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什么都能想到纪经年,就是有点想见纪经年而已。
睡醒了,想撒撒娇,被哄一下。
好容易找到了茶水间,于恒找了一个一次性纸杯,接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才觉得缓解了口渴。
正要接第二杯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是特别提示音,纪经年发的消息。
可能是会开完了回办公室发现他不在了。
于恒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果然,【爱吃fish:溜哪去了?】
下面还用了一个小猫愤怒JPg的表情包。
两个人最近做了好多年年的表情包,已经开始在家族群广泛流传了。
于恒抿嘴笑着回复,【fish:茶水间】
于恒想着再接一杯水喝了就回去,正在躬身接水时,身后门响,于恒下意识起身回头。
于恒愣了一下,水杯险些脱手,没想到竟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徐望带着工牌,出现在茶水间,他手里拿着一个杯子,看到于恒的一瞬间也愣住了。
惊讶过后就是沉默和尴尬,两个人对视着,沉默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开口,开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于恒知道徐望来了纪经年的集团,不过不知道具体被发配到了哪里,因为那几个实习的人,都分散在不同的部门,甚至不同的地域。
所以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人,甚至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现在在这里不期而遇,还真是……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吧。
于恒没有打招呼的意思,拿着一次性水杯就想出去找纪经年。
徐望站在原地,看着也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意思,于恒越过他,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徐望忽然开口了,“你果然像学校里传的那样……”
徐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惋惜,还有点可怜他的意味。
于恒本来都要走了,听到这话忽然火就窜起来了,他声音变冷,“什么样?!”
他回过身,目光冰冷,“传我被包养,传我是男小三?”
“不是……我……”徐望看出于恒生气了,着急解释。
“你就是,你,骨子里和你的母亲一样,带着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宁可相信别人不好,也不愿意相信别人好!”于恒一口气说完,觉得眼前有些发花。
那些被人指摘的画面又占据了他的大脑。
徐望也有点急了,“虽然当年的事情我母亲做的不对,可是她也是……”
于恒扭身就走,不愿意再听他说任何一句话,他一点也不想再回忆起那个女人的嘴脸。
徐望忽然伸手拉住他,急着剖白自已的内心,“于恒,你别跟他了,你欠了多少钱我帮你还,我们……”
他的语气像是施舍,好像在说:你不干净了没关系,我不嫌弃你,我不计前嫌,你应该感激我。
于恒甩开他的手,气急反而笑了起来,他就那么看着徐望,“我们什么?”
“我们在一起?你的母亲能接受吗?你能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吗?”
徐望张张嘴,想反驳,可是于恒精准切中要害,他没法反驳,不上不下憋红了脸。
于恒看他的样子,不由冷笑。
“徐望,胆小鬼就别渴望太多东西,不配!”于恒字字珠玑,目光冷淡,带着鄙夷。
徐望也生气了,一路顺风顺水走过来的人看不了别人的脸色,也受不了于恒这样冷淡的拒绝,“我上次加你就是为了给你道歉!”
“什么?”于恒疑惑,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徐望激动的继续道,“他不就是有钱吗!?你跟这种有钱人能长久吗?等他玩腻了你你该怎么办?到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名声坏了,自已也变成垃圾了!”
“你知不知道他都有孩子了,你这种行为和男小三有什么区别!”
徐望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完全不给于恒说话的机会。
于恒气的脸涨红,手都在微微发抖。
“我……!”于恒好容易找到了一个插话的机会,正要开口反驳,身后门响,有人推门进来了。
身后纪经年暗含愤怒的声音传来,“你说什么!?”
于恒回头,发现纪经年不是一个人来的,文女土也跟在纪经年身后。
她此刻的表情是于恒没有见过的,不似从前那样温和从容,眼中浮起了一层淡淡的霜,眼睛微微眯起,上位者严肃的目光在徐望脸上停留了片刻,把徐望看得有些瑟缩,文女土才淡淡收回目光。
又把挪向了纪经年,纪经年和自已的母亲坦然对视。
纪经年气愤的上前一步,于恒不知道他是要上前揍徐望还是去理论。
不过哪一种都是于恒不想看到的,在看到纪经年 的时候于恒已经冷静下来了。
自已的生活自已过就好了,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
他知道纪叔叔对自已很好,很爱自已就可以了,别的什么的都不重要。
时间和纪经年的行动告诉于恒,他是被纪经年爱着的,无条件的。
他对这份爱逐渐有信心。
他猛地一把拉住纪经年,声音压低,“我们走,纪叔叔,走吧!”
他不想看到纪经年和这人做无谓的争执,徐望不配。
纪经年看于恒,两人对视片刻,纪经年搂住了于恒的肩膀,轻声道,“听你的!”
说完就揽着于恒的肩膀走出了茶水间,走出几步,纪经年回头深深看了徐望一眼。
文女土还没走,目送二人离开后,文女土笑了,只是这笑不达眼底,他扫了一眼徐望的工牌,“小徐是吧?”
徐望下意识点点头。
“你能告诉我,纪经年有孩子这事,是听谁说的吗?”文女土声音还是温柔的,展现亲和力是文女土最擅长的。
仿佛刚刚的冷淡和审视都是徐望的错觉。
徐望不清楚她的身份,对她没有什么戒心,下意识答道,“我听我在h市实习的同学说的……”
“怎么说的?”文女土温柔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力量,引导着徐望继续说下去。
“说纪经年在外面有个十几岁的孩子,是个男孩……上次纪经年去出差还带着那个男孩玩来着……”徐望缓缓说出那些传闻。
文女土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上前几步,拍了拍徐望的肩膀,笑眯眯的很慈祥,“小伙子好好干,有前途!阿姨看好你!”
说完就走了。
敢和纪经年抢人,真的很有前途!
茶水间里剩下徐望一个人凌乱,他……这是完全被无视了?
于恒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已经掏出手机,开始翻看自已的好友申请记录。
在一堆没有通过的男男女女中找到了徐望的申请记录,显示的是拒绝。
于恒记得那天,是比较特殊的一天,中秋节的前一天,他醒的比纪经年晚一些。
纪经年也注意到了于恒的动作,有些心虚的摸摸自已的鼻尖,“那个……”
“我们交换手机密码的时候,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于恒的声音有点难过。
纪经年慌了,他想和于恒解释,可是这个事情就是自已做错了,他没有一丝辩解的余地。
“我……”
于恒加快了脚步,落下纪经年一个人在他身后苦笑。
文女土重新回到纪经年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两个人都是沉默的,纪经年沉默望着窗外,于恒坐在沙发上摆弄那个一次性纸杯。
气氛有些尴尬。
文女土察言观色片刻,想着小情侣应该是闹矛盾了。
文女土踩着矮跟小皮鞋蹭蹭几步到纪经年身边,揪住纪经年的耳朵,开始恶狠狠教育自已儿子,“纪经年你给我说说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本事了啊,还能搞出一个儿子!?”
“你说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小于的事情了!?”文女土气势汹汹,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于恒忙上前想阻止文女土的“暴力”行为,可是不敢去碰文女土,不知道怎么阻止。
纪经年好多年没被老母亲揪耳朵了,歪着头不停哎呦。
“母亲!母亲!”
“阿姨!阿姨,事情不是徐望说的那个样子,阿姨你听我们解释。”于恒在一边急得不行,纪经年的耳朵都被揪红了。
现在他生气都忘了,就想着这么扯纪经年的耳朵会不会掉……
文女土这才放开纪经年的耳朵,犹自不解气的样子在他腿上踢了一脚,“你说!快给小于一个解释!”
“要是解释不清楚你就别姓纪了!”文女土说话的时候不动声色朝纪经年挤挤眼睛。
纪经年心领神会。
文女土这是帮他在用苦肉计,先是一通扯耳朵让于恒紧张心疼,下面就看他自已的了。
纪经年把上次回于恒老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对着于恒一顿深情表白,把于恒说的都不好意思了,不住瞟在场的文女土。
文女土边听还边问于恒,“他说的是真的吗?”
于恒也只好跟着一块解释,“是真的,我上次就那么顺口胡扯,我没想到他也顺口胡扯,结果就传出来了……”
于恒想到他还瞎说纪经年那方面不行来着,也不知道有没有一起被传出来……
文女土听完真的很想哈哈大笑,笑儿子自作自受。
不过现在场合不合适,她决定回去拉着全家一起笑。
最后文女土听完了全程,很满意点点头,对着纪经年警告,“我跟你说,你要是做出来人对不起小于的事情,我真的会把你逐出家门的!”
文女土说着揉揉于恒的脑袋,“他要是做了什么混蛋事,你就和阿姨说,就算我不收拾他,老纪也会打折他的腿!”
于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点了点头。
“行了,我累了先走了,你们小两口的事情就自已谈吧!”
文女土一副功成身退的样子。
第92章 注册结婚
文女土贴心的把门带上,还顺手拦住了要去敲门的方助理,“走小方跟阿姨去发年终奖去,你今年跟着纪经年不容易,阿姨给你包个大红包!”
打工人听到红包就两眼放光,屁颠屁颠和文女土走了。|
瞬间忘了自已老板是谁了,又被文女土套出了好多话。
办公室里,文女土一走,两个人又恢复了刚刚沉默尴尬的氛围。
于恒重新回到沙发边坐下,可怜的一次性纸杯又回到了于小恶魔手里。
纪经年默立看了于恒一会,走到了他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低着头的于恒,“对不起小鱼,我不该不尊重你的隐私,偷看你的手机。”
“还一不小心拒绝了徐望的申请信息。”纪经年说谎的时候面不改色。
于恒沉默着,不看纪经年,不想搭理纪经年。
这是他闹别扭时候常有的状态,纪经年把他手里已经捏的不像样子的一次性水杯拿走,起身紧挨着于恒坐下,搂着他的肩膀,“那天早上我就是脑子一抽,有的时候我真的很……”
纪经年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受,不安。
虽然于恒现在就安安稳稳的在他身边,他还是会感到不安。
他患得患失,怕某一天睁开眼睛又回到了那些无望的日子,眼前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又怕这辈子的于恒会离开自已。
他这样惶惶,又怕自已的情绪影响到于恒。
内心十分挣扎。
于恒沉默很久,才缓缓回抱住纪经年,“纪叔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不用日日悬心。”
“我不明白你在忧虑什么,也许你曾经失去过很重要的人,所以才会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更加悬心。”
“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不会离开你,就像我相信你足够爱我一样。”
“徐望于我而言是恶心的,只想丢弃的过往,他什么都不是,你没必要因为他感到危机。”
于恒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纪经年渐渐被安抚住了。
他放开于恒,又重新蹲回到于恒膝前,单膝下跪,握着于恒的左手,郑重其事的亲吻了一下他的无名指。
“于恒,等你毕业我们就去注册结婚好不好?”他仰头望着于恒,目光中带着期冀。
纪经年早就想提出来了,他想用任何能拴住于恒的手段把他拴在自已身边。
比如之前的一纸包养协议,比如同意于恒养年年,比如培养于恒和他家人的感情,再比如现在他提出的注册结婚。
于恒与他与这个人世间有越多的羁绊越好,在乎越多的人越惜命。
于恒想了想,点点头。
他不在意那张纸,他明白所谓婚姻和孩子,根本锁不住一颗想要离开的心,比如他的父亲。
同样的,如果两颗心分不开,即使没那张纸,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纪经年想要,那就去注册吧!
纪经年笑了,一个真心实意的满足笑容。
于恒摸了一下他发红的耳朵,轻声问,“疼吗?”
纪经年表情瞬间变得委屈巴巴,他点点头,把头往前凑了凑,“你给吹吹。”
于恒知道纪经年有扮可怜的嫌疑,不过还是凑上去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两下,吹的纪经年心里痒痒的,像是有羽毛在轻蹭。
吹过于恒又在纪经年发红发烫的耳边吻了一下,吻过轻声道,“以后都不能这样了!”
他的警告软软糯糯的,似乎对人不构成什么威胁。
不过纪经年心里还是抖了一下。
因为偷看手机这事,于恒讹了纪经年一顿炸串。
他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在恰当时机为自已争取利益的小孩!
年末学生都放假了,这两天又临近过年,仁致大学附近的小店最近开门的很少。
纪经年开车过去的时候就祈祷,最好都关门了,然后两个人打道回府。
实在不行他亲自上手给于恒做也可以。
不过他失望了,于恒一直趴着窗户看外面的店。在看到焦氏炸串店开门的时候,他激动回头对纪经年道,“这这这,就是这里,开门啦!”
纪经年不那么激动的哦了一声。
还不如不开!
纪经年慢吞吞找车位停车,慢吞吞解开车子的锁,慢吞吞解安全带。直到于恒已经冲下车跑到炸串店门口了,他才加快速度。
于恒之前来这里吃过一次,这个味道让他念念不忘很久。
他记得那天他刚刚兼职结束,已经过了饭点几个小时了,外面的小摊陆陆续续都收了,店也在关门。
于恒走的挺快,撕开面包袋子,塞进嘴里一口,机械嚼着。х
半口冷面包,半口西北风。
他冻红了的手捏着手里干巴巴的面包,路过这家炸串店。里面飘出来的香气让彼时的于恒走不动道。
于恒犹豫了很久,把吃了几口的面包塞到背包里,还是走了进去。
他没有点很多,且都是最便宜的。
素面筋,炸蘑菇,烤冷面,这点东西远不够于恒这个大小伙子吃饱。
那是他大一的冬天,穿着土里土气四面漏风的黑棉袄,看着就十分窘迫。
店老板看他可怜,多炸了不少东西,于恒看端上来的那些东西,结结巴巴说,“我,我没点这么多……”
店老板黑紫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操着一口h市口音,“吃吧小伙子,不给你吃明天这些东西也是坏!”
于恒愣了一会,脸色苍白的点头,轻声道,“谢谢您。”
他没有辜负老板的心意,把那些炸串都吃了,低着头混合着泪珠一口一口嚼着。
于恒不知道自已为什么哭,可能是因为在这遥远的地点听到乡音,可能是今天吃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可能是因为……
老板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
于恒吃过之后沉默帮老板把店里收拾干净,老板也没阻止,最后于恒离开的时候对老板鞠了一躬。
他没再去过那家店,怕老板再可怜他,不过那个味道他记了很久。
还有那份善意。
他过去就是靠着这一点点小爱和善意,如邻居奶奶,如老师,如店老板这样的善意活下去的。
今天店里很冷清,老板正在算账,看到有人进来挺惊讶的。
忙站起来迎客,“来来来,快进来。”
他看到于恒怔了一下,“小伙子是你啊!”
于恒没想到店老板还记得他,“您还记得我?”
于恒是个很特别的男孩,给店老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记得记得,你跟之前可不一样了,好像胖了点,气色也好了。”于恒的气质已经和一年前大不一样了。
他过去因为营养不良而枯黄的头发变得乌黑油亮,眼睛中充满光彩,嘴唇总是红艳艳的,脸上多了点软肉,更加可爱了,也更加明亮。
于恒之前没什么朋友,要不就会有人感叹——于恒你真的大变样了!
店老板引着于恒坐下。
纪经年跟在于恒身边,坐在他对面。
老板眼睛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一下,想了想把菜单递给了纪经年。
纪经年接过来又递给于恒,“你点。”
于恒看着点了一些,纪经年说的很简单,“按照他点的两份,谢谢。”
炸串上来于恒迫不及待就要开吃,纪经年用一次性筷子灵活的夹住了他的筷子,很是蛮横,“我先吃!”
好吧,他吃什么都得他纪叔叔先审核一遍。
于恒眼瞧着纪经年都快吃了一半了,才觉得不对,忙小孩抢食一样,开始在铁盘子里和纪经年抢食吃。
于恒塞了一腮帮子的土豆蘑菇蟹排,不忘吐槽纪经年,“纪叔叔你幼不幼稚!?”
纪经年也不说话,就一直往嘴里塞。
于恒危机感顿升!
两个你一口我一口,抢食一样。
老板都惊讶了,他做的炸串有这么好吃吗?他好像都看到两个人筷子的残影了!
不是这个穿着西装优雅贵气的男人出现在炸串店已经很奇怪了,怎么还一副吃不饱的样子和小孩抢东西吃啊!?
这顿沉默但是热闹的炸串很快就吃完了!
于恒看着光了的铁盘子,觉得没吃出什么味道。
纪经年要去结账,于恒特意拉住纪经年,“我来吧!”
他想多结一些,谢谢老板曾经的慷慨。
纪经年却把于恒摁回去,老气横秋,“跟长辈出来吃饭哪有小辈结账的道理!”
于恒想翻白眼。
纪经年多结了五十块给老板,没等老板反应过来多了,两个已经一溜烟跑回车上了。
第94章 不一样
于恒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吐槽纪经年的恶劣行径,“纪叔叔你一个人就吃了一大半!”
“嗯,味道不错!”纪经年气死人不偿命的赞同。
“下次我自已进去吃,你蹲门口!”于恒气的不行,他现在不记得炸串什么味道了,脑袋里关于这家炸串店的记忆全被纪经年刷新了一遍。
“好了宝贝,没吃饱回去给你煮酒酿圆子吃。”纪经年揉揉于恒的脑袋,柔声哄他。
纪经年就是故意的,他不想让于恒多吃,所以他才抢着吃。
想他纪经年从小接受绅土教育,优雅进食,结果现在沦落到在一张小木桌上和小孩抢东西吃……真是……生活多姿多彩呢!
晚上回去文女土看到小情侣已经和好了才放心,没拉着儿子打麻将,而是拉走了于恒,让于恒一起挑选要贴的对联。
纪经年把于恒交到文女土手里,自已回房去把束缚了他一天的西装换下来。
等他再出门去找于恒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纪经年在楼里和花园遛了一圈,问了好几个佣人,都说没看到。
好吧,那就不找了,反正文女土带着应该也丢不了。
恰好纪遥过来说想让纪经年去指导一下钢琴,他就和纪遥去了。
悠扬的琴声在房间响起,纪经年站在琴边,纪遥偷偷瞟了一眼自已小叔。
手上动作一顿,故意弹错了几个音节。
他那个在钢琴方面天赋异禀的小叔并没有发现,纪遥有些生气,停下动作。
“小叔!你在听吗?”纪遥漆黑的眼睛盯着纪经年,妄图让自已小叔愧疚。
纪经年面不改色,“你上一段有两个音节弹错了,衔接的也不够顺畅,重弹!”
好吧,他叔就是他叔。
到底多比他活十五年呢!
纪遥重新弹了一遍,纪经年拿着乐谱在翻,他声音平淡问纪遥,“很喜欢钢琴?”
纪遥点点头。
“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可是有时候发现有的事情,也就能做到一个度,就不能继续下去了,因为发现会走入困境。”纪经年合上乐谱,递还给纪遥。
纪遥明白纪经年的意思了。
他小叔已经很委婉了。
并没有直接说:你没啥天赋,能练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纪遥低头,“我明白了,谢谢小叔。”
纪经年嗯了一声,单手插兜要离开音乐室。
他还是不大放心于恒,想着贴对联可能会登高,他得自已去盯着才放心,所以刚才有点心神不宁。
纪遥突然叫住他,“小叔,我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
纪经年愣了一下,不由反问,“哪里不一样。”
“嗯……之前,好像比之前更加温和了?”虽然他的小叔现在也不能称得上温和,可是较之前相比,真的温和了不少。
且不说之前的纪经年会不会过来指导他,就是这番话,纪经年绝对不会和他说。
小叔只会高冷的指出他的错误,弹几遍发现他无可救药之后,就找个借口溜了。
纪经年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是了。
他现在这个三十岁的壳子里,装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灵魂,经过上辈子于恒之死,以及多年踽踽独行,他就变得更加在意亲人了。
“钢琴方面,你不用太认死理,你已经比大多数同龄人优秀了!”纪经年又展现了一下自已的温和,劝慰自已的小侄子。
纪遥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钢琴上,想了想投桃报李,“我刚看着奶奶拉着于恒哥哥去她房间了。”
“谢了!”纪经年道了声谢就溜了。
纪遥小大人一样摇头叹气,手指在琴键上翻飞,嘴里嘟囔,“恋爱脑!”
他小叔确实变了,从之前天天想着怎么搞钱,变成了现在天天想着怎么谈恋爱。
不过于恒哥哥确实很可爱呢!
第95章 小秘密
纪经年在母亲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观望了一下左右没人,趴在门板上试图听到里面的动静,昂贵的实木门板不只优雅漂亮,隔音效果也很好,纪经年偷听未果。
又徘徊了一会,想着还是走吧。
他要做一个懂得尊重人隐私的好爱人。
而且文女土又不能把于恒吃了。
纪经年正准备去厨房给于恒做酒酿圆子,没想到一转头碰到了回房的老纪。
老纪上下打量他,觉得儿子鬼鬼祟祟的,蹙眉,“你在这干嘛呢?”
纪经年指指门,“你老婆不知道把小鱼叫进去做什么呢!”
“你回房吗?”纪经年眸中带着期待。
如果老纪回房,他也能顺带着进去看看……
老纪自然看出了儿子眼中的期待,不过他不想遂了儿子的意,“我不回。”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想了想老纪训儿子。
纪经年嘟囔,“咱家男人这方面都没出息,我这是随您了!”
纪经年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跑掉了,老纪没踢到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哼了一声也走了。
于恒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纪经年洗漱好了,开了盏床头灯,在看书。
也不是在看书,他旁边放着瞌睡的年年,纪经年正在戳年年的头,嘴里念念有词,“你爸爸不要你喽!”
“他不喜欢你喽!”
“这么晚都不回来,就是不喜欢你喽!”
语调至贱,于恒前所未见。
年年弱弱喵了一声调转了个方向,拿屁股对着纪经年。
察觉到于恒回来,年年迈着小腿,顺着拐过来找于恒,喵喵叫像是在告状。
纪经年则是十分哀怨地看了于恒一眼。
那眼神好像责备在外面乱搞的丈夫,却又很大度懂事的不说出来。
于恒觉得纪经年实在幼稚,很想笑,又觉得纪经年小气,不就几个小时没见吗!
“你跟年年胡说些什么呢!?”于恒抱起年年,轻轻搔着它的小脑袋,年年立刻呼噜呼噜眯起眼。
纪经年哼了一声,“我是胡说吗!这么晚都不回家!”
“我和孩子都留不住你是吧!”纪经年说得哀怨。
于恒忍不住笑。
纪经年却满脸正色严肃,“不要嬉皮笑脸,说认真的呢!”
于恒过去亲了一下纪经年绷着的脸皮,“等我洗漱完过来临幸你!”
纪经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一愣,没反应过来。
说完把年年塞到于恒怀里,还在纪经年下巴上挠了一下。
直到卫生间门关上,纪经年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于恒调戏了?
被!于恒!调戏了!
就说和文女土学不到好的!
这才几个小时,就学会调戏人了!
于恒再回来的时候纪经年已经酝酿好了,准备扑倒于恒,大干一场。
结果于恒和刚刚判若两人,搂着他软软乎乎打着哈欠,“纪叔叔,我困了,睡吧睡吧!”
说完还蹭蹭纪经年。
“你刚刚的嚣张气焰呢!?”纪经年搂着他没好气反问。
于恒咯咯笑,“我哪有什么嚣张气焰,都是纪叔叔惯着嘛!”
“纪叔叔最好了,我最爱纪叔叔啦!”
纪经年捏捏于恒的脸蛋,“你嘴这么甜,是不是有什么事?”
于恒漆黑的眼睛转了转,“还真有事……”
纪经年瞬间警惕,“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于恒笑嘻嘻的。
纪经年沉默望着他。
“就是明天我有事想出去一天,所以今天就……先不要了。”
纪经年皱眉,“明天就28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