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没听出来,得意地又抬了抬下巴:“29。”
“我瞧着不像,像19。”说完也没管对方脸色,转身就提着外套走了。
领完证后,生活渐渐趋于平缓,可日常相处却甜蜜而有声色。
钟黎其实从来不过问他和程京华的事情,他能感受到她还是有些在意那段,不太想去触碰那段艰涩的回忆。
虽然他再三解释,他和程京华只是老同学,并无过深的交情,当年解决他舅舅的事情后就按计划离了,她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只是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程父过世后,程京华曾来电邀他参加去八宝山那边的丧仪,
他应承和徐靳一道前去,算是尽一下晚辈应尽的职责。
听得出她情绪不高,恭喜了他一句新婚快乐就把电话挂了,想必忙着家里的事情去了。
这个圈子有时候就是一个轮回,今天得意明天败落的事情常有。
怕她多想,他这么不爱解释的人,晚上又跟她解释了一通,聒噪到他自己都觉得尴尬。
钟黎反而笑了,说她没有吃醋,他不用说这么多的。
他这段为期两年的婚姻,虽短暂,但在这两年里,她不在的两年里,他名义上属于另一个女人。
他心里有种沉闷的悲怆感,她平静而宽容的笑意如一柄利剑一样刺入他内心,把他曾经的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再次放大。耳边都好似在嗡嗡作响,他握住她的手,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
有千万般话语,还是卡在心口难以说出。
千言万语只变成一句“对不起”。
他紧紧抱着她,好似抓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但愿他以后能像他父亲一样强大,不必再受制于别人,能更好地保护她。
只有真正失去过才明白那种夜不能寐、锥心刺骨的痛苦,他甚至都不敢多听关于她的事情,尽可能地想要遗忘。
但人的情感本能是欺骗不了自己的,他此后怀揣着对她的愧疚,惟愿她余生不再惊悸。
婚后两年过去,承暄都那么高了,他心里仍挂怀着。
钟黎似乎也发现了,有时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不用再在意过去的事情,她已经忘了,他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她似乎也看出他脾气好了很多,比以前更沉稳练达,对她也更多几分小心翼翼的呵护。
不过没有戳破,她很享受如今这样风雨过后安泰平和的生活。
她是他青年时代陪伴他最深的人,填补了他情感上的空白和孤寂,所以那样与众不同。
其实他内心深处是希望被爱的,而父母都是深沉的人,很少直白地表达对他的关爱。
钟黎在他心中是不可取代的。
旁人或不敢靠近他,或怀揣着别的动机,只有她的爱慕和靠近拙劣而纯真,其实他喜欢被她追求的感觉。主动习惯了的人,有时候也喜欢被动,他最喜欢她抱着他吻他了。
刚在一起时,她还会短信轰炸,说一些土到掉渣的情话。
他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非常受用。
连徐靳都看不下去,都说他闷骚,埋汰得很。
容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但愿我们能风雨同舟,事业蒸蒸日上,儿女绕膝,平安顺遂。
【作者有话说】
出门啦,这是存稿箱君的自动更新~
感谢@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4-03-12 12:45:34
读者“柚柚子”,灌溉营养液 +1 2024-03-13 21:38:00
读者“阿布拉不多”,灌溉营养液 +10 2024-03-13 14:14:39
读者“”,灌溉营养液 +2 2024-03-13 10:07:40
读者“今关作”,灌溉营养液 +20 2024-03-13 08:38:19
读者“小可奈”,灌溉营养液 +1 2024-03-13 05:29:14
读者“橘络”,灌溉营养液 +1 2024-03-13 01:39:11
读者“X.R?”,灌溉营养液 +2 2024-03-12 23:26:44
读者“哈哈”,灌溉营养液 +1 2024-03-12 23:10:51
读者“易燃易爆炸”,灌溉营养液 +4 2024-03-12 21:43:23
读者“浅”,灌溉营养液 +10 2024-03-12 21:15:48
读者“亭亭玉立”,灌溉营养液 +1 2024-03-12 15:15:41
读者“”,灌溉营养液 +10 2024-03-12 14:58:16
读者“”,灌溉营养液 +1 2024-03-12 13:50:30
读者“瑶望”,灌溉营养液 +5 2024-03-12 13:42:25
读者“z”,灌溉营养液 +1 2024-03-12 13:37:25
读者“”,灌溉营养液 +2 2024-03-12 13:28:45
读者“居安”,灌溉营养液 +1 2024-03-12 13:09:51
读者“a麽。”,灌溉营养液 +2 2024-03-12 13:06:41
读者“luckw”,灌溉营养液 +1 2024-03-12 12:31:47
读者“ppppppparaite”,灌溉营养液 +6 2024-03-12 12:30:38
读者“colorwind915”,灌溉营养液 +1 2024-03-12 12:11:46
读者“是你的三岁婷哦”,灌溉营养液 +2 2024-03-12 10:56:47
读者“”,灌溉营养液 +1 2024-03-12 10:03:15
读者“TT.???”,灌溉营养液 +1 2024-03-12 02:16:54
第94章 娇养
小南瓜是两岁时上的托班。那段时间, 容凌和钟黎的事业都处于高速上升期,实在没有时间看顾,天天让他待在家里和阿姨一起也怕闷出病来。
第一次是钟黎送他去的,他在车上时还摇头晃脑东张西望, 满满纯真, 偶尔咧开嘴笑起来,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去什么地方。
他还以为她要带他去玩呢, 眉眼间还有几分兴奋。
钟黎忽然就有些内疚, 斟酌着要怎么跟他说。
小南瓜已经有些懂事了, 虽然说话还是磕磕绊绊的不是很顺溜, 理解简单的话语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路纠结, 她顾左右而言他, 到底也没有说出实话。
车进了总参大院,兜兜转转在一处园区门口停下。
隔着栅栏, 能看到几个老师正领着一群小朋友在玩耍。草地上, 还支着几个小帐篷,也有几个小朋友蹲在那边玩过家家。
小南瓜好奇地望着这一切。
钟黎心里的负罪感达到了顶峰,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将他抱下来, 一路上亲亲脸蛋、摸摸小手,说着安抚的话。
小南瓜还不明白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笑眼弯弯地回望她,还凑过来亲了下她的脸颊。
钟黎的眼眶忽然湿了, 逃也似的将小南瓜递给了老师。
她走出了几百米,小南瓜终于意识过来她要走了, 忽然哇哇哇地叫起来, 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老师边抱边哄, 小南瓜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钟黎狼狈地好像一下欺骗小孩的坏人。
有好几次她想回头把小南瓜抱回来,可到底还是狠下心肠。
昨晚和容凌商量了一晚上,他们一致觉得早点让孩子融入社会是件好事。
小南瓜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差了,性格还有些孤僻,不爱搭理人,语言发育也不是很快,去测评的时候医生都说他不喜欢分享,要多交流。
心里虽这样建设,钟黎还是很懊恼很内疚。
那一天都没什么精神。
容凌这日下班走,进门脱鞋时就看到她怏怏不乐地坐在沙发里。
他脱了鞋子,将皮鞋并排搁到门口的地毯上,换了一双拖鞋才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钟黎闷闷地垂着眼,没有吭声,双手环着膝盖,是个防卫的姿态。
乌黑的发丝随意地披在肩上,侧脸柔润温和,是没有棱角的娇艳迷人,于无声处撩人心弦。
容凌屏息,看了她会儿,可到底也只是伸出双臂将她抱起。
昏暗的灯光映照在棕色的地板上,定格出一种别样深沉的暧昧。
钟黎本来还有些魂不守舍,忽的感觉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下意识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抬眼朝他望去。
此刻已经回过几分神,头顶是他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如鹅毛锦缎一般均匀清线地拂过她的脸颊。
她本就敏感,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更觉难以维持心绪。
两人对视了会儿,他将她轻巧地搁在沙发里面,低头浅浅吻上她。
她穿的是睡裙,真丝吊带款,肩带不经意已经滑落,被他冰凉的指尖又若有似无玩儿似的挑起,仿佛是在挑逗她的心弦。
钟黎散乱的头发遮住了眼帘,她往后靠,不自觉抵入沙发深处。
逆光里,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感受到头顶一双漆沉的黑眸,如盯住了猎物般紧紧盯着她。
钟黎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了,整个人没有什么力气地摊在他臂弯里,有些潮润的气息焦灼在脸上、唇上,她闭上眼,又觉得那如潮般裹覆着她全身,像是蒸桑拿似的。
这样安静的夜晚,四周万籁俱寂,只有他们两个人。
也难得小南瓜不在,去了他姥姥家。
像这样独处的时候这几年实在太少。他们工作忙,有了孩子后很大精力也被分散。
小南瓜是他们爱的结晶,虽然有时候带着很吃力,但痛并快乐着。
想这样平淡的温馨,其实钟黎很喜欢。
“跟我说说,今天怎么了?”容凌又吻了吻她,将她抱到腿上,只用单手固定着她纤细的腰肢,空出的另一只手拿起遥控打开了电影频道。
频道里在播放《泰坦尼克号》,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深情对视着,哪怕什么都不说,尽在不言中。
钟黎不由卸下所有心房,靠入了他怀里,纤细的手指揪着他的衣襟,跟他说了今天的事情。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适应两天就好了,这是为他好。你内疚什么?”
电影中,两位主人公在甲板上靠背拥抱,定格成了最经典的姿势。
钟黎的心酸软惆怅,听他这么说又安心几分。
其实她也知道小南瓜这个性格还是送托班好,那样的氛围学习融入得更快。
容凌深邃的眸子在光影错落中格外拿人,他好像不会老去,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不管是轻言浅笑还是板着脸的样子,都这样令人着迷。
钟黎跟没骨头一样窝在他怀里,把自己当当年的那个小姑娘。
容凌无奈一笑,安抚似的拍着她的后背:“累了就休息吧,今天暂且放过你。”
他话语里别样的暗示说得钟黎红了脸,不由啐他一声。
容凌丝毫没有被揭开老底的自觉,神情自若地说:“还是你想做点儿什么?反正我不累。”
她忙改口,说她累了,说完闭上眼睛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容凌将她抱到了二楼房间,替她铺开被子、掖好被单。
钟黎这两天压力很大,有小南瓜的事,也有中联联合大厦验收的时候出了点问题的缘故,总之睡都睡不好,眼眶下都有些青黑。
容凌握着她的手,将夜灯调到了最低档,轻声细语地给她讲起了故事。
钟黎本来没有什么睡意的,听着听着就困了,靠在他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容凌又说了好一会儿,垂眸一看,她已经睡着了,这才将她轻轻地搁回了被窝里。
她柔顺的睡颜在昏暗柔和的灯光里安静美好地犹如一副画卷。
他不忍打扰,一瞬不瞬地望着。
半晌,弯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夜半的时候钟黎觉得热,不觉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嘤咛,便觉落入一个火炉似的怀抱。
她勉力睁开眼睛,只觉得他微凉的指尖游走在她的脖颈处,勾着系带微微下滑,略有些弹力的面料勒住她的香肩。
原本睡意渐渐消融,她睁开了眼睛,控诉地望着他。
始作俑者毫无被抓包的自觉,反冲她笑了笑。
钟黎背过身去不去看他,他游弋的指尖还是勾滑过了蕾丝里衬,渐渐深钻如里沾染上了几分湿润。钟黎原本平稳的呼吸变得有些急,咬住唇不肯吱一声。
夜深人静的,难免胡思乱想。
容凌将她的肩带彻底扯落,束缚剥离柔软,白皙的一片好似日光耀目,晃花了他的眼帘。
他定了那么会儿,将她更紧地拥入怀里,唇贴在她的唇之上。
钟黎簌簌如落叶般颤抖,能感受到彼此皮肤交贴时那种紧促感,他掐着她的腰往上,她便不由自主往上微微蹿升,又倏然跌落。
这条睡裙是之前去商场的时候买的,真丝质地,就是颜色有些深沉。她曾经懊恼地跟他说是不是不好看,要不要回去换那款粉色的。
容凌按着她的肩膀看了会儿,用指尖勾了一下带子,说:“性感,不用换。”
“真的吗?”她还有些不相信呢。
容凌贴近了在她耳边道:“这款方便剥。”
钟黎迟钝了两秒,脸颊都快烧起来了。
他都在说什么啊?这可是商场。
真是一点儿都不注意。
可后来她还是买了这款偏成熟的酒红色,事后忸怩地问他,是不是你们男人都喜欢酒红色的比粉红色的多啊?
容凌笑而不语。这种问题,他一般不会回答。
钟黎也拿他没办法。
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的审美挺直男的,就喜欢胸大腰细腿又长的,且他说过他不喜欢矮的。
“怎么这么多?”他收回手,就着她的睡裙边儿擦了擦。
酒红色的布料看不出什么,但还是晕染得更深沉了些。钟黎的脸更加燥热,不敢不看他在头顶的眼睛。
但身体是诚实的,她双手已经不自觉勾住了他的脖颈,整个人像是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容凌的掌心托着她的后背,她曲着腿往上翻折了一下,人便渐渐往下滑。她双手往下抱住他劲瘦的腰,能感受到他喟叹一声,背脊的肌理绷紧了,只有那种时候肌肉才会这样骤缩。
钟黎微微颤抖,觉得这种时候他是最性感的,她最喜欢了。
可她嘴里从来都不愿意承认,也不好意思承认。y
她环抱着他继续往下坐,曲着的腿继续折叠,像是一张弹力极好的弓。
黑暗里,他望着她的眼神已经有些变了,似是意味深长,也像是不可思议:“黎黎,真厉害。”
钟黎眼角沁出了几颗泪,因为实在是不匹配。
他单手扶着她帮助她坐好,嘴里却恶劣说催促她快一点啊,磨磨蹭蹭的可以去田里耕地了,耕地的牛都比她弄得快。什么人啊?!钟黎气得狠狠拍了他一下,换来他低沉戏谑的笑声。
到后来她觉得自己混沌了,小腿更是压得酸软,偏偏还得不住往上抬又下落,腰也有些吃不消。
他漆黑的眸子不知是不是被夜色晕染得更暗沉了,掐着她的腰,额头的青筋都微微凸起,看得人受不了。
她实在是累得不行,趴在他肩头怎么都不肯动了,就算他言语刺激她也无济于事。他只好抬着她往上,泥泞中推进更加艰难,倏一放松她就惊呼着抱着他不敢落得太深。
容凌觉得很不可思议,捏着她的耳垂问:“怕什么?”
她支支吾吾不肯说,那样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说?他明明就是明知故问,这问题他根本不该问的。
乌黑的发丝散乱地披在她脸上,她咬着唇不肯说。
他恶趣味上来,偏偏要她说个所以然,捏着她的耳垂不算,指尖又去拨弄那颗小珍珠,钟黎颤得浑身都在发抖,感受到粗粝的掌心滑过肌肤又往上,停留在她的颊畔。
她偏头将脸颊贴入了他滚烫的掌心。
腰里的桎梏还是那样鲜明。
睡裙上方已经完全被扯落,在腰间如堆叠的皱褶似的一层又一层,映照出雪白的肌肤。
她雪白的脸颊上浮起两朵红云,感受到他手里的力道又松了,她不可避免地下落,坠入更深的泥潭,更被劈开往更深处钻磨。钟黎摇着头,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制止更加混乱的开端。
一切好像只是开始,窗外夜色愈加深沉。
钟黎迷迷糊糊的又听到雨丝沙沙飘在玻璃窗上,捞了件外套裹上,三两步趴到了窗台上。
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云层里混杂着一丝晦暗的青色。
“容凌,下雪了,雨夹雪。”她有些兴奋地说。
容凌靠着床头柜点了支烟,空出的手打开空气净化器。
机器高速运转,将他指尖萦绕的烟丝驱散,空气里仍有些呛人的味道。
钟黎回头瞧见了,不开心地说:“大晚上的你抽什么烟?”
他笑:“这不是一般的烟。”
说完欠身在床头柜上的水晶缸里点了点,“事后一支,快活赛神仙。”
钟黎的脸颊在他的笑声中再次涨红,啐一声,再次回过了头。
她的记忆有些模糊,也不记得昨晚到底几次了,只觉得浑身都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似的,酸乏得很。但莫名的精力又非常充沛,她把这归结于有了小南瓜之后她锻炼得更多的缘故。
钟黎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免得他得寸进尺,便说:“雨夹雪最讨厌了,有湿又冷,还是喜欢下雪。容凌,过两天我们带小南瓜去滑雪好不好?”
“好啊。”容凌对她的小要求向来是有求必应。
虽然最近很忙,他能协调好时间。
“别趴那边了,想看雪你坐这边也能看啊。”他拍了拍身边位置,目光扫过她。
她是屈膝弯腰趴在那边的,系带勾勒出的腰肢格外纤细,头发柔顺地披散着,一身雪白肌肤哪怕在暗沉的光线里仍然明亮,夺人眼球。
又是这样乖巧温和,像一只觅食的小奶猫。
她还不愿意回来,趴在那边,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屁股还翘来翘去。
看得出,她心情挺不错的。
容凌走过去,一把将她捞入怀里:“看来我昨晚伺候得不错,我们黎黎的心情这么好。”
钟黎推拒他头往旁边别,不愿看他,只能感受他的大掌从底下往上探,凉润的真丝在他掌心如翻滚的浪潮,她一颗心也像是被颠在浪尖上起起伏伏。
都快7点了,她咬着牙推开他,快步去了洗手间。
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她的思绪还有些乱,牙膏沫糊了一嘴都无觉察。
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她回头,他已经收起了手机。
钟黎迟疑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又被他拍了。
“你怎么又拍我丑照?!”
“满嘴牙膏,挺可爱的,当做留念了。”他低头随意点了几下,将之设置成了手机开屏封面。
钟黎气得牙痒痒,偏偏无可奈何。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他把开屏封面又删了,安抚似的翻过手机给她看。
他们公司那种氛围,基本从上到下从头像到开屏封面全都是中老年风景图,他搞这种太另类了,应该以身作则。
钟黎这才哼一声作罢了。
容凌失笑,将她揽到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跟她讨论要带小南瓜去滑雪是事儿。
“太远了不好,就近吧。”
“京郊那边新开那处怎么样?我让人清场。”
“太夸张了吧,而且我就想让他多和人接触,清场了也太无聊了。”钟黎小声说。
“都依你。”
翌日他们各自出差去了,钟黎是早上6点的飞机,容凌5点半。两人在门口分别,她还替他系上了围巾。
“回见。”他吻了吻她的脸颊。
钟黎快步上了车,催促司机快开,怕自己一回头就要掉下眼泪来。
心道真是太不争气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外地工作的时候,容凌有时候夜半会给她发消息,有时候还会跟她视频。
至于视频内容嘛……钟黎每每想起这个就面红耳赤,暗暗啐他。一开始她是怎么都没想到的,这么正经的他私底下也会这么放浪形骸,还要跟她玩角色扮演游戏。
前两天收到的一个快递,她打开发现里面都是小道具,还有粉红色的手铐,毛茸茸的,摸上去非常舒服。?
但是,一想到那东西要套在她手腕上,她就不行了。
她佯装义正言辞地在聊天框里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正经地反问她,什么什么意思。
钟黎:[还装?!]
容凌:[我真不知道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好一个油盐不进。
钟黎:[手铐!]
容凌:[你说那个啊?怕你太无聊。]
钟黎:[你想都别想!用在你身上还差不多!]
容凌:[那我等你。]
容凌:[我等你回来用在我身上。]
钟黎:[……]
她可以想象,另一头的他悠然靠在椅背里闷笑的样子。
她关了聊天框,决定不再跟他讨论这个。?
真傻啊,这只是给了他调戏她的机会而已。
这厮送出快递的那一刻应该就料到了。
秘书这时敲门进来,一眼瞥见桌上的东西,忙不迭收回了目光。好在秘书训练有素,神色如常地跟她汇报工作。
钟黎连忙将东西收拾回了盒子里,心里已经懊恼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了。
回京那天,是容凌来接她的。
因为晚上没有睡好,她眼下有些青黑,精神也有点恹恹的,提不起什么兴致。
容凌接过她手里的包,不忘瞥一眼手停在半空的魏允。
魏允感受到了这种无声的警告,又讪又觉得离谱。
这到底有什么好抢的?做下面人的,主动帮老板老婆提包不好,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尸位素餐?
回去的路上,容凌一直牵着她的手,钟黎都觉得腻歪了,给抽了回来。
皮肤相触之间的温度还在。
她又多看他一眼。
“又想干什么?”他好整以暇的。
钟黎的心噗通乱跳,觉得被他抓包了:“没什么。”
容凌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温声问她:“这么多天没见,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钟黎是个很容易被牵动情绪的人,连日的思念后知后觉地翻涌而来。
她鼻尖泛酸:“没见你之前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真的见面了,又好像说不出来了。”
他淡淡一笑:“那就不说了。”
握着她的手却缓缓收紧。
钟黎默默挣开,又用小拇指勾住了他的手指,目光转向窗外。
他望着她,眼中含着笑意:“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了,明天出去逛逛吧。”
“你明天不用工作?”
“活儿再多的驴也要休息吧,不然养手底下那么一帮人干嘛?当摆设吗?”
钟黎被他堵了一下,却不生气,笑嘻嘻蹭到他怀里。
可还没使坏,一截纤腰被他扣住,被迫坐到了他腿上。h?
“这是在车上!”她捶他。
“知道在车上还来撩拨我?”他淡淡,瞥她一眼。
始作俑者自然心虚,连忙转移了话题:“我想去划船。”
“大冷天的去划船?”一般夏天才是最适合划船的季节。
容凌皱了下眉:“你确定?”
“不管,我就要去划船。”她就是忽然想去了。
容凌当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跟她唱反调:“那就去划船。”
“小南瓜去吗?”
“我们难得享受一次二人时光,能不能别时时刻刻带着他?”他语气虽淡,不满的意味明显。
钟黎笑着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本来商量好了早上7点出发,可钟黎定了三个闹钟,分别是7:01、7:15、7:45,但没一个能起来的。
后来还是容凌过来唤她,推了她好几下她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她抬头一看,他一身白色运动服,高大而英挺,倒是褪去了几分平日的威严冷肃,看起来蛮随和清俊的。
“打扮得这么好看,去勾引小姑娘吗?”她酸里酸气地说。
容凌正低头翻卷袖口,闻言扫了她一眼,目光凉淡。
钟黎嬉笑着挽住他的胳膊。
洗漱完到外面吃早饭时,阿姨已经替她盛好了粥,三碟小菜清清爽爽地摆在她面前。
“你呢,怎么不吃?今天的腌黄瓜不错。”她尝了尝问他。
“我6点就起来了,一个会都开完了,你以为是你?”他正翻财报呢,朝她觑来一眼。
“呦呦呦。”
吃完饭,她挽着他下楼。
车子早备好了,一路往北开,去到北海公园。
到了目的地,钟黎率先下车,背着背包往前走。
容凌拦住她,将背包接到了自己手里:“去吧,走慢点,别摔了。”
“你当我是小孩子啊?”她飞来一个眼刀子。
他无声笑开,将背包换了一边提着。
湖面上有十几座码头,以湖岸为线,蓝天倒映在绿水中,像镜中的两面。
“选什么好啊?”去买票的时候,钟黎拉着他问。
“电瓶的。”
“那多没意思,我们选手滑的吧,更有参与感。”她兴致勃勃的,白皙的脸孔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容凌欲言又止,随她去了。
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伍才买到票,上了船,钟黎滑动双桨。
容凌自觉坐离她几米远。
果不其然,并不熟练的她将湖水弄得满船都是,但船还在湖面上原地打转。
她又试了会儿,堪堪上手,船只终于开始动了。
她心满意足地滑动起来。
过了会儿见他坐得那么远,她有些诧异:“你坐那么远干嘛?”
“看风景。”他不动声色地对她笑了笑。
钟黎没多想,继续划自己的船。
只划了会儿她就觉得手臂酸软,初时的兴致减了大半。
忽然就明白他为什么之前提议用电瓶的了。
钟黎看向他,停下手里的船桨。
容凌挑眉:“怎么了?”
她将船桨搁到一边,理直气壮地说她划不动了。
两人对视了会儿,容凌认命地拿起船桨充当苦力。
冬日的阳光洒在在碧绿的湖面上,如铺着一层碎金,波光粼粼。
天边偶有飞鸟掠过,微风徐徐。
钟黎后来有些困了,好在终于抵达了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