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满足地叹息。
一旦沾上,有种再也丢不开的诱惑。
她的手从斗篷的缝隙钻了进去,异常暖和,“大帅不怕被人瞧见?”
闻堰生身躯逼近几分,压着她作乱的小手,低声笑道:“瞧见又如何,如若你不愿被人知晓,那爷也不说。”
他来时就屏退下人不准过来了。
“为什么不等爷一起。”他不明白。
“嗯~临时起意。”她随口说。
闻堰生却气,轻轻捏着她下巴抬起,俯身咬了一口,她还趁机舔了,丝毫不让步。
雪里风里,飘落的雪花成了斗篷披风相依的背景。
紊乱的呼吸、热情的吻、灼热的气息与呼出的白雾。
闻堰生指腹一点点摩挲掌下的下巴,爱不释手,压抑克制着的嗓音沙哑又含情意。
“自己回来的?爷只是担心你安全。”
第269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20)
突然怀里的人儿将手从斗篷伸出来将他推开,旁边就是屋檐下的圆柱。
闻堰生就算有本能的防备也被她惊人的力道压着肩膀后退。
直到后背抵上圆柱,身前的少女压上来,将他的手紧紧抓住垂在两侧。
那不得动弹的力道,仿佛又回到了百乐门初遇的夜晚。
真不知道她怎么练的,练的时候又有多辛苦。
他没反抗。
“大帅还担心么?”她冲闻堰生浅笑,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里净是他的倒影。
“嗯,那到是爷白担忧了。”
闻堰生低头,屋檐的阴影将他的轮廓勾勒的越发立体,并不觉得冒犯,唇角甚至隐隐带笑。
“大帅恐怕忘了连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呢~”
本拥着她香肩的两手,都被两只细白的小手相握在身侧,香气袭来,望着眼前明艳狡黠的笑颜,忽而唇角一扬,帅气又痞气的笑。
“床上是你对手就行。”
林慕清昨天就觉得他闷骚,表面冷,内里热的那种,现在更是确定了。
嗓音蛊惑般问他,“这柱子大帅靠的舒服么?”
闻堰生呼吸骤然一变,垂头哑笑,从她目光肆意上下扫荡中看出了她的坏心思。
“你靠一下不就知道了?”
闻堰生脚尖勾着她的小腿肚,利用技巧与她交换了一个位置。
压低脖子,靠着她耳边轻叹,吐露的气息急促又缠绵,反问回去:“舒不舒服?”
在这寒冷的天气,呼出的热气像一团雾包围她的耳廓,神智都容易出现凌乱。
她弓身躲过,语调微扬,散漫道:“还行,不如靠着大帅舒服。”
“败给你了。”闻堰生的人生没遇见过这样折腾人的,喉咙明显一滚,眼里的隐忍和疯狂压至眼底。
一句败给你了,说的一次比一次纵容。
异样之感被他死命压抑着,摸了摸她耳朵,凉凉的,然后松开了。
他低声说,有些悔意,像是懊恼刚刚没想到。
“耳朵都凉了,别在这待了。”
暧昧的气氛变化让她身体一软,迅速与他分开两步距离。
只是刚刚被她穿过指缝扣着的大手依旧夹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暖意源源不断传来。
闻堰生偶尔握着收紧又放开,不断提醒她感受手上的温度。
这个男人真会撩,或者说被她点燃了撩人技能~
“去吃饭了,饿。”
“那就去厅堂。”
“那大帅应该放手。”
闻堰生目光久久在她身上流连,拉着她走到拐角处才放开。
刚好就看见闻书麒,他一脸惊喜,尊敬的态度,说明来意:
“九叔你回来了,我正想说中午不在这吃饭了。”
“嗯。”闻堰生满不在意。
闻书麒看见林慕清也跟着九叔一起从后院走出来,只以为中途遇见了,不由将话敞开说:
“林小姐已经和九叔说了那件事了吗?”
闻堰生虽然听管家说了,但还是疑惑地挑眉,瞥向旁边落后了两步的女子,希望听她说一遍。
女子抱臂对叠揣在披风里保暖,与刚刚勾缠撩人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肯定很喜欢爷,不然不会在别人面前这么清冷温婉,唯独在他面前格外鲜活又有魅力。
林慕清只觉得闻堰生目光格外汹涌,演的一副温柔如水:“忘了跟大帅说,我将婚约退了,婚书已撕,等我找到住处再搬出去行吗?”
闻堰生以为她真的想搬走,眉一蹙,脱口而出:“你想住多久都行。”
似乎怕突兀,还加了一句:“恩人之女,闻家会好生照顾的。”
“是吧,我就说九叔不会多说什么的。”闻书麒放心去约会了,“那我先走了。”
等人走后,闻堰生脚步一转,面向她,唇角的笑意分明,清淡的音色里含了认真和一丝商量的轻缓。
“既然他有眼无珠,婚约何妨不换一人?”
她装作思考,眨了眨眼,“考虑考虑。”
随后揣着小手慢悠悠走去厅堂,踩着低跟鞋裹着披风,摇曳生姿,闻堰生目光追随她,真是柴盐不进,低笑一声,迈步跟上去。
两人吃时不说话,吃完饭没多久。
第270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21)
林慕清就收到了管家让人送来的一整套的保暖围巾还有手套,毛绒绒的特别暖和。
管家第一次还觉得是九爷为闻少爷留个好印象,这第二次吩咐他买保暖手套还特地叮嘱买上等的洋人暖手袋,这都退婚了还要这么上心?想不通。
午时,两人还下了一盘棋。
一来一往间,盘上的局势连管家都看不懂了,好歹管家以前还是老督军的军师,林小姐真的很有才华,管家左右看看,和大帅都有种般配的旗鼓相当,又摇摇头将荒唐的想法甩掉。
“大帅不想清楚再落这一步?”
她望着闻堰生甘愿落入她的圈套里,只为吃一颗白子,但同时他也会失去两颗黑子。
“不想,多考虑一秒,这颗白子就吃不到了。”闻堰生利落捡走围住的白子,捏在手心里摩挲转动,说的话也意有所指。
林慕清听出来了。
“那这两颗黑子我可不客气了~”
闻堰生总能从她的听出别的意思,眼里的笑意分明,低声反击:
“吃了一会让你吐出来。”
果不其然,他谋划十几步后,又吃掉两颗白子。
“大帅果然言出必行呢。”她一步步开始逼乱他的阵营。
最后她险胜。
“真聪明,爷喜欢。”
不由牵起她白皙的小手,在手背珍惜地吻了吻。
闻堰生唯有与她下棋下的淋漓尽致,对她的喜意越深,像遇见了一个很深的宝藏,挖一下,就能找到惊喜,再挖一下还能找到更惊喜的。
下午四点,闻堰生有要事处理,与她说一声,趁着没人还亲了她一下,就离开了。
她也有事要做,只是没想到行程那么相似。
夜晚,在暖黄的路灯下,雪飘得稀疏纯白,楼下全是拉黄包车的车夫和舞女。
楼上,是一栋商业洋楼三楼。
窗户外小雪飘落,窗户内,偌大的场地摆了四张洋人引进的台球桌,隔开放置。
这个时代,新奇的玩意总是被顶层军阀先享用。
海平赫赫有名的三个军阀少帅和一个气势丝毫不输的年轻男子正轮番切磋。
此时,一台桌球边围了四个男人,三个穿着军服的男人各个都拿着球杆。
还有一个最年轻的男子,一身黑色斗篷配大衣,长裤塞长靴。
长的雌雄莫辨,如清风朗月,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锐利懒散,抱着球杆,在三个军痞中格外突出。
李恒序叫了男子一声:“穆先生,第二盘你还开球不?”
另一边的欧阳津光头胖圆脸,脸上脂肪多,导致那双眼眼皮低,压着眼皮看人犀利藏着奸诈,可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瞧了一眼李恒序:
“不如李少帅这局你来开,穆先生开的难度太高了。”
本以为李恒序会放水,但是没想到这是个耿直的。
只见李少帅手背定着球杆,挑了个最难的高度,白球一出,开的球有七个球还堆在一起,周边都是阻拦的球,散的不算开。
与穆先生刚刚开的几乎无差异,欧阳津失算,脸都黑了黑了。
另一边戴着眼镜的莫镰笑出了声:“漂亮,李少帅这是把穆先生的开桌技巧学到了啊!”
“本少帅也不差。”李恒序对欧阳津挑眉,又看了眼一旁的年轻男子,根本没认出这是找了几天想要找的人,笑道:“津爷觉得难,要不让穆先生先来?”
穆先生也正是林慕清,她背靠在柱子,球杆搂在身前懒懒抱着,摇摇头拒绝,余光瞄向今晚的目标。
在她对面的位置,欧阳津因李恒序的狂妄眯了眯眼,“来就来。”
这可是关乎一百大洋一球的。
还没等欧阳津击球。
这时,西式乳白色的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个棕发卷毛的洋人,后面还跟着气场十足的军阀大帅。
林慕清站的位置正对着门口,一抬眼便看见了。
闻堰生比那洋人还要高壮,披着大氅,随着走路甩起衣摆,明亮的灯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气势愈发威仪强势。
他怎么来了,是巧合还是……
闻堰生察觉一道熟悉的视线,寡淡的眼神与那黑衣男子对上,即使面目与昨天有些不像。
但他一眼就认出了,明显眸光深了,眼里的兴味盎然,浓了几分。
两人对视一眼,她先移开,装作不认识。
“大帅里面请,这是桌球,上个月刚刚引进,玩法特别有意思,多次约您都工作繁忙,难得今天有空,一定要尽兴。”
瑞斯做了个请的动作,说着不是很正规的中文,大概能听懂的程度。
欧阳津挑了挑眉,真是赶巧了,不知想到什么,随后就爽朗大笑邀请:“大帅今日好兴致啊,要不一起?”
第271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22)
李恒序可还记得那天百乐门的事情,至今那个艺妓都失踪了,也不知那天九爷找她干嘛,也出言邀请:“大帅也喜桌球?人多热闹。”
瑞斯认得这几位海平地头蛇,一时只能将询问的眼神投到身后的大人物身上,“大帅意见如何?”
“可以。”闻堰生微微颔首,朝那位男子露出陌生的眼神,像是随口问:“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闷骚男,林慕清瞥了他一眼,闻堰生眼底闪过一缕微妙的幽光,像是在说,抓到你了。
莫镰见大帅有兴趣,不由出声:“这是大洋集团的老板,姓穆,球技特别好。”
闻堰生来到桌边,还从大氅里伸出手想和她握手。
她笑了笑,摘下黑皮手套。
“穆先生你好。”男人的声音平静,像面对一个陌生的商人。
“大帅会玩么?”她只是象征性的虚握一下,结果手心被粗粝的指腹刮了刮,暗戳戳的撩人,心尖一颤。
一秒后他又若无其事的收回没让人发现。
“这儿开张时,就收到瑞斯先生送的玩法介绍,在国外也玩过,略懂一二。”闻堰生站在桌边,他只是和瑞斯刚谈了生意。
在楼下发现大洋的人,心底有几分猜测,没想到她穿的那么帅气。
本来无波无澜格外平静的心跳因见到她,那份探究和喜悦引得心如擂鼓。
“噢,大帅居然看了,会玩那乐趣就翻倍了!”瑞斯非常惊喜。
“刚刚是欧阳准备来?”闻堰生垂眸看桌,扫了眼局势。
“九爷说笑了,欧阳献丑了。”
然而欧阳津真的献丑了,因开球开的难度高,因为兴奋接下来的计划,他自己没选好第一个要击的球,白球一出,打了个一场空,差一点没进。
瞬间脸色变了变,只能装作慷慨地说:“老莫,到你了。”
莫镰只进了两球,然后就断了,又轮到下一个,“穆先生,看你了。”
闻堰生脚步都不自觉地挪移,站在她身后。
一瞬不瞬看着她。
黑衣男子俯趴在桌面的一角,左手戴着黑皮手套,两指定杆,右手试了两回。
线条优美的脊背像蓄势待发的猎豹,无论是男或女的形象都让闻堰生几乎移不开眼。
只见她帅气抽杆一击,白球一撞,距离白球三十公分的黑球砸向前方两个的红球,力道对冲。
三球滚向四周,一撞两撞三撞……
力道、路线规划,完美被她掌控了。
本密集的球被她打散了很多,难度降低。
咕咚几声,一击进了四球。
“真棒。”闻堰生幽深的眼眸越发炽热,一直盯着她,在别人眼里只是欣赏。
李恒序持杆鼓掌,“好球!”
莫镰桌球重度爱好者,几乎天天泡在这,不在意钱,就爱和厉害的人打,这样过瘾,夸奖道:“漂亮!”
瑞斯连进的球都看好了,拿着杆本以为下一个轮到他,结果有些不可思议,“你技术怎么比我开店的还好?穆先生留过洋?”
“没有,几位过奖了,毕竟欧阳先生说一球一百大洋。”她直起身,含笑的眸回头看了两眼闻堰生,“大帅站后面怎么能看清?想看就站我身边。”
男子神态悠然,轻勾丹唇,魅力四射。
扮演起青年男子,一举一动的洒脱矜持,气势内敛随和又能让人不容小觑。
闻堰生有种这个宝藏独他一人能窥见的欢喜,真的很微妙。
他也真跟着她绕到白球的桌边,看她继续击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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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球撞击打声起,撞散了两个球反弹。
白球成了她横扫清场的媒介,母球就算擦着球袋过,都不会掉下去,惊险又刺激。
旁边的人都目瞪口呆了,欧阳津的脸色更是越来越差。
完美的一杆清场,都没给他们动手的机会。
闻堰生与他回眸对望,眼里是赞赏和灼热。
鼓掌声和起哄声,最激动的是瑞斯和莫镰,笑的见牙不见眼,特别滑稽,李恒序只觉得九爷有些奇怪,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
只有欧阳津脸色越发涨红,不知是怒还是气,语气不佳:“穆先生的东西果然不是那么好拿。”
刚刚穆林开球,只当力气不够,打的不够开,没成想是深藏不露。
本来他们三个就合谋想要大洋集团的热武器制作配方,但是谈了一次对方句句四两拨千斤,不肯松口。
他以为一个乡下外来的肯定不懂这些洋人玩法,才有今日的桌上赌约,一百个大洋只是幌子,哪里知道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津爷别扫兴,穆先生玩的尽兴说不定还答应我们了是吧。”莫镰三十几岁留着胡须,和蔼笑道,却像是老狐狸,林慕清笑笑不语,就是不应。
“九爷下一场到你来?”她想看闻堰生球技如何,点名道姓。
“嗯。”他应了。
这轮轮到瑞斯开球,瑞斯人高马大,喜好大力击球燃气氛,一击就让球四处散落,轰轰的球声碰壁反弹,好些都离白球远,不好打。
林慕清瞄向身边的男人,刚好和他目光对上,不禁调侃:
“这么远?大帅可要用力点,不能过猛也不能太轻,久了没碰会生疏吧,要教你么?”
闻堰生刮她一眼,要是在家,肯定让她“亲自”教教,嘴角浮起耐人寻味的笑,意味不明道:“不用,爷有经验。”
他几步走到白球桌前,压下身,大掌压在绿色桌面,两指微抬定杆,杆尖瞄准后,下球快、准、狠,利落一击。
“砰”的一声,力道猛烈又恰到好处,球如箭出。
青绿的桌球上,球撞球,形成一条条笔直的球线,反弹又撞向别的球。
闻堰生出杆稳,球路反弹会撞哪个球都精准判断好了,他站直身,看着球一个个落入袋里。
第一击四球,有两球还只差一点就进了,完全惊呆了众人。
莫镰:“这就是留学的好处?大帅学了多少年?”
瑞斯惊讶的张开嘴:“大帅练过吧?”
“以前爱玩。”闻堰生惜字如金,被勾起了兴致,转头看向那面容帅气的男子。
林慕清也回以称赞的目光。
四目相对两人仿佛都能擦着火花较量。
他收回目光继续,一次两球,也是一杆清场。
“一球一百大洋,两位今晚实力比运气还要好啊!”输的给赢的,李恒序肉疼。
闻堰生退下后,瑞斯上场,卡在第五次没击中。
换了李恒序上场,又轮到欧阳津,他们四个打了好几次才清了场,还都是瑞斯进球多。
显得他们两个技术股特别突出。
闻堰生和林慕清靠在桌边的柱子上,都持杆看球,不紧不慢试探问:“穆先生今日是有什么项目要谈?”
一深黑一深蓝的配色站一起,容貌气势都出众,格外养眼。
她没说:“待会便知,大帅也挺好兴致的,来这玩了。”
系统一直当吃瓜群众,隔壁吃完回来吃自家清清的,每天乐趣可多了【你们两个像极了分开去夜店撞见的夫妻,都以为对方在家哈哈哈哈。】
林慕清:统统,你看了什么连续剧。
系统【嘿,隔壁男主去夜店看见女主招牛郎吵架看见的。】
她忍着笑意,毕竟前头还在打球打不进,可不能笑,系统这个世界的升级就是能和别的世界宿主直接进行物品交换,还有能去到小位面再选择补贴群五样免费物品。
这时,服务生端着红酒和茶水进来。
现在只有瑞斯还在玩。
其余三人已经站着说话,她耳力灵敏,听到他们商量着接下来如何撬开她的嘴拿到她今天抛出的利诱——新型炸弹的制作方法。
比旧的更加厉害三倍,去过那么多世界,对她来说随手就能做的玩意,只不过是从明面上弄死欧阳津的媒介。
欧阳津在莫镰和李恒序三人之间,辈分最大,和闻堰生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的大帅。
一个只在海平耀武扬威,一个北州六省声名赫赫,没得比。
但正因如此,才更觊觎大洋的东西。
第273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24)
欧阳津从桌前移开几步向她走来,随手拿过一杯红的喝掉,看着林慕清说。
“这玩意真不是那么好玩,想要赢穆先生真的很难,一场游戏的输赢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不是实力而是势力。”
明显暗指她初来乍到有宝没势力,肯定护不住,让她识趣点。
服务生又端着托盘走了,大家都在注意着欧阳津暗地里的威胁,一时没怎么留意一个无关紧要的服务生。
林慕清要逼欧阳津出手,当然不松口,只说:“过几天再给津爷答复,回去和兄弟们商量商量。”
“没问题。”李恒序抢先答道,生怕惹怒了真打起来,九爷还在不好收场,刚刚谈话欧阳津已经有生气的苗头了。
欧阳津只觉得穆林不识趣,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但是没发作。
后来再玩了一会,局势已开始紧张了。
欧阳津刚刚喝了一杯红酒,酒精发作后,后劲特别大,晃了晃脑袋,显然神智不清醒。
什么酒能让他醉了?
酒精能让人心底的欲望无限放大,选择遵从心里对权利和热武器的渴望,直接掏枪朝窗外开了一枪。
让他的人听见。
瑞斯显然一惊,噢,这些人果然不是省……什么来着,省油的灯!退后几步趁机跑了。
外面欧阳津带来的兵冲了进来。
欧阳津转头看向闻堰生要他表态,刚刚故意让对方留下也是为的这一刻,站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满腹算计。
昨日他收到消息九爷可是和大洋闹过矛盾,在码头闹了很大的动静差点打起来。
因此,欧阳津笃定闻堰生也会插一脚,才有了他决定掏枪挑起争执的一幕,语气带了一丝狠戾:
“九爷,新型炸弹啊,难道你不心动?”
“心动,但不是对炸弹心动。”闻堰生答的模棱两可,却是看着身边的人说的。
晦暗不明的灼热,惹的她心漏了半拍。
欧阳津一时不知道九爷的站队了,但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没有退路,抬枪凶悍地指着林慕清。
“你自己选吧,在我们的地盘上,可不能那么不识趣。”
李恒序和莫镰在观望,他们走保守派的,还想打圆场。
但欧阳津带来的人都持枪指着林慕清的位置,二十个士兵,二十把枪,要真开,人就成筛子了,还能怎么圆?
“欧阳先生是想要我命?”林慕清神情依然散漫,从兜里掏出一把染了彩漆的手枪,在手上颠了颠。
欧阳津胸有成竹,但脑子越发混沌,晃了晃脑袋,才说:“识趣的就将制作方法交出来,你的人已经不在了。”
“是吗?”林慕清勾唇一笑,雌雄莫辨的容貌,魅惑诱人的笑容,都让对面的人一个恍惚。
在手枪再落回手上时,她精准抓握,食指扣下板子,出乎所有人意料她开了一枪。
是对着欧阳津。
欧阳津本来能躲过的,但是酒精让他的脑子特别不清醒,子弹的轨迹虚化成了几条路线,躲偏了,被打中了肩膀。
“莫镰,李少,还不动手?”欧阳津捂着抽疼的肩膀,怒意浮上心头,想让他们喊自己的人进来,这样胜算更大。
闻堰生至始至终站在她身边没动过,闻言笑了,毫无温度的冷笑:“当爷死的?”
他已拉枪上膛,与欧阳津对指,立场可见高下,莫镰和李恒序都一惊,九爷怎么会和大洋交好?
林慕清按住他,出声提醒:“大帅今天要是开这个枪,可代表着和我站一个阵营了。”
“难道不是么?一直都是。”
闻堰生气势冷然,又说的缠绵,刚不知她计划,只是不想扰乱,现在都掏枪了,他肯定要出声。
“莫爷和李少怎么选?”林慕清一边说,一边又随手给了欧阳津一枪,没直接让他死,要让他痛,要多打几枪。
这一次欧阳津扑腾下蹲滑行至桌球台下,子弹擦着额头过,太阳穴一道擦痕,屈辱涌上心头,吼道:
“你们这帮废物还不动?”
然而,此时欧阳津、莫镰和李恒序才发现那些穿着欧阳津手下服饰的兵一动没动。
老大被子弹打了都像旁观者一样。
莫镰暗道糟糕,李恒序退后几步表态了,此时才知道这个套中套,最大的黄雀是谁。
开桌才多久,人都换了,一开始,穆林的目的就不是和他们商量,何况人都换了,保不准自己外面的人都有隐患,不想赌。
“我们无意与穆先生争执,本来也是津爷想要的。”
“行,那你们可以走了。”
林慕清洒脱地挥挥手,而后像逗老鼠一样,一步步走到台球桌前,抄底向下打了一枪。
已知落入圈套的欧阳津完全傻眼,子弹精准地打掉了他手上的枪。
站在欧阳津身后呈保护状将他包围的手下最终是要他命的阎罗。
二十人,一人射了一枪,但又没让他死,小姐提前吩咐的,打那个部位都商量好了。
林慕清踩着长靴,睨了眼莫镰和李恒序,“两位要是觉得血腥,可以离开了,穆某和欧阳先生还有私人恩怨没理清。”
两人收回惊惧的神色。
但欧阳津成了筛子的模样让他们对这位的手段有了新的了解,自保溜走了。
闻堰生已经能猜到欧阳津扮演过什么角色了。
很想伸手握住她的手,拥她入怀。
但也知她如今已不在需要安慰的阶段,而是需要一个能理解并认同她做法,甚至欣赏她的人,才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闻堰生余光瞥了眼门口,许亿带人就站在那,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桌底下,林慕清踩了欧阳津一脚,解恨了,当初来这身上三个窟窿可把她疼晕过去,这个最大的谋划者终于败在她手上。
“成了筛子的滋味好受吧?”
欧阳津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浑身的痛楚令他神经和血管本能的抽搐,整个人都是生不能生要死不能死的状态,回光返照脑子一闪,脱口而出:“你是……林……”
“没想告诉你,问阎王吧。”林慕清可知道这个人的谨慎。
不像前两个商人那么容易杀,在晋州遇过几次都让他逃了,才布了这个局。
穿着士兵服实则是大洋的人,听到小姐的发话,终于给了最后一枪,欧阳津死的那一刻满腔不甘心。
林慕清转身,看向闻堰生,忽而一笑,勾了勾手指,“大帅真想和我站一个阵营?”
闻堰生靠近她,借着斗篷的遮挡,一手扯下她的手套,挠她手指,惹的她眼里肆意的笑更明显。
他低声哄着:“爷的人都在这了,还不够明显?”
“那从今天起,海平的大势力要洗牌了,欧阳津手上的势力我可要了。”她要快速在海平站稳脚跟,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比手上有枪更有安全感了。
齐颂那边应该办稳妥了。
“与爷并肩作战?”闻堰生就爱她这有勇有谋,肆意妄为的样子。
“难道不是肆意横行,上下扫荡?”她眼眸弯起,精致的脸庞都是勾人的笑意。
闻堰生紧了紧手里的手套,真想将她扛回家。
“走了吗?”
林慕清看了眼狼藉的地方,“你们将这收拾好,多赔些钱给瑞斯,记得问李少和莫镰要大洋。”
“行,小姐小心点。”他们警告地看了一眼闻堰生,才将人带走了,去欧阳家。
她朝闻堰生伸出手,瞥了眼窗外的雪花:“外面冷,呐,我的手套。”
闻堰生没放在她手心里,而是套进她的小手,穿好,最终忍了一晚的想法没克制住,将她的手放进兜里了。
掩盖在斗篷和大氅里,没人瞧见,只觉得走的亲近。
“和爷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