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雯将?相机交给杜妙,交代她,“我拖住他,你去二楼把房间门?锁好找座机报警。”
不忘叮嘱。
“记住,相机比我命重要?,我死了没关系,相机一定?要?保护好。”
相机里有杜绍仁想?要?实施犯罪的证据。
就算死,也要?靠这些?照片将?人绳之以法。
杜妙脸色苍白发抖着把相机搂进怀里,慌忙点头,她很想?喊李慧雯别死,但是恐惧已经让她说不了话。
面对持刀越逼越近的杜绍仁。
李慧雯已经拿了许多?东西砸在他身上,还是无济于事,灵光一闪,她往前一扑,死死的抱住杜绍仁的腿,回头吼:“快上楼!”
杜妙咬紧牙关抱着相机飞快往楼上跑。
杜绍仁用力?挥着刀想?拦下杜妙,李慧雯死死抱住他。
李慧雯不是不怕死,但是一想?到结局不是死一个?就是两个?,心一横,背心受了杜绍仁两拳重击,起身用力?将?腿抱起,杜绍仁跌倒在地,面目狰狞握着水果刀就是往前一刺。
两人缠斗。
李慧雯体力?渐渐透支,汗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只听到玻璃窗嘭的一响,伴随四溅的玻璃碎片一个?身影跳了进来。
李慧雯迷迷糊糊,只看到凭空出现?的黄色符纸贴在了杜绍仁额上。
原本面色狰狞的杜绍仁表情僵硬住,抓着水果刀的手臂停留半空,只剩一双眼睛可以转动。
李慧雯捂着被掐的脖子大?口喘气,快速挣脱坐起身,眼睛看向窗户处,巨大?的花纹玻璃窗被砸出一个?洞。
女孩蹲在地板上,看着砸碎窗户的石头,白皙的脸上表情十分苦恼:“鹅卵石到底不行,还得加一脚,下次这种情况应该用板砖。”
楚月柠见李慧雯捂着脖子,询问:“还好路过又算了一卦,没事吧?”
李慧雯出事后脑袋一直嗡嗡响,终于,后怕到全身发软倒在地上。
“没事,不过……”李慧雯恍惚着埋进胳膊哽咽,“现?场新闻真的太难拿,主编再画大?饼,就不做了。”
刚刚,她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二十分钟后。
三位军装警到达别墅。
一警察给披着毛巾毯神情恍惚的杜妙录口供,一边做笔录。
还有一位军装警蹲在地上观察杜绍仁的符,然后问沙发上喝冰冻鸳鸯奶茶的楚月柠,“这张符主要?作用是什么?”
楚月柠咬着吸管,眼睛溜溜打转,“如果我说它叫做定?身符,你是不是会当讲笑话?”
“定?身符只存在于武侠小说还有僵尸片中,怎么可能真有?”
阿sir真的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如果你真讲它是定?身符,按照规定?我们还要?送你去精神医院进行精神鉴定?。”
“哦。”楚月柠移开目光,吸了两口奶茶,“那?它单纯就是装饰品。”
李慧雯拿着相机,惊吓过后非常热情的像一位女军装警展示相片。“madam,相机里都是那?个?禽兽的照片,我可以无条件提供给警方当证据。还有啊,蛋糕里面放有哥罗芳,你们也可以送去检测。”
madam立刻将?蛋糕打包准备送检:“你是记者?看起来很眼熟啊。”
李慧雯笑眯眯,“是么?我经常去各大?警署给特殊犯人做采访的。”
“特殊犯人?”madam不明,“犯人就是犯人,有什么特殊?”
“比如贩毒的明星啦,还有嫖|娼被抓的明星,我都采访过。”
madam瞬间明白,“原来你是狗仔记者。”
话音刚落,call机就进来一条讯息,madam看完从?后裤袋拿出手铐。
“楚小姐,根据你提供的线索,确实发现?杜绍仁从?前有过一个?养女,十八岁时?也曾经起诉过他强、奸,可惜当时?的警署有黑警,案子不了了之。”
“旧新案可以并立调查吗?”楚月柠在看到杜绍仁面相时?,就发现?他不止伤害过一个?女孩。
“可以。”madam把手铐递给伙计,“抓人归案。”
阿sir接过madam的手铐给人拷上,看着双眼睁开不能动弹的杜绍仁,口中嘀嘀咕咕。
“古古怪怪,睁眼晕倒就算,装饰品还要?阻碍人做事。”
说着,阿sir伸手就要?把黄符揭下来。
楚月柠松开吸管, 改为拿着奶茶杯,好?心问了一声。
“真的要揭开?我觉得你最好把警棍的电先通上。”
李慧雯已经见识过定?身符的厉害,连连点头:“是啊, 阿sir最好?还是先将警棍通电。”
杜妙裹着毛巾的身子瑟缩一下,神情也明显由迷茫转变成害怕。
见她们如此?紧张,阿sir反而?不明所以。
“通电?为什么?一张普通的装饰品, 难道还会咬人?”
旁边的madam自然不舍得?让女孩受委屈,拍拍蹲下的阿sir肩膀, 贴心夸赞,“真是想?得?周到,你一定?担心抓捕犯人的过程, 犯人苏醒。”
说着, madam将腰间别着的警棍拿下,将开关按钮推上去。
“放心,有?我们这些?警察在就没意外。”
李慧雯见警棍已经通上电, 浅松一口气。
阿sir觉得?三个女孩简直就是古怪,摇摇头, 手一伸就将黄符撕了下来。
杜绍仁僵硬的眼珠转了转,符撕下的瞬间,他愤怒叫了一声, 水果刀举起就往阿sir颈部血管对准。
事情发生太?快。
madam反应不够,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明明已经昏迷的犯人为何还会突然苏醒攻击人。
李慧雯手疾眼快抢过警棍,一棒打在杜绍仁头上。高度电下去,水果、刀跌在地上, 杜绍仁彻底晕了过去。
李慧雯将通电按钮关上,警棍转了个圈递还给madm, “还好?,没出事。”
如果不是她离的近,刚刚情况最起码要死一个警察。
在场的警察都傻了。
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黄色符纸撕下来以后,晕倒的犯人竟然醒了过来,还差点杀了他们一个伙计?
尤其差点死了的阿sir,看着撕下来的黄符感受到了极强的震撼,不,是惊吓。
他语气颤抖:“不是说……只是装饰品?”
楚月柠将奶茶杯放桌上,弯腰将符纸拿走,笑了一下:“讲的没错,它?的确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装饰品。”
“所以,不是定?身符?”阿sir懵逼。
“讲笑话?吗?”楚月柠微笑,“阿sir这种情况,你可能?要先?去精神科先?鉴定?一下喔。”
三个警察押着犯人恍恍惚惚地走了。
李慧雯安慰起杜妙,楚月柠伸手,白净纤长的两指并拢抵在杜妙的额上,缓缓画了一道符。
“是什么东西?”李慧雯好?奇。
“收惊符。”楚月柠画完,又端起奶茶吸了两口,“适用于受了惊吓的人。”
杜妙面相上早亡的命运已改。
楚月柠见她陷的深,想?了想?还是决定?劝劝。毕竟,改变命运也并非很容易的事。
“在原本的命运里,发生了这件事后,你接受不了事实选择了自杀。你有?限的生命会终止在今晚凌晨。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着眼未来,不要执迷于过去。”
杜妙渐渐回过神来,反应已经发生的一切,脸上挂满泪痕,“楚大师,非常多谢你。不然,我的未来已经没救。”
事情一旦真发生,杜妙会毫不犹豫选择了结生命。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
“楚大师说的没错,我要坚强起来,好?在我已经十八岁,不再需要监护人。”
“以后打算怎么办?”楚月柠问。
“应该会去国外继续学习艺术。”杜妙擦干眼泪,一心只想?远离这个令她作呕的地方。
就在决定?坐下的那刻,杜妙面相再度发生变化。
她以后会在艺术界有?非常高的造诣。
楚月柠微一笑:“先?祝你前途无?限。”
“看我。”李慧雯牛仔衣右手臂的位置被割破,垂下一大块牛仔面料,因为搏斗,头发也已经乱如鸡窝,她毫不在意,扬了扬相机。
“可不可以给你们拍张照片?”
两人看向镜头,楚月柠弯腰揽着杜妙搭着毛巾的肩膀,举了举奶茶杯,含水的荔枝眼笑意满满。
“好?哇!”
咔擦一声。
画面被定?格。
白色的丰田卡罗拉停着车,为了保证空气流通,车窗全部打开。别墅门口蚊子多,司机打了一只又一只,见警察带走了犯人要等的人却?还没出来,不禁催促。
“明哥,糖水摊老板怎么还没出来?”
钟国明横打了石膏的腿放在地垫上,整个人弯曲的像条虫躺在后座。
他闷出了汗,手臂挥赶进来想?要趁机吸血的蚊子,腰椎难受的像断掉,条件艰难依旧克服着,“什么糖水摊老板?叫楚大师,你帮我开车也有?几年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被说天真的四十岁司机难得?沉默。
“早和你说过了,我的命如今只有?楚大师能?救,不就等了几个小时?,楚大师就算要我再等两天,我也等的起。”
司机叹气:“明哥,你以前只相信科学和物理的喔。”
“是啊。”钟国明语气淡淡,“下场不就如今这样,你也有?眼看,要不要一起躺医院啊?”
司机:……
“砰。”
副驾驶门被打开,楚月柠上了车。
钟国明客气询问:“大师忙完了吗?”
“忙完了。”楚月柠接了钟国明的委托后,要陪他先?去工地看看情况,结果半路时?,她的第六感突然变得?不好?,掐指算到杜妙有?危险,就顺路停了下来。
她看着后座身体弯曲成虫的钟国明,感到抱歉,“久等了。”
“没事。”钟国明擦点汗水,故作轻松,“唔耽误大师的事情就好?,空间有?点挤迫没什么。”
车子缓缓开动往西贡的方向驶去。
越往西贡开,景色就越荒凉,山渐渐多了起来。
终于,车子又驶入一段繁华的路段,一栋很高大的商厦林立公路旁,对街就是一大片正在建设的工地,占地空间足足有?十几万平方米。
机器轰隆声震天,上千名工人挤在里面作业。
楚月柠下车,看到工地上空漫天的黑气,问:“准备建设什么?”
“商厦。”钟国明在司机还有?两名工人的帮助下,重?新半坐在担架上,“老板想?要打造西贡最大商厦,我带你进工地看看。”
楚月柠跟在后边,刚踏入水泥楼里,她就感觉到不舒服,肩上似乎压下一副很重?的担子,再往里走才发现,工地上方的黑气不是说哪一层楼的问题,似乎是拔地而?起直通苍穹。
“这个位置准备怎么用?”
“停车场,这里还比较中心,可以再往里面看看。”钟国明回复。
“不用了。”楚月柠脚步停了下来,目光往前看去。
停车场黑气更为严重?。
一道道噪杂的无?人听见的□□,夹杂着铁索声响彻工地。
十多具魂体被铁索拴着困在水泥地上,有?两具没了头颅,有?两具没了手脚。其中一具,见有?人过来,它?缓缓扭过头,被融化的血肉挂在脸上,惨白的眼珠子被血管连接挂在眼眶外。
它?喘着粗气,想?过来,刚抬手又被粗大的铁链猛得?拽回去,痛苦的嚎叫。
空气中弥漫着如海鲜腐烂的腥臭气味。
钟国明捏住鼻子,“自从挖出带血泥土后,停车场的地方就一直是这股腥臭味。”
“那是因为底下埋了东西。”楚月柠收回目光,又看打量起停车场顶部的构造。被囚禁的魂体身上飘荡出来的鬼气都往上方去。
观察了一会儿,才问。
“之前说已经死了多少人?”
“十三个。”钟国明回忆起死去的工友,心情并不好?,“各种意外,有?被水泥机搅碎的,有?断手断交,还有?断头的。”
楚月柠数了一下,“不多不少,全在这里。”
钟国明后背寒毛直立,“楚大师,你是说他们的鬼魂都在?”
被囚禁的魂魄停止了嚎叫,像是蜜蜂被花蜜吸引了般,它?们瞬间转过僵硬的头颅,渗人的目光齐齐盯着钟国明,沙哑的暗语带着回响,一遍遍重?复。
“是不是能?看到?”
“救命。”
“不想?被困在这里。”
凄怨的声音越来越多。
楚月柠阻止钟国明再说下去,“他们怨气很深。”
鬼魂也分等级,低阶鬼魂根本没有?实力凝聚,但怨气重?的却?可以。
这些?全部都是。
它?们被困在这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可。
一个鬼魂即将冲破禁锢,大地突然震动,一条猩红带着粘液的长舌从黑暗的天花顶迅速伸出,猩红的舌头裹住鬼魂一卷,迅速消失。
漫天黑气中飘出两缕金色的气体慢慢钻出黑气圈。
楚月柠收回目光,神情并不是很好?。
“事情很麻烦。”
她指了指停车场的水泥顶部,又指了指下边的水泥地。
“这里有?两个阵,一个困住鬼魂,另一个吞噬人命。”
钟国明面色顿时?惨白,以为小命不保惨笑:“楚大师,不论如何,求你一定?要救我。”
楚月柠摇头:“现在不止你,阵没吞够人数不会关闭。”
两个阵法都比较大,一个用于囚一个用于吞噬,不找出设阵人,徒手破阵很困难。
“工地还会死人,必须要停工。”楚月柠看着劳作的上千名工人,非常担忧。
钟国明见情况如此?危机,急忙说:“我等会就去联系老板,申请停工。”
话?音刚落。
楼上水泥地就传来一大串急促的脚步声。
没多会,就下来一趟工人,中间簇拥着一位蓝眼睛卷头发的五十岁白人男子。
“停工?”西洋老板听到停工两个字,用蹩脚的港话?发火:“工地损失是不是你一个人背?”
“地已经买左,银行流水一笔笔出去,工人不开工,你要我咩时?候才能?赚番?”
钟国明连忙把工地两个催人命的阵法讲清楚。
期间又是英文又是粤语。
楚月柠就站一边。
西洋老板明显已经被气坏,冲钟国明吼:“我不管什么阵不阵,鬼不鬼。迷信是你们中国人的传统,我不信这些?。”
“明天,我会请专业的建筑设计师来查看结构。工绝不可能?停,至于你,不想?做,随时?可以提出辞职!这里不是离了一个负责人就转不动!”
钟国明非常尴尬,想?到人命关天还是想?要说服老板。
西洋老板根本不理会,并且当?场打电话?让亲弟弟过来监工。
楚月柠说:“如果执意开工,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不可以后悔。”
这个阵法本就是在私人地皮上设下,对拥有?者影响最大。
“后悔?”西洋老板冷冷嘲笑:“开工赚钱怎么可能?后悔?我只会做梦都带笑。”
“希望如此?。”楚月柠淡一笑,侧开让人过去。
钟国明看着离开的西洋老板,挫败感让他无?力,可想?起还在劳作的工人,要看着鲜活的人命一条条消失,他不忍心,于是让人抬着担架,一个个去劝工人离开。
工人却?个个都不肯走,纷纷诉苦。
“明哥,我们很多都没身份证,在香江也只能?靠这份工活下去。”
“是啊,大陆还有?老婆和仔等钱用,穷到都快活不下去,要命有?咩鬼用。”
“明哥放心。如果真的出事,我们绝不怪你。”
“你就让我们做下去吧。”
钟国明见都劝不走,渐渐感到绝望,最后将希望寄托给楚月柠。
“这里很多工人都是内陆过来的黑工。香江工价比内陆高出几倍,他们过来也只是想?要多赚点钱,黑工没有?身份证,最近风声又紧,他们全都躲在停车场。睡觉上班全都在一个地方。出了事,他们就是第一批送死的人。”
“楚大师,拜托你一定?要救救他们。”
楚月柠看着金黄色的气体飘向了对街高耸入云的商厦,若有?所思,回眸:“放心,我会尽力。”
铜锣湾。
工业学院永祥街一处大排档外。
乔星靠在一电话?厅外边,跟着来的同学则蹲在路边。
单才俊拿着写着地址的纸条,比对路牌一直确认位置,终于回头。
“应该就是这家大排档。”
两男同学接话?。
“你女友是做大排档嘅?”
“一定?要确定?才行哦。”
“没错。”单才俊收起纸条,想?到马上要见面的女友脸上带着淡淡笑容,“之前在马来西亚打电话?时?,都听的出她那边背景音很吵,也问过她,确实是做餐饮行业。”
单才俊又忧烦起来。
地点是找到了。
但是怎么确定?是哪一个人?
要知?道单才俊一次都没见过真人。
乔星四周看了看,敲了敲电话?亭的透明塑料罩,“有?电话?不如试一下?”
单才俊就觉得?有?道理,从钱包拿出一元。
一声钟响,原本在砖上啄食的鸽子群被吓飞,一群黑色衣裙的修女排队出来。
几人目光看了过去。
阿奉觉得?奇怪:“铜锣湾怎么这么多修女?”
“勒边不就有?个天主教堂?”另一同学阿兴接话?。
乔星记性一向好?,看到某张面孔后,快速拍了拍单才俊肩膀,“你看看,那个是不是你照片上的女友?”
单才俊连忙拿出大头贴比对,半晌才确认:“就是她,咦,你比我还清楚她长相喔。”
“记性好?,没其他意思。”乔星未免造成其他误会,连忙解释。
“不用紧张。”单才俊不在意,“反正都是被人骗,同我毛关系。”
说完,单才俊就去电话?亭打电话?。
阿奉和阿兴则偷偷聊天。
“还真看到人了喔。”
“难道说,真在这个地方?”
“真是这样,糖水摊女神岂不是真会算命?”
“不会吧,真有?这么准?”
“星哥。”阿奉问,“女神如果真会算命,你打算怎么办?”
乔星想?着家里大哥的病情,他一直觉得?大哥病的很稀奇,如果楚姐姐真的会算命看相,是不是应该也让她去看看?
思绪被打断,他抬起了头。
“我再讲一次,楚姐姐不是你们讨论的谈资,不要将人一次一次拉出来。”
“哦。”阿奉闭嘴。
也是这时?,座机电话?终于被接通。
三人亲眼看见,大排档里一个满脸络腮胡、个子高大威猛的男人接了电话?。
单才俊看到接电话?的人,擦了擦额上的汗,“你好?,我找如意。”
“等等,我喊她出来。”男人说完,单才俊不知?不觉松了一大口器。
只见男人放下电话?往里面跑了两步喊了一声,“如意接电话?!”
单才俊想?到女友,期待的心再度提起,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盯着大排档。
男人转身回来,还足足绕着跑了两圈,最后回到座机旁再度接起电话?。
这一次,男人却?捏起了嗓子,脸上挤满笑容。
“阿俊是不是?我是如意。”
单才俊听到那一声甜美可爱,曾被他无?数夜里幻想?的声音,整个人如被雷劈在原地。
如意……
那个男的是如意?
这还没完。
修女进入大排档,看见男人在接电话?喊了一声:“阿爸。”
单才俊石化,神情渐渐迷茫。
他想?过被人骗,却?从来没想?过会被一对父女骗。
“哈哈哈,如意!我看是如花还差不多!”
阿奉捧腹大笑,又说出一句风凉话?,“俊哥,还是你命好?。上阵父女兵,两个都为你服务,真是享受到!”
单才俊哑口无?言,无?数日夜思念女友,期盼与女友亲亲的少男心彻底死了。转而?化为被欺骗的愤怒。
单才俊越想?越忍不了,将电话?一砸就往大排档冲。
乔星震惊之余,急忙冲上前抱住单才俊,见阿奉还没动踢了一脚,“还不来帮忙!”
三人齐齐按住单才俊。
巨大的吵闹声吸引了大排档里的父女,修女吓到更是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架念阿门。
单才俊愤怒的满脸通红,不断将锁住的三双手往下按,指着络腮胡男子大骂。
“仆你街啊!”
“今天就算是耶稣都打救不了你们!”
修女对着空墙不停画十字念着阿门, 求主宽恕。
五大三粗的秃顶男人躲避着单才?俊的攻击,依旧用着假声,“阿俊, 你听我解释。”
声音甜美,就好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
大家又是齐齐愣住。
单才?俊激动咬牙,眼眶泛红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表情, “闭嘴啊!不准再用如意的声音讲话!”
见事情败露。
秃顶男人络腮胡下神情挫败将一切都托盘而?出。
乔星大跌眼镜:“真是你们父女一起行骗?”
修女羞愤不堪,乔星看着她面对?墙, 耳边已?经全然红了,然后什么也没说,继续面对?空墙在?胸膛画十字忏悔。
“大女开始并不知情, 是才?俊来了香江, 我瞒不下去才?让她帮我。”秃顶男人也不想这?样,“大女拿了钱回来,就?去了教堂忏悔。”
得知骗人真相, 单才?俊将按着肩膀的阿奉手拍开,半信半疑:“你骗我真是为了帮小?女治病?”
秃顶男人羞愧点头。
“爸爸——”
单才?俊循声看去, 杂乱无章的厨房走楚出一瘸一拐像鸭子?的四岁小?妹妹,她清澈见底的稚嫩眼神,病恹恹的脸上满是脏污。手脚都蜷缩弯曲着, 骨骼变形导致小?朋友比寻常的孩子?还要矮小?。
“小?儿麻痹。”
秃顶男人叹气,“一次发烧以后就?变成了这?样, 五岁以前能治好?大部分,手术还差很多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说着,秃顶男人从房间取来一万块钱, 放到桌上,“拿来的钱一分未动, 还给你。”
单才?俊看着小?妹妹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起身,咬牙切齿:“还有没有骗其他人?”
“没有。”秃顶男人连声否认,苦笑,“刚开始就?碰上你这?条鱼,每日?都胆战心惊,也没想到多年前在?TVB做配声的经验会?用在?这?上面,哪里还敢去骗其他人?”
“钱,就?当我捐的。”
秃顶男人僵住,他都已?经做好?被打一餐的准备。
阿奉等人更为惊讶,没想到单才?俊被骗了竟然还选择原谅,要换成他们,试问不会?如此大度。
“还没完。”单才?俊满腔心酸,回忆让其错付真心的声音,愤愤不平:“我要你用如意的声音和我正式告别。”
人生第一次恋爱,一定要有个?结局。
于是,秃顶男人找了个?塑料蓬在?店里中?间隔开,用如意的声音正式和单才?俊认了错。
单才?俊听着熟悉又陌生的软糯声音,摸着塑料蓬留下最后一把伤心的少年泪。
他发誓。
至此后,世上再没单纯的单才?俊,只有心狠手辣的不再谈感情的冰冷机器。
楚月柠出了工地,又麻烦钟国明送回庙街。
下车时。
钟国明摇下车窗,双腿不方便起身,头努力探出,语气感激:“楚大师,明天一切就?麻烦你了。”
“放心吧。”
车路过华天大厦时,楚月柠看了一下,可以肯定工地上被吸取的命数全部汇入了华天大厦。
她决定明天去商厦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信息。
白色的丰田卡罗拉开走,楚月柠伸展困倦的臂膀。庙街的摊档,收摊的已?经收摊,还没收摊的也打开了棚架里的小?灯泡。
昏暗的灯照射在?路上,街边的招牌霓虹灯全亮起,楚月柠去工地时坐的车,摊车放在?摊档处,托阿山婆帮忙看着,好?在?糖水都已?经卖完,阿山婆年龄毕竟已?经上来,担心忙起来老人家吃不消。
楚月柠想的入神,臂膀忽然被撞了一下,抬眸看去。
女人烫着大波浪,穿着皮衣里面搭着吊带,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夹着香烟,嚼着口香糖,左手挽着一名?凶神恶煞的男人。
女人见撞到人,回头,嚼了嚼口香糖上下打量楚月柠,夹着香烟的手扬了扬,“sorry啊,赶着开工没觉意撞到你。”
对?方道了歉,楚月柠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凶神恶煞的男人不满催促:“做不做?不做就?换人做!”
“急什么急。”女人抱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走啦!”
两人边说边上了店铺中?间的楼梯。
楚月柠目光上移,好?奇看了一眼,二楼招牌上写着:新井泉日?式指壓。
指压?难道是按摩店?
正好?今天很累,要不要上去体验一番啊?
她摸了摸鼓鼓的小?钱包,还没体验过香江的按摩技师,不知道手法舒不舒服。
“柠柠?”阿山婆收了摊,推着木板车准备回家,见楚月柠想上二楼吓了一跳,松开木板车扶手冲上去拉住楚月柠。
楚月柠眨了眼,回头看向阿山婆疑惑:“按摩店不能上去吗?”
阿山婆摇头,松开手又将木板车扶起,“咩按摩店,都是做皮肉生意的小?姐,招牌写啦,日?式指压。”
“柠柠少来这?边,鱼龙混杂,担心被人欺负啊。”
“好?。”
楚月柠尴尬地轻了轻嗓子?,帮忙把木板车落下的苹果捡起。
“对?了。”阿山婆推着车,“你细妹过来了,摊车有人看我就?想着先回家。提神糖水效果真是好?,明天还做不做?”
楚月柠想了下,才?说:“明天要去西贡,可能不会?出摊,如果你还有多的水果,摊档的位置也让给你摆啊。”
“好?,看来我明天还要多运水果来。”阿山婆没客气,毕竟阿桦和月柠的摊连在?一起,水果能摆更宽敞,也会?让生意比其他水果摊更好?。
“那我先去看细妹,你回家慢点。”讲完,楚月柠脚步匆匆就?赶到摊档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