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底又抵触这样的做法。
可没想到三天后,她还敢,甚至更大胆。
第257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8)
闻堰生寡淡的神色头一次夹着不爽和意犹未尽,从床上起来,整个人都困在梦里的虚幻。
清醒的沉沦仿佛被人摆布。
那种感觉足以让他记住这个人了!
等他收拾好,换了衣服出来。
套上军帽的那一刻,瞥见窗帘飘动,冷空气蔓延。
比起昨天温度骤降。
他在军装外多披了一件斗篷。
下楼时。
闻堰生长腿阔步,斗篷衬的气势更凌人,眸色幽深,吩咐一句:“林小姐来时行李不多,天气转凉,管家安排些保暖衣物,现在就去吧。”
“好的。”管家心里嘀咕,九爷为了替老爷报恩,对闻少爷的婚约很上心。
管家又问:“那需要说是闻少爷吩咐的吗?”
闻堰生眉心一蹙,脸上透着冷峻,“关他什么事?”
管家心一跳,如实回答:“九爷不是让他们培养感情?”
闻堰生朝管家瞥了一眼,似有若无的不痛快,“这种事还要爷帮,那这婚倒没必要了。”
有些冲的语气让管家心惊胆颤,一头雾水,立即低头,“是老奴多虑了。”
闻堰生没再说话,先去了客厅,现在才七点,如往常一样看报纸。
报纸上果然报道了徐冲和李参的死,大肆宣扬。
还有写了徐家名下名震一方的纺织厂一晚内被一个外来商户收购了,速度不可谓不快。
徐冲的纺织厂设计和工艺都远超当地的制衣铺,以温柔小意、端庄大气的独特设计招揽了大批权贵夫人的厚爱,仅用半年时间在纺织业占了半壁江山。
昨晚他签的文件本就是徐冲大批旗袍出口外省的合作,但现在这个饼被别人连渣子都一起吞了。
不把背后的人揪出来,不符合他闻堰生的行事风格。
只是不知道和某个人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真的是深藏不露。
闻堰生晃平了报纸,翻过一页,不怒反笑。
旁边管家在打电话,声音带上闻家管家的威风。
“闻公馆,送十套年轻女子的保暖披风、大氅、斗篷过来。”
那头连连应道。
不到十分钟,就有人送来了。
那边林慕清打算下楼,打开门,吹来的冷风让脖子都起了小疙瘩。
管家正拎着一个小皮箱,一手提着长褂摆,匆匆走来,灰白的发飘来飘去。
“管家早。”
“林小姐,天气转凉,这是九爷吩咐老奴为您添置的保暖披风。”
林慕清微微诧异,接过来道了一声谢。
“麻烦管家了。”
她回房随手披了一件米白色的,才下楼。
外面吹起毛毛细雨,穿过回廊。
来到厅堂,闻书麒和闻堰生坐在沙发上谈事。
“大帅、闻少爷早。”林慕清微微颔首。
闻堰生根本没看她,只是站起身,“嗯”了声,走到饭桌。
她也没为衣服道谢,闻书麒昨日与她相处过已经没那么抵触,反而诚实的夸赞,“你穿披风很合适,什么时候买的?”
她走过来,拉开闻书麒身边的位置坐下,轻声说:“管家体贴,今早为我添置的。”
意有所指的话,令闻堰生执筷的动作慢了几分。
“过两日我腿好点陪你去买吧。”闻书麒看她的眼里是欣赏,对美丽事物的欣赏,昨日说的先相处,只是给一个台阶各自下,没了这层身份她无处可去,而他也有喜欢的人了,是留学时就相处两年的人,只是对方因为一些原因还没能来海平。
清醒又优柔寡断,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好的。”她回以一笑。
闻堰生坐在首位,他们坐在他的右侧方,他余光都没看一眼,只静静喝着碗里的粥,直到见底了还舀了好几下。
闻书麒以为在暗示他,还识趣的拿过空碗,“九叔,我给你盛。”
“嗯。”
三人用早餐时并没有说什么。
吃完早饭之后,闻书麒找她下棋,她应了,就在客厅里。
闻堰生在一旁喝茶,余光瞥见他们一来一回。
只见闻书麒每一次都下的很利落并且从开始表情就是稳赢的自信。
哪里知道林慕清是个白切黑的,拿着白子悄悄从旁开始布局,装的一副难落子的模样,狡黠的像只狐狸。
都说旁观者清,他看的一清二楚,闻书麒这个傻子还在笑,最后被围的渣都不剩。
第258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9)
闻书麒将黑子放回盒里,“林小姐的谋略我甘拜下风,昨天一种下法,今天又换一种,为我之前的口不择言给你道歉。”
林慕清声柔话不柔:“人都有不清醒的时候。”
闻书麒嗤笑:“你真是不肯输一句。”
“输赢关乎一天的心情,很重要,昨天我赢了,一晚上都是开心。”林慕清微笑,坦然又意有所指。
闻堰生眸深了几分,垂眸看棋盘,现在他可不认为她真的想履行婚约了,目的不纯,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又或许是他多想。
最好都是他想多了,是两个人,不然……
闻书麒将黑白子一颗颗分好,忽然说:“九叔下的厉害,不如九叔和她下一盘?”
“大帅那么忙碌也有兴致?”她象征性说了一句,心里却说他上道。
哪知闻书麒一摆手,笑着说:“九叔也年轻过啊,以前和同龄人也经常下,那时我还是个小胖墩。”
林慕清:已经感觉到某人的薄怒。
闻堰生神色冷了几分,眼眸一眯,黑眸沉沉,什么叫年轻过!
她赶紧打圆场:“那大帅要下一盘吗?”
闻书麒被九叔盯了一眼,以为自己提出的意见不被采纳,讪讪一笑:“九叔要是不……”
“林小姐棋艺确实好,试试。”闻堰生摆正了棋盘,换成他们面对面。
一抬头,就能看见她,闻堰生觉得她越发成迷,怎么能如此坦然和心安理得,给他一种真的只是他想多了,那颗痣只是巧合的错觉。
“大帅请。”她依旧拿白子,温柔大方的微笑。
闻堰生刚执起一颗黑棋,许亿一身挺括严肃的军装从外面走来,臂弯夹着文件,“九爷,安排好了,可以走了。”
他落下第一子,面不改色道:“去书房将昨晚的文件收拾一下带走。”
“好。”许亿没有多问,点点头,上了楼。
林慕清几乎不用思考,也在另一边下一白子。
闻堰生又落一黑子,两人的想法双方都猜不透,一来一回,棋盘上的局势渐渐复杂,紧密排序,像暗暗厮杀了无数次,两人都吃了对方的黑白子。
谁也不让谁。
看的闻书麒目瞪口呆,开始好奇她以前生存的环境究竟是如何的,才能养出她如此智慧和各种反差的性格。
闻堰生最后才发现她这一盘基本没布局,而是跟着他的棋走,见招拆招,白子盘成了迷宫,他落在哪都是闭环,无处可逃。
妙极了。
闻堰生第一次尝到输的滋味,不,或许是第二次。
眼里的兴味盎然,越发浓烈。
“棋差一招,林小姐赢了。”
她显得格外谦虚:“大帅也很厉害,我跟着你下而已。”
闻堰生总能听出暗指,心情似悦不悦的,音调闲散,意味深长道:“不如林小姐藏的深。”
林慕清迷茫地笑了笑,宛如明珠生晕,眉眼如画。
闻堰生神色不明,将一个个黑子收起。
旁边闻书麒还跃跃欲试:“九叔我和您来一盘。”
“咱们不同频,你找别人下吧。”
恰逢许亿抱着文件下楼,闻堰生直接站起身,斗篷拖着沙发尾坠在腿侧,迈步离开。
等人走后,她悄悄笑了一声,闻书麒都不敢看她笑,太迷惑人了,“我回房抹药了。”
“好。”她点头应是。
接下来两天海平都开始下雪。
公馆前的花园都覆上一层银霜,屋檐覆雪,颗颗细腻的雪花飘落,景色迷人。
闻堰生两日都没回来过,她白天在公馆里溜达一圈,问闻书麒借两本书看看,晚上总有办法溜出去办事,将自己的人慢慢转移到海平。
由暗转明。
海平多出一支手段高明,武器装备齐全的队伍。
快速将徐冲的纺织厂和秦家的娱乐场所拿下。
闻书麒的腿终于能正常走路,吃早餐时她主动提出想出去走走。
“我来这里几天实在太无聊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带我出去走走。”
“可以。”本来那天他就口头答应了,只是这几天也不见她提出来,闻书麒也就没提。
“你想买衣服?”
“随便走走,我也没钱。”
“小事一桩,我有。”
她拿了两把伞,递给他一把。
雪落在伞上,他们分开一些距离走的。
街上的雪定时有人清扫,走路并不碍事。
闻书麒:“九叔这两天去出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随口问:“去哪出差了?”
“邻省。”
“哦。”林慕清看了看怀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然赶不上火车。
第259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10)
闻书麒今天还穿了洋人那套打扮,西装领结马褂,她披着浅蓝的斗篷,漫步一路引着他走计划好的那一条路。
直到迎面遇见了一个年轻的短发女子,发夹耳饰,项链手环,璀璨耀眼,打扮的像新时代的女性,肆意又显得大方明媚。
林慕清明显感觉到了闻书麒脸色僵硬,装作不知,“怎么不走了?”
“书麒同学!”柳慈恩即使表现的矜持,但看着闻书麒那双闪闪发光的眼还是能看出她的激动。
可看见他身边的女子时,瞬间变了脸色,“我转到这边学习,就是为了……”
“不是,我可以解释的,她……”闻书麒一时想不到解释的话,不是还要一个月才能来,为什么提前了这么多,本来他是想妥善处理的,但是又搞砸了。
“我不打扰你了。”柳慈恩掩面哭泣,转身提裙就跑。
闻书麒想追上去,但是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林慕清语气平和的劝:“喜欢的人要赶紧追,不然跑了以后就没有了,等你回来,婚书可以撕掉。”
“谢谢你理解。”闻书麒给她一袋银元,最终还是追上去了。
林慕清在原地抛着手中的分量,看似漫无目的地走。
可突然身边停下一辆汽车,快速下来一个穿黑衣马褂的年轻男人,一句话也没说,直接伸进伞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掳上车了。
伞顶掉落在覆盖薄雪的街道,周围的路人看见有人被掳走只会躲得远远的。
齐颂赶忙松开小姐的手,脸红的低垂视线,位置也不断往另一边车窗挪,递过车票,“小姐,你的车票。”
林慕清接过来看了一下,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其他人已经在车站了?”
“是的。”司机也是一个年轻男人,声音格外狠厉:“闻堰生一来就盯上我们老巢,费那么大劲肯定得好好招待他!”
林慕清昨晚听见那边传来的消息是有些惊讶的,当即决定亲自去会会他。
三十的好感度,不少也不多。
她也没忘她的主要任务。
是个好机会。
到达火车站,她戴上大檐帽子,被两个年轻男人一前一后带上火车,在别人眼里就像监视。
后面跟着她上来的一群便装男人混在人群里左顾右盼,还有两个英姿飒爽的短发女子。
直到火车关门,呜呜呜离站。
隔壁省一栋戒备深严的洋楼。
窗外正飘着颗粒小雪。
闻堰生正持着望远镜在三楼眺望远方,许亿接了个电话就来到他身后,严肃地报备:
“闻少爷来电说,林小姐外出时不见了,只找到她的伞,周围目击者说是被一辆黑色汽车带走的,行为粗暴,很可能被劫持了,九爷,会不会是闻家仇人见她与闻少爷一起上街,想勒索?”
闻堰生顿时将视线收回,拿开望远镜,眸光一厉,“绑架?闻书麒和她出去都没看着人,有什么用?”
也下意识否认。
“她身手那么敏捷,不可能被抓走。”
许亿有些疑惑,“林小姐一个弱女子,哪来的身手敏捷?九爷是在说谁?”
闻堰生抿紧了唇,也想到了这一点。
万一真的不是两个人呢,怎么也是闻家的恩人。
他眼神冷漠,暗沉的嗓音染着几分急切,“让刘副官多派人搜城,明天必须要找到她。”
“我马上去。”许亿一个个电话打出去。
闻堰生拿着新定制的手枪,用抹布擦拭了两遍,慢条斯理的,周身气息却凛然肃冷,仿佛身置烽火连天的战场。
许亿说话声都小了,眼见九爷突然将手枪一插,利落的卡在腰间,大步离开,军靴踩的哐哐哐响。
“去火车站。”闻堰生三两步地快速下楼。
许亿放下电话就追出去,差点跟不上,急忙道:“可我们难道不等大洋的老大了?”
来到外面,一会功夫斗篷已沾了一片白芒雪花。
闻堰生一甩斗篷,利落坐进车里,看了司机一眼,“去火车站。”
许亿跑着冲到副驾驶开门,还不忘回头对四轮洋车后的士兵说:“五辆军车跟上,火车站。”
六辆车发动机呜呜地启动声轰鸣。
许亿立刻跳上副驾驶关上门,不解道:“九爷如此着急?闻少爷肯定会带人找的。”
闻堰生朝他抬了抬下巴,黑眸危险眯起:“人命关天的事你说的轻易?”
司机听到九爷语气不佳,开的很快,且稳妥。
许亿扭头的目光被九爷刺了一眼,心里怕怕的,赶紧打圆场:
“是小的考虑不周,九爷孰轻孰重比小的会区分。”
许亿虽然心里更想制裁大洋的老大,第一次有人敢从闻家手上抢地盘,对方各种热武器多且厉害,威力巨大,明明都收到对方来晋州的消息了,偏偏节骨眼上出事,希望林小姐没事吧。
许亿忽然一拍脑袋,一副差点忘了正事的表情:“九爷,还有一件事,是刚刚调查组那边发来的电报,青州洋行和大洋的人有过联系。”
青州洋行就是接手了徐冲纺织厂的商人,许亿刚得到消息,还没来得及说。
“那继续查,如果真是大洋名下的,武器和钱都有了,下一步就想要地位了。”闻堰生对于新冒出来的势力,持有观望状态,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对方胃口太大,强占了晋州的东部码头。
晋州的东部码头一直是万家和他管的,闻家占七成大头,但是前天万家家主被刺杀,一群劫匪持枪将万家洗劫一空。
万家就此倒台,本来这剩下的三块饼理所当然是他闻堰生的了,结果被截胡了,一群拿着新型武器的狠角色,强占东码头。
自称大洋集团,码头的管理权是从老万手里买下的。
他才从海平来这边,大洋的人放话说要么等他们老大来,要么就拼个你死我活。
一群不要命的男人拿着一堆超强的武器,闻堰生选择静观其变。
他倒要看看这个大洋老大是谁。
闻堰生还眼热的是那些先进军事武器,如果是讲理的,什么都好说,不讲理的,他也不带怕的。
许亿附和道:“我刚刚已经交代刘副官,继续监视。”
“嗯。”闻堰生此时只想先找到林慕清,起码确认她安全。
海平没一个省油的灯,是谁掳走了要做什么,要了解清楚。
四轮洋车呼呼驶过大街,后面五辆军车浩浩荡荡形成车队。
然而到达火车站,闻堰生从车上下来后。
却撞见一片混乱,站内似乎枪声四起,时不时还有爆炸声,灰烟缭绕,人群四处惊慌逃跑,撞了一地散落的衣物行李。
“许亿,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他将枪抽出,上膛,眼神凌厉如刀锋。
这时火车站的站长像看见救星,冒着生命危险,举着枪带一队人跑过来,脸色着急道:
“大帅!刚刚火车停站时,顾少帅的儿子和大洋的人好像因抢人起了冲突,顾少本就带着一支军队!
“然后两方就在这打起来了,顾少手臂中了一枪,于是打的更激烈了!”
“这帮混账!有人员伤亡?”闻堰生一边说,一边踩着军靴大步向火车站内走。
抬手朝后一扬,从军车下来的一群士兵踏过站台的路跟着大帅去枪声响起的现场。
站长小跑跟上,如实禀报:“我们的人很快疏散了人群,倒是没什么人伤亡,而且大洋的人一直想走,顾少不依不饶要他们交出什么人,一直咬着不放,矛盾也是顾少先挑起。”
“还有,许副官让我们查到的消息,失踪的林小姐有可能在这列火车上。”
她上了火车?
闻堰生松了松领口,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怎么会上了火车!
他浑身冷冽的低气压让站长和许亿呼吸都慢了几分。
“确定了?”
站长不敢说确定:“有一个和林小姐穿一样衣服的被我们的人看见带上火车了。”
闻堰生脚步又快了两分,点点雪花不断落在他帽檐,深呼吸间呼出一团白气。
要是出了海平,甚至北州六省,找人的难度会加大非常多!
前方两列平行而置的火车中间,相互交错的两拨人躲在几根圆柱后,时不时给对方一枪。
许是手榴弹没了,子弹也临近告急,枪声响的不像开始频繁。
闻堰生朝远处的大灯泡开了一枪,震裂的声响、四处散落的玻璃碎,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将他们全都抓起来。”
第261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12)
后面足足五十个高壮的士兵包围了那些人,闻堰生看见谁反抗,就给他吃枪眼子。
男人踏入纷争领地,见到谁开枪先下手为强,漠然的眼神犀利骇人,像狼王扫视一堆死物。
顾少的人目露震惊,什么时候闻堰生来晋州了!
所有人都放下了枪生怕下一秒直接见阎王。
“九爷?”顾少惊慌失措,本来瘫在一旁捂着失血的手臂,被手下扶着站起来,急忙道:“都是误会误会!”
大洋的人看见人来,立刻警惕,枪对枪,没有像顾少的人那么窝囊,有的还在装子弹。
闻堰生抬了抬枪眼,递了个眼神,让士兵先包围顾少那边的人。
齐颂领头,冷漠出声:“顾少莫不是九爷派来探路的?”
闻堰生目光冰冷而锐利,漫不经心呛了一句:“可笑,你们也配?”
倏地,闻堰生看见打开的火车门出现一个压着黑帽的高瘦男子,显得矜贵优雅的长款黑色大衣在一群狼狈的人里格外出众,双手插着兜悠哉地走到齐颂面前,懒洋洋道:
“配不配,还天天监视我们啊,那真是我们的荣幸。”
男子抬眸,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精致面庞,明明比他要矮,直视他的目光却仿佛能穿透人心,令他目光一凝,闻堰生还没说话。
许亿已经猜疑:“大洋的老大?”
“嗯哼。”男子冷哼一声,面对五十士兵的枪口,依旧气定神闲,与闻堰生不惧对视:“闻九爷盯我们两天,不就是想见我?”
齐颂已经呆了,小姐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闻堰生不想多说,丝毫不留情面,冷的惊人:“爷现在没空跟你谈,站内的损失顾少和这位公子记得自觉补上。”
“要是让爷派人亲自上门就不是要钱那么简单了!”
顾少刚刚是被美色迷了眼,现在已经怂了,回家少不了一顿打,点头哈腰道:“一定一定。”
齐颂则直接让人抬了一箱大洋下来,“不用记了,我们少爷不想记得这些小事!”
“几点开站?”闻堰生理都没理,朝站长问:“回海平。”
“闻九爷急着回去找人?”男子的询问带笑,嗓音清润的如玉的撞击声。
闻堰生英俊的脸庞一瞬冷沉,立刻刀眼刮过去,染上明显的怒意。
“你敢威胁本帅?”
闻堰生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大洋下的手,她一直没出过府,外界应该不知她身份,但第一次出门就出事了,大洋的人手伸的那么长?
齐颂身边的男子正笑眯眯的,散漫地把玩手里染过白漆勾勒数条彩绘的手枪,看着他说:
“不如九爷跟我走一趟,那她就能完好无损回来。”
“真是你绑的人?”闻堰生深吸一口气,低沉的嗓音起了寒意。
许亿已经要疯了,好大的胆子。
男子瞥了眼一旁装鹌鹑的顾少,轻飘飘的眼神让顾少浑身一紧,听他说:
“九爷要是不信不如问问这位断臂少爷,刚刚还调戏了一翻那位小姐,不然九爷以为我们为了什么火拼?”
“说到底还是为了九爷你啊~”
男子尾音拉长,笑的低眉垂眸。
“上去车厢搜!”闻堰生一边吩咐旁边的士兵,一边眼神狠厉朝顾少的手臂开了一枪,“砰”
“哪只手?”
又一次子弹上膛,“咔嚓”
“砰”第二枪。
狠、稳、准。
“啊!”顾少腿都抖了,十指穿心,疼的浑身痉挛:“差一点……还差一点摸到手臂,九爷……不知道那是你的人……”
闻堰生冷冷地瞥了顾承一眼,又给了枪,在膝盖,顾承这次真的跪下了。
过了一会,士兵们下来却摇摇头:“大帅,没有找到。”
闻堰生视线与那男子对上,对方依旧散漫慵懒的。
“既然九爷不愿,那我先回去了。”男子带着齐颂一众三十几个人想要离开。
闻堰生反而冷静下来,叫住他:“慢着,你到底藏哪了?”
“所以九爷考虑好跟我走了?”
周围的士兵已持枪上膛对准他们,齐颂一帮人蓦地也转头提枪对指,谁也不让谁。
“我要是一个小时没回去,大洋的人能做出什么就不知道了~”男子笑的格外欠扁。
闻堰生沉沉吸了一口气,像憋住了怒火,“好,爷跟你走!”
“只许你一人!”她得寸进尺。
许亿忍不住怒吼:“你不要太过分!”
闻堰生递了个眼神,喊了声,许亿收起怒。
“许亿!处理好这里。”
“是。”
男子插着兜,脚步一转,回过身侧目看着不远处高大的男人,格外大方的说:“枪可以随身带着,我只是请大帅做客,不是押犯人。”
第262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13)
闻堰生将枪插回腰间卡住,神情冷沉,踩着军靴来到大洋的阵营。
与那男子只有两步距离,他高,对方矮了一个头,但气势可分毫不输。
黑色大衣领裹的紧紧,从他这个角度往下,只能看见帽檐下一截白皙优越的下巴。
“走吧。”
来到她的车旁,她还亲自打开后车座,“大帅先请。”
闻堰生沉默看她一眼,随后弯腰坐进车里。
齐颂当司机,从后视镜看见小姐和九爷两个坐在一起,双方都看着自己那边的窗外,一言不发。
直到回了晋州的大本营。
是一栋西式洋楼,闻堰生看着隔着一条街的屋檐,刚刚他还站在那。
“你想要什么?”
“大帅先上去喝一杯茶,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聊。”她侧目瞧他的眼神像看着一条鱼,即将入渔网的鱼。
可惜闻堰生根本不看她,也就没发现这个眼神,甚至在想事情,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也从他这边下车。
客厅里,屏退所有下人后。
闻堰生站在紧闭的门边,没心思打量四周,本来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可突然她脚步停住。
转头的那一瞬间枪口抵上了他下巴。
眼前人笑的慵懒,脖子被衣领围了一圈,只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颊,眼波流转的风情不似方才那么欠扁了。
闻堰生神情特别平静,下巴被迫微抬,眼皮压下,视线睥睨眼前男子。
眸光深的如幽潭,同样将腰间的枪抽出抵着他的心口!
却觉抵上一处紧绷的柔软,闻堰生手臂一紧,声音拖着长长的腔调:“可以认真说话了?”
林慕清眉一跳,语气与刚才不一样了啊,又认出她了?
“大帅有没有觉得这枪口有些熟悉?”
闻堰生另一只掌心直接裹住抵着下巴的枪口,带着根本不担心走火的轻慢,呵笑一声。
“涂成这样,不就是要爷认不出?”
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反而叫她明确的知道他认出了。
“不然开一枪,看看子弹是不是你的那款?”她仰着头,特地画过的眼型一挑便上扬的格外勾人艳丽。
她还向前一步,抵着胸前的枪反而因此陷入一分。
这个姿势暧昧又充满火药味。
“那你可以试试是你枪法快,还是爷快!”
闻堰生不受控制地跟着退后一步,可靠的近,鼻息弥漫的馨香让他呼吸轻了,又重了。
那股熟悉馨香是从车上开始闻到的。
他只当同一种香薰或洋人香水。
但从她那一句枪眼,他几乎确定了一件事。
眼下,不确定她的目的。
闻堰生也分毫不愿退让。
身前男子似笑非笑。
“大帅的枪法我也没试过,怎么能比较?”
她舔了舔唇,又添了一句:“不然咱比一比?”
下一瞬。
闻堰生从她移动的那一只手里。
双目失神了几分,呼吸骤然变幻,神情巨变。
被她抵在门上不得动弹,抽动她握住的彩漆手枪。
屈膝想反击,却被她踩住了军靴鞋面,两人之间的距离又靠近一步。
他们几乎相贴,靠的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