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我把自己上交秦始皇—— by鸦泉
鸦泉  发于:2024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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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二马拉车驾虽不似驷马、六马拉车驾,有严格的形制限定,可寻常士人和
低阶官吏也会自觉避讳,但一甲廷士却能名正言顺地乘坐!
这赐下的不仅是财富,更是莫大殊荣!
何况四科一甲廷士,还被恩准今日可行于中道!
中道,道路的中央。
平日的城中大道,行人走人行道,车马行左右车道,中道乃是皇帝出巡、仙使出游或某人得特许时,才可行走的。
今日四科一甲者,却皆得恩准可行于中道!
始皇帝对廷士的看重由此可知,也可知科举取士,之于大秦的重要。
更是无处不在昭示,他们这些廷士的前途未来,将有无限可能!
“谢陛下恩典!”
无需礼官高唱提示,一百零八名廷士便已齐刷刷跪拜下去。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即便是咸阳之外的廷士,也已学会山呼万岁。
拜谢已毕,嬴政继续道:“明日岁首大朝贺之日,诸廷士依礼朝贺,并赐席大宴。
后日于咸阳礼堂,同赏歌舞。”
咸阳礼堂,由仙使修建于咸阳广场上,那座可容纳数万人的半室内场馆。
明日以新科廷士身份,朝贺之后列席大宴。后日与始皇帝及群臣,与黔首同赏歌舞。
这不又是两项殊荣吗!
“唯!”
所有廷士,无有不愿者,都是欢喜又郑重地揖礼应道。
至此,制名大典才算是完全结束。
之后始皇帝回到章台宫正殿内,继续忙于政务。
中车府令蒙毅则将事先已经备好的,赏赐廷士的车马分发下去。
奉常衙门的礼官,也按礼配好仪仗和乐部。
曾跟随蒙恬历练的曹参,则率咸阳卫士列队,以待护卫新科廷士御马游街。
一切准备就绪,御马游街开始。
【始皇帝二年,九月廿九。殿试既毕,帝躬亲制名百零八者,是天子门生也。
凡二三甲,皆赐良马。凡一甲,赐二马车驾。又赐御马游街,一甲行中道。
再赐岁首大朝贺及大宴,初二同乐于礼堂。
李由、卫津、荀炅、陈馀、郦食其、张耳、陈平、陆贾等,皆首届廷士也。……】!

第99章 大秦在短短两年之间,已然安稳下来,并将走向富强!
台基拂晓,丽日初照。章台宫广,风振秋凉。
玄旗飒飒,宫墙沉沉。戟戈森森,阶侧肃立。
十月初一,又是一年岁首大朝贺日。
钟鼓齐鸣,雅乐频奏。
中低文武百官皆着大礼冠服,肃立章台宫下、台基阶梯两侧,夹道恭迎天子与三公九卿。
嬴政一身玄衣纁裳,头戴通天冠,一步步踏上台阶,经过文武百官。
进入章台宫大殿,入座上首。
而后三公九卿自章台宫外,疾步而入,穿过宫前广场。
亦在文武百官的夹道恭迎之中,攀上层层台阶。
趋行入殿,代表百官,朝觐始皇帝陛下。
在钟磬鼓乐之中,趋步朝拜。
礼官:“跪!”
“拜!”
“再拜!”
“三拜!”
殿中的三公九卿,及殿外的文武百官,皆应声跪拜。
二跪六拜大礼既毕,文武百官朝贺已罢。
若按去年旧例,接下来该是仙使周邈乘驷马拉车觐见,然今年仙使出游在外。
礼官便道:“仙使出游在外,众臣遥拜!”
于是众臣先向西,行天揖大礼遥拜,而后又对右下首空置的席位天揖二拜,如此方才礼毕。
接着,礼官再高唱:“宣、诸郡郡守、郡尉朝拜!”
礼官开始唱名,“陇西郡郡守!陇西郡郡尉!……”
随着礼官唱名,各地郡守郡尉鱼贯而入,待郡守与郡尉皆至,礼官再高唱:
“跪!”
“拜!”……
众郡守郡尉行完二跪六拜大礼,上首的嬴政双臂一展:“起!赐座。”
被一旨召入咸阳的诸郡郡守与郡尉,如今竟皆得以在大朝贺时,赐座殿中。
“拜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同声拜谢道。
礼官:“宣科举四科廷士,百零八人,朝拜!”
一百零八名身穿昨日那身袍服,整齐划一地趋步入殿。
四科一甲共十二名,率领身后二甲三甲,依礼朝拜。
跪六拜礼毕,嬴政抬手道:“起!赐大宴。”
“拜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齐拜谢过,又在礼官提示下退出大殿,去往偏殿等候,以待朝贺过后的大宴。
进入下一轮,礼官又宣:“宣横阳侯韩成、武宁候李左车、宁陵侯魏咎、怀义侯熊心、齐忠侯田假、鄢侯赵鄢,朝拜!”
去年此时,尚且是‘故列国诸侯及遗民’觐见,之后大封诸侯,今年便已成了大秦伦侯们。
韩成、李左车、魏咎、熊心、田假,楚汉争霸时期响当当的人物,此时听宣趋步进入章台宫,进殿后听礼官指引,行二跪六拜大礼。
礼毕,嬴政再次双臂一展:“起!赐大宴。”
与刚才的廷士们一样,拜谢过后,就被礼官带去等待大宴开始。
接着,礼官再宣:“宣故月氏王子及诸翎侯朝拜!”
在王离大军成功接管月氏后,月氏全境便已是大秦疆土了。月氏王子河喜及仅剩的三个月氏翎侯,皆迁入咸阳。
去年河喜参与大朝贺时,还是由典客接待,以他国使者身份觐见大秦始皇帝。
今年月氏却已是大秦的河西郡,他也以臣属身份朝拜。
然而河喜与身后的翎侯们,都没有任何国仇家恨,非但没有,反而还喜不自胜!
实在是一入咸阳,才发现说他们‘茹毛饮血的蛮夷’这话,它真不是骂人,它是实话实说啊!
入了咸阳才知道,这里真如仙国啊!
河喜从曾经的月氏王族中脱颖而出,代表月氏,双手捧奉舆图:“臣河喜,献上月氏全境舆图,自此月氏愿为大秦郡县,月氏人愿为大秦黔首!”
嬴政示意王绾以丞相之尊,接过了河喜王子献上的舆图。
颁旨道:“改制月氏故地,建制河西郡!”
“封故月氏王子河喜为大秦伦侯、仙忠侯,并按制赐田宅!故月氏翎侯,亦按五大夫爵赐田宅。”
仙忠侯,因仙使忠于大秦之侯?
这可真是与英布因救仙使勇武有功,而被封仙武侯,有异曲同工之妙。
嬴政给爵大方却不泛滥,按承诺给河喜伦侯爵位,至于三个翎侯仅按五大夫爵位赐田宅,多的
就没有。
但这也已经叫殿中曾经的月氏翎侯们兴奋了,“拜谢陛下!拜谢陛下!”
在咸阳有田有宅,不比在戈壁草原上风吹日晒来得好!幸好他们游牧在外,没被仙使嘎掉!
嬴政感受到了他们的激动,抬手道:“起!赐大宴。”
河喜还算有礼地行了拜礼,三个翎侯却已经只记得发自肺腑地兴奋和感谢:“拜谢陛下!拜谢陛下!”
感激涕零之下,有些许礼数不周,也情有可原,于是有礼官将人引出去。
该朝拜的都拜过,大朝贺便进入第二项——献礼。
献礼流程,此前并不在大朝贺之列,是叔孙通提议加上的。
以彰显过去的一年里,大秦的莫大收获。
也好叫地方诸郡的郡守郡尉们,开眼看一看如今的大秦。
一番华丽辞藻开场白后,礼官进入正题:“治粟内史左丞,萧何献高产五谷!”
萧何捧奉一个六格漆盒入殿,“过往一年,得基建仙人及仙使恩赐,得仙麦、仙豆、仙稻、仙秫之粮种,皆得高产丰收。
可救民于饥馑,大秦国强民富,亦是指日可待!”
漆盒分六格,每格各盛放一种粮食:仙麦、仙豆、仙稻、仙秫,以及凑数的但品相好的黍和粟。
嬴政大喜道:“善!赐黄金十斤。”
最大功臣是仙使周邈,不过萧何作为献礼之人,得百两黄金也是应得的。
萧何身为朝臣,本就有资格列席大宴,便不用赐宴了。
萧何拜谢:“拜谢陛下!”
萧何退下,礼官再宣:“少府织令,吕雉献棉布!”
吕雉束发戴冠,身穿朝服,捧奉一匹雪白棉布入殿:
“得仙使恩赐长绒棉种,棉花收获之后,臣在填絮夹袄、棉被之外,又钻研纺织出柔软舒适的棉布,特献于陛下!”
吕雉身为女子,却在大朝贺日入殿献礼,似乎难以想象?
但其实眼下的殿中三公九卿,及地方诸郡郡守与郡尉,皆无异色。
如今的女子还没有女德束缚,没有女子不可抛头露面一说,况她只是少府内官,便是前朝官员也没甚稀奇的。
吕雉能参考役夫工装缝制出夹袄、棉被不足为奇,能钻研纺织出棉布——并非仙使指点,二者相加,也算是有功一件了。
——当然,最大的功臣,仍旧是给出长绒棉种子的仙使周邈。
嬴政也喜道:“善!赐黄金十斤。”
吕雉拜谢道:“拜谢陛下!”
在萧何与吕雉之后,王贲在礼官宣召之后,捧奉一斗精盐献上:
“得仙使传授修建盐场之法与炼盐神通,臣率十万刑徒在渤海湾及南北沿线,共建盐场五个。一年已经可产精盐近百万石!”
大秦黔首两千万,每年人均有半斗(约三市斤)的盐,不算多丰裕。
但一家合在一起用,也基本够用了,或许还能腌制保存一些肉蔬。
虽也是早已知道的献礼,嬴政仍旧大喜道:“善!赏黄金十斤。”
早在萧何献上高产五谷时,地方诸郡的郡守郡尉们就已经开始震撼不已。
旁的高产粮食还不知,可仙稻却是几乎整个大秦都见识过的高产!
若不遇天灾人祸绝收,大秦再无饥馑,并非夸大其词。
再到吕雉献上棉布,他们虽没能去摸上一摸棉布,但许多也都见过役夫工装的棉袄,那里面的棉花柔软保暖,纺织出的布想来也差不了。
听意思是,咸阳有棉花种子,且已经收获过一茬棉花了?
若棉花种植开来,那大秦黔首岂不是可能再不受冻?
又到王贲献上精盐,说盐场年产盐百万石,除了燕齐赵等地少数郡守郡尉有所耳闻外,其余诸郡皆未听闻过。
精盐与寻常盐有何不同,他们不曾尝过,但也曾听闻咸阳公卿侯爵追捧精盐。
且只看那白花花的模样,就知非常纯净,这样的精盐年产百万石!
若非深知始皇帝嬴政虽则霸道,但也确有雄才伟略,不会搞那一套虚头巴脑的,他们都怀疑是演他们了!
而旧燕齐赵等地沿海诸郡的郡守郡尉们,却似是知情的样子,这就叫其他郡守郡尉们更加确信:今日之事皆为真。
有那敏锐的郡守郡尉们,便已明白:今日大朝贺的阵仗,不管是故六国诸侯后裔朝拜,还是月氏王子献地、大秦再添一河西
郡,还是这些献礼。
未必是专门为他们而设,可是让他们赐座殿中见证这一切,却肯定是始皇帝陛下专门为之。
今年将地方诸郡郡守郡尉,尽数召入咸阳,总不会是叫他们来游玩的吧?必然有所动作。
在真正意图揭晓之前,给他们些下马威,压压气焰,岂不是意料之中?
“博士部张苍,献算书!”
白白胖胖的张苍捧奉一本书皮写着‘仙使算书’的书,入殿拜道:“臣得仙使教授数字符号及四则运算,重新编纂出‘仙使算书’一部,献给陛下!”
对于张苍对算书的命名,嬴政恍若未觉,只喜道:“善!赐黄金十斤。”
“着令尽快刊印此书,分发郡县,并纳入三年后下一届科举明算科的考试范围。”
“唯!”张苍领命后又拜谢。
在场诸郡郡守郡尉们,听闻涉及下一届明算科开始教材的变动,便也留心注意。
张苍下去之后,最后轮到太祝叔孙通被宣进殿。
叔孙通不是一个人进殿的,身后还跟着刘季及几个儒生。
因为所献之礼较多,需得几个人一道,各自捧奉一册上殿。
但能同行上殿献礼,刘季几人自然也不是被随便指选的,而是他们几人功劳最高。
叔孙通拜道:“臣修儒学已毕,又召集诸多志同道合的百家传人,共同研修各家学说,最终汇编成这一部‘百家大成’,特献于陛下!”
就像《永乐大典》又名‘文献大成’,是华夏百科全书式的文献集。
就像《四库全书》,将各种著作汇编于一体,是一部涵盖经史子集的丛书。
‘百家大成’,亦是汇编了百家学说,集春秋战国学说于一体,达到辩证统一境界,总体有利于大秦统治的一本学说集。
也是‘百圣归秦’的成果体现。
在献上来之前,这部学说集已经被审阅过数遍。
嬴政不必当堂翻看,大喜道:“善!只是这名字可以改一改,便改叫《秦学大典》!”
“各位有功,各赏黄金十斤!凡参与博士及百家诸生,皆赏布两匹!”
《秦学大典》,即秦家学说大典,呼应百圣归秦计划
,也更能体现大秦威仪,再合适不过的名字了。
叔孙通及刘季等人,亦皆拜谢道:“拜谢陛下!”
从萧何起,今日上殿献礼的所有人,都没把这点金布赏赐放在眼里。
他们的功劳始皇帝已然记在心中,之后自有重用,这也是他们真正所求。
嬴政再次道:“另,着令刊印此部《秦学大典》,分发各郡县,下届科举进士科,将参考此部书中经义学说。”
“唯!”
首届各郡科举考生赴咸阳会试,驿站提供车马无偿乘坐,入咸阳后官舍又免了考生食宿费用。
尤其是昨日,制名大典之上,各种厚赐和殊荣,更是昭示了大秦对科举取士的重视。
千金买马骨,莫不如是!
可以预见,天下士人学子,将来莫不对科举取士趋之若鹜。
而如今一部大秦朝廷汇编的《秦学大典》,纳入科举进士科教材,岂不是轻轻松松,掌控天下士人学子?
诸郡郡守郡尉们猛地惊觉,今日大朝贺以来,已经彰显的事实:
一百零百名新科廷士,皆是选于郡县颇有才干的才子,一旦授官,便可填补很大一部分的郡县官员缺额。
六国富豪尽入咸阳,六国后裔臣服,六国黔首信仰大秦仙使,大秦已再无内乱之忧。
月氏国灭,再添河西郡疆土,大秦更有开疆拓土的魄力与武力。
粮食高产,棉花保暖,天下黔首来日或可再无饥冻。
又有《仙使算书》、《秦学大典》,纳入科举教材,驯服天下有学之士也指日可待,就如过江之鲫已然尽在网中。
再加上有驰道贯通关东的东西南北,咸阳数日便可至郡县,天下疆土也已尽在掌控。
大秦在短短两年之间,已然安稳下来,并将走向富强!
殿中的地方诸郡郡守郡尉们,认识到这个事实,接着便有所预感,他们为何会被召入咸阳。
各郡监御史早在修建驰道时,就已经轮换过一次,现在与郡守郡尉的佐官副手们,在郡中暂理公务。
若他们回不去郡中……
就在郡守郡尉们往更糟糕的境地去想时,大朝贺也进入下一项—
—朝议。
嬴政一如既往地果决,当即颁旨道:“自今岁为始,大秦郡县官员需遵循‘异地为官’的规避准则。郡官不为本郡官,县官不为本县官。”
“另,郡县官吏三年一考政绩,评级优等者,升迁调任。评级良等者,积累三次,升迁调任。评级差等者,积累三次,贬官调任。考绩细则,明日颁发。”
地方诸郡的郡守郡尉们,闻言便知,悬在他们头顶的剑终于是斩下来了!
异地为官……三年考绩……
这是撅了他们的老根老底,又把他们当作牛马驱使啊!
有郡尉郡守当即脸色大变,当即站起:“此等言行,岂非折辱我等!我们是万万不同意的!”
他们这些郡尉郡守,在一郡之中,几乎等同于裂土封侯的‘国君’,若异地为官,三年考绩,岂不是成了被驱使劳作的牛马!
嬴政早有所料,不辨喜怒:“仅是你们站起的四人,抑或还有其余人,也是这样想?”
站起的四人看向坐在席上的其余郡守郡尉们,眼神催促他们一起站起来。
见其余众人无动于衷,焦急之下更是言语鼓动:
“吾等治理一郡,夙兴夜寐,何等操劳,如今始皇帝一旨调令,便将我们调到异地,远离家乡故土,何等寡恩薄义!
此时吾等正当拧成那一股绳,共同进退!”
若没有新科廷士摆在那里做候补,倒是可以试试共同进退。
现在共同进退?共进没有,同退就有。
同退赴死之后,刚好给那一百零百名新科廷士腾位置吗?
嬴政见其余郡守郡尉们稳坐席上,才道:“朕不欲辩驳,尔等究竟是仅仅难离故乡,还是私心私利作祟,将一郡之地当做私家封地。”
“虽然终究还是聪明人更多,但尔等四人,朕也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
同意异地为官,且贬官为异地县官。”
至于不同意会有什么后果?
殿中众臣皆是心知肚明。
最终,有三人缓缓重新落座。
他们现在人在咸阳,相比丢掉性命,还能够做异地县官,已经不错了。
大秦国运蒸蒸日上,富强指日可待,
即便他们今日抗争后不死,若离了朝廷,天下之大,也无施展才干之处。
唯有最后一人,梗着脖子傲立殿中:“始皇帝,你难道要随意斩杀一地郡守吗!”
此时,仍旧还是廷尉的李斯,离席禀道:“陛下,此人宁死不愿调任异地,想来是郡中存在一旦离任,叫接任的郡守发现后,以己身一死都难以赎其罪的重大罪行。”
这名郡守当即脸色大变,李斯不曾侧头去看,就已胸有成竹:“臣请彻查此人。”
虽然随意斩杀一个郡守也无关痛痒,但既然大秦强盛在望,一些没必要的瑕疵若能避免,就避免了吧。
不能随意斩杀,那就彻查罪行再斩杀。
嬴政:“准。押下去,留待查明再审。”
殿外卫士入内,押下唯一站着的郡守。
后来果然如李斯所料,这名郡守在郡中犯下累累恶行,被判夷三族时,郡中黔首无不额手相庆!
——这就是后话了。
此时的章台宫,嬴政又颁旨道:“少府撤盐铁铜诸丞,在治粟内史下设盐铁丞,主管天下盐铁官营及其税赋。所收财赋,亦不再私属少府,而是归于公库。”
这道旨令一出,殿中众臣尽皆拜道:“陛下大公无私!仁心仁德!”
盐铁铜此类山海矿藏,原属少府主管,皆是皇帝私有。
现在‘九州秘藏’一出,尤其是再加上盐场和炼盐神通,可以说始皇帝真是富可敌数国!
但嬴政现在却将其划入治粟内史,虽本质上来说,整个大秦都是皇帝的,那些矿藏财赋自然也仍是他的。
可是由私转公后,公家国库里将会很快富裕起来,而国库里的银钱,可名正言顺地用于大秦官民!
虽然其中必然有诸多政治考量,但谁能说不是大公无私?仁心仁德?
众臣歌功颂德一番,朝议也结束了。
之后和去年一样,嬴政率三公九卿前往北郊,举行迎冬礼,祭祀神灵先祖。
返回城中后,又前往不久前护卫仙使征讨月氏时,不幸阵亡的骑兵家中,送上御寒冬衣,以作抚恤。
又下旨各军,也当有所抚恤。
而后返回章台宫,下令天下大酺。
再与文武百官、赐宴的新科廷士、侯爵、地方诸郡郡守郡尉等人,于章台宫宴饮。
大宴饮结束后,岁首新年第一天就结束了。
之后的第二天,嬴政率三公九卿及众臣和新科廷士们,前往咸阳广场的礼堂,与选定的咸阳黔首同赏歌舞。
结束之后,便回了章台宫处理政务。
然后就收到了仙使周邈于三日前,从乌孙寄出的那封家信兼战报。
然后嬴政就收到了一个‘西域东郡’的大手笔新年礼物。
新年第三天,咸阳市大开,晚间市中也有灯市。
章台街上的登仙台,晚间也有打铁花焰火表演。
但少了仙使周邈,大秦君臣们都似乎没了去看焰火表演、去游灯会的兴致。
一个新年,就这么草草地过了。

第100章 陛下陛下!我回来了回来了!
各地诸郡的郡守郡尉们,十月初四就在咸阳官舍中,原地接到调令。
大多数被平调他郡,仍为郡守或郡尉。
少数人被降为了异地县官。除了愤起‘抗争’又妥协后受罚的那三人,余者特点明显——始皇帝出巡时,审察表现不佳,有尸位素餐之嫌。
当然,也有五名仍旧官复原职原地的。
那是因为他们本就是异地为官,又还在始皇帝亲自任命之列——换言之,是得用的亲信。
调令既下,还给出两月时间,可去接了妻儿至亲一道赴任。自然也可只带上得用的亲信人手,或者只身前往任上。
地方郡守郡尉们的调令已下,立即便轮到给新科廷士们授官了。
首届廷士,区别于后来专为应试科举而读书的书呆子,他们是在乱世中淘洗过的。
即便是六国贵族士人,那也是历经世事的,绝非温室里的花朵。
尽管首届科举各科试卷都较简单,仅仅是以能胜任为官的实用技能为标准。
可是能在一年期间里,边备考边迎考的情况下,考中廷士,那也绝非一般人。
简而言之,首届的各科廷士们,就是战国时代的遗珠、金子,一朝淘选出来,无需磨砺,本身就已散发着光芒了。
直接就可以任用为官,派上用场。
右丞相王绾和新任左丞相李斯,带头商议拟定了一百零八名新科廷士们所授官职,提交嬴政审核。
嬴政在勾画调换了几人之后,最终批复用印,正式完成授官——
四科一甲者,多授官为郡官的佐官,有那偏远之地的,更有直接授官郡守者。
二甲三甲者,则多授以县官之职。其中,明法和进士科多为县令,明算多为县丞,明字科则多为县丞和县尉。
虽然四科确实并重,但在授官方面,明字科也确实稍显劣势。
考生在报考明字科时,也是早有预料的,也没人不满。
自然,这一百零八名新科廷士,在授官时也遵守了异地为官的避讳准则。
廷士们授官完毕,始皇帝又一旨诏令下发郡县:
[凡郡试榜上有名者,可为郡吏、县官。亦可来
届应考会试,三次不中者乃止。
凡县试榜上有名者,可为县啬夫及县吏,亦可来届应考郡试,三次不中者乃止。]
“也就是说,郡试过了的考生,就可以谋职为郡中吏员,或者异地县官了!”
若说调任、授官,只是郡守郡尉、新科廷士们的热闹,那这一道旨令,便是点燃了整个郡县落败考生群体!
“若为吏员,不必遵守‘异地为官’避讳,那便可以谋划就职本郡吏员。但是,为吏毕竟不比为官有声望,且升迁余地不大。
而为官员,也要前往他县,异地为官,必然更艰苦些。但却有声望,若有才干野心,一路升迁,也未必赶不上那些二甲三甲的廷士。”
“对!正是如此。若求安逸富足,就选郡中吏员。若图出人头地,就到异地为县官。
但是,异地为官的郡官,必然会带上得用的亲信,未必会倚重郡中吏员。
而异地为县官,不但要背井离乡,也要与他县的县吏斗智斗勇。”
“如此看来,为吏、为官都殊为不易啊……”
“那还有继续应考这一条路可走嘛!继续应考会试,一旦过了会试,殿试时,说不定始皇帝陛下,也仍旧不会黜落一人呢?”
如此成了新科廷士,即便不比首届廷士,但那份荣光也不会小了去!
“况且有三次机会呢!三次不中才不允许再考。”
有那心思敏锐者,却已经看出来日可能的激烈竞争态势。
“现在是天下战乱初定,官吏缺额严重,才准许吾等为郡吏、为县官,想来谋求职位时也宽松许多。
可等再过几届,若还是考不过会试,回头来谋职郡吏或县官,恐怕早就被别人抢占了!即便仍有资格,恐也无虚位以待了!”
还不如早早地谋个本地郡吏,或异地县官职位,以免到时两头空。
但也有那自信才高者:“这届某是一时失手,下一届必然得中!”
况且首届科举,才华横溢者甚众,但这届过后,才高者大多已入官场。下一届争夺榜单者,必然才华稍逊,那他定能得中!
这也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了。
通过郡试的考生,是各怀心思,几番考量,最
终有谋职郡吏、县官的,亦有继续备考下届会试的。
郡中如此,县中也大差不离。
或直接在县中谋一个县啬夫、县吏之职,小富即安,知足常乐。
或者继续备考郡试,以图更高的起点与未来。
总之无论如何,一届科举下来,大秦官吏的严重缺额问题,迅速得到缓解。
随即,朝廷又颁发官吏‘三年考绩细则’,以规范和督促官吏的为官举措,并以考绩结果,作为升迁的依据。
若是没有异地为官制度,拔出了郡守郡尉们的根脚,又有科举擢选出的人才涌入补充。
三年考绩细则若要施行,恐怕必受抵制。
但当现在一切都打乱洗牌重来时,本就正值王朝初建,也就顺利地施行下去了。
只是在开头几年里,冯劫要时常带着他的御史团巡察地方了。同时在始皇帝无暇出巡的时候,派些‘钦差大臣’巡察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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