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江湖处处修罗场—— by一笔朱红
一笔朱红  发于:2024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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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了,阿紫已经从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原本清甜的嗓音变地更好听了,人也更美了……
只是……思及阿紫面纱下的真容,段誉立刻从那恍神中清醒了过来,不过他心中的喜悦依然半分没减。
他亮晶晶的眼瞳仰头看着树上高高坐着的阿紫,就像他们初见时那样,洋溢着一脸热情赤诚的笑容,
“阿紫阿紫!你是特意来大理找我的吗?”
显然他很期待她能给个肯定的答案,但恶劣的阿紫哪里肯让他如愿,她眉尾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道,
“那可不是,只是路过碰巧罢了。”
“你既然丢下我走了,我又何必厚着脸皮去找你,只怕到了镇南王府门前都要被人赶出去呢。”
段誉一直为两年前分开时的事而愧疚呢,眼下听她主动提起既觉心虚脸红又不由自主地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阿紫这人不爱与人多纠缠,若是她真的就此厌了他反而只会懒得在意,如今会提起就说明她还在生气,生气就证明她还在乎他。
段誉也情知自己那时只带着王姑娘逃跑,丢下阿紫的行为实在过分,又无从辩解,便从马上下来站在树下并不解释什么只诚恳地与她道歉。
“阿紫,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我是个大混蛋,是个大傻瓜,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是千万别不理我……”
说着说着,少年的眼圈都渐渐红了,眼看都要掉眼泪了,阿紫终究还是心软了,她从树上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在段誉面前先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明明是你欺负了我,却弄得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要说怨怪,两年过去早就不怨了,至于剩下的那点气在看到少年愧疚地要掉眼泪的模样也烟消云散了。
更何况,他也没做错什么,他只是在她和王姑娘之间抛弃她选择了后者罢了,如果她要为此而怨恨他的话……
那大哥是不是也应该恨她呢。

在大理遇上段誉是个巧合。
倘若他现在是要归家去,阿紫大概是不会随他走的,但现下他既然是要离开大理,与她目的相同,那自然是同行了。
段誉这一趟出门其实是替他父亲去一趟丐帮赔礼,具体是什么内情因为涉及他父亲的颜面他并未对阿紫说清。
只道是一年多前因为某件事段正淳对丐帮失了礼数,但段誉包括段正淳本人都不知当时阿紫就在现场。
一听便知道了是康敏一事。
不过这事要说起来实在尴尬,段誉有意含糊,阿紫便也刻意装作不知并不多问,后来遇上丐帮的全冠清一行人也由着段誉前去交涉,只冷眼旁观着并不多言。
她当然还记得康敏口中曾道出过的全冠清也是参与她陷害萧峰的同谋之一,不过现在并不是动手的好时候。
丐帮逼问康敏和白世镜时并未问出全冠清的名字,因此现在他还能好好地继续做丐帮总舵主之一。
阿紫要杀他容易,但这样一来丐帮就要和她不死不休了,她倒是不在意这个,但她知道萧峰是在意丐帮的……
看来……得想个办法揭穿全冠清。
在阿紫暗暗思量着对付全冠清的法子的时候,全冠清当然也认出了她这个萧峰结义金兰,后来又一路陪伴的义妹。
但不说现下她是和大理镇南王世子同行,就是她落了单他也要细细思量一番是不是要和她对上。
毕竟听闻她是出自星宿派的蛊女,一身蛊毒沾之即死,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的全冠清自觉和她本没有深仇大恨。
实在没必要得罪这样一个麻烦人物。
因此见阿紫没有出声为难丐帮为萧峰出头的意思,全冠清也权当并不认识她,只与段誉互相寒暄一番。
丐帮大智分舵的帮众今晚本就在这山间聚会,当下他们一行人也受邀请在篝火旁的岩石上坐下,又有帮众献上酒。
段誉对全冠清这个内里藏奸的小人自也不喜欢,只为不失礼数,并不愿与他深交,因此喝了一会儿酒便起身告辞。
但不曾想离开之际,又有人前来拜访。
两个汉子应该是来找丐帮的,但见了段誉在此对视一眼又上前来躬身行礼也递上了一张大红请柬。
段誉接过一看,原来是聪辩先生苏星河下的帖子,邀请武林中擅棋的才俊于六月十五日到汝南擂鼓山天聋地哑谷一叙。
段誉自来喜好弈棋,对此自然极感兴趣,不过他在下决定前倒是特意先看向了百无聊赖地抱臂站在一旁的阿紫,
“阿紫,咱们就去这儿看看好不好?”
这一路来或许是两年未见久别重逢的欣喜,又或许是对阿紫的愧疚和补偿,段誉对她态度极是殷勤和讨好。
生怕他又惹恼了她,让她一气之下运起轻功离开再也让他找不到她,眼下也先征求她的意见。
若是阿紫不去,要就此和他分开的话,那他即便再可惜也只好放弃这场棋会了……
好在阿紫难得看起来很感兴趣,她伸手把段誉手里的请柬抽过来,美眸流转盈盈目光在‘擂鼓山’三个字定了定。
微微一笑,“去,当然要去。”
即便段誉不去,这也本就是她打算要去的目的地,原本还在想要麻烦地寻找一番,没想到现在请柬就送上门了。
聪辩先生苏星河是中原武林的一位高手耆宿,又聋又哑,但据说武功甚高,外人有时也称他为聋哑老人。
他的棋会接到请柬的人莫不尊敬以待,等阿紫和段誉来到擂鼓山时,这里已来了不少人。
所谓的天聋地哑谷内种满了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林间有三间木屋,木屋前的空地上是一座石桌。
聪辩先生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坐在石桌旁,石桌上摆放着一盘珍珑棋局,不断有人落座在他对面想要破解棋局。
但每一个坐下的人很快又无可奈何地起身。
段誉的目光早已被那桌上的棋局给吸引住了,眼见又一个人落败起身,正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坐下对弈。
但没想到有个人比他更快。
紫衣的少女在石桌对面款款落座,她却不急着下棋,事实上她也并不会下棋,因此她面纱上的一双凝眸只笑吟吟看着对面的聪辩先生道,
“老先生摆下的珍珑棋局妙不可言,晚辈才疏学浅无法破局,但晚辈也有一盘先贤留下的棋局想要请教老先生。”
她一字一顿道,“那棋局名为,逍遥御风。”
江湖上都说聪辩先生又聋又哑,但据阿紫所知的却并非如此,果然,即便她此时戴着面纱无法读唇语。
但当阿紫说出那‘逍遥御风’四字后,苏星河沧桑的眼神陡然闪过精光,但他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起身伸手向阿紫示意了一下。
于是在场众人就眼睁睁看着聪辩先生领着这突然出现的紫衣少女独自往旁边的三间木屋走去。
“阿紫……”
段誉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发展,愣了愣回过神赶忙叫了她一声,但阿紫只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叫他等一等。
如此,段誉纵然好奇也只能止步在原地等候了。
而在场其他虽也有看出有些不对想要一探究竟的人,但看在聪辩先生的面上也不会失礼,更何况还有他的侍从守在外面呢。
而进入了那三间木屋里的苏星河和阿紫,一离开其他人的视线,在阿紫出示了一方令牌后也终于让她见到了她此行要见的人。
逍遥派掌门人,无崖子。
空荡荡的房间内一个用黑绳缚住身体吊在半空中的老人,说是老人但他黑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没半丝皱纹。
年纪虽已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阿紫想着自己得知的那些逍遥派几个弟子之间的爱恨纠葛,心中不由暗道难怪他能引得师姐和师妹都为他相争。
“就是你破了我的棋局?”
无崖子对破了棋局的是个女娃娃倒没有意见,况且见这女娃娃虽然蒙着脸但只看骨相和风姿便知绝对是个不会输于他几个师姐妹的绝代美人。
但没想到阿紫却摇了摇头道,“不是,晚辈只是受一位前辈的遗愿前来转交一些东西。”
说完她便从袖中又再次取出那枚之前出示给苏星河看的令牌,那是块银制的令牌,只有少女掌心大小,很是精致。
其上一面刻着:逍遥;一面刻着:沧海。
无崖子的目光落在那令牌上霎时就凝住了,眼神里是怀恋、惆怅以及无尽地悲惘与哀思。
“……原来,你是沧海师妹的传人。”
这倒是无崖子误会了,事实上阿紫并未真正见过这位逍遥派最小的弟子李沧海,也并未拜在她的门人下。
这一路上段誉并未再问过阿紫为何会在大理境内,但其实她当初把星宿派的人甩脱后回到了大理境内是来补充体内的蛊虫的。
身为蛊女虽然厉害,但有个最大的弊端就是体质需要不断靠蛊虫来维持,以缓和它们蚕食她血肉的速度。
但就是再缓和,终有蚕食干净的一天。
因此,她注定难以长寿。
原本她体内是有一道保险装置的,就是凤凰蛊,只要人还有一口气便可提供生生不息的力量起死回生。
这蛊极难培育,百年难得一见。
丁春秋如此重视她,想要把她活捉回去其中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凤凰蛊。
只是……
好在阿紫还准备了另一番后手,也就是她从星宿派里带出来的神木王鼎,她原本那时是想将这个曾带给她无数痛苦和恐惧的东西给不管不顾地毁掉。
毕竟逃出来后的她也没有多么想活着。
但或许是那时真诚地捧着她丢的毒蛇三日的段誉带给她的触动,让她觉得这世上也没有那么糟糕。
心念一动将神木王鼎埋在了大理的山谷之中。
当时阿紫想要试试看能不能用神木王鼎再制作出一枚凤凰蛊来,而不管是制作凤凰蛊还是目前补充她体内的蛊虫都需要大量的奇珍毒物。
因此她就在大理的山林里到处穿梭寻觅,但没料到偶然间倒是误入了一个名为不老长春谷的地方。
而在那里的一座山洞里属于一名为李沧海的前辈,阿紫经过了几道考核后接受了这位前辈的遗书和传承。
遗书上李沧海前辈写明了逍遥派的来历和她的身份,以及她当初因为同门师兄和师姐们的情爱纠葛烦不胜烦。
不想牵涉其中,于是早早就离开了师门缥缈峰,独自来到曾经她的师父,也就是逍遥派的创派祖师逍遥子提到过的不老长春谷隐居。
逍遥派里他们四个弟子各自可以选择修习一门秘籍,李沧海入门最晚,年纪最小,但她灵慧通透,兼之一心在武学上性子是弟子中最为洒脱的。
因此逍遥子便将集他毕生所学于大成的逍遥御风诀传授于了她,至于其他弟子在情爱上的糊涂实在叫他失望。
他懒得掺和,也不觉得他们有这个心性能修习这门秘籍,因此当初只提了一句并未将之留在门派里。
逍遥御风诀的确并非凡物,李沧海苦心修炼,到了最极致之处已可乘虚御风,甚至能引动雷劫羽化飞升。
然而超脱凡体化为仙胎又岂是易事?
生死之间方有大机缘,但李沧海已做好了为了更高的武学与天外之天的世界全力一搏的决心和准备。
因此在迎接雷劫之前便写下了遗书,并留下了逍遥御风诀这本秘籍和自己的毕生所学感悟。
事实上阿紫也不知这位前辈到底有没有成功,她在那里并未见到前辈的遗骨,只是根据她的遗愿将这些传承带给了逍遥派如今的掌门无崖子。
算是李沧海临终之前回报了师门。
关于无崖子被自己的弟子丁春秋联合师母偷袭暗算,不得不假死被大弟子苏星河藏在擂鼓山一事,作为局外人的李沧海其实一直都知道,不过她并不想参与其中。
而现下遵循她遗愿来到擂鼓山找无崖子的阿紫却没有想到,无崖子之所以让弟子苏星河摆出珍珑棋局就是为了在自己临死前找个传承掌门之位的人。
因此当下一五一十将自己接受了李沧海传承过程讲述给无崖子的阿紫刚将身上藏起来的秘籍拿出来却被阻止了。
不仅如此,在无崖子叹息着道了一句,“沧海师妹还是像从前那般纯粹,怪道师父说她有颗剔透的琉璃心,是我们都不如她……”
之后竟是要阿紫上前来把自己一身功力和逍遥派掌门人之位传给她!
阿紫的金手指终于上线了!身在武侠世界怎么能不掉个悬崖找到世外高人留下绝世秘籍!其他人是老爷爷给的,我们阿紫就是老奶奶给的!

擂鼓山上33
等阿紫再次从木屋里走出来时,外面的情形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遍地都是横七竖八倒下的松树。
中间是燃烧地炽热的火柱,屋外诸人隔着火柱分站两列对峙着,比阿紫进去之前多出了许多人。
比如许久未见的王语嫣,以及她身边曾见过的包不同等人,还有一个为首的面目清俊,潇洒闲雅的青年公子。
段誉巴巴地看着她,而从来对他不屑一顾的王姑娘则一双水汪汪含情杏眸则满心满眼地望着那青年公子。
想必这就是那位一直以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姑苏慕容复了。
阿紫只大略扫了一眼,并未多在意,因为此时在场的还有她的另外一个老熟人,她的师父,星宿老怪,丁春秋。
他身后是一串的星宿派门人,敲锣打鼓的,举着横幅的上书‘星宿老仙武功盖世,威震武林天下无敌’,各个嘴上还杂七杂八地摇旗呐喊着各种马屁。
这场面对于武林中人来说真是闻所未闻。
阿紫却司空见惯,只因丁春秋平生最大的癖好就是听人阿谀奉承,说的越肉麻,他就越开心,哪个弟子不拍他马屁就觉得不忠心。
因此星宿派的弟子们为了讨他欢心也是为了活命在拍马屁上那可真是使尽浑身解数。
就连阿紫,很难说她那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的本事是天生的还是在这种环境里被培养出来的。
苏星河和丁春秋两人正催运掌力,让中间的火柱向对方而去,而此时火柱已经微微向苏星河倾斜。
显然是丁春秋占了上风。
星宿派的弟子们见状更加得意洋洋,声势浩大,甚至还有人拿出一篇准备好的骈四骊六的“恭颂星宿老仙扬威中原赞”。
厚颜无耻的程度简直是江湖中闻所未闻,但偏偏随着阿谀奉承的声势愈大,丁春秋的内力竟也愈强。
中间的火柱越来越向苏星河偏移。
他的胡须和头发都隐隐焦黄蜷曲,天聋地哑谷里的数个哑仆毅然以身挡在了前面,纵使火舌烧身也不肯后腿一步。
这般无言的沉默却比对面星宿派的声势浩大,更叫一旁围观的武林众人感觉震撼,敬佩不已。
就连段誉和王语嫣都看了过去,俱是耸然动容。
段誉有意出手,但他对六脉神剑本就不甚熟练,时灵时不灵的,情急之下内力只在体内乱窜却不得其法。
慕容复在武林中有偌大声名,可与乔峰并称,段誉思及大哥的义薄云天不免向他求助,然而慕容复却只作推脱。
在场的段延庆、鸠摩智等人亦是作壁上观。
倒是从前被苏星河逐出师门的薛慕华等函谷八友几个弟子义无反顾地上前襄助师尊,但他们的内力实在不及丁春秋。
恰在此时一道诡秘缥缈的金铃声响起。
在场的人闻之顿时都双目迷离,脸上一阵恍惚之色,原本偏向苏星河这边的火柱却轰然转向向丁春秋倒去。
他道貌岸然的须发和一身衣袍顿时都被火引燃,迅速烧了起来,也是因此丁春秋最早从这魅音中醒过神。
当下运转内力的手掌也缩了回来,只顾着拍身上越烧越旺的火,而他这一放手原本就倾向他的火势更是一边倒。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摇旗呐喊的星宿派众人也被火星波及,原本用来歌功颂德的旗帜和横幅都成了最好的引燃物。
霎时间对面哭爹喊娘地个个跳脚,一片狼狈滑稽。
在场其他人也被这么大的动静惊地纷纷回了神,而这一回神就发现了这瞬间逆转的局势。
以及此刻正立于苏星河身侧的紫衣少女。
阿紫将掌心收回,她才刚接受了无崖子的七十年功力,用的还不能太熟练,但只这样比拼内力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阿紫!你出来了!”
段誉一脸惊喜地奔到阿紫身边,看了看自己使了半天劲没反应的手指既惭愧又庆幸道,“幸好有你出手帮忙!”
阿紫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我看你盯的目不转睛,还以为你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只在意……”
她眼风扫过王语嫣,顾忌姑娘家清誉并未曾说出来,但这话尾的语音足够意味深长。
起码段誉就体会到了,顿时窘迫又心虚地不敢看她。
“师父!”“师父!”
对峙终于告一段落,内力耗尽的苏星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身子摇摇欲坠,函谷八友和哑仆们顿时紧张地扶住他。
但被弟子们簇拥关怀的苏星河却是一直盯着阿紫,准确的说是她搭在身前的手上那纤白的指节上戴着的七宝指环。
相比于外人,他俨然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对面的丁春秋在扑灭不了身上的火,直接把着火的须发割断,衣裳脱到只剩一件里衣后终于可以镇定下来。
狼狈不堪的他恨恨看过来,显然也一眼就注意到了那枚意义重大的七宝指环,不禁讥讽一笑。
“阿紫啊阿紫,真是个上进又孝顺的好徒儿,刚叛出师门倒是转头拜到你师公门下了。”
“师父真是过奖了~”
即便在刚见到丁春秋时身体下意识地一僵,但此时阿紫面上露出的眉眼间仍是轻快地吟吟笑意,像是从没和他这个师父生过龌龊般从容道,
“毕竟有您这样一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无情无耻、男盗女娼、内里藏奸的师父珠玉在前,我还没做到像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不死一样亲手弑师……”
“那可真是远远不及,远远不及啊~”
一字一句吐露出的话却像浸满了她身体里的毒,当真是字字如刀,毫不掩饰她对他的杀意。
丁春秋听惯了好话,现下当着这么多武林豪杰的面,尤其是还有他向来看不起的苏星河,当真是气地脸都扭曲了。
咬牙切齿道,“果真是翅膀硬了。”
阿紫骂他是老东西,但实则丁春秋看起来神清目秀,气度雍容好似画中神仙,不过保养地再好也掩饰不了年龄。
丁春秋自知这点,因此素来最忌讳人说他“老”,阿紫这番话可谓是处处踩在了他的雷点上蹦跶。
两方终究免不了要再斗上一场。
丁春秋想要获得逍遥派所有的传承,再加上阿紫身体里培育了多年的宝物。
而阿紫本就是要杀他的,在接受了七宝指环和无崖子的七十年内力之后自然更是要完成他清理门派叛徒的遗愿。
此战在所难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阿紫没能在这一次取了丁春秋的性命,她修习李沧海留下的逍遥御风诀才一年有余,内力更是今日传功才能如此深厚。
到底是没有丁春秋这老不死人老成精。
不过丁春秋也在她这里占不到上风,最后只能含恨带着来时威风赫赫去时滚瓜尿流的星宿派弟子逃离。
阿紫看着他逃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终于切实地感受到自己已经有了可以逃离过去噩梦的能力。
她转头向段誉看去,想向他分享自己此时快乐的心情,但只见到他已再次痴痴望向王姑娘的侧脸。
眼底的喜色顿时被黯然替代。
阿紫不想看他,刻意看向别处,却见那被王语嫣同样痴痴凝视的慕容复却正审视地看着自己,似乎在打量什么。
阿紫却对他不感兴趣,若说从前听多了“北乔峰南慕容”齐名的名号对这位慕容公子还有几分爱屋及乌的好奇。
但今日一见之下就知对方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远远及不上大哥……
阿紫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已经分别一年多的萧峰,不知他现下在塞外过得好吗?是不是像从前说的那样在放马牧羊?
少女的眼神中也渐渐染上了忧郁的相思。
直到一声佛号让她回了神,“阿弥陀佛,多年不见,女檀越真是让贫僧刮目相看了,”
阿紫转头看去,果不其然是鸠摩智那大和尚,她也笑了起来,一如从前那般轻佻顽皮。
“大师的风采倒是不减当年~还是那么……凶巴巴。”
她笑盈盈看着他,看似放松实则袖中的手严阵以待,说是没变,但她总感觉这大和尚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劲,
“大师这次见面还是想要抓我和段誉吗?”
从鸠摩智向阿紫开口后,段誉就立即警觉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边,闻言更是靠近了阿紫几分,浑身透着警惕。
鸠摩智也看了段誉一眼,目光晦暗深沉。
段誉不自觉地背后一寒,这和尚从前虽然说对他喊打喊杀,但只是把他当做得到秘籍的工具,对他本人实则没什么杀意。
然而现下,他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和敌意。
好在很快鸠摩智就又把目光定定地投向了阿紫,目光依然那般深沉不明,但又和对段誉的杀意和敌意不同。
“怎么会?”
“女檀越本就智计百出,如今又习得了绝世武功,有你千方百计地庇护这小子,贫僧恐怕连他一根毫毛都伤不到……”
鸠摩智嘴角扯出一抹生冷的笑,看起来嘲讽十足,“只怕女檀越你一片痴心,倒为她人做了嫁衣。”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也不看阿紫和段誉两人的反应,似乎就是专门来打一声招呼顺便嘲讽一番。
而阿紫也顾不上他了,因为苏星河终于从恩师逝世的打击中回过神,向她走了过来,显然是另有一番交代。
鸠摩智这里是已经练了小无相功,但他连的秘籍不全,开始有了点走火入魔的征兆,那么心魔欲念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不再回头34
待阿紫再次和苏星河从那三间木屋里出来时,慕容复和王语嫣等人已经离开,令她有些惊讶的是段誉竟然没走。
而是依然留在外面等着她。
这让阿紫原本黯然的心情又情不自禁欢欣起来,原本她想着离开擂鼓山后还是自己独自一人去大理找琅嬛福地。
但现在看来既然这个傻小子也不是真的没有心,那么勉为其难再和他同行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
只是啊……命运总是爱这样折腾人。
离开擂鼓山后阿紫和段誉就碰巧撞见了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开的万仙大会,又在这里遇见了王语嫣一行人。
而自见到王语嫣,段誉的一双眼便又只痴痴然落在了她花容月貌的脸上,一心一意背着她救她出险境。
“王姑娘,只要你叫我去冒险,万死不辞!”
“要投降还不容易?为了王姑娘,你要我投降一千次、一万次也成。”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阿紫冷眼瞧着只觉当下场景实与两年前在杏子林里别无二致,有时她当真觉得段誉这傻小子莫不是故意的?
总是对她热一会儿又冷一会儿,叫她的心绪为他一起一伏,一时欢喜又一时黯然,明知不该又心存一丝侥幸,可她当真觉得有些倦了……
阿紫不想像个傻瓜一样待在段誉身边了。
她可以接受他不爱自己,她也希望他能幸福,可要她亲眼看着他为了别的女子如痴如狂,对她又何其残忍。
她的一颗心也是会痛的。
哪怕再爱他,她也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因此在夜色里混乱的人群里,阿紫微微红着眼眶深深看了一眼那个牢牢护在王姑娘身边的少年,悄无声息地飞身离开了。
临走之际,她还带走了被抓来的那个据说与灵鹫宫有关的小姑娘。
一来不管灵鹫宫和那三十六洞主、七十二岛主谁对谁错,但若拿一几岁大的女童开刀总是叫她看不顺眼。
二来,虽然无崖子是嘱咐她去大理琅嬛福地找隐居在那耳的师妹兼妻子李秋水指点逍遥派的武功。
但据李沧海前辈留下的遗书里,天山缥缈峰上的灵鹫宫的主人巫行云正是他们的大师姐。
如今既遇见了,刚好也打探一二。
只是阿紫倒真没想到,那个被她救下带走,看起来不到十岁大的女童原来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天山童姥,巫行云。
李秋水也早已不在大理的琅嬛福地了,而是跑去西夏当了王妃,她和巫行云两人互相暗算,斗地你死我活。
阿紫就这样无意间掺和到了她们之间。
巫行云和李秋水都不是什么好性子,但好在她有七宝指环在身,被他们误以为是无崖子的传人。
又因为阿紫面容已毁,即便是善妒的李秋水也很难因为她这个女徒生出什么妒意。
总之,经历了一场好不混乱的逃亡躲藏,从天山到西夏,这斗了一辈子的师姐妹二人最后两败俱伤。
在临死之际看到那副被无崖子交给阿紫的画后,两个人握手言和,凄然含笑而终。
再后来,有童姥的临终嘱托,和灵鹫宫众女的支持,阿紫解决了三十六洞主、七十二岛主的叛乱成了新的灵鹫宫宫主。
在天山灵鹫宫,她也再次见到了段誉,只是这次当他离开时,阿紫已不再想要跟着他离开了。
分别那日,阿紫送段誉到天山脚下。
“阿紫……”
段誉磨磨蹭蹭地站在原地,不肯离去,“你,你真的要留在这里不和我回去吗?”
若是以往对阿紫问出这样的话,他定然是满怀信心的,因为他知道阿紫总是愿意迁就他的。
有时看着王姑娘全心全意牵挂着慕容公子,段誉心下黯然之际也不由会想这世上会不会有人也像王姑娘这样为自己牵肠挂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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