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卦,认罪又伏法—— by陈年奶泡
陈年奶泡  发于:2024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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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子弹。”
年轻男子站在周风旭后边,视线看着男尸的?心脏,拎着一个铁皮箱,伸手,“周Sir。”
双方握手。
“又有砍伤?又有枪伤?”甘一祖低声说,“深仇大恨么?”
“深仇大恨不知,如此猖狂肯定和黑社团有关。”施博仁又问,“doctor宋,这么多伤,哪种最?致命?”
“要检查过才知道。”宋法医戴上手套,冲周风旭点点头,周风旭后退一步,他才开始检查尸体。
半个小时后。
宋法医摘下手套,“致命伤是一颗距离心脏接近的?子弹,其他要进一步化?验。有少许紫红色尸斑,尸体还未完全僵硬,初步估计死亡时间五个小时。”
“劳烦。”周风旭得到结果,转身安排,“博仁带着一祖去周边找街坊调查,半夜一点至三点有没有特?别的?动静。”
警戒线外,有个中气十足的?阿伯和同伴讲:“昨天?半夜两点钟,我上厕所被吵醒听到楼下有人打架,有好多个人围着一个男仔打,猪肉刀砍来砍去,男仔哀声求饶,吓得我一晚没睡。”
周风旭听完,准备喊施博仁讲阿伯叫回警署做笔录。
他发?现?警戒线外边有个矮小的?男子仇恨的?望着阿伯,警觉不对,和施博仁对视一眼,即刻冲了出去。
男子发?现?被警方发?现?,拔腿就往街巷里?跑,回头看一眼又找了个楼往楼顶跑。
“别跑!”
重案组的?人都拔腿追了出去。
香江楼房都紧挨在一起,男子吓到一栋一栋的?翻过去,周风旭脚踩着天?台,跟着跳过去。
施博仁紧随其后,跑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追上男子,他扑上去将?男子按在地上,一巴掌盖在男子头上。
“跑什么跑!人你杀的?啊!”
男子眼睛一转,躺在地上狡辩:“阿Sir,是你们先追着我跑。别以为当?差佬就可以随便冤枉人。”
“我追?如果你不心虚跑什么?”施博仁按着人,“先抓你回差倌问清楚!”
男子听说要被抓回警署,情绪激动起来,手脚也开始挣扎,周风旭上前帮忙,突然,他看到了什么,眼眸一眯,猛然拉着施博仁的?衣领回退,左手拔枪。
施博仁反应也迅速,右手拔枪。
砰的?一声,一粒子弹打出来,正?中周风旭胸膛。
施博仁猛地停下来,骇目振心心脏几乎在一刻钟之内停下:“旭哥!”
周风旭将?男子手枪踢飞,趁着男子吃痛捏着手腕时,他举着手抢比着男子太阳穴,“举手!”
甘一祖和罗七忠都看到了发?生的?事,个个神色紧张,“快喊白车(救护车)!”
施博仁更是心惊冲过来,“怎么样?是不是打中心脏?”
“没事。”周风旭冷峻的?神情没怎么改变。
“别傻啦。”施博仁想上手摸,“那么大一颗子弹打出来,怎么可能没事?”
周风旭阻止他动作,从前襟口袋里?掏出黄符。
原本充满折痕的?破旧黄符,此时中间已经陷进去一部分,然后凭空自燃,丢掉的?瞬间又从半空化?成灰,点点掉落。
围观现?场的?几人内心极度震撼。
周风旭盯着灰,沉默不语。
施博仁额头开始冒冷汗,平日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的?声线发?抖。
“旭哥,一千的?符真救了你命啊!”
光天?化?日之下。
他竟眼睁睁看着黄符挡下一颗子.弹!
如意风水铺,黄老板在和穿着道袍的?红发?青年饮功夫茶。
茶香四溢。
香气飘屋。
黄老板时不时望着青年的?红发?,连声讲不懂如今年轻人的?时髦。
“鸿运当?头,搞玄学也要赶时髦嘛,不然如何在玄学界立足?都Out啦。”卫砚临摸了摸红发?,端起茶杯与黄老板碰杯。
“那真是so bad。”黄老板摸了摸要掉完的?头发?,感慨,“想当?年我也是叱咤九龙塘的?人物,如今竟然都赶不上时代潮流,叫我染红发?,不如一刀劈死我。”
“白皮鬼工地的?事情,知道是谁做的?吗?”卫砚临放下茶杯,问出来过来的?目的?,“当?时路过西贡时就发?现?集齐煞气一体,如果不理,西贡一定生灵涂炭。”
“可惜,我功力?有限,等凑齐人却发?现?事情已经被解决。”
黄老板起身从收银台拿出一份报纸,指了指报道华新集团的?事,“不用听说,也能看些?眉目出来。”
“华新集团破产清算?”卫砚临接过报纸,一行行看完,字少信息量却劲爆。
华家人接连衰老。
华家破产。
华家董事长去世。
任谁都能看出是术法反噬。
黄老板说:“已经打听过,华家布了天?煞借命阵给华老爷借寿。”
“天?煞借命阵是邪术,布阵需要的?功力?也非常深厚,华家背后能布起这个阵的?风水师不简单。”卫砚临越看越好奇。
“相比布阵人,我对破阵人倒更觉好奇。对方用了几个人,又是用了什么方法?当?时我和其他同行也因?为这个问题讨论?好久。”
两人借机又是好好聊了一下破阵的?事。
黄老板说起最?近的?玄学界,便问:“知不知最?近香江爆火,算乜乜准的?靓女神婆?”
“咩啊?”卫砚临听不大明白。
黄老板便起身将?大喜报社近几期的?报纸一份份找出。
卫砚临一份份看完,震惊到嘴巴大张:“神乎其神,我和她是同行,同样都是算命,怎么可能不清楚这行深浅?”
“我也觉得。”黄老板吐槽,“就算观音下凡,闭着眼算也不可能如此准。”
黄老板又指着报纸上写的?地址,八卦问:“就在庙街,离我们这不远。听讲每天?都有两卦,等会儿去看下热闹?”
“去,为什么不去?像这种算咩咩准的?卦,肯定请了托,我们去现?场拆穿她。”卫砚临马上答应。
话音刚落。
铺门外就进来一个长相靓丽的?女孩,黄老板见来了客人马上起身,“你先坐下,我先招待熟客。”
卫砚临摆手:“去吧去吧。”
楚月柠一早就骑着摊车先到了通菜街,想要买些?材料做把趁手法器。
黄老板想着楚月柠是老主顾,便想着介绍两人认识,玄学人才稀少,互相认识也多一条人脉。
于是,他对楚月柠说:“坐那边就是通菜街最?有天?分的?年轻算卦大师——卫砚临,都是年轻人,你们可以多交流下。”
楚月柠看过去,不由被如火的?红发?吸引住,看了两眼后才客气笑了下:“你好。”
红毛青年被黄老板托得如此高?,也不由端起前辈架子,脊梁挺直朝楚月柠微笑,“你好。”
黄老板不由又吹起卫砚临,说对方算命是如何准,是如何神,最?后还来一句,“要我说,要是同样有宣传,他比起报纸上的?神婆不知厉害多少!”
“没有,大家赏脸。”卫砚临被夸的?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原来是大师。”楚月柠岔开话题,问起黄老板有没有雷击木,她想用来做桃木剑。
“先前会去山里?捡几块,雷击木虽然辟邪,但始终是木头。”黄老板依次拉开几个柜子,展示出柜里?一把把铁造的?剑,剑长一米,份量不轻。
楚月柠仅是看一眼,就摇头拒绝,“太重。”
“对妹妹仔来说,重是重了点,但法力?够猛喔!”黄老板说完。
楚月柠还是摇头。
“不如这样吧。”卫砚临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我知哪有,有时间不如带你去?”
楚月柠想了想,便点头:“可以。”
就在卫砚临要询问联系方式时,风水铺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卫大师?”
卫砚临聊着天?,兴致勃勃回头,“我是。”
下一秒,门口的?扫把就砸到卫砚临身上,卫砚临痛到龇牙咧嘴,不停抚摸着被砸的?位置,就在他想要捡起扫把丢回去时,却被乞丐的?话给砸愣住。
“明明是你算我有横财命,六合彩买什么重什么!我信了你,投了全副身家,结果输到现?在一毛钱都没得剩!”
“害我现?在变成了乞儿(乞丐)!”
“你个死神棍!”

黄老板轻咳两声, 找了块抹布转身擦收银台。
卫砚临脸憋得由红变紫,他甩着宽大的道袍,踏着编织的草鞋, 抓着乞丐理论,“喂喂喂,当日?我是算出你有横财命, 不过讲的是当天,错过时间买, 买亏就算我头上?没这种道理喔。”
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位靓女同行,叱咤通菜街风流倜傥的卫大师,怎么可以出这么大的丑?
臊得他根本没面?目去瞥静站一旁的女孩。
等再抬头, 楚月柠已经不见踪影。
楚月柠买了一些东西, 就离开风水铺,从通菜街骑车过马路,一路上不少?人和她打招呼。师奶们提着菜篮, 装满从市场精心挑选,供应全家人一天的食物。看到靓丽的女孩骑着摊车转弯经过, 笑容满面?招手。
“柠柠,开档啊?”
“踩车小心啊。”
“楚大师,什么时间才能有空同我算一卦?”
摊车踩的风掣雷行, 过弯时玻璃柜还往左边倾斜,楚月柠放下速度, 朝师奶们摆手,荔枝眼弯弯,白皙的脸挂上笑容。
“丁师奶、雷师奶、李师奶, 早晨好!”
丁师奶招手喊楚月柠停车,从菜篮拿出一根龙骨脚步轻快的塞在摊车底, “靓骨来嘅,特意早两天同猪肉佬打好招呼,你拿回去煲汤给妹妹补身?体。”
“不行,丁师奶还是留给孙子吧。”楚月柠两脚刹车,站起,臀部脱离座椅,转身?伸手拿着龙骨要还回去。
“一餐而已。”丁师奶不介意,“知你没时间去市场。对啦,清神糖水效果?真是好,我孙子喝了,学习的时候也不眼花花,更不头痛,最紧要的是难得靠了一百分啊。今天还有吗?”
“有。”楚月柠将摊车底横着摆的冰棍箱盖子打开,伸手摸半天,然后摸出一瓶递给丁师奶。
丁师奶欣喜就要打开钱包掏钱。
“不用啦,就当付龙骨钱。”楚月柠已经上了摊车,踩动?脚踏,“不过清神糖水效果?好,但也不用日?日?喝,下周再来买吧!”
丁师奶开心得不得了,将糖水放进菜篮,同其他几位师奶赞声连连,“清神糖水可是好东西,我孙说提神醒脑,功效好过咖啡,饮一杯精神一整天。”
“是不是真的?真有这么厉害?”雷师奶眼神不时往丁师奶的菜篮扫。
“我孙说非常劲。”
几位师奶也心动?,互相推搡,“不如?也去庙街问柠柠买?”
“一天只有两杯。”丁师奶得意到眉飞色舞,往前走?提着菜篮的力气?都大上许多,“很难买的,明天你们去排队吧。”
在丁师奶的一顿宣传下。
大家都对清神糖水充满好奇。
毕竟,谁家里没有一两个读书的孙子孙女啊?
楚月柠骑着摊车顺通无?阻抵达庙街。
等到摊位时,林家桦已经开档。
“柠柠,我帮你。”林家桦刚从烤箱端出来一层奶挞,见楚月柠推车进来,他连忙把手套脱下来,推了推只剩单边镜片的眼镜,转身?迎着光的时候才能看到镜框另一边没有镜片。
楚月柠摆手:“自己来。”
“别傻啦,女孩子家家,要爱惜手嘛!不然做出老茧,怎么戴好看的首饰?”林家桦不听,走?过来弯腰就将小木桌从摊车底抽出,摆好后又转身?从摊车底搬出冰棍箱放在玻璃柜台面?。
做完事,林家桦就要回摊档。
“等等先。”楚月柠将摊车脚架打上,确保车停稳,从车底又拿出一个盒子递过去,“送给你。”
林家桦惊讶:“送给我?乜嘢?(什么东西)”
“拆开看看。”楚月柠眉眼弯弯,卖起关子。
林家桦把礼物盒的蝴蝶结拆开,里面?躺着的是一个眼镜盒,他摸了摸鼻梁上已经缺少?镜片的眼镜,眼睛不由湿润。
“这个牌子要千多块,在我身?上浪费钱值吗?”
从小到大,他就没收过什么像样的生日?礼物,就连两个亲生妹妹都没送过东西。
柠柠和他非亲非故,还要负担家庭。
林家桦想将眼镜拿回去退钱。
“如?果?你送回,就是看不起礼物,不想和我做朋友。”楚月柠指指林家桦的眼镜,含笑,“不如?试下?”
林家桦将眼镜摘下,眼睛畏光眯起,戴上新眼镜后视野才渐渐清晰,惊奇,“度数刚刚好,你如?何知道的?”
“你平时戴的那副眼镜的老品牌,如?今香江只剩一个地方?有的卖。”
昨天去友谊商厦,她刚好逛到这家店铺,进去拜托老板查了一下林家桦的配镜信息,果?然在。
林家桦复查视力比较勤快,所以度数也没得问题。
“柠柠,真是多谢你。”林家桦忽然紧张起来,想着窘迫的经济情况,非常感激,“原本想着攒几天钱再去换的。”
“不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嘛!”
楚月柠说完,摊车前,排队的客人渐渐多起来。
她没有再聊下去,三步并两步走?回摊前,留下最前边的两位。
首先要算命的是一位男子。
他仿佛六神无?主般,双手扶着小木桌坐下。
与?此同时。
卫砚临与?黄老板也来到现场。
人山人海,前边堆满街坊,卫砚临垫起脚,都望不到糖水摊,更看不到算命的是谁。
黄老板则用大肚腩,左挺一个右挺一个,像个皮球一样把周围人挺开,艰难地又和卫砚临挺进一点位置。
大婶今天也来看热闹,当她看到卫砚临时,惊喜地上前抓住他的手,“阿临?”
卫砚临回头,看到亲戚时也惊讶:“表姑?”
两个人长话短说。
卫砚临这才知道表姑原来也来了庙街。
表姑从口袋抓出一把瓜子,随着被人群挤的左摇右摆,看向摊档的目光不屑,“也不知巴闭(厉害)咩,要我讲,真本事没有,利用报纸炒作最厉害。TVB明星那一套,真是让她学的有模有样。”
“无?缘无?故,你说记者?怎么可能好端端替她免费宣传?近些日?子,庙街被闹哄哄搞得乌烟瘴气?,真是烦人。”
卫砚临一向清楚表姑嘴巴的厉害,从前在通菜街,他没少?被烦,介绍几个单给他,就抓着鸡毛当令箭,巴不得他把人供上天。
当即,卫砚临想悄悄缩走?,却?被表姑一手抓着后衣领。
表姑单手磕瓜子,絮絮叨叨:“阿临,不如?你也来庙街摆个档?糖水妹哪有你这么厉害?你可是继承了香江前十风水大师李奇明的衣钵,论位阶论本事,你肯定甩糖水妹一条街。”
卫砚临听着,有点心虚。
他跟着师傅的时候,只学了一半的本事,师傅离世后,同行因为?师傅从前名气?的缘故,也将他地位托的很高,导致他拉不下脸再拜师傅学习。
一直半桶水的实力吊着。
“表姑,你别乱讲。”
说完,卫砚临又想离开,表姑抓着他衣领不让走?,“刚好你今天在,等会,你也去算一个,看看你和糖水妹谁算的准。”
摊档里。
男子一脸恍惚,坐下后,他才缓缓道来:“楚大师,我好像中了邪。”
话音刚出,围观的街坊就来精神。
很少?有人一上来就说中邪的喔!
原本要离开的街坊,又留了下来,在鼓吹新科学的今天,还有人敢赤裸裸的
楚月柠看向男子的背后,然后收回视线,说:“请继续。”
男子才接着往下说。
“我是做石厂生意的,也就是帮亡人刻碑。”
“最近九江路出了连环车祸,死了足足十个人,全部单都给了我,忙中出错,其中一块碑刻错了名字。”
他懊恼的抓起头发,神情沮丧。
“我真不是故意的,墓碑上坟时我已经发现刻错的问题,又连夜重新刻过一块。”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最近,事情却?越来越古怪,先是造碑时被锤子打到手,接着又差点被车撞。”
“甚至,我已经开始每晚做噩梦,梦到有人拿着铁锤一下下捶我的头啊。”
男子越说越激动?,神情也越来越癫狂:“明明已经道过歉,明明就已经换过墓碑。为?什么就不愿意放过我?”
“我每晚睡不着觉,第二天又要赶工刻碑,这种日?子真快过不下去。”
围观的街坊见男子被折磨的就快发疯,也不由心生同情。
“刻碑错名的事情是乌龙了点,但你也道歉了。”
“放心,对方?肯定已经原谅你。”
“如?果?还睡不着,就去医院开片安眠药帮助一下。”
男子听从建议,恍惚着问:“楚大师,你也觉得安眠药对我会有帮助?”
“没用。”楚月柠摇头,“如?果?你吃了安眠药,他还会一直缠着你。”
“为?咩?”男子不明白,“难道说他还是很愤怒?气?我刻错了字?”
楚月柠却?说:“他其实不是气?你刻错字。”
“真的?”男子以为?没事,惊喜抬起头。
“他气?你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男子又疑惑起来:“其他事?其他什么事?”
楚月柠见男子还是一副糊涂的样子,摇了摇头:“他气?你不仅刻错字,还将他埋在仇人的坟上,让仇人享受他家人的供奉香火,还让仇人天天看着他儿?子和老婆哭泣。”
“仇人取笑他。”
“他气?不过,不就来找你发泄怒火?”

男子脑袋嗡嗡作响, 彻底宕机,“石碑是收了消息才去立的,没理由会错啊。”
楚月柠则解释:“墓主与仇人?在同一场车祸意?外去世, 墓地位置又刚刚好巧在同一块,两人?位置相邻,家?属没注意?, 你也没注意。”
有时候乌龙就是来的如此巧合。
“碑立了以后,家?属看见位置没错, 就没有觉察问题。”
“那……如今怎么?办?”男子哭丧着脸,“没理由立块错碑,就天天托梦不准我睡觉啊?”
楚月柠接着说。
“其实托梦这?种事也要花很大的代价, 如果单单是这?样, 其实墓主还不至于天天找你。”
男子愣住。
对?方都快用铁锤锤死他了。
就这?,还叫不至于天天找?
“我真没做别更过分的事了。”
“你真没?”楚月柠适时提醒,“再仔细想?想?。”
男子苦笑, “大师,我是真想?不出来。”
楚月柠才接着说:“墓主人?是老夫少妻, 他的儿子刚两岁,墓主夫人?还年轻就失去丈夫,心底非常难过, 一度觉得人?生无望。”
“你为人?正派,在刻碑过程与家?属频繁联系, 见夫人?难过也不止一次出言安慰。”
男子没想?到竟然能算的这?么?详细,如果不是他记忆好,还以为楚月柠就在现?场看着, 点头承认。
“石厂不大,我除了刻碑, 不免也要与死者家?属打交道。除了寿终正寝的家?属,其他家?属都好惨,亲人?离世,突逢巨变,白头人?送黑头人?的惨剧比比皆是。”
“我只是好心,安慰家?属难道也有错吗?”
街坊们也讨论。
“讲起来,刻碑错了这?件事也不能怪他,毕竟家?属都没有发现?。”
“像他这?么?好心的人?,世道上少了喔。”
楚月柠说,“安慰家?属没错,错就错在,她和墓主说孩子还年幼想?再过两年改嫁。还说,如果可以,她认为你不错。”
男子僵住在原地,“你是说……”
“如你所想?。”楚月柠笑了笑,“墓主的妻子在你耐心的安慰下,移情别恋,喜欢上了你。”
话音刚落,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街坊们万万没想?到,事情还能发生这?样的转变。
“墓主尸骨未寒,老婆还移情刻错墓碑的罪魁祸首?”
人?群里有几位毫不客气笑出声。
“算是明白墓主为什么?天天托梦给你。”
“如果还不托啊,下次他回来岂不是还得喝你们的喜酒?”
男子尴尬:“我也不明白事情会变成这?样。”
同时,男子又委屈起来,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怪就怪自己多事,不好好刻碑还去安慰家?属,才惹上这?么?一堆事。
“楚大师,我现?在该怎么?办?”
“好办。”楚月柠提供解决方法,“首先要把墓碑换回来。”
男子仔细听着,边点头,“放心,就算不用楚大师说,我也会把墓碑连夜改回来,并向?两家?家?属道歉。”
“接着,你就要给墓主多烧点纸人?下去。”
“纸人??”男子开始不解,想?着想?着就明白了,“你是说多烧点人?陪他?”
楚月柠说:“趁着他现?在怨气不大,先平息怨气。不然久了,不止你有危险,他妻子也会有危险。”
她目光看着男子的肩膀,上面已经已经附着少许的黑气,再晚一点时间
男子连连点头,付了卦钱才匆匆离开现?场。
楚月柠起身走到玻璃柜前,打开冰棍箱打了两碗芋圆,加入椰奶后,她才端着重新坐回小?木桌,放了一碗在对?面。
“赶了很远的路吧?我这?只有糖水,不介意?吧?”
第二位算命的是位上了年纪的阿婆,她拘谨不安坐在椅子上,花白的头发全数绑在脑勺后,裤管卷起露出一截枯瘦的脚踝,解放鞋边上全是泥巴污渍,双手拘束时不时抓着膝盖。
阿婆见糖水,有点不好意?思:“不介意?,但是妹妹仔,阿婆存的钱全部?用来算卦,付不起糖水钱啦。”
阿婆住在靠海的一个渔村,离庙街有几十公里,她也是听有从庙街回去的同乡人?说庙街有个神算,算命非常准,只不过要排队。
阿婆想?着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的人?,打听清楚排队规则,半夜就从渔村出发,一路进城走到了庙街。
赶到庙街时,队伍已经拍了三?个人?,阿婆知道算命只算开头的两个人?,也不气馁继续排队,想?着不行就歇一晚,等第二日。
结果,其他人?陆续有事走了,阿婆成了第二个拿好彩的人?。
楚月柠微一笑:“阿婆,糖水是我送的,都快中午啦,你先吃着先。”
“多谢妹妹仔。”阿婆双手捧起大碗,指甲盖里面都是泥巴,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看着碗里的芋圆肚子又叫起来,便拿起调羹吃起来。
阿婆一早没吃饭没喝水,吃的很急。
楚月柠耐心等着。
终于,大碗见了底。
阿婆抬衣袖擦嘴,将碗放到桌上,才声音带上焦急:“我想?找菲菲,菲菲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妹妹仔,你能帮我找到它在哪里吗?”
外边爱凑热闹的街坊,就有人?问?。
“菲菲?是阿婆孙女吗?”
“菲菲不是孙女,我都没子女嘅。”阿婆说完,满是沟壑的脸上充满落寞,“菲菲是条狗。不过,在我心中,我就是拿它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楚月柠静静听着。
“菲菲好乖的,从来不咬人?。它陪着我同百益公(老头子)已经十年。十年时间,它从未乱跑过,一直都陪着我同百益公。三?天前,菲菲却?突然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阿婆越说,神情就越着急,沾满泥巴的解放鞋不停跺着地面。
街坊们看着阿婆落魄的衣着,可以看出阿婆经济并不好。于是就有人?说。
“阿婆啊,不过一条狗,要你花上两百块钱来算命找,值不值啊?”
“是喔,阿婆,再买一条啦。土狗两百块可以买一堆啊。”
“都失踪了三?天,结果肯定不是很好。”
“还有啊,菲菲是不是跟着你屋企(家?里)的老公出去玩啊?”
阿婆听着街坊们的七嘴八舌,满是沟渠的眼?纹里泛出泪花,“不可能跟着我百益公出去,因为……”
阿婆讲着讲着,声音哽咽。
“百益公已经在上星期过了生(去世)。”
街坊们唏嘘不已。
两个孤寡老人?,没子没女,先走一个还要剩下一个孤零度世。
“所以,菲菲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回来。”阿婆忽然情绪激动,紧紧握着楚月柠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哀求,“妹妹仔,唔该(劳烦)你啊,帮帮我吧。”
楚月柠拍拍阿婆的手,“放心,我一定帮你。菲菲八字有吗?”
街坊们奇怪:“怎么??动物也有八字吗?”
楚月柠放开阿婆的手,见围观的街坊们好奇,便也解释起来,“八字即是出生的干支年月,人?有八字,动物当然也有八字。”
街坊们似懂非懂。
“原来是这?样。”
“既然这?样,阿婆你快点给菲菲的八字出来,楚大师算命很灵,有八字一定行。”
人?群里,七姑磕着瓜子嘲笑:“动物也有八字?动物也可以和人?比?糖水妹还不如干脆说动物就是人?投胎来的?”
卫砚临趴在黄老板宽壮的后背,竖着耳朵听,人?实在太多,他实在没办法看到算命摊。
听到七姑的话,卫砚临说,“其实她说的对?,如果按照书籍上所说,六道轮回,今生坏事做多了人?,下一世就很有可能堕入畜生道。但也不是说动物都是人?投胎,大多都是动物本身。”
“比如,一些不积口德、爱做口业的人?。”
七姑吓到连声呸。
卫砚临没理会表姑,听着算命大师的声音只觉得耳熟,推了推黄老板的后背,“你觉不觉这?位大师的声音有点耳熟?”
黄老板看的津津有味,也是一愣,越回忆就越觉得这?把声音熟悉,“是喔,声音好似在哪里听过,是谁呢?”
糖水摊里,阿婆想?了半天,终于有了点点记忆。
“十年前,菲菲是百益公去他好友屋里抓来的,当时,它刚一个月,是在1984年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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