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卦,认罪又伏法—— by陈年奶泡
陈年奶泡  发于:2024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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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玲还没开?口。
后边围观的人中就有从玲从前客人的老?婆,认出了人便冷声嘲讽。
“企街女(站街女)还能算什么,肯定算未来老?公在哪里啦,也不?想想谁敢娶你啊!”
从玲被人当众说讽刺,也不?害怕并马上?反击:“我不?用?找老?公,毕竟每个客人都对我说夜夜好像做新郎啊。”
“你口这么臭,小心我给你老?公介绍更多姐妹。”
一轮口水仗下?来。
对方即刻闭嘴,败阵。
老?公还不?容易才回归家庭,她是真担心从玲会介绍更年轻的女孩给他认识。
从玲讽刺:“生的成个(像个)猪头丙样,又短又小,不?知?宝贝甚么。”
从玲掏纸巾出来,吐槽完才吐掉口香糖,表情正经不?少。
“师傅,我想算阿妈现在何方。”
楚月柠看完从玲面相,又拿到了从玲八字,掐指算了算。
“从八字上?看,你生于?戊申年,四柱五行无贵气,又犯八专,天生六亲缘浅,申时又逢春,你……”
楚月柠停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事业上?阻碍很?大,这也是你一直没有能换工作的原因。”
算命直接点到了敏感的职业上?。
换成其他人,或许会觉得?没面子当场离开?。
从玲不?同,直接认下?:“对,每次我想从良找一份正经工作时,老?板不?是破产跑路,就是发生火灾烧到整个店铺都没有。但?是我做小姐又挺正常。从前一直想不?通,现在来看,原来是我命不?好。”
“至于?六亲缘浅,就更对了。从小我和父母关系就不?好,和他们感情还没有朋友之间深。如果可以,我宁愿一开?始就是孤儿。”
从玲话?音刚落,来看热闹的街坊就讨论。
“我就说一定是没娘教,才会不?学好。”
“我看这个姑娘也是天生狠心,父母将她带到世上?,给她一条命,她非但?不?感激还埋怨父母。”
“现在不?就后悔咯?肯定是父母不?愿意理她,她找不?到人才来找算命先生算八字。”
“要我说,活该。”
从玲听着风言风语眉眼含着冷光,打?开?钱包拿出一小盒女士烟,问?,“大师不?介意吧?”
楚月柠摇摇头。
从玲才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点燃。
楚月柠问?:“既然不?开?心,为什么不?骂回去?”
“早已经习惯。”从玲吸了一口烟,眉间已经染上?淡淡烦忧。
“其实,你不?用?内疚。你父亲从小就打?你,你母亲看着事情发生却不?保护你。没人可以一直承受毒打?不?反抗的。”
楚月柠表情冷静去看旁边人,又问?。
“如果是你换在她的处境,饭吃不?饱,书?本买不?起,有个嗜酒如命的老?豆(老?爸),有个不?知?反抗听天由命的母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睁眼就是辱骂、抱怨、毒打?,你会不?会跑?”
这人被问?住,半晌才摇了摇头,看向从玲的目光带着可怜。
原来,就算是小姐也要悲情的命运。
楚月柠得?到回复,才看向从玲,“既然已经跑出来,又怎么想要找回他们?”
“我并非是想找回他们。”从玲苦笑,“当年我从农村跑出来,跟着朋友偷渡香江,当时我发誓,一定要在香江混出名堂。”
“十多年,我从未联系过他们。直到去年回去了一趟,发现人早已经搬走,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母亲虽然从未保护过我,但?没饭吃的时候,她也还是想着给我一口饭。”
从玲回忆起不?愉快的往事,秀眉皱起,“夜深人静时,我就想,当年匆匆跑出来未留下?一句片言,她是否担心我死?了?是否也曾肝颤寸断过?我找到她,不?过也就是想让她知?道我还活着。”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
楚月柠拿笔写下?一个推算的方向位置,递给从玲。
“照着八字推算,你母亲已经和生父分开?了,时间节点刚好就是你离开?的时候。如今,她已经到了川省,又有了一个家庭,生活还算幸福。”
从玲接过地址,心结打?开?彻底释怀:“既然她过的好,我就托人去看看。此后,不?会再和她联系。”
从玲从钱包拿出两百块付了卦金,就想起身离开?。
楚月柠喊住:“还没算完,没什么想要继续问?的事?”
从玲愣了一下?,以为是工作方面的事,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算了,做这行你情我愿,人只有一生,怎么活的开?心就怎么活。费时知?道后续命运,面对选择又阻手阻脚。”
她一向相信人定胜天。
如果提前知?道命运,反而会阻碍她去选择或做决定。
听小姐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有些人就不?免冷嘲热讽。
“是喔,大师,她愿意犯贱是她的事。”
“人都不?用?你救,你救什么?”
“算罢,让她走,算下?一个。”
“企街女,真是污糟邋遢。”
楚月柠默默记下?起哄的人,决定以后不?接起哄人的单子。
“她不?需要任何一个人救。因为她比你们高尚。你们想让她失业,还不?如回家管好男人,或者学丁师奶切了家里那个。”
丁师奶刚好在人群中,听到点名,连忙笑眯眯指导几人,“很?简单的,刀消毒干净,手起刀落,保准他们不?敢再出去搞七搞八。”
起哄的人不?满,有的还说老?公会学乖,只要年轻女人不?勾引,老?公一定会顾家。
却被楚月柠下?一句话?打?了脸。
“从小姐,你资助贫困学生的事情令人钦佩。不?像某些人,只局限每天要从哪张床上?捞起男人。”
从玲原本冷漠的脸充满了震惊之色。
“资助本应是好事,不?过,其中有一个蛀虫,应该小心留意。”
楚月柠看着从玲的面相,发现对方印堂透了淡淡的血红色,“两天后,你就会发现真相,不?过那时已经迟了,你被对方父亲用?刀捅伤,住了好长一段时间院。”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引出一阵骚动。
没人能想到,一个小姐赚的钱竟然还资助了贫困学生。
有情有义,职业又有什么关系啊!
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掌声响起。
从玲愣住,资助学生的事没人知?道,她也从不?想着拿这件事当谈资,更不?指望用?它洗白形象。
反正,她命是自己的,别?人的言论伤害不?了她。
从玲从未听过专为她而响的掌声,将烟蒂熄灭,涂着酒红色指甲的手平静抹去眼角的泪,笑了笑,“请放心,我会好好查清楚。”
从玲离开?。
很?快轮到下?一位。
中年男人半头白发,穿着水泥灰的夹克外套,坐下?时苦涩笑了一下?。
“楚大师,等了这么久,终于?轮到我了。”
他下?腮阔大,脸型方正,颧骨较大,这种面相的人按理来说一定是一生富足,妻贵子贵。
他却四十岁的年纪,父母宫、兄弟宫、夫妻宫皆浮起一团阴气。
楚月柠打?量着,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他的父母、兄弟还有妻子,接连去世。
就连他自己命宫也染上?阴气。
生命垂危。

楚月柠并未着急询问, 双手交握先说:“节哀。”
陈义?春双目震惊着睁大两分,随后低头苦笑,“果然, 咩都瞒不过大师。”
他?摸了摸右手食指上的茧,回忆起一个月前发生的事,表情逐渐痛苦。
“我叫陈义?春, 原本?是?开养鹅场的,货源专供给宝林大酒楼。”
宝林大酒楼的名字一出, 在场人无?人不知,酒楼的招牌菜就是?——烧鹅,不少人都曾吃过。
果然有街坊就说。
“宝林大酒楼烧鹅很出名的喔, 供不应求, 你一定?赚好多啦。”
“讲老实话,头几年确实赚。”陈义?春苦笑,“后来就不行, 大概半年前,乡下圈地养的大白?鹅突然之间一夜暴毙。酒楼预定?的货交不上, 无?法,我高价从同行手里买货才稳住。”
“后来,乡下的地养鹅就不行了, 我试过改养其他?禽类,但没用养什么死什么。”
陈义?春说完, 街坊们?就探头接耳,有个被淹没在人群里的街坊,垫脚发问, “是?不是?发瘟啊?”
“环境消杀没做干净,病毒还在, 你养咩都没用啦!”
陈义?春摇头,苦涩不已,“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开始也以为是?地不行,于是?又租了其他?村的山头,依旧没用。事情越来越邪,我发现除了禽类养不活,家里的三条狗也开始出问题,一条接一条全部死完。”
“我当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直到——”
陈义?春表情痛苦。
“一个月前,我父母、唯一的细佬(弟弟)还有老婆,全部发生意外死亡。事情越来越邪。唯独剩下的两崽女也住进医院。我夜夜不敢睡,彻夜守着他?们?,生怕他?们?离开。”
“如今,崽女已经接回家,医生说时?间不多,放弃治疗让小孩待在家里静静的去,可以减少痛苦。”
讲完,陈义?春再?也忍不住,堂堂顶天立地的男人竟然当着众人面,双手捧面痛哭。
一个月时?间,几乎全家灭绝,连小孩都不能?留下。
实在太?惨。
街坊们?唏嘘不已。
楚月柠起身从摊车底翻出一包纸巾,递给陈义?春。陈义?春哭了几分钟,才拿纸巾擦干眼泪水。
“大师,我真的没办法,已经请了几位风水大师看,都看不出问题。那天,我在街上买东西准备带回家给孩子,看到你算命,知你厉害,想请你帮我看看。”
“是?不是?我命本?如此?”
楚月柠让陈义?春报出八字,掐指算了算,才说:“你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祖坟,你祖坟对面是?不是?长着一棵金钱树?”
陈义?春没想到楚月柠厉害到,就靠算八字就可以看出他?祖坟问题,“确实有棵金钱树。”
“父亲曾说过,祖上的坟是?请人看过的,也曾问过树的问题,当年的风水师却说坟上有那棵树来的好,不用砍,还说后人可以靠着那棵树生财。”
“后来,我们?家果然如风水师所讲,财运全部都不错,所以这?棵树才被保留下来。”
“八字不但可以算阳运,也可以算阴运。”楚月柠说,“你八字中的喜用神在年支却被冲克,说明?阴宅风水已经被破坏,坟前栽树本?就不可,金钱树可以助运生财,栽在坟前却会阻碍风水吸气。”
“当年你们?家祖坟位置却不受这?个影响,反而可以加大助运生财的局势。再?好的风水局也有用到头的一天,你们?祖坟旁应该修了一条路。”
“确实修了一条路。”
楚月柠解释:“树木本?就属阴,坟头如门,开门撞阴就是?冲煞。第?一煞家犬不宁,第?二?煞家破人亡,第?三煞断子绝孙。”
“你如今已经中了两煞。”
陈义?春想起家中儿女,急声问:“都灵验了,如今还有解决方法没?”
“砍树。” 楚月柠说,“把树砍掉,局就可以破。如果有问题,明?天再?来找我。”
“这?么简单?”陈义?春愣住。
他?家死了四口人,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一棵树?
其他?街坊也诧异,一棵树?已经死了四个人,竟然会如此简单?
有人问:“如果真是?因为树,其他?风水师怎么看不出?”
更有人说,也许楚大师只有算命厉害,风水破局上还是?差了些。
对于质疑,楚月柠摇头没有解答。
反而是?陈义?春非常感激,“不论结果如何,我一定?要回家试试。”
楚月柠说:“如果没用,你明?天可以再?来,不用排队。”
顶多是?再?增加一个位置。
解决借命局时?,她?得到了不少功德,一天多增加一个风水局不难。
“对谢大师,那我先回家砍树。”
陈义?春想起家中一双儿女,也不敢再?怠慢下去,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付完卦钱,道过谢后才匆忙离开。
从玲径直回了家,想着楚月柠的话,她?翻出一个本?子,翻开,白?色的纸张上赫然出现6个名字。
每一个都是?女孩的名字,详细记录了年龄住址还有在读的年级学校。
她?一个个上门联系,直到最后一个,到达学校却得知女孩没有上学,并且还没有交学费!
可早在两天前,她?就已经把学费拿给了女孩爸爸啊!
觉得奇怪,从玲又按照地址找上了门,来开门的却是?个子矮小,穿着校服浑身脏兮兮的女孩。
“你阿爸呢?”
女孩怯生生说:“阿爸出去玩了,姐姐可不可以买包公仔面?肚子很饿。”
电闪雷鸣之间,从玲还有什么不明?白?,脸马上冷了下来,但看着饿的还没吃东西的可怜女孩,又赶紧去打份快餐,才去找女孩父亲。
庙街这?边。
楚月柠将陈义?春给的卦钱放进裤兜,看着街坊们?微笑,“叔叔阿姨,算卦得等明?天,还剩两瓶新品情神符糖水,你们?要吗?”
有个街坊问:“清神符糖水有什么作用?”
楚月柠弯腰从摊车的控制箱里,拿出两个透明?塑胶杯,转动着将画有清神符的一边朝外给街坊看。
“就是?画有清神符的糖水,主要作用就是?提神。糖水口味可以挑选装进去,喜欢什么选什么。”
这?种做法也是?为了大多数客人考虑。
毕竟灌装好的糖水,天天也会腻味。
又有人问了价钱,楚月柠报出价钱后,丁师奶连忙举手从后边钻到了前边,兴高采烈地掏钱包。
“刚好,屋企(屋里)孙子准备考大学,复习很晚又大清早得起床上学。我买给他?试试。对啦,他?钟意吃西米小团圆。”
“好。”楚月柠眉眼弯弯,打开冰棍箱速度的拿铁勺挖上一大勺撞进塑胶大杯,然后暗上盖子,装进环保袋顺便放上一根勺,递给丁师奶。
“清神糖水不仅可以提神,还可以排除杂念帮助精心,不要浪费啊。”
楚月柠没骗人。
清神咒本?就是?帮助玄学人排除杂念、专心修行的辅助咒。
“不会。”,丁师奶宝贝的接过糖水,笑了:“我孙是?大胃王,绝对没得剩。”
丁师奶刚走,又有一位提着公文包的西装男出来。
“老板,你的糖水符真可以提神?”
楚月柠点头:“假一赔十,没有提神作用的话,包赔。”
“给我来一份试试。”西装男淡笑。
楚月柠将糖水打包好,西装男付完钱顺便递了一张名片过来。“我在股票公司做经纪,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没问题。”楚月柠没想太?多,收下名片就放进围裙口袋。
其他?街坊也陆续想要,得知清神符糖水已经卖完时?,不免遗憾。
先前撺掇过何诗菲去找其他?风水师的大婶,看到了商机又跳出来,不时?拦下人,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五十块一杯的糖水,抢钱咩!”
“喝糖水提神,还不如一张清神符。”
“我侄子也是?风水大师,画一张符只要四十块,效果肯定?好过糖水,就在通菜街,都是?街坊四邻,要不要去试试啊?”
其他?人连连摆手,就在全部人要离开庙街时?。
日式指压店二?楼的窗陡然一声被推开。
“砰!”
水泥地上传来一声巨大声响,一个穿着条四角红底裤的男人被丢了下来。
接着又是?一阵河东狮的怒吼。
“冚家铲,骗啊姐钱,还要嫖啊姐的姊妹?”
从玲按在窗边,探头指着男人怒骂:“阿姐认识有人!十四帮二?把手是?我熟客,今天不把钱还回来,小心阿姐喊人劈死你,让你横尸街头!”
楚月柠看过去,从玲印堂的一点红已经消失不见?。
眨了眨眼,有点好奇。
两个小时?就已经找出人?好速度。
没多久,就又有一帮人拿冲进庙街,押着底裤男上了二?楼,为首的男人穿着黑色背心,左臂右膀分别纹着青龙白?虎,寸头带着墨镜,一看就能?感觉到戾气。
古惑仔全上了二?楼。庙街再?度平静。
楚月柠才觉得十四帮名字耳熟,想了半天,才记起来是?原剧情中男主一开始当小弟待的帮派。
张见?德匆匆赶来,眼神往日式指压店看,嘴边还叼着烟嘴,“点样?听?讲古惑仔大战底裤男喔,战局精不精彩?”
楚月柠数着今天的营业额,笑了笑,“不知,不过人已经全部上了二?楼。想知的话,可以去指压店看看。”
“我催。”张见?德吓了一跳,脚步都震退两步,表情惊恐,“我嫌命不够长去指压店看八卦?你阿嫂知道,分分钟可以赶我出家门啊!”
“阿嫂一定?不会这?么狠心。”楚月柠打趣,见?阿山婆也从餐厅出来,把钱收好问,“阿桦接电话没?”
阿山婆神色苦恼,摇了摇头:“没啊,打去是?他?妹接的电话,说不知阿桦在哪。”
张见?德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是?阿桦生日喔。既然他?没来,不如我们?去找他??”
“不用了,德哥。”
熟悉的声音传来。
楚月柠看过去,只见?林家桦推着摊车,眼青脸肿戴着碎了一边的眼镜,卷起的衣袖露出的一截手臂,上面全是?一条条如擀面杖粗的青痕。

第25章
林家?桦推了推鼻梁上已经碎了一边的眼镜, 表情不大自然?,“抱歉,这段时间让你们徒添担心。”
张见?德看着林家桦身上的伤, 烦躁地不停吸烟嘴。
楚月柠快步帮林家桦将摊车停好,盯林家?桦外露手臂上的伤,欲言又止。
平时最爱咋咋呼呼的阿山婆也安静下来?, 看着林家?桦的伤,返回水果摊拿了药箱过来?, 拉着林家桦在摊子上的矮凳坐下擦伤口。
林家?桦被好邻居好街坊包围着,笑了下,“放心啦, 两天了, 伤口都已经好了差不错,只是看着可怖。”
“两天?”楚月柠眨了眨眼,反应过来?, “两天前?发生的事,你现在才说?”
“阿桦, 你到底怎么搞成这样??”阿山婆连声叹气,“应该早点和我们说。”
张见?德把烟嘴拿下,看见?林家?桦的伤口又移开目光, “你父母也?真狠心。”
楚月柠给林家?桦帮奶挞搬出来?放到桌面上,扭头看, “真的是你父母?”
“你们误会了。”林家?桦摇头,“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又能是谁?”张见?德怒气满满, “你性子平和,不闯祸不惹事, 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你被打成这样??”
林家?桦一副心累的样?,“是黑社团。”
黑社团?
众人心一沉,虽然?1974年香江成立了廉政公署,黑社团的影响力才在香江没?那么大,但如今依旧有收受贿赂的黑警存在,势力错综复杂。
老百姓一旦惹上黑社团,下半生别指望有好日子过。
“究竟咩回事?”
随着张见?德追问?,林家?桦才缓缓道来?。
原来?,林家?桦的父母爱上了炒股,一次中了以后赢了不少钱,他们尝到甜头,为了更高的回报,他们收到了所谓的内幕消息,为了大赚一笔,借了黑社团的高利贷。
结果,买的股票崩盘,林家?桦父母亏的血本?无归。
高利贷追债,林家?父母没?有钱还,黑社团扬言要?砍了林家?父母的手脚,林家?父母便说她还有个儿子在庙街卖奶挞。
林家?桦被两个妹妹骗回家?,黑社团为了让他乖乖交钱,先?按着人打了一顿。林家?桦辛苦存下的私房钱全部被拿走。
楚月柠看着林家?桦在强颜欢笑,自然?明白他带着什?么样?的心愿存下的私房钱,他一心只想维持好家?庭,一心只想供养两个妹妹长大,结果父母却次次拖后腿,借了高利贷不说,最后还要?坑儿子?
她难免生气。
对着从未见?过的林家?父母,印象分上已经打了个大大的X。
“以后的营业额,他们都要?拿走,直至债务平完。”林家?桦盯着瘦骨嶙峋的指腹上包扎的止血贴,烤箱温度高,双手拖出来?时,指腹的皮肤薄会被烫破。这样?的伤,他一年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
讲完,林家?桦目光移开,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们不必替我忧心,好在人没?事。”
这个人,自然?指的是他自己。
发生这么多事,林家?桦也?已经彻底想清楚,谁好都不如自己好,他就算再?想把家?庭搞好,也?抵不住四条拖后退的拖油瓶。
“至于营业额,我也?想好,肯定不能全部交,会偷偷留下一部分。”林家?桦看向楚月柠,笑了笑,“到时还要?拜托柠柠帮我存着。”
“没?问?题。”楚月柠答应,不过,她还是想不通,“就没?有其他方法?高利贷应该非法活动吧?上头不管?”
问?完,楚月柠又缄默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如今这个世?道,黑社团都可以和差佬同台吃饭,就算捅到上边去,也?没?什?么解决方法。
“你父母借了多少钱?”张见?德抓着烟嘴,问?出关键问?题。
“20万。”林家?桦苦笑。
“20万!”阿山婆吓了一大跳,“你父母真敢借。20万都可以在香江付一层楼的首期。”
“大耳窿九出十三归,20万利滚利,没?见?到钱,他们不会轻易就算数。”
大耳窿就是高利贷的另一种叫法。
至于九出十三归是一种借贷方式,九万出去,十三万回来?,利息昂贵,每日利滚利,怕是林家?桦的每日营业额都只能充作利息。本?金还完遥遥无期。
张见?德吸了一口烟,看向林家?桦,“知不知借的哪家?钱?我喊人出来?,好好和对方谈谈,看看有什?么方法不利滚利。”
“十四帮。”
名?字出来?,楚月柠愣了愣,目光马上看向日式指压店,就在十多分钟前?,十四帮的人还在这里教训底裤男。
那个寸头纹身男好像就是十四帮的二把手?
张见?德听见?名?字时,面色就已经不太好,但他还是吸了吸烟,“十四帮一向做事心狠手辣,不过,我也?认识里面的人,虽在十四帮话语权不大,但有人好过没?人。不论如何,明天约出来?和他们谈谈。”
“德哥,十四帮二把手厉不厉害啊?”楚月柠举手发问?。
“二把手?能做到十四帮的二把手肯定塞雷啊!”张见?德即刻科普了一下十四帮在香江立起来?的发家?史。
“抹了这笔账,都是分分钟的事。”张见?德觉得不对,又松开烟嘴看向她,“柠柠认识?”
“倒不认识。”楚月柠想了想,下巴抬抬,众人视线看过去,只看到庙街中央日式指压店就算白天也?亮着粉色的灯。
“不过,我刚刚看到他上了指压店二楼,他维护的从玲是我的客人,刚刚才算完命。”
林家?桦是她好友,好友受难没?理由冷眼旁观,既然?从玲和二把手关系好,她也?愿意为了林家?桦去搭个桥,看看能不能谈谈。
“不如,我去问?问?从玲,看看能不能请二把手出来?吃顿早茶?”
香江人解决问?题,没?什?么是一顿早茶解决不了的。
事情有了眉目。
大家?暂时放下一块大石,张见?德拍了拍林家?桦的肩膀,打趣,“今天生日喔,还卖奶挞?”
林家?桦也?暂时放下了担忧,准备将烤箱拿出来?,听到打趣笑了,“生日又怎么样??搵食(赚钱)艰难,过日子当然?比生日紧要?。”
“生日就要?放假!就要?玩!”张见?德叼着烟嘴,卷起衣袖接过烤箱就往茶餐厅搬,“今天打算做多少?让甜筒辉帮你卖。卖不完,德哥私人收账,全部拿下。”
阿山婆也?帮忙拿东西,左一包右一包,很快瘦小的老太婆就被东西压着看不见?了半个人。
边搬,阿山婆边说,“一年只有一次生日,是得好好过一下。”
楚月柠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货物都被搬完,她则推着摊车的龙头,回头望了一眼还呆愣在原地的林家?桦。
“快走啊。”
“哦!来?了。”
林家?桦看着这群忘年交好友,因为父母的事冰冷的心被因友谊而热烈的太阳驱散。
摊车放完,几人就商量着去哪里放松,可惜阿山婆年纪上来?,腰骨跟不上,就拒绝了一起出去。不过,她还是单独给林家?桦买了个八寸蛋糕。
原本?想去卡拉OK。
不过林家?桦面红表示最近压力大,可不可以去打网球排解?
张见?德吹了吹烟嘴里的烟壶,“伤没?问?题?”
林家?桦左手按住右臂肩膀,转动一个圈,“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就好。”,张见?德赞同:“只要?钟意,去做什?么都行。放心,今晚消费我买单。”
楚月柠连连举手:“我的自己买,屋企妹妹周五放假,我喊她一齐来?。”
周五楚怡放学放的早,打网球还得穿宽松的运动服,她打算回去换衣服的时候顺便把楚怡喊上。
免得楚怡整天对着书本?都学傻了,适当劳逸结合。
“别傻啦。”张见?德无所谓摆手,“区区四十块,德哥包圆。”
“不是喔,四十块一个钟哦。”楚月柠打趣点破。
香江室内运动场有灯光,环境也?优,室外虽然?也?有运动场,不过环境没?那么好,还非常炎热。
再?加上,大多数香江人下完班后天色就已经黑了,为了保持运动,室内运动场应运而生。
张见?德让楚月柠赶快回家?接人,“一个钟就一个钟,德哥银包(钱包)里面私己钱不知有多少。”
“柠柠。”林家?桦说:“我和德哥先?到马頭角室内运动场等你。快点啊,我还没?见?过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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