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觉醒娇媳妇—— 作者:姜丝煮酒
  发于:2024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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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想到知青点那两个不省心的死对头,一个沈孝珍,一个虞心蕊,她故作关心的问道:
“现在正是摘棉花的季节,你身体弱,每天一定累得腰酸背痛睡不着吧,和知青们相处的好吗,你这骄纵的脾气,下乡要收敛点,她们可不是你姐妹,会让着你。”
林爸本来想去后厨,一听大女儿问这话,心里又揪心,返回来等在电话机旁,想听两句。
林姣兰索性开了免提,“爸也在,你快和爸说说。”
林美溪心想,姐姐重生就不知道对爸好点,别的不说,爸对她们姐妹俩一直不错,姐妹俩斗气就斗气,干嘛当着爸爸的面。
她在电话里欢快的道:“累是累一点,但爸给我带了不少钱票,我在伙食上能补得回来。”
累确实累,但她自己做饭,四个人搭伙,伙食不差的。
林爸忙道:“那爸爸给你多寄点钱。”
听到爸要多寄钱,林姣兰心里不太乐意。
但一想到接下来,林美溪要和顾川柏爆发第一次不可逆转的矛盾,她心里就得意。
顾老头子和那个从来不说话的小讨债鬼,可不好伺候,再没有顾川柏的帮忙,林美溪日子只会更难过。
上辈子,在第一个休息日,她和知青一起上山捡柴,无意中看到了顾川柏的身影,偷偷跟着去,才发现他做陷阱捕获了一头野猪,要分割了拿去县城卖掉,干投机倒把。
她当时就和顾川柏说了,应该将野猪上交给公社,但顾川柏冥顽不灵,还叫她不要多管闲事,此后更是不再理她。
林美溪这次,一定也会狠狠得罪顾川柏。
那可是个记仇的冷酷男人,有了这次冲突,他不会对林美溪有任何好感。
活该,俩个都活该。
林姣兰心里想,让林美溪也受一次气,林美溪属麻雀的,小鸡肚肠,会气死吧?
林美溪握着听筒不敢松,她竟然能顺着话筒,听到姐姐的心声。
姐姐的心声里,顾川柏胆子是蛮大的。
既然姐姐没说顾川柏被揭发,说明他是能处理好的,就不必替他瞎操心了。

有个煤炉子,做饭要方便多了。
煤球的火上来之后,做饭很快的,菜已经炒好了,灶台上煮着红薯稀饭,煤炉的铁锅里正在贴萝卜丝饼子,地里种的大白萝卜,糖糖给了半篮子,和点面正好贴饼子配稀饭吃。
林美溪不用做饭后杂务,吃好饭第一个洗澡,等她洗好澡,虞心蕊才摘够份额回知青点。
她又饿又累,看到其他人脸上都是疲累后的餍足,林美溪一定又用美食收买他们了。
虞心蕊找不到老乡给做饭,只能自己打火,时间和精力不允许她炒菜,只能给自己煮个面条。
看到这旧到快报废的煤炉子,她突然想起个事情来。
“这煤炉子是旧的呀,旧的最多值一半的价钱,林美溪找你们要多少了?”
林美溪故意说:“你管多少呢,他们都心甘情愿给我。”
她继续贴萝卜丝饼子,贴好了十几个,说:“孝珍姐,我去换明天要吃的蔬菜。”
“好,你快去吧,替我们谢谢顾爷爷。”
“好嘞。”
林美溪走了,傅听音才和虞心蕊说:“煤炉本来就是废弃的,林知青哥哥修好后送给我们用的,只收了煤球的钱,下乡有个哥哥真好,她哥哥下午还去帮她摘了棉花呢。”
虞心蕊眼睛被灶膛的火熏红了,差点脱口而出,那不是林美溪的亲戚。
如果没有抱错,被帮助的就应该是她。
林美溪送了饼子给顾爷爷他们当晚饭,顾川柏还在采石场呢,糖糖心疼哥哥没吃晚饭,林美溪带了六个萝卜丝贴饼,提着竹篮子,去给顾川柏送饼子。
公社勤快的社员,还有不少人没下工,继续多干活挣工分,顾川柏独自一人劳动,和大家离得远远的。
林美溪小跑着过去,把他家的竹篮子给他,“谢谢你的煤炉子,请你吃饼子。”
顾川柏不太习惯其他人艳羡的目光,他的身份,本该去清理牛棚,这采石场的工作,是他争取来的,并不想惹来过多的羡慕。
“下次别往这送饭了。”顾川柏说。
“我又不是为你来的,是糖糖心疼哥哥没吃晚饭,我又不心疼。”
林美溪俏脸上都是揶揄的笑,“你要是吃晚饭,我就不来的呀。”
顾川柏怕了她了,隔天回去吃了晚饭,才回采石场继续劳动挣工分。
忙碌了十几天,地里的棉花盛开期过了,终于可以休息一天。
前两天他们的包裹单就到了,生产队安排了牛车,帮知青们去县城邮局拿包裹,这次连沈孝珍都有,只是她的包裹比较小。
中午大家一人吃了一碗面,然后带上包裹坐着大队的牛车回来。
拆包裹是件高兴的事,许越周家里给他寄了一套长衣长裤,天再冷一点就能穿,还有吃的喝的一应俱全,许越周都不好意思了,“我爸妈瞎操心,其实下乡没他们想象的难。”
傅听音家寄来的东西零食吃的居多,沈孝珍的包裹里,是两双布鞋、两双鞋垫,还有一双护袖,看她珍惜的模样,应该是她妈妈亲手
林美溪的包裹里,除了两床厚被子、几件厚冬衣、毛衣,剩下来的空间全都放了各式各样的调料,很多大料连沈孝珍都没见过。
虞心蕊“切”了一声,还以为是啥好东西呢,她家里居然一点吃的都不寄。
“怎么全是油盐酱醋、八角香料?”虞心蕊故意问道:“你家里不会是想叫你靠着厨艺,讨好大家吧。”
林美溪说:“是呀,不过不需要讨好你,我用这些调料做出来的好吃的,一口都不会给你吃,回头你没时间做饭的时候,想想今天的话,不要提出合并做饭的要求。”
虞心蕊气死了,她才不稀罕搭伙呢。
她把自己的包裹打开,好东西不少,还有一罐肉松呢,得意道:“肉松你们都没吃过吧,可金贵了。”
林美溪会自己做呀,不过肉本来就金贵,要做这东西,还不如吃红烧肉解馋。
如果虞心蕊家庭条件和她家一样,属于普通职工家庭,能给她寄来这些东西,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抱错的事,干嘛耿耿于怀?
她故意问到:“还寄肉松,你家里对你很好呀。”
“我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本来可以更好的,虞心蕊想,家里四个孩子,和两个孩子得到的关爱,肯定不一样,何况她家里有两个是男孩。
其实家里有男孩的情况下,还能对下乡的女孩关心到这种程度,已经算不错的父母了。
虞心蕊好像不珍惜呀,林美溪本来就不愧疚,现在更觉得是她钻牛角尖,无理取闹。
拆了包裹休息一会,沈孝珍提议道:“干柴储备不多了,我们去山上捡点柴火去吧。”
这就要上山了吗,林美溪当然不会拒绝。
虞心蕊才不想去呢,这些零食够她吃两天,再说好容易休息一天,她们不在,她正好躺躺。
“我还有点柴火,不去了,你们去吧。”
后山外围的干柴已经被社员捡的差不多了,他们四个越往里走越深。
能用陷阱捕到野猪的话,那得是深山,林美溪心想,重生前的姐姐大概率不会走那么远,怎么能碰到顾川柏的和野猪的呢?
林美溪好奇,又怕她不主动,顾川柏会被别人碰上。
她提议道:“孝珍姐,要不我们分开捡柴吧,范围大一点柴火多,捡起来快一点。”
沈孝珍看了下太阳的位置,道:“好,大家别走太远,四十分钟后,还在这里集合下山。”
林美溪选了一看就没什么人走、杂草丛生的小路,这里的干柴不少,十多分钟,就捡到一小抱了,看来真没什么人钻进来。
她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以前爸爸就说过,她是狗鼻子,对气味非常敏.感,香料不用尝,靠着气味就能分辨出种类和产地。
她吸了一大口气,这是什么血,野猪血还是人血?
按理说她不该一个人去寻血腥气,但听到了姐姐的心声,应该没事的。
而且爸爸要她照顾顾爷爷,最能照顾一老一少的,还得是顾川柏。
顾川柏可不能有事,所以呀,她得去看看。
壮着胆子又往里走了几百米,看到有个干柴堆,顾川柏若无其事堆柴火,血腥气就是从柴堆里发出来的。
这会是太阳落山之际,理论上不会再有人往这边来了。
她跑上前,单刀直入,“顾川柏,你这柴堆里是什么?”
顾川柏:……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顾川柏知道今天悬了,做好伪装希望能骗过,看到是她,心放了一半,本想忽悠过去,她倒是直接。
血腥味这么大,瞒是瞒不住的,不给她解释,她还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呢。
顾川柏说:“我做了个陷阱抓了一头野猪,没想到没死透,又跑了好一段山路,最后倒在这里,没来得及拖回去,就被你碰上了。”
“那你打算拿这头野猪怎么办?”
“卖。”
上次看到他下网篓,就知道他在搞投机倒把了,但一头野猪,他要怎么才能做到拆分卖掉还不留痕迹呢?
如果第一次碰上野猪,他胆子不会这样大,是产供销一条龙做稳当了,他才会下陷阱。
林美溪道:“别哄我了,你干这样的事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你在山里难道有加工厂?”
不切割分装,怎么可能运得出去。
她真的好伶俐,糊弄不过去,顾川柏心里叹口气,把柴堆揭开一点给她看。
柴堆下面是一头大白猪而不是黑猪,白猪是饲养的家猪呀。
重生前的姐姐,就是被顾川柏的话骗到,以为真是野猪,连看都不看一下,要他上交公社。
可这是一头家养的猪,所以顾川柏坚决不能上交,否则猪的来源说不清楚。
他在山里养猪呀,那肯定有同伙的,不然每天三次喂猪,顾川柏没有时间。

林美溪把干柴盖回去,顾川柏的胆子比姐姐心声里的还大,他养家猪,被抓到不得了。
她不禁问道:“你们在山里养猪多久了?”
顾川柏问:“问这么清楚,你想给自己招祸?”
林美溪说:“不是呀,你们在山里养猪,得有猪圈和加工的地方吧,我教你卤猪下水,自己吃也行,拿去卖也行,总比你把猪下水白送人的好。”
猪下水他肯定卖不掉的,但卤出来就不一样了。
顾川柏原以为林美溪会劝他不要投机倒把,她却出乎意料的,要帮他利益最大化。
那到底能不能带她去工坊呢?
工坊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只负责在深山里杀猪送货找销路,喂猪的是守林人,顾川柏以前救过误入陷阱奄奄一息的守林人,守林人就把自己搭好的销路交给顾川柏。
两人合作,从一开始的两头猪,到现在猪栏里十几头猪的规模。
这一批成猪出栏,他其实想收手了。
他说:“晚上你去我家一趟,我再带你去工坊。”
林美溪连连点头,“好,那我回去把调料准备一下。”
顾川柏从柴垛里提出一只灰兔子给她,“就说你捡到的,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
是兔子耶,想到红烧兔丁,林美溪都开始吞咽了。
但她还是摇了头,“我要说捡到兔子,明天就会有更多人上山碰运气,你的工坊不是更危险吗?”
“有没有捡到兔子,每天都有人上山,避免不掉的。”顾川柏并不担心,“我们工坊位置隐蔽,找不到的。”
说得也是,干这种大宗投机倒把,自然会做好隐蔽。
但是,这头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它是怎么跑出来的?”
顾川柏摸着后脑勺找补,“杀猪的时候徐爷犯了病,我一个人没按住,下次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林美溪拎着一只蹬着后腿的兔兔归队,和其他知青说:“你们看,我捡到一只撞了树的兔子呢。”
傅听音看晕乎乎的兔子蹬腿,开心的拍手,“哇,小兔子好可爱,我们要养兔兔了吗?”
这可是五六斤的大兔兔,林美溪义正言辞拒绝,“不,我们要吃兔兔。”
捡到兔子的事情是瞒不住的,路过生产队长家,林美溪举起兔子,“队长,我捡到一只兔子,上交给生产队吧。”
生产队长哼哼,一只兔子还上交,够谁分的,还会引起争端,但她态度蛮好,令队长很满意。
“谁捡到就归谁,你们拿回去吃吧。”
然后生产队长挨家挨户通知,“人家捡到兔子是人家的运气,咱们在村里这么多年,有几个人捡到过兔子呢,山里还有野猪,伤人的事情前年才发生过一次,不要往深处跑。”
红烧兔肉炖胡萝卜太香了,说坚决不吃兔肉的傅听音,吃得比谁都香。
下午没去捡柴火的虞心蕊,闻着兔头的香味,瞬间觉得碗里的五花肉不香了。
她从县城带回来的一斤五花肉,本想晚上炫耀一下,但和林美溪的厨艺一对比,红烧五花肉炖土豆,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
这还不是怪林美溪抢了她当大厨的爸爸。
虞心蕊突然冲动的开口,“林美溪,你教我做饭吧。”
刚才宰杀兔兔的时候,虞心蕊还嫌弃她残忍,怎么,闻到香味儿不平衡了?
她是不是觉得,如果没抱错,她就能跟爸爸后面学厨艺,然后现在被孤立的就换成她了?
她和林姣兰两姐妹都和爸爸学过,可最后是她坚持了下来。
林美溪逗乐了,“那你说说,我凭什么要教你?”
因为这是本该属于她掌握的技艺,如果没有抱错,跟着大厨爸爸后面学厨艺的,轮得到她林美溪吗?
没有厨艺,上午和下午,她能早一个小时回来做饭休息还不用洗碗吗?
这种能傍身的技术,被林美溪抢走了,抢了别人的东西,她不愧疚吗?
在心里一连三问,可是没有一句能反驳林美溪,虞心蕊赌气刷锅去了。
林美溪单独装了一碗兔肉炖萝卜,怕大家误会这是留着明天吃的,解释说:“这一碗我花钱买,送去给我爷爷和妹妹尝尝。”
兔子本来就是林美溪发现的,大家都是沾了她的光,何况这半月的蔬菜都是顾家爷爷菜园里换的,哪次都换成倍的回来。
沈孝珍道:“你要这样说,我们都不好意思吃了,快端去吧。”
林美溪本来就是客气一下,别人心里也舒坦些,说几句话就能让人舒坦,何乐而不为呢。
调料包已经放到随身的小包里了,卤猪下水最少要两三个小时。
她找了个借口,“晚上我要陪妹妹多玩一会,你们别等我。”
顾川柏和糖糖说好了,让她给打个掩护,顾爷爷虽然没反对,但明显对孙子拉着林美溪下水,是有意见的。
当着林美溪的面,他没好说教孙子,只是嘱咐他们小心。
黑灯瞎火亏得他能认路,半个小时到了大山深处的作坊。
这里以前是个防空洞,略微修整后,成了养猪栏和工坊,一个面相很凶的老头,举着蜡烛警惕的看着林美溪,并不太信任她。
顾川柏态度很恭敬,“徐爷,我妹妹绝对可靠。”
顾川柏本是个谨慎的人,不可靠的人他不会往这里带。
但老头有他的经历和见解,嘟嘟囔囔,“最可靠的人,也能说翻脸就翻脸,你又不是没吃过亏。”
嘴上这样说,还是让林美溪进来了。
盆里的猪肚、大肠,按照林美溪的要求用粗盐和地瓜粉,用溪水洗干净了,大肠翻过来,内里那层白色的油花撕得干净,不需要再处理,焯水后直接卤,节省了很多时间。
卤了一个半小时,筷子已经能戳得动,林美溪挑了一块大肠和猪肚,切了几小块,给顾川柏和那位叫陈爷老人尝一尝。
“大爷,尝过您就知道这个险值不值了。”
“都是些猪下水,又不值钱,何必多费事。”
等尝过一块之后,陈爷不说话了,顾川柏同样舒展眉头,辛苦一下午一晚上,是值得的。
林美溪知道,这两人被卤味征服了。
“这样的卤味在我爸那个国营饭店,卖得比猪肉贵,你们也别卖便宜了。”
顾川柏琢磨着定价,洗很费功夫,还费调料,兑出去的价格,怎么也得比猪肉贵。
“还要卤多久呢?”顾川柏问。
林美溪抽掉两根柴火,浇水熄灭了,说道:“小火再炖半小时,就能捞出来了,你刚才看清楚了吧,下次我把所有调料包到纱布里,你自己卤一次试试看。”
她竟然连配料都交了?
徐爷鹰一样的眼睛打量着小姑娘,顾川柏说她来报恩的,她还来真的。

第013章
林美溪愿意教顾川柏做卤猪下水,徐爷对她的警惕心少了些,让顾川柏先送她回去,“回去太迟惹人怀疑,我来看火,你赶紧送她回去。”
顾川柏也不耽搁,返程比预期的早半小时,他便稍微放慢了些脚步。
顾川柏一定是有了明确的目标,才冒险赚钱,林美溪不禁问道:“顾川柏,这边养猪你能分多少?”
“五五开,我和徐爷拿一半,负责销售的拿一半。”
那些人心也太黑了些,“那你相当于五折送货了呀。”
顾川柏道:“销路是徐爷以前的路子,拿的是多了些,但很可靠,可靠比什么都重要。”
“你这种放长线的投机倒把,风险还是有的,什么时候收手?”
爷爷也总是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收手?
顾川柏心里有根线,说:“挣够一千块就收手,徐爷也是这个意思。”
徐爷的猪圈里还有十几头等着出栏的猪,如果加上这十几头猪的下水,按照卤味卖出去,加上他之前挣的,估计差不多。
“你要是以后不做这个的话,问问对方收不收卤味方子,我把卤料配方给你,你卖了凑一凑。”
顾川柏已经有收手的意思了,只是,她为什么要帮他凑够目标金额?
“那个卤味方子很值钱的,你为什么要给我。”
“不是我,方子是我爸爸的,也不是给你,给顾爷爷的,你代收而已,所以你不需要还哦。”
天太黑,林美溪看不清他的脸,等着他回答,“加上方子,你把这批猪出栏,就别再养了吧。”
“不需要卖方子。”顾川柏说:“钱已经挣到了,这一批出完,就不再养了。”
才回到公社这边,糖糖已经贴着外墙等他们了,糖糖轻易不出门,她出门,说明家里有人。
顾川柏招招手,糖糖跑来,一把抱住哥哥,回头看了家里的灯火,做了个苦脸和害怕的表情。
家里的客人本来就不多,能让糖糖害怕的,只有最近频繁上门的吴爱梅。
“是吴婶子吗?”
糖糖连连点头。
顾川柏和林美溪说:“我们一起回家打个招呼,不然我也不知道明天外头会瞎传什么。”
林美溪说来看爷爷,带妹妹玩,家里来了客人,却没有看到他们三个,顾爷爷肯定找了借口,才让糖糖躲到外头来给他们打掩护。
“好,那个吴婶子大晚上来做什么?”
“说媒。”顾川柏简洁明了。
林美溪“噗嗤”笑了,顾川柏这境地,嫁过来不可能,肯定是上门女婿啦。
“拒绝不掉吗?”林美溪多此一举的问道,拒绝得掉,吴婶子就不会一而再的上门讨人嫌。
顾川柏说:“爷爷不肯下狠劲得罪人,那些人就蹬鼻子上脸。”
看来这次说媒的,在村里有点小权利,顾爷爷才有所顾虑。
林美溪说:“我要报恩呀,我来帮你拒绝吧。”
“别,你会给自己找麻烦的。”顾川柏说:“我们家不同意,她也很难得逞。”
林美溪和顾川柏一左一右牵着糖糖的手回到家里。
顾爷爷笑着和吴爱梅说:“我都说了小顾不是故意躲,今天小溪来了,他们俩带妹妹出去玩了一会,你也知道的,糖糖不爱出门,也就趁着天黑在外头逛一逛。”
吴爱梅这才信了,笑逐颜开,“是林知青呀,听说你今天还捡到了一只兔子,好运气哦。”
林美溪对吴爱梅印象不是太好,知青才来半个月,她独生子给四个知青搭讪了个遍,什么心思大家心知肚明。
林美溪娇俏问道:“吴婶子,你找我哥哥干嘛呀?”
吴爱梅喜气洋洋,“当然是给你哥哥说亲事,你劝劝你哥,来我们家当上门女婿多好。”
林美溪忍不住打趣道:“这我可劝不了,我爸和您打的主意一样,但最后没说成,您看您女儿比我的条件怎么样,我好歹有首都户口,有一技之长,我都没说成,这才只好认了妹妹呀。”
吴爱梅不阴不阳飘了句,“你这小丫头嘴皮子真厉害。”
“那也没您厉害,不找媒人,自己上门说亲,被拒了多不好看,不如也叫你女儿来认个妹妹吧,大家都不尴尬。”
吴爱梅心里门儿清,顾家在村里那是h五类,看上他是他的机遇,还拿捏呢,哪儿来的底气?
“我知道上门女婿不好听,可我闺女要模样有模样,还是乡幼儿园的幼师,有正经工作,只要小顾来我们家入赘,就能把糖糖带去幼儿园。”
“糖糖这个不说话的性格,带去跟小朋友们玩一玩,说不定就能开口说话呢。”
糖糖虽然不开口说话,但她听得懂别人是善还是恶,她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哥哥,躲到林美溪身后难过。
顾爷爷一直忧心糖糖上学的问题,但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幼儿园,把孙子搭出去。
顾正初还是不愿意轻易得罪有点实权的社员。
他委婉道:“我们下放是要好好劳动改造的,亲事就不谈了,免得拖累了人家的女儿。”
吴爱梅还劝呢,林美溪直接下了逐客令,“吴婶子,我哥哥不愿意,你也不好强买强卖吧,你家女儿是不是有缺陷,不然有个正经工作,干嘛强嫁给我哥哥?”
林美溪是晓得怎么戳人肺管子的。
吴爱梅气呼呼的,“我看你这孩子才有毛病,缺心眼。”
她出去了依旧骂骂咧咧,心里骂得更难听,一家子h五类,还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他臭老酒的身份好拿捏,谁稀罕找他做女婿。
林美溪给吴爱梅阴阳回去,顾川柏没脾气了,“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吗?“
吴爱梅儿子来搭讪的时候,林美溪就打听过了。
“知道呀,她丈夫是公社会计嘛,她是公社妇女主任,农闲时节的集体劳动,她都大包大揽。”
农闲时节挖渠、挑堤坝等集体劳动安排都在她手里,一般没人会得罪这种小人。
“那你还得罪她?”
“一个公社又不是只有他们夫妻两个领导,她嚣张跋扈惯了,看不惯她的人肯定很多,我得罪她,那她得罪的人,对我印象就不会差呀。”
顾川柏笑,她还真是有备而来。
“走吧,送你回去。”
送到知青点外头,屋里正吵着呢,听声音是虞心蕊和沈孝珍。
知青们那点摩擦,顾川柏有多远躲多远,不掺和。
但林美溪挺好奇虞心蕊吵什么,叫顾川柏先回去。
“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回去。”
顾川柏看她进了知青屋,才折返回去。

知青院,林美溪还没进门,就听到沈孝珍正和虞心蕊激烈的争辩。
沈孝珍认为她不该让未婚的男社员帮着挑水,而虞心蕊则认为沈孝珍多管闲事。
“干农活谁都累,人家为什么给你挑水,你自己不想想吗,而且他还是个未婚青年,传出去我们知青的名声多难听,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虞心蕊本来因为有人帮着挑了满缸的水而高兴,虽然知道对方是冲着讨好她才殷勤的,但是,她给了一包酥糖当报酬。
“我花自己的东西买服务,你自己也看到了,一包酥糖,换他给我挑三担水,怎么就不行了,你们就是嫉妒,见不得我轻松一下,是吧?”
沈孝珍气她装糊涂,“那你怎么不找个已婚的男人去挑水呢,你看人家老婆来不来撕了你?”
原来是为挑水的事,林美溪兴致缺缺,拿了澡盆准备去厨房洗澡,偏虞心蕊要来撩拨她。
“那林美溪呢,她也是跑到未婚男人家里,呆到快十点才回来,她要脸吗,你们就不怕被连累了名声?”
林美溪反驳她,“那能一样吗,全公社都知道顾正初是我爷爷,顾川柏是我哥哥,我就是天天回娘家,又关你什么是,要不你也去找吴爱梅,叫她认你当女儿,你天天使唤她儿子挑水,也不会有人说你。”
“行行,我以后自己抬水总行了吧。”
林美溪挑破,“已婚的有老婆,未婚的有老娘,你想晃着人家,都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吴爱梅刚回家,就看到儿子在那揉肩膀捏腿,还让她给捶捶,“妈,我这脖子酸的不行,肩膀也疼,今天可累死我了。”
吴爱梅看到儿子后肩膀都磨脱皮了,心疼道:“你今天干什么了累成这样?”
“给小虞知青挑水去了,她还夸我能干呢,还给了我一包酥糖,我特意留了一块给你,二姐都没留。”
还是儿子孝顺,但吴爱梅又心疼,心想今年来的几个知青,林美溪伶牙俐齿,那个虞知青偷懒耍滑,都不好。
除了沈知青踏实能干,作风正派,其余几个全都妖妖娆娆。
“我儿子这么好的条件,就算要追,也该挑那个沈知青。”
其实沈知青也好看,而且她勤快不抱怨,适合当老婆。
但是虞知青会撒娇呀,一想到她带着上扬的尾音叫他小孟大哥,孟宏光骨头都酥了,哪里还想得起来沈知青。
孟宏光道:“我都试过了,四个女知青里,只有虞知青搭理我,她让我挑水,送我酥糖,肯定对我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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