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港—— by喜福
喜福  发于:2024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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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一段新的关系很难,尤其还是重新进入一段新的关系。
现在比从前要考虑的东西更多些。
这样一顿饭改变不了什么,唐月舒也不是以前在巴黎苦心创业的服装设计师。
她甚至不需要林川送她回家。
自己开了车来。
唐月舒周末还特地回家欺负了一下小孩儿,她回家住了两天,唐允祥也作势哭了两天,成功被揍。
唐月舒心满意足地看戏,唐烁衍听说有这样的好戏,也找了个借口过来蹭饭,顺便晚上也住下了。
不过周五晚上刚听小孩儿哭完,周六朱钰的娘家人就上门探亲了。
老唐再婚后,他也没亏待人家的娘家人,朱钰的弟弟现在就在唐氏总部上班。
这也是讽刺的地方,连妻弟都被安排进公司了,唐月舒这个正儿八经的女儿却没有。
上门探亲的是朱钰的母亲和弟媳,还有她弟弟的一双儿女,显而易见她的娘家因女儿这桩婚事受益良多。
娘家人上门身上都是各种名牌,唐月舒不在乎朱钰到底是不是那些被娘家吸血的人,她反正不可怜,刷着丈夫的黑卡,看着也心甘情愿。
大概是因为丈母娘和女儿都在,老唐周六没有外出,让厨师做了一桌佳肴。
小孩儿吵闹,尤其还是三个小孩儿。
唐月舒有点事情,在书房里忙活了会儿,她的卧室和书房都在三楼,三楼其实只有她一个人住,老唐再婚后也没将唐允祥的卧室安排在三楼。
默认上三楼是唐月舒一个人的地盘,不过在她忙着的时候,书房外时不时传来几个小孩儿的嬉笑声。
看在唐允祥的表弟表妹在,她原本是打算给他这个面子的。
今天就不惹他哭了。
只不过等唐月舒从书房里忙完,书房外已经安静了,唐月舒打算下楼时,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于是她打开自己的卧室门看了眼。
片刻,唐月舒拿手机给楼下的老唐打了个电话:“爸,您和朱阿姨方便上来一趟吗?”
唐月舒也是在等人上来的途中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是两年前的她,这会儿又该和老唐大吵一架,不知是不是和林川一起过,她从他身上还是学了点东西的。
情绪稳定,也算是一个人身上极其宝贵的品质。
最后从楼下上来的不仅是老唐夫妇,还有朱钰的母亲和弟媳,以及等着看热闹的唐烁衍。
唐月舒示意他们看看她的卧室,唐烁衍哦豁了一声,回头和唐月舒开玩笑:“妹,你房间被打劫了?”
其他几个大人脸色各异,唐月舒知道他们都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爸,朱阿姨,下次我回来前将里面给我复原吧,那些已经绝版的买不到的东西,给我折现就好。”
唐月舒的卧室没有锁的习惯,没人在自己家还要锁门的,她也没想到唐允祥那几个有这个胆子。
老唐沉着脸,朱钰脸色看着有点白,反而是她的母亲嚷着:“什么意思,你的意思这是我孙子和外孙干的?”
唐月舒点头,嗯了一声。
这一下,老唐这位丈母娘的嗓门就嚷开了:“几个小孩儿哪能干出这种事,别是你逮着机会诬陷你弟弟,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干这种事……”
唐月舒还没答话,唐烁衍就抬手指了一个方向,笑眯眯来了句:“有监控哦。”
话音戛然而止。
唐月舒以前十几岁还犯神经的时候,在三楼客厅装了个监控,后来每年都有人来检修,连着整栋电器一起检修的,现在也还在工作中。
有趣的是,等下楼之后,又从朱钰的两个侄子侄女口袋里翻出了唐月舒的一些首饰。
不算贵,几十万的那种。
唐月舒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旁边唐烁衍也递了个杯子过来。
“爸,朱阿姨,这些金额够立案了吧?”
唐月舒话音刚落,唐允祥就像得到什么信号一样,“哇”的一声嗷上了,他一哭,两个小的也哭上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看得人心疼。
“唐允祥,你给我闭嘴!”老唐毫无预兆大声吼了一句,“你还有脸哭上了?”
这一声之后,客厅安静如鸡,老唐的脸色和之前不同,他这次是真的生气。
除了唐月舒还在品茶,唐烁衍也没了动作。
不仅唐允祥闭嘴了,他旁边两个小的也闭嘴了,谁说小孩儿看不懂脸色的?
但反而被老唐一吓,假哭都变真哭了,几个小孩儿的抽泣声不可控制响起。
老唐毕竟是唐氏的掌x权人。
他真生气了并没那么好说话。
朱钰的母亲一直给她使眼色说话,但是朱钰没反应。
枕边风不是什么时候都好吹的。
见女儿不顶用,老太太自己开口了:“唐驰,他们三个都还是小孩儿呢,不懂事,要好好教育。”
老唐看了老太太一眼,语气还是冷的:“妈,我的孩子自己教育,不劳您费心。”
紧接着就是大型家教现场。
“唐允祥,你给我说说,从你姐回来你就是这么一副鬼样儿,谁教你的?”
十岁的小孩儿被吓得又要哭,被老唐吼住了:“不许哭!”
“是不是觉得你是男孩儿,我舍不得打骂你两句?还是觉得你是男孩儿,你老子的东西就全是你的?”
“你姐的房间从小到大都没人敢进去乱动,你教唆你的弟弟妹妹进去动她东西,还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
“一点男孩儿的担当都没有,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这几句话听起来是教育儿子,实际上敲打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朱钰和她的娘家人不敢多说一句话。
试探底线是吧,这不踢到铁板了。
等教育一番儿子,老唐看向女儿,语气和缓了些:“月舒,那些坏的东西你刷爸爸的卡买就行。”
唐月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不了爸,我这两天列个损失单子,到时候钱打我自己卡上吧,我可真怕您又冻结账户。”
一句话让老唐脸色僵住。
唐月舒也是知道往哪个方向扎心的,反正老唐也不知道她在巴黎初初被断经济时是怎么过来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一个向来大手大脚的大小姐被迫压抑消费欲望和在巴黎勤工俭学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没什么,但在当时,唐月舒确实是觉得委屈的。
虽然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次老唐是给儿子收拾烂摊子,不是给她钱。
又是两三天过去了,元旦假期结束。
和林川的那个项目需要约负责人再详谈一些细节,唐月舒白天给林川发的消息,他没有回复。
到了下班时间也没回复,唐月舒想了一下,便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响了很久没人接,直到电话自动挂断,还是第二个电话打过去一会儿才被人接起。
“月舒?”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唐月舒觉得那边的声音不太对,她顿了一下,问道:“你生病了?”
她觉得连手机那头传过来的呼吸声都有点沉重。

唐月舒等了一会儿, 才听见手机那头传来回复,林川说:“没什么事。”
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这样的。
光是声音都能听出他的虚弱。
唐月舒不知在想什么,她问了一句:“去看医生了吗?”
林川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他来了一句:“这么关心我, 要来看我吗?”
唐月舒:“……”
她差点就忘记了自己找他是有公事来着。
林川现在不知是什么状况,她还不至于没眼色到在这时候和合作对象谈工作。
林川没听见她接着往下说,自己便道:“我现在自己一个人在酒店。”
言下之意,没人照顾他。
一个成年男性,生个小病不至于怎么, 他是故意的,故意赌她会不会心软。
唐月舒真觉得自己不该打这个电话。
林川却没有等她太久, 他说:“要过来吗?我要挂电话休息了,真的挺难受的。”
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 总有一种明晃晃的要骗唐月舒过去酒店的嫌疑,而且并没有很掩饰自己的意图。
演都不打算好好演的那种。
半晌,就在林川要挂电话之前,唐月舒闭眼吐出了两个字:“地址。”
电话那头传来林川的笑声, 他说:“我发给你。”
这通电话结束,没几秒唐月舒手机里收到了林川发过来的地址和房号。
她看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终于站起来, 拿起车钥匙离开公司。
没多久之后跟着导航来到林川现在住的酒店,杜氏旗下的五星级酒店。
唐月舒去前台打了声招呼,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拿到了林川套房的房卡。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病到没力气起床给她开门,说给前台打了招呼, 让她自己拿房卡上去开门。
电梯一层层往上攀爬。八148以6九流3
唐月舒心态还算平稳,直到站在那个房号的门口, 她踌躇了一下,还是拿卡刷开了门。
套房里静悄悄,灯也没开,窗帘更是拉得严严实实的,进屋时一片黑暗。
唐月舒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摸索了一下,打下开关,“啪”的一声之后视野瞬间明亮起来。
她走进去,还得挨个房间找人。
林川这个人喜欢住套房,他财大气粗惯了,唐月舒也没惊讶。
不过林川也不难找,整个套房就两个房的房门是紧闭的,打开了其中一个,看着应该是他的办公区域。
那就剩一个房间了。
唐月舒打开了那个房间,房间里面倒不是黑漆漆一片,床头开了小夜灯,暖黄的光线稍微照亮唐月舒走进来的路,也照亮林川的脸庞。
他侧躺,眉心微微蹙起,看起来确实不太舒服的模样。
唐月舒慢慢走近,走到床边时,林川似乎也没察觉到自己这房里进了人。
唐月舒慢慢摘下了手套,随后将手背贴在林川的额前。
不同寻常的温度让她蹙眉。
不用量体温都能判断他肯定是发烧了。
林川这个人看着向来健硕,唐月舒认识他以来没看过他生什么小病,只是没想到现在忽然就病倒了。
唐月舒还没来得及想接下来,原本闭眼睡着的人蓦地抬手抓住了她的手,林川睁开了双眸,唐月舒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
“来了?”
唐月舒开口问他:“你去过医院没有?”
林川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拉着她的道:“你先坐下。”
唐月舒没有和生病的人计较,她坐在床边,听见他说:“联系医生来过了,桌上有药。”
闻言,唐月舒的目光才落在旁边床头柜上,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水,旁边有药。
林川这种情况大概是身体还不适应南北温差变化引起的发烧,他不久前才从港城过来。
听说港城这几天的天气还温暖着,那边的冬天向来短暂,温度时常变化,当地人也把握不住温度的变化。
但京市这里是真的冷。
林川这身体大概就是那种平时健健康一次病就病来如山倒的那种。
他躺在床上时的模样还是挺惹人怜爱的。
唐月舒觉得这和他的脸脱不开干系。
她坐在这里,林川抓着她的手没松开。
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彼此前任,是合作的甲乙双方,但是偏偏又暧昧横生。
“今天吃东西了吗?”唐月舒问他。
林川漫不经心回答:“没什么胃口。”
唐月舒又沉默,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在等着恃宠而骄。
林川把玩着唐月舒的手指,一点点试探着和她来了个十指相扣。
“你先继续睡会儿。”唐月舒说着要站起来。
林川拽紧了她,尽管他现在不是很能使出力气,但是已经足够让唐月舒停顿了一下。
“你要去哪里?”他顶着那张带病也依旧英俊的脸问她,“要走了吗?”
“我出去打电话。”唐月舒对他没好气。
话是这么说,但林川没有松手的意思,他问:“有什么电话不能在这里打的,我不能听吗?”
唐月舒:“……”
好像生病之后的林川矫情了点,那种粘人的矫情。
她只能当着他的面,将手机拿了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高叔,麻烦你煮份清淡点的病人餐送过来,两个人吃,地址我稍后发给你。”
高叔是她请的厨师。
挂了电话之后就对上林川含笑的眸子。
明明没说话,但就是莫名让人感受到他的意思。
唐月舒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知道她不会不管他。
在巴黎的两年时间,林川占据了大半,在他们还没有生出情愫时,犯的那次急性胃炎就是林川来医院接她的。
那时候可能只是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身为同胞便帮她一下。
后来她生的几次病,他一点也不吝啬于自己的照顾,加上分手也不是因为感情耗尽,现在换他一个人在京市,唐月舒很难视若无睹。
但刚刚那通电话是她主动打过去的。
现在人还在床上躺着,唐月舒不想和他说重话,她轻声道:“你先睡吧,等下喊你起来吃东西。”
“要一起躺会儿吗?”前男友发出了邀请。
唐月舒:“……”
看在他脑子不是很清醒的份上,唐月舒没有计较。
林川没能哄人躺上床,但是手是一直不愿意放开x,直到唐月舒说她要打电话和客户解释一下今晚爽约的事。
“你怎么跟人家解释?”林川问。
说在照顾前男友吗?
唐月舒看着林川,他明显是困的,还非要强撑着精神和她说话。
她看他不仅是身体出问题,脑子也要出问题了。
“就在这里打吧,我想听听。”
唐月舒:“你再不松手我就走了。”
林川听懂了这句话,只不过他现在没有精力去揣摩她这句话里到底是不是单纯的威胁。
他松了手,唐月舒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门。
等她再回来时,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林川的脸色看着也不是特别好,大概是生病的原因。
唐月舒坐在床边看了好半晌,一个好看的男人脆弱时是最好勾起女人心疼的,但是脑子里也有一句话时刻在警醒着: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
但林川到底是不同的。
遇上他之后唐月舒没有怎么倒霉过。
他们的晚餐大概是两个小时之后送达的,在这段时间里,唐月舒没有全程留在林川卧室里,她在客厅待了很久,甚至有点犯困。
如果这里不是林川住的酒店套房,唐月舒还真想随便找个地方眯会儿。
将晚餐放在客厅长桌上,唐月舒去房间看林川,他还睡着,手背贴在他额前,还是烫。
但是他好像出了汗。
唐月舒还是有点怕他烧傻的。
“林川。”她伸手推了一下他。
喊了两声之后,床上的人动了动,缓缓睁眼。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林川可能还是有点没睡醒,片刻后笑了声:“因为我发烧了,所以你说话这么温柔吗?”
唐月舒:“……”
真是多余管他。
“起来。”唐月舒面无表情。
林川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咳了一声,说:“你先出去吧,我换身衣服。”
他出了汗,现在布料贴在身上,不太舒服。
不过唐月舒还没动作之前,他又补充道:“你不出去也可以。”
唐月舒立刻就站起来出去了。
林川在她身后笑了声。
唐月舒在客厅等了会儿,等到了换完衣服的林川,他穿着很休闲的衣服,灰色的休闲裤搭配白色的字母毛衣,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
他好像还梳了个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样看他好像还真瘦了些。
晚餐确实清淡,但是林川的胃口不好,吃的也不多。
他话也少,说是喉咙痛。
刚刚还一个劲儿想说话,脑子是沾点毛病了。
唐月舒以前落魄的时候也没怎么照顾人,她没多少照顾人的经验,她觉得自己在这里的作用不过就是给林川订个一日三餐,这种事他的助理也可以做。
晚饭后收拾了饭盒,唐月舒一回头,看到林川就站在身后靠墙看着她。
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看着她。
那个眼神怎么看都不算清白。
“不去休息在这里做什么?”唐月舒问。
林川回了一句:“就想看看你。”
唐月舒没有回他的话,她转过身去继续忙自己的。
后面实在受不了,她转身去对林川道:“你去给自己量个体温,别杵在这里了。”
林川又看了她一眼,听话地转身回卧室找体温枪。
这个体温枪还是医生上门时带过来的。
一量体温,38℃。
“白天的时候是体温是多少?”唐月舒问。
“39左右。”
还是降温了的。
唐月舒去厨房给他接了热水吃药。
“吃完药之后你就休息。”唐月舒嘱咐道。
“我休息了,你呢?”林川问。
她当然是回去。
“我明天再来看你。”唐月舒说。
林川平时也是个有眼色的人,当初就算是在分手时他有过挽回,但死缠烂打的事他没干。
但现在他说:“今晚留下来不行吗?”
唐月舒还没开口拒绝,林川便道:“这里有别的房间,不用和我睡一间房。”
他倒是思虑周到。
唯一遗漏的一点是:“我以什么身份留下来?”
唐月舒看着他道。
不管在公在私,他们现在的身份都不适合共处一室。
林川看着她的眼睛道:“上周我们接吻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以什么身份和你接吻,替你服务?”
“……”
林川的话戳破了他们这几天一点也没提及的话题,他们不是那种分得干干净净的前任,反而黏黏糊糊,藕断丝连的。
不正大光明,又互相有占有欲。
林川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搂住了她,低头脑袋埋在她脖子处,脸贴着她的皮肤,异于平时的温度烫了她一下。
“月舒,今晚留下来,”他的嗓音比平时要低哑,“求你了。”
他可能知道怎么去拿捏她了,也知道怎么去用自己的脸。
唐月舒觉得自己的心被勾得痒痒的,他一个发着烧的人,用起了美人计。
病了也不老实。
“我没有衣服……”唐月舒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穿我的,贴身衣物我给你买。”
“……”
然后她看着林川拿起手机去看外卖软件,下单了一次性的贴身衣物,这一系列的动作进行得行云流水,生怕再迟一点,唐月舒就要改变主意了。
等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拿到外卖,她催着林川去休息,一个病号还这么多想法。
林川看着她去卸妆才回卧室。
五星级酒店的套房什么都能备好,卸妆产品和护肤产品也都准备了,酒店有特定合作的大牌品牌。
唐月舒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穿林川的衣服。
他的裤子她是穿不上的,室内暖气充足,唐月舒光腿也没什么。
林川的上衣穿在她身上也是裙子的长度。
洗完澡之后出来,她还是去林川的卧室看了他一下,这一点是很正常的下意识行为,要说这种行为出自什么意图,只能是:关爱病人。
她悄悄开了一下他的门,走进去看了眼。
林川躺在床上,床头的灯还开着,距离刚才吃药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左右,唐月舒想试一下他的体温有没有降下来,但左右环顾一圈,没看到体温枪,于是她弯腰将自己的手背又贴了上去。
同时另一只手也试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比了一下,显然还是林川更烫一些。
她收回手,想着明天再过来看他。
然而还没来得及直起腰,床上的人蓦地伸手拽了一下她的手,唐月舒没有丝毫防备,就这么摔倒在他身上。
林川的手放在她腰上。
“过来看我的吗?”他声音里带着笑意。
唐月舒撑起身体,以这样的姿势低头看林川。
“你没睡着?”
林川:“本来快睡着了。”
唐月舒:“放开我,我要去睡了。”
林川闻言非但没有松手,他搂着她翻了个身,唐月舒落在床的里面。
“就在这里睡好不好?”
兜兜转转,他的目的在这里。
唐月舒当然是不愿意的,她要起来,林川也坐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唐月舒很认真地问他。
“想你陪着,”林川说,目光紧紧盯着她,“我问过医生了,我是不适应气候才发烧的,不会传染给你。”
“……”
今晚先是唐月舒来酒店,他不让走,又是将人留下,现在是直接将人留在他的床上了。
但腿长在唐月舒身上,她不愿意留下,也没人逼她。
你情我愿的事。
唐月舒和林川就这么对峙着好半晌,她忽然翻开身下的被子躺了进去。
“睡吧。”她心平气和地说了这么一句。
林川笑了声,侧身去关了床头的小夜灯,房内一片昏黑,光线微弱极了。
这是他们时隔五个月再次同床共枕。
黑暗中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林川躺下,侧身过来搂住她,手臂横在唐月舒腰上。
他的体温就这么传过来。
这个点比唐月舒平时就寝的时间还要早两个小时左右,她没什么睡意。
再加上旁边躺了人,躺着前男友。
她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太健康。
脑子里想的东西越来越多,甚至都想到她的工作上了,越想越清醒,唐月舒现在甚至想掀开被子去开电脑工作。
但她又陡然想起她现在既不在公司也不在家。
她在前男友的床上。
男人很影响事业,唐月舒忽然想到这么一句话。
“睡不着吗?”林川的声音蓦地响起。
唐月舒:“你怎么还没睡?”
他明明就很困。
林川不答反问:“你睡眠质量不好吗?”
确实时好时坏,但是跟他没什么关系。
林川的手蓦地往上抬,唐月舒觉得自己的脸被捏住了,下一秒身旁的人凑过来准确无误亲上了她的唇。
唐月舒猝不及防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要将人推开。
林川的手探入被窝,摸上了她的腿。
唐月舒没有穿裤子,这样在被窝里,衣x摆轻而易举被撩到腰间。
“林川,你发什么神经,你发烧呢!”
为什么有人发烧跟发情一样?
林川在她耳边和她咬耳朵:“不是睡不着吗,有个助眠方式要不要试试?”
唐月舒觉得他想助眠是假,耍流氓是真。
“你到底睡不睡觉了?”
林川亲她的脸颊,每一下都很认真,很纯情。
被窝下的手却不是这样的。
“宝宝,别夹腿,放松。”他说。
林川的指尖温度似乎也比平时要高。
他轻声和唐月舒说:“我喉咙不舒服,你配合一下。”
昏黑的卧室里,床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呼吸声都重些,接吻的声音响起。
那种黏黏腻腻的氛围在黑暗中将他们密不透风地包裹住。
唐月舒觉得他们的关系更加不健康了。
林川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助眠。
在一起时,唐月舒是很喜欢他那双手的,一来是满足了手控的幻想,二来是也好用。
现在拥抱的时候都觉得他像个火炉。
这么闹一出之后,唐月舒真的觉得睡意袭来,但拥抱时能感觉到林川的欲望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云淡风轻。
喉咙不舒服也不耽误林川用声音勾人。
“我以前看网上说,发烧的时候体温高,做的话会很舒服,你想试试吗?”
“不过,”林川说着在她耳边笑了声,“我没什么力气,可能要你辛苦一下。”
唐月舒:“……”
她在林川这里的形象是不是一个很纵欲的人?
“睡!觉!”这两个字唐月舒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
换来林川一声轻笑,他搂着她,这次是真的要睡了。
唐月舒隐约记得半夜林川很烫,连同她都要出汗了,只是他抱得很紧,两个人在被窝里出汗了也没能分开。
一开始她还挣扎来着,但越挣扎就抱得越紧,她干脆放弃了。
早上起床还得洗头洗澡再上班。
她快迟到了,妆都没来得及化,涂个口红就出门了。
刚起床时摸过林川的额头,不算是烫了,可能退烧了或者还有点轻烧,她没来得及确认。
出门前还提醒他差不多时间起来吃早餐。
唐月舒昨晚睡前给林川叫了早餐的订餐。
酒店这边的早餐都是什么样式她也知道,还是另外叫稳妥些。
到公司楼下,按电梯时,唐月舒正在踩点的边缘,她双手合十求自己不要碰上杜敬枫。
杜敬枫本人也是个踩点爱好者,但因为是老板,没人管他。
进到电梯时,唐月舒都以为今天稳了,结果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等一下。”
唐月舒甚至没来得及关电梯门,就对上了杜敬枫的脸。
“哥,早上好。”小唐总一秒切换笑脸。
杜敬枫先是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落她身上,问:“昨晚没回家吗?”
唐月舒啊了一声,也没来得及心虚,就听见杜敬枫说:“衣服没换。”
这种天气不换衣服也正常,但在唐月舒这里不正常。
她扯了一下嘴角:“昨晚和朋友出去玩了。”
杜敬枫也就随口一问,不关心她干嘛去了。
总之,这对表兄妹今天早上都成功踩点。
唐月舒中午才抽出时间去问一下林川的情况,他回了消息说还有点低烧,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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