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受到了身边人的不安,也可能是到了于恒清醒的时候,在纪经年愣神之际,于恒动了动了,睁开了眼睛。
看到身旁赤裸着精壮上身的人,他眼中一喜,伸手抓住纪经年的手,“纪……咳,纪叔叔!”
他喉咙干涩,发不出正常的声音。
纪经年拿过床头的保温壶,这是昨天晚上他拿过来的,保证于恒随时都有温水喝。
杯子递到眼前,于恒也只好先把一肚子的话压下去,等喝完了再给纪经年讲。
喝了小半杯,温水没味道,他想喝蜂蜜水。
纪经年俯身过去放杯子,于恒已经整个贴在纪经年背后了,“纪叔叔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我昨晚是做梦呢!”
他激动的都不像一个虚弱的病人了。
纪经年心中微软,那些冰冷的恐慌随着身后鲜活的人靠近,逐渐消退。
“躺好,你身上还有汗呢!”纪经年想回身把于恒塞回被子里,不过于恒趴在他后背上,很不利于他回身。
于恒吐吐舌头,回到被子里躺好,他确实有点头晕,刚刚那两下大动作,让他整个都开始发虚,眼前发黑。
第80章 蛋花汤
“还困吗?胃还难不难受?”纪经年掀起于恒额前的碎发,轻轻抚摸着于恒的额头。
“不困了,我这几天睡够了,胃也不怎么难受了!”于恒答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纪经年,乖巧的躺在被子里。
纪经年被他这个眼神看的浑身血液开始沸腾,和他对视片刻,深吸一口气,伸手捂住了于恒的眼睛,“你再躺会,我去叫阿姨给你煮粥。”
说完就要起身下床,没想到裤子被于恒拉住。
要是平常纪经年可能会调侃一句,“你这小孩好不要脸哦!大白天扒人家裤子。”
可是他现在没心情。
只是一眼不眨的望着于恒。
“我要喝蜂蜜水。”于恒软软糯糯的提出自已的诉求。
“还想吃什么?”
于恒想了一下,“想喝蛋花汤,就是那种飘着一层蛋花的蛋花汤。”
他的描述等于没描述,不过纪经年知道他想要什么。
纪经年出去十几分钟,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
上面有两个碗,一个透明的玻璃杯。
于恒撑着身体起来,就想下床,他有个毛病,不喜欢在床上吃东西。总觉得吃完之后床就不干净了。
纪经年摁住他,“就在床上吃,一会我叫阿姨把床单换了。”
于恒乖乖听话,想着这个床单确实应该换了,虽然没沾上他的呕吐物,但是多多少少心里有点膈应。
两个瓷碗里,一个里面是半碗粥,还有一个里面是飘着一层鸡蛋的蛋花汤。
于恒看了一眼蛋花汤,眼睛微微放光,纪经年也很心有灵犀的把蛋花汤递了过去。
这是上辈子于恒很有执念的食物。
纪经年也做过很多次,不是什么味道特别的食物,食材随处可见,制作起来也不复杂。
就是里面有于恒童年的味道。
纪经年练了很多次,才勉勉强强做出来差不多的味道。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上辈子于恒没和他讲过。
于恒喝第一口的时候就眼前一亮,“纪叔叔,你做的真好喝!”
纪经年有点考试拿到满分的骄傲。
不过他这也算是开卷考试了。
纪经年拿着汤勺一口一口喂他,严格控制每一口的量。
于恒喝的有点着急,“纪叔叔,我能自已喝!”
纪经年当然知道于恒打的什么主意了,依旧一口口喂他,“慢慢喝!”
这顿饭吃的纪经年一身汗,像之前无数次喂饭的日子一样,于恒会说,“我不想吃了。”
他只能说,“再吃一小口。”
“我真的饱了!”
“那也再吃一点点好吗?”
“纪叔叔我真的吃不下去了!”于恒近乎哀求的语气都和上辈子差不多。
“乖,最后一口。”
几乎是于恒说一句,纪经年就垂着眼皮接一句,自然流畅,仿佛都不用思考一样。
于恒都愣了愣,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吃过饭纪经年拿着体温枪给于恒量了一下,叫司机开了一辆空间大一些的商务车。
然后去衣帽间里给于恒挑了一套衣服。
于恒觉得自已身上有味道,洗漱的时候想洗澡,要求还没提出来,就在纪经年难看的脸色下选择闭嘴。
纪经年把于恒里三圈外三圈的裹得严实,给于恒一圈圈围上围巾后,纪经年沉声道,“我们去检查。”
于恒自知理亏,此刻当然是纪经年说什么是什么。
他现在就祈祷那个医生不要和纪经年说他为什么会肠胃炎。
纪经年带着于恒上了商务车,车内空调温度开的正好,隔板升了上去,私密性很好。
车厢空间很大,没什么特别难闻的味道,于恒上车的时候还是皱了皱鼻子,他生病的时候对味道十分敏感。
纪经年及时给于恒递过来一个口罩。
有时候觉得纪经年真是细心的异常。
于恒乖巧配合医生的每一项检查,仔细回答医生问的每个问题。
于恒讨厌医院,也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好在身边有纪经年。
有纪经年陪着,做什么都行。
检查完等结果的时候他靠在纪经年身上眯了一会。
生病的人总是很疲惫。
王医生过来看到这样,把两个带到了他的休息室。
医院在服务自家老板的时候总是效率很高,没到下午结果就出来了。
于恒困兮兮独自留在休息室内打盹,纪经年摸摸他的脸,低声嘱咐,“你自已在这待会,有什么难受就找我或者找医生。”
还是上次那三个研究于恒体检报告的人,老中青三个人,面色尚可,应该不会给纪经年带来什么噩耗。
由王医生的老师发言,“纪先生是这样的,小于先生的指标相对上次体检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在变好。”
“这次确实就是一次普通的肠胃炎,不过他的肠胃确实弱于常人,以后应该多多注意。”
“听说您平时管他管的挺严,小孩就难免叛逆了,吃过一次苦估计以后就不敢乱吃了。”这位医生家里有个这么大的孩子,平时也叛逆的要死。
纪经年几次确认,才放心点点头。
“还需要继续吊水吗?”
王医生接话,“如果小于先生不想的话也可以不吊,多养几天就好了。”
纪经年点点头,回去休息室把于恒接着走了。
午饭于恒吃的依旧是粥,不过多了几样爽口的小咸菜。
吃饱了之后胃里暖暖的,没多大一会就又昏昏沉沉睡了。
睡觉是身体的自我修复。
纪经年坐在床边看了一会,确定于恒睡熟了,就去了于恒的书房。
他沉着脸在书房里搜出来了一个可乐空瓶,还有一瓶半没喝完的可乐,一堆炸鸡包装。
他扯着包装看了又看,“哪来的杂牌炸鸡?!”
于恒之前馋炸鸡的时候,有时候是纪经年自已做的,有时候是叫私厨送过来的。
在景区那次和肯德基都是纪经年先入口审核一遍,才让于恒吃。
于恒自已点估计就随便找了一家。
于恒也是笨,晚上点的炸鸡估计放了一天,肯定不会很新鲜了。
他把这些东西都带回了自已书房,决定把这当成审于恒的证据。
纪经年还自已上手把于恒书房的门锁撬了,自此于恒失去了在书房的隐私权。
第81章 醒来
于恒再醒过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纪经年正坐在床边办公,窗帘拉着,只留了细细的一条缝,能隐约看到外面红日西沉。
纪经年那侧开了一盏小夜灯,于恒眯眯眼,侧身搂住了身边的纪经年。
“纪叔叔,抱抱!”他可记得,纪经年说了,要想道歉的话就说一句纪经年来抱抱。
纪经年扣上电脑,摸了摸于恒的额头,“想吃点什么?”
“不想吃,就想抱着你。”于恒现在有点粘人。
在于恒睡觉的时候,纪经年焦躁的情绪其实还没有下去,方助理邱助理被他火力全开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是在面对于恒的时候动作是温柔的,声音也是温柔的,纪经年觉得自已可能是有点分裂了。
于恒笑嘻嘻的,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自觉性,抬臂挂在纪经年的脖子上,“纪叔叔,亲亲。”
纪经年对着他,脑中在秋后算账和亲他之间来回徘徊。
最后选择微微倾身,正要亲下去的时候,于恒忽然把头偏了过去,“我……我得先刷个牙。”
于恒觉得自已身上的味道可能不大好闻,刚刚睡醒之前又吐过,嘴里的味道也不会好到哪去。
纪经年气笑了,盯了于恒半晌,在他头上戳了一下,力道不轻,“你个小混蛋!”
之后就真的放于恒去刷牙了。
望着于恒充满活力的背影,纪经年这口气才算是真的松了下来。
还好,只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病。
并不是上辈子那种要命的病。
等于恒刷好牙,洗好澡准备一会勾引他纪叔叔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回到房间纪经年竟然不在!
于恒穿着睡衣,开始在屋里找纪经年。
纪经年果然不出于恒所料,在厨房忙活。
今天做饭阿姨也在,两个阿姨没在开放式厨房,而是在里面。
纪经年在外面,于恒乐颠颠朝着他跑过去了。
纪经年正在往盘子里一个一个夹着包子,看到于恒过来怕他莽撞又被烫着,急忙叫了阿姨倒手给她。
自已则走过去揽住了于恒,不由分说把他打横抱了起来,不顾于恒的反抗和娇羞,一口气直接抱到了卧室。
“在床上好好躺着,乱跑什么!?还想再生一次病?”纪经年对于恒刚好一点就四处乱晃的行为很不满。
“还衣衫不整的!”纪经年在给他盖被子之前,还把于恒最上端没系好的扣子系上。
于恒这才发现自已的扣子没系好,脸瞬间爆红,想着自已就这么衣衫不整的在阿姨面前晃了一圈,真想在床上刨个洞。
“纪叔叔,我没这么弱,我就是想呆在你身边,好多天没见着了。”于恒说话的时候有点委屈。
纪经年犹豫了一会,“那我在床边陪你吧!”
于恒这才心满意足,两个人没说什么,于恒还是不是很有精力的样子。
他想着,今晚上大战三百回合什么的,估计是没太大的可能了,他真的是有点心有余而……
两个人看了一会书,晚饭就好了。
吃晚饭的时候阿姨已经走了,于恒死活不肯在床上吃,纪经年心说你就闹吧,等你病好了的!
不搞得你哭爹喊娘,屁股开花,老子就不姓纪!
纪经年告状的效率很高,两个人吃过晚饭没多大一会,文女土的电话就进来了。
于恒惊讶,回头瞪着淡定工作的纪经年,纪经年看都没看他一眼。
于恒没等到纪经年的回应,电话另一边文女土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了,“小于啊!阿姨听说你……”
应付完文女土于恒的目光都呆滞了,他脑中没有别的想法,唯一一个想法就是,今后绝对不能再生病了!
于恒在家里整整躺了一周,这期间他的活动范围只有卧室,纪经年的书房还有楼下遛弯。
起初两天有纪经年陪着,于恒睡得舒服,可是到了第三天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于恒觉得自已四肢都不那么发达了,申请增加一下楼下遛弯的时间。
被纪经年无情拒绝。
终于到了第五天,明天就是周一了,于恒在纪经年门口徘徊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敲门进去了。
纪经年从工作中抬头,看着门口猫猫祟祟的于恒,“过来坐。”
于恒没坐,而是走到了纪经年的书桌前,用一种很讨好的笑容对着他,“纪叔叔?”
“纪叔叔,今天方老师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明天能不能去上课。”于恒度着纪经年的脸色道。
纪经年垂眸在打一份邮件,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身体完全好了?”他问于恒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平常的询问,让于恒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就放松了警惕。
于恒猛点头,“好了好了,完全好了。”
“哦?”纪经年长长的哦了一声,哦的于恒心慌。
于恒不知道往下说什么,纪经年也没说话,一时间整个书房内只能听到纪经年键盘的啪嗒声。
终于,啪嗒一声回车键在房间里响起。
于恒整个人被这声回车吓得一抖,随即纪经年就扣上了笔记本电脑,目光沉沉望着于恒。
于恒脑中警铃大作,四个大字重重朝着他砸了过来——秋后算账!
纪经年躬身从桌子地下一样一样往出拿东西,一个炸鸡袋子,三个可乐瓶,还有半包五香瓜子。
于恒竟然有点庆幸,自已在此之前把辣条吃完了。
“自已解释解释!”纪经年用手掌一一划过桌子上的东西。
于恒张了张嘴,怎么解释?他该怎么解释?!
天,谁能救救他?!
“我……我,就是……”于恒越说头越低,支吾着什么也解释不出来。
纪经年此刻就像是教导主任一样铁面无情,于恒没有什么应对教导主任的实战经验,此刻真的是怕的要死。
而且教导主任并不能对他进行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而纪经年能!
纪经年就那么望着他,像是不给一个解释,今天两个人就这么僵着。
于恒咬咬牙。
“我就是馋!”于恒坦言。
他自已都觉得不好意思,多大人了,还馋这些小零食。
偷吃也就算了,还把自已吃出来了肠胃炎,让千里之外的纪经年放下工作打飞的回来。
真是……丢人现眼。
纪经年呼吸粗重了些,是真的被气的不轻,他这些天一直压着火气的。
于恒病没全好的时候,他肯定是不能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我和没和你说过,想吃什么跟我说!?”纪经年声音拔高了一些,来掩饰自已的情绪波动。
他这些天的担心,焦虑,恐慌。还有委屈,委屈于恒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护自已。
而这些情绪是于恒所不能理解的。
因为于恒不知道他经历过前世那些绝望。
“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于恒头垂的更低了。
纪经年往后挪了挪座椅,沉声道,“过来!”
于恒现在不敢不过去,他慢慢往纪经年座椅的方向挪,希望拖长的时间能消灭一点纪经年的火气。
还没等于恒走到纪经年身边,他就被揽腰打横拢到怀里,松垮的睡裤很容易就被扒了下来。
于恒还没从天旋地转里反应过来,就觉得后面一凉,他腰部以下没有补料了,紧接着于恒就听到重重的一声。
比痛觉先来的是在这安静环境里的一声响。
纪经年正在用力掴他的臀部。
一下又一下打的很重。
一边掴还一边咬牙切齿说,“我说没说过不叫你乱吃东西!?”
于恒被他打的哼了一声。
“我说没说过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和我说!?”
“一点也不听话!”
对于小孩来说打屁股可能会是一种司空见惯的惩罚行为。
可是对于一个发育正常,身体健康的男青年来说 ,真的是一种蛮屈辱的惩罚。
况且还是扒了裤子打的!
于恒先是震惊,之后就是羞恼,然后是羞怒,最后觉得纪经年大手打的他好疼,他一委屈真的哭了出来。
哭的情真意切,声音很响。
纪经年起初并不想理会于恒的哭泣,依旧我行我素。
后面于恒哭的实在让他心疼了,纪经年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于恒泛红的皮肤,是有点红肿了。
他立刻就后悔了,想给于恒揉揉,可是又实在生气。
手顿在空中,想落下再打几下舍不得,想给他揉揉又气不过。
这样纠结的情绪生生把纪经年的眼眶憋红了。
他红着眼眶愣怔看着于恒的臀部,心底一阵阵悔意上涌。
纪经年啊纪经年,你打他做什么?!
他这么犟的一个小孩,肯定还有回学校上课,还要为了考研久坐,你这么打他,只会让他更加不舒服。
都把他打哭了,哭成这样,真的很委屈了以后不和你在一起了怎么办?!
他不懂事你不能慢慢教吗?
教不好就会无能暴怒,纪经年啊你真是……真有本事啊!
于恒抽噎着感觉自已火辣辣的臀部一凉,似乎有什么液体滴在了他的屁股上。
他扭头去看纪经年,发现纪经年眼圈发红,眼中还有没落下的泪水。
他现在可以确定了,刚刚纪经年是哭了。
于恒没见过纪经年哭,甚至觉得纪经年不会哭。
他不顾自已火辣辣的皮肤,手忙脚乱提上了裤子,站了起来,纪经年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就那么愣愣坐着。
纪经年的眼泪一下就把于恒砸慌了,他的哭泣立刻就止住了。
也不顾刚刚的羞怒和屁股上的疼痛了,去捧纪经年的脸,结结巴巴问,“纪……纪叔叔,你怎么了?我,我做错了,我以后都不会了。”
你别哭啊!
你堂堂七尺男儿,英俊潇洒,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你现在哭什么啊!
于恒很无措,像是对着一个被他惹哭的小孩一样无措。
只好低头去亲吻纪经年泛红的眼角。
好半天纪经年才又有反应,仰头看着于恒的因哭泣而更加水亮的眼睛。
他动作很轻的,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于恒的臀部,把于恒搂在了怀里。两臂分别圈住了于恒的腰和腿。
纪经年声音发颤,带着哽咽,“对不起,我不该打你的,我错了,我就是……”太害怕了。
于恒被他突然打了一顿,又收到他十分突然的道歉,说实话,有点懵。
可是他现在只想哄好纪叔叔。
他伸手揉纪经年埋在他腰间的脑袋,“我也做错了,就是……你也不能这么打我呀!”
纪经年在微微发抖。
于恒感觉到了。
他哄纪经年,“其实你打的没多疼,就是我有点生气了,还害羞,哪有打人屁股的啊!”
于恒不满的嘟囔。
纪经年声音沙哑,“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们有问题好好沟通。”
“你原谅纪叔叔这次吧!”
于恒连犹豫都没有,“原谅,纪叔叔你也要原谅我!”
纪经年这才把头抬了起来,于恒在纪经年唇上亲了一下,之后是鼻子,眉眼。
于恒觉得身下的桌板又凉又硬,可是在纪经年说要抱他去卧室的时候,他又用双腿紧紧锢住纪经年,不叫他出去。
他身下是冷硬桌板,身上是灼热的纪经年,这样更能清晰的感知纪经年,也更加刺激。
纪经年并没有让于恒在桌板上呆很久,他拖着于恒的屁股,抱着于恒出了书房。
两个人紧密搂在一起,那种感觉是于恒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他紧紧搂着纪经年的脖子,生怕自已摔到地上,在齿间挤出几个字,“你慢点走,我……怕!”
于恒微微仰颈,纪经年含住于恒的喉结,放慢了脚步。
两个回到卧室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于恒的刘海全被汗浸湿了,他眼神迷离望着纪经年。
纪经年今晚有些失控,不像平时那样克制的,温柔的。
不过这也带给了于恒不一样的体验。
于恒以为就结束了,没想到纪经年竟然又欺身上来,和接了一个充满情欲的湿吻。
这种吻他二人以往性生活之前经常出现。
于恒已经没力气去骂人了,昏睡之前还能感到纪经年的动作。
他在心里一会想,明天的课肯定是去不了了,一会想,纪经年可真是个禽兽!
纪经年小心翼翼的看着沉睡的于恒,他的眼眶泛红,脸比之前瘦消了一些。
纪经年觉得他还是有些病态。令纪经年心疼无比。
他把于恒抱到浴室里面,里里外外清洗干净。
于恒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掀了掀眼皮,对着纪经年扯出来一个微笑,然后又昏昏沉沉睡了。
少年白皙精致的像一个瓷娃娃,那么漂亮,那么易碎。
洗几分钟纪经年就忍不住搂紧于恒,声音发颤,不知道在哀求谁,“别离开我好吗?”
“别把他带离我身边好吗?”
纪经年现在已经不大分得清对于恒到底是爱还是执念了,亦或者二者兼有之。
他觉得自已现在心里有些不健康了。
他把于恒从浴缸里捞出来,给于恒穿睡衣。
穿到上衣的时候看到他胳膊上和手上的青紫,这是于恒打针和抽血化验的时候留下的。
于恒的皮肤很嫩,只要稍不注意就会留下青青紫紫一片,所以于恒上次和人打架格外触目惊心。
他脑中猛然浮现窒息的一幕,于恒身上因为治疗留下来了数不清的青青紫紫的痕迹,于恒在某一天突然发现了。
他颤抖着问纪经年,“纪经年,我是不是不漂亮了,我的身体是不是也不漂亮了!?”
于恒是慌张的,他最初得到纪经年的青眼就是因为自已漂亮的脸蛋。
他这身,随波逐流沉沉浮浮,所有都被剥夺了,只剩下自已的脸和身体,如今也残破不堪。
他已经失去了全部叫人喜欢的资本了,所以他感到惶恐和畏惧。
疾病折磨着他的身体和意志,他会精神崩溃。
在发现自已的身体被青紫覆盖之后的某一天,于恒自残了。
于恒还是聪明的,每次做恶之前都是有预谋的。
比如纪经年怕他自残早就把尖锐物品都收了起来,于恒就和他说想吃西餐。
然后趁着纪经年不备,拿着叉子在他身上的青紫拼命的戳。
纪经年还记得自已那个时候手脚冰凉,几乎已经不会动了。
他把于恒制住搂在怀里,听着于恒的尖叫哀嚎,一遍一遍安慰自已和于恒,“会有奇迹的,会有奇迹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别怕。”
“相信我好吗?”
那之后于恒开始看心理医生,情况未有多少好转,于恒就离开了。
纪经年痛苦的闭了闭眼,甩掉从前那些让他窒息的回忆,搂着温热的于恒,在喃喃,“奇迹,这就是奇迹吗?”
午夜,纪经年依旧是睡不着,他搂着于恒,于恒半夜嫌热,哼唧着从头怀里钻出去。
翻了个身背对着纪经年,纪经年想把于恒重新搂回来,于恒有点不耐烦,像是要醒,纪经年只好放弃。
用自已的额头轻轻抵着于恒的后背,感受着他的呼吸。
没过多久纪经年起身,独自一人到卫生间,拿起一把剃须刀,把锋利的刀片卸下来。在自已青筋凸起的小臂上划了一下。
动作行云流水,好像洗脸刷牙那么自然。
尖锐刀片一下子就钻进肉里,沽沽鲜血流出来,疼痛唤醒了纪经年。
纪经年觉得不够,又用力把刀片往肉里怼了一下,刀片一半入肉,他又用力拧了一下刀片。
纪经年平静的看着自已的伤口,像个失常的疯子。
好半天他才把刀片重新拔出来,好像那不是自已的血肉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手撑在水池边,好半天才重新抬头,淡定的用水冲着伤口。
伤口不大,大了于恒会发现。
他悄声出去,拿了个创口贴,把伤口草草糊住,上床重新回到于恒身边。
纪经年觉得这不算自残,就是于恒难受了,于恒生病了,于恒受伤了,他也需要感受一下。
痛了才能真真切切的记住,以后好更加小心。
第83章 打架or受伤?
纪经年的惩罚主要分两部分,这两部分合在一起,让于恒又在家休息了一天,周二才去上课。
老教授在前面讲着,于恒集中注意力听着。
薄云天今天没来,不止是今天,听说前两天也没来。于恒本来是想问薄云天借一下前几天的笔记的,结果发现薄云天没来上课,课间打过电话去问发现薄云天的声音比他生病的时候还虚弱。
把于恒吓了一跳,他忙询问薄云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没想到他重重咳了两声,电话换了个人接起来。
是一个于恒万万想不到的人——吕义。
他和煦温暖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是小于吗?”
于恒在听筒另一边愣愣点了下头,点完了才想起来吕义看不见,又忙道,“是的是的,吕老师?”
“嗯,是我,小天他生病了,我过来看看他。听说你前几天也生病了,现在身体恢复好了吗?”吕义说的自然无比,于恒没见识的张大嘴巴。
小天!?生病!?看看!?
吕老师不是很烦薄云天吗?
他生病这几天都错过一些什么啊!
“我,我已经好了。那……麻烦您转告一下薄云天,祝他早日康复。”
他又和吕义寒暄了两句,不过也没有套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眼瞅要到上课的时间了,于恒只好匆匆和吕义告别。
老教授这节课讲的差不多了,他缓缓拿起杯子,“下面的时间同学们整理一下这节课学的东西吧。”
于恒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到刚刚课间那通电话上,他打开朋友圈,在吕老师的朋友圈一滑到底,没什么新内容。
他又打开薄云天的朋友圈,里面最新的一条内容是三天前发的。
一张在病房里的照片,照片里有一个人的背影,纤细清瘦,挺拔如修竹,上配文,“这个伤受的值了!!!”
于恒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背影,是吕老师。
原来薄云天不是生病,是受伤,而且他还用这个伤博得了吕老师的探视,不对,应该是照顾。
于恒从这条朋友圈里面品出来薄云天有那么一点……兴奋?
他在朋友圈下面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