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褚琉白等人来到开瑞县的第二日, 天公不作美就开始下大雪,冒雪进山是很危险的事情, 于是便商定等雪停了, 打探一下山里的情况, 他们再作打算。
褚淮期待着大雪快点停下来, 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要故意与他作对,这场纷扬的鹅毛大雪总共下了三天,这才慢慢悠悠的转为小雪,又是两天才完全停了下来。
雪一停下,褚淮便派人前去探路。
“……山路崎岖,很多地方都覆盖住了大雪,方向也变得很不好辨认,主子,我们前往探路的兄弟有一个不小心也从断崖处踏空,掉了下来。现在并不是最好的进山时间。”
褚淮坐在首座,底下是躬身站着向他汇报情况的探子。
听了这话,褚淮眼神动了动:“掉下断崖的人怎么样?”
那人毫不迟疑:“写过主子关心,那断崖不高,人掉下去之后摔断了一条腿,折了条胳膊,已经看过大夫了,大问题没有,好好将养着就行。”
“好,你去管家那边帮他领五十两银子,算是补偿,等到事情完了之后,再另行赏赐。”褚淮眼神幽暗,神色莫名。
“属下替褚三谢过主子赏赐。”
褚淮摆摆手让人下去,随后又单支在桌子上扶额许久,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似的。
“爹爹?”褚琉白听了探路之人的话,也觉得这时候进山并不是最好的时候,找人固然重要,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决定并不是最好的。
褚淮露出一抹笑:“白白,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带着冒险,想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了。”
褚琉白也展颜欢笑道:“爹爹明白就好。”
顿了顿,褚琉白抿了抿唇道:“爹爹,我们来到这这么几天过去了,现在我们带来的货物基本都售出去了,我们要进山找珍贵药材的消息也都散发出去了,再等几天等山上的路稍稍稳定下来我们便可以出发了。”
“嗯,也只能如此了。”
褚淮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短小的似是短笛模样的银色物品,那短笛被保养的很好,银是很容易氧化发黑的东西,可是褚淮手中的这只却依旧光鲜的仿佛刚打造出来一般。
自他们出发以来,褚琉白曾多次看到自家爹爹拿出这只短笛,然后放在手上摩挲,仿佛是在通过短笛思念着谁。
三日后,有好消息传来,因为雪不再下,气温也维持在一个范文,山里的路况也随即稳定了下来。
褚淮等一行人便正式出发了。
按照他们这些天探听到的消息,确认在凤凰岭里面有几支村寨,那些村寨都是很古老的存在了,有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前前朝。
这些村寨闭塞,与外人很少往来,但是因着他们也会出山采购东西,因而褚琉白等人才能探听到些许的消息。
褚琉白虽然没有见过舒锦,但是在自家爹的讲诉中,褚琉白也知道那是一个有见识、有智慧又活泼的女性,褚琉白实在是想不出那种闭塞的村寨竟可以养出这样的女子。
但是褚琉白没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毕竟事实如何还需要验证,她现在说这些除了打击大家的积极性,别无好处。
这次进山,褚淮只是挑选了一部分精锐人手,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将所有人都带进山中,而这些人包括褚琉白在内也不过三十五人。
村寨的方向已经有了苗头,只是由于没有向导,所以一切都需要他们摸索着来。
在山里连续赶了三天的路,褚琉白等人走过被积雪覆盖的树林,穿过荆棘遍地的荆棘丛,越过被冻住的溪流,期间也惊醒过一些正在冬眠的小动物。
好在褚琉白等人做足了功课,挑选出来的这队人马实力又很是不错,这才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意外。
当然大意外没有,小事故还时有发生,队伍里因着探路的缘故,还是受伤了两人,受伤的人一个伤了腿另一个伤了胳膊,伤情不重,却也没法跟上队伍的速度了,褚淮便让他们回去了,大雪封山,他们带来的伤药不是很足,这时候原路返回才是对伤员最好的决定。
这样一来,受伤返回的人员加上护送受伤人员的人,一下子整个队伍便少了五人。
第四日晚,褚琉白等人停留在了一个小溪边上,小溪边上有岩壁,地面上大面积的铺开鹅卵石和碎裂的岩石,队伍围着岩壁将帐篷搭建了起来。
篝火旁边,褚淮再次将那只银色短笛拿了出来放在手中摩挲。
“爹爹,这是娘亲留给你的东西吗?”
褚琉白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虽然她也猜到了几分,但是总没有当事人直接承认来的爽快。
褚淮怔了怔,又看了眼手中的短笛,许久才答道:“这是你娘与我的定情信物。”
“娘亲留给你的是只短笛,那爹爹您给娘亲的是什么呢?”褚琉白歪头问。
褚淮听闻此言笑了,他摸摸坐在自己身侧的女儿的头:“你怎么突然对这个好奇起来了。”
褚琉白捞过一旁的雪苍,帮它顺毛:“明天我们不是说好要兵分两队的吗,那万一娘亲就在我去的那个村寨,那娘亲又没见过长大后的我,那我不得拿个东西作为与她相认的信物啊!”
褚淮笑,再次虎摸了她的头:“是爹爹疏忽了。”
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块玉佩:“这个玉佩是当年我与你娘定亲时的信物,我这里一块,你娘那里还有另外一块,这双玉佩是一对的,这个给你带上。”
“还有,当年爹和娘的定情信物,你娘给了我这支短笛,我送了你娘一只乌木簪,那簪子的簪头镶嵌着一颗羊脂白玉打磨的珠子,还垂挂着两颗珍珠。”
“有着这两样东西其中一样的,就肯定是你娘,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娘现在是个什么光景,我就怕……”
褚淮剩余的话,咽了回去。
但是哪怕他并未将话说出来,褚琉白也明白他的意思。
历经十几年,如果她娘亲真的还在世的话,那为什么这十几年都不回来找他们,甚至连个信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要么就是她娘发生了什么意外,要么她娘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渣女。
然鹅,以上的两种情况,不管是哪种对他们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答案。
而且如果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先不谈,她爹肯定会很受伤。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带着雪苍回去睡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可得养好精神。”褚淮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
褚琉白点头,也起身带着雪苍回了自己的帐篷。
第五日一大早,褚琉白等人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赶路,只是这会儿他们兵分了两路。
按照他们探听的消息,在这凤凰岭里一共还有三个村寨,呈现三角形的样式分布在三个地方。
而现在褚淮和褚琉白便先分成两队,去离着他们最近的两个村寨。
而到了这地方,褚琉白等人的路也好走了许多,他们前往村寨的道路似乎平坦了许多,褚琉白想了想觉得他们可能已经到了这个村寨经常行走的道路上。
这样的寨子会比较排外,褚琉白想了想,将谢林召了过来。
“姑娘,是有什么事?”谢林询问。
“我们原地修整一下,我有事要说。”
谢林走在褚琉白的前面为她保驾护航,见褚琉白让队伍停下,他有些疑惑,只是他到底是以褚琉白的意志为主,还是招手让队伍停了下来。
褚琉白这队人约莫有二十人左右,褚淮为了不让自己女儿发生意外,于是大手一挥,将队伍里三分之二的人都划到了褚琉白这边,褚琉白推脱不过,便也只好接受了来自自家爹爹的好意。
在队伍停下修整的时候,褚琉白便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你们要记住我们是来找人的,等下如果和村寨里的人有了冲突,我们尽量不要动武,除非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但是即便如此,你们也要记得能不杀人便不要杀人,知道吗?”
这些人要么是军营出生,要么是谢祁臻的亲卫,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见过血的。
褚琉白怕自己不说的话,待后面真的与寨子里的人有了冲突,这些人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的就让人家寨子见血了,那就真的啥都不用说了。
待得到底下人的应和声之后,褚琉白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好,现在原地休息一刻钟,一刻钟之后我们再行出发。”
褚琉白等人修整的地方是一片树林,树林里的树木都十分的巨大,看着也有五六十年的样子。
褚琉白结果谢林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口水。
正在此时,树木间簌簌作响,不知从何处飘来一股浓雾,瞬间就将他们这群人给包围了。
“姑娘,小心”恍惚间,褚琉白只听到了谢林的一声叫喊,然后她便没了意识。?
第49章
褚琉白仿佛徜徉在黑暗的海洋, 意识是模糊的,她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 但是却又不知为何总也睁不开,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再次失去了意识。
“这丫头怎么还不醒,尤二是不是你刚才迷药下太多了!”一个略显泼辣的嗓音问道。
“大姐, 我分量掌控的好好的,绝对不可能放多,再说了就算放多了也没关系。”一个年轻点的男声不满道。
“你真的是, 说你憨你还真傻上了, 这要是把这丫头给迷傻了怎么办, 这丫头看着就小,我们抓她来也不过是想问问他们这群人进山来干嘛的, 可不是来祸害人来的。”泼辣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只是要问这个的话,你直接问不就成了,干嘛还要把人抓回来。”男声不解。
“外面的人心眼子都多, 你直接问他们未必会把实情告诉我们, 抓个主事的过来, 主权在我们手上量他们也不敢跟我玩心眼。”
“行了, 你别问了,依你的脑子, 我就算全部跟你说了, 你也未必懂得,你赶紧看看这丫头有没有事, 没事赶紧把她给弄醒, 我先给族长回话, 她醒了叫一下我!”
等褚琉白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 她便听到了这样的一通对话。
褚琉白佯装镇定,没睁眼的将整段话给听完了,她知道她被人抓了,按照对话来说她是被迷药给迷晕的。
她晕过去之后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还有雪苍,雪苍是老虎,也不知道它会不会被迷药迷晕。
她心里想着事,伪装便不如之前了,也就是这一下子她那不同的气息就被人给发现了。
“你醒了!”耳边传来一道嗓音。
褚琉白知道没法继续装睡下去,于是她羽睫轻轻颤了颤,装作刚醒的样子,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褚琉白睁眼便抛出了几个问题,活脱脱的将一个不知目前状况的柔弱小姑娘演示的很好。
褚琉白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她是在一个差不多二十平的房间里,周边就只有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在一旁,此外就没有别人了,而且她应该是被绑住后被放到了一张矮榻上。
她看了下自己,衣服啥的都还是原样,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男装扮相被拆穿了。
于是她越发惊恐:“你们为什么要绑着我,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面上的表情越发的惊恐害怕,但实则她大脑却飞快地转着,希望可以想到摆脱目前困境的方法。
“你醒了就好,等着,我去叫人。”
那看管她的少年并未搭理褚琉白,只扔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褚琉白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再次打量起了这个房间,很普通很简陋的一个屋子,房间明显是一个姑娘家的,她看到了梳妆台和放在梳妆台上的饰品。
此外离着矮榻不远处有一张床,床上挂了青色的帷帐,从她这个角度看不清床上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顺着床过去便是一个窗户,此时窗户大开,露出了窗外的景色,那是一片青山,从褚琉白的角度看到的那片山有些熟悉。
褚琉白心下了然,她应该是被村寨里的人抓住了,想来是这么多天他们的行动被村寨里的给发现了,抓她的缘由刚刚也听到了,就是不知道等下说真话,有没有人愿意听。
褚琉白无声的叹了声气,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以便应付对方接下来可能会问到的问题。
至于趁此机会逃走?先不说她被绑着根本就找不到解绑的方法,再有就是现在她连队伍里的那些人和雪苍在哪里都不知道。
就算成功逃出去了,找不到其他人也是无用功,褚琉白可不确保她能够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活下来,所以褚琉白始终想的都是和他们和谈为上。
要是和谈不了,那也得等她知道她的人和雪苍在哪里之后再见机行事。
那些人没给褚琉白留太多的想象时间,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刚刚离去的少年便带着一伙人回来了。
回来的人中多了两人,一人年纪颇大,褚琉白估摸应该有五六十了,另一个年轻些但是看着也像是三四十的人了,两人都是女性。
褚琉白望见这一幕,被绑着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绑我想干什么?”
她厉声道,一个被绑后无措的只得用虚张声势的方法让自己更有底气的小姑娘形象油然而生。
见她如此,来人还更放心了些。
于是褚琉白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小姑娘,你别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褚琉白听得出来,这就是她刚醒那会儿的泼辣女声,她抬眼看去,女子年纪约莫在二十五六的样子,皮肤稍黑,但是眼睛明亮又有神显得很是伶俐健康。
此时那女子正用温柔的态度看着褚琉白,旁边的少年仿佛是受不了她的这个做法,无声的‘呕’了一下,被那女子用恶狠狠的眼神警告了一番,但是又很快恢复了她在褚琉白面前的温柔模样。
要不是褚琉白一直盯着她看,她也不一定能够发现那么一会儿的事情。
仿佛是被这女子温柔的态度给打动了,褚琉白稍稍平静了下来。
她身子又往后缩了缩,直接缩到了矮榻靠着的墙边,这才抬起头看着泼辣女子,小心翼翼地道:“你们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泼辣女子也不在乎她的态度:“这里是千洞苗寨,我叫尤青琅,刚才也说了绑你过来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
说道这里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看站在她身侧的老人,得到对方微不可查的点头回应之后,她才继续说下去。
“废话不多说,我就直接问了,你们一群人到我村寨来是想干什么?”
褚琉白被这直白的话给问住了,褚琉白这些年打交道的人要么是商场上的老狐狸,要么就是如他大哥哥、白先生等说话拐好几个弯的老狐狸,这样直白的人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不过褚琉白表示她喜欢这样直白的人,与这样的人说话,不废功夫。
褚琉白只是稍愣了愣,便反应了过来,既然人家都开门见山了,她也不想要藏着掖着,便将自己的来意给说了出来,当然在她和褚淮的身份上她还是稍稍做了些许隐瞒。
当初他们出发时便将一些可能性给预测到了,这一幕虽然不在预料之内,但是却不妨碍他们将准备好的身份给用上。
于是眼前这四人便知道了她名叫楚琉白,父亲楚景年,来这里是寻找母亲。
而后四人便又在褚琉白的诉说下,听到了一个千里寻母的故事。
褚琉白对于这个事情并没有多加删减,她只是用最简朴的话,将褚淮告知她的关于她母亲的事情讲诉了一遍。
待她讲完,听罢的那四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不知从何说起。
这,他们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啊,要是这小姑娘说的是真的,那不是说他们村寨有人去了外面之后,又始乱终弃了别人,更严重点说一句抛夫弃女也都不为过啊!
“咳咳!”尤青琅假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虽然你说的很感人,而且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但是鉴于你们带的人太多了,所以在确定你们真的没有恶意之前,我们是不会放你们走的。”
“而且……”尤青琅脸上的不自在越发的明显起来了。
“而且你说的这事,我们也需要查探一番,你放心要是你母亲真的是我们村寨的人,我们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说罢她看向一旁的长者。
那长者见状也向前走了一步,执拐的手往前一放,拐杖落地,铿锵有力:“小姑娘,你放心,我这老婆子在族中还是能够说上几句话的,有我在一定会把事情给你查清楚的。”
尤青琅点头:“这是我们族长的三姑婆,有她在你就无需担心了。”
褚琉白这下是真的感动了,要知道他们也才第一次见面,这些人除了一见面就将她绑了之外,也没做过其他不好的事情,而且绑她也是为了自家村寨的安全。
她换位思考一下,觉得要是她处于尤青琅这个位置,她对待被绑来的怀疑对象是决计做不到这样的。
她看着几人,认真的道了一句谢:“谢谢你们。”
“好了,我先给你松绑吧,这些日子你就先跟着我,不过碍于你们人多,除你之外的其他人我们都不会放的,不过你放心我们也不会虐待他们,待你们的怀疑消除或者找到你母亲之后,我们再考虑其他。”尤青琅一面说着,一面给褚琉白松绑。
褚琉白听罢,就知道原来不只她一个人被绑了,其他人也都被绑了。
想着想着她便把心里的话都给说了出来,这话一出便逗笑了尤青琅。
“我家阿弟虽然傻了点,但是他做的迷药可是村寨里面最好的,谁也比不上,迷倒你们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旁的尤二听见这话,也骄矜的点点头:“对,我做的迷药在村寨里面说第一,就没人敢说第二。”
褚琉白有点心累,为他们的心大而感到心累,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让她对自己的母族有了较为深刻的印象,这也让她越溏淉篜里发的好奇起来她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来要是她母亲真是这个部族的人的话,一定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只是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才让她母亲一去不复返。
“对了,青琅姐,我的白虎是不是也被你们给抓来了。”褚琉白松了松自己被绑久了的手腕,突然想到。
“白虎?”尤青琅歪头想了想,不确定的看向自家小弟。
说道这里,尤二的脸便黑了:“那只原来是老虎吗?迷药对那老虎不管用,让它给跑了。”
褚琉白:“……”她的雪苍啊!!!?
“雪苍, 雪苍!”褚琉白看着失而复得的雪苍,爱不释手的这里揉揉那里捏捏。
在褚琉白知道雪苍没被迷晕绑走之后,褚琉白便用小哨子将雪苍给唤了回来, 雪苍这个技能还是谢祁臻帮忙训练出来的。
一旁眼睁睁看着褚琉白将那么一只老虎召唤过来的尤青琅和尤青玉兄妹吓得脸都白了。
“楚…楚妹妹, 这是你养的!!!”尤青琅忍不住叫喊出来了。
虽然他们之前也对上过这只老虎,但是那时候他们用了迷雾, 手上也有武器,且在森林里雪苍又跑掉了,他们没看清是什么。
所以现在直面雪苍这只虎的时候, 两人怂也是很正常的。
褚琉白露出一丝坏笑, 将雪苍往两人面前推过去。
“青琅姐还有青玉雪苍不咬人的, 你们摸摸它它很乖的。”
“嗷呜,嗷嗷嗷呜!”
雪苍闻出了这两人的气味, 它记得就是两人带着一些人冲散了它和主人,于是忍不住对着尤氏姐弟低声吼叫了起来。
褚琉白顺了顺雪苍的毛发,示意它现在是安全的, 让它不要叫, 不要吼。
“不、不、不用了, 楚妹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自己摸吧!”青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应道。
“那青玉,你摸摸?”褚琉白将雪苍的头转了个方向对向了尤青玉。
尤青玉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我也不用了, 我我……”
尤青玉“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两人害怕的样子, 褚琉白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虽然她不计较他们绑她的事情了, 但是心里多少有些不平, 能借由雪苍稍稍报复回去也是好的。
不过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再多就过了, 于是她假装遗憾道:“既然青琅姐和青玉你们都不摸,那就算了。”
尤青琅和尤青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尤青琅摸摸额头不存在的汗水道:“楚妹妹,你这白虎是叫雪苍对吧!虽然我们并不害怕这白虎,但是寨子里面老人、小孩还有不少,青壮当中也不乏害怕猛兽的,你这段时间最好是约束好雪苍,千万记得不要将它放出门,以免惊扰到寨子里的人。”
褚琉白收敛了笑容,严肃保证:“青琅姐你放心,我会约束好雪苍的,不会让它打扰到寨子里的人的。”
尤青琅又看了一眼雪苍,这白虎虽然不大,但是好歹也是森林之王,锋利的牙齿有力的脚爪可不是摆设,雪苍发现尤青琅在看它,又低吼了一声。
尤青琅心有余悸的收回了目光:“楚妹妹,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你现在这里休息吧,等下午饭时间到了我会来叫你的。”
“吃过午饭后,我再带你去见一见和你一起来的那群人,安抚下他们,让他们安静些时日,待事情有结果了,我们也自然会放他们出来。”
褚琉白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而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递给尤青琅。
“这是?”尤青琅接过玉佩好奇问道。
“青琅姐,我爹爹说这是他和娘亲定亲时的信物,这块玉佩是我爹爹的,娘亲那边也有一块,和这块是一对来着。”
“还有…”褚琉白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将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还有我爹爹曾说过他和娘亲的定亲信物,娘亲送他的是一只银色的短笛,他送给了娘亲一支乌木镶珠簪。”
尤青琅听罢从腰间取出一件东西:“你见到的短笛是不是和这个差不多。”
褚琉白从尤青琅手里拿过那只银色的短笛,认真打量一番,点点头:“就和这个大小差不多,只是上面的花纹有些差别。”
“阿姐!”一旁的尤青玉也忍不住叫喊了一声。
尤青琅没理会自己的弟弟,她收回短笛,脸色严肃。
“我知道了,这事就先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等下吃饭我再叫你。”
褚琉白乖乖的点头,带着雪苍回了刚才的房间。
也正是去找雪苍的时候,褚琉白才发现她刚才待着的房间是在二楼,而周边的所有房舍都是木制或者竹制的吊脚楼的样式,也难怪她刚才一眼就能望到窗外连绵的青山了。
与尤家姐弟用过午饭后,褚琉白从尤家姐弟口中了解了更多讯息。
村寨已经传承三百多年了,期间也经历了几个王朝的新生与毁灭,但是因为村寨远在深山,离着最近的县也需要花上几天时间赶路,所以外界的动荡也鲜少能够影响到村寨。
村寨的聚落有三个,就是褚琉白他们探听到的那三个,三个村寨分别是以尤姓为主的崖山寨,以乌姓为主的乌寨,还有便是姓氏比较驳杂的千潭寨,三个村寨以前是一家,只是后来因为人数增多,所以才按照姓氏的不同分割成了三个村寨。
像是尤青琅他们所在的聚落就是以尤姓为主,而尤青琅就是尤氏村寨的主事人。
别看村寨在深山但是他们也并非完全与世隔绝,村里的老人不爱动弹,但是年轻人外出闯荡他们也不会拦着。
吃过午饭,尤青琅依言带着褚琉白去看了谢林等人,他们被安排在了村寨边缘的一所吊脚楼里,褚琉白见到人的时候,他们还是被绑着的。
褚琉白迅速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通,然后又让他们先安心的待着,待事情有了结果了就带他们回去。
“姑娘,我不同意。”谢林一听这安排便跳出来反对了。
“你不同意什么你不同意,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阶下囚呢!再说了我们又不会对楚妹妹做什么,只要你们不是来找茬的,那么待事情明朗之后我自然会放你们出去。”尤青琅不耐道。
“这里是你们的地方,依你所说我等现在都是阶下囚,谁知道你安什么心,会不会伤害我们姑娘。”谢林忍不住呛了回去。
褚琉白:“……”
“你安心待着吧,我不会有事的,更别说雪苍还在我们身边呢!”褚琉白安抚谢林。
“可是姑娘,现在老爷不在这边,我们又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这要万一您出个什么事,我们可怎么…交代。”
谢林往日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这次为着这事难得说了一长串的话。
褚琉白刚想说些什么。
这边尤青琅便不耐烦的开口了:“行了行了,允许你出来跟在楚妹妹身边。”
“但是说好,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都还要关着。”
“可以。”还不等褚琉白反应,谢林便爽快的应了下来。
不是他不想争取更多,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
“青琅姐?”
褚琉白有些疑惑,上午的时候尤青琅的态度是很强硬的,也一直都说除了褚琉白之外,其他人都还是要继续关着,被人看守着,只能待事情明朗之后才会将人放出来。
但是现在怎么态度就有所松动了。
尤青琅看懂了褚琉白要表达的意思,她弹了弹自己额前的碎发:“楚妹妹,上午你说短笛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确认,不出意外你母亲就是我们寨子的人。”
说着她语速越发地快了起来:“这种短笛我们寨子的女孩人手一支,在女孩出生时家里就会请寨子里的银匠打造一只,待女孩长大有了喜欢的人,便可以将短笛作为信物送予对方,可以说是很贴身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