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该洞房了(重生)—— by杳杳冰敲月
杳杳冰敲月  发于:2024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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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北境的消息也传到王府,坤王因为遭到彭纪豪讯问缪大人案件的心情也因此好转,若非这封信,他恐怕要把这笔账记恨在俞晗芝的头上了。因为邵舒在北境的表现,京师很是看重,因此关东各个大小官员都忙着巴结坤王去了。
以至于坤王本想找彭纪豪聊一聊缪大人的案件,却把此事给抛诸脑后了。
这段期间,俞晗芝和戴茵茵两人忙进忙出,去牙行商量碧霞落别庄的买卖事宜,两人一个负责给予商市的专业意见,一个负责对外沟通,搭配得倒挺默契。因为是公开叫价,需要按照牙行的规则,还要交一笔意向保证金的银子,为此,俞晗芝又重新估算了一遍成本,而坤王看中了那个别庄,希望她和戴茵茵两人能办妥此事。
就在俞晗芝忙着牙行买卖之时,马若瑄这两天过得水深火热。
宋淼同她说,是马鹏涛嫁祸他爹娘贪污,又在流放的路上杀了他们,还告诉她说,证据就握在他的手里。如今,他竟然直接以坤王妃案件状师的身份,光明正大坐到了她的屋子里。
“你若还是要和我说那件事情,我再说一遍,我不会答应你,而且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王府的事情。”马若瑄指着门口,与他横眉冷对。
宋淼一笑:“别急着拒绝我。”他坐在扶手椅上,高深莫测地看着马若瑄:“你当初不也是不太愿意嫁给王府这位三公子么?论身份,他不是世子;论本事,他不如二公子;论深情,他还纳妾,这样的人,也配你?难道你真的对他生情了?”
马若瑄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宋淼轻轻勾了下唇角,继续道:“王府里的人在背后算计你,造谣生事,还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我的,呵呵呵……我倒是很希望呢,可惜……”他干笑了几声,抬眸朝她看去:“其实只要你愿意,我就能帮助你离开王府。”
马若瑄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你胡诌的这些话,我听得进去?还是你以为我真的傻到能被你这番话说服,答应了你的阴谋?”
“收起你那一套只能作用于你自己的说辞!离开这里!”马若瑄压根不想和他多说话,因为摸不清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接近莫桑柔,威胁利诱她陷害王府,到底为了什么?
他的目的,并不简单是要为爹娘复仇!
“好,”宋淼淡然一笑,慢条斯理从袖袋中拿出一件东西,摆在桌上,他撑着下颚,带着审视般的目光道:“你先看看这个,再做决定。我给你时间,我有的是时间。”
马若瑄盯着宋淼,心里万般无奈却又无法不应付他,走到方桌前,拿起黄皮信封看了一眼。接着,她拿出信封里的信,展信看了起来,可她越往后看,脸色便越差。
“认得那是你爹的字迹吧?”宋淼微微起身,走到脸色青白的马若瑄面前,把那信纸一扬,恶毒道:“我爹当时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工部理事员,办些土木工程,职位低贱,你爹瞧不上我,我都能理解。可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
信上的字一个个跳到了她的面前,刺激着她的心绪,仿佛霎那间有一座铁山压在她的心里。
马若瑄心思混乱,无法明白眼前的境况,又忽然被宋淼死死地抓住肩膀,不停地晃动,不停说道:“这就是你爹写给工部侍郎的信,是他们联手陷害了爹,又在流放路上杀人灭口!”
“怎么?无法相信?你仔细看看清楚,这就是你爹的字迹,这就是他写的!”
马若瑄不敢相信,悱悱难言,整个人被他不停晃动,思绪零碎得恍如浆糊,呆呆愣愣又一言不发。宋淼想起爹娘的死,理智在疯狂的边缘,却忽而闻到发丝传来的幽香,鼻尖轻嗅,手上的力度放轻了。
他盯着眼前这个姑娘,曾经是他深爱着的青梅竹马,她有着明月般的眼眸,小巧的鼻梁,柿子般红透的嘴唇,可比起以往,又多了一股初为人妇的柔和气质,清冷之间能给人一种安宁。
那是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宋淼将头靠近,脸颊贴近了她的耳边,趁着她还在发愣之时,他闭眼深深地吸了吸女子身上的香味,体内瞬间流窜出一股热气,觉得更加致命了。
下一瞬,握着她肩膀的手不知不觉间,来到她的腰腹,紧紧一搂。
“啪”地一声,马若瑄下意识打了他耳光,皱眉后退,冷冷地下了逐客令。宋淼也不着急,他享受这个捕猎的过程,更加知道马若瑄最后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自己来寻我,晚了,你爹娘的事情就会被京师御史台大人知晓。”
宋淼刚离开王府,一直等在门口的旭哥跑了过来,两人偷偷摸摸地交接,宋淼从旭哥那拿过了什么东西,牛皮纸在手中一闪而过。
上午刚在马若瑄那边调查“案件”的宋淼,下午就和白瑶儿在雅聚别苑厮混,屋内的地上一片狼藉。
圆桌上的茶壶茶杯被打落在地,残留一丝可疑的痕迹,衣裳落了一地,从圆桌一直蔓延至床畔。帐幔被撩开,白瑶儿光着脚下床,刚伸手捡起里衣。
忽然一股力道将她拉至床内,帐幔又重新放了下来,宋淼将她搂在自己的身前,向上仰头想亲她的嘴。白瑶儿冷冷地伸出手指阻止:“我说过了,不要亲我。”
宋淼冷哧一声,放开了她,敞着胸膛,半倚着道:“你我都是这样的关系了,你还装什么?”
白瑶儿面无表情地穿着衣裳,冷冷道:“因为我觉得你恶心。”她看到宋淼露出一瞬间僵硬的表情,似乎觉得这样讥笑他很有趣,又道:“你是个稍有姿色的男宠,自己不知道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关东那些个夫人的关系?”她轻笑着:“你不就是好这一口?”
“你我各取所需罢了。”
宋淼的心里一片阴暗,脸上却保持得很理智,短短几瞬间的愣怔,很快就笑着道:“是各取所需,可也有快乐,难道你和我在这个床上,不快乐?”
白瑶儿坐在床畔,笑得若有所思,望向床内的男子,无疑,他有一副好皮相。
两人对视之时,宋淼弯腰,匍匐着爬到她的身侧,摸着她的手,再慢慢往她罩着羽纱薄衣的胳膊上抚摸,一点点一丝丝的酥麻感,身体仿佛又有些酸胀开来。
“人生多么残酷,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也许是天灾,也许是人祸,可我们活在当下,要的就是当下的快乐和满足。只要这一刻,我让你满足了,那我就开心,你也开心,是不是?”
“能满足你的,也只有我了。”
“是吗?”白瑶儿笑了起来,勾着他的下颚,狠狠地、用力一甩开,冷冷道:“收起你那一套套的歪理,你觉得我会像莫桑柔那么笨,被你控制了?”她在感情上是个清醒的人。
她一直深爱着二公子,却因为坤王妃安排她的婚事,始终无法和二公子在一起。后来她看了天书,虽然掌握了先机,得到的反而是离他越来越远。但没关系,既然没有爱情,她可以要别的,短暂的欢愉,只是她用来排解情绪罢了。
“你上次说得事情如何了?”白瑶儿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对付俞晗芝,而宋淼要对付马家,两人就决定用俞晗芝来当跳板,让她和马若瑄一起倒霉!
“很快,等那个别庄成为王府的囊中之物。”宋淼拿出一个牛皮纸装的东西,交给了白瑶儿,嘱咐她:“到时候,你把这个放到碧霞落之中,最好是和账本那些东西放在一起。”
“是什么?”白瑶儿打开牛皮纸看了一眼:“这是,暗标?”
“这是俞晗芝犯案的证据,你不需要多问,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宋淼并没有如实告知,只是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我可以让俞晗芝彻底从你眼前消失。”
可白瑶儿心里还是不太相信他,将暗标收着,又问道:“你真的是因为要报复马家才找我合作,你帮我对付俞晗芝,没有其他目的?”
“当然。”宋淼看了她一眼,但他说谎了,因为他要对付的不仅仅是马家,还有坤王府,他已经是主子的人了,就要为他肝脑涂地。
半月后,盛夏酷暑,牙行如期举办了碧霞落别庄的拍卖,另有关东的两名富商和江南的一名富商都报名参加了,起拍价是五百两,最终王府以六百三十两竞拍,在俞晗芝估算的成本内。接下来就是办理手续,去官府过割。
坤王很满意俞晗芝和戴茵茵的办事能力,赏了俞她们几天别庄的使用权,但俞晗芝拒绝了,她说邵舒还没回来,她一个人去也没意思,戴茵茵也同样拒绝了。然后白瑶儿便提议,说是趁着老太妃的身体康复,又适逢夏荷盛放,可以在别庄内开一场赏荷宴会。
俞晗芝和戴茵茵不经意地对视一眼,同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又见坤王喜乐地同意了,两人也只好点头,开始操办赏荷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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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酷暑,俞晗芝怕热,怀着孕本就不舒服,前段时间忙着别庄买卖事宜,这几天又帮衬戴茵茵忙着赏荷宴,虽然不是多么繁重的活计,到底是伤了身子,坤王允她休息,免了操劳。
这天,俞晗芝收到邵舒来信,说他们已经在返程的路上,所以一直保持了好心情。
邵碧姚见她肚子一天天又大了起来,不免担忧道:“你这肚子怎比寻常妇人要大那么多,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纳闷。”绿雀皱着眉道:“很多补品都停了,也按照大夫的叮嘱按时喂药,肚子还是越来越大。”
一屋子的人都蹙眉盯着俞晗芝的肚子,倒是她本人身体状况还很好,笑着打趣道:“兴许,我会生一个大头娃娃?”
绿雀和邵碧姚都被她逗乐了,就连一向内敛的罗竹也开口道:“少夫人怎还逗起自己来了?百无禁忌。”
许妈这时进了屋,她一脸笑意道:“你们别瞎操心了,少夫人肚子里啊,怀着的兴许不是一个,而是一对。”许妈是老人,看一眼就能知道大概,心里也有数。
“那就是双胞胎?”邵碧姚惊喜不已地盯着俞晗芝的肚子,绿雀也欢喜得不行。
闹腾了一会,屋子里只剩了邵碧姚,俞晗芝看了她一眼,问出适才不方便问的话,“你和大公子如何了?”
邵碧姚老早就等她问这话了,忙不迭开口:“我觉得他好像对我的事情有所察觉,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感觉他最近对我很好,好得过分了。他还经常问我王府里的事情,问我的生母,还有坤王妃的事情。”
“你觉得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俞晗芝便问:“那你以为是好是坏呢?”
邵碧姚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如果他真的想知道,或许,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他。”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对不对?”俞晗芝摸了摸她的手臂:“你愿意相信他,就试着和他继续相处,有些心结和误会都会不攻自破。”
邵碧姚嗯了一声,忽然害羞地低下了头,俞晗芝见状,有心调侃她道:“那你能不能和我说下,他对你是这么个好法?”
“你,”邵碧姚抬眸瞪她一眼,见她笑着,又羞涩地低下头,扯着俞晗芝的衣角道:“他,他还趁我不注意,偷偷,吻了我。”
俞晗芝笑了起来,发觉邵碧姚情窦初开,模样还挺可爱,又故意道:“等你成了人妇,我再同你说一些闺房之事。”
邵碧姚疑惑地看着她:“你现在就可以说给我听呀?”
“现在不行。”俞晗芝摇头,耐人寻味道:“怕吓着你。”
邵碧姚:“……”
赏荷宴办在半月后。
碧霞落别庄的抬头被去掉了,如今还没有起新的名字,王府这次的赏荷宴也只邀请了关系相亲的好友同僚前来。别庄里有一片天池,据说是天然存在的,每年盛夏荷花开满天池,亭内的水帘刮起白雾,那景象宛如一幅天界盛况。
到了这一天,坤王是东道主,他在主堂招待同僚好友,而几位携伴而来的女眷和姑娘由戴茵茵她们领着在院子里逛景色。老太妃也颇有兴致,逛了一会,让白瑶儿带着她先去天池内的亭子里坐下休息了。
俞晗芝怀着孕,没走几步也去了亭子里休息。
不远处,一帮女眷跟着戴茵茵和邵碧姚逛园子,可却有一抹很突兀的身影夹杂在其中,那就是宋淼,他正搀扶着崴了脚的莫桑柔。
“看来莫姑娘真的是对那位宋状师生了感情,宁愿跳湖也要和他在一起。”白瑶儿似乎察觉到俞晗芝的目光,有意开口。
俞晗芝抬眸,看向白瑶儿。
老太妃便问道:“我听说,莫姑娘已经……”白瑶儿点头,接着道:“跳湖的那天,莫知府找了大夫诊治,诊出了是个喜脉。这桩亲事啊,自然不成也得成了。”
白瑶儿目光浅浅地看了宋淼一眼:“不过那宋状师也是个执拗的人,在莫府门外跪了一天一夜,才让知府大人同意了他和莫姑娘的事。”
而就在当天上午,他竟然还能溜进来找她,真是体力旺盛得过分了。
“都是儿女债呀。”老太妃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看向俞晗芝:“不聊这些了,别让肚子里孩子听去了,不好。”
老太妃对俞晗芝肚子里的孙子还是颇有期待的,这个孩子能顺利生下来也是有她几分的功劳。俞晗芝对老太妃自然是尊敬的,碍于场面,不会和白瑶儿说不好听的话。
俞晗芝:“能有老太妃的照拂,肚子里的孩子是有福分的。”
白瑶儿轻笑出声,手指朝着湖面遥遥一指,“瞧,锦鲤都聚在一团,往亭子游过来了。”她挥手让菊菱拿了些鱼饲料来,分了一碗给俞晗芝,亲昵道:“二姐姐,我们过去喂鱼。”
“不了,你去吧。”俞晗芝大着肚子,根本不想动。
“一起嘛,就在旁边。”白瑶儿挽着她的手撒娇,瞧这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俞晗芝的心里警铃大作,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不了……”可她拒绝的话还没讲完,老太妃欣喜地看着她们,找人摆了摆手:“你们去吧,不用管我这个老婆子。”
俞晗芝只好讪讪一笑,起身的同时给了洛枫一个眼色。
“让我来吧,表姑娘。”洛枫立时上前,插到白瑶儿的身侧,将俞晗芝从她身边揽到了身后。白瑶儿笑了笑,就朝亭子外走去,洒了鱼饲料,一群接一群的锦鲤都摆尾游了过来。
白瑶儿回头,惊喜地朝俞晗芝招手。
“来了。”俞晗芝由洛枫扶着,慢步上前——且看看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罢!
“二姐姐快来看,这些锦鲤好肥呢。”白瑶儿笑得天真无邪,一边回头一边朝湖里洒鱼饲料。
俞晗芝走出亭子,站到湖边的石墩前,她朝湖面瞧了一眼,手中拈了鱼饲料,轻轻往下洒,鱼群一团团聚在一起,鱼尾摆得水面波纹不断。
忽然,白瑶儿惊诧了一声:“这里面,怎么会有水草?”
一群锦鲤簇拥之下,隐隐有飘动的黑色水草往四周蔓延,被抢食的鱼群给搅得肆意扭动,仿佛一种诡异的暗影正向四周而来。
“天池里怎么会长水草呢?”白瑶儿疑惑地看了俞晗芝一眼,拉着她往湖面下看:“二姐姐你看到了吗?那是什么?”
俞晗芝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下去,微微蹙眉:“好像不是水草。”
“那是什么?”白瑶儿还使劲勾着俞晗芝的手臂,弯腰探头往下看。
俞晗芝没再看向湖面,而是侧头望了洛枫几眼,就在那时,白瑶儿忽然一声凄惨地尖叫,“是是……头发!”她惊吓得整个人往后倒去,小脸煞白,由于挽着俞晗芝,导致她也重心不稳,眼看着要往后倒去。
洛枫忽然一掌劈开白瑶儿的手,展臂将俞晗芝搂在怀中,往另一侧退去,幸好护住了她。
但白瑶儿就没这么幸运,她哀嚎了一声,噗通倒在地上,手臂和屁股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哭了起来。但她来不及反应这些,伸手指着天池,“有,有死人!”
老太妃也被刚才一连串的事情吓得魂魄分离,连忙关心俞晗芝的情况,还好人和孩子都没事,她这才去查看白瑶儿的伤势。
“祖母……”白瑶儿哭唧唧地扑倒在祖母的怀中,幽幽掩去眸中的冷光。
洛枫将俞晗芝护在身后,朝湖面看了一眼,锦鲤逃荒般散了开,一团杂草般的头发露出了水面,渐渐地,一具腐烂的尸体从湖面飘了起来。
俞晗芝只瞥了一眼,立时干呕了起来。
白瑶儿的尖叫也把戴茵茵她们唤了过来,戴茵茵见状立刻让府里的侍卫控制场面,安排俞晗芝和老太妃先下去休息。没过一会,坤王也带着莫大人匆匆赶来。
好好的赏荷宴,荷花还没赏成,湖里竟然飘起了一具尸体。
莫大人带人封锁现场,尸体从湖里被打捞上来,仵作验尸却因为尸体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了,很难验出真正的死因。
当天下午,彭纪豪收到消息赶了过来,他以调查缪大人的案件强势接管了现场,铺天盖地般地搜索现场,搞得人人自危。
俞晗芝被扶回了厢房休息,肚子里隐隐传来一丝痛感,但她费解地思考着,连日里她弄不清楚的东西正如雨后春芽,正在一点点生长出来——可,到底是什么?
“什么?”绿雀听洛枫说完亭子里的事情,气得瞪大了双眸:“表姑娘难道想要害我们少夫人?”
“可她不应该提前知道那个湖里有尸体。”罗竹沉着地说出问题所在。
绿雀:“谁知道呢?万一人就是她杀得呢,为的就是要害我们少夫人!”
罗竹:“那样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你们别吵了。”俞晗芝觉得头也疼了起来,这时洛枫跑了回来,冷着脸说:“彭大人不让外面的大夫进来,说是他可以派大夫过来。”
“怎么回事?”俞晗芝隐有担忧:“彭大人查到了什么?”
洛枫也不太确定,只说:“听说是在书房的账本里发现了一封信,王府高价收购别庄的背后另有目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俞晗芝冷静地思索了几瞬,想通了一种可能。天池的尸体瞧着有段年岁了,不像是最近被谋杀的。那么王府在这个时候收购别庄,如果被人发现不是公平竞标的,那么那场竞标不过是掩人耳目,而真正背后的目的,是王府想要毁尸灭迹。
这是一场不打自招的行为。
彭纪豪当天便下了命令——“把坤王府的人控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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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有嫌疑,但一封信不能让人定罪,所以俞晗芝等人暂时被看押在王府内,除了出入需要向彭纪豪报备,其他一切如常。
期间,所有人都接受审问,因为别庄买卖是戴茵茵和俞晗芝负责,彭纪豪第一便是审问她们,先是两人一起,接着又单独审问,但她们回答得滴水不漏,一切并无异常。
彭纪豪先是听取了两人的供词,才拿出那封信,摆在她们的面前,“这是在账册里发现的信件,里面是你们和别庄老板私下签订的买卖契约,此次别庄交易的内幕,竞标是假的。”
“你们怎么解释?”
“无法解释。”俞晗芝和戴茵茵的说法相同,“我根本不知道这封信,所有的竞价过程都是按照规则来的,彭大人可以去查。”
彭纪豪一拍桌子:“那这份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必是有心人嫁祸。”俞晗芝淡淡道:“那应当是彭大人奉职去查明的真相,期望能还我和世子妃一个清白。”
至于那具尸体,她们更是一无所知的。
因为两人的供词一致却没有发现破绽,案件到这里就进入了死胡同,彭纪豪在王府除了找到那封信,并没有新的证据,只能暂且将精力放到死者的身上。仵作诊断死者死了大概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尸体腐烂程度过重,目前在查出死者身份的这一环节就卡住了。
变相于被紧闭在王府的日子,俞晗芝安心养胎,转眼已至初秋。
天空下起丝丝细雨,院内墙角的柿子树被风吹得簌簌乱晃,忽然雨中伴着细碎的雪花,金黄的柿子挂在枝头,顷刻间,柿子树被雪染成了一片纯白。雪舞在眼前漫开,俞晗芝察觉到唇间的温软,猛然间睁开了双眸。
眼前人竟是邵舒,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口,她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吻醒的。
冰寒地洞之间,她着一身柿子黄的长衫,银灰色半臂以长长的丝带束着,身后束着一只大大的蝴蝶结。她懵懵地睁大双眸,整个人就被抬了起来,温热的双手扶着她的后背,手指灵活地解开那只蝴蝶结。
“你回来了?”她轻咬嘴唇,双手攀在他的胸前。
邵舒只轻吟了一声,双手又从后背来至身前,从她的外裳穿入,从胸前至后背将她的衣裳半脱了下来,双手顺势握上她的后腰,仿佛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将她箍在怀中。他探身向前,紧紧贴着她,喷薄的呼吸响在她的耳畔,两人的气息缠绕着。
“你回来了?”俞晗芝又问了一遍,觉得眼前的人不太真实,像是雾里看花一般。长久以来的思念令她快要窒息,她的心里仿佛有一条小蛇游了出来,游至全身每一寸肌肤,传来一种刻骨而致命的冲击。
“嗯,我回来了。”邵舒的手从她的脸颊,到侧颈,由手指被手背,慢慢往下,就像那条小蛇一般,感受到每一寸肌肤的呼吸,灵肉在一瞬间瓦解。
猛然一下,邵舒将俞晗芝抱在怀中,几步之路,他挥去桌上的书放下人,编着发髻的簪子被他取了下来,长长的青丝发带绕在他的手中,他闻了一下,然后系在俞晗芝的眼前。
俞晗芝有些害怕地抓紧邵舒,从紫色的发带中模糊能看到人影,下一瞬,一个吻隔着系带落了她的眼睛上,酥酥麻麻,带着挠人的痒感。邵舒又用脱去外裳同样的手法脱了她的半臂和里衣。
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俞晗芝只能看到窗外,隐隐有着月光的色泽,而眼前的人,一下子变得模糊而不真实。抱着她的手忽然松开了,那人渐渐往后退,仿佛就要逃离去往窗户外的月光。
“别走。”她着急了。
分别那种刻骨的折磨已经让她再也承受不住,她暗暗发誓,无论去往哪里,她都要跟着邵舒一起,无论天涯海角。
“别走。”俞晗芝从桌上滑了下来,她展臂伸手,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却又看不清路,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身前的人握上她的手臂,将她身子斜搂在怀中。她的双手无措地摆在他胸前,攀附在他的肩膀,眼前依旧是一片朦胧。他长身微微压着她,满是气息地扑面而来。
系带被邵舒解开,眼前终于是一片光明,俞晗芝的心中一片激荡,她紧紧地搂着他。而他长长的手臂环住她的后腰、纤背,她就像一朵柔弱无依的花骨朵儿,被粗壮的松木紧紧地环着,无处可逃。
气息一下下克制不住,他盯着她的面容,柔情地将她横抱了起来。全部脸庞都深深陷入了她带着甜蜜气息的柔软而又光洁的脖颈处。俞晗芝已经迷失自我,只能沦陷在那片柔情之中,那一刻,身心都被交付出去了。
猛然间,她被她抱坐在身上,有汗从她脸颊顺着下颚,掉落,落进了他的唇内。黑暗中,只有窗边的月光泄入,她看向他俊朗的眉眼,羞涩而又大胆地接受了这一刻的放纵。
雨打柿子,一道猛雷将俞晗芝从梦中炸醒,她懵了片刻——原来是梦?还是个……春梦。她睁开了眼,拍了拍红透的脸颊,披上衣服、光着脚下了床,推开窗户看去,屋外没有下雨,那棵柿子树也没有结果……
但,梦里的场景很真实。
邵舒三兄弟正从北境出发回关东。
临出发前的一刻,莫将军收到京中的紧急来信,他看了邵舒一眼:“皇上对我们这次灭敌很满意,让我们即刻出发回京,接受封赏。”
邵舒收拾行李的心一顿,心内微微不满,他这么着急出发,一刻也不想多逗留,为的是回关东见夫人,而不是回京接受什么封赏。
“回京?”邵禹眼里露出期待,看起来很高兴。
邵蒙对此倒是无感,只是他心里也惦记着马若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白瑶儿欺负?他看了二哥一眼,小声问道:“真要直接回京吗?”
邵舒不置可否,淡淡地扬眉。
此时的他通过平定北境的叛乱,设计灭掉戎狄的进攻,早已不再是关东那个韬光养晦的二公子,更别提他和邵禹的区别,高下立现。就连一向孤傲的李天问也不免对他刮目相看,是真心佩服他的智谋。
北境不少士兵将领也真心佩服他,特别是在和戎狄僵持的过程中,大多数人都不同意他的做法,要么是太保守,一点动静也没有,要么就是太激进,直接在暴风雪的夜里去偷袭敌人。若是敌人根本没有准备进攻,那么他们就会自损军力,反而被戎狄一举歼灭。
可他的预判就是那么准确,并且毫无犹豫的余地,他是那么坚定而自信,哪怕备受质疑,依旧坚持最初的决定,就像是别人都不认同他的做法,都觉得那是无法完成的难题,他却能轻而易举化解。
“二哥,你去哪里?你是不是想回关东?”邵蒙更是直接成了二哥的小迷弟。
邵舒看了他一眼,良久后嗯了一声:“我去找李副将。”
“李天问?找他干嘛。”邵蒙费解,邵舒并没有解释。
在这么多天的相处之中,他几乎可以断定李天问的身份——他就是京中那位失踪不见的三皇子!他需要找三皇子帮个忙,因为他答应了夫人要回去看她,看着孩子出生,就绝不会食言!
快到俞晗芝临盆的预产期了,这个秋天格外得冷。
老太妃的病情又加重了,因为赏荷宴拿出谋杀案,老太妃当天夜里气急攻心,吐血病倒了,还被关在王府里,情况更加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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