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林川正坐在旁边搂着她, 将唐月舒的两条腿都搭在自己腿上，她身上的裙摆自然也不可避免搭在上面，大裙摆盖住了林川的腿。
他伸手把玩着唐月舒的卷发。
她的卷发是一次性的，发质很好，摸起来手感也不错, 但其实长直发的时候也好看。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亲密接触了, 林川没忍住又凑过去闻一下她身上的气息。
大部分是香水味，她喷了一个花香型的香水, 还能闻到一点洗发水残留的味道。
唐月舒这通电话虽然不是免提模式，但两人挨得近，杜敬枫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传到林川耳中。
杜敬枫在手机那头问道，需不需要他上来看看。
林川无声笑了一下, 刚好被唐月舒抬头这一瞬间逮着，她瞪了他一眼。
“不用了哥，我等下休息够了就自己下去了, 你不用担心。”
这通电话结束，林川才终于笑出了声：“这么偷偷摸摸，我们是在偷情吗？”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唐月舒看着旁边的男人，她得抬头看，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林川伸手抓着她的腿，不让她抬下去。
“我得下去了。”唐月舒说。
他们刚刚在这里不知道磨蹭了多长时间, 唐月舒有那么一会儿根本就没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林川带来的快乐过于激烈，而他们分开的几个月时间里一点联系也没有，说是干柴烈火也不为过。
唐月舒的话音刚落，林川便扯着唇角笑了声：“月舒，你什么时候这么无情了，一点也不顾我的死活吗？”
说着，他将她的腿上往上抬一下，热烈的存在感一下子被触碰到。
“……”
“等一下再走。”林川低头去亲她的脖子，想一点点冷静下来。
唐月舒却退后捂着脖子道：“别亲脖子。”
林川说：“我轻轻的，保证不留痕迹。”
他的保证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我脖子上也扑了粉的，你别乱亲，”唐月舒说着嘀咕了一句，“我懒得补这里。”
林川：“……”
他仔仔细细盯着她的脖子看了会儿，最后惊叹了一下现在的化妆技术。
“脖子不能亲，别的地方能不能？”
唐月舒看着他的视线先是落在了自己的唇上，她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就看到林川的目光继续往下。
“变态。”他被骂了一句。
被骂之后，林川反而笑了声，他伸手将人紧紧搂在怀里，脸埋在她怀里，像是吸猫一样深深吸了一口。
唐月舒：“……”
总有一种她刚刚不小心将他骂爽了的错觉。
不过唐月舒迟疑片刻，也伸手回抱了一下林川，他的呼吸一下接一下喷洒在她的胸膛前，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唐月舒垂眸看见林川裸露在空气中的耳朵，她低下头去轻轻亲了一口。
随即听见林川“嘶”了一声，闷闷的笑声从她怀里响起：“你还想不想我快点好了？别撩拨我。”
唐月舒又沉默了，他说话时的气息全喷洒在她皮肤上。
今晚这套黑色的晚礼服虽然是长袖的款式，但是领口不高，他埋在这个位置，触感是很明显的，唐月舒不骂他流氓，他反而还说她撩拨他。
片刻，唐月舒蓦地觉得胸口的位置有濡湿的感觉，她伸手拍了他一下，“再这样就放开我。”
她好狠的心。
林川想。
但唐月舒感觉到他收敛了动作。
又是好一会儿，林川终于抬头松开了她，但还是抓着她的手亲了一下。
“你去补妆吧。”
唐月舒的唇妆已经花得乱七八糟，她包里有一次性卸妆巾，拿出来先对着镜子将之前的口红全擦掉，蹭到唇周的也擦掉。
擦完之后，她抬眸看了眼林川，他的唇明显比之前要红润，脸上还有别的口红印子。
“你过来。”唐月舒说。
于是林川坐过去，唐月舒用自己用过的卸妆巾上边缘点的干净部位给林川擦了一下唇和脸。
“我就带了一张卸妆巾，你嫌弃的话就自己拿水擦吧。”
也不是什么口红都能用水就洗掉的。
唐月舒带卸妆巾出门只是一个下意识的顺手行为，本来大多数时候是用不上的。
给林川擦完，x唐月舒将卸妆巾扔进垃圾桶里，随后拿出粉饼开始补妆。
林川就坐在旁边安静地看她补妆，他们两个人的手机都放在茶几上，都各自不停地亮屏闪烁着消息。
两个大忙人。
没人想到他们两个此时此刻在房间里刚刚结束了一场单方面的服务，外面还有人拿林川开着玩笑，说什么样的女人能拿下他，自然也没人知道他刚刚单膝跪在前女友身前，用唇舌和指尖让她快乐。
唐月舒精心又画好了一个唇妆。
粉饼的镜子太小了，不方便她整理全身，于是林川起身去将她刚刚走着走着甩掉的高跟鞋捡回来，甚至还贴心地弯腰给她穿上。
一手拿着鞋，一手抓着她的脚踝。
林川的神情专注又柔和。
对他心动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唐月舒在这时候想起了刚刚的小插曲，她盯着林川问道：“刚刚在楼下，别人邀请你过来喝酒，怎么不来？”
林川闻言，似乎思索了一下，想起了这件事。
他笑了声，转头看向唐月舒，语气里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亲爱的，我看到你在了，但我不能因为想和你喝酒，就接受另一个女人的邀请。”
他不是那种分不清状况的男人，尤其是他明显能辨别出刚才那位女士搭讪的心思的情况下。
林川又亲了一下她的指尖：“哪怕你也能明白我是因为你才过去，但是别人眼中不是这样的，这种误会没必要存在。”
他想见她的机会很多，那种场合完全没有必要。
唐月舒听到他说的话，蓦地觉得手背的那个吻有点烫人。
她站起身来去洗手间里照镜子整理自己的着装，刚刚的酒劲儿还在，但是已经散了不少，唐月舒整理了有点凌乱的头发和裙子，刚刚摘掉的手套也重新戴上了。
林川倚靠在洗手间安静地看着她整理。
这种角度看她，以前见面时也是经常，不过现在却是奢侈。
唐总是享受了服务，但是闭口不谈其他问题，大概嫌他还不够卖力。
唐月舒侧身，对着镜子往身后看，手还往后面摸了一下。
林川上前，伸手去给她从腰间顺着往下拂了几下裙摆，之后笑着和她说：“是湿了一点，不过看不出来的。”
也没人敢像他一样这样碰她的身体。
唐月舒：“……”
她又瞪了林川一眼。
林川倒是不介意，他说：“可以了，你先出去，还是想和我一起？”
谁要和他一起？
唐月舒这时候倒是有点像是提上裤子不认人了，她出去拿上自己的包包就要走。
到门口的时候，林川伸手抓住了一下她的手腕，来了句：“圣诞节快乐。”
唐月舒不由一顿，显然圣诞节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带着纪念意义的节日。
去年的圣诞节，他们还在热恋中。
林川坐十来个小时的航班到巴黎，而唐月舒开着自己新提不久的车去机场接他。
浪漫吗？
唐月舒和林川在一起之后终于稍微理解以前听过一句话，说是“有情饮水饱”。
尽管他们那时候物质上并不匮乏，但相爱的感觉不会骗人。
林川很会爱人，他那些恋爱中的技巧让唐月舒很难相信他以前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
唐月舒拉开门走出去了，走路的时候还觉得脚步还有点虚浮，不是那种醉酒的虚浮，是腿软的虚浮。
她是走铺着红毯的那个楼梯下去的，有人往下走，自然也有人往上看。
杜敬枫不难看见自己的表妹兼女伴，他和周围的人打了声招呼，走到楼梯旁迎接她。
“醉酒还晕吗？”杜敬枫问完后，很快又补充道，“很快就结束了，等下送你回去。”
在唐月舒和林川在楼上荒唐的期间，他们错过了主办方的一些致辞和慈善成果展示。
唐月舒现在倒是不怎么晕，她有点饿了。
她去拿了点点心吃着，一边等着时间过去。
不过唐月舒好像天生就有什么招人的本事一样，她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吃点东西，不一会儿她的朋友就一个个像是识别到她的定位一样走了过来。
几个富二代一人揣点吃的在这边闲聊，美名其曰唐月舒一个人吃太孤单了，他们过来作陪。
唐月舒：“……”
真是闲的。
确实这种宴会除了社交都很闲，刚刚稍微热闹点好像还是因为有歌手献唱。
唐月舒在三楼都能隐隐听到点歌声。
“刚刚好像主办人满世界找那个港城来的林总，想让他也上台致辞两句来着，不过好像没找到人。”
“没找到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要想人家致辞就早点打招呼，临时的流程，人家中途走了也说不定。”
“有一说一，这个林总是真厉害，听说他们准备来大陆这边开港城那边的特色商场，京市也是选址地之一，人家还没三十岁，这能耐确实不是谁都能比的……”
“……”
唐月舒在这个话题上格外沉默，刚刚好像确实不止她的手机震动过，但是林川根本不在意，他说这时候找他的没什么正事。
林川对正事的定义大概还是让人有点费解的。
在唐月舒一边吃着点心喝果汁的时候，一个不经意往楼梯方向瞥了眼，刚好看到林川从上面走下来。
穿戴整齐。
他刚一出现，就有人上前拥簇着，那些人里面不知有没有他从港城带来的。
林川面色平静，那种优越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般，只有偶尔浮现些笑意，但也很礼节性，任是谁也看不出来，就在不久前，他那双眼睛里被欲念覆盖的模样。
唐月舒旁边一公子哥也跟着看过去，最后真心诚意来了句：“确实是挺帅的。”
“……”
这场慈善晚宴结束，唐月舒跟在杜敬枫身边离席，等坐上车之后，杜敬枫才幽幽和唐月舒说了一句话：“今晚给你介绍的那个烁星集团的老总，他刚才问我，问你近两年有没有结婚的打算，有的话可以考虑一下他儿子。”
唐月舒没想到这一茬。
“还有海市做软件发家的那个赵总，他自己对你有意思，不过他年纪大了点，比你大九岁，离过婚，还有一个儿子，这个我不建议，后妈不好当，”杜敬枫说着一顿，又语气平静地补充了一句，“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体不一定还行。”
“……”
话糙理不糙，但是不是有点过于糙了？
唐月舒还真不知道这么多人背地里偷偷关注她。
“我给他们的答复都是我们杜家不干涉你婚姻这件事，他们看样子有可能去找你爸谈谈，就看你爸还敢不敢干涉了。”
老唐给女儿玩包办婚姻这事儿，已经让京市这边笑了一阵子了。
就看他还敢不敢乱来。
杜敬枫提醒了一句：“你最近的邀约可能会比较多，不要耽误工作。”
唐月舒：“……”
还以为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终究是她想太多。
资本家还是资本家。
杜敬枫在当老板这方面真是相当有天赋。
按道理来说，想和杜家有姻亲关系，人家有两个正儿八经的儿女，怎么也轮不到唐月舒。
唐月舒在车上和杜棠熙吐槽着这件事，双手在手机键盘上没停过，长长的美甲敲在手机屏幕上发出声响。
那边直接发来了大段的语音，唐月舒看了眼杜敬枫，还是从包里拿出了蓝牙耳机，连上之后才点开听。
从杜棠熙好几条长达几十秒的语音中，唐月舒听到了旁边表哥的一些壮举。
大概就是在这几年也有不少老总想将家里的适龄姑娘介绍给杜敬枫，他喜不喜欢女人这件事另说，但每次见面都能将人聊到没话。
最后的最后，杜大小姐强调，她哥单身一定是自找的。
至于杜大小姐，现在和人相亲都是一个话术：
“不好意思，请问可以提供一下您个人的无违法犯罪记录证明吗？有没有失信被执行人记录呢？方便提供一份您的个人征信报告吗？”
“我对您个人没有意见，但是我以后嫁的男人一定要经得起党和人民的考察。”
知道的是相亲，不知道的以为是公务员上岸政审。
只能说，兄妹俩找不到对象都是有原因的，都生怕哪天就将自己推销出去了似的。
司机将车开到了唐月舒家楼下，唐月舒人还没进家门口，手机里就跳出了不少消息，这个点了，大多数人没什么正事找她。
有些是好友验证，有些是单纯找她聊天的，正如杜敬枫说的那样，她最近的邀约看着应该不少x。
虽然说有钱人家的姑娘一般长相上都不会差，但是颜值上能到让人一眼万年的程度的不多。
杜女士都现在都依旧美丽，老唐年轻时候的照片看着也是帅哥，唐月舒更是遗传了他们俩长相上的优点，不然也没有中学时期被星探找上的事。
有钱人也想要一位门当户对且美丽的妻子，何况唐月舒现在的身份也不仅仅是某家千金了，她也是手握资本的女人。
唐月舒现在的选择范围很大，在于她愿不愿意走联姻这条路，只要她愿意，大部分人不会拒绝她。
在这些邀约里面还有关于林川的。
不得不承认，在这么多人的消息里面，只有他的让唐月舒多点心思去看。
不过林川发过来的消息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问她有没有到家，又问了最近有没有空闲的档期。
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同样的消息不同的人发就是不同的效果。
唐月舒今天很累，卸妆后简单洗洗就睡了。
但大概是因为在晚宴上和林川行了荒唐的事，晚上做梦梦见了他，但是梦里做的事并不像他们在休息间时那样收敛。
梦中的场景各种变换，时常是最初在巴黎时唐月舒的那个出租屋，在复古绿的沙发上，忽而又转变到巴黎的那个公馆里面，那个公馆很大，他们不是都在卧室里面的，还有在港城林川的那个大平层里，在全身镜前面，最后又回到了那个慈善晚会的休息间里。
甚至还延伸到她现在正在睡的这个卧室，这张床上。
唐月舒在凌晨几点时睁开了眼，脑袋昏沉着，昨晚喝酒之后的一些后遗症。
她眯着眼看了一下时间，又躺了下去。
胸膛还起伏着，她呼出的气息灼热，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很多。
事实上，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深夜想起林川，工作太忙了，实在没多少时间去为一段结束的恋情伤心。
半晌，唐月舒在昏暗中伸手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了一个东西。
她的卧室里响起了一些其他细微的动静，以及她自己的喘息声。
唐月舒闭着眼睛，眉头不觉轻轻蹙起，喉咙里发出的哼声很小，但是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只能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
脑子不自觉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唐月舒当然也不意外，她也只有这么一个幻想对象。
唐月舒早上醒来去洗了个澡，之后才开车去公司。
她不出意外迟到了。
但更不凑巧的是，她再一次在电梯碰上了上司。
唐月舒露出了非常世故的笑容：“哥这么巧，你也迟到啊？”
杜敬枫：“……”
“在公司别这么嬉皮笑脸。”杜敬枫面无表情道。
唐月舒在电梯里默默叹气，还是当老板好，当老板的迟到是一点不心虚，也不会有人管。
今天工作上的事不算很忙，唐月舒的微信即便是在工作时间也没有闲下来，她每天光是社交都要花费不少时间。
而偏偏有时候生意场也是社交场。
正常来说，谁都不得罪是最好的办法。
唐月舒还是应了一些邀约，譬如下午茶和晚饭的。
正如杜敬枫说的那样，她的邀约会比较多，但不能因为对人家没意思就推了所有的邀约。
毕竟婚事谈不成，生意可以谈啊。
一般来说没有因为做不成亲家就要反目成仇的道理。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
当然，徐家是一个例外。
唐月舒其实挺小气的，徐家那边在得到杜家警告之后没有非要她这个儿媳不可，但唐月舒没有就此咽下这口气，她后来花钱查了一下徐伽奕，发现他染上了赌瘾，欠了不少钱。
在赌场那儿还曾经拿唐月舒夸下海口，说她会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他，到时候就有钱还赌债了。
唐月舒还是鲜少看到这样的人渣。
这件事自然还是越多的人知道越好，她也就动了一下手吧，徐家那边以前怎么管教孩子的不知道，这一次倒是将人揍得不轻。
之后还是得咬牙给儿子还了赌债。
那些之前想着和徐伽奕接触的姑娘纷纷敬而远之。
京市这些上流圈层也分三六九等，徐伽奕在家世方面往上找不到好的，往下总可以找。
但是联姻本质就是一场合作，一笔有风险的豪赌。
男人可以花心，但赌和毒是半点不能沾的。
这种男人结婚了也不会改。
徐家公司的股市都因此受到了影响，亏了不少钱，让本来就不景气的公司雪上加霜。
这其中自然有唐月舒推波助澜。
她又不是什么圣人，谁知道她不在国内的这两年被单方面造了多少谣，她出出气怎么了？
唐月舒的邀约现在可以说是要助理列表来算了，反正每天吃晚餐都是不同的人。
“如何有礼貌拒绝对方的追求”正在成为唐月舒研学的一门学问。
唐月舒的助理是唐月舒亲自面试招的，有两年的相关行业经验，不算是最突出的，但是综合条件最合适。
“唐总，周五下午空出来，您是有什么安排吗？”
唐月舒嗯了一声：“私人安排。”
助理于是就懂了，没有再问下去。
唐月舒周五下午外出，穿得很寻常，普通的黑色西裤搭配白色毛衣，外面套了件咖色的保暖大衣，出门时还围了条灰色的围巾。
目的地是一个安静的咖啡厅，人不多。
唐月舒透过透明的墙体看到里面某个桌子边上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正拿着手机忙着回复消息。
不过很快像是有所察觉般抬起头来，和推门进来的唐月舒对上了视线。
他冲她笑了，同时招了招手。
唐月舒在他对面坐下，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林川想约唐月舒的难度要比别人大一点，但是他并不介意。
“唐总现在真是大忙人，难为还特地留出一个下午的时间给我。”林川说。
他大概知道唐月舒现在受欢迎的程度，刚成为杜氏大股东不久，也刚进入公司几个月，城府还不算深，很多人喜欢她。
“喝点什么？”林川问。
“热摩卡就可以。”
林川点了餐。
之后他将桌面上的几张纸张递给唐月舒。
“看看。”
唐月舒这才花点心思在那些纸上，上面都是法文，非母语的内容她都得认真点才能看下去，哪怕曾经留法两年。
“本来应该之前就办这件事的，但是你回国回得突然，就拖到了现在，”林川说着一顿，又继续道，“律师等下就来，这件事全部委托给律师去办，你提供一下证件材料就可以。”
唐月舒大概浏览一下那几张纸质合同，又结合林川说的话，终于反应过来了：“办巴黎那个房子的过户手续？”
林川嗯了一声。
唐月舒：“……”
她差点没想起这件事，当时提分手的时候一时上头跟他要了房子，分手之后还没来得及多难过就回国了。
据林川说，当时八月份他去巴黎也是为了给她办房子的手续，只不过那时候她拉黑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也不在巴黎，于是这件事就耽搁了。
唐月舒听着沉默，她当时也不是真要他房子，就是单纯想割舍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拿了房子，就算他转头和别人结婚，也不必觉得亏欠她什么。
但那时候和现在不同，身份和处境都完全不同了。
“所以这是迟来的分手费？”
林川抬眸看她，服务员这时候将他们的咖啡端了上来。
“两位请慢用。”
等她走后，林川才开口道：“嗯，如果你愿意理解成别的，也可以。”
唐月舒顿了一下才抬眸和他对视：“林川，那你觉得，我是不是也应该给你一笔分手费？”
显然从前林川对唐月舒家境有所误会，唐月舒虽然不提，但她也从来不解释。
她当时是纵容那种误会的。
说句实话，设身处地代入林川，唐月舒其实不太能接受恋人刻意隐瞒家世这么久，林川这么些日子来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唐月舒觉得他的情绪真是相当稳定。
林川听了她的话笑了声，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那你要给我什么？”林川问她。
“……”
唐月舒将合同推回去给他：“这样吧，房子我不要了，我也不用给你分手费，大家各退一步。”
“不行，”林川毫不犹豫拒绝了，“当初说好了的，你不收，说明这手分得不够彻底，你不如想想拿什么充当给我的分手费。”
神经病。
分手费被他说得像是互赠礼物一样。
唐月x舒深呼吸一下，她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川看着她笑：“月舒，我以为你应该能看出来。”
在他这里，他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分开，分开不代表不相爱。
对彼此还有感觉就是最好的证明。
“房子你收了，其他之后再谈，我们一码归一码。”
林川确实从来不辜负他在唐月舒心中的印象。
财神爷。
她记得在在一起之后有一天林川看到她给他的备注，笑着问她为什么给他备注为财神爷。
唐月舒当时也很认真地反问了一句：“难道你不是吗？”
财神爷人见人爱。
她这么说的。
林川当时的回复是：“能当你的专属财神爷，是我的荣幸。”
内娱的明星在这一年多时间都塌了几个，林川财神爷的人设却始终屹立不倒。
“……”
她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执着于给她送钱，明明他应该清楚，她根本就不缺钱。
唐月舒要是乐意，她也能拿钱出来在巴黎买一座私人公馆，虽然她应该还是没有林川富有。
他的财富积累应该远超于她。
唐月舒还想说句什么，身边却忽然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正是林川安排的姗姗来迟的律师。
律师坐下之后也没有浪费什么口舌，直接和他们讲解了一下法国房产赠与的流程以及产生的税费。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二位签个字，之后的流程和需要的材料，我会联系你们。”
律师全程没有废话，也不在乎唐月舒和林川之间奇妙的氛围。
唐月舒张口想说句什么，林川先开口了：“月舒，先签吧，之后再说。”
他是铁了心要做这个财神爷。
唐月舒心里蓦地堵了一口气，但最后却笑出了声，印证了那句话：人在无语至极时真的会笑。
他真想散财她还能死活拦着不成？
唐月舒深呼吸一下，直接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律师完成任务，顺便还和唐月舒以及林川拉了一个三人的交流群，说是手续办理的进度他都会全部在群里通知。
之后人就走了。
留下唐月舒和林川两个人。
唐月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林川不是没听出来语气。
她觉得他有病，但是得到了一个巨额房产还生气的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林川说。
“不吃，我不饿。”唐月舒回道。
这句话换来对面男人一声轻笑，他不是故意的，但是他们现在真的很像闹别扭的情侣。
“一起吃吧，”林川说，“之前还没来得及吃散伙饭，今晚吃怎么样？”
唐月舒：“？”
她的眼神明晃晃的就差直接开口说他有病了。
林川根本就不在意她要骂人的眼神，还很乐意凑上去挨骂。
“按照你的逻辑，我们是不是还差一个分手炮？”唐月舒冷嘲了这么一句。
她是懂举一反三的。
不过林川直勾勾看着她笑道：“不一样的，月舒，这样我们就分不掉了。”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现在不是在藕断丝连一样。
“不过你要是有需要，随时找我。”林川慢条斯理地补充了这句话。
他用这样正经的语气和她耍流氓。
唐月舒：“……”
像那些不想努力了的年轻男人找富婆自荐。
不过这段所谓的散伙饭还是吃上了，他们当然都清楚，这绝对不会是他们和彼此吃的最后一顿饭。
他们公司之间有合作，一个项目的进度没有那么快，只要林川想，他完全可以以公事为借口将唐月舒约出来。
晚饭在一个私密性比较高的餐厅。
京市认识唐月舒的人不少，不排除随时碰上熟人的可能。
她不愿意被别人知道她和他在巴黎的时候有过一段，林川自然也成全。
他是个有耐心的人。
一起吃饭时，林川不可避免注意到她现在的食量，确实比以前能吃点，但看着还是瘦了。
回国之后的工作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她一点也没让自己松懈下来。
林川没说什么，他现在的立场似乎也说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