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岑静秋。
她没想到,她们好不容易找到个?能?轻松安全买布料的地方,赵瑞一来就断她们路子!
赵瑞跟本不理她,只看卓守诚,行不行给句话。
卓守诚点头一笑,“得嘞!”
后转头对岑静秋和程怡心道,“二位,咱们没缘分,这单生意不做了,慢走不送啊!”
二人闻言,又?惊又?怒,岑静秋破罐子破摔道,“他说不做你就不做,他是你爹?”
卓守诚收起?笑,“二位,你们今儿要是老老实实从我这儿走出去,你们到哪儿做生意不是做,但要是敢在我的地盘掀桌子,在安城,我保管你们买不到一块儿像样的布料,你们信不信?”
岑静秋被他这狂妄的口气镇住了,程怡心也?一把拉住她,跟卓守诚道,“那就不打扰了。”
说着,便拉着她往外走,只临出门时,回头向赵瑞道,“我实在没想到赵同志会做这样的小人行径!”
赵瑞一脸冷漠,“你该庆幸你坐过牢,抵消了我媳妇儿的大半怒气,否则,我就不是在这儿说句话就算了。”
程怡心气得打颤,果然,能?看上?江南的人,她就不该有?期待!
而后,她叫上?岑静秋,大步离开。
走远后,岑静秋怒问出声?,“现在怎么办?”
她忍不住在心里抱怨程怡心,要不是程怡心莫名?其妙去招惹江南,她们在江城慢慢发展,至于有?这些事吗?!
而且程怡心把她从江城叫回来,说的好听:安城虽然市场小,但她有?关系,也?不担心安全问题。她来了后,起?初确实如此,只程家那些亲戚见她们生意好,开始狮子大张口,眼下只能?另寻出路,不想又?因?为程怡心对付江南的事儿,黄了!
赵瑞也?是,一副舍不得老婆受丁点儿委屈的模样,早年对她怎么不这样!
程怡心何?尝不恨,她也?没想到段华给她介绍这人居然认识赵瑞,还?能?因?为赵瑞一句话,连钱都不挣了!
她咬咬牙道,“走!”她还?知道另外一个?地方。
又?说店里,卓守诚调侃赵瑞道,“我才想这两?位女同志是不是得罪你老婆了,你这么断她们财路?没想到还?真猜着了!”
又?笑问道,“你跟李三儿他姐什么时候办喜事?”
赵瑞听到这个?问题就高兴,回道,“两?年后。”
卓守诚“嘶”了一声?,叹道,“那可有?得等!”
不过,见赵瑞这副心甘情愿的不值钱模样儿,他没多说什么,只打开了笔记本,将钱收起?,扫了两?眼赵瑞的要求,疑惑道,“你还?有?这爱好?”
赵瑞让他帮忙找六八年的祖国山河一片红邮票和今年的猴票。
只听人笑道,“买给我媳妇儿的。有?整版最好,不成,一套也?行。如果能?找到多的,建议你也?买一些收藏,不会亏的。”
卓守诚闻言挑眉,能?得赵瑞如此的评价,看来这东西不少赚。
于是,他应下了,“行,等着吧。”他找找邮局的路子,不行得找人去藏家手里收。
两?人又?坐下聊了会儿,赵瑞给卓守诚出了个?主意,让他填上?了不做程怡心和岑静秋生意的缺儿。
卓守诚听得直感叹,“我这儿要是多来几个?得罪你老婆的人该多好!”
得罪赵瑞本人,他也?许还?没这么大反应,得罪他老婆,赵瑞给他送上?的生意,可比那二位女同志的三瓜两?枣厚上?千百倍,要是能?再多来几单就好了。
“我媳妇儿没这么招人恨。”赵瑞缓声?道,对卓守诚这个?描述很不满。
卓守诚哈哈笑,“开个?玩笑。”
又?道,“那二位从我这儿走,估计就得上?吕章华那儿,你不去打个?招呼?”
赵瑞摇头,一语双关,“让吕章华赚吧。”
卓守诚会意,低头一笑,确实是赚!
吕章华要价可比他黑多了。
两?人谈好事儿,卓守诚要请赵瑞吃饭,赵瑞说江南还?在家等着就拒绝了。
他到家时,只见江南在给赵川泽讲他那套脸谱邮票上?的人物,正说到李逵。
赵川泽看过水浒传的小人书?,已?经给江南比划起?来了。
赵瑞将自行车抬进门,一大一小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话,赵瑞停好车,凑到江南身边,享受了会宁静的时光,并未告诉她今天给她出气的事儿。
中午,三人吃过午饭,就回家去了。
江南进了院门,只见大姑一家子都在堂屋里,桌上?放着一叠钱,而大姐夫正低头在写借条。
见她进屋,大姑问了一句,“回来了?”
江南点点头,将手上?给孩子们买的点心放下,招呼建设和爱红去吃,然后问大姐,“没带孩子们来吗?”
大姐摇头笑笑。
而后,江南坐在一旁听了原委。
原来是大姐想做个?体?户,大姐夫家里不同意,也?不愿意拿钱,他们索性分家单过,只是没分到多少家当,生意摊更是支不起?来,只能?回来借钱。
“大姐要做什么生意?”江南笑问道。
大姐说起?这个?就兴奋,“我打算到小亮他们学校和公社中学门口卖早点和小吃!”
大姐夫家在另一个?公社,因?为大队距离公社比较近,所?以,村里孩子们都在公社小学上?学。
“我也?是前段时间去公社买东西才知道,公社小学门口有?一个?婆婆在卖泡白菜,一分钱一包,那些小学生可爱买了,小亮他们都经常吃,我就想这可真是无本买卖,白菜自己种,洗洗往家里的酸汤里一泡,就能?挣钱,更何?况我跟咱妈学的可不止泡酸白菜,为什么不干?”
大姐边说,边看大姑脸色,显然拍马屁呢。
江南好笑,“那确实赚。”
说着,她起?身回了趟屋,给大姐写了个?卤猪头肉的方子,拿出来给她,“既然都到公社了,那不能?只赚学生的钱。”
公社有?不少干部和工人,还?有?镇上?生活条件更好的居民,这些才是消费大头。
大姐接过,看了一眼便拒绝,“我不要,你自己留着。”
江南塞给她,“拿着吧,我也?是从别的地方抄来的,你先试试好不好吃,再算算成本,划算再往外卖,我这辈子应该是用不上?了,留着也?是浪费。”
大姑眼看两?人打哑谜,伸手将大姐手上?的方子抽出来,看了一眼,问江南,“真舍得给你大姐?”
江南好笑,“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舌头好的人稍微琢磨一下就能?弄出来,不值这么推来推去的。”
于是,大姑做主替大姐收下了,告诫大姐道,“如果以后真卖了,记着你妹妹这个?情儿!”
大姐认真地点点头,大姐夫知道是什么东西后,也?跟江南道了谢。
而后,大姑又?仔细大姐问了家里缺什么,又?教?她上?哪儿买,怎么买划算,大姐听着听着眼睛红了。
直至上?工前,大姑才赶大姐和大姐夫回去。
看着二人的车走远,大姑跟江南念叨道,“你们主意都大,你大姐也?是,哪家分家不请亲家去作见证,她倒是好,自己弄完了,被人白欺负,连做饭的家伙什都不齐全,才晓得回家来借,我看她那副生怕我生气的小心样儿,我都不稀得说她!”
江南好笑,“您明明是心疼大姐,舍不得怪她。”
大姑一听她这奉承话,又?高兴又?别扭,“就你说话好听。”
两?人这才回了家。
江南进门后,问二哥李昶和二嫂孙秀珍,他们有?没有?做个?体?户的打算,她手上?还?有?别的口味的方子。
两?人齐齐摇头。
只听二嫂笑道,“我的手艺你不是没吃过,我嫁过来这几年,连妈这一手红烧肉都没学到火候,做吃食生意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而且,种菜也?挺好的,赚得不比城里人少,累是累点儿,但是踏实!”
家里七口人,他们家分了二十多亩地,除去水田种粮食交公粮外,他们这一年三季菜种下来,能?挣好几千块钱,公公婆婆也?不藏私,每人该是多少,就给他们分多少,他们可不愿去做那冒险的事儿。
那一年,老三被打成那样、赵瑞被公安带走,夫妻二人想想都心有?余悸。
江南闻言,只笑笑。
既然各有?各的选择,她就不多干涉了,但还?是抄了个?方子给大姑,让她得空的时候做来尝尝。
接下来两?天,江南把答应妇女主任的稿子写好了,也?给妇女主任和赤脚医生过了目,两?人都很满意,连连夸赞又?感谢,江南将稿子和《狂瞽》上?的科普文章都交给了赵瑞,让他等下个?月政策下来,再帮她寄出去。
临近回学校的时间,江南还?担心小妹那边因?为政策大肆宣传而露馅儿,丁家为难她,因?此在走之前,叫上?李旭,买了不少东西,去了一趟丁家。
小妹对他们的到来很惊喜,听江南说起?缘由,“哼”了一声?,笑道,“你们放心吧,以前那老两?口也?许还?会哼哼,但现在,都知道我娘家能?挣钱,他们敢得罪我才怪了!”
而后,小妹说丁家也?想弄大棚的事儿,不好意思跟江南道,“姐,你能?不能?借我点儿……”
她知道大姐前几天回了一趟家,想来也?有?困难,便打消了跟家里借钱的念头,原本想跟丁勇再想想办法,没想到,江南和李旭来了。
江南笑道,“这有?什么不能?的!”
只江南才答应,就被李旭截了过去,“你哥也?有?,连大棚材料都能?给你直接弄来,不用过姐一道手。”
于是,小妹给李旭写了借条,江南将写给家里的那个?卤肉方子也?给小妹写了一份,“要是觉得种地累,就试试别的法子。”
小妹闻言,红了眼圈。
江南摸了摸妞妞和囡囡的脑袋,临走前再次叮嘱她道,“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不会的!”小妹坚定道。
江南回去后,就准备回学校了。
因?为她和赵瑞近期才在城里过了一夜,因?此,两?人没再提前一天到城里,而是火车出发当天,早一些去了一趟卓守诚的店里。
赵瑞找卓守诚要来邮票。
江南惊讶,“不是让你别弄了,你真是一点儿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赵瑞笑了笑,卓守诚跟着看热闹。
她又?看了一眼,发现不止猴票,还?有?好几版祖国山河一片红,因?问卓守诚,“这是哪儿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
只听卓守诚得意道,“邮局的仓库里翻出来的!这套邮票不是地图错误,通知回收销毁吗?我去找人问的时候,邮局一个?老员工说他记得仓库里还?有?几版没毁掉的,我花钱请人翻了两?天,肺都快咳出来才找到的。”
找出来后,他和赵瑞一人一半。
猴票就不多了,不过,也?是从邮局内部人员手上?高价买来的。
赵瑞笑问江南道,“两?百块钱,你觉得划不划算?”
他记得这套邮票九十年代就拍到几万了,后世应该更贵。
江南看着他,缓缓点头,划算。
未来,这两?套邮票整版拍卖价都是好几十万,两?百块买几套房,怎么能?不划算?
“高兴吗?”赵瑞又?问。
江南点头,“高兴。”
赵瑞闻言,脸上?笑意更深了。
卓守诚见二人对着他收赵瑞两?百块,实际总共花费不到一百块收集来的邮票说“划算”,心想这两?套邮票到底能?涨到多少,他要不要再去收点儿?
而后,赵瑞和江南请卓守诚吃了一顿饭,赵瑞送江南上?了火车。
江南回到学校,才放下行李,正收拾东西准备去洗澡,莫敏来找她,给她带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办公室被撬了?”
江南拿脸盆的手一顿, 惊讶回头,但又见莫敏神色尚算平静,想来损失不大。
只听人道, “不单我?们, 学校里许多部门也都遭了殃,那些人进去后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就毁办公室里的东西泄愤, 咱们的文件、稿件、读者来信都被水泡了。”
莫敏已将被泡过的所有纸张都进行了晾晒清点,东西没少, 只是很多文件稿件字迹都模糊了, 最大的损失是上学期她们特地选出?来, 未来得及策划发表的稿件和读者来信,还有楚山青哥哥提供的国外大学介绍。
好在八月的投稿和读者来信,她都搬短租的房子里去了,在假期里选稿和看?来信打发时间,避免了更大损失, 否则,九月的《狂瞽》要开天窗了。
“报警了吗?”江南严肃问。
莫敏点头,“保卫科巡逻发现后就立刻报了, 也通知了校领导和老师们, 不过案子还在侦查中。”其他消息她也没打听到。
她们还算损失轻的,只是泡水, 行政办公室的文件被烧了不少, 有备份的还好, 没备份那才是大麻烦。
还有男女?生宿舍一楼的寝室, 好些窗户都被砸破了,还丢了东西, 但因这?学期要迎新?生,学校担心影响不好,第一时间组织校职工安装了新?窗户,但丢掉的东西能不能找回来,就是个未知数了。
“好消息呢?”
既然她们只能等消息,江南也不多问了,转而跟莫敏聊点儿高兴的。
果然,说起这?个,莫敏振奋了许多,“邮局通知咱们,邻省邮局也要求发行咱们的杂志,每月两千份,九月份的,我?已经联系印刷厂加急制作后发走了!”
江南闻言惊喜,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她们的杂志成功走出?沪市了!
“怎么这?么突然?”江南惊奇。
只听莫敏兴奋解释,“听说是邻省教育局的工作人员来交流学习,又听说沪市去年好些学校的语文和英语成绩都有显著提高,问了原因,好奇之下?带了几期杂志回去。
后来往上一汇报,领导知情?后,看?过咱们的杂志,夸了几句,各处一通气,邻省的学校有些为了捧领导的场子,有些觉得确实有用,就跟邮局沟通订阅,邻省邮局又跟沪市的邮局打听,知道咱们订阅量不错,就有了这?回事儿!”
这?过程虽然听着不是什么正常路子,但走出?沪市的第一步是成功跨出?去了,江南对《班马》的内容很自信,她相信只要有了开头,《班马》一定能在邻省占据一席之地。
因此也很兴奋,只高兴之余,她问莫敏,“账上的钱不多了吧?”
莫敏点头,“九月刊本就增印了五百,如今又加了两千,运费也由?我?们来出?,账上只剩两百多块了。”
九月底这?四千五百份杂志的订阅费肯定不能全?收回来,她们又得“借钱”来解决十?月的印刷费了,莫敏不由?沮丧,早知道她就先?不还那三千块欠债了,白折腾一回!
江南笑了笑,“等杨玲和楚学弟回来,咱们再合计吧。”
这?回就是正式入股了。
“嗯。”莫敏点头,目前也只得这?样了,而后,她又看?了眼?江南手上的东西,拍了把?脑门,“瞧我?,这?忙的什么呀!”这?些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白耽误江南的时间。
江南并不在意,道了句“没事。”笑了笑,重新?拿上洗漱用品,往澡堂去了。
等她回来,又大致收拾打扫了宿舍,将被套拆洗了,下?午饭后,才和莫敏一起去了办公室。
莫敏说得轻松,其实她已经将办公室大致打整过一遍,她们的办公桌、抽屉被泡变形了,但都晒过去了湿气,桌面擦得干干净净的,合同、资料、稿子、信件、样刊等因泡水、晒干,而变形,但都分门别类整理得整整齐齐。
江南笑对莫敏道,“你辛苦了。”
莫敏摇摇头。
两人开始投入工作,江南凭记忆将几乎泡成一张带着蓝色水渍的白纸合同、收据复写出?来,分类归档;莫敏则到打印室,将合同模板复印了好几份,而后,两人开始统计被毁掉的文稿,准备等开学后向作者询问有没有底稿……
两人忙到九点半才回寝室休息。
次日,同学们大规模返校,又引发一阵哄乱。
江南出?入宿舍,没少见生活老师和各班的辅导员在安抚遭受无妄之灾的同学们,还有公安来登记丢失和损坏的东西。
305室,苏丹今年没有参与迎新?工作,因此来得就晚一些,去了一趟办公室回来,也是满身怒火。团委损失也惨重,他们的资料是被用刀划的,学生档案上的照片被戳得稀烂,放在办公室里的备用经费也被偷了!
“看?来这?个团伙小?不了。”吴慧道。
其他人无不赞同,毁损手段太多样了。
杨玲和楚山青到办公室看?过办公桌和文件后,也很痛心,又得知杂志远销邻省的消息,心情?转变和昨天的江南差不多,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悦。
而后,江南顺势召集几人,开个小?会,讨论一下?投资入股的事。
“……情?况大家都了解了,光凭杂志自身销售收入,前期很难运营下?去,所以我?提议我?们合伙入股,盈利后,去除成本与团委的经费,利润按比例进行分配。”
江南话毕,除去第一次听说要搞私有化的楚山青,杨玲和莫敏早有准备,都在思考出?资金额。
楚山青有些意外学姐们会让他参与进来,便?又听江南同他道,“当然,这?是自愿,并不强求。”
楚山青忙道,“我?愿意的!”
只是不知怎么出?资,家里平反后,妈妈给了他不少零花钱,再加上他这?几个月的工资,不知道够不够。
“总金额还是三千吧。”杨玲提议道。
主要是为了莫敏着想,江南、楚学弟和她实际不怎么缺钱,三千虽少,但可以等他们后期赚钱了,再同等追加投入。
莫敏自然知道这?条件有利于她,也不扭捏,主动提出?,“平均每人投入七百五十?元,利润也均分。”
她咬咬牙,再找人借一点,应该能凑到这?笔钱。
江南和杨玲又看?向楚山青,不知他能不能接受?
楚山青忙会意地连连点头,他的零花钱加工资刚好够!
因此,江南当场拟定了合伙协议,只待各人将钱带来,就能签字生效。
合伙制虽不如公司制优越,但是眼?下?最适合他们的模式。
头等大事商定,又是双喜临门,一定要庆祝一下?的,于是,江南邀约几人到校外聚餐,也算开学、开工前的放松了。
几人自然无不同意的,随即便?拿上包,锁好门,往校外去。
路上,几人聊着假期里的趣事,多数时候在倾听楚山青前往英国的见闻,直到私房菜馆点好菜后,楚山青才讲完,喝了口凉白开润润喉。
江南这?才跟他说了他哥哥给的大学资料被毁的事儿,需要麻烦他哥哥再帮忙整理一份。
楚山青满口答应,他会帮着哥哥一起整理的。
江南几人忙跟他道了谢。
楚山青害羞地摇摇头,放下?茶杯后,跟江南闲聊道,“学姐,你这?学期回来得好早。”
江南闻言一笑,“我?昨天才到,算早吗?”
楚山青却?是一顿,“昨天?”
江南点头,“对啊,昨天中午,有什么问题吗?”
楚山青的脸色慢慢变了,疑惑道,“可是,大前天我?陪我?妈妈饭后散步,看?到你家亮灯了!”
这?回,不止江南,莫敏和杨玲都意外地看?向江南。
“又是赵同志?”杨玲不确定问道。
江南冷下?脸,“不可能。”
六天前,赵瑞才送她上的火车,不可能两三天到达沪市,而且她明确告诉过赵瑞那套房子不用请人看?护,她会定期去通风打扫,所以,只有她和赵瑞有钥匙。
“这?次不会真进贼了吧……”莫敏忙道。
说着,就催促江南起身,他们一起去看?看?。
江南却?道,“先?吃饭,吃完饭,咱们直接去报警。”
而后,本是一次欢喜聚餐,又被扰了心情?,大家匆匆吃了饭,就去附近的派出?所报警。
江南一去就直接道,“我?家被非法入侵了。”
民?警一听就头疼,他们这?几天已经不知接到第几起这?种扰乱治安的案件了。
但头疼归头疼,两位民?警还是立马带上帽子,拿上家伙事儿,就跟着江南一行往她家去。
几人到楼下?时,不见亮灯,民?警仔细检查了窗户没有破损,但是门锁有明显被撬动的划痕,两人从江南手里接过钥匙,开门重重一推。
但屋内并无动静,江南跟在后头,伸手打开了灯,入眼?便?是一片狼藉。
木质地板上满是脚印和尘土,沙发前的地面上有许多被踩灭的烟头,桌上堆叠着没洗的碗筷,两位民?警小?心翼翼往里走。
江南避开这?些脚印,大步流星进到厨房,扫了一眼?脏污的灶台、被清空的米面袋子,拿起一截木条,反身出?来,这?是赵瑞买家具时带回来,一直没个用处。
而后,她将包取下?来,抛给杨玲,让她们离房子远点儿,免得真有歹人,跑出?去的时候正撞上他们,出?现意外,自己则抑制着怒火,提着木棍在屋内巡视起来。
一楼的洗漱间内,洗漱用品被弄得散乱,牙膏挤得到处都是,地上散落着衣服,有她的、也有赵瑞的,这?是他们留在房子里换洗的,还有一二件明显破破烂烂的,明显是入侵者的。
江南将其指给刚从厨房里出?来的民?警看?,而后,三人又一起往二楼去。
三人走在楼梯上,楼梯发出?咯吱声,但楼上依旧没动静,显然是没人,因此,三人加快脚步,上楼将三个房间门打开看?了一遍,都有人住过的痕迹。
江南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被褥,恶心得不行,还有赵瑞买回来的新?被子,被人随意铺在次卧的床上和书房的地上,显然入侵者不止一个人,她怒不可遏!
“你有多长时间没回来过了?”
民?警见好好的房子被人糟蹋成这?样,也很惋惜。
“七月初,我?来打扫过一次卫生,后来就没再来过了。”
江南冷冷地扫视着屋内的所有东西,指着床头柜上的雪花膏和化妆品,跟民?警道,“这?些不是我?的。”
她原本就担心空房子会被人盯上,所以将东西都搬到宿舍里去了,只留了两套换洗衣物?还被人糟蹋了。
民?警点头,记下?这?个细节,那就说明这?个团伙里至少有一个女?人。
江南打开了衣柜,果然,她和赵瑞的衣服都不见了。
又转了一圈,用木棍指着书房的一床被子道,“这?个也不是我?家的!”
“你确定?”民?警皱眉。
这?就奇怪了,非法入侵别人家的房子,还自带被子?
两人蹲在地上,一人将那条被子提起一个角看?了看?,“还挺新?的!”
“难不成是从别家偷来的?”另一人猜测道。
而后,两位民?警里里外外勘查了一遍,在江南的协助下?,将不属于她家的东西都找了出?来,时间就不早了。
两人只能暂时收工,又找江南联系了时间,明天会再派人来取证、走访。
“你们也先?回学校吧,这?里不安全?。”民?警道。
看?那些烟头的数量,人不会少,江南他们撞上就麻烦了。
江南点头应下?,只冷静地问屋里的东西还要保留多长时间。
她一刻也见不得那些被弄脏了的东西。
民?警说等他们取完证就可以了。
于是,几人和民?警分手,回了学校。
江南一路脸色都不太好,莫敏和杨玲低声安慰了几句。
次日便?是正式开学,学校通报了办公室被撬、宿舍被偷这?件极其恶劣的事件,告诫同学们注意自身及财务安全?的同时,表示一定会严查到底。
江南课后,去配合警方取证调查,得到一些信息后,她回校去了一趟一楼的女?生的宿舍,打听她们有没有人丢蝶霜和新?被子的。
没想到,还真有。
江南将这?一信息反馈给了警方,警方立马派人将证物?带来进行核实,确认出?现在江南家里的东西,确实是F大学生丢失的物?品后,这?桩案件才算稍稍有了进展。
江南这?才给赵瑞发了一封电报。
开学后,F大除去这?件事,最受热议的当属新?的婚姻法通过。
新?法中明确夫妻感情?破裂,调解无效的情?况下?,可以准予离婚,不论是校内、还是社会上都掀起了一阵离婚热潮,校内时不时便?有学生的妻子或丈夫来闹,要求学校领导做主,打消这?些同学的离婚想法。
也因此掀起了一场新?论战,一派认为无正当理由?,不当予以离婚,否则革命期间曾经予以配偶庇佑或者帮助的人,还有辛苦在老家劳作或工作支持配偶念书的人,不就成冤大头了吗?
一派以“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为由?,认为婚姻自由?,只要夫妻之间本身没有感情?或者感情?消退,都可以予以离婚。
《狂瞽》再次成了舆论战场,本学期第二期制作前,双方的评论来稿,险些淹了办公室,郝玫也闻讯打来电话,让江南务必关注这?个议题,肯定要大爆!
直至校园报不甘热度集中在《狂瞽》,开始相关征稿后,办公室压力才小?了些。
这?一日,警方已采证完成,通知她可以去收拾房子了,江南便?提前联系了附近的换锁师傅和阿姨,准备换锁和打扫,不想半路却?被人拦住。
江南莫名其妙地看?着来人,意外道,“采访我??”
“对,”来人正是当日与她们辩论的校园报副主编,只听她笑道,“江同学你也离婚了不是吗?同学们都想了解了解你支持‘感情?论’,还是‘理由?论’?”
江南可是一个离婚的“名人”。
江南闻言好笑,“我?想我?作为一个媒体工作者,不该下?场站队。”
校园报的两位记者闻言一哽,“那方便?透露一下?你的离婚理由?吗?”
“不方便?。”江南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