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把走廊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选座赵寄秋和伍晓棠两母女的办公室,因为在最里面,所以平时过来的人比较少,而相对比较安静,这样一来,伍晓棠就可以在办公室里面不受外界打扰。
不过办公室还没打扫,桌子椅子也没到位。
白瑜又连忙去放出招人消息,这次招的是负责卫生的阿姨,要求年纪在五十五岁以下,身体健康,手脚利落,关键是人品要过关。
招人信息通过公社的大喇叭一传播出去,珍珠厂的门口立即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白瑜最终从几十人里面挑选了两个家庭比较困难的,一个林阿姨,林阿姨丈夫瘫痪在床上,儿子是个哑巴,因为是哑巴没有去上学,也找不到工作,一大家子过得很是困难。
不过林阿姨古来面试时打扮得很干净,头发没有出油,身上也没有怪味道,一看就是个爱干净且勤劳的人,林阿姨知道自己被挑中,高兴得泪洒当场。
另外一个沈阿姨,沈阿姨和她丈夫只生了一个女儿,后来丈夫没了后她也没有再嫁,只是没想到女儿命也跟她一样不好,年纪轻轻丈夫也没了,留下一个女儿,婆家那边说她女儿跟她一样是扫把星克死丈夫,于是把她们母女俩赶出家门,如今她们祖孙三代住在一起,日子过得苦巴巴的。
她这次过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这两年县城陆续开了一些私人饭店,她们母女俩愿意去给人干洗碗打扫的工作,但东家知道她们的事情后,都觉得她们晦气,怕影响运气,所以她们找不到工作。
她担心白瑜这边也会因此嫌弃她,不想白瑜不仅不介意,而且在知道她女儿有高中学历后,还让她女儿过来面试助理这个职位。
沈阿姨也高兴得老泪纵横,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一个上午下来,白瑜招了两个扫地阿姨,每人每月工资二十元,负责把养殖场和办公楼的卫生打扫干净,日后活儿多了,会再考虑继续招人。
两个珠宝设计师,赵寄秋工资每月一百元,伍晓棠二十元,赵寄秋本来靠坚持伍晓棠这边不拿工资,最终没拗得过白瑜,最终妥协只拿二十元的工资。
白瑜答应,等后面做出设计后,她会再把伍晓棠的工资升上去。
两个助理,分别是余小杰和沈阿姨的女儿赖美清。
赖美清高中毕业,高考恢复时她丈夫病重,她便没有去报考,后来丈夫死了,她有想过去报考,但被婆家那边给阻止了,就这样她错过了两次报考机会。
赖美清跟她妈一样,性格低调沉稳,但做事很细心,很多事情白瑜点一下,她立马就上手,她一过来白瑜很多事情就不用亲自跑来跑去。
她打算让余小杰负责外面的跑动业务,赖美清则是呆在她身边帮忙处理事情。
两个助理都有一个月的实习期,实习工资每个月十五元,等转正后再根据具体工作而定。
没有被选上的人都很失望,但听到白瑜后面还会陆续招人,这才高兴起来,并对白瑜说了一大箩筐的好话才离开。
这些人前脚一走,后脚贝雕厂的人就过来了。
几乎整个贝雕厂的人都过来了,欧阳文骞和伍师傅两人带头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马赛楠和贝雕厂的工人们,他们手里有的提着鸡蛋或者糖果,有的抬着一大盆植物,其中几个小伙子还抬着一个横匾,只是横匾上面盖着个红布,一时间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白瑜一脸惊喜:“赵阿姨刚才跟我说你们中午要过来,只是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多人过来!”
欧阳文骞笑道:“大家感谢你给飞鱼公社带来了贝雕厂,给大家带来了好日子,所以都说要过来祝贺。”
大家听到这话,纷纷点头附和了起来。
王主任:“要是以前有人跟我说我们飞鱼公社会成为远近最让人羡慕的公社,我说什么都不会相信,但自从白瑜来了后,这一切都变成了真的!”
自从白瑜提出只收没家暴家庭的贝壳后,飞鱼公社一改往日打老婆的风气,而且随着工厂的女工们拿的工资越来越多,她们在家里的说话权也越来越多,家里的男人和公婆再也不敢跟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出手。
公社的风气变好了,她也因此多次受到县领导的表彰,本来还想把她提升去县城那边,不过她拒绝了,然后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儿媳妇。
她年纪大了,干也干不了几年,但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样的好机会自然要留给自家人。
姜慧君:“我的经历在场的人想必都清楚,当初要不是白厂长和王主任及时赶过去救我和女儿,现在只怕我们连命都没有了!”
她现在时常就跟女儿们说,要她们像白瑜学习,好好学习,以后上高中上大学,只要她们愿意学,她就是拼了命也要供她们读书!
在她看来,白瑜就是她和女儿们的再生父母。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自己对白瑜的感谢。
白瑜感觉心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谢谢大家,飞鱼公社能有今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大家的功劳,欧阳书记顶着压力去贷款,伍师傅和赵师傅身兼多职,不仅要设计,又要雕刻,还要带学徒,他们都是功臣!”
“还有王主任,马赛楠,还有工厂的每一个你们,你们都是工厂的大功臣,你们每一个人都十分的努力,尤其是工厂刚建立那会儿,当学徒没有一份工资,周围的人都不看好,但你们顶着压力呆了下来,要不是你们,工厂也没办法运营下来!”
一席话,把所有人都夸到了。
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听到白瑜这么说,大家心里如三伏天喝了冰镇糖水一般,舒坦极了。
“既然是开业,那肯定要说吉利的话,我先来,我就祝白厂长的采虹珠宝厂蒸蒸日上,成为行业的佼佼者!”
“我也来,我祝采虹珠宝厂开张大吉、财源广进,厂子越办越好!”
“我祝珍珠厂业务如雪花滚滚而来,产品畅销全国,走向世界!”
好听的话白瑜也喜欢听:“好好好,谢谢大家,承大家吉言,大家进来吃东西吃水果罐头。”
江霖因为出任务没办法过来,但他出任务之前就让人搬了好几箱水果罐头,又买了糖果饼干之类让她招呼客人。
大家听到有吃的,欢呼了起来,气氛大好。
欧阳文骞让那几个小伙子把横匾抬过来,然后让白瑜当众掀开红布,红布被掀开,然后露出一副巨大的贝雕画。
上面用贝壳雕刻了一艘迎着旭日航行的帆船,船上面装满了珍珠,旁边写着一行字,祝:采虹珠宝厂旭日东升,一帆风顺。
白瑜笑道:“好!这贝雕画太好了,我很喜欢!”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把带过来的东西送上来,不过白瑜只收下两盆石榴盆栽,其他的东西让大家带回去。
两盆石榴树有一米多高,石榴上挂满了红彤彤的石榴,硕果累累,看着十分喜气。
当天晚上回到海军基地,姚大师傅给她送了一桌子好菜做为祝贺。
姚大师傅这几年的厨艺越发好了,尤其是那一盘酸笋鸭,不用猪油,而是用茶油来烹饪,茶油能更好地消除掉鸭肉的油腻,酸笋的酸和嫩,和鸭肉的鲜和美柔和在一起,让蕴藏的鲜味得到升华。
好吃得让人欲罢不能。
工厂就这么顺利开业了。
建设珍珠养殖场和办公楼时,白瑜就把小黄鱼和那些珠宝拿出来一大半,然后让江霖找人帮忙把那些东西换成了现金。
建设工厂花去了大几万元,非常烧钱。
要不是有那一箱子金条和珠宝,她现在真不敢这么放开手去干。
当然江霖说了,让她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让她放手去看,钱的问题他来解决。
白瑜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太帅了,也有点明白上辈子那些小说为什么总喜欢写霸总。
第二天来工厂,白瑜就拿出两万元给武鹏鸿,让他去买河蚌开始养殖。
现在的河蚌售价0.5元/斤,能买回来一万多斤河蚌,当然这只是买河蚌的费用。
另外还有运输的费用,那么重的河蚌,要走火车是不可能的,只能走水路,走水路每过一道关闸就要交70元的过关闸费,等回到琼州岛,还要让人用货车或者拖拉机运到公社来,这又是一笔钱。
可以说每动一下都要钱。
可这些都是前期投入,不花不行。
武鹏鸿拿到这么多钱,手心都冒汗了:“白总,我们一开始是不是投入少一点,万一……”
两万元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说养殖过程中出了问题,就是运输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他也承担不起。
白瑜打断他的话:“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武鹏鸿之前在淡水珍珠养殖研究所工作过,为了培养他,她又花了那么多钱和人脉把他送出国去学习。
在他回国后,他们买了河蚌回来进行试验,都试验成功了,因此她对武鹏鸿的本事是没有任何质疑的。
只是这人太谨慎了,不过她可等不及慢慢来。
武鹏鸿连忙摇头:“不是,我就是担心……”
白瑜再次打断他,斩钉截铁道:“没什么好担心的,工厂都已经建立起来,你现在才来担心已经晚了!”
白瑜此时面色严肃,把武鹏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别人都说白瑜一个年轻的女子,想管理好一个这么大的工厂估计管理不好,之前贝雕厂能管理好,主要还是欧阳文骞这个书记在,但现在她单干了,不看好她的人不在少数。
但武鹏鸿觉得这些人想太多了,他比白瑜大了好几岁,可这会儿她脸色一沉,他顿时有种小时候被老师训话的感觉。
不过打个巴掌就要给颗枣,白瑜没有一味用权利压对方,适当的鼓励还是要有的:“不过,我相信武主任你的本事,也相信你一定会为我们工厂养殖出最好的珍珠来!”
白瑜让工厂的人叫她白总,但外头的人叫她白厂长她也会应,而武鹏鸿更喜欢主任这个称呼,而不是白瑜提的经理。
不过不管叫什么,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武鹏鸿听到这话,觉得感动之余,也觉得肩膀沉甸甸的:“好,我一定不会辜负白总对我的信任!”
只是不等武鹏鸿把河蚌买回来,工厂就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这次过来的,是好多年不见的习晓东一家。
白瑜刚骑着自行车进海军基地, 就有人说她家里来客人了。
她下意识就想到了江又涵和梁天宇两夫妻,还以为他们上次劝说不成,这次又跑到琼州岛来劝说, 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猜错了。
来的不是江又涵和她老公, 而是习晓东、习母, 以及长高了不少的习陆承。
对于三人的到来, 白瑜有些惊讶, 毕竟在这之前并没有收到他们要过来的消息, 自从三年前他们搬回京城后, 两家人往来就变少了。
不过三个孩子之间倒还是有书信往来, 一开始是两姐妹都有写, 可后来念念上了小学后, 加上还要学习双面绣和画画,时间变少了, 渐渐就停止了给习陆承写信,倒是明舒坚持了下来。
两人相差着好几岁, 有时候白瑜也很好奇她哪里来那么多事情可以跟人说, 有一次她没忍住偷看了小家伙的信, 就见里面写着——
“红烧鱼昨天死了, 我和姐姐都很shang心, 姐姐说想把红烧鱼给zang到花yuan里,可ying姨说土zang不如火zang好,土zang会被ma蚁和虫子吃掉, 我不想红烧鱼被虫子吃掉,所以我把它火zang了, 我和姐姐用火kao了它,但kao好后太香了, 所以我和姐姐把红烧鱼分着吃掉了。”
“……”
白瑜没办法形容当时看到那信的感觉。
红烧鱼是一条鲫鱼,有次她从肉站买了两条鲫鱼回来,明舒看到后说想养,于是便把其中一条当做宠物鱼给她在家里养着,还让她自己取名字,她想了好久,给取了“红烧鱼”这个名字。
白瑜当时就觉得这名字一看就心思不正,不过孩子喜欢她也没说,现在看来她的预感是对的。
那次她下课回到家,发现两个孩子嘴边脏兮兮的,养在鱼缸里的“红烧鱼”却不见,两姐妹说红烧鱼死了,而且已经被厚葬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所谓的厚葬就是葬到肚子里。
习陆承倒是个好孩子,他们全家每个人的生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每年都会寄精心准备的礼物过来。
“陆承,你长这么大了不少,我差点认不出你来。”白瑜此时看着眼前俨然长成小小少年的习陆承,露出笑容道,说着转向习晓东和习母:“习阿姨,习同志,好久不见!”
习陆承手脚修长,以前只到她腰部的地方,现如今已经到她肩膀这里来,头发剪成了寸头,露出精致的五官,听到白瑜的话,他露出一口白牙,略带羞涩地喊了一声:“白姨。”
习晓东:“好久不见,白同志,没打招呼就过来,实在是打扰了。”
习晓东颔首,嘴角略略往上扬起:“好久不见,白同志,没打招呼就过来,实在是打扰了,这次主要是过来视察一下深市这边的市场,深市如今被定为发展特区,我很看好这个地方,正好学校放寒假,陆承知道我要过来,便提出要一起跟过来,还说要过来拜访你们。”
白瑜:“非常欢迎,习同志目光很好,我也很看好深市未来的发展。”
习母笑着补充道:“这大老远的过来一趟不容易,我本没想跟过来的,但今年京城太冷了,还没十二月就下了好几场大雪,承承他爷爷手脚冻疮都复发了,承承说这边温度冬天也不过十几度,很温暖,便提议我们一家子一起过来这边,顺便在这边度假,等过完年再回去。”
白瑜点头:“是这样的,这边过冬是极其舒服的,要是没有寒流的话,平均就是十七八度左右,穿一两件单衣就可以了,你们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跟三年前相比,习晓东显得越发沉稳,说话从容有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嘴角挂着的笑容也恰到好处,礼貌却带着一丝疏离,整个人散发着儒雅的商人气质。
习母点头:“找到了,在招待所里面,承承他爷爷本来要一起过来拜访的,只是他血压有点高,便在招待所休息。”
习母跟三年前相比,人胖了一些,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舟车劳顿的缘故,人看着有些憔悴,眼下还有深深的黑眼圈。
不知道是不是白瑜敏感,总觉得这一家子突然跑来琼州岛原因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对方没说,她也就没问,大家寒暄了一会儿,白瑜便提出请他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一顿饭下来,习母的话匣子也被打开了。
原来习家这次全家出动,除了习晓东要过来视察深市这边的市场,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过来跟习晓东的对象提亲。
换句话说,习陆承很快就要有后妈了。
习晓东的新对象是琼州岛人,今年才23岁,比习晓东小了整整八岁,在京城的师范大学读书,明年六月份毕业。
“这姑娘我和承承他爷爷都很满意,长得漂亮不说,而且很会做人,每次去家里不用我们开口就帮忙打扫卫生做饭,知道我有关节炎,就到处托人找方子,对承承也很用心,每次过去都会给承承带好多吃的,你看,承承身上这衣服就是她买的。”
习母说得唾沫横飞,眼角的笑纹几乎挤成了两朵花,显然很是满意这个未来儿媳妇。
习晓东没跟白瑜他们一起吃饭,而是让饭店另外做了饭菜,然后打包提回去招待所和习父一起吃,正因为习晓东不在这,习母说话少了很多顾忌。
“这姑娘跟白瑜你一样是个大学生,非常有文化,而且一毕业学校就会给安排单位,工作也完全不用愁,关键是人家做事非常有主意,不像前面那个,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做什么事情都糊里糊涂的……”
听到这话,白瑜抬眸看了习陆承一眼,后者头微微低着,橘黄的灯光打在他的鼻梁上,长密的眼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让,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白瑜在心里叹息了一口气。
想起三年前习晓东在医院信誓旦旦说要放弃工作自己照顾习陆承,这才过去几年,他身边就有新人了。
她想过习晓东会结婚,只是她以为他会等习陆承再长大一些,这样一来,就算他跟后面的妻子有了二胎,也威胁不到习陆承在家里的位置。
习母还在不断数落吴孝宜的不好,她也不喜欢吴孝宜,但她再怎么不好也是习陆承的亲妈,习母不该当着他的面数落吴孝宜,更不应该踩一捧一。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习陆承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目光,顿了下,然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那样子仿佛在说,“我没事的,白姨,你不用担心。”
以前的习陆承过分的懂事,如今的习陆承还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白瑜心里有点替他难受,但这是习家的家事,她虽然觉得不妥,但她不会插手。
虽然帮不了习陆承,但让他暂时离开这个环境她还是能做到的,想到这,她扭头道:“明舒、念念,要不你们带陆承去海滩走走吧,有看到椰子的话,顺便让人送几个过来。”
“太好了!姐姐、陆承,我们走吧!”
明舒早就坐得不耐烦了,听到妈妈的话,连忙拉了拉习陆承的手臂,欢快地飞出国营饭店。
念念和习陆承两人怕她撞到人,连忙追了上去。
习母也不在意,这会儿已经从吐槽吴孝宜糊涂,到吐槽她二嫁的事情:“你说她是怎么想的?离婚后想嫁人不是不可以,男人那么多,她想嫁给谁都可以,偏偏她就嫁给自己的妹夫!”
白瑜想起那次在学校遇到吴孝宜的事,不由好奇道:“她怎么会嫁给谢志民的?吴孝玉没反对吗?”
接着她从习母口中才知道了其中的狗血事情。
吴孝玉被学校赶出来后,便拿着吴孝宜让她买房的钱跟一个混混跑了,谢志明被戴了一顶大绿帽,气得不行,后来通过人脉把两人找到,混混知道自己破坏的是军婚,当场就撇清自己跟吴孝玉的关系,不过谢志民没放过对方,以破坏军婚罪把混混送进去坐牢,然后跟吴孝宜离婚。
谢志民离婚后便想把丫丫给带去乡下让自己母亲帮忙带,可把丫丫看成自己命的吴孝宜怎么肯,于是天天就跑到谢志民宿舍去给他打扫卫生,给他做饭,孤男寡女在一起久了,很容易出事,两人滚到了一起,就这样,吴孝宜和谢志民两人结婚,吴孝宜也真正成了丫丫的母亲。
“…………”
白瑜知道狗血,但她没想到会这么狗血。
她实在不明白吴孝宜的脑回路,为什么就这么执着于当丫丫的妈妈?
她想起试镜那天,那个妇女不过说了几句话,丫丫就把一口口水吐到对方身上,后来还用恶毒的眼眸死死瞪着她,那眼神完全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该有的。
她总觉得吴孝宜有天会后悔的,放着自己这么好这么优秀的孩子不要,偏偏去宠一条毒蛇。
当天晚上,习陆承提出要在白瑜这边住,因为小时候他在这边住过,很是想念。
习晓东可能出于补偿心理,而且知道住在白瑜这里很安全,因此很痛快地答应了。
武鹏鸿那边还没有买河蚌回来,工厂目前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于是白瑜特意给自己放假一天,然后带着三个孩子去赶海。
还别说,他们运气不错,捡到不少花甲,还有一些很漂亮的贝壳。
回到家后,白瑜把花甲清洗干净后准备做成辣炒花甲。
花甲要想好吃,最好别焯水,焖煮的时候也不用加水,而是加上料酒焖两分钟,然后把焖好后的汤汁导出来,锅里下油加入葱姜蒜小米辣等一起爆香,再加入生抽、蚝油、盐等调料,接着把花甲原汤加入淀粉水倒进锅里,翻炒几下倒入花甲,再加入小葱和香菜收汁,一盘香喷喷的辣炒花甲就完成了。
明舒、习陆承以及年年三人则是在商量着要怎么把贝壳做成贝雕,还让白瑜带他们去贝雕厂,看三人兴致勃勃的样子,白瑜自然不会扫他们的兴,吃完饭后就带他们去贝雕厂。
最后在伍师傅的帮助下,三人都做出了自己的贝雕。
习陆承做了一艘船,念念做了一只在采蜜的蝴蝶,而明舒的,白瑜看了嘴角抽搐了好几下,居然做成了一坨牛屎。
白瑜:“你为什么要做成牛屎?”
明舒黑黝黝的眼珠子溜溜地转,然后笑得一脸坏兮兮的:“妈妈,我想把这个贝雕送给习叔叔。”
白瑜愣了下,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昨天习母在说话时,明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还以为她没仔细听,或者听不明白,不想她早就把所有话都听到心里去,而且认定了习晓东这个父亲是坨牛屎。
习陆承显然也明白了明舒这话的意思,在白瑜要拒绝之前,他点头:“我觉得可以,我爸爸应该会很喜欢的。”
白瑜:“??”
明舒却笑得一脸灿烂,还对习陆承眨了眨眼睛:“我也这么觉得,等会儿我们一起送给你爸爸。”
习陆承看着她,从昨天到现在,第一次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好。”
到了傍晚,习晓东按照约定过来接习陆承,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过来,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对象。
听习母说的时候,白瑜就觉得那女人有点过于讨好习家了,待看到人时,她突然就明白习晓东为什么会选择她了。
从外貌来说,这女人其实不如吴孝宜长得漂亮,皮肤有点黑,笑起来还有点龅牙,不过她显然比吴孝宜聪明,很明白自己要什么,她知道自己长得不漂亮,家庭环境也比不上习家,哪怕习晓东是二婚,并带着一个儿子,习晓东也不是她能够得到的男人。
因此她把自己的姿态放低,讨好习家父母,讨好习陆承,在习晓东面前也是非常听话,不会擅作主张。
白瑜本来还担心有了后妈后,习陆承的日子会不好过,不过在看到人后,她反而放心了。
这女人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苛待习陆承,至少明面上不要做出过分的事情,人有私心是正常的,以后她有了自己孩子偏心自己的孩子也是正常,但不要做得太过分就好。
不过明舒还是把那坨牛屎贝雕当面送给了习晓东,还道:“习叔叔,这个是送给您的,我妈妈说不疼自己孩子的父母都是牛屎,习叔叔您觉得我妈妈说得对吗?”
白瑜:“……”
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
习晓东看着眼前对自己露出天真无邪笑容的小女孩,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牛屎模样的贝雕,点头:“你妈妈说得对,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都是牛屎,你放心,叔叔不是这样的人,不过还是很谢谢你的礼物。”
说着,他接过明舒手里的牛屎贝雕,脸上看不出一丝被冒犯的样子。
余小杰的办事能力不错,不到三天的功夫,就把那五六十个经过第一轮筛选的人的情况给摸得七七八八。
这里面有五六个人手脚很不干净,平时就喜欢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还有两个是二流子,平时喜欢调戏女人,还有几个有传染病,但当时白瑜问的时候他们却隐瞒了下来。
把这些人去除后,剩下不到四十人。
白瑜让余小杰去同志这些人来面试,面试的过程也简单,第一关是让他们掰河蚌。
有几个年轻女孩的很怕河蚌这种软绵绵湿漉漉的东西,一碰到就尖叫了起来,还有两个男的在河蚌里面摸到珍珠后,居然偷偷藏起来。
这些自然要淘汰掉。
最终两轮面试下来,还剩下二十人。
白瑜拿出一打合同让他们签约,里面有一条是写明不能拿走工厂任何东西,如果被发现偷藏珍珠,一旦被抓到,罚一千元以上,数量多的话,立即去公安局报案。
大家听到这个数目,都呆住了。
好几个人觉得白瑜这样做不厚道。
“罚一千元就很过分了,还拿公安来吓唬大家,白厂长这是不相信我们大家的人品!”
“就是,这不是侮辱人吗?哪家工厂会签这种东西!”
“可不是,钢铁可比珍珠值钱多了,也不见人家签这东西,反正我不签!”
白瑜笑道:“不签那就走了吧,如果你们觉得自己人品过关的,那又何必担心呢?反正你们也不会偷拿工厂的珍珠,就算我写罚款一万你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是你们这么害怕,是对自己不放心,还是对工厂不放心?”
那几个人被白瑜问得哑口无言。
白瑜也不做解释,让这几个人回去,最终和剩下十五个人签了合同。
但武鹏鸿不在,她也不会做训练,因此让这些人过几天才过来上班。
想到这,她决定再给武鹏鸿招一个助手,要不然他一走工厂就群龙无首也不行。
过了两天,武鹏鸿那边买河蚌回来了。
武鹏鸿一路风尘仆仆,连一口水都没喝就敢过来跟白瑜做报道:“白总,一万多斤三角帆蚌安全卖回来了,现在急需人手去做穿吊。”
白瑜听到他这话,心里是有点无语的。
河蚌要先经过筛选,有些河蚌在运送过程中被闷死了,必须捡出来,捡出好的河蚌后,要用尼龙绳穿吊、并系上漂浮物后才能养在池塘里面,不能一运送回来就直接全部倒进池塘里面。
这个过程需要大量人手,对于这一点,武鹏鸿比她更清楚。
可他出去那么多天,一个电话没给她打,什么时候要回来也没跟她报道,导致现在工厂里面要临时去找人。
虽然之前招了十五个人在,但因为武鹏鸿还没有回来,因此白瑜并没有让他们上班。
不过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白瑜立即去公社借用大喇叭,然后让大家赶紧过来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