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一词出来。
花婶吓得一个激灵,瘦小的身子空荡的花衬衣跟着?抖,洗菜街的街坊很多都是第一次见楚月柠现场算命,见花婶犹豫,他们就不断催促。
花婶见都在催她,她也?急了,搬着?的腿放下站起身,像赶鸡一样挥手,“催咩啊,谁说?我不算?”
说?完,花婶看向楚月柠,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算,我一定要算。大师,您放心,您不同其他人,我小肚鸡肠赖任何人账,就是不会赖您的账。”
花婶要了其他人的货不给尾款是经常的事情,日子过的精打细算,谁也?别想从?她手头缝卷走一点钱。
原本,她也?想同样来一套‘老套路’。但听说?了反噬的事情,就歇了心思。
坐下来后?,花婶很快就学着?万诚的样子,报上了生辰八字。
楚月柠拿到八字,掐算一番,再扫过花婶的面相皱了眉,“你?八字火旺,伤官星也?旺盛,平时口无?遮拦,犯多舌。再加上土重金多,也?可以看出你?性格吝啬,注重物质利益。”
花婶的脸也?不自觉的红起来,感受着?街坊们投来恨意的目光。洗菜街的街坊,谁没被她占过便宜啊。
“大师。”花婶不好意思摆摆手:“我知你?前?事算的准。前?事就不用算,我最?近遇到点事,您看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
说?到这。
花婶故意停顿下来,她偷偷打量着?楚月柠,想看看对方究竟能?不能?算出来,报纸上写的什么庙街神算到底是不是骗人的。
楚月柠微挑眉,“你?是指最?近总是身不由己,做出违心的事情?譬如?做好人好事,电车让座,还有捐款?”
花婶眼睛都是喜悦猛地一拍大腿,激动道:“大师就是大师!”
看来,她的难题有救啦!
街坊们都惊讶了,吝啬到极点的花婶竟然会捐款?
他们是不是听错啦?
尤其蔡伟生更是侧着?头扯了扯耳朵,怀疑进了水。
“捐款?好人好事喔。花婶,你?骗人的吧?”
“转性啊?花婶不从?乞丐碗里?抢钱出来就不错啦。”
楚月柠看着?细鼻细眼皱起,就快破口大骂的花婶,笑了笑:“大家安静,花婶确实没骗你?们,她最?近做了不少好事。”
说?着?,她又?问,“花婶,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算?”
“大师,小事就不劳烦您,我自己来吧。”花婶表情沮丧。
有了大师的铁口保证,街坊们也?信花婶真在做好事,有个就忍不住打趣。
“花婶,老实讲,是不是缺德事情做多了,人到了半条腿踏进棺材的年纪怕死了下地狱,就想做些好人好事?”
“我催,好人好事?你?们做还差不多。”花婶往旁吐了唾沫,满脸苦郁,“以为我想啊?真是惨过做鸡。”
街坊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其他人来说?做好人好事,是积德行善的一种。对于花婶来说?,真是好鬼凄惨。
他们又?将目光投向算命桌,气质清雅的女孩上。
“大师,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花婶长叹一口气,又?将小腿搬到椅上,“说?来话长,一个月前?,我某天路过捐款的机构,有个很靓的小妹妹就站在路边,抱着?个捐款箱。我就想,这么大个箱,一天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钱,就凑过头去望咯。”
“结果,没等看清有多少钱,我就不由自主掏了八千块钱丢进去。”
“等我回过神,已?经有好多爱心人士围着?我鞠躬感谢,多谢我为慈善贡献一份力?。”
花婶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晦气,又?唾了一声:“我催,八千块,三个月生活费啊。我自己都是贫困人士,谁想捐?”
“火烧眉毛,我顾不得廉耻伸手要去掏捐款箱的钱,结果。”花婶回想着?,脸上竟然透出害怕,目光投向地上的鞋,“我竟然不由自主将鞋子脱下,将鞋底藏着?的两千块钱又?捐了。”
“我不死心,又?要去掏箱。这回儿,我的左手……开始解裤腰。”
花婶这下是真的不敢再去拿钱了,越亏越多就算了,她怕再下去都没衣服能?回家。
街坊都知道花婶有个习惯,会在身上各处藏钱,裤腰下也?会贴身藏,用个小塑料袋,反着?绑在裤里?,防止小偷摸。
联想花婶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妇女,右手掏功德箱左手解裤腰,现场有几个人没忍住笑声。
花婶继续讲,“这件事过去没多少天,我就去坐电车,恰逢周末电车好鬼多游客,好不容易抢到个位置,坐了没两分钟上来个孕妈妈,我又?不由自主站起来让了座。”
花婶重重锤了下胸口,长叹气,“要知道我刚熬夜打完麻将,没休息好很累的嘛,又?有高?血压。后?来,我就看到有空位就马上去抢,结果没坐两分钟,我就又?让给了其他人。搞得其他人以为我是爱心人士,专门帮助老弱病残提前?占位的。”
“结果,在一阵掌声中,我就高?血压晕倒被送进医院。”花婶表情夸张,痛苦的长声一叹,“又?花了上万块。”
街坊们彻底没憋住,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洗菜街。
花婶笑不出来,花别人的钱做好事,她或许能?笑笑。花自己的钱做好事,她就心痛的滴血。
想起最?后?一件事。
花婶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平白无?故花了两三万后?,又?轮到我弟弟买楼,家中长辈都想让我掏钱帮助。”
“我本想借十?万块就够了,哪里?想到又?迷迷糊糊将四轮轿车卖了,一起拿了二十?万给弟弟,害得丈夫差点和我离婚。”
事情说?完,花婶着?急的看向楚月柠,“大师,我是不是鬼上身啊?为什么总会身不由己的做这些事?”
“鬼上身?”楚月柠淡淡一笑,“你?做的每件事都在赎罪,不就是活该抵死吗?关鬼上身什么事?”
花婶被楚月柠清澈的目光看着?,低了头,心虚的眼神左瞟右瞟,“抵死?为咩抵死?我又?没做过坏事。”
街坊们都奇怪,纷纷发?问。
“楚大师,为何花婶做好事是在赎罪啊?”
“是咯,怎么说?她该死?”
“花婶平时的为人,你?们是邻舍多少应该清楚。”楚月柠掐指算了算,“她不止为人孤寒(吝啬),还十?分爱道德绑架,自己不想做的事,也?不妨碍她去怂恿其他人做。”
“楚大师……”花婶双手合十?,乞求楚月柠小声点。
楚月柠微挑眉:“看来,你?也?发?现这些事是自己惹出来的。”
“一个月前?,你?路过百货大楼,有个关爱残障人士的爱心机构在募捐,有很多人在排队捐钱,你?看到有个穿LV的女白领,从?手袋拿出一千块捐款,你?就起哄,说?女白领这么有钱,就捐一千块不像话。”
“女白领就又?拿一千出来,谁知你?还嫌人给的少,上前?就抢了两千丢进捐款箱。你?不知道女白领刚破产,余钱并不多,因着?多捐的钱,女白领吃了一个月的咸菜。”
“事情过后?,你?去坐电车,下班高?峰期,你?见到有个老人在车上没座位,就让隔壁的年轻女仔让座。女仔说?她工作一天很累,想多休息休息,你?却说?年轻人有手有脚有精力?,就不应该坐这个位置。”
“还让车厢上很多人逼着?女孩让座,最?后?,女孩没办法只能?下了车,结果因为工作过于劳累,又?与人争执过程中,导致情绪激动晕眩过去。”
“至于买楼的事。”楚月柠顿了顿,“不是你?先看到一个被父母逼迫掏钱给哥哥买房的女孩,说?什么,父母养你?这么大,讨点钱怎么了的话?”
“现在,你?也?算如?愿以偿掏钱给弟弟买了房。”
花婶尴尬不已?,“我只是讲讲嘛,哪想到自己也?要捐,还要拿钱给弟弟买楼。我的钱,都是一分分辛苦省下来的,哪能?做这些用途?”
“别人难道就不是辛苦赚来的钱?”楚月柠眸色淡淡,“尤其被逼着?给弟弟买房的女孩,她非常努力?,就想给自己一个家,好在,她聪明。只是被父母拿走一小部分钱,不然,你?要给的钱会更多。”
听完这些,街坊们都觉得离谱。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还能?道德绑架,让其他人做呢?
真是太阳底下没新鲜事。
花婶也?着?急,“大师,你?说?因为这些事,我做完也?算功过相抵吧?以后?是不是就没事了?”
“没事?”楚月柠伸了个腰,锤了锤后?脖颈,“原本你?做完这些事,也?算功过相抵。可惜……”
“可惜?”蔡伟生就问:“大师,花婶又?做了咩事啊?”
楚月柠放下手,看向街坊,“昨日在元朗富达广场,有个人欠债要跳楼的事情闹得很大,你?们听说?了吧?”
“当然听说?了,那个人也?是倒霉,做生意被骗钱还借了银行高?利贷,香江的新闻台就放了这宗新闻。”蔡伟生说?完又?觉得疑惑,“这件事和花婶有什么关系啊?”
楚月柠放下掐算的手,眼眸含着?淡光,“当然有关系,昨日救援还未到达现场时,花婶与其他劝人下来的街坊不同,她当时磕着?瓜子在楼下看戏,见那个男人抖了半天腿不敢跳,就阵阵高?喊。”
“跳楼的先生是不想还债,才演的一出戏,让他有本事就跳下来。”
说?完,她看向瑟瑟发?抖的花婶。
“你?从?说?完那句话开始,到今天,内心应该无?时不刻的想要跳楼吧?”
花婶脸色惨白,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声音哆哆嗦嗦。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
全街坊看见花婶跪在?地上, 再联想到她平时盛气凌然的样子就唏嘘。
“花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讲话骂人,道德绑架他人的时候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吧?”
“平时街坊们见你是自己人, 有些事?不想和你太过计较。但我们不计较,不代?表老天不计较。”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花婶被骂的抬不起头,自从昨天看跳楼的人说的几句话, 今天起床后,内心总有跳楼的冲动。
她知道不能去, 一旦去了,就会?变成尸体。
她怕了,手发抖的扯着楚大?师的裤边。
“大?师,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上有老下有小需要养, 求求你救救我。”
楚月柠低头,瞥了她一眼,“先起来。好?在?跳楼的人最后被成功救下, 不然你的罪责死都难以洗清。”
“是。”花婶慌忙起身,指甲紧紧抓着裤子。
“你是犯了口业, 惹祸上身。”楚月柠起身将糖水碗放进箱,“如?果真想活下去,以后凡是遇见要跳楼的人, 你都必须上楼救人。”
花婶怕死了,慌乱点头, “一定一定。”
“再者,凡是星期日,都要做一件慈善事?, 用来消抵从前?的阴损债。”
楚月柠最后看向街坊们,其中还有送冰公司的蔡伟生, 他们很多人都在?花婶上吃过亏,就算是这种时候也没想着落井下石,也算难得可贵。
“街坊们欠的债,不论是人情债,还是钱债,你要加十倍清还。最后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花婶也明白做错了事?情,羞愧的点头,“大?师的教诲,我记下了。”
她看向围在?糖水摊的街坊们,眼眶红红,鞠了躬道歉,“从前?我只想着占便宜,忽略了一起几十年做邻舍的情谊,是我不对?。”
街坊们摆摆手。
蔡伟生说:“知错能改就好?,你以后可千万别因一时嘴痛快,就道德绑架其他人啦。”
“唉,我哪还敢哦。”花婶吓到腿肚子都在?打颤,从口袋掏出一万块钱,“阿生啊,我还差你几多钱?”
“花婶,五年过去你终于想起差我钱的事?啦?记性真是差。”
蔡伟生打完趣,现场一片笑声。
花婶不仅还了蔡伟生的债,又还了其他街坊的债。还完债,她又拿出两万块钱放到糖水摊上,最后才离开。
有街坊看见花婶离开,就问,“大?师,花婶真的会?做善事?吗?”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花婶孤寒(吝啬)几百年,真会?愿意做慈善?”
“不想做也得做。”楚月柠微一笑,“每个?星期日少做一场善事?,她就会?去跳楼。往后的日子,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全看她自己。”
这注定了花婶在?接下来的日子会?活的提心吊胆。
众人热闹的聊天之际。
有一瘦一胖的男人缩头缩脑从对?街走过,看方?向竟然是直接朝龙飞大?楼走去。
“大?师啊。”蔡伟生清了一笔陈年旧账很开心,他收了旧钱,又掏钱出来算命,“昨日我公司有个?员工车上发现了尸体,我怀疑一定是我流年不利,想算下。”
“他们,你认识吗?”楚月柠忽然问。
蔡伟生顺着大?师的目光,转头,恰好?就看见胖瘦男子进了龙飞大?楼,他恍然一声,“哦,刘勇栋和阿权啊,他们都在?同栋大?楼做事?,平时都能碰见。”
“呐,就是龙飞大?楼的风水公司的人。”
蔡伟生指了指大?楼的顶部。
“风水公司?”楚月柠蹙了眉,抬眸,顺着一层层的玻璃层往上看,直到高处时,她停了视线。
感受到了20层楼透出来的微弱法力,但可能是被封印了,法力外泄不出来。
她二话不说,起身收摊,俯身将木桌折叠起来放进崭新的摊车内,又将木凳往里扔,动作干净利落。
蔡伟生看着娇小的女子,竟然力气可以这么大?,震惊的睁大?双眼,半晌反应过来,帮忙收了一张木凳后,跟在?楚月柠后头笑眯眯,“大?师,就……收摊啊?不如?,算完我的命再收摊啊。”
难得碰到算这么准的大?师,他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人走!
楚月柠今天穿了条宽松直筒牛仔裤,伸手从后兜掏出证件,递到蔡伟生面前?,“不好?意思,公务在?身。如?果要算命,你可以择日到庙街楚记风水铺排队。”
等蔡伟生看清楚证件上写着的重?案组警探几个?字后,他眼睛睁的更大?,有点怀疑人生了。
怎么,现在?风水师还能兼职在?警察局上班了?
楚月柠看着风水公司的玻璃窗若有所思,半晌,她看向蔡伟生,微一笑,“蔡先生,平时你会?往风水公司送冰吗?”
另一边。
九龍警署大?早气氛就变得凝重?。
大?门清早就被大?批记者围堵,大?量镁光灯对?准刚刚上台阶的梁文林。
他们面上挂满担忧的神情,声音急促。
“梁警司,我们收到风声,油麻地和佐敦又失踪两位孕妇,请问情况属实吗?”
“发现红隧孕妇凶杀案已经?过了24个?小时,警方?似乎还没有头绪,请问咩时候能够破案件?”
“在?这种关头,九龙再出现两名孕妇失踪案,是否意味着会?出现新的受害人?”
梁文林埋头闷走,直到他看见旁边有位记者站在?台阶旁。
记者双眉蹙起,抓着话筒表情非常惶恐,梁文林往下一看,穿衬衫的女记者腹部已经?微微隆起。
梁文林沉眸,瞬间明白记者的担忧从何?而来。
经?过尸检,红隧孕妇是被剖腹没进行救治死亡的,胎儿?还不翼而飞,凶残的手段本就闹得香江人心惶惶。
加上凌晨4点,九龍警署突然接到油麻地和佐敦的孕妇失踪报案,香江现在?的所有孕妇都非常害怕。
记者都已经?做好?梁警司不作任何?回答的准备。
谁知,梁警司顿足转身,面对?担忧的记者和市民,做出承诺:“请大?家放心,警署已经?有了十分周全的安排,警方?一定会?尽早解救失踪孕妇,不再让红隧的悲剧上演。”
D组办公室很多人。
两位失踪孕妇案的家属,都在?这。
“警官啊,阿芳会?不会?和红隧孕妇一样被杀啊?”老婆婆吓得握住石玉冰的胳膊,“我孤家寡人只得这么一个?孙女。madam,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阿芳。”
另一位孕妇的家属丈夫也非常焦虑不安,他看着窗外大?亮的天色,发牢骚,“阿sir,已经?天光,可以找人了吧?”
石玉冰先安抚老婆婆,“阿婆,我知道孙女不见你很着急,但着急不是办法,警方?已经?派了人分成两批人在?搜索。”
她冲离的近的甘一祖使?了个?眼色,甘一祖将刚买来的早餐交给老婆婆,他也不懂安慰人,就附和着石玉冰的话。
“madam讲的有道理,阿婆千万不能急坏身子。你孙女大?着肚,到时候还需要人照顾。”
老婆婆靠在?桌旁,力气全部消失,满是沟壑的脸庞上全是绝望,浑浊的眼睛完全丧失光芒,滚出一行行泪水,她颤巍巍拿着手帕擦,擦完又涌出悲痛的泪水。
这种无声的绝望将D组的人都淹没在?其中。
一案未平,又起两案。
D组此刻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整个?香江都将目光放在?了D组上。
红隧的凶杀案已经?表明凶徒就是冲着未出生的胎儿?,如?今又出现两个?孕妇失踪,事?情不会?这么巧合。
一旦再出现伤亡,D组要怎么面对?江东父老。
施博仁强行打起精神,拿着口供本坐到家属丈夫面前?,他将笔尖拧开,“先生,请你重?新回忆一下太太失踪的时间。”
“好?。”丈夫已经?被吓傻,“我太太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最近都在?家中休养。由于我工作忙,她经?常会?一个?人在?晚饭后外出散步,昨晚我忙完工作已经?凌晨三点,发现太太还没回来。”
他语气惶恐,频频摇头,“平时她不会?这样,我立刻出门寻找,找遍朋友未果后,联想到红隧孕妇案,我不敢耽误马上报警。”
办公室气氛凝固,肃穆紧张,等口供录完,家属被带离。
施博仁整理口供,想起失踪的孕妇,心再度紧张起来,将口供放到周风旭台上。
“旭哥,樊智勇还在?拘留,真凶的影子我们都没摸到,又失踪两个?孕妇,怕……怕是凶多吉少。”
周风旭看着桌上的三份孕妇档案,指节敲响台面,眉头深锁,“如?果三个?孕妇都是同一个?凶犯作案,她们一定有共同点。”
这个?共同点是什么?
期间,施博仁接到了罗七忠的电话。
周风旭目光紧盯着三个?孕妇的出生年月日。
施博仁挂了电话,嘴角向下瘪欲哭无泪:“忠叔刚到送冰公司,他说停车场的闭路电视被人蓄意破坏,这个?月的监控视屏全部损坏。”
周风旭迅速起身,他拿着三份档案疾步往座机方?向走,阵阵疾风刷过,发丝跟着扬起,等顿足又再度缓缓落下。
他拿起话筒,播出一串号码。
冰库环境幽暗,大?块的冰散着蓝色的光。
蔡伟光弯腰扛着一袋打了塑料膜的冰上身,冻的打哆嗦,目光往冰库门口看。
女孩着简单的白T和宽松牛仔裤,长长的秀发绑了高马尾,漂亮的脸蛋因着思索显出冷酷。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又怎么能够相信就是这么年轻的女孩,能做到两只掐算,算咩咩准?
预算能力,简直比天气预报都要厉害。
咩都好?,要是不用他亲自来扛冰袋就更好?,奈何?楚大?师除了是大?师,还是警界madam,自古有言,民不与官斗。
警民合作,共创美好?香江嘛!
他打着哆嗦,点了根烟,“madam,哦,楚大?师啊,能走了吗?人到中年,不服老都不行,事?先声明,我只能背一袋冰啊。”
楚月柠起身,“走吧。”
两个?人出了冰库,在?负一层,楚月柠去按电梯的楼层。
刚进电梯,她的口袋就传来阵阵滴声,将移动电话从后口袋取出。
周风旭将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听到又失踪两位孕妇时。
她说:“你将生辰八字报给我。”
周风旭快速报了一遍:“1973年农历三月初三晚十点。”
“1973年五月十五。”
“1971年正月初一。”
报完三个?八字,周风旭停顿了下,“首八字是死者关司盈的八字,刚刚,一祖已经?在?户籍所确认身份。”
“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楚月柠听到八字的瞬间,就清楚了。
施博仁也在?电话旁,奇怪之余就问:“全阴八字有什么用?”
“纯阴的胎儿?魂魄,对?于某些邪术师来说。”楚月柠皱了皱眉,“大?补。”
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抽声气。
背着冰袋靠在?电梯角的蔡伟生跟着抖了下,他终于明白楚大?师为何?要送冰上广氏风水公司。
“我呸!”
蔡伟生吐了口唾沫,“早就发现那些风水师不是好?人,还想嫁祸给我公司的人?畜生!”
有了具体的生辰八字,黑暗的空间中,包裹着关司敏司敏命盘的黑雾,被一道金光驱散。
楚月柠感受到了关司敏司敏临死前?眼睁睁看着胎儿?被剖,强烈的怨恨,以及痛苦。
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一直召唤不到关司敏司敏的魂魄。
全阴体本就特殊,怀胎母体在?满是怨恨的死后更是会?充满杀气。凶手选择了让关司敏司敏亲眼看着孩子惨死,激发她的怨恨,再将她圈养起来。
他这是想要养鬼。
楚月柠深深忍着怒火,咬了咬牙。
“真敢想啊。”
九龙警署, 接到消息的D组人员已经紧急出发。
临走前,周风旭为了确保不出意外?,他抓过台阶前的记者话筒, 急促道:“没时间解释,凡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孕妇,在凶手未伏法前都不要出门。”
他将话筒一抛, 转头,“阿仁, 车!”
一道刹车声,威武的悍马在警署台阶一个急刹。
记者们赶快让路。
周风旭一个急冲,拉开副驾车门两?手撑着车内侧跳上去, 疾速的风将T恤灌满风。
罗七忠和甘一祖在后边位置, 手忙脚乱的绑安全?带。
“拉满油门,尽早赶到龙飞大楼。”周风旭迅速系上安全?带,脸色严肃。
大家的心砰砰跳, 就如战鼓。
多一分钟,失踪的孕妇就多一分危险。
他们不想赶到的时候, 只能看到受害人的尸体。
风水办公室早已人去楼空,大厅空荡狼藉,原本摆放满八卦盘的办公台也堆放满杂物?。
自从广德业失踪, 阿术接手风水公司,就将原本的徒弟遣散只留下两?人。
胖子和瘦子翘着二郎腿看着同一份报纸, 当看到红隧孕妇凶杀案几个鲜红大字印在香江日报最醒目的位置时。
瘦子咧嘴一笑,“栋哥,还是你有方?法, 将尸体放到樊智勇的冰车上,让大家的目光都对准送冰公司, 完全?没有连累我们。”
“你以为我想啊?”刘勇栋埋怨,“要不是有把柄在阿术那,我管他杀几个人。好?咯,现在大家真是一条船上的人。”
阿权也担忧,想起?昨夜抓的两?个孕妇。
他探头,左右看了一圈,确定师傅的办公室紧锁,阿术没有出来?,悄声问:“阿术师兄,是不是又要将两?个孕妇……咔擦。”
说着,阿权在脖间比了个动作。
“已经死?了一个。你以为他不敢杀第二个?”刘勇栋早已经接受事实。
开始他们的确不知道阿术抓孕妇干嘛,被胁迫着将关?司敏抓了回来?。等他们在办公室看到关?司敏尸体时,要后悔已经为时已晚。
因?为,他们早已参与其?中。
这时,吱呀一声。
办公室门被推开。
刘勇栋眯着眼看,办公室黑压压的,半晌一张苍白的青年脸从黑暗中出来?,淡淡的轻蔑从眸中透出,低哑着声音。
“拿两?个玻璃樽到办公室来?。”
刘勇栋立马起?身,点头哈腰,“阿术师兄放心,马上就准备好?。”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他使了个眼色给阿权,“看来?,阿术又要取胎。”
“我去拿玻璃樽。”
阿权也没法,只能站起?身,这个时候公司的卷闸门被摇响。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奇怪。
“刚刚不是关?了门?”
刘勇栋警惕的来?到大门旁,他使了个眼色示意阿权开口。
阿权左右看了眼,从角落抄了把棒球棍,对着卷闸门扬起?,“边个(谁)啊?不接风水单!”
卷闸门外?传来?蔡伟生笑呵呵的声音。
“阿权,是我生哥。你们阿术师兄点了一包冰,要我现在送上来?喔,开开门啦。”
阿权觉得不对,想去问问,被刘勇栋拦住,“问咩啊!师兄忙着,你进去想找骂啊?”
阿权依然扬着棒球棍,低声问,“如果?蔡伟生带差佬上来?,怎么办?”
“放心,我刚刚探过,楼下没可疑车辆。再者不放进来?,阿术师兄用不上冰块,拿你泄火你怕不怕?”刘勇栋忘不掉那天晚上要进办公室,看着敞开肚皮,大肠都露出来?死?不瞑目的女尸。
法力又不够阿术高。
真要被杀,他们跑不掉的。
“也是。”阿权重新挂起?笑容,将棒球棍放下去按卷闸门的控制开关?,“反正生哥也是看了几年的老熟人,不会带麻烦来?。”
就在门上升的一刹那。
他们看见门口站着俏生生的女孩,以及扛着冰袋累到满身汗的蔡伟生。
刘勇栋一眼认出楚月柠,暗骂糟糕,刚抬脚还未来?得及跑,就看见两?道黄符迎面?飞来?。
办公室昏暗,只桌台上开了一张小小的台灯,淡淡的光芒站在青年青白的脸上,酷暑的日子,他依然一身黑,宽松的T恤下是枯瘦的手臂。
若有似无的腥气在空中飘荡着。
渊源不断的黑煞从角落涌来?,像是无数条的黑线连接在角落的女人上。它披头散发,双目像鱼目一般惨白,粉色的连衣裙被鲜血染成了鲜红色,地上是散落的大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