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得出来杜总对技术部那群员工的穿搭积怨已久，但他又懒得管工作之外的事。
唐月舒按照约定时间提前五分钟左右到达地点，是一个比较私密的会所。
有人谈事情就喜欢比较私密的地方，这一点很正常。
她按照杜敬枫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包厢，核实过房号之后，唐月舒推开门。
开门那一瞬间，她看清了里面的人，顿了一下，随后又关门，重新去核实房号，没有问题。
她又开门，看向里面的人，开口问：“怎么是你？”

第62章
“怎么不能是我？”平静的男声响起, 林川抬眸就这么看过来，“进来吧，在门口站什么？”
唐月舒在进去和离开之间选择了前者。
林川站了起来, 还是和唐月舒解释了一下：“我约的是杜总, 他说临时有事来不了。”
言下之意，今日不是他处心积虑的安排。
当然，还是有点区别的，杜敬枫自然是尊重合作对象意愿的，在明确自己来不了的情况下, 表示可以将会面推迟，甚至之后他去一趟港城也可以。
林川的意思是对方可以派其他人来。
有一定的概率来的人是唐月舒, 也可能是别人。
不过从包厢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这一次也赌赢了。
唐月舒放下了自己的包包, 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林总，”唐月舒顿了一下，“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吗？”
她很快就处理好了自己的心情，明确自己此时此刻的定位。
合作对象是不是前男友在这时候并不重要。
林川还是第一次和唐月舒有这种工作上的交集, 他垂眸，再抬眼看她时开口道：“唐总。”
这一声和以前半开玩笑喊的不一样，林川现在的身份不一样。
他还是注意到了分寸。
“要喝点什么？”林川问。
唐月舒看了眼菜单, 点了杯热饮。
这个会所倒是足够私密，点餐也方便，有个显示屏，直接在上面操作，菜单上的普通饮料卖得比酒还要贵。
林川也没点酒。
没多久, 服务员将他们点的东西端了进来，等人再出去, 他们今天的谈话就可以进入正题了。
这笔生意要是谈成，利润不低，甚至可以和唐月舒上一个项目媲美，在商言商，哪怕是前任。
林川家中的产业唐月舒了解一些，但他们现在谈的是家具用品，唐月舒这时候还是免不了回忆起合同上的内容。
“这家公司也是你们家的产业？”谈话到尾声时，唐月舒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关于林川的消息，她还是了解了一些，从别人口中听说的终究还是听说，她那天回家之后上网查了一下这几个月关于林川的新闻。
得知在他离职后没几个月，集团内部的项目好几个都出了问题，他回去收拾烂摊子，也顺便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有财经记者大胆猜测林川当初离职不过是权宜之计，说他预测到了后来的事，来一出“以退为进”。
之后应该有不少记者想要采访林川，但唐月舒没有看到关于他的采访稿，想来林川应该没有接受。
“不是，”林川回答道，“以前和朋友一起合伙开的x，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打理，八月份的时候回去谋了个职位。”
八月份，差不多是他从林氏离职的时候。
唐月舒沉默了一下，林川也没说话，他们把持着沉默好一会儿。
直到唐月舒问：“那这桩合作，有没有私心？”
这个问题其实不太应该问，但唐月舒也懒得在心里各种猜。
问出口之后，反而轻松了不少。
林川看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带着点笑意：“你觉得有没有私心？”
他一直觉得她是个聪明的姑娘。
“如果我有私心，这个项目你就打算放弃了吗？”
“不会。”
唐月舒这个回答倒是毫不犹豫，在其位谋其职，她疯了才拿自己的事业任性。
别说是前男友，只要利益足够，曾经反目成仇的人都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林川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他说：“有些细则我回去让人确定一下，下次去你们公司签订合同。”
不过起身之前他确认了一点：“对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你吗？”
唐月舒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我，怎么了？”
“那是不是应该将我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林川看着她的神色发生变化，笑了声，“唐总？”
唐月舒：“……”
她差点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确实，有这个必要。
唐月舒觉得人嘛，在外行走，“缘分”二字是一定要相信的。
她不认为自己和林川之间是一段“孽缘”，但确实没想过，这么快会再见。
唐月舒是一个不喜欢活在过去的人，她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像初中割舍自己生活在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的幻象一样，她的父母离婚，其实后来她也慢慢接受了，没那么难。
一个男人，还能比她的家庭还难割舍吗？
唐月舒是这样想的，所以联系方式删得也利落。
眼下，她只能当着这位未来的合作伙伴面前打开自己的几个软件黑名单，一个个将他的联系方式放出来。
“下面那个号码是谁的？”林川本来看着她操作，但是在唐月舒现在已经不算多的黑名单里面看到了别的号码，他问了这么一句。
唐月舒看了眼那个号码：“骚扰电话。”
其实是徐伽奕的，他不知有几个号码，反正唐月舒拉黑的不止一个两个了。
只是前几天打电话过来被她拉黑的。
大概是酒醒之后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什么蠢事，想给唐月舒道歉，不仅是这样，这两天连杜敬枫都接到了他家长辈的电话，说要亲自登门道歉。
得罪一个唐月舒不算什么，得罪杜家，以后京市想要和他们合作的世家都得掂量一下。
别的不说，光看杜家的两个孩子，一个继承家业，一个从政，从长期的眼光看都该知道哪家更有前途。
而且现在最直接的一点，人家杜家发展就是比徐家好。
产业和产业之间还是要看与时俱进的能力的，时代的潮流扑腾得太凶猛，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走下坡路。
徐家那边不想得罪杜家是真，想缠上唐月舒也是真，杜敬枫这个人，以他的性格，能给别人一句好听的都算他输。
谁知后面电话打给了唐月舒她舅，气得这位平时以和为贵的中年男人亲自上门将人骂了一顿，上的是唐家的门，骂的自然是唐月舒她亲爹。
数落他要么是眼神差，要么是不安好心。
唐月舒爹妈离婚这么多年，其实两家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毕竟离婚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即便生意上不往来，见面还是和和气气的。
两人离婚时的婚后财产也有进行分割，属于杜女士的那一份自然有分给她。
唐月舒的舅舅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也没有太大的存在感，他们作为她的亲戚存在，但平时走动不多。
毕竟杜女士才是联结唐月舒和杜家的纽带，她不在，淡了就是淡了。
所以能看出，这一次，唐月舒她舅上门骂她亲爹这件事有多大。
横竖这一出之后，唐徐两家说联姻那是不可能的，或者说一开始就没可能过。
老唐不知有没有后悔过，反正他和徐家那边的长辈将事情说清楚了，两家坐下来一起商量过，也没交换过什么信物，本来就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
只不过经此一番，圈子里的人都隐隐觉得唐月舒真被杜家给捡漏去了。
唐月舒照常上班干活，下班了就约着人出去聊天喝喝酒。
这种生活和以前没差多少。
就是唐月舒太忙了，回来几个月晚上经常约不出来。
这次还是有个朋友生日才将她给叫了出门。
穿过震耳欲聋的舞池，唐月舒缓步来到包厢，包厢里热闹着，一眼扫过去，江清也和钟骁禹这两个人也都在。
“看看谁来了？”
“哟，我们唐大小姐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
寿星身上穿着红色的长裙，长裙贴身，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打扮得格外明艳，走过来抱了一下唐月舒：“哎呦舒舒宝贝，你终于愿意出来了，太久没见了亲一个。”
说着寿星就作势在唐月舒脸上香一口，其他人看见了也跟着嚷嚷：“我也要亲我也要亲……”
“哪个男的这么不要脸也想亲？”
“给我亲一个求求了，舒舒宝贝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老婆……”
唐月舒当然不可能都让他们香一口，她将礼物递给了寿星：“宛宛，生日快乐。”
寿星，也就是叶宛宛接过了唐月舒递过来的礼物，没忍住又往她脸上香了一口，整个包厢的人都有意见了。
“叶宛宛，你是寿星你也不能多亲！”
“有点边界感啊你！你别趁着生日揩油。”
“可恶，舒姐下次我生日能不能也亲？”
“……”
这个包厢里有男有女，但来的人都是和叶宛宛私交比较好的，大好的生日，这个时候还得和塑料姐妹演情深义重就太可怜了。
叶家的生意对比起来不算很大，但叶宛宛也算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千金大小姐，为人外向得很，交友方面属于社交恐怖分子。
唐月舒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叶宛宛勾搭上的。
她们之间还有点小渊源，不知是不是唐月舒从小到大都漂亮的缘故，她不仅受男生欢迎，也挺多女孩子喜欢的。
叶宛宛十六七岁的时候迷上了烘焙，在唐月舒16岁生日的时候，对方亲手给她做了一个生日蛋糕，不大，就六寸。
别人亲手做的东西，自然不能随意对待。
于是唐月舒和当时在场的朋友一起分着吃了，说实话，味道虽然比不上订做的蛋糕，但也可以吃，结果就是当天晚上几个吃了蛋糕的人全部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
唐月舒缓过来之后就看到同样病恹恹的叶宛宛在她床边哭得眼睛都红了，还一个劲儿说对不起她，对不起其他人。
当时在医院，天花板很白，耳边的哭声其实还有点好听，就是哭得有点像唐月舒人已经没了似的。
从那时候开始，每次叶大小姐想要亲自下厨做点什么，旁边的朋友都会劝上两句，说她这辈子就是享受的命，下厨这种事不应该是她做的。
唐月舒在京市的人缘不算差，她也有自己的圈子，之前在巴黎留学的两年，这些人和她也都保持着联系。
好歹是生日，自然要搞得热热闹闹的。
唐月舒刚坐下来不久，就看到包厢门打开了，一横排进来了十来个相貌上乘的小哥。
他们进来那一瞬间，确实感觉包厢好像更亮堂了些，有些和娱乐圈的明星比起来都不算差。
唐月舒刚喝的那口酒差点噎住。
“舒舒宝贝，你这么久没回来，来来来，你先挑一个。”
唐月舒真诚发问：“点这个干什么？”
“等下陪我们玩游戏啊，”叶宛宛凑近她嘿嘿一笑，“当然，你想干别的也可以，你这么漂亮他们肯定不会拒绝。”
这种会所里不缺好看的男人或者女人，但也有点区别，有些卖艺不卖身来着，不过很多时候，只要给得起钱，没谁真有什么底线的。
有的人就是在这种场合钓到了长期饭票。
唐月舒没细看他们的脸，摇了摇头：“我就不挑了，你们挑。”
江清也在旁边没忍住笑了声：“她不挑我挑。”
叶宛宛小声和唐月舒说：“舒舒，我们也只是摸摸小手喂一下吃的，他们等下陪我们玩游戏而已，不搞其他的。”
唐月舒笑了声：“不了，你们挑。”
在场的男生嚷嚷了一声：“我们也能挑吗？只能挑男的吗？”
叶宛宛嗤笑了声：“挑！只能挑男的，今晚我买单！”
叶大小姐大气，在场为数不多的几个公子x哥乐得不行。
“还是我宛姐大气，我今儿个也算是点上男模了。”
“第一次点男模，还有点紧张怎么回事儿，几位大小姐有没有经验传授一下？”
“哥几个待会儿谁要是被我选上也不用害怕啊，我不知道他们，我笔直笔直的。”
“滚啊，这就拉踩上了？谁不是直男！”
“……”
他们订的是一个大包厢，宽敞得很，再塞下十来个人不成问题。
寿星挑了个看着魁梧点的，比较成熟稳重的款儿，听说很受富婆青睐，江清也在旁边挑了个看着很乖的年下弟弟。
有对象的人没点上男模，包括男的都没点。
人家原话：“等会儿我女朋友要是误会起来，这个比我点女的后果还严重，你们别害我。”
唐月舒没点上男模，但是旁边叶宛宛的那个懂事得很，给她倒酒的同时还会给唐月舒倒上。
这么一群人在包厢里也不是光喝酒聊天，他们没一会儿就玩上酒桌游戏。
游戏有输有赢很正常，惩罚大概就是真心话大冒险这些。
不过惩罚的内容也五花八门，碰上譬如要找人和交杯酒或者对视多久的惩罚，就直接跟自己挑的男模做就行了。
钟骁禹就是抽到了那个对视的惩罚，拉着他的男模小哥对视了30秒，旁边还有一群人在起哄，对视完钟骁禹耳朵都红透了，人家小哥面色如常，只是笑着，任谁都得说一句心态牛。
这个氛围里面其实是很快乐的，整个包厢的人都在哈哈大笑。
碰上不想做的惩罚就喝酒，自己不想喝就让小哥喝。
唐月舒虽然运气好，但还是输了两次，前一次抽到了真心话，也是个没什么含量的问题，问在场有没有她喜欢的异性。
直接秒了。
唐月舒回答完之后，有戏精捂着胸口来了句：“啊，我失恋了，心好痛。”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第二次输的时候，抽到一个大冒险，展示手机相册里最新照片的第52张。
“舒姐，这个不能耍赖啊，说第52张就是第52章张，你不能拿别的照片糊弄我们。”
唐月舒笑着拿起手机点开相册往前数，她这几个月拍的照片并不多。
大部分是一些衣服或者模特图。
然而往前数到第52张时，她神色明显停滞了一瞬，就这么一个瞬间就足以让人看出问题。
“是什么照片这么不好展示啊？”
“舒姐，啥照片啊？除非是你自己比较私人的照片，不然不能耍赖啊。”
“……”
唐月舒的表情也只是在那一瞬间不对劲儿，之后恢复正常，她轻笑了声，随后将手机展出。
她不是玩不起的人。
照片一展示出来，听取哇声一片，现场起哄的人也多。
现在手机拍照软件里功能也多，拍摄时能整出来的效果也多，有一个直接将人的脑袋拍成卡通人的效果。
唐月舒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不过是卡通人的效果，看不清俩人的脸，但是女方一看就是唐月舒，手腕上的手表现在还戴在她手上呢。
至于另一个男人，右手和唐月舒的左手在桌面上十指相扣着，两人都是笑着看镜头的。
就这么一张照片，说这两个人关系纯洁，狗都不信。
“舒姐什么时候谈恋爱了？你这口风是不是有点太严实了？”
其他人震惊就算了，放在江清也和叶宛宛这里是天塌了。
江清也满脸难以置信：“你找狗男人居然不告诉我？”
叶宛宛：“舒舒宝贝，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疏离了？”
唐月舒：“……”
“行了，”唐月舒拿回手机，“我已经完成了惩罚，剩下问的那些我可以不回答的。”
也刚好是这张照片，但凡往前或者往后一张，这个狗男人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唐月舒不是很想提起和前任有关的话题，他们这群人就是爱起哄，热闹一下也就过去了。
至于江清也和叶宛宛两个人，她之后再安抚。
大概是太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跟唐月舒有纠葛，剩下的时间不少人都想让唐月舒输来着，可惜唐月舒再也没输过。
反而是叶宛宛这个寿星输了一把被要求打电话给异性朋友表白，她打电话的时候，全包厢的人都在捂嘴憋笑，不过好像有点玩大了，手机那头是叶宛宛的邻居弟弟，出国读大学了，他们当中也有人认识的。
叶宛宛表白之后，那头好像有点语无伦次，之后来了一句：“我现在买机票回来。”
电话挂断，全包厢的人都知道玩大了，寿星停止游戏给那头疯狂发消息解释，叶宛宛解释完后手机一放，继续开始玩。
她喝得有点多了，醉醺醺的。
不过今晚总体还算快乐，喝了酒玩了游戏吃了生日蛋糕，过了零点之后也没立刻结束。
等差不多凌晨一点的时候，这个局才算是结束了。
一群喝了酒的人等着自家司机过来接送。
唐月舒的司机还没到，她先去外面吹了会儿风，京市现在深夜的温度都在零下，呼出的气瞬间成白烟。
出门都得装备齐全，唐月舒外套围巾全都套上了。
她原本脑子喝酒喝得昏昏沉沉，现在吹了风之后觉得清醒些了。
江清也的司机到了，过来和她打招呼：“我先走了，你司机到哪儿了？要不要坐我的车？”
“快到了，你回去吧。”
司机刚说了拐个弯就到。
就在这几秒时间内，唐月舒觉得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脸上，她伸手摸了一下，有点湿。
唐月舒抬头看了眼天空。
下雪了。
京市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在这个深夜里。
唐月舒的司机很快来到，她在车上时看向车窗外，能看到雪正在一点点变大。
地面上逐渐能看到白色。
这个过程看得人内心平静。
唐月舒喝了酒，回到住处后卸妆洗漱之后就睡下了，刚好是周末，她将自己的闹钟关了才睡的。
不过唐月舒忽略了一点，她现在不仅仅是唐家的大小姐，还是杜氏的大股东，晚上玩游戏时泄露的那张照片她不想多说什么，但别人默认的就是，她现在身边是有人的。
关注她的人不少，她的动态也是不少人关心的内容。
于是唐月舒一觉醒来，发现关于自己谈恋爱的消息满天飞了。
有种消息滞后的美感。
她都分了，这会儿怎么解释？
唐月舒看着手机里那些打探她男朋友的信息，沉默了又沉默。
似乎连老唐都知道了这件事，微信发消息问她谈了个什么样的人。
老唐最近对唐月舒态度还是比较温和的，家庭相处上的各种细节始终是一个大学问。
唐月舒依赖老唐时，他高高在上，现在独立了，当爹的似乎又不习惯了。
加上徐家那件事刚过去，老唐对女儿择偶的问题还算平和，他也管不了太多。
唐月舒不认为一段已经过去的恋情有和别人提起的必要，她没说什么。
于是传闻就变成了：唐大小姐金屋藏娇。
“……”
周一上班，拿着早餐的唐月舒在电梯遇上杜敬枫。
互相问好之后不久，杜敬枫忽然来了一句：“听说你谈恋爱了？”

唐月舒觉得这些人平时的工作一定不够饱和, 不然也不会有时间去关心别人的私生活。
“没有的事儿，你别听他们胡说。”
杜敬枫不知在想什么，他没有再问。
只是对着表妹说了句：“别影响工作就行。”
唐月舒：“……”
说来说去好像没将她的否认当做一回事。
不过唐月舒后来也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 大概是觉得她这个男人是留学期间谈的, 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大概率也走不到最后。
留学期间碰到的人能有几个家世真能和她媲美的？
所以现在演变成了，唐月舒有个家世一般但是貌美的地下男友。
当时在场的人也不算很少，那张照片看不清脸，但从露出的身体部位就能看出这个男人相貌上肯定不差。
唐月舒真是懒得解释, 她也是后来才和江清也几个解释了一句，说已经分手了。
细节没说, 一个已经分手的男人确实没什么好提的。
这话也只是她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知道，其他人那边没义务解释, 也没什么必要澄清。
有这么个绯闻在，往唐月舒跟前凑的男人也少了点。
但还是有些人看不清自己，身世不如她但是正好长得还不错的男人还是继续往她跟前凑，在唐月舒礼貌拒绝后甚至还问她：他和她的小白脸比起来差在哪里？
小白脸？
林川吗？
唐月舒沉默：“……”
但脑子里已经不自觉浮现自己包了林川的画面……有点爽。
她的脑子就x是想这些东西想坏的。
唐月舒还是照常在上班, 京市最近下雪，出门也不太方便，但是打工人想来还是很难欣赏雪景。
初雪过后, 来京市旅游的人也多，南方人也不少。
唐月舒偶尔在街上听到有人用粤语交谈，还觉得有点恍惚。
林川此时已经回了港城，他和杜氏的那个合作，后来是其他人来杜氏签的合同。
唐月舒对这个合作没什么异议, 或者说，这个项目进一步巩固了她在杜氏的地位。
之前觉得她一个小姑娘不顶事的股东也默默闭了嘴。
真正在上流社会之间, 歧视和偏见毫无疑问是存在的，这种偏见平等出现在每一个人身上，唯独实力能让人闭嘴。
林川回港城之前给唐月舒发了消息。
只是唐月舒回的内容很公事公办，可以归结为一句话：祝他一路平安。
林川不知是什么想法，反正他没再回复。
而这个合作也已经成为定局，唐月舒和林川在以和从前截然不同的身份再度产生交集。
唐月舒没问过林川，会不会觉得以前的她是个骗子。
她现在也没立场去问。
十二月份的各种应酬都多，唐月舒很忙。
在临近月底，圣诞节这天，杜敬枫说自己要参加一个晚宴，差个女伴，让唐月舒当他的女伴。
国内这边对于圣诞节这种节日并不像国外那般热衷，尽管有不少商家还是做了圣诞节活动，情侣们也约好了一起过。
以前这种需要女伴的场合，很多时候都是由杜敬枫的亲妹妹杜棠熙来陪同，但是这几年不行了，杜大小姐每次都很敏感：不行，他们公务员不能经常参加这种场合。
杜大少爷的毒舌在亲妹这里也依旧稳定发挥：“杜棠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现在在什么了不得的职位，每个月的工资到手能有一万不，还没你平时零花钱多，别人想不开了才贿赂你。”
这句话狠狠扎心，两兄妹就这么吵起来了。
确实一个24岁的小姑娘要是身处什么要职，又高薪，那才是有猫腻。
可以说，杜大小姐现在每个月的工资甚至还买不起她一个包。
当然，从政这条路是从长远看的，杜棠熙也不差这点工资。
唐月舒反正成了杜敬枫日常能邀约到的女伴之一。
杜总这些年来不是没有女人缘，以前公司的产品请了明星当代言人时甚至还携女星出席一些大场面，但是后面闹了点绯闻出来，他也就吃一堑长一智了。
唐月舒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裙摆比较大的那种，妆比平时上班要浓些，红唇卷发，明艳夺目。
项链和耳坠都是珍珠的款式，唐月舒没有耳洞，耳朵上是耳夹，手上戴了黑色的手套，胸口别了一个红色的玫瑰胸针。
这一身打扮看着多少有点复古风，但是漂亮。
杜敬枫和司机在楼下等着她。
很难得的，她这个哥今天穿了套酒红色的西装，里面是黑色的衬衣。
这样的搭配不同的人穿上是不同的感觉。
杜敬枫这个人看着就很严肃，给人压迫感。
唐月舒有时候怀疑他冷脸下来说不定能吓哭小孩儿。
下楼的时候，唐月舒身上还披着一件保暖的大衣。
这种天气是真的冷，她最近定做了一款女士西装，想着以后出席这样的场合穿，但是还没做好。
还别说，他们兄妹俩的衣服看起来还挺搭。
杜敬枫要参加的是一个慈善晚会，现场来的人也不少，包括各界的名人，能看到不少大明星。
唐月舒还在这里看到了好些时日没见的亲爹，老唐带着他小十几岁的妻子在应酬，朱钰身上的晚礼服是某家的高奢系列，身上的首饰加起来都快能在京市四环内全款买下一套不错的房子了。
正如唐月舒对她爹的评价，老唐是很大方的。
对比之下，唐月舒今天的穿戴显得低调些。
“去和你爸打声招呼吧。”杜敬枫道。
他和唐月舒一起去的，当然现在他喊老唐不再是喊姑父，但他也是晚辈，所以喊了声伯父。
“爸，朱阿姨。”
老唐看到女儿以及她身边的表哥，点头嗯了一声：“敬枫啊，听说你最近在接你爸的班了，谈下好几个项目，真是年轻有为。”
杜敬枫垂眸：“伯父谬赞，还是您教女有方，月舒现在在公司大有作为，帮了我很多。”
唐月舒明显看见亲爹的脸色僵了一下，她刚刚还以为杜敬枫只是单纯喊她来给自己的亲爹打声招呼，没想到他是来扎心的。
小看他了。
朱钰在这时候开口解围道：“月舒最近工作很忙吗？怎么不见回家里看看？你爸有时候在家也念着你。”
“倒是没那么忙，”唐月舒幽幽来了句，“这不是我一回去唐允祥就使劲儿哭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生怕哪天给我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