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情书—— by北途川
北途川  发于:2024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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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希望因为跟自己?在一起而改变她从前幸福快乐的生活节奏。
什么都还?没做好?,他觉得自己?这时不能也不该去进一步冒犯她。
或许是这守着的一点分寸, 在她眼里过于理智和冷静, 让她受伤了。
黏人的小孩,总是更渴望被禁锢着拥抱的。
周祁砚将?人拥进怀里, 重?重?揽了下她的腰。
情书被抱了满怀,她有点贪恋地把脸埋进哥哥胸口,鼻尖是他身上独特的香味,她微微仰起头,牙齿咬他的脖子:“哥……”
“嗯。”他呼吸微重?, 啄吻她的脸颊和脖颈, 放纵自己?的欲望蔓延。
那种理智脱控的感觉让人迷醉,他的手往上游移, 钻进她的衣摆里,掌心禁锢她的腰。
“宝贝。”他的声音落在她耳畔的时候, 唇齿在咬她的耳垂,舌尖刮过耳垂的软肉,她的心脏也像是被什么重?重?刮了一下。
这样的周祁砚让她感觉到陌生,比那天黑暗里俯身向下的他还?要陌生。
“哥……”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指不自觉抓紧他的衣服,西装滑腻的面料找不到着力点,她徒劳地在他身上抓了几下,最后只能往上,慌乱地攥紧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看起来?很硬,摸起来?却是软的,他整个人都像某种大型的猛兽,浑身都是凌厉的线条,锋利像是刀刃的眼神下,仿佛藏着万千的冷漠和算计,可穿过厚厚的冰冷的壳,触摸到他真?实的他,会发?现他真?的很温柔。
周祁砚鼻尖蹭了蹭她的耳朵,最后亲了她一下脖子,然后喘息片刻,默默平静了自己?的情绪,才开口:“吓到了?”
比起他的冷静自持,她倒宁愿看他意乱情迷似乎失去分寸。
她轻轻摇头:“没有,就?是……有点意外。”
周祁砚手指绕着她的头发?,缠几圈,松开,继续绕,像是在玩一件玩不腻的玩具,认真?而专注。
倏忽,问一句:“庄寒山今天有为难你吗?”
情书下意识摇头,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瞒着他,才点点头:“他今天一直在给我挖坑,不过都被我化解了,我今天智慧之神附体。”
她抱紧他的脖子,略微仰头看他,神色带上点骄傲。
周祁砚笑?了下,点点头:“很棒。”
情书开心地笑?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他垂眸,神色淡下来?。
情书抿了下唇,“那你呢?你怎么连自己?都骂。”
“我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周祁砚的手掌控在她腰后,突兀地后靠,把她往前一揽,让她摔进自己?怀里,然后掌心揉了下她的腰,低垂着眉眼,侵略性十足地看着她,“所以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惯常端着哥哥的架子,希望自己?能够照顾好?她,事事为她考虑,他都快要忘记,情欲是如何迷乱人心智了。
情书根本不怕他,他变成什么她都不怕,因为是哥哥。
哥哥永远不会伤害她。
她微微上涌,柔软而馨香的身体占据他的襟抱,温热的嘴唇笨拙而热烈地亲吻他,像是要把自己?的爱全?部传递给他。
“我早就?考虑清楚了,是你没考虑清楚。”她倔强地说,“你没有那么爱我。”
她想听的,无非就?是:我有那么爱你。
但?他并没有说,只是垂目看她,他喜欢看她意乱情迷的样子,眼神像是蒙了一层雾气,像是最纯洁的花瓣,又透着诡异的妖艳,勾魂摄魄。
终于,他还?是低下头,回应她的吻,吻得深入而缱绻。
情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烫,整张脸也像是熟透了,汗气氤氲着冒出来?,潮湿地贴在他身上,透着暧昧。
“哥……”她无意识地叫他,再?叫他。
“哥。”
周祁砚深呼吸,最后索性闭上眼睛,任由欲望流淌。
A市的雨这会儿才落下,起初是豆大的雨滴敲着窗,到后来?变成瓢泼大雨,车窗外的世界被隔绝,天色还?没彻底暗下来?,但?到处灰蒙蒙的,霓虹渐渐升起,点点的碎光浮动在昏沉的傍晚的夜色里。
周祁砚反复摩挲她的腰,手掌裹住她的手,隔着衣料去触摸凸起的欲念。
“闭上眼,别看我。”他牙齿咬她的耳朵,仿佛那不是请求她闭眼,而是求她帮忙。
这个人怎么这样,总是让人很难过,却还?是爱他。
情书忍不住心疼,他克制得太好?了,以至于她总觉得他好?像并不热衷男女情事,所以才会寡淡冷漠。
原来?还?是不愿意对她表现出来?罢了。
心疼过后又充满怨恨,恨他对她不够坦诚。
恨她无法?撬开他的心防。
又恨都这个时候了,他好?像彻底剖开自己?给她看了,可最后也只是想让她闭上眼。
可心疼也好?,怨恨也好?,不过都是因为她爱他。
“哥……”她贴过去,小声说,“我帮你。”
在启动的车子里,虽然隔着挡板,可到底让情书觉得羞耻,但?她还?是说出了口。
周祁砚没再?拒绝,只是攥着她的手,先抵在唇边亲了亲,仿佛在说:对不起,弄脏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还?在行驶,明明是他在纾解,喘不上来?气的仿佛是她。
车窗被打开了一条缝隙,湿冷的秋风裹着水汽钻进来?,周祁砚已经整理好?衣服,又恢复那副冷淡倦怠的模样,只是姿态似乎闲适了点,抽了湿纸巾,仔仔细细给她擦手。
情书却抱着他不撒手,尽管姿势诡异,也要紧紧贴着。
“怎么还?没到,我们现在去哪儿?”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情书神经松懈下来?,感觉到异常的安宁,也异常的疲惫和懒倦,很想躺在他怀里好?好?睡一觉,但?她饿了,而且现在在外面,刚刚的场景让她心惊肉跳,她不敢再?想半分亲热的事。
“如果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就?好?了。”情书突然又说了句。
这种想法?很幼稚,于是她忍不住笑?了下。
“不是答应你,今天去民政局。”周祁砚轻声说着,顺便摸了下她的脑袋。
车子往前开,情书干脆趴在他腿上浅眠一下。
以为他还?在哄她开心,于是便没在意,哼哼唧唧说:“哥我手腕好?酸。”
“抱歉。”他抬手,给她揉了揉。
“不要道歉。”情书心情还?是很好?的,语气也轻快些,“你亲亲我吧。”
她微微抬头,索吻。
周祁砚便低头去亲她。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安抚意味更多?,情书有些不满,“不要这种。”
周祁砚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小书,再?亲嘴巴都要破了。”
情书脸有些红,她好?像的确太黏人了,可大概是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在一起,即便是确认下来?了,也还?是带着些疑虑,于是想通过这种行为反复来?确认他的爱是真?的,他们的感情是真?的。
真?的很幼稚啊,宋嘉宜。
她把脸埋进他掌心,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掌心摊开盖在自己?的脸上。
“不亲算了。”情书闷声说,“你的借口真?烂。”
周祁砚拨开她的手掌,灼热的吻绵密落下,舌尖撬开她的牙齿,吞吻她的舌头。
情书被他吓一跳,心跳剧烈地跳动着,呼吸被剥夺,心脏像是也被攥紧了,她的手无处抓放,最后仍旧抓住他的手指,紧紧攥着,像是揣了一件宝藏。
结束后她气喘连连,鼻尖碰碰他的脸,满足地叫了声:“哥哥。”
周祁砚神情温和,眼神也温柔,好?像今天她要什么,他都会给。
他问她:“还?要亲吗?”
情书其实已经累了,可仿佛着了魔,点点头。
周祁砚笑?了声,这次没再?满足她,指尖微微摩挲她脸颊的皮肤:“再?亲真?的破了。跟我说说话吧,昨天那个人,今天做什么了?”
他说庄寒山。
情书其实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吐槽,可她只是想发?发?牢骚而已,骂完了就?出气了,不需要做什么。可哥哥不行,他会把那些气话当真?的,然后认真?为她扫平障碍。
情书不想这样。
所以她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说话讨人厌一点,可惜要顾忌节目效果,不能翻他白眼。”
“嗯,下次我帮你翻他。”
他语气平和认真?,说不上来?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为了哄她,但?真?的有点好?笑?。
情书甚至实在想象不出来?他怎么翻白眼,于是趴在他腿上笑?得不行,只好?把脸又埋进他掌心。
他没有说什么替她出气的话,他这个人向来?默不作声,只会直接行动。
情书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去找庄寒山毁合约,其实是有点错愕的,但?旋即就?想明白了,哥哥向来?不会强迫她,但?他内心深处,恐怕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合适。
他这个人,其实是有点固执的,只要他觉得是对的,很少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在庄寒山眼里,这行为大约是罪无可恕的。
可在情书眼里不是,他隐忍、沉默、内敛,骨子里是强势霸道的,但?又极端温柔耐心。
所以庄寒山至今都不觉得他有什么错,资本的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他在里面泡久了,由衷觉得什么都是可以算计来?的。
而他觉得周祁砚比他过分一百倍。
网上吵得沸沸扬扬,哥哥的公关动作很快,求婚的消息一出,又用其他新闻覆盖和联动,顺便把情书马上要上映的戏拿出来?热了热,分散了话题之后,舆论很快就?稳定下来?了。
莎莎姐今天在休息室还?感慨说:“大boss来?处理这种事,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你哥不愧是集团继承人,我每次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意识到他是个老板。”
周祁砚做事务求滴水不漏,他亲自去公关部监工的那会儿,底下人全?都如临大敌,因为他出了名的难搞,逻辑严谨到非人的地步,因而他们提一个方?案要研究好?多?遍是否有丁点漏洞或者?薄弱的牵强的地方?。
情书趴在他腿上,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她以为到吃饭的地方?了,迷迷糊糊折起身,推开车门下车,却正好?瞥到民政局的大门。
周祁砚提前预约了特殊通道,这会儿直接带着她从旁侧进去单独的区域。
情书不小心自己?踩到自己?脚,差点摔倒,又被他托起,他微微挑眉:“怎么这幅表情?”
情书表情复杂且慌乱,声音都结巴了:“真?……真?要……那个……真?要结婚?”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要干什么,她全?然想不起来?,大脑比空白还?要空白,白茫茫一片,跟被格式化了似的。
周祁砚不太明白,于是略带思索看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昨天说了,今天也说了,她竟然这么惊讶。
情书吞咽了口唾沫:“我以为你哄我开心呢。”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眉心微蹙,观察她的表情。
许久,他微微叹口气,笑?了下,抬手摸了下她的脸:“没关系,你要是没准备好?我们就?改天,不急。”
情书乱糟糟的思绪一瞬间清除殆尽,所有神思归拢,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清明且坚定,表情坚毅地一把拉住他大步往前走:“不,就?今天,我急,我特别急。”
周祁砚:“……”
旁边的工作人员表情惊愕地看着这两个人。

“你说你干嘛了?”林莎莎第一次歪头?看她的时候, 表情?还是平静的。
情?书空出半天来拍杂志,林莎莎靠在桌子旁跟宋情书沟通流程,顺便问她一句,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情?书“嗯”一声, 然后晃了下自己求婚戒指, 为她如此迟钝而感觉到一点失落,说:“我昨天领证了。”
她解释一句:“不是故意?没有提前告诉你的,我也是到了民政局才知道要领证。然后又太兴奋了,就忘了。”
艺人结婚总归是个大事, 要不要曝光, 怎么曝光, 被发现了怎么处理,经?纪人提前知道也好提前准备妥当。
如果不是周祁砚是老板的老板,换以前的艺人, 这会?儿都被林莎莎打死了。
但这会?儿她只是有些迷茫地?再次重复问一句, 你昨天干什么了?
情?书便再次回复她。
哪怕提前不知道,昨晚忙完了也应该告诉她一声的, 但情?书真的忘记了,她根本没觉得自己会?这么快结婚,当然也丝毫没有心理准备,所有事情?发生的时候,大脑就只剩下茫茫然的空白。
其?实?也说不上来是兴奋还是什么, 就是感觉很陌生、很意?外, 好像是件很大的事,但领完证两?个人就去吃饭了, 情?书太饿了,周祁砚带他去吃一家私房菜。
“这两?天在忙我们的事, 公?司的事有点耽搁,待会?儿去吃个饭,我顺便谈个事,你只管吃饭就好,好不好?”周祁砚在车上牵她的手,顺便安抚她。
情?书并不在意?这些,于是点点头?:“嗯。”
一辆黑色的宾利开到院子里,别墅改造的餐厅,内里富丽堂皇。
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情?书不认得,周祁砚也不介绍,于是她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那?男人一笑,露出点痞劲儿,显得不是很正经?:“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小嫂子真健忘。”
周少嵘把头?发往脑后抓了下,露出饱满的额头?。
他的脸型很好看,笑起来单侧有个很浅的梨涡,因为不太正经?而削减了冷硬的气?质,这么看年纪比周祁砚要小些。
而且这个梨涡……
情?书终于想起来:“啊……你好。”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称呼他,因为他和自己同岁,甚至月份比她要早,直呼其?名?感觉怪怪的,跟着周初月叫阿嵘感觉更别扭。
所以最后她就只是说了句你好。
周祁砚揽了下她的肩,轻声说:“不用理他。”
神色冷淡,也没解释什么,情?书难得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扭头?看他一眼。
周祁砚做事很周到,那?种周到几?乎到了一种缜密的地?步,他知道情?书很在意?和他有关的一切人和事,就算是不需要打招呼,也应该提前告知她缘由才对。
周少嵘表情?如常,但忍不住撇撇嘴:“三哥你可真记仇,我加她微信的时候,人还不是你女朋友呢,你至于让四姐恐吓我吗,我这不后来也没有跟她说话,你不信你问嫂子。”
他侧头?看她,小声但明目张胆道:“三哥这个人闷不做声但经?常干坏事的,面冷心又黑,除了这张脸这个身材这个脑子之?外,没什么优点了。跟他分手吧,如果你愿意?考虑我,我一点都不会?介意?你跟我哥交往过。”
一个人有脸有身材还有脑子,已?经?是极为难得了,一时之?间情?书都分不出来对方是在夸周祁砚还是吐槽他。
不过前一句跟周祁砚说的话倒是听懂了,忍不住张了下嘴。
上次去他公?寓见了他好几?个弟弟妹妹,那?时候都穿得很随意?,而且情?书的注意?力全在他亲妹妹身上,根本就没怎么注意?别人。
但周少嵘加她微信她还是有印象的,后来他确实?也没有和她说过话,朋友圈应该也没有发过东西,所以情?书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还没说什么,周祁砚已?经?拉着情?书进去,拉开座椅让她坐了下来,淡声对周少嵘道:“已?经?领证了,再骚扰你嫂子,我送你去非洲待两?年。那?边的项目一直没人盯,你不是一直想跟四叔叔表现,我看这个主意?很好。”
周少嵘本来想犯个贱往情?书身边坐,顿时弹跳起身,离她远一点,表明自己毫无邪念:“哥我说着玩的,你动作也太快了吧!”别人说这话可能是吓唬人的,但周祁砚这个人是个闷声干大事的,看着不声不响也不显眼,但确实?心狠手黑不留情?面。
刚去美国那?几?年,家里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一辈里,兄弟姐妹多?,几?个哥哥姐姐拎出来都是人中龙凤,眼看着能挑大梁的不少,叔伯们挖空心思想给自家孩子谋福利,周祁砚的父亲看着都没太看重他,大概是觉得他从小生活环境复杂,心性能力都欠缺,差了别人好大一截,也看不惯他身上的市井气?。
可就这么短短十年,他的成长速度可谓惊人,他毕业后并没有立马回国,辗转几?个国家,插手各种边缘业务,做出一定成绩再立马抽身,你觉得他的能耐就到这里了,他一转头?就能再次惊人。
他一手创建了辰星原始力实?验室,实?验室给辰星带来的助力是不可估量的,从那?时起爷爷就开始把大权往他肩上放了。
说起来他倒是一直没争过什么,也仿佛不屑于争,都是别人主动给,既给他权利,也是为了给他套一层束缚,怕他翅膀硬了,对辰星并没有好处。
所以小辈们其?实?都很崇拜他,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冷静理智和绝对的自信是很吸引人的。
但也难怪叔伯们如临大敌,那?些在领名?利场里浮沉过的才会?明白,他非池中物,放在这么大点的塘子里,一旦长成,别人只有顺从的份儿。
所以周祁砚提出要跟宋情?书结婚的时候,虽然家里极度反感,甚至恶意?揣测宋家早有图谋,但也不太敢说得太难听,最后奶奶出来说了句话,说:“咱们家没那?么迂腐,还要看门第?,孩子只要人品端正,阿砚喜欢就好了。好了,都别操那?个心了。”
奶奶一向不管事,很少站在谁的立场上说话,因而每次开口,都意?味着事情?到了很严重的地?步,没人会?敢不当回事。
这次奶奶之?所以这么说,大概也是觉得辰星已?经?到了没有周祁砚不行的地?步,哄好他比得罪他成本要低很多?。
周祁砚早先回家说自己正在追女孩,谦卑而虔诚地?说对方不好追,希望早日能追到。
那?时周老太太并没察觉出什么,只是觉得周祁砚这个人很少表态,事到如今才明白,那?几?乎就是在委婉告诉她:这个人我很看重,我势在必得,谁拦着都没有用。
既然如此,成全他比得罪他要更有利。
但周家也还是不同意?,只是相对温和得多?。
他们这些人,谁没查过宋家的底子,倒是很清白的人家,但正因为清白才更抗拒,周祁砚对这家人已?经?好到一种超出常理的地?步了,甚至隐隐有一种把宋家当家,把周家当客人的感觉。
但周少嵘也没有想到,周祁砚竟然真的完全无视长辈的各种劝阻,默不作声领了证。
周祁砚难得开了句玩笑:“嗯,像你这种的登徒子太多?,早点定下来,我也好明目张胆行使主权,免得夜长梦多?。”
周少嵘耸着肩膀笑起来:“三哥还是个情?种,这玩意?儿是会?遗传吗?”
说完想到他爸周秉则到现在还没追回自己爱人,忍不住闭了嘴。
周秉则早些年在家里的安排下还是和人联姻了,婚后几?年,过得乱七八糟,周祁砚六岁的时候,周秉则就去找过舒兰,那?会?儿舒兰才知道孩子抱错,但即便她当时带的孩子跟周秉则没有血缘关系,周秉则还是闹了很久,舒兰带着孩子换了个城市生活,也换了一份工作,周秉则也和联姻妻子分居两?地?,但因为利益纠缠,离不了婚。
再后来,周秉则坚持不懈找了舒兰十一年,终于在南方一个小城找到了她,舒兰一直在找自己亲生孩子,但各种线索都找遍了,依旧没有头?绪,后来她不想自己养大的孩子有心理负担,就没有再找了,只是留下了很多?资料,封存在资料夹里,被周秉则发现了。
周祁砚去见过舒兰,也去见过自己养父母的孩子,那?个男孩长得和他养母很像,站在一起就能看出来是母子的程度,那?男孩有点好奇自己的亲生父母,于是追问了周祁砚一句,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祁砚沉默片刻,只说:“家里并不富裕,但你生母是个很勇敢也很坚强的人。”
他没有提江勇,也不想提,很希望他像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男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笑了笑:“那?就好。”
舒兰见周祁砚很激动,但也仅仅是这样了,她甚至没敢主动抱他一下,怕自己的养子会?不舒服,他们母子两?个相依为命多?年,彼此都很在意?对方。
周祁砚看出来了,所以很少和舒兰再联系。
当然他也不太跟周秉则联系,因为周秉则眼里只有舒兰,舒兰只想确定周祁砚好好的,其?他并不想过问,所以周祁砚在周秉则这里就也没有太大价值了。
不过他努力地?给他提供了各种物质条件的支持。
周祁砚对他们都谈不上爱,当然也谈不上恨。
血缘带来羁绊,亲情?偶尔还是存在的。
周祁砚扯了下唇角,他很少评价身边人,何况是父母,这会?儿却突兀说一句:“如果死缠烂打也算情?种,那?对我生母来说,恐怕不是很客观。”
周少嵘笑了下,“抱歉三哥,是我偏颇了。”
两?个人闲聊一会?儿,就开始聊正事了,情?书听不大明白,只是坐在旁边默默吃饭,两?个人聊了太久,情?书吃饱了没事干,就接着吃,感觉最后吃到胃里都塞满了,于是饭局结束,顺便去药店买消食片,再上车的时候,小声说:“明天有个杂志拍摄,如果衣服穿不上,莎莎姐非剥了我不可。”
周祁砚握着她的手,低声询问:“那?我们走回去?”
“啊……好。”情?书倒是没想过,大概觉得他太金贵了,好像生来就是坐着宝马香车被人簇拥着的命。
哪怕是小时候,都觉得他气?质和别人不一样。
情?书是有哥哥滤镜的,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下:“好,走不动了你背我。”
周祁砚笑着点点头?:“嗯。”
情?书戴上帽子和口罩,那?会?儿雨停了,但还有有点微弱的小雨,空气?里都是潮湿的水汽,她拉着周祁砚的手沿着马路边走,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愉悦。
“哥……”情?书低着头?,小心绕过水坑,“我好开心啊。”
“嗯,我也是。”他语气?平淡,听起来特别像在应付她。
但情?书知道不是,所以还是笑了。
“哥……”
周祁砚有时候觉得她真的仿佛唐僧转世,而金箍戴在他的头?上。
但他心甘情?愿。
“你今天那?么对周少嵘,是吃醋了吗?”情?书忍不住问,“我想听实?话,不是也没有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自作多?情?的。”
她抬手晃了晃自己的戒指,“我们现在是夫妻。”
周祁砚捉住她的手:“嗯,有点吃醋。”
“我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情?书抗议,“我连他的脸都记不住。”
怎么就值得他吃醋。
说起来他对庄寒山似乎都没有太大感觉,于是她好奇问,“你不觉得庄寒山是威胁,怎么会?觉得周少嵘会?是。”
“他……年轻。”周祁砚轻声说。
如果她喜欢年纪大的,那?他觉得不会?有人比他更有竞争力。
唯独年龄是他无法更改的。
情?书半晌才反应过来,忍不住说一句:“哥你也太……”闷骚了。
“而且都领证了,大概率我也不会?跑了,你还对人家那?样。”
周祁砚难得耍无赖,沉声说了句:“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情?书头?抵在他肩膀,笑得直不起身。
短短几?公?里的路程,两?个人走了一个多?小时。
情?书洗完澡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大概是因为完成了一件大事,悬着的心落了地?,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睡得格外安心,甚至都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洗完澡的,又是什么时候上床的。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自己在他怀里,她抬眸看了他好一会?儿,忍不住亲吻了下他的眼睛,动作很轻很轻,甚至都没怎么挨到他的皮肤,但还是觉得异常满足。
她轻手轻脚起了床,早起直接回了自己公?寓,她在公?寓的健身房有办卡,过去跑步健身,顺便各种消肿办法都用上了,好险没影响今天拍摄。
早上赶行程,她一直没来得及说这件事,这会?儿闲下来才特意?跟林莎莎说了。
“你昨天去干嘛了?”林莎莎身子前倾,第?八百遍问她,整个人都透着迷茫和震骇,好像目睹了什么荒诞的事。
昨晚拍摄完都很晚了,民政局都不下班的吗?这都能抽个空去领证?
还真是争分夺秒。
情?书趴在她耳朵,“我说、我领证了。”
林莎莎看她红光满面的样子,说了一句让宋情?书五雷轰顶的话。
“怎么,昨晚他把你伺候好了?活儿有这么好吗。你这一副春光焕发的样子。”林莎莎实?在觉得这俩人匪夷所思,一边觉得这以后就是老板娘了,一边又觉得这孩子兴奋得让人皱眉头?。
林莎莎实?在看不下去,抬手捂情?书的嘴:“不许笑了。”
远处走过来的化妆师发出尖锐叫声:“啊啊啊住手你把她的粉都蹭掉了。”
场面一度混乱,而情?书保持着呆若木鸡的样子,后知后觉想到,昨晚算是俩人新婚第?一个晚上,她好像……倒头?就睡了。

“自己制造二手烟给自己吸呢?什么毛病。”梁致远吐槽他。
周祁砚沉默地掐灭了烟,烦躁越来越盛。
“没睡好。”他说。
“新婚夜也不至于这么放纵吧。”梁致远上下打量他一眼。
大概是因为涉及到情书,周祁砚很不喜欢被揶揄这种事, 于是淡着声?音骂了声?, “滚。”
工作?室里冷冷清清, 有时候周祁砚都怀疑他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顾客,这会儿侧头问了句:“你每天都这么闲?”
今天是月中,他例行来复诊的日子,每次梁致远都会空出一整天时间特意留给他, 如果他不来, 就算做自己的休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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