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把自己跟猫狗拍的照片放在一起,当纪念。
工作室一行人直接从洛杉矶飞回自己家,劳莫老家在香岛,正好跟沈姜顺路。
爱德华第二次坐飞机就没有那么兴奋,全神贯注地玩着沈姜送给他的圣诞节礼物——任地狱最新款游戏机。
沈姜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脑子里在想怎么跟姑姑开口说这件事,想来想去,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一个家人的话,只有沈知芸最合适。
沈知桥和姜玉书大多数时间都很开明,但同样认死理,依旧把她当孩子看待,宁愿跟医生交流,也不想把事情告诉她。
“怀特?”
沈姜收回思绪,“怎么了?”
“怎么去拿到滑翔伞?”
“飞机上没有滑翔伞。”
爱德华把手里的游戏机递给她,“我是说这个。”
沈姜这才明白是游戏里面的滑翔伞,“我看看,大胡子老人说你要去找神庙,你找到几座神庙了?”
“两座,雪山上总是掉血,走到一半就死了。”
两个人凑到一起开始研究起游戏,沈姜暂时抛开自己的烦恼,享受游戏带来的快乐。
到了航站楼,沈姜把游戏机踹到自己包里,“先让我玩一个晚上,明天还你。”
劳莫没想到艺人长到二十一岁也能面不改色欺负小孩子,恶霸之风不减当年。
“你到时候别一借不还。”
沈姜听到经纪人的话,心虚地回答道,“怎么可能。”
她一个小时前给香岛游戏店的老板发了消息,让对方给她留一台限定机。
沈知芸穿着一身风衣站在接机口,她伸手接住扑过来的侄女,“不错,份量没减轻。”
“我觉得我瘦了好多。”沈姜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沈知芸看向她身后的爱德华,“她平常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
爱德华意识到对方是跟自己说话,他连忙否认,“不,怀特对我很好。”
沈姜给他报了中文口语班,可以听懂日常的短句。
‘我突然想到,我给爱德华报的是普通话。’沈姜听着老外中文,她忽然意识到粤语跟普通话差距还挺大的。
‘你可以让他再学一门方言。’
‘好像有点道理。’
爱德华感觉背后有些发凉,他伸手摸了摸后背,奇怪,没出汗啊。
回到香岛之后,沈姜带着爱德华到荣叔的住处拜访,周潤发和梅丽芳也在。
“你们在玩麻将?”
“我们看桌子太乱,收拾一下,收拾一下。”周潤发笑眯眯地把麻将扫到桌子里面。
张发荣家中用的是最早一批麻将机,外面是透明壳,要是最新的机子,沈姜就无法看出洗牌的顺序。
“哎呦,你咋带回来这么靓的男仔?”梅丽芳看到爱德华,忍不住打趣,“感情已经到了见家长地步。”
“不,我是他的监护人。”沈姜把爱德华拉到自己身边,“他叫爱德华赛尔斯。”
“这是荣叔,发叔,梅姑。”
爱德华乖巧地打招呼,他就是监护人的小棉袄。
“长得怪靓的。”张发荣感叹了一句,他一直都喜欢好看的人,“上几年级了?”
“八年级。”
沈姜看着爱德华被三个人围着问东问西,不厚道地溜到厨房,到唐生身边蹭吃蹭喝。
唐生抬眼看了一下客厅,忍着笑意说道,“他们已经好久没看到小孩子了。”
沈姜抖了抖,“看出来了,热情到流汗。”
第181章
“我们国家老一辈的人总喜欢送见面礼,习惯就好。”沈姜回头看了一眼抱着礼物山的爱德华。
啧啧,这沉重的爱。
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我当时也是这么过来的,走,我带你去公司薅一波羊毛。”
“还有啊?!”爱德华艰难地从旁边探出一个脑袋。
“唉,反正阿叔们和姑姑们有钱有闲。”沈姜哼着小曲走在前面。
沈知芸派来的车子在别墅区门口,爱德华把礼物在后备箱码好。
两个人来到乌托邦的楼下,沈姜很少来公司总部,她抬头看了一下公司的未来式设计,顶部是一个巨型3D悬浮屏,里面放着乌托邦宣传动画。
“看起来还不错。”沈姜昂起头观看那段视频,周围时不时出现打卡的游客,还有习以为常的本地人。
她看到公司楼下有一个坐在地上的老人,周围的保安连扯带拽也赶不走,“那个阿婆在做什么?”
沈姜本想跟吃瓜群众一样在旁边看戏,但想到这是沈知芸的公司,良心发现上前制止,“怎么了?”
阿金抬起头,看到那张相似度极高的面孔,他凶恶的表情秒变,“小老板,救救我救救我!!!”
“你看起来不像是需要救援的人。”沈姜对比了自己的细胳膊细腿,阿金膀大腰圆的身材,“她是谁?”
“她是……”
“你就是沈知芸那个侄女?”老人看到沈姜,在地上赖着换了一个姿势,“你姑姑的公司靠我的女儿赚钱,喝我乖女的血,吃她的肉,连基本的赡养费都不出,你们还是人吗?!”
“诶?”沈姜迷惑地挠了挠脑袋,“我怎么不知道乌托邦是靠一个人养活。”
港娱整片天空都是乌托邦掌控,歌星影星一抓一大把,拥有港台整片江山的版权,老太太真不怕得罪人吗?
老人看到沈姜发呆,她不死心的想上前扯住对方的衣服。手刚碰到一小块布料,整个人就被踹开。
沈姜一脸痴呆地看向冷着俊脸的爱德华,好家伙,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一个都没有。
“离她远一点!”爱德华字正腔圆地开口。
老人直接躺在地上嗷嗷叫唤,一个劲儿喊杀人啦,乌托邦谋财害命。
“这老太太多大了?”直觉告诉沈姜,这不是第一次。
阿金一脸难以描述的神色,“九十五了。”
完美地诠释祸害遗千年。
“看起来还挺健康的。”听听这中气十足的吼声。
沈姜看到有人举起手机开始录像,“公司不派人管一下吗?”
“不,反正她很出名,全香岛都认识她。”阿金无所谓地摇头,言外之意就是不用管。
“所以这位老神仙是谁?”沈姜看到吃瓜群众看好戏的表情,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好难受。
“覃美金。”
沈姜低头想了一下,“这名字有点耳熟。”
但她的确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倚老卖老的老太。
大脑悄悄地提醒道:‘梅丽芳。’
沈姜恍然大悟,“她是梅姑的亲生母亲?”
阿金厌恶地点头,他在这里干了好几年保安,偶尔遇到梅丽芳下班,这位天后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大牌架子。
他更惋惜对方有一个吸血鬼母亲和吸血鬼大哥。
虽然梅丽芳现在混得很好,但是她本可以活得更好。
覃美金见没人搭理她,于是嘴里各种污言秽语脱口而出,朝着沈姜和爱德华席卷而来。
沈姜粤语就是半吊子水平,她扭头跟男孩对视,“你听得懂吗?”
普通话一知半解的爱德华诚实地摇头,“布吉岛。”
“是不知道,不是布吉岛。”沈姜顺口纠正他的口音。
“让她在这里玩吧,我们上楼。”
离开前,沈姜拍了拍阿金的肩膀,“辛苦你了。”
她的那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一路走来没有任何人阻拦,没有人上前问她是否有预约。直接乘坐电梯来到顶层董事长的办公室。
她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正在办公的沈知芸,站在外面敲了敲玻璃,我来辣!
沈知芸抬头就看到侄女整张脸贴在玻璃上,脸上的肉压成饼状,忍不住笑出声,连忙让两个人进来。
她让助理去冲泡两杯果汁,“怎么突然想到来公司?”
“啊,我是来带爱德华认人的。”沈姜脸色坦然地说道。
沈知芸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上次带小八来也是这么说。”
她不懂一只狗怎么还要见面礼,不过小孩坚持那只狗是她好大儿,从公司那些老人手中要了不少好东西。
换成人类的话,薅羊毛好像变得更合理了。
不过小朋友知道自己的狗哥哥事迹吗?
沈知芸看了一眼爱德华那张阴郁脆弱的脸,可能知道了也会纵容,甚至还主动上手帮忙。
早晚宠出毛病,不仅老的宠,小的也宠。
沈知芸完全忽略自己才是沈姜最大的靠山和金主。
“其实还有一件事……”沈姜磨磨唧唧地说道。
沈知芸立马明白了,她让助理带着爱德华去见见长辈。
沈姜看着爱德华恋恋不舍的目光,“去吧,一会儿我去找你。”
等到门关上后,她觉得自己先要抛出另一个话题,再出其不意问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对了,刚才我在下面遇到覃美金了。”
“嗯。”沈知芸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她前脚刚把老太赶出去,后脚侄女就上来了,按照对方赖好几个小时的性子,碰面的几率是百分百。
“她前几天偷了阿梅一堆贴身衣物,把它们放在网上拍卖,还向阿梅的极端粉丝出售私密物品。”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沈姜嘴角下拉,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我把那些衣物收了回来。”沈知芸把手搭在扶手上,放松地转动老板椅。
“没有给钱?”沈姜觉得姑姑嘴里的收可能不那么温柔。
“是的,要是给钱她还是这种态度吗?”沈知芸嗤笑一声,她不仅没给钱,还把钱给当地混混,狠狠地揍了梅启明一顿,其中一个能消停一阵子了。
“那可不一定,有的人越给钱越得寸进尺。”沈姜撇了一下嘴巴,这种人已经从根子里就腐烂了,无药可救,只有死亡可解。
沈知芸当然知道,但是她不可能跟自己侄女嚼舌根,只是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不错,有长进。”
“我这么多年娱乐圈不是白混的好吗?”沈姜晃头抖掉脑袋上的那只手,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姑,你认识何逸礼吗?香岛房产大亨的儿子。”
“认识啊,乌托邦当时还是从何家手里盘下来的。”沈知芸想也没想回答道。
这个是香岛商圈众所周知的事情,大部分都在感叹她的好运,一块不起眼的地皮愣是成了港娱的核心,塑造了一手黄金时代。
沈姜内心的石头落地,看来真的有这个人啊,不过听姑姑的意思对方还活得好好的。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沈知芸第一次见侄女对生意感兴趣。
沈姜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果汁,“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小时候跟何逸礼一起被绑架,想问问他的近况。”
沈知芸动作顿了一下,“绑架?”
“对,我全都想起来了。”沈姜觉得自己差不多想起了大部分事情,四舍五入就是全部。
“但是,何逸礼跟我们是同辈人。”沈知芸直视那双跟她相似的眼型,“你们年龄相差二十岁,怎么可能认识小时候的他。”
沈姜手里的果汁溅出来几滴,落在脚下深色的地毯,留下深一度的印记。
“什么?”
沈知芸在电脑上挑出何逸礼的照片,一个发福微秃的中年人,“这个就是何逸礼,他跟你爸爸同一年出生。”
“但是我的确被绑架了啊。”沈姜激动地站起来,她再次摸上自己头皮的伤疤,证明不是自己的臆想。
“冷静。”沈知芸站起来按住沈姜的肩膀,她注意到小孩微红的眼眶,“我知道你没有撒谎。”
在对方无助的目光下,她轻叹一声,“你小时候确实遭受一场绑架。”
在得到姑姑肯定的说法之后,沈姜平缓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她重新坐回沙发。
沈知芸坐在她旁边,“老太太当时带你在公园玩,一个孕妇摔倒了,你太姥姥心善,立马上前扶她,一眨眼你就不见了……”
“她当时急坏了,到处拉着人询问,最后在一家连锁酒店门口的摄像头发现一个男人抱着你的身影。”
“我们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飞快报案,当时榕城正在整顿打拐团伙,警局很快就立案了。”
“那两个人不是普通的绑匪,曾经绑架过一个纺织厂老板的儿子,拿到一笔赎金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周之后在纺织厂老板的老家发现了他儿子的尸体,已经泡发了。”
沈姜感觉自己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他们是有预谋的绑架?”
“对,你跟我长得太像了,他们认出来你跟我有血缘关系。借助港媒小报发了一条索取赎金的信息。”沈知芸安抚地拍了拍沈姜的后背。
“他们留下的线索指向大名府。”
“是我妈妈的老家。”沈姜反应过来,“警方结合他们之前的绑架规律,以为绑匪会把我往北方带。”
沈知芸点了点头,“谁都没想到……”
“他们会选择台岛。”沈姜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那警方按照错误的方向追查,我最后怎么获救的?”
“不是警方救了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哈?”
“你刚才说渔船上遇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对吗?”
“是啊,我记得很清楚,他告诉我他是何逸礼。”沈姜用力点头。
“他才不是什么何逸礼,他是其中一个绑匪的儿子,两个大人做计划,小孩充当受害者,让真正的受害人放松警惕,目的是防止人跑掉。”沈知芸面色平静地说出真相。
“你想知道你是怎么获救的吗?”
“那个小男孩在追你的过程中跌下山崖,其中一个绑匪疯了,另一个至今不知所踪。”
“你顺着河流冲到下游的人家,一个洗衣服的婶子把你捞上来送到了当地的医院。”
“你在医院昏迷了七天,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们为了避免让你受到第二次伤害,隐瞒了这件事。”
“信息量有点多。”沈姜按住太阳穴,她要慢慢捋明白,“这个经历真的比小说还要丰富。”
“是啊,当时医生都说你活着就是一个奇迹,你的身体各项数值都不合格,有几项甚至快要跌破医学最值。”沈知芸轻轻抱住侄女,她看着面前这个活蹦乱跳的小孩,无法想象对方不在人世的情景。
她把下巴抵在沈姜的头顶,“当时线索断了的时候,你妈妈当场晕了过去,你太姥姥眼睛哭坏了眼睛。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
“我记得之前太姥姥的视力特别好,可以看清很远的东西。”沈姜温声说道。
小时候的谜题终于解开,难怪后面太姥姥再也没有拿起绣花针给她绣衣服。
沈知芸蹙起眉头望着自家侄女,“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沈姜拍了拍脑袋,“我只记得当时我跑出废弃的工厂,在逃亡的过程中被绊倒,最后跌下了山坡,头撞到一个石头上,然后彻底失去意识。”
她到底是怎么来到河边顺流而下,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不过,另一个绑匪至今没有被抓住,没问题吗?”
“他要是还活着的话,差不多六十多了,柳明绑架你的时候已经五十四岁。”沈知芸试图用自己手上的势力追查其下落,但是对方就像人间门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记忆的拼图逐渐补全,就差最后一小块。
‘我昏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沈姜询问自己的大脑。
‘你海马区那部分记忆出现破损,它正在修复,全部想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门。’大脑回答道。
沈姜看着杯子中的水面,上面倒映着她的脸,‘直觉告诉我,补全那一块拼图,我就能找到置我于死地的副人格。’
她确信沈知芸已经告诉她全部事情,“姑姑,我去看看爱德华那边怎么样了。”
“去吧。”沈知芸想到自己放到一半的工作,就没有继续把沈姜留在办公室。
她找到在外面等候的助理,“小羊姐姐,爱德华在谁那里?”
杨舒语看到缩小一号的头顶上司,压住心里的兴奋平静地说道,“塞尔斯先生现在在Edison那里。”
她好想在私密群里嗷嗷几声:小老板好可爱,亲亲小脸蛋=3=
“Edison……是Edc吗?”沈姜头顶的警报器嗡嗡作响。
“啊对,说是要教什么东西。”杨舒语看到小老板脸色变得阴沉,周身的粉红泡泡立马被戳破,她仿佛看到了上司在办公室大发雷霆的样子。
“他能教什么东西?!摄影技术吗?”沈姜咬牙切齿地说道,问完他们所在位置之后就快步杀了过去。
‘呜哇,同样一张脸生气都是一样的吓人。’杨舒语站在原地打了个寒噤,连忙回到自己的岗位,以便响应上司的呼唤。
乌托邦地下一层设置了酒吧,专门供艺人来疏解压力。
此时厚重的木门被一只脚踹开,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白天吧台基本没人,沈姜看到另一个长相端正的俊脸,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有第三个人。
她看到陳冠希把手搭在爱德华的肩膀上,笑容坏坏地说着什么,“你们大白天在那里勾勾搭搭做什么?!”
陳冠希看到后辈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好像看到某些家长面对带坏自家孩子的坏人。
“我只是讲一些香岛值得玩的地方!”
“你笑得那么荡漾……”沈姜脸上写满了怀疑。
“我不是一直这样笑吗?”陳冠希冤枉地喊道。
“阿祖?”沈姜求证地看向呉彦祖,在那张正气的脸上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放松紧绷的神经。
她凑了过去,“不好意思哈,冤枉你了。”
“我好歹跟你父母差不多大,你就不能把对哥哥的十分之一尊重分给我?”陳冠希碰了碰手里的鸡尾酒。
“不行啊,你跟荣叔差辈份了,我叫你叔,不就平白给发叔他们降辈分。”沈姜让调酒师给她调一杯干马提尼。
“你刚才跟芸姐在办公室里聊了那么久,有聊什么?”
酒调好之后,沈姜抿了一口,“工作上的事情。”
“如果感觉太累的话,就来香岛吧。”呉彦祖对老板最近一段时间门频繁往返洛杉矶的原因有所耳闻,他注意到后辈眼底的青黑,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对方的场景。意气风发、桀骜不驯,有着对世界宣战的野心。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放弃日韩蒸蒸日上的事业,跑到没有任何根基的好莱坞,“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年轻一代的影响力你说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别人都是先接到一两部好莱坞的剧本,才下定决心去进军。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
“你来港娱,我罩着你,带你飞。”陳冠希附和道。
“哒咩,没有挑战的人生毫无意义。”沈姜喝完杯子里的酒,就抓住爱德华的胳膊,“我们先走了。”
陳冠希朝着两个人的身影说道,“见面礼下回给孩子补上!”
沈姜踉跄了一下,她回过头,“不需要,Run啊!”
等到门合上之后,陳冠希无奈地耸耸肩,“这孩子真是……”
“你不想想你送的啥,妹仔能不有阴影吗?”呉彦祖想到同僚送给小朋友的见面礼——《如何避免被坏男人骗到的三十种方法》。
“那好歹是我亲自总结出来的,原本想留给我女儿。”
“我觉得Edison挺好的。”爱德华小声说道。
“他的肠子比我奶奶最花的那件衬衫还花。”沈姜踮起脚,两只手放在爱德华的脸颊上,“不要跟他玩。”
爱德华望着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他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不一会儿就听到自己的声音。
“好。”
回去的路上,他们在走廊里见到大街小巷音像店经常出现的身影。
“黎叔~”
黎明转过身就看到熟悉的人,原本冷淡的脸上立马浮现慈爱的笑容,“哎呀,妹仔!”
“又长高啦,一年前你才到我这里。”他在自己肩膀处比划了一下。
“没啊,只是今天鞋底有点高。”沈姜把身后的爱德华拉上来,“这是我儿子,爱德华·塞尔斯。”
她看到黎明眼神变得惊悚,连忙解释道,“我在洛杉矶的养子,不是我生的。”
“你吓我一跳。”黎明拍了拍沈姜的肩膀,他对于这个同乡出身的后辈一向上心,“到我办公室里玩吗?”
“黎叔,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沈姜尴尬地挠了挠额角,她想到自己年少轻狂把黎明办公室里整瓶果酒当饮料喝下去,最后呼呼大睡的场景,“六年前只是一个意外。”
“你多大在我眼里都是孩子,走,带你孩子一起去吃好吃的。”
一路上,黎明询问了沈姜最近的状况,对方一一作答。
两个人在黎明办公室呆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离开前,黎天王叫住沈姜,“出门在外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宁惹君子,不惹小人,他们到时候在小报上一阵乱写,乱七八糟的名声就给你安上了。”
“你知道小报怎么写你吗?他们说你就是新一代的Edison。”
沈姜脚步停住,“黎叔,我罪不致此啊。”
黎明看到后辈一脸难以描述的神色,他‘啊’了一下,“只是一个比喻的说法。”
“差远了,他搞过的靓妹比天上的星座还多。”沈姜眉头抽了一下,她十三岁的时候还在研究竞赛题,对方十三岁都在为爱鼓掌。
“对对对,我们妹仔是好孩子。”黎明安慰地摸了摸沈姜聪明的小脑袋瓜。
在电梯沈姜越想越气,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港媒里变成第二个陳冠希。
‘我现在二十一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我跟他之间门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怼狗仔和记者,但我从来不爆粗口。’
‘我也不喜欢拍摄奇奇怪怪的私房照,没有奇葩的Xp,除了偶尔去酒吧放松一下。’
‘到底是怎么联想到一起的?’
她把自己跟对方做的事情对标,连对方一半都赶不上,心里有些郁闷。不知道是10年之后人们的道德观念变强,还是社会对男性的宽容。
‘我敢肯定,要是无缝衔接交男朋友,港媒的措辞可要比现在还要脏。’
“我觉得是风格。”爱德华轻声说道,他看着电梯的数字变成一。
“嗯?”
“你们身上都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气质。”爱德华没有说的是,他觉得两个人都长了一副会辜负别人的相貌。
“我觉得我跟痞这个字不沾边。”沈姜碰了碰自己的脸,她成长经历跟陳冠希完全不同,书香世家,父母恩爱,遵守礼仪。
“我只是猜测。”
“猜测得不错,下次不许再猜了。”
两个人走出乌托邦的大门,覃美金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小块过于干净的地面,上面有衣服蹭过的痕迹。
沈姜转身看向未来式的大厦,她觉得姑姑一定有集邮或者是收藏之类的爱好,要不然香岛的儿子、香岛的女儿、香岛天皇巨星、四天王等都拉拢到一个公司。
‘这么星光熠熠的巨舰,真的不会盛极必衰,沉没到血本无归吗?’
‘这块地皮的风水很奇特啊。’一道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这跟风水有什么关系啊,亲爱的道长。’沈姜眼前浮现一个穿着道袍的意识体,她没想到某个平行世界自己竟然抛弃了唯物史观,潜心研究玄学。
‘风水学中把宅邸分为八宅,大门向南,坐落北方,公司正门有水源……’
沈姜看向门口那座大理石喷泉,好像是姑姑觉得太空旷了,买了一个放在那里当装饰。
“……四象破除,本来是一个大凶的方位,无论在这里盖楼,还是开公司,轻则破产,重则殒命。”
沈姜一直觉得自己这个道系意识体神神叨叨的,但突然想到刚才跟沈知芸聊天的时候得知这块地皮之前是一座大型商场,仅开一年就倒闭了,在这个繁华的商业街看起来有几分古怪。
‘你的意思是,本来开任何公司都会倒闭,但是姑姑签下一批天王天后,他们的星光跟中和了凶象,所以乌托邦的事业才会蒸蒸日上?’
‘对……如果是正常的宅邸,太多的星光会把本元压坏,让公司破产……’
‘收,你可以停下了。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唉,真的不跟我学一下道学吗?’
‘不,我信仰马克思主义。’
爱德华看到女孩一直保持昂头的姿势,他学起对方的动作,没发现任何东西。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擦玻璃的阿叔。”沈姜指了指大厦上面的工人,“好像蜘蛛侠。”
“必须回去吗?”爱德华眼巴巴地看着监护人一脸坚决的表情。
“Yep!”沈姜重重点头,“你是学生,开学了不上课在外面野,这叫什么话。”
她在爱德华身上过足了当家长的瘾,原本还在意对方生长在美国,应该学会美国家长的教育方法,但后面就变成自己的一套教育体系。
“而且你马上要参加Act和Sat考试,现在抓紧复习,争取考常青藤。”
Act和Sat指的是美国高考,两项考试被美国所有四年制大学承认,两者考试日期、题型、判卷标准和分值构成都不一样,但对录取大学来说具有等同效力。
考生可以同时报取两门考试,最后选择其中最高的成绩申请大学。沈姜研究了一下洛杉矶当地的考试体系,她代入自己国家,大概就是高考考两次。
她决定都给孩子报上,最后哪门高选哪门去申请大学。
“才不是,还有一年时间。”爱德华不高兴地皱起眉头,跟女孩呆久了,他发现自己某些小动作在跟她同化。不过他并不反感这种相似。
“时间就是金钱,笨鸟先飞。”沈姜从小到大就听街坊邻居对小孩子叨叨这几句话,她直接拿过来用。
尊龍站在一旁,他把爱德华拉过去,“孩子还小,别给他这么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