愈加凝重，对面这个瘦竹竿的打法很刁钻。
“好身手！”
能跟他对打还不落下风的，确实不多。
“你也不赖。”
秦如意躲过一拳的同时回过去一腿，没有想到这个穿着打扮庸俗没品到掉渣的小混混居然不是假把式。
辉哥见自己老大和秦如意打起来居然相持不下没有占据上风，已经目瞪口呆。他摸了摸下巴，觉得她对自己还算是手下留情。
两位大佬在这里拳脚打踢，除了躲的远些，他和后面两个小弟都没有上前帮忙，因为刀爷自己单挑时不喜欢以多欺少。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快半个小时没有分出胜负，秦如意边打边说：“还要继续？讲点儿道理好不好，我还的钱只多不少，本来没有到期就要债是你的不对！”
要不是这副身体长期营养不良过于瘦弱，搞的她力不从心又不好下狠手，不然早就把这家伙摁在地上摩擦了。
她的马甲线啊，早晚得养回来……
刀爷也不想继续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可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赢。这要是真被女人打趴到地上，那就太跌面子了！
他冷哼一声，自己找了个台阶，“既然这样林大富为什么不来，怎么借钱的时候可以亲自来求我，还钱的时候就打发你来找事？”
“他人不在，已经死了，怎么来？”
秦如意冷笑一声，“我怕他来了你害怕！”
“死了？”
刀爷后退一步停了手，很是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他知道做生意的人都有钱，所以就想多要些，但真不知道林大富已经死了。
见他住手秦如意也退了一步没有再动手，“作坊失火的第二天。”
刀爷只是听说林大富的作坊着了火，怕借出去的钱夜长梦多不好回来所以才提前催债，还想讹诈一下。
没有想到林大富人已经不在了，要是知道了那更得提前要债，不过不会要这么多。
听秦如意这么说，他撩了一下挣脱发胶的碎发，刚才打起来发型都乱了。反正钱已经还了，人也死了，不好再多要，再打下去也是白搭。
“算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既然林大富死了，这事就这么算了。”
说着还扭头吩咐道：“阿辉，去把林大富的借条拿来。”
然后又朝秦如意邀请道：“我看你功夫不错，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混当大姐？”
什么见鬼的大姐？
她要走正道努力赚钱，对这种歪门邪道的搞钱路子没兴趣，这种不能长久还很危险。
秦如意面无表情的摇头拒绝，“抱歉，我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
打又打不过邀人还未果，刀爷面子上有些抹不开，绷着脸随即转身走向游戏厅不想再搭理她，“在这等着，一会阿辉把借条给你，账算是两清。”
辉哥拿着借条过来的时候看见只有秦如意一个人，没见自家老大，想着估计又去打游戏了。说实话，那游戏还挺好玩的，他也喜欢，就是两块钱一局有点儿贵。
对着秦如意，他很是恭敬，敢不恭敬吗？
连刀爷都想请她来当大姐呢！
“秦小姐，这是借条，你看看。”
秦如意看了一眼，正是第一次来要账时的借条，“谢了。对了问下，全港摆摊的保护费都是三十块吗？”
以后扩大规模想多增加几个摊位还得交保护费，所以提前问一下行情，这些小混混应该是最知道情况的。跟这位刀爷一过手，她就觉得还是交钱了事好。
要是靠打架免交保护费，那得打到什么时候？就为这三十块钱的保护费打架，不值得啊！
“差不多都这样吧。”
辉哥想了想说道：“都是些小摊贩，比不得那些有店铺的，收的多他们也不愿意啊！”
那条街上本来就是这种没有固定摊位的流动摊贩居多，收的太多，摊贩都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怎么办？
这样啊，那还好。
这些人收钱还能帮忙维持一下秩序，也许对于普通摊贩来说算是花钱买平安。
想到夜市上摊贩数量不算少，秦如意随口说道：“那你们的生意不错啊，一晚上能收不少。”
辉哥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穿了两年的人字拖，舍不得买新的，前段时间还找修鞋阿公缝了一下断掉的鞋带。真要是不错，他也想穿皮鞋啊！
“你不晓得……”
跟秦如意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他一向仰慕那些身手好的人，因为能打才不会受欺负。
“别看每天多的时候能收两三千，可是这钱刀爷也只能落一半。这一半还得十几个兄弟们一起分，分到大家手里也没多少。要是不小心受伤了还得自己花钱上医院……”
听起来好像混的很惨的样子，秦如意不太信，“你们不是还放高利贷？”
辉哥苦笑一声，“高利贷也要本钱的好不好！刀爷就给你姨夫林大富一个人放了贷，本钱还是兄弟们一起凑的！”
秦如意无语，“你们混的这么不好，为什么不去找个正经工作？”
“找什么正经工作，进作坊吗？”
辉哥气愤的摇摇头，“那些作坊一个月就发两三千块，前段时间有个塑料作坊着火了，有人被烧伤，老板都不给钱！”
要他去作坊里当牛马，还不如在街上溜达自由些。虽然钱少，可是刀爷义气啊！现在钱少只是因为地盘不够大，等地盘大了钱自然就多了。
好吧，这个话题太沉重换一个，秦如意本来是想打探消息的。
“辉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找找看哪些作坊能做发箍，要便宜些的。不让你白帮忙，要是能找到给一千块行不行？”
找找作坊就能拿一千块，还有这好事？他一个月才能分两千块！
辉哥看着秦如意眼睛放光，拍着胸脯保证，“秦小姐，我叫罗辉，你喊我辉仔就成。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找到了就跟你说。”
很好，人生地不熟的，终于找到个能打探消息的人。
走之前秦如意打听了一下，“对了，你们刀爷大名是什么？”
罗辉直接说道：“陈小刀。”
秦如意觉得名字不错，朴实无华，比“刀爷”好听多了。拿着借条回去的时候她还在想，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其实这些小混混也不是不能打交道。

第11章
“阿富，你在下面不要担心，如意已经帮我们还清了高利贷，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林太太把秦如意拿回来的欠条在林大富的遗像前烧毁，还上了三炷香，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安好，让他不用担心。
还清高利贷后从夏炳严那借来的钱还剩下五万多，秦如意跟林太太说：“小姨，剩下的钱拿一部分给阿惠交学费。其他的可以用来买些材料继续做饰品，另外你认不认识其他会裁缝愿意接活？咱们想要多赚钱只能多做一些，现在家里人太少，需要帮手。”
她进一步说明自己的打算，“等发箍拿来后，只需要先根据发箍的宽度剪裁缝制出相应的款式，直接把布料和款式拿给裁缝做。
做一个看看多少钱合适，这些活以后我们不用自己做，只需要负责黏制就行。也不用找太多了，先找两个人试试就行。”
其实这跟林大富作坊的模式是一样的，林太太已经听明白了。复杂的生意经她不懂，但知道卖的越多才能赚的越多，这是常识。
这事她能帮上忙，林大富作坊里的那些就是女工，都会用缝纫机。虽然她不认识，但还是能找人帮忙的。
“那我找阿强问问，之前作坊里的人都是他帮忙找的。”
秦如意点点头，人生地不熟的就是麻烦，帮手不好找不说，连物价什么的也不了解。
“对了小姨，姨夫作坊里的那些人每个月发多少钱你知道吗？”
需要了解这个之后，才能决定要怎么给找来的人发工钱。
可是这些林太太真的不知道，她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家庭主妇，生意上的事没有问过。
所以只能说道：“我问问阿强，他应该知道的。如意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都找人打听打听。”
“嗯，暂时没有，那我先出去买些布料。”
林茹倩还得继续上学，她的学业马上就要结束了，再过半个多月毕业后就能拿到毕业证。拿到毕业证才能参加培训班，毕竟人家电视台招艺人还是有点儿学历要求的。
否则连字都不认识，剧本看不懂台词说不好怎么拍戏？现在这年头可不流行后期配音。
林茹惠当然也得继续上学，下学期的学费都已经打算给她交了。所以家里还剩下的人只有秦如意和林太太，
若非生活所迫暂时没有更好的选择，秦如意根本就不想整天窝在家里黏发箍，这很累也很无趣！
所以要想办法先把部分工序分包出去，等过几天确定卖的还能这么好再把所有活全都包出去，还得找人销售。
港城的交通很便利，搭乘巴士可以去往很多地方。出门在外选择巴士，除了人多挤得慌没有其他不好。
最重要的是，便宜啊！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巴士，摇摇晃晃的到了布料市场。这片区域都是卖布料的，港城的纺织业和服装产业都非常繁华发达。所以这里的布料种类也非常多，有本土所产的还有进口的。
原本秦如意打算用低廉的布料来降低成本，不过现在手里还有几万块钱，而且制作发箍所需的布料并不多。
看了一圈最终决定还是走质量路线，因为现在家里的那些布料并不是劣等布料。
看来和嘉贸易走的也是精品路线，最起码那些面料确实不便宜。之前用的是这种质量好的面料，总不能没卖几天就转卖更差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这门生意能做的更久些。不想因为突然降低质量影响口碑。
转了大半天，收获满满，拎着两大提布料。当然，钱也花了万把块，这得多多少天才能赚回来？
林林总总的，秦如意以她后世的眼光和经验挑选了二十多种不同面料花色的布料，每一种都只买了十米。某些高档布料是成匹卖的，要不是买的种类多，人家还不愿意拆开卖呢！
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草根富二代，她不敢说自己的品味和眼光有多高，也不了解此时的港城时尚之风。但据说时尚是一个轮回，所以只能参考后世的流行元素。
比如波点、豹纹、碎花什么的都尝试一下，另外还有就是需要开发一些新款式，所以还买了些橡皮筋。可以试着做些束发带，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加上家里有的那些，得有四五十种不同的花色面料，布料已经足够，其他材料得等罗辉的消息。
还好没有等多久，两天后他就带来了好消息。不仅来了，还带着样品。
“不知道秦小姐你想要哪一种，我找了三四家各拿了几个样品，你看看是不是这种？”
翻看着罗辉带来的样品，心道他还挺会办事的。秦如意问道：“不错，什么价钱？”
罗辉办事比较细心，也想把这件事办好，拿样品的时候每一种都专门问了价格。
“发箍黑色的最便宜，细的十块钱十五个，宽的十二个，要的多还能便宜。彩色的贵些，基本上要一块钱一个。”
罗辉打听的比较仔细，秦如意很爽快的兑现承诺拿出来一千块递给他，“谢谢，辛苦了。”
见真的能得到一千块，罗辉有些激动，钱不多但来的既轻松又快。
“不辛苦不辛苦，就是打听打听消息而已，又不费事。”
知道秦如意正在摆摊卖发箍，所以他还很热心的说道：“这几家比较便宜，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好啊。”
秦如意是个行动派，直接说道：“要是方便的话现在可以带我过去吗？”
“可以可以，我带你过去，就是有点儿远。”
跑腿而已，这事罗辉这种街溜子最熟。
秦如意跟着他换乘了一趟巴士才到了作坊，这些小作坊的规模很小，在比较偏远的地方。要是她自己找还真不好找到，还得是本地通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