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夫妻奋斗日常—— by地绵绵
地绵绵  发于:2024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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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瑶说着?便给江颂安倒了一杯水,江颂安一饮而尽:“太饿了……”
元瑶:“不够厨房还有。”
江颂安:“那?再来点儿。”
元瑶喊了声羽娘,羽娘立马就去了。
趁着?江颂安吃饭的功夫,元瑶正好就问了问流水县的事:“怎么样,灾情严重么?”
江颂安:“有点,那?河堤修的就是稀巴烂,根本就防不住什么,现在这不过是一场大雨,等到夏天雨水更多的时候那?就彻底完蛋,这群人,只顾自?己。”
元瑶猜到了一些:“你?是说当初这些修建河堤的人有问题?”
江颂安嗯了一声。
元瑶唏嘘。
“其实?也能猜到,这古往今来的贪官多都是在这些事情上想办法,否则又怎么样才能敛财?”
江颂安不说话了,元瑶看出他似乎心情低落,便也不语。
夫妻两吃完饭,江颂安眉眼闪过一丝疲惫之色,元瑶道?:“去洗洗吧,也换身干净衣服。”
江颂安苦笑:“今日这衣裳是湿了干,干了湿,都窝馊了。”
元瑶:“没事,去吧,洗完好好睡一觉。”
江颂安:“谢谢媳妇儿。”然后便转身去了。
元瑶趁他去浴房的功夫去乳娘那?边看了看儿子女儿,两个小家?伙下?午的时候在床上闹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到爹爹的缘故,笑笑和炯炯也有些焦躁,比平时都爱哭了一些,好在这会?儿两人都睡着?了,元瑶给两个宝贝掖了掖被角,嘱咐了乳娘一些话,然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这时,江颂安还没从盥室出来,
元瑶又等了一会?儿,觉得不对,还是走过去看了一眼。
只见江颂安竟然靠在浴桶边缘睡着?了,可见他有多疲累。
元瑶有些吃惊。
她不忍叫醒江颂安,但?水凉了便要着?凉,于是她犹豫片刻后还是上前轻晃了晃他胳膊:“江颂安……江颂安?……”
江颂安瞬间惊喜。
“唔,瑶瑶。”江颂安回过神,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
“回去睡吧。”
江颂安反应过来后眼神恢复了清明,快速起?身擦干穿上中衣,和元瑶一起?回房了。
元瑶让江颂安先躺下?,自?己去熄了灯,转个身的功夫,等她回来时,江颂安竟然已经睡着?了。
她轻叹,也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又小心翼翼在江颂安身边躺下?了。
从元瑶的角度看过去,江颂安侧脸的轮廓如同刀锋一般锐利,他近些日子消瘦了不少,高?挺的鼻梁和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胡渣,元瑶心中泛起?了一丝丝甜蜜。
这就是她男人,她两个孩子的爹。
其实?今日江颂安离开之后元瑶想明白了一些事。
她虽然不知道?在春猎场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结合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和江颂安的那?番话,她多少还是摸到了一些事情的边缘。
首先,江颂安在春猎场上肯定发生了一些事,从而引起?了禹王的注意,然后派遣给了他修缮河道?的事,但?是修缮河道?的几个大臣可能贪腐横行,江颂安要与他们一道?做戏?
否则这也太难解释江颂安为何下?山之后常去应酬了,可元瑶还要一些事想不通,那?日那?个余大人痛骂江颂安和另一位官员是禹王的人,若是禹王让江颂安去试探做戏也不大可能。
元瑶毕竟不清楚事情全?貌,所以只摸到了一点点,其余的事情她想不明白。
不过江颂安早上的话让她的确安心了很多,她也不想想了,总之知道?他会?回来就好。
睡梦中的江颂安都是眉头紧锁,像个小老头,元瑶忍不住深受,在江颂安拧成疙瘩一样的眉头上摸了摸,江颂安忽然发出了睡梦中的嘟囔,元瑶瞬间收回了手。
但?江颂安没醒,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还下?意识地?就将元瑶抱到了怀里,元瑶也没挣脱,她提心吊胆一日也有些累了,虽然还有一些事要问江颂安,但?是也只能等明天了。
夫妻两相拥着?,沉沉睡去。
次日,卯时还不到,江颂安就起?了。
元瑶心中有事也睡得不沉,睁眼,惊讶极了:“你?这么早就走?”
江颂安已经恢复了精神,上前摸了摸她的脸:“今天有个很重要的大事,我不能耽误。”
很重要的大事……元瑶大概明白:“那?你?路上慢点,万事小心。”
“这你?放心,瑶瑶,在我回来之前你?可能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不用理?他们,等今日的事办完,我回来,我会?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
元瑶脸颊红扑扑的,在被窝里应了一声好。
江颂安笑笑,低头亲了亲她额头,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流水县,今日马学应没有昨日那?么紧张害怕了,甚至还主动参与补救。
当然,杜临和一些远征军的士兵压根没搭理?他,马学应做了做样子,然后就返回房里了。
“万大人。”
万钟也在,马学应还正准备找他。
万钟压低声音:“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大人放心,都是咱们自?己的人,都去准备了,今日白天赶到九个县去,等到晚上子时一到,立马开始行动。”
万钟叹气:“我一开始也不想这样,但?是胡大人最近与我说话越发阴阳怪气,尤其是流水县之后。”
马学应:“他本来就不和咱们是一路人,不必理?会?。”
“话虽如此,他毕竟比我品级好,处置话也是一句的事,所以这些问题,势必就只有一个人能解决。”
“禹王殿下??”
“禹王,或者位更好的人。”
马学应叹气:“咱们这边就只有禹王殿下?了,你?放心,我问过殿下?了,殿下?是同意的。”
“那?就好,只要是殿下?同意我也没意见。”
马学应笑道?:“是这个理?儿。”
马学应周密布置的时候,江颂安和彭文博更是,包括神不知鬼不觉的锦衣卫,最近都已经在百姓跟前露面——飞檐走壁,使得有些百姓还以为是杂耍,纷纷叫好,锦衣卫也只好加紧了速度。
几大股势力都在九个县交织,暗潮汹涌。
马学应的计划是早上便送到了禹王府,他递过去的时候满面谄媚,却不知接他东西的人满脸同情和悲凉。
马学应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从禹王府出来,他也第一时间赶去了丰白村。
丰白村和流水县的地?理?位置很像,都在淮河的中上游,只是流水县的位置在河道?转弯处,往往第一个受灾,它拦不住的洪水,基本也就去丰白村了。
江颂安今日也跟着?去了,来到丰白村的时候,明明比流水县要小一些,贫瘠一些,但?是百姓的日子过得也还算是不错,这时间正忙着?插秧种?稻,生活悠哉美丽。
江颂安经过两天去码头和河道?时就发现了这一点。
但?是一想到马学应众人那?单独的法子,不免又气氛感慨起?来。
亏他们也是想得出来!
老百姓一年到头不就指着?春天多播种?一些到了夏天和秋天好丰收,刚刚春耕忙碌就发洪水,是谁也受不住!
一时的悲愤倒是也可以用钱财来抚慰,可是到了秋天,老百姓就没粮,要想不饿肚子就只能去买。
可这些五谷杂粮都是在菜农这边批发,然后再卖出去,价格要高?许多,所以很多百姓种?粮还真不是卖价格,至少自?己种?的自?己能够丰衣足食。
不管怎么说,这良田一旦被毁,百姓们吃不饱饭,吃不饱饭就要造反了,这些后果,估计马学应根本就没有想过。
江颂安压着?怒火到了傍晚,因为不知道?这群孙子是一起?点货还是什么,嘉文帝的意思?是,人齐了就可以直接抓,不好真的伤了堤坝。
丰白县这边,就正好是江颂安带人。
还有三四个锦衣卫。
这些锦衣卫伸手高?超,神出鬼没,与江颂安配合的还算愉快。
雷雨果然如期而至,春日惊雷不容小觑,马学应带着?两三人从林间走了出来,河道?一片漆黑,只能听见水声哗哗。
马学应压低声音:“动作麻利些!”
那?几人便快速的拆了麻袋。
马学应叹气:“这几个大家?伙花了我不少钱,你?们布点位的时候看好些,别浪费了!”
“爷,您就放心吧,小的点炮是从小学到大的,绝对没问题!”
马学应这才点头。
他看了眼天上,白日他已经和其余几个县的人越好,当月亮沉下?庆州府内最高?的一座山峰时就可以动手,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马学应刚要说话,忽然感觉到脖子一凉:“别动。”
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
当初彭文博亲赐给江颂安的那?把刀现在正架在马学应的脖子上,马学应自?然是感受到了这是什么,哪里还敢挪动分?毫:“你?谁……你?知道?我是谁么,竟然想打劫?”
江颂安在他背后他认不出,但?他面前,那?几个正在整理?东西准备点炮的人也被人轻松拿下?,马学应忍了出来,竟然是远征军的人。
远征军?
“江颂安?”马学应不可思?议。
江颂安本就没打算再隐瞒,慢悠悠绕到前面来:“马大人聪慧,是我。”
马学应睁大了眼,瞬间又明白了什么:“好你?个江颂安,你?是不是故意潜伏在殿下?身边博取他的信任,你?是个卧底!我要告诉禹王殿下?!”
江颂安:“……”
这人当真是蠢笨如猪啊。

第167章
此时, 天上还?是雷雨,春日惊雷一声一声地炸响在整个丰白县的上方,仿佛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这种丧尽天良的做法, 但好在他们终归是没有?成功, 远征军将马学应等同伙一网打尽,江颂安和孙茂水在丰白县看着马学应,剩下几个县的人彭文博接到消息后也立刻赶过去支援,不出一个时辰,所有的人都落网了。
在这一个多时辰里, 马学应被关了起来,捆住双手, 他似乎十分?不甘, 对江颂安这个“叛徒”道:“亏得王爷信任你,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吃里扒外的!”
江颂安根本就懒得理他,倒是孙茂水听?不下去杠了他两句:“你带点儿脑子好不好, 我们吃里扒外?你有没有想过远征军来抓你是谁下的令啊?”
孙茂水说完,江颂安立刻示意他别多嘴,孙茂水都快憋死了, 小声和江颂安道:“我感?觉这次差不多了,抓了这些蠹虫, 那位的身份也就能大白天下了吧。”
江颂安摇头,低声道:“勿要揣测, 别?招惹是非。”
孙茂水立马哦哦两声:“是我太冲动了。”
马学应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远征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都是一伙的!我管你们为了什么, 反正和王爷作对绝没有?好下场!”
江颂安略感?可悲地摇了摇头,这人当?真?是禹王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养狗的人嚣张久了,连带着狗都变得目中无人起来。
他刚想说什么,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声音:“庆州的藩王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不过就是庆王养的一条狗,狗主人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还?在这瞎叫唤什么!”
说出江颂安心?里话的自然是吕福宝,他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嘉文帝也不远了。
而吕福宝今日也没穿常服,而是换上了宫里的衣裳,这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太监了,江颂安心?中也定?了下来,他能穿成这样现身,那就说明嘉文帝没有?再打算隐瞒身份了。
而马学应看见吕福宝,又听?见这么难听?的话,脱口而出:“你个没根的东西,你敢这么说我——”
他话说一半,忽然愣住,就像是反映了过来一样,眼睛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吕福宝,吕福宝也不生气?,听?到那话之后就和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马学应这会儿楠楠自语:“太监……”
太监只有?宫里有?,地方官员很少见到,太监在这,就说明宫里……
马学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冷汗都冒了下来,而直到这时,嘉文帝从外面走了进来。
嘉文帝身形修长,比禹王那已经中年发福的模样颇为英俊,但除了英俊,其余更多的可能还?是震慑力,他便是轻飘飘地往马学应面前?一站,马学应便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了。
“皇、皇上?!”
嘉文帝冷冷勾了勾唇:“马大人从未见过朕,如今倒是也能认得,当?真?是难为你了。”
马学应如被留劈一般完全不敢动弹了,还?、真?是!
他立马瘫软在地不住磕头:“臣参加圣上!参见圣上!”
吕福宝阴阳怪气?:“原来马大人还?是认得陛下啊,我以为你眼里只有?禹王没有?天子了。”
“臣不敢,臣罪该万死!”
马学应现在是真?的慌张了,他万万都想不到,嘉文帝会出现在庆州,天高?皇帝远,这些年他跟着禹王吃香喝辣的,的确渐渐也有?些飘了,想着庆州离长安城那么远,理应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没想到……
马学应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禹王忽然回来,什么风寒不能开?口说话,这一切原来都是嘉文帝的一场局!他们被当?今圣上刷的团团转!
再看江颂安,马学应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真?正的禹王怕不是现在已经在长安城的天牢里面了!
而自己,竟然毫无所查,还?愚蠢到在当?今圣上面前?说了这个丧心?病狂乱的点子!
马学应只恨不得抽死自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天子想做局,那哪里是一般人能够看透的,就凭他?
马学应冷汗连连。
原本想说几句为自己辩解,但是在天子面前?,一切的辩解都变得那么苍白,最后马学应瘫软下来趴在地上,只剩下一句:“陛下饶命……”
嘉文帝冷冷开?口:“虽然你罪该万死,但是朕留着你还?有?用处,放心?吧,没那么快。”
马学应立马道:“陛下只要愿意饶臣一命,臣愿意配合陛下缉拿庆州府所有?人!他们、他们都是禹王的幕僚!”
嘉文帝缓缓勾唇:“说来听?听?。”
说来也怪,自从马学应落网之后,这场奇怪的大雨便停了。
不到一个时辰,杜临还?有?余泽等人都赶了过来,当?得知这群人准备做的丧尽天良的事,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沉默的,不震惊的。
“简直,简直人神共愤!”余泽是读书人出身,修让让他骂不出脏话,但是憋红的脸能看出他现在有?多么的愤怒,而当?嘉文帝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时候,余泽直接是愣住了。
杜临还?好,或许是那次早就在饭馆见过,他的表情虽然是复杂的,却没有?余泽那般吃惊。
余泽也是进士出身,故两人都是见过嘉文帝的。即便余泽还?未反应过来,两人本能却已经先?跪下去了。
“陛、陛下?”
余泽沉浸在深深地震惊当?中,杜临也行了个大礼,但是面色复杂,一言不发。
嘉文帝看了眼二?人,道:“平身吧。”
两人这才?慢悠悠站了起来。
余泽也不傻,脑中几个回转便串起了来回所有?的事情,尤其是又看见江颂安和孙茂水站在嘉文帝身后,马学应还?如同一滩烂泥一般惊魂未定?。
余泽也擦了擦汗,试探问道:“陛下是何时到的庆州,臣等竟然丝毫不知。”
嘉文帝淡淡看了一眼他,道:“快一月。”
余泽震惊,心?中细算,若是一月,倒是的确传闻禹王刚刚回庆州的日子,陛下真?是好谋算。
余泽本还?想再问什么,彭文博此时带出去的人也回来了,远征军归来,便意味着其他几个县的人也全部落网。
马学应脸上失去了血色。
余泽反应过来:“陛下!这些人丧尽天良,两年前?贪污朝廷公款不说,现在出了事,竟然还?想做出此等人神公愤的事情来!望陛下明察!给百姓主持公道啊!”
嘉文帝:“事情的经过朕都知道了,朕自会秉公处置。”
余泽深深地又行了个礼:“陛下圣明,庆州百姓若是知道了,定?会感?恩戴德,歌颂明君。”
接下来的事,便是水到渠成。
这些人都是当?场被抓获的,实?在是没有?什么狡辩的余地。
消息传到庆州府时,胡巡抚也被震惊了,而万知府听?到消息的瞬间脸色惨白,随即便向被人抽了魂一般呆呆滑落在凳子上,更不必提当?即就昏死过去的卢昊。
禹王一党,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胡巡抚立刻连夜赶到了丰白县,作为一州巡抚,他的确责无旁待,得知嘉文帝在此,也没几个官员敢不过来的。而且所有?人看向江颂安的眼神都饱含着理解和羡慕,原来是陛下的人,难怪。
更多的还?是羡慕。
年纪轻轻就做上了四品,又为陛下鞍前?马后为此次铲除禹王立了大功,这之后可当?真?就是前?途无量了。
不过江颂安并不在乎周围这些人的看法,他闷头办事,一心?只想赶紧将这事解决,而中途,余泽还?过来找了他一回。
“江大人。”
余泽这会儿态度好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见到江颂安后笑吟吟地:“江大人这阵子实?在是辛苦了,先?前?不知真?香有?些误会,还?望江大人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江颂安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余大人言重了,江某只是替朝廷办事,余大人心?系百姓才?会那般,大家殊途同归,我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
余泽:“我今日才?知道你与子澈老久就认识,可见他前?两日知道真?相后还?憋在心?中,估计是憋坏了。”
江颂安笑了笑:“余大人,我先?将这几个人羁押回庆州,咱们改日再聊。”
“好好好,江大人先?办正事要紧。”
江颂安道了句告辞之后便带着人走了,这一晚,注定?整个庆州都难以入眠。
等所有?人都被羁押至知府衙门?,所有?大臣包括嘉文帝也回到了庆州府城内时,已经是早上的卯时一刻了。
江颂安显然也已经露出了疲惫之色,孙茂水更是瘫软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想说。
但吕福宝很快过来传话:“二?位大人,陛下请。”
孙茂水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和江颂安走了过去。
“参加陛下。”
嘉文帝虽然也一晚上没睡,但是此时却精神抖擞,真?不知这是不是帝王家的什么天赋,他此时回头,看着两人笑了笑:“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事情已经办成了,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孙茂水这会儿兴奋地看了眼江颂安,江颂安倒是没有?太多情绪外露,嘉文帝的视线也停留在他身上,忽然唇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江爱卿的赏赐朕已经想好了。”
江颂安一愣,抬起了头。

第168章 赏赐
嘉文帝现在的心情显然比昨天好得多, 唇边也浮现了一丝恶劣的笑:“朕有个外甥女,人美心善,正待嫁闺中, 朕给江爱卿重新指个婚, 如何?”
嘉文帝说完,孙茂水和江颂安全都睁大了眼,江颂安反应快些,立马跪下道:“臣惶恐!臣已成家,也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恳请陛下收回旨意!”
嘉文帝佯装才知此事?,略显遗憾地哦了一声, 江颂安刚要松一口气, 却又听到嘉文帝道:“其实也不妨碍, 男人么,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朕的外甥女可是长安城的郡主,你?若娶了她?,可知从今往后?仕途顺坦, 前途无量啊。”
江颂安神色丝毫未变,道:“陛下, 那?或许是别人的命,可并非是我江颂安的, 我与我妻已?成婚快三载, 夫妻感情和美,我妻为我拼死生下一双儿女, 若我为了前途,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 怕是后辈子良心难安再睡不了一个?安稳觉,况且臣心中只会有我妻一人,再也不会有旁人了。”
江颂安说完,嘉文帝忽然动怒:“猪狗不如,你?将朕的赏赐比喻成如此?!”
“臣不敢!”江颂安立马下跪,但态度坚定,也没再说别的了。
一旁的孙茂水也被吓到了,免不了为好友捏了一把汗,可嘉文帝忽然又笑了,这般阴晴不定的,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起来吧,朕只是再同你?说笑。”
江颂安也实?在捏不准帝王的心思,并未起身?,嘉文帝笑了:“你?当真?想好了,要为你?妻拒绝大好前逞?其实?就算你?不想委屈了孩子,也可抬成平妻,也不算委屈了就是。”
江颂安断然摇头:“说句实?话?,臣从前不过?是个?青山县城衙门的小小衙役,之所以从军打仗,除了保家卫国,也为了给瑶瑶挣得一份功名回来。若我如今功名有了,但却弄丢了妻子,那?我江颂安也就没了什么意思,更没了什么希望。”
他说完这番话?后?,嘉文帝良久后?点了点头:“你?起来吧,这事?便当朕没说过?便是。”
江颂安这才松了口气,“谢陛下。”
江颂安起身?后?,嘉文帝笑意畅快:“放心吧,朕不是这般小气之人,这赏赐照给,不过?得等一阵子,你?们辛苦了一日,赶紧回去歇着吧!”
江颂安和孙茂水都松了一口气,两人告退。
孙茂水走?远一点儿后?对江颂安小声道:“江兄,我可真?佩服你?,你?竟然敢说那?种事?猪狗不如,你?太厉害了!我都快要吓死了。”
江颂安道:“我只是一时着急嘴快,并非那?个?意思。”
“好在陛下没真?的动怒,不过?陛下也真?是的,知道你?有家室之后?还提出这样的赏赐,我都快被吓死!”
江颂安也想不明白,只道:“一会儿见到你?嫂子别乱说话?。”
“放心,江哥!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
江颂安翻身?上马,这件事?已?经结束,他也总算可以回家和瑶瑶解释了。
屋内,吕福宝无奈上前笑道:“皇上,胡大人求见。”
嘉文帝嗯了一声:“江颂安回去了?”
“回去了。”
吕福宝笑道:“您与江大人开玩笑,江大人好像有点着急见夫人了。”
嘉文帝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吕福宝也在低笑,这长安城哪里有什么陛下的外甥女呀……
江颂安的确急着回家,这一阵子他一直在外面?忙,很久没有好好陪陪瑶瑶了,马儿的速度很快,但江颂安的马再快,也快不过?一些闲言碎语,且路上时不时就有官员与江颂安打个?招呼,耽误了不少?之间。
而此时江家小宅内一片安静,元瑶脸色有些难看。
所有人也都愁眉苦脸的,尤其是李战,他一大早就奉娘子的命令去打听昨晚的事?了,可官场上的事?他们知道的不全,只打听道官爷昨晚又立功了,而且功劳不小。又打听到说是天子来了庆州,十分?欣赏自己?官爷,要提拔什么的,还要指婚之类的。
于?是这传着传着,便成了昨日天子忽然到了庆州,因为一些原因抓获了许多的贪官,其中江颂安立了大功劳,陛下十分?高兴,要给江颂安指婚。
李战战战兢兢的将这消息说了,所有人便都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其实?也这怪不得李战打听到了这些,天子的行踪和朝廷重臣的事?情一般都是保密的,尤其是这么大的事?情,再没有查清楚之前,谁敢朝外乱说?
大多数庆州的百姓便只知道昨晚出了事?,但出了什么事?,一概不知,可在场的人多,嘴多,总有些下人喜欢说三道四,李战也只能从这些人嘴中打听,这你?一言我一嘴的,事?情自然就传成这样了。
这样的消息,半真?半假,元瑶也清楚这一点。
不过?……
没有人敢造谣天子,嘉文帝来了庆州这事?不会假。
且江颂安立功这件事?也不会假,因为若没有,这消息不会传出来。
至于?指婚……
元瑶不知道。
羽娘见她?脸色不对,连忙安慰:“娘子莫要多想,我想今日官爷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一问就水落石出了。”
元瑶嗯了一声,但是心中定然也有个?疙瘩,她?起身?去抱儿子女儿回房,羽娘看着她?背影有些心疼,忍不住回头骂了句李战:“以后?这样的消息就别说了!脑子笨得要死一点儿也不会灵活变通。”
李战也冤枉的很,他何尝不想把这个?消息隐瞒起来,但是娘子那?会儿又非要他一五一十的说。
他好难……
江颂安如今还真?成了官场上的红人,一路走?一路都能遇到不少?人与他打招呼的,这也不能不回,一来二去的,就耽误了又是大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江颂安回来了,小院里却是特别安静,羽娘本就在屋里焦急地等,看见自家官爷,连忙迎了过?来:“官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江颂安以为家中出了什么事?,着急问道。
羽娘连忙摇头,并低声解释了几句:“官爷,您这几日太忙,但是娘子也担忧的很,您赶紧进去和娘子好生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吧,不然娘子要伤心了。”
江颂安一听头就大了:“都谁在乱嚼舌根!”
羽娘松了口气:“那?您快去给娘子解释一下吧。”
江颂安嗯了一声,也不耽误,立马就进屋去了,此时刚刚吃过?午膳,元瑶也正在歇晌,江颂安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轻轻走?了过?去。
元瑶心中有事?,睡得并不深,几乎是江颂安一靠近,她?就醒了。
“瑶瑶?”江颂安小声唤她?,元瑶瞬间清醒,坐了起来。
江颂安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了一袋蜜枣出来,笑道:“路上看见的,给你?买的,吃吧。”
元瑶没接。
她?这会儿刚睡醒,方才还做了个?梦,梦见江颂安当真?领了个?女人回来,虽然元瑶之前并不会因为有人给江颂安送女人生气,但当江颂安真?的带回来一个?时,元瑶还是气得想将人踢出大门。
所以她?这会儿自然对江颂安没什么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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