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我把自己上交秦始皇—— by鸦泉
鸦泉  发于:2024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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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左车佯叛,投东胡。】

岸边草原上,东胡大营。
“……昔年秦遣王翦攻赵,赵王派某大父与司马尚抵御。秦行反间计,以巨额金钱贿赂彼时宠臣郭开,诬陷某大父与司马尚欲反叛。”
李左车追忆旧恨,是声声难平,字字愤恨!
“因为此等卑鄙毒计,赵王方才使赵葱及颜聚,以代替某大父,又派人秘密逮捕并斩杀!”
当然在此之后,不过三个月时间,王翦便乘势急攻赵国,大败赵葱并杀之,俘虏赵王迁和颜聚,终灭赵国。
因果报应,也是畅快!
“某大父曾为赵之北疆良将,常驻代郡、雁门郡,防备匈奴。后又为大将军,迎击秦军于宜安,大败秦军,杀秦将桓齮①。
因功被封为武安君,此后三年,更与秦军多番交战,某大父亦皆多番击退,南拒秦军至韩魏之界。”
当然,驻守北疆之时,不止匈奴,东胡同样是他大父李牧的手下败将。
“无论是某大父与秦宿有仇怨,还是某大父乃为秦所害,某李氏一族与秦国,都无法共存!”
若果真如此,始皇帝陛下又怎会封他为侯?
即便陛下因曾质于赵的旧事,不封赵王室后裔,也可效仿故燕,寻一黔首平民封侯。
心中思绪无人窥得,只是李左车神态倒愈发愤恨:
“嬴政封某为侯——尚且不为列侯,不过是没有封邑的伦侯。不过是在天下人面前做戏,以彰显其气度胸襟而已!”
再则,即使始皇帝确实为表胸襟,才封他一介敌将之孙为侯,
那么敢让他领兵三万,放归雁门代地一带,这之中对他的信重,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作假的了。
只因稍有不慎,那么今日的李左车便不是佯装反叛,而是已然成为事实了。
始皇帝气度,的确令人钦佩。
李左车面上的愤恨却是无比真实,说到了激动处,已是脸红脖子粗,怒目圆睁!
“况那冯毋择,仗着宠信与家世,对某呼来喝去,轻视鄙夷太甚!”
且不说,毕竟谁有仙使宠信之深?仙使况且仁厚谦逊,谁人能宠信超仙使,并因此而嚣张跋扈?
再说武信侯冯毋择的家世,虽与御史大夫冯劫、典客冯去疾同姓,但并无近亲血缘。不过是同姓,如今同朝为官,论为同族同宗。
自然也不曾对他呼来喝去,轻视鄙夷,几番接触试探,也已有默契——各司其职,协同奋进。
嘴上却是控诉不停:“秦之君臣辱我慢我!某如何还能待得下去?于是北出秦地,往东来寻东胡王投奔。”
“还望东胡王收留,此后但凭驱使!”
李左车说完,向东胡王躬身行礼,以示臣服。
李左车依计北出代地之后,便往东行来。
果如预料,东胡大军欲要南下,没有往西去,也不曾经代地。而是直奔着渔阳、辽西一带而去。
他在濡水源头上游段,便遇上一支前往会合的东胡某部落军,表明了叛秦投东胡之意。
就跟着一路来到此处,在此时站在东胡王面前。
正等东胡王接受效忠。
东胡王及宠爱的太子,以及联盟的诸部落首领数名,皆在此间。
“李将军尽管放心留下!”披发留须、潦草粗犷的东胡王,开口之时声音炸耳。
“晚上本王在王帐设宴欢迎李将军。现在李将军就先去歇息歇息吧!”
东胡王说着,当即大声呼喝:“来人!给李将军引路,安排营帐让李将军歇息!”
有东胡侍从闻声上前:“请李将军,随奴前往。”
“多谢王体恤!”李左车言语间称呼改变,又向东胡王行礼告退:“某这边告退了。”
然后依言跟着人走开。
也没询问他带来的三万士卒的安顿之事,显然是把一切都放心交付给东胡王了。
果真是单凭驱使的姿态,投奔之意至诚。
只在经过跟随叛逃的三万秦军之时,与阵中前列的一个年轻郎君对视一眼。
却又像是视线在无意之间,轻轻扫过。
而那年轻郎君,不是大秦仙使座下童子的项籍,又是何人!
只不过眼下项籍作寻常秦卒穿戴。
除了少年人本应更加昂
扬的神态,便再无任何独特出众之处。
“诸位认为,这李左车叛秦来投,是否可信?”
等到李左车的身影远去,东胡王收回目光,开口询问道。
因受宠常伴身侧的东胡太子,神情骄傲,眉目睥睨,闻言神态轻佻道:“有何不可信?”
“难道李左车是假?还是带来的三万秦军是假?”
“三万秦军步卒是不少,但他们后方没有粮草,深入草原已无后路,还能在十万东胡勇士包围中,做出什么不成?”
“况且他大父李牧及李氏一族,与秦国的仇怨同样不作假。”
“那还有何不可信?”
太子之言,其实说出了在场大多数部落首领的想法。
因为见识深浅、信息流通的差别,别说和后来人比,就是眼下的中原人相比阴谋诡计、道貌岸然这一套,言行也更加趋于原始野蛮。
更别说生活在草原上的东胡人了,残忍野蛮是真,但单纯耿直也是真。
因为他们少有机会,能接受到一点正宗权谋的震撼。
但此时有一个首领身后的士人,却道:“虽李左车不假,带领三万秦军来投也不假。但奴总觉得此事似有违和,却又说不透道不明……”
赵王迁被俘获后,公子嘉逃到代地称王,后来公子嘉也被俘获,赵国终于灭亡。
而这名士人,就是当时从代地逃亡东胡的,也是公子嘉的众多门客之一。
这名士人觉得违和,则是因为:“相比秦国,李左车似乎不恨赵王室?”
怎么那李左车言语之间,竟对赵王室情绪平平呢?
却对秦国恨之入骨的样子,总觉得说不太通……
“哈哈哈!”东胡太子大笑!
“可赵国不是亡了吗?恨意自然也就随之消亡了。那可不就只有恨秦国了?”
随即讥笑道:“何况你们中原人不是素来如此吗?秦国如虎狼残暴霸道,故国如羊羔温良仁善,于是饱受秦国欺压。”
“故国总是全无过错的,美好良善的,错都在秦国。”
他们东胡素来是强者正义,不说其他,就说东胡邻国的燕国和赵国,难道没有错吗?
以两国王室的作为,亡得也没那么冤枉。
士人被太子的讥讽噎住,一时无话。
东胡王虽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信的。
但言行上还是故作高深。
“可信与否,其实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李左车对东胡有用就行。”
联盟的部落首领们,也深觉有理。
一个首领道:“想知道李左车是否有用,眼下不就有一个现成的时机……”
黄昏时分。
东胡王设篝火晚宴于王帐前,幕天席地之中。
李左车携两名亲信门客,准时赴宴。
说是设宴欢迎款待,却也不过是烤了几头羊。
又令两个女奴隶在旁服侍,为他们片切烤羊肉。
喝的也没有酒水,不过是在篝火边的火塘里煮了几壶羊奶。
但又还真是东胡款待的来客宴会规格。
李牧喝一口热羊奶,心下对比:不及岁首大朝贺后,大宴上的奶茶半分。
虽他更爱酒水,当时也尝过一杯奶茶——浓香醇厚,又清新解腻。
是东胡这些草原人会深爱的浆饮。
又就着女奴的手,吃一片羊肉。
入口倒与从河西郡赶到咸阳的肥羊,无甚不同。
然而滋味寡淡,是连一粒盐都没撒。
晚宴气氛渐热。
东胡王从一个青瓷碟中,珍惜地捻了几粒盐,洒在烤肉上。
而后送入口中,美美地品尝。
“李将军困居咸阳,只是不知可有充足的精盐食用?”
东胡王言语之间有几分炫耀,又有几分嫉妒。
“还有这光滑如玉的青瓷,可也有见过?”
李左车闻言,神情是屈辱又愤懑,言语中也就带出一些:
“大秦仙使通晓炼盐神通,炼出的精盐却只是赏赐给三公九卿一干权臣侯爵。哪有某的份?”
这是仙使首次炼出精盐时的情形,后来五个海盐场建成,别说咸阳,就是郡县之中也都能买到精盐了。
“也就如今,勃海湾沿岸海盐场建成,某才能买到精盐食用。”
精盐在大秦愈发普遍,这事人所共知,东胡
王不可能没听过。李左车没有隐瞒。
东胡王神态嫉妒之中,又添几分贪婪之色。
李左车只是继续回答:“至于青瓷,某只在大朝贺后的大宴上见过,却是不曾拥有一只的。”
前半句是真话。今岁大宴上的餐具,除铁釜等直接端上桌的炖锅外,还有金银餐具和青瓷餐具。
后半句话,就是假话了。
北地郡瓷窑愈多,青瓷大量出产,除了少半运到西域东郡外,大半都在咸阳及周边郡县流行起来。
他在咸阳始皇帝赐下的府邸中,自然也有一套青瓷。
听完李左车的话,东胡王炫耀自傲之意更甚,高人一等的模样已经尽显。
而贪婪之色也更浓。
“秦国真是占尽好运!有仙使,有青瓷,还有五个海盐场……”
围着篝火而坐的诸部落首领,都是一样的贪婪神态。
东胡王的贪婪与野心,竟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
李左车及随行赴宴的两名门客,立即便意识到,东胡王或许不止想要劫掠一朝暴富的役夫的粮布。
更想要将勃海湾一带,甚至还有以东的辽西、辽东郡,都据为己有!
李左车:竟果真如仙使之言。月氏无了,匈奴废了,东胡觉得他行了。
竟然狂妄自大至此。
不过这样一来,计划实行或许更容易了。
李左车临机应变,话锋一转,“盐乃富国利器、万民必需,秦国独占五个海盐场,实在自私霸道!”
“况且追溯历史,勃海湾沿岸及以东,原是东胡牧马场,后来又是燕赵之地,他秦国何德何能侵占去!”
说到这里,李左车似是被气得不轻,说不下去了。
闷头灌下一口羊奶,像喝得急了,又像气得狠了,因而胸膛起伏、粗喘不已!
可李左车这话,那是直接戳中在场东胡王、太子及诸首领心窝。
东胡太子将手边上,这宴上唯二的青瓷碟一磕,更是愤怒不已!
“正是如此,那片地方原是东胡牧马之地,如今却叫秦国霸占,实在是欺人太甚!”
至于后来东胡被驱赶,已经沦为燕赵之地,就大可忽略了。
反正不管怎样,那里原本是东胡的领地!
“那五个海盐场,本当是东胡所有!”
贪婪面目终于完全揭开。
附和者也众多:“对!太子言之有理!”
“海盐场本该是东胡的!”
(周邈:……说海盐场本该是东胡的,是不是应该先问一问本仙使呢?)
宴上气氛一时火热,情绪的火焰高涨。
李左车俨然是初来乍到,力争表现一般。
当即提议:“物归原主,本是天经地义!吾等正该挥军南下,一举收复故土!”
“李将军此话有理!”东胡太子神态亢奋,竟像是已经见到五座盐场尽归东胡一般。
收复故土是假,侵占五处盐场为真。
若是盐场归了东胡,那以后吃盐也不必按粒撒了,抠抠搜搜忒不畅快!
且手握盐场,就能扼住草原诸部的咽喉。
诸部落首领显见地也亢奋起来,显然都在为收复故土、接手盐场的美好未来,而兴奋不已!
李左车:……
倒不止盐场,仙使修建的驰道,那渤海湾及以东的广袤领土,不也是好东西?
李左车无语之际。
东胡王开口了:“只是东胡毕竟久离故土,若要南下收复故土,还要李将军带路啊。”
这李左车是否可信,这不就能知道了吗?
“某义不容辞!”
李左车言语很是坦诚的样子:“一为我王收复故土,二也是某向秦复仇的大好机会!”
李左车神情是如出一辙的亢奋,不输东胡众人,真情实感至极。
虽然东胡的野心远超所料,但于计划无碍。
问题不大!
或许反而还能更好地实行计划呢。
只需将计划有变的部分,按约定传出去即可。
东胡南下收复故土的大计,就这么神速地定下了。
接下来的宴会上,就是大谈特谈作战计划了。
“……那便如此,由某作先锋,在前方引路!”
“兵贵神速,也不能为蝇头小利误了大事。大军不必去
与代地三万多役夫纠缠。直接避过役夫,挥军南下!”
能不伤役夫,仙使会更满意的。
关于为何不直接从渔阳郡南下,而是往西至代郡后,再行南下?
李左车自有理由:“代郡在某率三万兵卒走后,兵力防守正空虚,大军南下便如入无人之境!
况且李氏一族在代地素有名望,某率军南下,便有微弱抵抗,亦能轻易化解。”
“再者,勃海湾沿岸五座盐场,最南一座在海湾最南的济北郡。若走渔阳郡,便只可得两座,岂非不划算?”
东胡王:走走!走代地!不走不是聪明人!
三日后,东胡大军正式拔营。
叛投的秦将李左车率一万大军做先锋。
——剩余两万秦军,自然是被扣留在后面,裹挟在东胡大军之中。
李左车(……):你们开心就好。
避过代郡长城工地,沿代郡与上谷郡交界的地带南下。
李左车叛秦的第七日。
又带着秦军重回代郡,身后还带着东胡大军十万。
以防万一,谨防有诈,东胡大军兵分三段。
不远不近地赘在后面。

第129章 项籍的精钢利枪作旗杆,东胡王的尸身做旗帜
十万东胡大军,兵分三段:前军、中军和后军。
自然不是为了方便秦军设伏时,可以分而击之。
——倒也还没体贴到这种程度。
事实上,李左车率一万‘叛投’秦军在前开路,以为先锋。
东胡大军分三段坠后,不远不近,两两相距百余里。
属实是谨慎之举。
如此一旦前方设伏,或李左车有不妥之举,中军及后军还能掉头回撤。
这也是东胡王的(故作)高深之举。
大秦之威正是深重的时候,虽东胡野心膨胀,又打着‘收复故土’的正义旗号。
但暗地里,还是隐约有忌惮的。
可进可退,就正合适。
再说形成这种行军阵势,也是有客观原因的。
东胡与匈奴、乌孙和月氏等草原上的游牧势力一样,乃部落联盟制,一如秦之前的夏商周。
这种部落拱卫王庭的形式,就注定会各有算计,无法齐心一体。
将十万部落联盟军拧成一股绳,一举南下,这不仅对大秦是个不小挑战,对东胡来说更是难以成行。
这样一来,也就有了前中后三军之分。
先锋是地位链中最底端的李左车,这毫无疑问。
前军也是东胡部落联盟中,相对势微的几支部落军,放在前面冲锋陷阵趟陷阱。
出人意料的是,东胡王不仅故作高深,还有些道貌岸然的天赋。
——“本王作为东胡王,受诸位信服敬重,理当坐镇中军,前后策应!”
于是东胡王率王部军和另两大部落军,成为中军,而非坠在最后的后军。
来投的三万秦军中剩余两万,被扣留后,就裹挟在中军之中。
虽已群龙无首(项籍:啊对对对。),东胡王却也不敢将曾经的虎狼之军放在王军近前。
万一在两万秦军中有愚忠之辈,行刺王部呢?
于是,两万秦军给隔在了中军尾端。
前有真正的东胡中军,后有东胡后军,仅看行军阵型,确是被裹挟在大军之中的。
既能掣肘先锋的李左车,又不致危及王部,
尾部还有后军驱赶。
(项籍:啊对对对!)
如此情形,任谁都说不出东胡大军南下的行军有何不妥。
抛开大局不谈,兵仙(少年版)韩信都得赞一句:是稳妥之举。
但奈何敌方太强,且早有准备,只等李左车佯叛,把东胡大军带入埋伏圈中!
而李左车的任务又完成得太完美,起先还只是按照东胡‘劫边’准备的策略。
如今东胡大军箭锋所指,竟然是勃海湾五座盐场!
如此一来,东胡大军就会更加深入秦地了……
(周邈: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突变来得猝不及防!
当李左车的前锋军从赵长城缺口南下,渡过于延水,向着于延水主流治水而去时。
东胡王所在中军,也即将越过赵长城,而后渡过于延水。
至于东胡后军,也进入了秦境。
“砰!”“砰!”“砰!”——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东胡王所在中军,在经过一处山谷时。
突然似陷入了天雷阵中,一声接一声的天雷震得双耳欲裂!
甚至有那耳力聪敏者,只觉耳中撕裂,而后耳道泛痒,竟然流出血来!
在这之前,在天雷阵中的声声天雷震耳之时,只觉脚下大地,也摇晃如筛糠一般!
令人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这猝不及防的突变,已经让东胡中军陷入剧烈惊骇之中。
但突变却未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
天雷声声之后,便是轰隆隆山崩地裂的巨响!
当最外围的东胡卒子,被滚袭而下的落石砸倒,并碾过头颅躯干时,东胡中军才都意识到:
山崩不是夸张幻觉,而是正在发生的事实!
但意识到这一点时,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当第一块落石滚袭下来,而后便是更多的,漫山遍野的滚石落下!
先是滚石砸倒或撞倒,又碾压一片,痛呼尖叫瞬间响彻山谷,混着几声天雷尾音,轰隆隆的山崩巨响,充斥耳际!
于是呵斥声,军令声,便也传不进耳中了。
“中间聚拢!不可乱窜,违令者斩!……”
东胡王、东胡太子、部落首领,都在大声嘶吼下令。
但收效甚微。
且军令刚出,在滚石之后,两边山坡便有整片山体滑下!
轰隆隆!——
东胡王骑在马上,望着那崩下的山体,尖利一声喝:“躲开!!”
东胡王有一把好嗓子,这声暴喝也尖利,竟穿透了惊叫、痛呼和山崩声交杂的一片混乱,传到东胡士卒耳中。
但也无济于事了。
躲开?往哪躲?躲得开吗……
更多的思绪,都被淹没在了滑坡的山体之下。
除了坠在后面的两万秦军,东胡中军四万,几乎全部进入了山谷之中。
眼下一遍滚石,一遍山体滑坡,就带走了半数东胡中军!
东胡王望着山石、泥土夹杂树木的厚堆,半数中军就埋在下面……
而因在山谷正中,侥幸存活的剩下半数中军,更加深陷在了无尽恐慌之中!
还有很大一部分,虽未被埋葬,却也被山石断树砸倒、刺中,正流着血,滚地呼号……
此时山谷中的东胡中军,陷入了一场真实的地狱噩梦之中。
然而——
“杀啊!!”
“杀啊!!”
东胡王闻声回头,看向来路,就见叛投的秦军,在喊杀声中急速靠近。
原本以为群龙无首,不过是些草原鼠兔的秦军,此时却在一个年少小将的带领下,如虎狼一般冲杀而来!
是了,兼并六国的秦军,怎会是鼠兔?
即便进入了草原,也不会改变其虎狼本质。
东胡王走神之间,两万秦军的前部已经冲入山谷,在已然吓瘫的东胡中军尾部,杀得血蓬四溅!
犹如利刃入肉,轻而易举便刺开一道口子。
固守原地的东胡王猛然意识到,那一枪串挑三个东胡勇士的小将,竟是向他冲来了!
那小将要来杀他!
东胡王猛然清醒,生命受到威胁,让他迅速镇定下来!
“往前突围!冲出山谷!”
“冲出山谷!”
然而没能整军,稀稀拉拉地也没冲出多远,就见山谷口,也有玄鸟黑旗飘荡……
前方有秦军拦路。
他们陷入了前后夹击包围之中!
东胡王看向左右山坡,入目皆是凌乱的山石、泥土和树木,早已没有立足之处。
天要亡他啊!
毫不意外,东胡中军进入的山谷,不深也不险。
甚至如无山体滑坡,东胡中军若遇前后夹击,还能从左右山坡爬上去,并逃出去。
那时追兵在后,东胡中军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甚至或许还能回身反戈一击。
若是这个山谷够深够险,那么两边山体滑坡,就足以瞬间填平山谷,也眨眼埋葬四万东胡中军。
而不是还剩下两万受惊残军。
当然,若是够深够险,东胡王也不会毫不设防地踏入山谷了。
然而,也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无名小山谷,却因它两边山坡在‘九州秘藏’中,所记载的背斜①地质,在埋入的足量‘黄火.药’被引爆后,引发山体滑坡。
而即将成为东胡王及东胡中军的葬身之地。
在这稍早些的时候。
进入代郡的东胡后军,也遭遇了蒙恬率一万精骑拦路。
一万佩备精钢兵械,身骑配鞍镫马蹄铁的乌孙良马,来去如风的大秦精骑。
甫一照面,便把东胡后军杀得人仰马翻,血蓬洒如暴雨!
后军想要回撤,又遇章邯率一万精骑断后!
东胡后军,也陷入了前后夹击之中。
虽是大秦精骑只有两万,对阵三万东胡后军,人数不占优势,但战力却是碾压之势。
几乎是一面倒的前后夹击砍杀之中,不过两刻钟,组成东胡后军的三支部落军首领,便被杀得几乎肝胆俱裂,当即缴械投降!
“我们投降!投降!”
“我们投降!我们甘愿受缚咸阳!”
“甘愿受缚咸阳!赔偿牛马羊!”……
投降之意,非常诚恳。
甚至还知道曾经的北羌部,大败后受缚咸阳,赔偿牛马羊赎人之事。这会儿为保性命,可谓
竭力效仿!
蒙恬和章邯的前后夹击,以雷霆之速大败东胡后军。
三支部落军首领受缚投降。
“我在此善后,建忠侯你速速南下支援!”
大秦新锐精骑机动性强,除了驭使神兽神行传信的仙使,可说是大秦第二快的军种。
七日前,接到仙使的亲自传令,蒙恬和章邯便遵令各自率领一万精骑,星夜奔行代地而来。
眼下战略成功,依照计划,蒙恬就留在边境善后,也防匈奴趁机作乱。
章邯则带领一万精骑,速速南下支援围剿中军的项籍。
再稍早一些的时候,治水以北。
李左车率领一万秦军为先锋,在到达预定地点后,便停止前进。
并以暂时歇整一刻钟为借口,以迅雷之势,袭杀同军的一个东胡部落军首领。
——先锋军自然是李左车所率秦军,但也有一个东胡部落军首领随行督军。
这个部落军首领还带着一千人马。
自然而然地,一路南下以来,这一千人马早已对同行秦军几乎毫不设防。
一万秦军对一千东胡人马,李左车一声令下,或杀或俘,胜负立分。都不曾有伤亡。
“掉头向北!”
李左车带领一万秦军转向,掉头直指东胡前军。
百里的距离迅速拉近,在先锋军与东胡前军,进入目力所及的距离时。
东胡前军的后方,一朵闪光烟花升空!
李左车腰间御赐的精钢宝剑出鞘,一声铮鸣!
剑尖所指,正是东胡前军阵中:“杀!!”
章邯赶到时,秦军与东胡中军已经决出胜负。
正好赶上项籍一枪挑起东胡王,擎于半空!
项籍的精钢利枪作旗杆,东胡王的尸身做旗帜。
宣告东胡易旗,胜负旗帜已经分明。
项籍挥舞着手中‘旗帜’,高喊:“东胡王已死,缴械投降,降者不杀!”
仙使说了,大秦缺人口,要是胜果锁定,东胡人投降可不杀。
不管是补充因刑徒大量赦免而锐减的,朝廷官家的人力资源,还是收编为大秦黔首,充实人口,都是不错的。
项籍:听仙使的准没错!
至此,与东胡一战胜负已分,再无战局反转的可能。

张良说:“张良有一计。”
“既然大秦与东胡必有一战,那么与其任东胡逡巡边境,虎视眈眈,不知何时来袭,何不引蛇出洞?”
“最好更是诱蛇走蛇道,半途设伏,一击即中蛇七寸,一举擒住,绝了后患。”
毒蛇在旁窥伺,令人提防、厌烦,那便引蛇出洞,攻蛇七寸,以绝后患。
李左车随即也说:“臣亦有一法。”
“大秦毕竟鼎盛,又有仙使在国,西有蒙恬将军率十万大军御守。
东胡虽是野心膨胀,却未必敢果断南下。需得有绝佳时机,胜果在望。”
“以臣身世渊源,辅以一番说辞。臣若佯叛去投,当能取信东胡。”
“又加鼓动之下,作引路先锋,总能带着东胡大军南下。”
如此作为,可谓大胆。
稍有不慎,或者尊位者多疑,他都将落得有去无回、死无葬身之处的下场。
但在场都无人疑心李左车,是否并非佯叛,而是真心去投东胡。
以大秦如今之势,但凡聪明人,都不会认为叛逃出境后,有生之年还能反戈一击,创出一番改天换日的霸业。
既如此,咸阳不待,去草原上风餐露宿,图个什么呢?
随即,冯毋择说:“届时臣可与武宁候做戏一场,添一桩在宿仇积怨之外,冲动出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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