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面积不大,每一间都是二十平方,院长和副院长的办公室要大一点。
褚琉白的办公室都没怎么用过,里面是光秃秃的一片,书桌上什么也没有,靠墙的柜子里倒是放了些东西,那是书院的校规校纪和第一批新生、夫子们的资料,此外整个办公室再无其他。
褚琉白从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先去了林先生那里一趟,只是她去的时候,元宝因为在上课,所以没见到人。
“院长要是想要见元宝,不妨中午的时候过来,到时候元宝会在这里午休小憩。”林先生坐在书桌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道。
书院给他们的宿舍离着教学区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走路约莫小片刻种。
书院的每个办公室都被隔出了一个小隔间,隔间里放置了简陋的床铺,给各位夫子们课间休憩,所以很多夫子在中午的时候是选择在办公室渡过的。
林先生也不例外,甚至他还让元宝一起在他的办公室午憩。
褚琉白闻言,展颜欢笑:“那林先生我中午再过来,这些点心是我从府上带过来的,也请先生笑纳。”
褚琉白既然已经打算带点心了,就不会厚此薄彼,她带了几个大食盒,每个夫子那她都送了两碟子过去。
这样一轮下来,所有夫子都送完之后,她食盒里也就不剩几样了。
褚琉白也没在意,将剩下的点心都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白先生现在在给学子们上课,所以没在办公室。
但是褚琉白已经打听到了白先生的课程,让柳姚去下课去堵人了。
见到褚琉白坐在办公室,白先生似笑非笑:“我们院长终于舍得来书院一趟了。”
褚琉白心虚赔笑:“那我不是忙吗?”
“哦,忙着建造暖房却没时间认真的写完我布置的课业?”
白先生依旧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但是在褚琉白看来,却像是有冷风飕飕的往自己身上吹。
她干笑几下,随即正色道:“先生,我错了,我甘愿受罚。”
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时候干脆认错,比找借口啥的都强。
见她如此果断的认错,白先生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道:
“既然你这段时间没事,那就来书院待上一段时间吧,给我处理一下书院的事务,虽然你不是夫子,不教习,但是好歹也挂了个院长的名头,总不能所有的事务都交给别人,自己却不管吧!”
“还有就是这段时间我没怎么管你,你课业有所下降,趁着在书院的这段时间我也能够好好的盯着你,而且书院有些夫子的课对你来说有好处,你到时候也去听听看……”
褚琉白苦哈哈的将白先生开出的所有条件都答应了下来,然后正式开启了集办公、学习为一体的书院旅程。
褚琉白差不多在书院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以来就如白先生所说的那般,她即要忙学业也要处理与书院相关的事情,除此以外还要忙活其他事物,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
好在褚琉白学习天赋不差,很快便将自己的课业补了上去,还超常发挥了,这才让白先生暂时放了她。
历经一月,冶铁厂那边也慢慢的出成效了。
冶铁厂这边管理十分严苛,比其他厂房要严上十倍,毕竟是武器,所以能够进来工作的人也都是经过了重重筛选的。
核心人员除了叶临春之外,其他都是谢祁臻那边找来的,都是谢祁臻的亲信。
征调来的那些工匠们也只是负责其中一个流程,这也是为了预防兵器图纸的泄露。
而熟知所有流程的人除了褚琉白、林清和叶来春之外就只有谢祁臻了。
但是谢祁臻忙于公务暂时还未曾去过冶铁厂,褚琉白也是如此,这日得知褚琉白送过去的兵器图纸已经做出成品来了,褚琉白和谢祁臻便跑了一趟冶铁厂。
谢祁臻手持一把新冶炼出来的刀,对着眼前的木块劈了过去,木块应声而断。
谢祁臻收回刀,大拇指在刀刃处摸了摸,锋利的刀刃很快便在他大拇指处割开了一丝小口。
“大哥哥!”褚琉白看着谢祁臻流出一丝血色的拇指,皱眉喊了一声。
谢祁臻摆摆手:“我没事。”
“这大刀是用新的冶炼方法制出来的,我们经过对比发现这种方法制出的刀要比之前的刀锋利很多,而且也比较坚固,不容易损坏,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比以前旧方法制作出来的要好。”叶来春在一旁解释。
谢祁臻听罢回头看向叶来春:“还有其他的呢?”
冶铁厂新做的兵器当然不止是大刀这一种,大刀是试验新的冶炼方法的时候制作出来的。
而除了大刀以外,褚琉白给谢祁臻看的那些兵器图纸还包含连发弩弓、弓箭等远程攻击武器。
叶临春带着谢祁臻和褚琉白又去看了其他兵器的建设,将所有的兵器都看过之后。
谢祁臻很是满意。
“再有一月时间就能将大公子您上次下的订单全部完成,届时将这些兵器全部送入前线军营,想来下次开战我们的军队也能减少一些损失。”叶临春感叹道。
他家倒是没有男丁被征调到军营,可是小河村里被征调的男丁可不少,与他家沾亲带故的人自然也有,所以对于战争他多少了解一些,自然也希望能够减少一些我方人马的损失。
谢祁臻和褚琉白面对面的坐在马车里面,正值腊月,外面雪花飘扬,片片落在马车顶棚,很快便将马车棚顶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马车正经过一片梅花地,缕缕暗香传来,沁人心脾,褚琉白掀开马车帘子,看向车外的株株红梅,傲然凛立,褚琉白欣赏着这一刻的美好。
突然耳间传来了一句话。
“兵器之事事关重大,白白,我想拜托你走一趟,将这些武器送去军营。”
为何选择褚琉白而不是他亲自送去,谢祁臻也是考虑过的。
现在整个淮南王封地的所有大小事务都是他在处理,所以他走不开,要是派遣其他人去,途中万一生变没有主事人压不住底下的人。
而褚琉白现在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谢祁臻早已不把褚琉白当做是需要细心呵护的小女孩看待。
且送兵器这事怎么的也得过了今年这个年再说,过了年褚琉白就十二岁了,也是个大姑娘了,加上褚琉白能力摆在那里,到时候他再将谢林、雪苍都一并给她带去,想来她的安全是无忧的。
褚琉白听了这话,脑海中思虑一番便明白了谢祁臻的用意,她想了想四年未见只一直用信件联系的父亲,毫不犹豫的她便答应了下来。?
第43章
这个年, 因为兵器之事,褚琉白过得很是匆忙,转过年头, 二月末, 先前谢祁臻预定的那批兵器已经制作完成。
因为此事涉及重大,于是褚琉白没等到春暖花开, 冰雪融化,反而是在还带有寒意的二月便开始出发了。
蕲州离着军营不算特别远,快马加鞭的话七八天便可到达, 但是褚琉白带着一堆的东西加上天寒地冻的, 一群人花了半月左右才到达军营。
军营处, 见到褚琉白一群人,守门的将士, 将长枪往门中间交叉一方。
“来者何人,军营重地不得随意来往。”
谢林也没多废话,将身上代表身份的腰牌亮了出来。
“我们是世子麾下, 前来送些补给。”
见到腰牌, 守门的将士互相点头, 便抽出一人进去汇报情况了。
不一会儿, 守门的将士就回来了,将大门打开, 将褚琉白等人迎了进去。
淮南王和褚将军早已经收到谢祁臻的信件, 知道褚琉白要来,所以这会儿收到他们到了的消息也只感觉高兴, 并未有惊讶的情绪。
褚琉白等人被迎到了一个军帐内, 军帐内部很是简单, 只有议事用的桌子凳子, 一看就是办公用的。
他们进去不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了,褚琉白定睛一看,还是个熟人。
“马叔叔,好久不见!”褚琉白打招呼。
马天元是褚将军手下的护卫,很早便在褚家了,与褚琉白也很是熟悉。
“大姑娘好久不见。”马天元年约三十五,长年征战使他看起来很是沧桑。
“还请姑娘、谢侍卫稍等,王爷此时正和褚将军、苗将军等人在议事,您们到来的消息王爷和将军已经知道了,估计用不了多久,王爷和将军就能够结束议事了。”
马天元害怕自家大姑娘怪罪自己的父亲为何不第一时间过来见她,所以解释给褚琉白听。
褚琉白甜甜一笑:“马叔叔,我知道爹爹忙,我不急的。”
“马叔叔现在有空吗,可以跟我说说爹爹近年的情况吗?”褚琉白坐在了桌子的后面,双手托腮,一副静听的模样。
褚琉白虽然与自己的父亲常年书信不断,但是蕲州和军营所在的光州,中间相隔了两个州,距离不算近,书信往来也具有时效性。
加上褚将军的拳拳爱女之心,所以很多事情他根本都不会和女儿讲诉,尤其是在关及己身的时候。
见到褚琉白这一副‘我很乖巧,你就告诉我吧!’的模样,马天元忍不住笑了,眼角的鱼尾纹跟着他的笑笑出了几个褶子。
随后马天元就挑拣了些比较重要的关乎自家将军的事说了出来。
褚琉白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她从马天元的话语中明白自家爹爹是个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打仗这么多年来,有很多次伤势还未好,便又上了战场,要是军中无人也就罢了,但是听马叔叔的语气就能知道,这绝对是自家父亲打仗打的上瘾了,于是不顾自己的身体便要上场杀敌。
看着自己上司的女儿眉头紧皱的模样,马天元又开口:“将军这些年无甚后顾之忧,所以在战事方面便放开了自己,现在姑娘既已经到了军营,还请姑娘等会劝劝将军,以后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些年自己苦口婆心的劝慰,自家将军都不放在心上,甚至多次故意装作没听见,马天元就一阵牙疼。
褚琉白:“马叔叔放心,我会和爹爹好好说道说道的。”
说罢又加了一句:“这些年为难马叔叔你了。”
褚琉白知道这些年来马天元绝对劝了不止一次两次,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绝对要比马天元所说的还要更过分一点。
见褚琉白一副要好好说教说教自己父亲的表情,马天元心下一阵舒畅,让你每次不听劝,这下好了,自有你的女儿过来收拾你。
褚琉白就这样和马天元闲聊着,期间褚琉白想到了因为她太过激动而被遗忘在马车上的雪苍。
她聪明和马天元打了个招呼:“马叔叔,你稍等一下,我去马车上取个东西。”
马天元不疑有他,还以为是要给褚将军带的东西被她遗忘在了马车上。
于是他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褚琉白便回来了,只是身后还跟着一只小白虎。
雪苍这些年的生长速度一直很慢,现在距离捡到它也有四年多了,但是它也只是比乡下的土狗大一点点,身形也是只有正常老虎的一半。
但是虽然雪苍身子小,但是战斗力一点也不小。
早在几年前,褚琉白和谢祁臻便会抽空带它去野外捕猎,而雪苍也每次都能够捕杀到比它要大上不少的猎物,而猎物的品种也由一开始的野兔野鸡上升到了山羊、狍子之类的。
这些变化无一不说明雪苍的强壮。
马天元在见到雪苍的时候就愣住了,作为褚将军亲信的他自然知道雪苍的存在,也知道开国白虎的传说。
但是怎么说呢,知道归知道,真的见到还是第一次。
褚琉白:“马叔叔,这是我养的老虎,名字叫雪苍。”褚琉白摸摸雪苍的脊背,向着马天元介绍。
马已经傻掉天不会说话元,愣愣的点了点头,视线就没从雪苍身上挪开过。
褚琉白:“……”
她摆摆手,这也不能怪她不是。
雪苍来到陌生环境也不害怕,身子轻盈一跃,就跳到了桌面上,随后趴在了褚琉白面前,整个虎摊软在桌面,一副求摸摸的样子。
于是等到褚将军和淮南王进入军帐内的时候就发现在军中有冷静自持、聪敏过人之称的马天元愣愣的呆在原地,像是失了心智。
而在军帐中的桌子上面还摊软着一摊虎饼,虎饼后面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在给它顺毛按摩。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新有点少,不好意思!?
褚将军没想那么多, 他一个大跨步就往褚琉白身边去了。
“白白,爹爹好想你。”多年未见,再次见面自己那乖乖软软的女儿都已经初具少女形态了, 这样的变化让褚将军不免心中一酸, 他真是错过了自己女儿的许多成长。
乍一看到自己的父亲,褚琉白也忍不住往他怀里扑去:“爹爹, 我也想你了。”
这边两父女在上演着多年未见的感人一幕,另一边,淮南王和马天元正和雪苍大眼瞪小眼呢。
淮南王是知道自己儿子和褚琉白养了一只白虎的, 虽然当初在信件中说的那般无所谓, 不会打白虎的主意, 但是到底都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白虎,所以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
而这边褚琉白和自己父亲好生交流一番后, 终于想起了这营帐内不止她和父亲两人了。
她赶忙走到淮南王面前行了一礼:“王爷日安,是白白失礼了。”
淮南王哈哈一笑:“白丫头不必多礼,你以前都是叫我谢伯伯的, 我可是更喜欢哪个称呼呢!”
褚琉白微微一怔, 随即展颜:“谢伯伯, 那白白就却之不恭了。”
这话又引得淮南王大笑:“景年你养了个好女儿!”
褚将军名叫褚淮字景年。
褚琉白听得这般夸赞, 微微的有些不自在,她微微抿了抿唇, 心里到底是高兴大过于那点子不自在。
想到刚才淮南王和马天元的表现, 褚琉白主动开始介绍:
“爹爹、谢伯伯、马叔叔,这是白虎雪苍, 我已经养了它四年了。”
说着便上手摸了摸雪苍的背, 给它顺了顺毛, 雪苍被抚摸的很是舒服, 大脑袋在褚琉白的手上蹭了蹭,喉咙里还发出“咕咕”的声音。
见到雪苍如此,几人都以往雪苍很好接近,淮南王甚至准备上手也摸上一摸,可谁知,这手还未放上去,就被雪苍躲了过去,接下来更是离着三人远远地,一看就知道不想要他们的接近。
淮南王三人也没强求,索性这祥瑞是在自家,亲不亲近人倒是没所谓。
所以一下不成功,淮南王也就放弃了,只是到底是第一次见到白色的老虎,就难免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雪苍身上。
“谢伯伯、爹爹、马叔叔我先和你们说下正事吧!”
褚琉白见到他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雪苍身上,颇有些哭笑不得。
听到褚琉白的话,几人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淮南王作为军中主将,加上这批兵器是自己儿子下单送给他的,第一时间回了褚琉白。
“白丫头说的是。”
“这是兵器的数量名录,谢伯伯先看看。”
褚琉白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中掏出一块布帛,上面清晰可见的记录了兵器的名称及数量。
淮南王接过扫视了一眼,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犹豫道:“白丫头,这些兵器真有那臭小子在信中说的那般好。”
褚琉白:“谢伯伯,虽然我不知道大哥哥在信里是怎么和您说的,但是兵器就在门外,您不如去看看。”
淮南王想到自家那臭小子在信中说的‘吹毛断发、不易折损、质量上乘……’等等赞美之词,虽然知道自家臭小子不会欺骗自己,但是就怕自家臭小子是在吹牛。
就这样在淮南王的怀疑中,几人来到了帐篷外边。
褚琉白护送兵器这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出发来兵营,也是打着送棉花的名头。
而兵器分两部分藏匿,一部分藏匿在那一袋袋的棉花中间,棉花和兵器被绑在了板车上面,拉着板车的是一匹匹的马。
因为藏得好,所以光从外面来看是看不出来的。
此外,还有一部分便是藏在了马车里面,这次出门,带了三辆马车,除了褚琉白坐着的那辆,其余两辆马车都在马车暗格里装了不少的兵器。
几人出去之后,淮南王让人将其中一辆板车上的棉花解开,这些棉花也是经过筛选的,可以给军营中的将士止血用的,可不能浪费了。
外围的棉花被拿开,露出了里边被包围的兵器,这一车载的是连发弩。
这种兵器不大适合战场的坏境,它们比较适合在背后放冷箭,也就是暗箭伤人,不过用的好了也是一大助力。
淮南王拿起一把弩,这与他之前见过的弩都不一样,以前的弩比这个更大一些,不若这个随身携带的方便。
兵器都是相通的,淮南王虽然之前没有用过这个东西,但是研究一下就知道怎么用了。
这是一种可以□□的弩,淮南王装备好之后,抬手朝着不远处的大树连连发动,射出去的箭牢牢的嵌在了树身上,几个将士上前手动去拔花了好鼻子力气才将那几支弩箭拔了下来。
淮南王预测了射程,又仔细的观察了弩弓和弩箭,喜笑颜开:
“好好好,真的是很不错,白丫头,伯伯我承你一个人情。以后就让你的冶铁厂,是叫这个名字吧!”淮南王说着问及褚琉白。
待褚琉白点头之后,才继续道:“以后就让你的冶铁厂专门为我制作这类的兵器了。”
褚琉白笑笑:“谢伯伯,后面还有其他兵器呢,您不若先看看。”言下之意便是,您还是先将所有的兵器看完再说吧!
淮南王想了想也是如此,而且对于自己儿子在信件中说的用新的方法锻造出来的刀枪之类的武器他还是有点期待的。
随即又让麾下的将士将所有的板车上的棉花都拆了下来,也让人将马车里的兵器也一并拿了出来。
不一会儿地上的空地处便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这些兵器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冷厉的光芒,一看就知道锋利的很。
淮南王和褚淮还有马天元将这些兵器试了个遍,几人都整出了一身汗,但是几人都很是高兴。
军营之中,消息传得很快,不一会儿其他将军也都知道了蕲州那边送了一批武器过来的消息。
剩下的将军们便也赶了过来,尤其是掌管粮草、兵器的军需官,更是激动的不行。
天知道随着战争的一次次爆发,兵器的损耗也是一件大事。
王爷名下虽然有铁矿,但是兵器的冶炼需要不少的时间,加上兵器损坏的快,所以有时候这损坏的速度还要比新兵器到来的速度慢,这时间一长就会到这军备不足,万一再碰上几场战事,那就完了。
以往他都要因为这些兵器的筹备而掉头发,前段时间他从将军那里得知世子和褚将军的女儿找到了个新铁矿制作出了一批新的兵器,新兵器要比以往制造出来的兵器耐用、锋利。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便开始盼星星盼月亮,希望蕲州那边能够快点将新式兵器送过来,如果新式兵器真有世子所说的那般好,那么军中的兵器充足恐怕就不会再是个梦了,他这常年掉发的头也勉强可以保持不秃了。
军需官到来之后,这里便成了他的主场,他将所有类型的兵器都上手试了一遍。
为了验证新方式制作出来的兵器,他还让人从仓库拿出一柄未用过的大刀与褚琉白这次送过来的新做的大刀对砍。
随着“哐当”一声响,在金属碰撞发出声音和火花四溅中,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从仓库拿出来的那柄大刀断成了两截。
围观的众人:“……”
军需官:“……”
褚琉白:“……”
一时间大家都相顾无言。
不一会儿,褚琉白就看见军需官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淮南王的面前。
“报告王爷,我申请将军营中的所有兵器都换成这种用新的冶炼方式制作出来的兵器。”
淮南王也是面无表情:“准了。”
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太伤众位将士的心了,任谁看到自己用了十几载甚至更多年的兵器在新式兵器面前毫无抵抗力,估计都会感到些许心塞。
不过心塞归心塞,有了新兵器的加持,不管是谁到底还是高兴的多。
褚琉白带过来的这些兵器就这样被收归到了仓库当中。
据说,有许多有资格的将士,当天便去了军需官那里申请换兵器,毕竟新兵器的好使情况是大家都看的见的。
当然褚淮和淮南王不在此列。
早在打造新式兵器之初,褚琉白便计划要给自己的父亲和淮南王量身订造一把武器。
于是在得到两人熟悉的兵器种类之后,褚琉白便让人专门打造了两把武器,一把属于褚淮,一把属于淮南王。
褚淮善用长枪,淮南王善用大刀。
于是褚琉白便让人用百炼钢的方法制造出来了,这是真的将这两柄武器锻造了一百回甚至更多,要知道这次送往军营中的武器虽然也是用的百炼钢的方法,但是锻造次数明显没有这两把武器的多。
在将自己父亲和淮南王的武器拿出来并且说明了情况之后,褚琉白明显感受的到,在场其他将军们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当然这情绪不是对着她的,而是对着淮南王和褚淮的,准确的说是大部分对着褚淮的,毕竟淮南王是王爷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不敢多有冒犯。
但是对于褚淮大家就更随意了,毕竟同级不是。?
清晨, 天还蒙蒙亮,褚琉白便被军营里嘹亮的号子声音给吵醒了。
“呀,雪苍, 你快从我身上下去……”帐篷内传来一声娇斥。
听到褚琉白的声音, 柳姚在帐篷外轻声喊道:“姑娘,您起了吗?”
褚琉白惊讶, 随即一道声音传来:“我起来了,你进来吧!”
柳姚便端着一盆子热水进去了。
只见褚琉白懒洋洋的窝在床上不愿动弹,雪苍也在她床上窝在, 就在褚琉白的身侧。
“柳姚, 这天都还没亮呢, 你怎么起那么早?”褚琉白问。
“姑娘,我在蕲州呆习惯了, 第一次来军营,睡不熟,早上号子声一响我就醒了, 想着这声音既然能够吵醒我, 估计也能吵醒姑娘, 所以就早点过来了。”
柳姚一边忙活一边回答褚琉白的话。
柳姚住在褚琉白旁边的一个小帐篷内, 她住的帐篷显然没有褚琉白住的好,但是作为这次跟来的唯一的一个姑娘, 单独一个帐篷的待遇也算好的了。
醒都醒来了, 加上这里是军营不是蕲州府衙,褚琉白便没打算赖床, 在柳姚的伺候下很快便穿好衣服, 洗漱好下地了。
一掀开帐篷的帘子, 褚琉白便见到了不远处的淮南王和自己的父亲。
“白白起来了, 昨晚上睡得如何。”
褚淮眼巴巴的就过来找女儿了,可能是太久未见自己的女儿了,褚淮看着褚琉白半晌也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褚琉白:“爹爹放心,我睡得很好。”
然后略带撒娇道:“就是这早上的号子声太响了,不然我还可以再多睡一会儿的。”
褚淮干巴巴道:“军营之中动静难免大了些,不若我送你到三里外的村子上住上些日子。”
褚琉白:“……”
褚琉白语气哀怨:“爹爹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您就这么不待见我,就要我立刻离开。”
褚淮:“不是,我…爹爹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白丫头,你爹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担心这早上的号子声吵得你睡不好觉。”淮南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帮忙解释。
褚琉白当然知道自己爹爹不是这个意思,她不过是看着自己爹爹话都不会说的样子,起了兴趣,想要逗弄一下自己的父亲罢了。
见到淮南王帮忙解围,褚淮也忙跟着点头。
褚琉白便也不在逗弄道:“爹爹放心吧,我晚上睡得早,早上这个时候自然便醒的来,不必为我担心。”
褚淮与褚琉白经过这一遭,关系也亲近了不少,褚淮带着褚琉白在军营之中行走,淮南王识趣的没有跟上去。
“白白,想不到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褚淮伸出手摸了摸旁边女孩的头,感叹道。
褚琉白不解,用眼神示意怎么了。
褚淮想到当初那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再看看眼前的女儿,女孩十二岁了,从容貌身段来看,依稀有当初那个女子的风采,只是年纪太小,因而不显。
想了想,褚淮终究忍不住了:“白白,从小到大,你从未在我面前问及你的母亲,为什么?
褚琉白听到这样的问话,心下一愣,她想起来她小时候的事情。
孩子找母亲这事是天性,不论哪个孩子都一样的。
她自然也不会例外,只是那时候褚淮有意识的在褚琉白面前避免谈及这方面。
褚琉白找了几次母亲之后,都没见人,加上自己的父亲和其他人的宠爱,久而久之,她便也不再寻求母亲了。
后来记忆恢复,她有着成人的思维,就更不会主动提及这方面的事情。
现在想来,这对于孩子来说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褚淮面前,褚琉白自然不能说实话,所以她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爹爹,你一直很宠我,小的时候我找母亲您只是安慰我,但是从来没有说及过她。
后来我长大了,能够想到更多,知道您瞒着我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我也就没想着要究根到底,现在您既然主动提及,想来也是有原因的,您要是愿意说,我就听。”
褚琉白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去世了的,毕竟从小到大都没见到过牌位,既如此想来自己的生母一定是有原因才会离开他们父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