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咸鱼x野狗—— by咚太郎
咚太郎  发于:2024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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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他说,话音随风卷过耳稍。
没头没尾,自然而然。
这点?也一如既往。
“我知道。”
林秋葵将脸埋进他的肩窝,似乎很浅淡地扬了扬。
——他特别爱她,无畏重复。
而经过数次直白的言语,不加掩饰地优待,她也终于?可以坦然说出这句话:
“一直都知道。”
与此同时,扑通一声。
光明制药集团研发楼六楼,第九实验室。
无人知晓。
在那片足以漫过小?腿的水池中,电流纷乱,水箱破裂。一只只被?惊醒的人造怪物,抱着饥饿浮出了水面。

车后?备箱开着,黄毛屁颠颠给大家派发矿泉水。
红毛扶着老腰:“这都快一个小时,还以为你们出不来。”
得亏最后?关头出来了, 不然他的尾款不得长?翅膀飞了?
不过嘛……红毛左右打量,看到林秋葵依然闭着眼, 祁越烧得半脸焦炭,随口调侃:“瞧你们这趟还挺险啊。 ”
立刻招来祁某人阴恻恻的瞪视。
啧啧啧啧, 你瞅瞅,瞅准了吧?甭管烧多少脸断几根骨头, 你祖宗就是你祖宗,一句话都说不得,拽死了。
没?关系, 有钱人度量大, 不跟他计较。
红毛向来具有爱惜财物?的优良品德, 十几分钟前从树林撤退时, 顺手捎上树林外捡来的八成新吊床。
这会儿想?着即将到账的大把?晶石,他身心舒畅,一屁股坐上去, 简单交代道:“你们进去前20分钟没?啥反应,后?面有栋楼突然乱起来了。我看他们一副要跑路的做派, 想?着肯定里面闹了什么?乱子, 就把?你们给的那堆雷全用了。”
一口气送上三颗信号弹, 四颗手i榴i弹, 炸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 刺激牛逼, 把?小树林都给烧起来了。
他们哥俩再趁乱开车到这边做接应。
两分钟时间到。
林秋葵睁眼,发现一个意料之外的在场人——纪尧青。
“哦, 他啊。”
看在钱的份上,红毛贴心解释:“我炸完树林碰见他,就之前跟那个什么?谷队长?一派的是吧?我知?道你们不打算拖累孙晴,他又不是她们基地里的人,不用白不用,我就喊来搭把?手了。怎么?样?要不是他,你们还有得折腾呢。”
“……”
纪尧青抬了抬唇,却不清楚该说什么?,最终只是面无?表情地低下?眼眸。
个中原因不重要,林秋葵淡淡道了声?谢,回身凝望着身后?百米外的建筑群:“里面的人跑了多少?”
红毛翘着二郎腿:“俩手数得过来,楼底跑得快。”
这么?说来,大部分高层研究员尚未撤离。
他们最重视的实验资料和设备,多半也还没?完成运输。
所以……来得及。
林秋葵快速浏览系统商场,顷刻间,众人晓说群八依斯叭衣留就六三付费正理此文,入会可每日免费找文身侧多出一辆装载车,车上竟装着传说中的军事武器火i箭i炮!
“纪尧青。” 她侧过脸,脸上荡着些许缥缈的月光,还有些许偏远的火光,神情朦胧而平静地问:“会用吗?”
多管联装型火箭炮有着结构简单、火力猛、射程远射速快等多重优点,但凡系统化训练的人都能轻松操作。何况纪尧青曾是武装部队的精英,几乎门门成绩位列前茅。
他点头,隐隐猜到对方要做什么?。
红毛双眼放光:“我草,老子是想?过火箭筒来着,但你这是一步到胃啊?火箭炮都整出来了?准备炸老窝?”
老窝指光明制药集团。
黄毛:“啊!可是里面好多人耶!”
叶依娜有所顾虑:“还有那些被当成实验品的……”
话没?说完,包嘉乐指着高处:“那里有奇怪的东西!”
众人轮流用夜视镜看了看,还真是。
就在他们刚刚脱身的地点。,一只只青白覆鱼鳞的人造怪物?,不知?何时挣脱桎梏,正剥皮抽筋大快朵颐着。
数量大致在二十只左右,吃完那一批持枪的人类,犹嫌不够,一个接着一个打顶楼天台纵身跳往地面。
没?两秒,楼底人群爆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尖叫,隔着大老远都能听得人心脏收缩,不是滋味。
“我觉得……不然就算了吧?”
黄毛小心翼翼:“有怪物?在,会死好多人的。”
他不了解实验楼内部令人发指的真相,也不清楚唐妮妮的待遇,还以为天降正义,足以抵消那伙人绑架的罪过。
但林秋葵并未改变主?意。
她对包嘉乐道:“试一下?跟楼里的‘实验品’精神对话,告诉他们,有些怪物?已经失控,研究员们正准备带着资料逃离。我们没?有能力同时阻止怪物?和研究员,又救他们出来。目前的计划是,用大范围杀伤性?武器直接摧毁整个制药集团。”
“当然也包括他们。”
“你问他们,同不同意我们这样做。”
包嘉乐双手握着一瓶矿泉水,闭眼发起精神交流。
除祁越不以为然,鱼妮妮似懂非懂,其余人接连静了下?来。
他们明白林秋葵的意思。
经过方才那番激烈打斗,他们队伍成员的综合体?力、战斗力所剩无?几,注定不会在齐安基地停留太久。
而逃脱的博士与研究员很可能另寻他地重整旗鼓。他们中持有的资料,将是开启下?一波人体?实验的万恶钥匙。
怪物?的存在同样是把?双刃剑。
能解决掉这伙自?以为是的‘伟大科学家’ 固然是好事。可它?们是活的,它?们攻陷完制药集团,指不定要往哪里走?。
届时受害的都是无?辜者,不知?要死去多少人。
——还有一点。
唐妮也被做过实验,万一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呢?
因此这件事结束在这里是最好的。
尽管这样做会产生不少牺牲者。
少顷,包嘉乐眼睛红红地看着秋葵姐姐,意味着所有研发楼里尚有意识的‘实验品’最终统一意见,同意提议。
他们也许带着希望期盼新生,也许仅仅迫切地渴望结束痛苦,或者怀着愤怒与仇恨对人世间彻底失望。
无?论如何。
几分钟后?,一支支□□从天而降。
大地震怒狂吼,火光拔地而起。
那一束束火光仿若猩红的龙与凤凰,飞舞地凄美而壮烈,就此烧净一切黑暗中的罪恶,与诸多值得致敬的英雄。
嘀嘀,南方一列车队飞驰而过,红毛举起望远镜一看:“草,那是祝阿静的助理,别是追杀我们来的。”
“上车,快快快。”
俩毛自?己有车,纪尧青麻利打开后?座车门。
叶依娜自?动承担司机职责,包嘉乐双手并用推着迟钝的妮妮上车,自?己再爬上副驾驶座,紧紧抱住小黄。
微风中,火星燃燃发光,卷起林秋葵的发梢。
祁越戳她的脸:“你不高兴。”
“可能有点困了。”
“走?吧。”
她说着,拉住他的衣袖。
最后?望一眼夜色中的大火,头也不回地离去。
两辆车彻夜疾驰。
被红毛的乌鸦嘴不幸说中,祝阿静的人不知?怎的,如同盯准猎物?的蛇,愣是跟在后?面开枪又鸣笛,紧咬着不放。
经过一天一夜的推拉,车后?一大串烦人的尾巴,才被他们刻意设置的障眼法所迷惑,消失于越野车后?视镜中。
期间他们试着问唐妮妮被拐的具体?经过。
唐妮妮裹着小毛毯想?了想?,刚要回答。
祁越:“嗤。”
众人:。
竟然有点习以为常了呢。
林秋葵轻拍卷毛脑袋:“别闹。”
指望智障说事情,还不如等着天上掉肉。祁越万分嫌弃地咬着耳朵:“他没?脑子,你问了也白问。”
结果?笨蛋企鹅又拍他脑袋:“安静。”
——都怪树袋熊。
祁越当场把?这笔账记到唐妮妮头上,抱起胳膊,支着下?巴,摆出一副‘我倒要听听你个痴呆能说什么?’的不爽表情。
包嘉乐小盆则友按照幼儿园习俗,拍手鼓励:“妮妮说!”
被集中注视的唐妮妮眨了眨眼,慢慢从喉咙里蹦一个个简单简短的词汇:“妮妮……有听到……说……花。”
他摸摸自?己的脑袋。
可惜上面已经没?有漂亮的花。
“蝴蝶……树林里……爸爸也在……突然,草里出来。”
林秋葵试着理解了一下?:不知?听谁说起,想?让花开得更?长?久,需要蝴蝶授粉这个环节。
唐妮妮跑到基地附近的树林里,到处找适合的灌木丛准备cos花丛妮妮,没?想?到他爸突然从一片草里跳出来。
“然后?呢?”
“然后?……” 唐妮妮歪头,泡过脏水的长?头发乱乱打着结:“他说想?妮妮……想?我……自?己说……很多裙子……给我。”
翻译人话版本:他爸甜言蜜语说想?他,主?动提及要送他好多裙 or 要带他去别的地方买裙。
那天唐眠——唐妮妮法律上的爸爸,其实跟他说好多好多话,语句又长?又复杂。以至于他复述着,顺序都有些错乱:“但是,不说祁越……祁越揍他……他死掉。”
翻译:他爸不让他把?这事告诉祁越,免得挨揍。
以上短短四句话,唐妮妮花了将近十分钟。一边慢慢吞吞地说着,一边两只眼睛不太舒服地一眨一眨。
照这个速度,厘清来龙去脉,真得到天亮。
对此祁越不耐烦地甩了甩不存在的尾巴。
他就知?道会这样。
包嘉乐热心提议:“可以让妮妮想?,我帮他说,或者画出来!”
司机叶依娜不禁:“咳。”
画画还是免了吧,解读起来恐怕比妮妮发言更?困难。
林秋葵考虑片刻,拿出一部超长?待机老人机,打开录音功能,让唐妮妮对着说,至少锻炼一下?语言表达能力。
他点点头,当真一个词一个词,笨笨地说到天亮。
天亮后?,林秋葵按下?八倍速播放键,老年机里传来唐妮妮细细软软的音色,使大家渐渐获悉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自?打唐眠出现后?,唐妮妮瞒着所有人,悄悄同他见过好几回。前者常常送后?者糖果?,旁敲侧击地打探队友能力。
其中有一回,叶丽娜出来找唐妮妮吃饭,无?意间惊扰到两人。
唐眠走?得匆忙,落下?徽章,被唐妮妮当做珍藏品放进小布袋,藏进泥土里。
失踪当日,两人约定在老地方——基地外树林相见。
不过唐妮妮脑袋上精心爱护的小花枯萎了,想?到后?院摘一点新的,中间又撞上叶依娜,就稀里糊涂走?进菜圃。
没?等他摘完花赴约,唐眠领着另外四个男人翻过高墙,声?称自?己的车里有好多裙子,还有糖果?花束。
——根本骗傻瓜的把?戏。
偏偏唐妮妮在熟识的人面前还真是没?有戒心的呆瓜,想?也没?想?地跟着走?掉。
一上车,他遭到多重异能压制,外加化学药剂迷晕;再醒来,就被关到脏兮兮的笼子里,跟臭烘烘的怪物?们为伴。
对方企图通过他摸清整支队伍的情报,尤其在意林秋葵的能力,不停问国安、永安基地的缺粮问题是否经她解决。
结合研发楼正在进行的实验项目,那伙人的目的不言而喻。一旦确定她有创造食物?类的异能,他们必将启动‘能力移植’实验,不择手段将这项能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无?奈唐妮妮脑筋不转弯,本身对林秋葵的认知?也就停留在:企鹅,软的,祁越的,有糖,不能摸,不能靠近。
无?论怎么?审问,他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伙人才威胁性?拿他做实验,抽血又输液,胡乱地往身上扎针,额头也扎。
接着把?他扔到装着某大洋海水的容器中。
再接着,他睡着了。
看到祁越就在箱子里吐泡泡,最后?被救出来。
林秋葵问:“你后?来还有看到爸爸吗?”
唐妮妮有点儿不高兴地拨了拨手指,摇头。
“那不是你爸爸。”
这个说法让他觉得高兴。
当然那人也不是祝阿静。
真正的祝阿静早在替孙晴她们办理完注销手续,上任的第二天便遇袭死亡。连带着她的保镖、助理等周边势力顺势大洗牌,合力编织出一个‘祝负责人遭受精神攻击,性?情有所转变’的谎言,令冒牌货取而代之。
那人真实性?别为男,少说拥有易容、感知?两项能力。
祁越揍人时看得清清楚楚,他脖子旁边有等级印花。
什么?死里逃生觉醒异能,这种话骗骗集团内无?知?的研究员还成,肯定瞒不过出生入死的一线作战人员们。难怪假货需要天天系着丝绢,以便遮掩。
对应细枝末节,对方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正是这段时间齐安基地内人人乐道的,那位身陷桃色绯闻的男秘书。
问他是死是活,祁越随便回答:看到那废物?躺在地上两份多钟没?呼吸。
她们跑楼道的时候,他还随便踹了一脚,的的确确男秘书自?六楼窗户上掉下?去,估计尸体?都得碎成好几块。
——行吧。
其他队友在孙晴的安排下?,比他们提前一天出发,前往下?个区域官方基地。大概走?的路线不同,好久没?碰上面。
搞清楚真相又甩掉敌人后?,林秋葵特?地换一辆房车。
余光瞧见唐妮妮不停地揉眼睛,揉得右眼边一粒小小的泪痣,都快变成可怜兮兮的红色,就喊他过来涂药。
所幸她们去的及时,他变异未完全,有挽回的余地。
只是夏季高温,伤疤易烂,得一天三次地涂药才行。
背上的伤可以用万能药膏,唐妮妮老老实实趴在床边,自?己把?衣服拉起来,露出雪白细腻又脆弱的后?背。
脸上流彩斑斓的鱼鳞、手指间薄薄的鱼蹼得用超贵的「特?效治疗膏——仅对人为异化有效」才行,标价9999一支。
好在制药集团里藏着不少异卵,连锅端掉,一次完成三次异卵回收任务,获得三次抽取机会;
另外经主?系统判定,她们误打误撞解决了童佳该面对的难题,勉强算完成主?线任务,发放一张珍稀异能卡「时光回溯」
有这些意外收获撑着,林秋葵没?吝啬买药钱。
唐妮妮盘腿坐起来,自?觉抬起双手,五指分开。
再低下?脸,乖乖地让企鹅的手指碰到。
而同一张床上,祁越看似背对两人坐着,自?顾自?打着游戏,其实每隔几秒就要扭头恶狠狠地盯一眼。
看到企鹅给树袋熊涂背。
他沉脸。
看到企鹅跟树袋熊拉手。
他哔哩吧啦乱摁游戏键盘撒气。
再看到企鹅摸树袋熊的脸。
他一脚踹向小黄。
安安静静趴在地上的小黄:……汪?
他盯得隐晦且无?声?,往往逮着俩人都不注意的时候,飞快掉头瞟一眼。像机警的大猫一样,飞快再收回来。
林秋葵注意力大多放在病患身上,并未察觉小动作。
唐妮妮更?是全程发着呆。
直到林某人拿出一瓶「特?效眼药水。」
房车摇摇晃晃,唐妮妮坐着,她跪着,实在不好滴。纯粹出于操作方便,林秋葵坐到床边,往腿上放了个枕头。
“妮妮,靠到这里来。”
她就这么?说了一句。
下?秒钟,祁小狗剧烈炸毛。
就像一只出笼的凶兽,终于按耐不住敌意。他猛地扑了过来,拽起唐九渊的衣领,另一只手握拳就要揍下?去。
然而——
“祁越。”
不期然对上林秋葵好似带着责备的目光。
他忍了又忍,终是臭着脸摔下?游戏机就跑。
犹如一只不被偏爱的委屈小狗。

偌大一辆房车稳速前行,道路两旁充斥满绿叶与蝉鸣。
祁越突然?就跑了,林秋葵移开枕头, 说迟一点再处理眼睛的问题。
唐妮妮回?过?神,点?一下脑袋, 安静地看着他们都走掉。
他们所在的这辆重型越野房车,外部长达9.98米, 高达2.56米,外形酷似军用卡车, 可适应各种复杂地形,呈现的视觉效果堪称一头陆地猛兽。
内部还算宽敞舒适,例如环形餐厅、收纳式客厅、小厨房、洗漱间、私密性卧室等功能性区域一应俱全。
刚才上药的事?发生在次卧上铺。
林秋葵沿着?楼梯爬下来, 往前穿过?厨房餐厅。
便在客厅找到怒气冲冲的小狗。
他把折叠乳胶沙发拆掉, 拉成双人床, 背朝过?道坐着?。
明亮的日?光越过?玻璃, 自两侧瘦削的肩线,顺着?褶皱慢慢延伸到脊背下部,打出一片不规则的明暗。
使他看着?就像一座嶙峋的山, 锋利得难以接近。
“怎么了?又发脾气?” 她用指尖碰了碰他像动物一样拱起来的背,那里卧着?一条清晰突起的脊骨山脉。
祁越不回?答。
只整个人往阴影里挪, 不让碰。
右手捏着?一块铁皮, 一下一下用力磨过?刀锋。
手背上包裹的白色绷带, 因此绽开些许血红。
磨损的铁屑也乱糟糟掉到床上。
林秋葵说:“不可以在床上磨刀。”
他也不理?, 自顾自接着?磨。
“祁越, 转过?来, 不然?就不管你了。”
“妮妮的眼?药水还没滴。”
听?到她音色稍沉,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祁越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转一点?脸出来,语气差差地:“不准。”
“你敢走我?就揍唐九渊。”
“揍死他。”
他大半夜爬起来对着?镜子做过?许多次,将转动角度控制得数恰当又熟练,仅仅露出自己一半没受伤的脸。
林秋葵看在眼?里,说:“再?转一点?脸。”
扭头又去生闷气。
以铁片的尖角剐擦车壁,制造出一条条蜈蚣似的划痕。简直像个情绪不能自控的小孩,生了气,就到处摔东西搞坏,以此作为宣泄,又要吸引大人的注意。
有?关妮妮的伤,林秋葵事?先跟祁越说过?。
虽然?唐妮妮没有?性别认知障碍,可他怕生,非常排斥在别人面前裸i露身体。其次他在整支队伍的亲近列表排行榜首——祁越,压根没商量的必要,他才不在意树袋熊的死活;第二她;第三大约是包嘉乐,年纪小得难以帮上忙。
最后这份差事?数来数去,只能落到她身上。
四天前,她第一次替唐妮妮处理?伤口时,祁越已经咬人又踹狗地闹过?一场。后面更是时不时摆脸色给某妮看。
今天这一通火气来得无缘无故,林秋葵想了想,觉得问题大概率出在小狗自己的伤上。
祁越的左脸被男秘书弄伤,皮肤大量坏死。
异能造成的伤性质不同?,比普通物理?伤害严重几十倍。哪怕派上最好用的万能药膏,也得好几天时间痊愈。
就在这段恢复期内,他一反常态。
不但没像以往一样借伤发挥,得寸进尺地要摸要揉要抱抱;反倒抓起小蓝罐,大门一关,自己躲起来上药。
虽然?一天24小时依然?跟前跟后,但又像闹别扭的任性猫咪一样,一定要在你的视线之内,同?时要确保你没有?离开他的领地范围内。
却始终跟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让摸,不让抱,也不让你靠近了仔细地看,否则就要恼怒地跑掉。
包括夜里,非要等饲主?睡着?或者关灯,才悄无声息地钻进被窝。大清早又不知去向,怎么都不肯往太?阳底下走。
起初林秋葵还以为他转性,冷冷淡淡不再?亲人。
后来发现祁小狗近期爱干净程度直线上升(不打架的时候),经常贬低唐妮妮的烂俗审美,扒拉队友头发。
合理?猜他是继卫生问题后,渐渐觉醒‘一只讨人喜欢的小狗除了天天洗澡换衣,还应注意毛发光滑,打扮靓眼?’的形象意识。对自己脸上迟迟不好的烧伤抱有?怨念,情绪积压,才迁怒但无辜无害却坐拥一百分美貌的某妮妮身上。
如此这般,脑回?路奇奇怪怪。
确实孩子气得可爱。
他发着?脾气不让看脸。
林秋葵坐在床边,身体顺势往下一倒。
祁越余光瞄见人影晃动,下意识横手去接。
后背倚着?臂膀,林秋葵得以保持住一个钝角倾斜度。
视线下滑,自然?而然?捕捉到那张面庞
一半浸在阳光中,一半匿进阴暗里。
白的那面线条凌厉,轮廓分明。
生得一副野性难驯的脸,好看得无可挑剔。
黑的那面筋肉错落,拢着?一层灰沉的黑色,像或烧过?的废墟,又好比凶恶的鬼,散发着?不详气息。
光影切割它们,仿佛把一个人分成古怪诡谲的两份。
林秋葵看得明明白白,祁越顿时如被踩了尾巴的暴躁老虎。一手盖住眼?睛,一手托着?纤细的背,把她推直。
而后快速躲到她身后,恶声恶气:“不准看。”
“为什么?”
林秋葵偏转脸庞。
他拿泛着?血腥气的指掌,硬把她挡回?去。
她伸手想摸他。
摸摸那半怪奇的左脸。
他狠狠攥住手腕。
一个接着?一个,被他一手牢牢捏住。于是她便成了双手皆被桎梏的脆弱俘虏,一只送上门的柔软猎物。
只是猎人并未因此感到欣喜。
“你要说清楚,我?们才能解决问题。”
林秋葵试图讲道理?。
祁越听?得好不高兴。
他委屈,郁闷,冒火,觉得自己被最爱的企鹅忽视好多天。心里特?别不舒服,又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想来想去,也就颓废地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她的背,闷闷不乐地说了一句:“就不看,反正不让你看。”
笨蛋企鹅喜欢好看的小狗故而,他一直知道。
声音又低又冷:“你爱唐九渊,不爱我?。”
“就因为他比我?好看。”
“……”
果然?在计较这个啊。
不过?这是什么神奇的狗狗脑回?路,居然?以为爱会随着?外貌条件的改变而轻易转移?
林秋葵屈起手指,一截白皙的尾指从祁越的指缝间钻出来。好似一把蓬松的尾巴,亲昵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没有?,哪有??”
她说说:“我?没有?爱他,也没觉得你比他难看。”
祁越不信,固执己见:“就有?。”
“这几天都有?。”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至少祁越有?一套非常明确的,自我?制定的,衡量爱的标准。
近来两天,企鹅替树袋熊上药,没有?替他上药。
得出结论:她对树袋熊的爱超过?他。
企鹅让废物红毛猴——瘦了吧唧但胜在灵活,和黄毛鸭——又吵又笨日?常嘎嘎嘎个没完,为树袋熊煮瘦肉粥。
以前都没让他们给他煮过?。
得出结论:她对树袋熊的爱超过?他。
另外每次她们上药的时候,他都坐在旁边。他几乎时时刻刻都盯着?她,可是企鹅只顾着?看唐九渊,很?少看他。
继续得出结论:她对树袋熊的爱超过?他。
—— 完全不管明明是自己不让靠近,自己不喜欢软趴趴的粥,而且假装打游戏不理?人。反正祁越就是烦躁。
他从一开始就不乐意让出自己的企鹅,都怪弱智动物家族,说什么伤不处理?好就会烂掉、唐九渊变成怪物就麻烦了,然?后用那种恶心巴拉的眼?神看着?他。
就跟两年前,四眼?甜鸡要他道歉的时候一样。也说唐九渊再?不吃饭就要死,让他委屈一下说个对不起就好。
那时候他没有?理?睬。
唯独这一次,他说服自己同?意。
主?要想让企鹅高兴,顺便留树袋熊一条智障熊命。
可他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眼?看着?一天两天三四天过?去,这都一次两次七八i九,足足凑够十二次了。为什么还要企鹅关心照顾树袋熊?
那废物又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能自己管好自己?
竟然?还让他躺下来滴眼?药水!
祁越真的气死算了。
那是他的位置,是他的企鹅,凭什么分给别人?
为证明自己已经看在树袋熊半死不活的份上特?别忍耐,他凶巴巴地数落道:“唐九渊他自己脑残跟着?走。”
“我?是打架了,打了才不好看。”
说着?,他把一条项链两半碎玉通通塞到林秋葵手里。
你看,唐九渊没用。
我?比他有?用,比他厉害,给你找到好东西。
所以你要爱我?。
不要爱他。
再?漂亮也别爱,白痴肯定中看不中用。
——差不多就这意思。
祁越说话词不达意,逻辑倒是次次清晰有?力。
“林秋葵。” 他嘟嘟囔囔地喊着?,口吻好比一颗酸溜溜的糖在夏日?里融化?:“你本?来就管我?,干嘛管他们?”
林秋葵无奈又好笑:“你这在撒娇?”
撒娇是小孩才干的事?。
祁越不情不愿地嗯一声。
“还是在控诉?”
祁越不假思索,也嗯。
谁让他的回?应对象有?两个。
他难得放下脸面,抛弃野蛮地做派,朝着?爱他的林秋葵撒娇。同?时又朝还有?余力爱别人的林秋葵发表控诉。
这件事?他来来回?回?吵过?两三次,之前顾虑唐妮妮伤得重,林秋葵拿零食一哄再?哄,终究没触及事?情的核心。
眼?下妮妮的伤恢复挺多了,轮到祁越的不安剧烈爆发。她低下头,鸦黑的长发盘夹着?,垂落一小撮绒绒的碎发。
“是我?不好。”
她平静地说:“以后不管唐九渊了,随便他吧。”
祁越一下又反驳起来:“是他不好。”
他爱的企鹅怎么可能不好?
问题肯定都出唐九渊身上。
林秋葵退了一步,祁越也就退步:“你想管就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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