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烈枪 刑侦/逐光 刑侦—— by北斗二娘
北斗二娘  发于:2024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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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到医院楼层的时候,聂忠华和顾己都松了一口气,宋晏辞和江克那边已经收到消息,带着医院急救队的人等在门口了。
车子停下,医院的急救人员立刻将人抬上担架带走,顾己和聂忠华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那口气缓过来的时候,顾己看向宋晏辞说:“是孙佳树的其中一个室友,你和江克江礼都不认识的那个。”
宋晏辞扶着她往里走:“江礼和林一月正在调查,刚打来的电话,他们那边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江克已经从医院小卖部买了两瓶水过来,各自拧开了给顾己和聂忠华。
进行急救的时间,顾己和聂忠华将他们那边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顾己隐藏了自己发现石头的部分。
刚说完这些的时候,仁增忽然打电话给顾己。
电话刚接通,仁增就急匆匆地告诉顾己:“姐,你看我发给你的照片,是我同学发给我的!”
顾己没挂电话去看照片,那是一张从背后偷拍的照片,隐隐只能看到被拍者的半边侧脸,照片上的两个人是手牵着手的。
宋晏辞凑过来看了看:“是孙佳树和崔宁薇。”
顾己问仁增:“仁增,拍照的人是怎么跟你说的,为什么今天才把这张照片拿出来?”
孙佳树算不得班上的风云人物,但也不是默默无闻没什么话题的人,孙佳树这三个字一旦成为话题中心,顾己不相信别人会没话说。
有人拍到了这个贫困却不合群的年级第一和女生手牵手的照片,怎么可能不传播?
顾己是不信的。
“拍照片的是跟我关系还不错的个同学,这照片他当初的确想分享出来的,但是被崔宁薇买断了。”
“买断?”顾己问:“多少钱买的?”
“五千块。”仁增说:“但他偷偷藏了备份,只是崔宁薇后来又找过他一次,还带了几个社会上的人威胁他,我同学被吓到了,就一直没敢拿出来。”
“好,我知道了。”顾己想挂电话,又顿了顿:“仁增……”
电话那头的仁增忽然一愣,过了几秒,他试探着开口:“姐,你只有跟我说很严肃的事情时才有这种语气,是不是……是不是佳树的尸体找到了?”
“嗯,找到了。”
顾己听着他那边的动静,缓了缓又说:“虽然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但大家都在努力把他救回来。”
顾己听到他小声抽泣了几声才说:“活着就好,干爹和阿爸都说过,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姐……我想来医院看看他行么?”
“行,但是你有一个任务。”
顾己说:“等你了解了孙佳树的情况就回钦城,相比我们任何人,孙佳树的父母才是现在最担心他的人,我们没有资格和权利瞒着他的父母,仁增,你算是他最好的朋友,能不能做到安抚他的父母,并且把他们带来这里?”
仁增深呼了一口气,泪中带笑:“我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好,那我还做什么朋友。”
顾己跟他交代好,挂了电话的时候,脑子忽然有一瞬间的空白。
宋晏辞问她:“怎么了?”
顾己看向他,对上他的眼睛,她忽然问:“宋晏辞,周列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察觉到宋晏辞眼神里微小变化的那一刻,顾己心里像是什么东西往下一沉。
她知道,她就知道,同时进行两个高难度的手术,周列的情况怎么会好?
“别瞒着我。”她对宋晏辞说:“只有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才能安心,善意的谎言有时候对我来说只会影响我对事物的判断。”
她看着宋晏辞又说了一句:“从二叔决定去看他,我就应该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宋晏辞叹了口气。
“两个手术的间隔太短了,留给他的恢复时间并不多,顾己,你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不管他是李重光还是周列,只要他做了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
“我知道。”顾己问:“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宋晏辞眉心轻拢,拿出手机,点开他和二叔的聊天界面:“这是我跟二叔所有的聊天记录,你看看。”
顾己拿过手机,看到最新一条是宋明辉发过来的:“短暂清醒了几分钟,询问了顾己是否知情,不愿我们告知她,陷入第四次昏迷,有进展我同步你。”
顾己看了看时间,二叔这条消息发过来的时间,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前了。

第365章 谁来救他
与此同时,隔着几千公里的大洋彼岸已经入夜,宋明辉从房间出来,他脱下身上的防护服,脸色凝重地看向身边的医生:“他这个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医生说的是自己国家的小语种,宋明辉听不懂,目光又转向旁边的翻译。
“他清醒的时间越长,情况就越乐观,相反,如果他长时间陷入昏迷,我们的手术就会宣告失败。”
宋明辉眸光又暗了暗。
他转过身看向外面深沉的夜色,略微思考后他转过来:“半个小时后我再进去一趟。”
医生从翻译那里听到这话皱起眉,他用很不熟练的中文问宋明辉:“宋,你在做没有用的功夫。”
“我从来不做无用之功。”宋明辉笑了一下:“我先去准备一下。”
他离开后,周列的主治医生疑惑地看向一旁的翻译:“他说什么?”
翻译跟他解释了宋明辉的意思。
医生呼了口气,他摊开手耸了耸肩:“我一直看不懂华国人,华国人忍耐痛苦的能力,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强大的,可是我们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翻译没有回答。
半小时后,宋明辉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重新穿上了防护服,进去的时候拿着已经做过防护处理的手机。
那位主治医生在外面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宋明辉坐了下来,他打开手机,打开某个社交软件,拨通了语音通话。
周列并非全然地陷入昏迷中,他似乎能听到身边仪器“滴滴——滴滴——”的声音。
可疼痛和疲惫似乎沁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和每一寸血脉,他在一片恐惧和无望的痛苦中久久找不到一处归途。
他急切地想要在那些漂浮在黑暗中的记忆里找到可以支撑和保护他的东西,可不断放大的却只有痛苦和悲伤。
他看到他和顾己被巴格迪的人抓住,眼睁睁地看着刀子从他们的脖子划到他们的腰间,他看着他们的后背皮开肉绽,血肉淋漓。
“阿己!跑啊!”
他对那疼痛感同身受,分不清现在到底是哪年哪月,他又身在何方,他只知道绝望和痛苦。
“周列。”
他听到顾己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了的声音,她断断续续地说:“这是勋章……咱们的勋章,你把背挺起来,膝盖跪在地上,咱们的脊梁也得是直的!”
“阿己啊……”
他看到他们像是任人宰割的鱼一样,满身鲜血地被人丢在一片脏污里,他用尽力气才转过脸去看她,半边脸贴在地上说:“咱们要是死在这儿了,你有什么遗憾吗?”
顾己比他好不到哪儿去,她脑袋上的血流下来糊住她的眼睛:“有啊,我恨……恨不能亲手……不能亲手把这个王八蛋送进去。”
“为什么不杀了他?”
“心里这样想千万次……咱们……咱们可不能真的这样做啊……”
她痛苦地嘶吼了一声,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失败了。
他问她:“为什么?阿己,为什么?”
“咱们是军人。”
她的笑声压过了和痛苦抵抗的声音:“我爸说……身为军人,只能牺牲,不能背叛,杀了他,咱们就脏了,周列,咱们就做不了军人了,那是耻辱……不光是咱们的耻辱,还是咱们狼鹰小队的,更是咱们父母的……咱们是军人,咱们只能牺牲,绝不背叛!”
说这些话费尽了她的力气,从她脑袋上流下来的血已经糊满了她的半张脸。
她忽然又开了口,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你呢,周列,你有什么遗憾?”
“我还没对我喜欢的人说过我喜欢她。”
顾己似乎笑了,她似乎也问了:“谁?”
“你啊……”
周列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是自卑还是害怕,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过了很久顾己都没有回答,直到他们获救,周列都不知道顾己有没有听到那两个字。
他心里悲伤的要命,委屈,遗憾,无可奈何。
他又看到了牦牛和鱼鹰。
出发前他们明明约好,等执行完任务他们会有一周的假期,他们都已经计划好了要去西宁,去青海,他们要看青海湖的油菜花,去茶卡盐湖,还要去火仁家里喝他阿妈做的马奶酒。
他想尝尝顾己最喜欢吃的炕锅羊肉到底是什么味的。
他们要看顾己的闪电和火仁的旋风比赛,要见一见他们嘴里的央吉和仁增,还有从小就疼爱着他们的卓嘎大叔和卓玛阿妈。
可最后回来的只有火仁残缺的躯体。
后来没多久,鱼鹰也死在他眼前。
他们明明隔着那么近的距离,鱼鹰还说:“列哥,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队长,你做梦都喊队长的名字呢。”
“你小子。”他低声呵斥了他一句:“保密,算哥求你。”
鱼鹰不解:“那你跟程清芷到底怎么回事?列哥,咱们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咱们不能伤害别的姑娘啊,队长跟程清芷可是好朋友。”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他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情况:“程清芷主动找到的我。”
“她知道你不喜欢她?”
“嗯。”他简单解释:“帮个忙而已。”
“那我懂了。”
鱼鹰并没有多问,他只说:“程清芷的话,那我能理解,那位大小姐眼睛长在头顶,什么男人能配得上她呀。”
“咱们顾己也是。”他记得他说:“我也不知道这世上能有什么人能配得上顾己。”
鱼鹰说:“黑豹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造地设啊,列哥,你跟队长的默契无人能比。”
他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世上的默契分很多种,他和顾己的默契只是其中一种,这样的默契,顾己和这个团队里的每个人都有。
四十分钟后,鱼鹰身中十七枪牺牲在他眼前。
他倒下的时候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所在的方向,无声地说了六个字:“别出来,有埋伏!”
周列绝望地想,他该怎么办呀,他谁都护不住。
那种沁入骨髓的疼痛在不断地入侵他的血脉,他动弹不得,睁不开眼睛,脑袋像要炸开一样。
他想告诉身边的人,他不是昏迷,他正在被什么东西摧毁着。
谁来救救周列啊,谁来救救他啊。

第366章 带你回家
“妈妈……”他在绝望中无声地呐喊:“来救救你的孩子吧,我快撑不下去了啊。”
他觉得他身上的每一寸筋脉都要被人生生割断了。
他见不到妈妈了,见不到顾己了,也见不到肥熊和孤狼了。
妈妈的周列,战友的黑豹,都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一生仿佛如走马灯一样囫囵而过,身上的痛苦却没有减少半分,他想,人要死的时候,原来还要经受如此的疼痛么。
可他不想死啊,他来这里,是为了活下去的。
他的妈妈还在等他啊。
没有周列,谁都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可是他的妈妈怎么活啊,没有孩子,她的后半生该怎么过?
“周列!”
“黑豹!”
“列哥!”
“李重光!”
争先恐后的声音忽然传进他的耳朵里,像是将他从不断下沉的炼狱中生生地往上拽。
“周列,你听听我们的声音!”
他猛地反应过来,这是顾己的声音。
“黑豹!”
这是肥熊的声音,可是他的声音不似从前那么欢快,带着难以改变的沉稳。
“列哥,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这是戚铭,他还是改不了哭哭啼啼的老毛病。
“李重光!”
这是宋晏辞,那个在他失忆的那段时间里,他打从心底里信任的男人。
“重光。”
他听到更为熟悉的声音,这是二叔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
他听到二叔说:“你辛辛苦苦走到这里了,咱们不能前功尽弃,咱们再努力一把,行不行?”
他在一片火海中挣扎着,双手仿佛被几双有力的双手拖拽着,那些手干燥而又温暖,他甚至能感受到他们手掌中粗粝的老茧,他忽然停止了挣扎,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无视那些痛苦。
“重光,咱们再加把劲。”
“你听听,大家都在等你回家。”
“你妈妈刚做完手术,我们不敢刺激她,周列,她身体不好,她的孩子才是她最好的药。”
“周列,别睡了,你醒来,我带你回家。”
“周列,你妈妈在等你回家。”
周列彻底放弃了和痛苦的所有抵抗。
他心里无比清楚,拖拽着他的这些人,是能把他从鬼门关拔出去的。
观测他身体的仪器忽然发出警报声,宋明辉看到病**毫无声息的人眼角忽然流下热泪,他悬在嗓子眼的心往回落了落,对电话那头的那些人说:“他有意识了。”
他能给人家孩子的妈妈有个交代了。
机缘巧合下救了你的孩子,现在我把完整的他还给你。
电话那头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沉默无言,却无一例外地都松了一口气。
周列的主治医生冲进来做新的检查,宋明辉留下了手机,自己出去了。
他的朋友和他的家人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听到陌生的语言急切地跟什么人说着话。
他游**的灵魂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到他爱的人身边。
周列必须回家!
妈妈,你再等等我。
我的战友和朋友,请你们再挽留挽留我吧……
听到周列醒来的时候,顾己半边身体都是麻的。
她腿上一软,一屁股坐了下去,目光茫然而又空洞地看着前方,眼泪无法自持地从眼角滑下。
“顾己。”
宋晏辞松开紧攥的拳头,暗自呼出了那口积在嗓子眼的气:“周列是真的能回来了,你相信我。”
顾己侧身看他,眼里依旧盛满茫然,她带着期冀的语气问宋晏辞:“宋晏辞,我抓过那么多的罪犯,保护过那么多的人,我的父亲,我的爷爷,他们全都做着守护人民的好事,所以你说,死而复生这样的好事,能不能在我身上发生两次?”
宋晏辞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
他只是认真地想了想,目光诚挚地对顾己说:“顾己,这世上没有死而复生,所有死而复生的奇迹都有一个先决条件。”
顾己依旧茫然,机械一般地问他:“什么?”
“不管他受了多重的伤,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都没有死,至少和孙佳树一样,他还有一口气在,有活下来的希望。”
“可卓嘎大叔说他死了。”
她忽然提起卓嘎大叔,宋晏辞更疑惑了,他问:“顾己,你说的不是周列,是吗?”
“不是周列。”
顾己摇了摇头,她脑子里有点乱:“是另外一个人。”
“谁?”
顾己的眼神逐渐清明了起来,她的目光和宋晏辞相对:“我跟你说过,那个西宁的哥哥,他的藏语名字叫阿确那噶。”
宋晏辞脸色微紧:“你发现什么了?”
“石头。”
顾己深吸了一口气:“我在发现孙佳树的海滩发现了藏族的玛尼堆,石头上的六字真言和慧眼是堆的人亲自刻的,最下面的石头上刻着一只猫。”
宋晏辞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东兴。
“东兴那个人?”
顾己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嗯,小时候我想养只猫,没养成,这件事只有他和爷爷知道。”
若你小时候的愿望没有达成,那么隔着岁月的长河以后,我来实现那个孩子的心愿了。
顾己脑仁有点疼,她屈指顶着太阳穴:“我现在有点乱,宋晏辞,他明明死了,卓嘎大叔亲自去处理的他的葬礼……”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停了下来。
宋晏辞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在想,是卓嘎大叔向大家隐瞒了真相?”
“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顾己停下摁压太阳穴的手:“相比一个人能死而复生,我更相信当初卓嘎大叔骗了我们。”
“发现孙佳树的地方发现了玛尼堆……”
宋晏辞思忖着:“顾己,我们假设你的猜测是对的,东兴那个人的确就是阿……阿确那噶,我们暂时把他归类为好人,那么,救了孙佳树的不应该是那两个钓鱼的男人。”
“我已经找人调查那两个男人了,如果没有那些石头,我根本不会怀疑那两个男人,他们所有的行为都在逻辑之内,根本找不出一点破绽。”
宋晏辞的脸色也凝重了几分:“顾己,这也意味着,他们背后的人有着我们难以想象的缜密,这样的人如果成为我们的帮手,我们如虎添翼,如果是我们的敌人……”
顾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地吐出来。
“从我的职业来看,我必须严谨地证明每一个怀疑的对错,但是宋晏辞……”
她目光凌凌:“如果单从顾己个人来看,我无条件地相信他。”
“所以证明的事情就让我来。”
宋晏辞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我来尽力证明,顾己没有信错人。”

顾己和宋晏辞说完这些话没多久的时候,江克和岑虎已经接了两位专家过来。
宋晏辞和顾己调整心神迎上去,短暂的问候过后,宋晏辞大概说明了孙佳树的情况。
两位专家听得眉头紧皱,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人能对一个年轻人下这样的毒手?这是冲着杀人取乐去的!”
“我们也正在调查,吴老,郑老,我还请了其他几位专家过来帮忙,我们希望,你们可以尽全力保住这个孩子的命。”
来的路上两位专家就已经看到孙佳树的相关病情介绍,此时他们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们尽力而为,但是有一点,晏辞,我希望你们能提前做好准备。”
“您是想说,以他现在的状况,就算最后侥幸捡回一条命来,后续遭受的一系列问题也很难处理是吗?”
那位吴老点了点头:“命捡回来,我们拼尽全力可以一试,但我听江克大概说了这孩子的家庭情况,只怕……”
“这个您不用担心。”宋晏辞说:“我们会全权负责。”
两位专家深看了宋晏辞一眼,吴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啊!你刚才这话,让我想起了当年的你二叔。”
宋晏辞略显疑惑地看着他。
“宋家的财富不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当年宋家的发展也不似如今这么迅猛,但你二叔只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小子,护住宋家的纯善和道德,这是你爷爷留下最好的东西。”
宋晏辞谦虚一笑,以晚辈的身份受了他们这番话。
顾己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走到一旁一看,脸色也轻松了几分,走过来说:“蒙舒已经坐上了上岛的船,应该很快就到了。”
宋晏辞愣了一下,忽然拍了下脑袋:“看我这脑袋,我把蒙舒忘得一干二净了,她能过来帮忙那就太好了!”
看宋晏辞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吴老和郑老有些好奇:“没听过这号人物,这是……”
“是一位出色的战地医生,曾经救治成功过很多大人物,吴老,郑老,她可能跟一般的医生行事不同,到时候还希望你们多多包涵。”
“个中翘楚,我们也很期待见见。”
郑老笑了笑:“好了,不耽误时间了,我们先去跟那孩子的主治医生聊聊。”
宋晏辞和顾己让开地方,江克带着他们去找之前给孙佳树做手术的医生。
他们一走,岑虎叹了口气:“哎,老齐这张嘴啊,下次得给他缝起来喽!我以为我的今天是泳衣海滩遮阳伞,谁能想到我现在是这样啊……”
宋晏辞刚安慰了他两句,江克出来又抓上人去码头接人去了。
聂忠华走了过来叫顾己和宋晏辞:“孙佳树那个舍友救回来了。”
顾己和宋晏辞转过去:“他的情况怎么样?”
“过量吸毒,身上有伤但不足以致命,好在四肢健全,现在只需要等他醒来了。”
“跟孙佳树相比,他的情况根本不值一提。”
顾己坐在了一旁的花台上:“为什么孙佳树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却只是吸毒过量?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江礼和林一月那边给宋晏辞打来了电话。
“老大,我们查了,孙佳树的另外一个舍友叫秦俊兴,来自北方,家庭条件一般,秦俊兴的父亲在工地打工,他的妈妈是当地一家公司的保洁,家里还有两个姐姐,都已经毕业工作了,秦俊兴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这两个姐姐负责的。”
宋晏辞问:“你们询问过秦俊兴和姜世涛他们的辅导员和任课教师对这三个人的印象了吗?”
“秦俊兴的辅导员和任课教师都有撒谎的嫌疑,他们嘴里姜世涛这几个人都是配合老师的好学生,我们已经在联系他们的相关同学了,有新的线索再通知你们。”
宋晏辞嗯了一声又问:“崔宁薇和姜世涛等人的下落查的怎么样了?”
“崔宁薇人在国外,两天前出发的,我查了她的机票信息,有后天的回程机票,下午四点落地钦城机场。”
“姜世涛和张丛文呢?”
林一月呼了口气:“说起这两个人就有点奇怪了,老大,我跟江礼的调查中这两个人最近没有离开钦城,但是江礼叫人去找他们在钦城的下落时依旧找不到人,我们怀疑他们也不在钦城。”
宋晏辞问:“但是你们没有查到他们的出行记录?”
林一月失望地嗯了一声:“我们还在调查其他的可能性。”
听到这里的时候,顾己问了聂忠华一句:“秦俊兴大概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个不一定。”聂忠华说:“大夫说最早也得明天了。”
宋晏辞忽然对电话那头说:“林一月,姜世涛和张丛文有几个固定的狐朋狗友,让江礼去查这些人。”
林一月那边立即应下了。
天慢慢暗了下来,郑沛几乎是和蒙舒一起到医院的。
蒙舒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被顾己带去找那几个专家汇合了,多余的话都没说上两句。
“请那么多专家,这是硬生生要从阎王爷手里抢人啊。”
蒙舒拽住顾己的衣角:“你慢点,还有,你这胳膊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出血了?”
顾己侧头扫了一眼:“问题不大,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蒙舒哎了一声:“我看过病人的情况了,这么多专家会诊,阎王爷也得发怵,你不要这么着急行不行?我跟你保证,人能活下来。”
“你现在还在考验期,我不信你。”顾己脚步慢了慢,语气也柔了柔。
“真记仇!”蒙舒碰了碰牙齿:“这口气都要争。”
“保住他吧阿舒,他父母不能再没一个孩子了。”顾己说。
另一边,宋晏辞也问郑沛:“你怎么来了?尸检结束了?”
郑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可能么,周云志和李红星谁都不信,非要我帮忙负责蔡全志尸检的全部过程,蔡全志的死因还有蹊跷,所以我可能还得在这儿留几天。”
看他一脸疲惫,宋晏辞又问:“那你不回去休息来这儿干嘛?”
“我来干嘛,我来帮王八蛋呗。”
郑沛又瞪了他一眼:“我大概从江克那里知道了所有的情况,你看能不能安排进孙佳树所在的病房,我想查看一下他身上的伤口。”
宋晏辞猛地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现在还不太行。”
宋晏辞说:“他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需要蒙舒和那些专家会诊后才能给咱们答案,不过另外一个人你倒是可以看看。”
郑沛好奇:“谁?”
“孙佳树的舍友,名字叫秦俊兴,顾己和老聂去查看现场的时候发现了他。”
郑沛问:“伤的如何?”
“医生说吸毒过量,而且他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口,但跟孙佳树比起来也就是小巫见大巫,他应该明天就能清醒,我今晚能安排你进去。”
“这倒有点有趣了。”郑沛失笑一声:“老宋,我不信你不觉得奇怪。”
宋晏辞以指为梳理了理头发:“顾己也觉得奇怪,同样是吸毒过量,为什么受伤那么严重的孙佳树可以爬出来寻求帮助,秦俊兴却在那个林子里没有任何逃跑的痕迹?”
“来都来了,尽快安排我进去看看吧。”郑沛说:“你跟我一起去。”
“好。”宋晏辞带着他往里走:“秦俊兴肯定知道点什么。”
聂忠华却停下脚步,他晃了晃手机:“那顾队,郑法医,齐飞给我打了电话,海城派出所那边给咱们派了几个人,我们俩想再去那个竹林看看,老齐已经在路上等我了,我去找他,现场肯定还有遗漏的线索。”
“好。”宋晏辞朝他招了招手:“有什么情况咱们随时联系。”
接了宋晏辞的电话,宋明阳就带着秘书亲自去了趟学校,私底下见了学校的副校长一面。
钦城这两天格外热,顾怀山再能干身体也大不如前,宋明阳见到人的时候,老头子热的后背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这位大老总当下就冷了脸,学校各方面不配合就算了,还能这么怠慢一个老人家,别人当宝的人,在他们这里连吹个空调的资格都没有!
他跟顾怀山打了招呼,找了个理由走了出去,那一溜串的领导也都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走出了一段路宋明阳才停下来:“你们只以为他年龄大,警局自己都没派几个人过来,这个老头子当然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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