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烈枪 刑侦/逐光 刑侦—— by北斗二娘
北斗二娘  发于:2024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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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仇兴国也懒得跟他绕圈子了:“他要是不死,咱们都玩完!”
“那就完嘛。”时晖丝毫不在意似的,“仇总,你不会忘了吧,三十年前你就该死了,多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这么贪心呢?”
仇兴国忍无可忍:“时晖,我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从来到钦城就这么针对我!”
“咱们俩……”时晖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大概就是老天爷派来收拾你的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无比恶心。”
仇兴国那边传来东西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时晖倒是乐得开心,他又笑着说:“啊对了,仇总,你儿子找着没啊?”
仇兴国吸冷气的声音甚至传到了时晖耳朵里。
他的语气第一次有点慌乱:“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儿子。”时晖虽然语气轻佻,但眼里却露着深深的恨,“你亲生儿子仇明希呀,你找着没啊?”
仇兴国压着愤怒:“你把他怎么了!”
时晖轻笑一声:“没什么,我也找他呢,我准备找到就把他杀了,到时候把脑袋送给你啊。”
他说完这话就挂了电话,仿佛这一通电话甚至比刚才笼子里发生的一切让他更感到满足和喜悦。
时晖细细品味了一下这种让他着迷的满足感,借着身体里的喜悦,他重新拨了个电话出去。
他笑着说:“许灵月他们的礼物,可以送给顾己了。”

顾己回到警局的时候,发现廖乾坤也来了钦城。
时隔多年,爆炸如出一辙,这让这位熟知当年内情的省厅领导愤怒不已,他亲自赶到钦城,桌子都要拍烂了:“巴格迪这王八蛋贼心不死!”
听到这话的时候顾己刚走到闫利民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蒙舒那边打来了电话。
顾己临时走到一边接了电话:“阿舒,韩团情况怎么样?”
“那帮王八蛋!”蒙舒愤怒中充满着疲惫:“差点就救不回来了,奶奶的,阿己你知道吗,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顾己提起来的心反而放回了肚子里:“所以你还是把他救回来了。”
“差点连我这条老命都搭上了,又想方设法找到了特效药。”蒙舒依旧不敢打包票,“但是阿己,我现在还无法确定这个特效药的作用到底怎么样,而且……”
顾己的手紧抓着一旁的栏杆:“而且什么?”
“爆炸发生的时候韩团为了保护手下的一个兵,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压断了腿,粉碎性的骨折,你应该清楚……”
顾己脸色猛地一紧:“是以前受伤的那条腿?”
“嗯……”蒙舒叹了口气:“所以他以后……”
“活着就好。”
顾己像是自欺欺人一样打断蒙舒的话,“阿舒,活着就好,他没办法再带兵,我们就是他的兵,他没孩子,我们就是他的孩子,我们给他养老,我们让他训练,没关系,活着就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可话虽然这么说,顾己还是红了眼眶。
韩团在部队以严厉和冷血著称,基本上没什么朋友,顾己知道他以前有个谈了很久的女朋友,分开后钱包夹子里那张照片都发黄了他都没舍得换过。
当初韩团的父母先后去世,偏偏这两次时间节点韩团都在执行任务,他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连父母的后事都是那个异地多年的女朋友张罗的。
任务结束后韩团回了一趟家,回来的时候瘦了一大圈,只是在这之后他变得更加严厉,直到很久以后机缘巧合,周列他们灌醉了韩团,大家才知道韩团那次回去,除了是给父母扫墓,还是为了跟女朋友分手。
“我连生养我的父母都没办法孝顺,怎么去照顾一个家庭?”
那一次韩团像是宽慰自己,但语气里还是流露着深深的愧疚,“我这辈子,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爱人,我就别耽误人家了,我就死在部队就好了。”
清醒之后,韩团忘了自己说过这话,他们几个也从未在他跟前提起过。
但他们知道,韩团是真的不怕死。
“阿己,咱们也不要那么悲观。”
蒙舒的声音唤回了顾己的神志,“就算他以后站不起来,他的军事理论也足够让他在部队站稳脚跟,更何况,我会尽我所能让他站起来,我连孙佳树都能救回来,韩团我还救不回来?你相信我。”
顾己忽然喃喃开口:“阿舒,晓光走的时候你要是在就好了。”
蒙舒听到了她的话,她轻笑一声:“傻阿己,我只是个技术稍微好一点的大夫,我又不是神,聂晓光的伤都是致命的,就算我在,我也束手无策啊,我也只能和医生一样,尽量延迟他离开的时间。”
顾己轻轻叹了口气,她问:“韩团醒过吗?”
“今天早上醒了半个小时,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
蒙舒说,“韩团这次遇险大概率是巴格迪那个继承人的手笔,他让我交代你一声,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结束他们的闹剧,国外巴格迪那边,我们也会想办法进行新的活动,务必将他所有的后手都切断。”
“我知道。”顾己说,“我已经在稳步收网了。”
“那就好。”蒙舒又嘱咐她:“韩团还交代了我一句话……”
“什么?”
“我们失去的同伴已经够多了,请你……请你倾尽全力,让我们的伤亡减在最低。”蒙舒又顿了顿,“他说这很难,但你是他最好的兵,他只能相信你。”
顾己的心一沉再沉,仿佛坠着许多难以丢弃的东西,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告诉他,我会尽我所能,让所有人都活着。”
“是必须。”蒙舒说,“阿己,他说必须。”
顾己沉默一瞬,她说:“好,我保证。”
顾己挂断电话转身的时候,看到顾怀山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在这一个瞬间猛地发觉,曾经像高山一样的爷爷,如今竟然也佝偻了身形,只是唯一不变的是他眼里的慈爱和关怀。
“我孙女压力一定很大吧。”顾怀山笑着朝她走过来,“大家都觉得我的小阿己是英雄。”
顾己眼眶一热,定在半路走不过去。
“别怕。”
顾怀山走到她跟前,从怀里掏出个纸袋子包着的糖葫芦:“有爷爷在你怕什么,你看那廖乾坤,是不是,那么大个领导,还得叫你爷爷一声老师呢,爷爷本事大着呢。”
顾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您也不怕廖厅听到这话生气。”
“所以我只在我孙女跟前说啊。”
顾怀山眼神催促着她吃一口糖葫芦:“小己,别怕,爷爷给你坐镇,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天塌下来也有爷爷给你撑着。”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外头温暖的光照在他们爷孙俩身上,顾己仿佛回到了曾经最无忧无虑的那段时间,那时候顾怀山就是她的后盾,顾己遇到了所有难题,只要有爷爷在似乎都不是问题。
“大家都信任你,所以才会都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
顾怀山说,“你是大家的后盾和希望,爷爷也是你的后盾和希望啊,小己,不要怕,不管是豺狼虎豹还是飞机大炮,爷爷还没倒呢,爷爷永远撑着我的阿己。”
“谁家小孩有这么好的爷爷啊。”糖葫芦的酸甜压住了顾己鼻尖的酸涩,她笑起来,“只有我有,别人都没有。”
“瞧你这样子。”顾怀山拿出纸巾递给她,见她擦了擦嘴才问,“粘牙么?”
“不粘,酸酸甜甜的。”顾己递了一颗到他嘴边,“好吃,您尝尝?”
顾怀山凑过去咬了一颗,酸的脸都皱了起来,嘴里不断分泌着口水:“酸到没边了!”
“我觉得甜。”顾己吃掉最后一颗:“回头给孟大哥也买一根。”
顾怀山目光微怔:“见着了?”
“嗯。”顾己点头,“爷爷,我不会让孟叔叔的孩子出事的。”
“那爷爷保护我的孩子。”顾怀山站了起来,“走吧顾队长,咱们爷俩并肩作战的机会可不多啊。”
“爷爷。”顾己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过来,“韩团可能这辈子都当不了兵了。”
“小己啊,有些人来到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一个使命。”
顾怀山边走边说,“晏辞的二叔曾经是他们那一辈刑警中最有前途的一个,但那条腿让他失去了刑警的使命,失意困顿谁都有,但他如今还是活的风生水起是不是?他不再是刑警,但提起刑警,没有人会想不到他,你们韩团也是,他可能不再是兵,但他手底下依旧还能出来好兵,你想想,游泳教练也不一定会游泳,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事情真遇到人身上,谁又能坦然地接受呢。
顾怀山似乎知道顾己在想什么,他又说,“小己,咱们这些人,只能这么想,不这么想,日子就没法过下去啦。”

顾己和顾怀山见了廖乾坤。
得知顾怀山会作为外聘专家参与到这次行动中的时候,廖乾坤和闫利民都歉疚无比。
廖乾坤更是好几次对着顾怀山欲言又止。
顾怀山看着他的窘迫,对他和闫利民说:“我看长英也快到了,晏辞那孩子已经在审讯室里转了几圈了,让小己先去帮他,咱们几个说说话。”
顾己自觉地离开了。
她一走,廖乾坤立马就走到了顾怀山跟前:“老师,我……我总归是对不起你的。”
“臭小子,在我跟前还摆上谱了。”
顾怀山在他肩头锤了一下,“乾坤啊,怎么到了省厅还是改不了在师父跟前哭哭啼啼的样子。”
闫利民毫不留情地笑话了廖乾坤一声,却也知道他在愧疚什么。
“如果不是我的部署,当年海潮就不会牺牲,而且……而且……”
他鼓起勇气看顾怀山,“师父,也是我极力跟部队那边的领导申请,让顾己来钦城的。”
顾怀山面色不改,依旧如常地看着他:“傻小子,那我问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像当年一样部署吗?”
廖乾坤迟疑半晌:“会。”
“那我再问你,你会因为顾己是我的孙女,就会让她不来钦城吗?”
这一次廖乾坤说,“老师,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让她做这个缉毒支队的队长。”
“国家培养一个顾己这个的孩子不容易,她不来钦城,可能会去海城,南城,亦或者东州,她会有新的任务,这世上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数不胜数,一家几代将生命奉献给国家的家庭更是比比皆是,你不争取她,一定还有人争取,再说顾己本人,来钦城早就在她的计划之内,是谁都阻止不了的。”
廖乾坤叹息一声:“您惯会安慰我。”
“是安慰你,也是安慰我自己,但这的确也是事实。”
顾怀山拍了拍他:“人呐,得往前看,不要总是往后看,你这么一回头,总觉得这里能修那里能补,可人哪能走回头路是不是?迈开步子往前走,万事万物都有缘法。”
顾怀山说完这话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闫利民跑过去开门,门口站着风尘仆仆的沈长英。
沈长英快步走进来,走到顾怀山跟前给他敬了个礼:“老师!”
“年纪大了就是好,谁见了都得叫声老师。”
顾怀山语气轻松地让大家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长英,看你这样子,是有好消息带来了?”
有这么一个老将坐镇,沈长英和闫利民他们心里也莫名有了底气似的,沈长英点头一笑:“我们找到了蒋志成化名八叔身份时的两个贩毒据点,自从顾己他们从东兴撤回来后,他着几个据点就很谨慎,大概是时间过去的久了,最近这两天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动起来好,不怕蛇动,就怕蛇不动,但这次还是那几个孩子主导,咱们可不要抢了他们的风头。”
顾怀山笑了笑,但很快脸色又凝重了下来,他看向眼前这三个人:“而且我这里还有件事,必须要跟你们通个气……”
廖乾坤等人疑惑地看向顾怀山。
顾己找到宋晏辞的时候,他正在审讯室里。
程媛被警方带过来已经有十二个小时了,在这十二个小时里她一直沉默无言。
宋晏辞进去的时候她冷笑一声:“宋警官,我倒不知道警权是可以滥用的,你无缘无故把我抓到这里,甚至不让我见我的律师,你不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是违法的吗?”
“程媛,我现在心情不好,懒得跟你斗嘴。”
聂晓光的死也让宋晏辞很不爽,他冷脸坐了下来,“你的法律顾问曹雪曹小姐,她跟她的父亲曹俊茂在另外的审讯室里接受审讯,当然,在把你带到这里的时候我也通知了你的丈夫,但是很不幸,十二个小时过去了,你丈夫好像并没有做出什么行动。”
程媛脸色微滞。
她还没做出回应的时候宋晏辞又开口了:“我一直觉得,丈夫不爱家族不喜,前无坦途后无依靠,你能在崔家立起来,一定是个聪明的人,现在想来也不过是你跟蒋志成他们的交易,那么崔宁薇呢?程媛,崔宁薇是这个世界上跟你血脉相连的孩子,你不会忘了她直到现在还在警局关着呢吧?”
提起女儿,程媛的脸色终于有了大的变化。
“你在指望谁救她?她那个日日在温柔乡里缠绵的爸,还是你自以为是的后盾蒋志成?亦或者……”
宋晏辞忽然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媛:“或者是李少军?”
听到李少军这个名字的时候,程媛眼里的变化更加明显了。
“曹雪背叛了自己当初的职业信仰,更重要的是如果脱离了她父亲给她的那些光环和后盾,她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理论再能唬人,也抵不过经验老道的警察,你觉得她嘴里会说出点什么?”
宋晏辞一笑,倾身向前:“你再猜,她现在跟我们交代了多少?”
程媛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看似冷静地朝着宋晏辞扯了扯唇角。
宋晏辞依旧似笑非笑,他视线缓缓下移,目光轻轻一顿,快的程媛都没看到他眼神的变化。
“程媛。”他再次开口:“孙佳树死不了,他早晚会醒过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程媛嘲讽一笑:“他醒不醒得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宋晏辞轻描淡写,“孙佳树的肾是谁挖走的,你比谁都清楚,程媛,所以整个崔家,最可怜的其实不是孤立无援单打独斗的你,而是你的女儿崔宁薇。”
程媛脸上浮现恼怒:“宋晏辞,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
宋晏辞说,“你把目标放在孙佳树身上的时候,从来没考虑过事情败露后自己的孩子也会成为你计划里的受害者,可怜崔宁薇啊,爹不疼娘不爱,喜欢的男人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渣子。”
宋晏辞说完这话就站了起来:“你慢慢等吧,往24小时等,咱们就看看谁熬得过谁,我打赌你一定输,你信不信?”
宋晏辞走到门口的那一刹,程媛忽然开口:“等等!”
宋晏辞转身:“给你留了十二个小时你不说,你现在让我等等,不好意思程女士,我挺忙的,另外我觉得你应该也没想清楚自己到底该交代什么,我就不浪费我的时间了,等你想清楚了,随时叫我们的同事进来。”
“我要跟你谈!”程媛有点急了。
“这又不是你家,你想跟谁谈就跟谁谈,消停点吧,这地方是审讯室,不是你家的办公桌。”
宋晏辞毫不留情地关上了审讯室的门。

他一出去就看到了刚赶回来的聂忠华。
只是这么点时间,聂忠华一脸沧桑,他问宋晏辞:“她交代没有?”
“再晾一晾,不用很长时间,她会主动找我们,而且我有了新发现。”宋晏辞看向他,“把她交给你,你能行么?”
“放心,我还没脆弱到那个程度。”
“好。”宋晏辞说,“我怀疑程媛和李少军之间关系不简单,程媛可能怀了李少军的孩子。”
聂忠华诧异地看着宋晏辞:“怎么发现的?”
“我提到李少军的时候,程媛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但我现在还不太确定,还需要证实,想要程媛吐出更多的东西,就需要在李少军身上找到更多的线索。”
顾己正好走过来:“李少军还在搜集姜世涛精神问题方面的证据,但从我接到的反馈来看,他这次似乎遇到了点难处。”
宋晏辞看向她,眼里多了点笑:“他和姜正齐之间的合作一定没那么稳固,不然他有脑子的话就不会觉得他所谓的证据能救得了姜世涛,更何况我们已经给孙佳树找了出色的律师团队,他们可没少折腾。”
顾己从兜里掏出两条能量棒给他和聂忠华递过去,“所以找证据是假,稳住姜正齐才是真,他在姜正齐身上还有所图。”
宋晏辞拆开能量棒,“如果程媛和他有感情上的牵扯,他们之间的合作就已经没那么纯粹了,程媛会主动站在他的阵营里,再加上程媛的感情状况,她对李少军的情感付出会比李少军多。”
“姜正齐现在是谁在盯着?”顾己忽然问。
“赵启荣手下的人。”聂忠华问她,“你是不是太累了,暂时不抓捕姜正齐的决定还是你下的,让赵启荣的人盯着他也是你打的电话。”
顾己苦笑:“是有点累。”
“那你……”
“我没事。”顾己呼了口气:“因为计划临时有变,我暂时撤销了对蒋志成和仇兴国那边的监视,宋晏辞,你还是按照原计划去见仇兴国,但谈话内容要变。”
“这是你见了孟淮之之后的决定么?”宋晏辞问。
“嗯。”
顾己没有多说,只是又拿过来一份资料,“这是我跟肥熊调查到的一些资料,到时候你随机应变,但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仇明希来逼一逼仇兴国,最好的结果是……我想让仇兴国和时晖打起来。”
宋晏辞和聂忠华看那份资料,两个人的眉头逐渐拧了起来。
“如果时晖真是仇兴国的孩子……”宋晏辞冷笑一声:“巴格迪那王八蛋还真会选。”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己满目嘲讽,“他想给自己栓个保险,这样关键时刻仇兴国就只能站在他那边,但他低估了时晖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对仇兴国应该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所以……”
话还没说完,岑虎大汗淋漓地跑了过来:“顾队!宋队,出事了!”
顾己三人同时看过去:“怎么了?”
“徐宏图死了!”
岑虎上气不接下气,脸上难掩愤怒:“对方有三个狙击手,咱们牺牲了一位同事,两位重伤,其他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这只是对方的烟雾弹,我们的同事在转移徐宏图的过程中,对方乔装成医院工作人员,在转移过程中杀害了徐宏图。”
他停下来喘了口气:“作案工具是个刀片,一刀致命,是个女人乔装成护士动的手。”
听到是个女人的时候,顾己已经确定了这是媚狐的手笔。
“人抓到了吗?”顾己问。
岑虎摇头:“她有接应的人,离开的时候他们在医院引起了骚乱,我们的人被困住了。”
这个结果在顾己预料之中。
“老聂,程媛交给你,宋晏辞,你去仇兴国那边,老岑,你去找阿豹,盯紧姜正齐,对了,也不要忘了张丛文他爸,给我盯紧!”
顾己说完这话看着他们:“两天,两天之后,我们收网。”
宋晏辞他们脸色肃重地点了点头。
宋晏辞问:“你去哪儿?”
“他们花费这么大力气杀徐宏图,那么徐宏图手上那个账本无论是对时晖还是仇兴国来说都很重要,周列已经控制了刘明和保险柜,只是徐宏图一死,保险柜的密码就没人知道了,我想……”
“我去。”宋晏辞打断她:“我选修过密码学和开锁相关的内容,而且认识一位非常有经验的开锁匠,我带他过去看看。”
顾己只停顿了一瞬:“那我去见仇兴国。”
岑虎又插了一嘴:“徐宏图遇害后,老齐和月月第一时间就赶往他的住处了,就是为了最大可能地找到跟密码相关的线索。”
四个人匆匆相聚又快速分开。
顾己不是一个人去见仇兴国的。
她到车边的时候才发现许久不见的江礼已经在车前等她了。
“二叔叫我来的。”
有些日子没见,江礼脸上少了点初见时的稚气,他拉开车门上了驾驶位,“这些年我和我哥跟在二叔和干爹身边,对钦城这些集团和企业的了解也不少,二叔说不管你们谁去找仇兴国,我跟着去都多一层保险。”
顾己嗯了一声上了车:“江礼,你最近干嘛去了?”
“我在接受师父的特训。”
“特训?”顾己好奇,“爷爷对你干了什么?”
“我们去查李少军了。”江礼想想就自豪,“嫂……顾队,你知道李少军到底是谁的人么?”
他这么问,顾己反倒咂摸出点味道,在她和宋晏辞一开始的猜测中,李少军帮的是姜正齐和程媛,而这两人又是蒋志成的人,蒋志成是时晖的人,那李少军极大可能是时晖的棋子。
但在这一刻,顾己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李少军跟黑桃组织有关?”顾己试探着问。
“对!”江礼激动地拍了下方向盘,“顾队,晏哥跟你说过吧,二叔对黑桃组织的人深恶痛绝。”
“二叔的腿就是拜他们所赐。”顾己说。
“二叔查了他们很多年,心里憋着一口气呢。”
江礼像是邀功似的,“顾队,你就看着吧,被二叔盯上,李少军蹦跶不了几分钟了。”
顾己笑了一声,脑子里高速运转起来。
在这个线索成立的基础上,程媛和姜正齐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黑桃集团,还是时晖?
又或者说……
顾己眸光一沉,或许时晖都不知道李少军和黑桃组织之间的关系,这是巴格迪很早之前就埋下的所谓后路?
如果是这样的话……
顾己心里猛地一紧,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戚铭的电话。
如果这样的话,就算时晖出了岔子,巴格迪还有后手,他根本不害怕自己的计划被中断!
“孤狼。”电话一接通顾己就说:“你配合林木,立即抓捕许灵月,范平和方立祥,他们真正听命于李少军,李少军是黑桃组织的人。”
“艹!”
戚铭那边骂完这一句,忽然沉默了下来。
顾己眉头一拧,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问:“孤狼,怎么了?”
“老大,迟了。”戚铭那边快速跑动了起来,顾己很快就听到了车门关上的声音。
半晌后戚铭说:“老大,我们这边刚收到的消息,钦城多处人员聚集地发生了爆炸,极有可能就是许灵月和范平他们的手笔。”
与此同时,宋晏辞那边也同步过来了这个消息。
顾己咬了咬舌尖,看着宋晏辞发来的消息:“闫局那边会安排人负责爆炸相关的情况,你跟林木的任务就一个,尽你所能,用最快的速度抓捕这三个人。”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戚铭的声音洪亮有力,像是承诺。
挂断电话的时候,江礼的车子停在了巨富集团对面的地面停车场。
下车站定的那一刻,顾己朝对面一看,就见一道熟悉的目光正跟她遥遥相对。
竟然是桑东。
看到桑东的那一刻顾己下意识就想掏枪,但桑东却只是远远地朝她轻蔑一笑。
下一刻一辆车直接开到桑东眼前,眨眼的功夫,那辆车已经开走了。
顾己心里再次一紧,她莫名一慌,而这种慌乱的情绪在过往这些年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顾己是在顶楼一间空旷的办公室见到仇兴国的。
彼时他身边站着两个身材壮硕的保镖坐在长桌的一头,看似漫不经心打量了顾己和江礼一圈才抬了抬胳膊,指着长桌另一头:“警察同志,我有洁癖,就辛苦你们坐的离我远点了。”
江礼脸色一冷,刚要说话就被顾己拉着坐了下来。
隔着长桌,顾己看向仇兴国。
对顾己这个人,仇兴国他们早已经无比熟悉,但当这个年轻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又仿佛是另一种感觉。
桀骜,冷淡,凌厉。
最重要的是,仇兴国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腾腾的杀意。
这种杀意并非刻意针对谁,而是她在无数的枪林弹雨中用实战先获得的经验,就像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勋功章一样。
这股杀意落在普通人眼里是安全感,但落在仇兴国这些人眼里,会让他们在瞬间感觉到焦虑和不适感。
但这个老狐狸还是靠着椅子笑眯眯地问顾己:“警察同志,我们巨富一直以来都安分守己,该怎么查你们就怎么查,但我就是不清楚,您今天找我是?”
“您知道徐宏图死了吗?”顾己开口就道,“就在我们来找您之前,被人一刀割喉。”
徐宏图已经死了,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到仇兴国耳朵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面色寻常,但放在腿面上的手却倏然一紧。
他刚打算开口,就见顾己拿出了几张照片:“仇总,不知道这几个人您认识不认识。”
那几张照片被顾己扔过来,但距离仇兴国的位置还要很远,仇兴国眉头一皱,示意身边的保镖去拿照片。
照片到他手上的时候顾己又开了口:“根据为首的菜头交代,他们是徐宏图的手下……”
她说到这儿就戛然而止,等着仇兴国开口。
仇兴国装模作样地反复看着那几张照片:“警官,实在是抱歉,公司的人太多了,我作为老板也不能谁都认识呀,更何况你们今天其实找错人了。”
“找错人?”顾己疑惑地看向他,“仇总这话什么意思?”
“徐宏图这个人不老实,早在两周……大概也有半个月了吧,他就被我踢出了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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