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做年代剧冤种大嫂后—— by繁华水不回
繁华水不回  发于:2024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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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过后,岑静秋不禁怅然,这人可比她?上?辈子厉害多了……
而后,她?收拾好?心?情,当做无事发生,只谨记着吕章华的提醒:两年?前,她?没和程怡心?到过宁城!
而将?电报又重新看了一遍的江南,见赵瑞在上?头说让她?不用挂心?,结果?一出会马上?通知她?,感慨过后,便将?电报收起来,洗澡、打扫卫生、做饭,休整一夜后,第二天一早到学校报名。
新生开学日的F大一如往年?拥挤,江南避让着人群,拐到了研究生院的报名点,这边相较“冷清”一些。
中文系迎新的学长学姐,要么是莫敏的同班同学,要么是他们报社的供稿人,即使二者都不是,也知道江南的大名,所以,大家算是老相识了。
江南排队到登记处时,众人都跟她?熟稔地打招呼,引得别的新生与家长频频侧目。
“你的行李呢?”有位学长问。
江南笑道,“还在家,等下午人少一点,我再找门卫大爷借三?轮车拉过来,到时可能要麻烦你们帮我送上?楼。”
“这有什么!”几人闻言都是一笑。
说着,江南从包里拿出一包大白兔奶糖,“请你们吃喜糖。”
众人先?是惊讶,而后连连道喜,江南都笑应下了。
等到宿舍登记处时,学姐直接将?钥匙给了她?,说道,“杨玲比你来得早,让我们在同一个宿舍给你留了床位。”
江南连忙谢过,又跟众人道了别,打算先?去新宿舍看看情况。
路上?,她?发现在她?前面报名的一对母女?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几眼?,江南回视,那位母亲微笑着点了下头,极有涵养的模样,倒是那位女?同学无动?于衷,有些冷傲。
江南便也只冲那位母亲点点头,就回过头,快速越过她?们,进了宿舍楼。
找到二楼宿舍时,室内只有杨玲一人,正在挂蚊帐,江南便过去伸手帮她?拉住一端,把人吓了一跳。
杨玲看清来人,没好?气笑道,“你这悄无声息的,是要吓死谁?”
江南笑笑,一边帮她?挂蚊帐,一边问她?,“怎么回来这么早?”
杨玲的姑姑去年?被借调到了深市特区协助工作,杨玲这两年?假期都南下陪她?姑姑,今年?又特殊一些,她?外家的工厂建成开业,另一位舅舅邀请她?去剪彩观礼。
杨玲只道,“我在那儿,那些表兄弟姐妹们都不自?在,我也难受,索性就回来了。”
因着那年?林应骞跟她?“相处”了一阵,就丧失继承权的事儿,这些人心?有余悸,后来,她?去过一趟美国,林家老爷子对她?另眼?相待,这些人又不得不亲近她?,虽然面上?看着都挺自?然的,但杨玲能感受到他们的谨慎和小心?。
她?原也想呆在家不见人就好?了,没想到她?姑姑也是这些人拉近关系的对象,常有人登门拜访,姑姑见她?再待下去也无趣,就让她?提前回来了。
江南听?完,表示理解,毕竟杨玲在那些人眼?里可是尊金娃娃,抢手也烫手得很。
两人正说着话,察觉有人遮住了宿舍门口的光,回头望去,正是江南方才遇见那对母女?,她?这才知道人家和她?一样两手空空的原因。
原来是有警卫员。
想来,她?在宿舍楼下见到那辆军车就是送这二位的。
那位母亲依旧极有礼貌,冲江南二人点头示意,又让警卫员将?行李放下后,就在一旁看着女?同学里里外外的自?己收拾。
江南微微意外,不过没多看,帮杨玲挂好?蚊帐后,她?跟杨玲借了盆和抹布,准备擦拭杨玲旁边的床位。
研究生宿舍是四人间,四张高低床,每人一张下铺,上?铺放东西。江南正爬到上?床干活时,最后一位舍友到了。
一位看起来很乖巧的女?生,和安静的父亲一起,跟在强势的母亲身后,在母亲的发号施令下,父女?俩打扫、铺床,行动?有条不紊,看来习以为常。
江南看了一眼?就回头,待擦干净床板,杨玲帮她?把脏水倒了,又洗了手回来,两人便简单跟宿舍内两家人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只还没走几步,就听?室友强势母亲的教?育她?的声音传来,“像这种?开学就结小团体的同学,就不必深交了!”
江南和杨玲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而后无奈一笑,抬脚离开。
而后,二人先?去了图书?馆。
中文系研一的课程很紧,去年?,她?们对莫敏的忙碌生活有目共睹,因在莫敏的提醒下,大四时用空闲时间提前阅读了一部分?论著和文献,但莫敏给她?们列的书?单仍剩下不少,得去先?借出来,否则,开学后又得跟同学们争抢了。
之后回了办公室,因着莫敏今年?正式就任辅导员,还在忙活迎新,办公室里就楚山青一人。
楚家已定居沪市,所以假期里八九月的杂志都由他来跟进制作和邮寄。
眼?下人正在看书?复习,他也准备考研究生,不过不是为了留校任教?,他哥哥希望他到国外深造,又担心?他年?纪小、身形瘦弱,去了被人欺负,因先?让他在国内上?三?年?研究生,好?歹把身形养成大人模样,再申请留学读博。
楚山青喜欢哲学,也深知留学对学习哲学的好?处,但又眷恋现在这个温暖的环境,不想离开,他哥这样的提议,无疑是最合他心?意的,便欣然接受了,只想着读博回来后,还和三?位学姐一起工作。
三?人碰面,先?简单交流了假期里的工作事项,确认没有什么突发情况,才开始闲聊。
江南道,“差点儿忘了!”说着,又拿出一包喜糖。
杨玲和楚山青了然一笑,又向江南道了一回喜。
因着今天不着急开展工作,两人便开始在安静的办公室看书?、学习,江南则到校外毕岩峰和邓家的铺子,给两家都送了喜糖,想了想,又去找了一趟阮如安。
“怎么突然问起韩烁哥?”阮如安奇怪地皱起眉看向江南,不过还是为她?回忆道,“应该没什么事吧。”
韩烁哥可是她?奶奶和大伯母的宝贝疙瘩、心?头肉,轻易磕碰不得,要是出了事,那两人早闹起来了,但她?暑假在家,两人来过两回,都和和气气的,那应该就是没事。
江南听?完扶额,她?不该抱期望的。
程怡心?将?韩烁的问题算到她?头上?,她?原本想问问韩烁到底有什么事儿,能叫程怡心?那么气急败坏,只阮如安半点儿不知情。
但不管结果?如何,江南还是向阮如安道了谢。
只她?正准备走时,阮如安拉住她?的袖子,扭扭捏捏问道,“你们宿舍有没有空位啊?”
江南闻言好?笑,“别说没有,就是有,学校也不会安排你住过去的。”
见人脸色瞬间颓丧,江南又笑道,“再说,你不是总说我们没意思吗?还想跟我们一起住?”
阮如安沉默,她?搬到新宿舍后,才知道跟江南几人一起住的好?处,虽然她?享受不到她?们的羡慕和吹捧,但她?们做事板正、人品也不错,不会占她?便宜,更不会得了便宜还在背后说她?坏话,现在这些舍友可讨厌了!
江南见她?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笑道,“拿出当初怼我们的气势来干她?们呀!”
阮如安被这话逗得一笑,剥了颗江南带给她?的喜糖塞到嘴里,含糊道,“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我哥?”
他哥跟江南一级,现在已经分?配回原籍工作了,她?可以打电话回去问。
江南摇头拒绝,“不必了。”
程怡心?事态不明,万一让韩烁得了消息,提前捞她?怎么办?因此?,她?又特地嘱咐了阮如安一遍,不用告诉韩炯和她?家里。
阮如安点头答应,仍见江南一副不放心?的模样,阮如安翻了个白眼?,“我是小孩吗?”听?不懂人话,还是管不住嘴?
江南哼笑一声,“你最好?不是。”
而后,在人气得跳脚时,转身离去。
下午,她?将?行李搬了来,请两位学长帮忙送上?了楼,收拾好?休息了一夜。
次日的班会,与大一开学时别无二致,自?我介绍、选班委、报名买讲义……而后,就是紧张的学习与工作。
因此?,江南与杨玲每日早出晚归,与宿舍内两位舍友兼同班同学交集不多。乖巧女?同学名叫童夏,一径谨遵她?妈妈的“嘱咐”,在宿舍里,很少跟江南和杨玲搭话;另一位室友名叫师岚,话更少,独来独往。
总体来说,她?们宿舍安静得过分?,在班上?都出名了,辅导员还因此?找几人单独谈话,是不是闹矛盾了,还是存在孤立同学的行为?
只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否认,江南只无奈笑回辅导员,“您看我和杨玲像有时间鼓捣这种?事的样子吗?”
因为太忙,她?和杨玲甚至无法同进同出,因为她?们得轮换着工作和学习,她?工作,杨玲才有空泡图书?馆;她?学习,杨玲又接她?的班。
辅导员无奈,“你们倒是再招两个人呀!”狂瞽报社再加两人,还在允许雇工的范围内。
江南笑道,“我们这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吗?”
这学期开学,她?们便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已经在招聘了,但是这才过去一周多时间,还没面试到合适人选,就被找来谈话了。
辅导员听?了直叹气,又了解过一圈各人想法后,见无一人对现下宿舍的氛围不满,也就没再过问。
江南就这样忙碌到了九月底,才再次收到赵瑞的电报。
程怡心?与周家闵只是关系暧.昧,判定搞腐化罪名不成立,但她?明知周家闵提供的布料来历不正,还低价购入,加工后销售,构成销赃罪,可能会面临三?年?左右的刑期和没收非法所得。
她?亡夫家不知从哪儿提前得到了消息,要将?两个孩子接走抚养,但陆笑笑拒绝了,陆家只接走了陆鸣声。
而陆笑笑愣愣看着爷爷牵着哥哥远去的背影,茫然无措,他们家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第89章
农机厂程家, 陆家人离去后,瞿思君终于忍不住愤怒,哭着责难出声, “小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 她怎么能用那种手段得来的布料给我做衣服,还让我在单位给她宣传!”
程怡心被带走调查的?动静太大,她和程登临单位的同事和领导都知道了。
其中不少女同事或男同事的?太太都通过她跟程怡心买过衣服, 如今人花了高价,做了一件“赃物”, 既损失钱又?被恶心得不行, 同事们因此对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领导也对不辨是非就给同事推荐的?她, 和拥有一个屡教不改二进宫妹妹的登临彻底失望了,虽然?单位没明示,但夫妻二人都知道他们前途无望了。
因此,程登临也是一副颓丧灰败的?表情。
程母听得这样的?话,气得嘴唇都发?抖, “瞿思?君,你说话凭良心!怡心给你做了多少衣服,让你掏过一分钱吗?你穿着漂亮衣服在单位和机关大院体体面?面?、大出风头, 怡心有让你帮她说好?话吗?不过让你等人问起, 告诉人一声她的?店面?地址而已!
难道平日?里你同事邻居问衣服哪儿买的?,你会不告诉人?
你什么都没做!占怡心便宜的?时候高高在上, 连句‘谢’都没有, 现下怡心这事还没定性, 你喊得比谁都大声, 你有什么资格!”
程母的?最后一句喊的?撕心裂肺,震得瞿思?君哑口无言, 再?一看婆婆那猩红凶狠的?眼神,她只能委屈地闭嘴看向程登临,泪珠汹涌地往外?滚。
程登临抹了把脸,只道,“回?家吧。”
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争出个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让各人贪婪、丑恶嘴脸都露出来罢了。
程母却不让他走。
程登临无力道,“妈,我真无能为力。”
话毕,转身欲走,却见带陆家人上门的?蒋绍还在,正问笑笑,“你爷爷和哥哥没走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陆笑笑只坚定地摇头,“我要留在家等妈妈回?来。”
陆家人除了爸爸,都不喜欢妈妈,很?可能会认为他们是妈妈带大的?,担心他们染上妈妈的?“坏习性”,因此对他们严加管教,她要做很?多事,去陆家会限制她。
反之?,姥姥姥爷偏爱她、纵容她,很?方便行动。
而哥哥以后要走科研方向,到陆家安心学习也十柒饿裙八幺四叭以6久刘.散广播剧小说漫.画都有哦好?,将来,哥哥也许会是她和妈妈的?后路。
蒋绍闻言,难掩失望,直起身跟程家几位大人道别?。
程父程母不理他,对他通知陆家来,让陆家看他们家笑话又?带走鸣声的?行为很?不满。
程登临点头回?应道,“一起走吧。”
陆笑笑却突然?哀求道,“蒋叔叔,你看在爸爸的?面?儿上,帮帮我妈妈吧,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求求你了!”
其实?在陆笑笑的?上一世,这位蒋叔叔出现得并没有这么早,他也不是作为她爸爸的?战友出现,而是舅舅的?朋友,身为工商局局长的?舅舅仍需要敬重的?“朋友”,也就是说,蒋叔叔的?背景并不简单,他一定有能力救出妈妈。
可惜,她只得到了一声拒绝——“不能。”
蒋绍沉沉看了一眼陆笑笑,转身走了。
此事不在他的?职权范围内,程怡心以前也许还用同样的?方式对不起过陆霖,他不会为了一个背叛战友的?女人动用家里的?关系。
而笑笑,这个孩子已然?定性。
蒋绍不禁想起程怡心被带走那天,他和新婚妻子因担心兄妹二人受流言影响,匆匆赶去学校看到的?一幕。
说掉就掉的?眼泪、三言两语就能避重就轻让原本保持中立的?老师偏向她,严厉惩治那些言语欺负他们兄妹的?同学。
蒋绍觉得,孩子有能力自?保是好?事,但前提当是实?事求是。
他教不了,也是时候放手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到程家。
蒋绍和程登临夫妻对程父程母控诉的?眼神视若无睹,前后脚出了门,老两口只绝望地望着合上的?房门,捶胸顿足大哭。
陆笑笑也为这些“至亲”的?冷漠感到愤怒,但她并未坐以待毙,转身回?了程怡心的?卧室,将程怡心锁住的?笔记本打?开来,着急地翻找着一个联系方式。
很?快,她眼睛一亮,从零钱盒里拿了钱,带着抄下来的?电话、地址,到农机厂门卫室打?电话。
拨号转机后,电话很?快接通,陆笑笑开口便道,“你好?,我找梁孟叔叔,我妈妈救过他,我来找他还救命之?恩。”
只听那头一阵沉默后,一位老人出声问道,“你知道在梁孟和程怡心交往之?前,梁家给程怡心送过多少谢礼吗?”而两人交往之?后,梁孟又?送了多少礼物。
陆笑笑闻言一愣,着急道,“那是救命之?恩,怎么能用钱物衡量?!”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许久之?后,老人叹息一声,“……你说得对,”又?问,“那么,你想要什么?”
陆笑笑忙忙将她妈妈被“诬陷”接受调查的?事儿一说,却听老人不假思?索地正色拒绝,“梁家不会干涉司法公正,既然?你的?母亲清白,国家不会冤枉她,此事你不必再?提,梁家不会应,等你想到别?的?要求,再?联系吧。”
话毕,那头便挂断了。
陆笑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不知所措。
而放下话筒的?梁老太太,转而给梁孟办公室打?电话,说明陆笑笑来电之?事,让他立刻去查清事实?真相,别?让人借着梁家的?名头生事。
梁孟沉默半晌,道歉道,“对不起,奶奶。”
是他识人不清,给家里带来这么多麻烦。
老太太只一笑,“她救了你,咱们家应该谢她,只要注意方式方法就行。”
梁孟应下,结束通话后,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人脉,往外?打?了两个电话。
又?说看完电报的?江南也愣了两秒,杨玲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家里有急事?”
江南回?神,忙笑着摇摇头,将手上的?电报递给杨玲。
杨玲不明所以地接过,看清内容后,忍不住评价道,“这人也太能闹妖了吧?”时隔三年,又?要进去了?
江南好?笑,“谁说不是呢?”
说着,她把看完的?电报收回?信封里,和桌上的?文献资料一收,往包里装好?,准备回?宿舍休息,现在可很?晚了。
只二人回?到宿舍,只有师岚一人坐姿端正地在看书,不见童夏。
江南抬起腕表看了看,十?一点二十?,这是童夏第二次比她们还晚回?宿舍。
杨玲也稀奇地挑了挑眉,两人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动作麻利地取下包,提起热水壶、端着脸盆牙缸又?出了宿舍门,打?算趁熄灯前快速洗漱完毕。
才到洗漱间,便听一阵哄闹声,只见许多人兴奋地讨论着什么往宿舍或楼上走,江南疑惑,含着牙刷问杨玲,“学校最近有什么大型活动吗?”
难不成是她们太忙,没注意到?
杨玲刷牙的?动作放缓下来,思?考后道,“好?像只有赛诗会吧。”
辅导员前两天还通知有意向参加的?同学先交诗歌,进行院内评选后,再?统一组织选举朗诵者、拉拉队什么的?。
这是她们入学前就有的?比赛,只两人都不擅长这方面?,没报过名,吴慧倒是参与过,不过试朗诵的?时候,诗歌感染力不如一位学姐,遗憾落选。
但她们去过现场,虽然?也很?激动,不至于到这人人意犹未尽欢呼的?地步吧?
“诗社?排练后,有交谊舞会。”一道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江南和杨玲惊得回?头,只见是一位研二的?学姐,从厕所出来洗手。
“您可吓死我们了。”江南漱了口,笑道。
学姐闻言笑笑不语,故意朝她们弹了两下水走了。
见人走远,杨玲才含糊其辞道,“这可真看不出来啊。”
童夏乖巧怯懦,一看就不像会跟男同学跳舞的?样子,而且她妈妈管得那么严,连她们这样日?夜相处的?舍友都不让多靠近,会让她跟男同志近距离接触吗?
江南笑笑没说话,只洗了脸,又?简单擦洗了下身上,就回?宿舍泡脚。
童夏果然?同方才那一拨人一起回?来了,昏暗的?灯光下,犹能看到她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和眼中的?兴奋,看来舞跳得很?开心。
师岚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次日?傍晚,江南回?宿舍拿书去还,只见童夏远远站着,正对着桌上的?小方镜整理衣服,师岚又?蹙起眉,问道,“你还要去?”
江南只见童夏整理衣服的?手一僵,而后默默低下头,讪讪走回?来将镜子收了,坐到自?己的?床上,一声不吭。
师岚见人这副棉花一般不抵抗不顺从的?模样,自?觉没意思?,嗤笑一声,眼不见为净地转回?了头,不愿再?多说一句。
江南见状,出声问童夏,“你的?文学基础论文写好?了吗?明天要交了。”
童夏对江南的?突然?搭话感到意外?,惊讶地抬眸看了她一眼。
只江南赶时间,对她笑笑后,便迅速离开了。
晚上,她从图书馆回?来,又?不见童夏,看来还是去了。
江南摇摇头,暗道人各有志,便没再?管。
只十?月赛诗会结束后却出了事,童夏突然?自?己办理了退学。
江南和杨玲、师岚只见她带着几个诗会上认识的?朋友来宿舍分东西,看来,她的?行李也不打?算要了。
这是怎么回?事?江南皱眉,还不容易考上的?研究生,没上两个月就不要了?
只听童夏带来的?几人一面?羡慕又?祝福她,一面?嘱咐她到那边好?好?的?、有机会常跟他们联系云云。
江南且摸不着头脑,却听师岚忽然?出声怒斥道,“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国外?是那么好?去的?吗!你语言不通、身无分文,万一那个男人抛弃了你,你打?算去要饭吗?!”
江南听了,这才摸着些门道,来不及细想,却忽见莫敏跑来找她,捂着肚子,气喘吁吁道,“快,团委办公室,王书记找!”
“有急事?”江南问道。
如果不急,就请王书记再?等等,她们宿舍这桩事,好?像更紧急。
“急!十?万火急!”莫敏却大声道,而后又?看向童夏,咬牙道,“你可真会给我们找事儿!”
只见童夏面?色淡然?,声音也淡淡道,“对不起。”
丝毫不见前两个月的?怯懦。
江南从没见过莫敏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因看了一眼童夏,偏头告诉杨玲,“跟着她,我从团委回?来之?前,别?让她离开学校。”
童夏的?朋友们听了这话,只觉莫名其妙,“这位同学,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限制他人人身自?由??”
江南不理,抬脚就走。
有人见不得她这无视人的?态度,上手拉她,却被抓住手腕,反手一拧一抬,瞬间如筋骨断了一般的?疼,女同学尖声痛呼,且来不及反应,便眼前一花,摔到同伴们身上,把几人撞得一阵肉疼加趔趄。
几人惊吓之?后更加愤怒,却听人倒打?一耙道,“别?动手动脚的?。”
几人气得大喘气,到底是谁动手动脚!
正准备理论,门口却不见了人,只得憋闷!
而到了团委会议室的?江南,还没看清在座几人,便听王书记厉色道,“她的?诗绝对不能发?表!《班马》上的?,也必须撤下来!”
江南问王书记,“哪一首?”
王书记不言,一旁与会的?一位学弟给江南说了个名字。
江南深吸一口气,“王书记,我们已经投入制作了。”

第90章
“知?道你们上机了, 我还知?道印刷厂已经印刷出来了,就差装订,我已经让莫敏叫停了, 叫你来就是为了通知?这?事, 这?首诗绝对不允许出?现在任何与F大相关的地方!至于你们的损失和重新制作的费用,也不必担心,学校会进行补偿。”
江南只听王书记如此说, 便知?道这不止是团委单方面的决定,恐怕学校也是这?个?意见。
又听说杂志尚未装订, 她们来得及重新选稿、制版印刷替换, 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 因?放松些许,慢慢坐下,问道,“我能详细问问前因后果吗?”
她稀里糊涂地来,只能从莫敏的态度中推测这?事儿可能与童夏有关。
而那首名为《飞鸟》的好?诗, 作?者应当是童夏,一位自《班马》创刊来、唯一不愿透露真实身份的作?者,连稿费都让她们放传达室, 自己去拿。
只是这?首诗没有任何政治倾向和暗喻, 团委审稿时?也没发现问题,学校怎么这?么大反应?
江南见王书记冷肃着脸不说话, 目光扫过对面几位一脸恳切望着王书记的诗社理事会成员, 才看?向一旁的学弟, 期待能得到解答。
学弟看?了一眼王书记, 见人没反对,便低声与她解释起来。
原来童夏退学是为了和一位日本留学生出?国, 学校屡劝不听,只得给她办理了手续。而F大校园诗社正在筹备一本诗集,意在将诗社成员及F大学子发表在各大报刊上的优秀作?品汇集成册,刊印发行。
这?两天正好?交到团委审核,审核的老师发现《飞鸟》的署名为“童夏”,要求诗社将这?首诗撤下,也是这?时?,才从?诗社了解到这?诗是从?狂瞽报社采集的,而作?者的真实名姓则是从?诗社成员处得来的,诗社社长找童夏核实过,确实是她的作?品。
审核老师再与负责审核《班马》与《狂瞽》的老师一碰头,确实有这?回事,王书记立即派人去了狂瞽办公?室叫来莫敏,将这?事暂停了。
江南了解完情况,只与王书记道,“那首诗写得挺好?的。”
作?者将自己比作?一只受到束缚的小鸟,向往自由广阔的天空,只她被?折断了翅膀,每天只能仰头幻想,突然有一天牢笼出?现了裂缝,她大胆尝试迈出?了脚,即使可能因?不会捕食而饿死也一往无前,因?为她认为至少在死去一刻是自由的……
只听王书记冷哼一声,“如果写得不好?,他?们至于在这?儿跟我耗?”说着,看?了一眼诗社的几位。
显然这?架势是王书记不同意,几人就不走了。
只听诗社社长同江南道,“学姐,如果这?样的优秀作?品不能面世,不仅是代表F大最?高诗歌水平的诗集的损失,也是《班马》的损失!”
江南且未说话,王书记就被?气得拍桌,“什么损失?!雷永平,我告你,F大能包容多种多样的学子,你们可以跳舞、可以弹吉他?、可以听邓丽君,甚至可以谈恋爱,只要不明目张胆地舞到校领导面前,一切都能宽容,但?唯独不能不自爱自重!
我是个?大老粗,不懂资本主义国家有多自由!但?我作?为大学里的校职工,只知?道为了一个?男人、一种名为“自由”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弃学业,是一种愚蠢的行为!这?样的学生无论多有才华,F大要不起,学校更不允许这?样的人顶着F大的名头宣传!”
诗社社长雷永平张了张嘴,无法辩驳。
他?们也不明白童夏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激烈的决定,她想出?国,完全可以申请学校的留学名额,即便与高村感情再深,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江南则想到了童夏的母亲,因?问学弟,“童夏退学的理由是什么?”
“为了自由。”学弟一脸无奈。
江南皱眉,学弟又解释道,“就只有这?四个?字。”
江南看?了眼王书记难看?的脸色,显然学校和领导们将童夏口中的“自由”,理解成了她向往资本主义的“民主自由”,而童夏也没有解释。
她又问学弟,“如果仅是这?样,学校完全可以不受理。”
这?回,学弟面色不淡定了,有些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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