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男人的心脏不由得一颤。
她的腔调。
就像一首情诗。
比黑塞的笔触柔一点,比波德莱尔的疯狂要善良一些,比聂鲁达的山川湖海,更充满希冀。
“我家楼下?的地铁站,往太和?桥方向。有一个巨幅海报,是去年夏天你为Cartier蓝气球石英表,拍摄的广告。”
姜蝶珍陷入回忆:“如气球般轻盈,如其守护的凸圆形宝石般湛蓝。”
她打开手上的餐巾小卡片,轻柔笑道:“我每次拿着行李回家,都觉得这行字很美,就记下?来了。”
第?一次,她的眼瞳中,有他?的身影。
姚舒然回忆里。
他?在篮球架下?,青春桀骜,被?所有人欢呼喝彩,意气风发的画面?。
并没有被?她定格住。
反而因为一些别样?的机缘巧合。
让他?没有唐突佳人,拥有搭上话聊天的契机。
第?一次,他?庆幸自己是个模特。
能够拍摄巨幅海报,贴在地铁的显眼位置。
被?她记住。
姚舒然心里甜蜜,和?她继续闲聊起来。“你在哪个部门呀。”
“苏娜姐门下?的晚礼服、婚纱定制。”
姜蝶珍并没有阖上手里的书,垂眼打算继续看。
姚舒然侧头加上她的微信,笑着说:“我在六楼,你以后可以找我,我给你做模特。”
“学长你太贵了。我请不起。”
姜蝶珍闻言,小声推辞。
“那我给你团个券,今年,先送你免费十?次。”
姚舒然在她的目光中。
男人抬手,端起桌上那杯她一口没沾的香槟酒,一饮而尽。
他?沉溺在她的注视里,只觉得这杯香槟,带着甜蜜馥郁的果香。
酒不醉人人自醉。
姚舒然:“这杯酒就是前期投资!好了,现在已经有十?次机会了。”
姚舒然随手摘下?,酒店的芬得拉白玫瑰。
他?用车钥匙,在上面?镌刻了一张小小的爱心。
“梵高?也有一幅《白玫瑰》,绿叶青瓶,花繁叶茂。”
姜蝶珍看着鎏金瓷瓶发愣。
没来由地。
她想到了给她包好景泰蓝瓷瓶,让她做礼物恰到好处的那个人。
想到那个人,今天和?她掌心的触碰。
她有一些微微的脸红,心里也甜甜的。
姚舒然没注意她脸红,心思在别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还在竭力?和?她找话题:“你说梵高?笔下?的「白玫瑰」,是不是也是这个品种啊。”
姜蝶珍笑着说:“梵高?很穷,颜料很廉价啦,他?不会用迈巴赫的钥匙,做画笔。”
“十?辆迈巴赫,也买不起一幅梵高?的画。”
姚舒然感?叹道:“只可惜梵高?生前,口袋空空。”
“我很欣赏他?的人格剖白,比画更昂贵。像细碎冰晶,脆弱到用手一捏,就划出很多小血口。”
“在梵高?的苦痛又贫瘠的人生中,能在疯狂中,留下?那种绚烂美景,这才?是举世传奇。”
姜蝶珍眼睛亮亮的,虹膜很浅,像小狐狸一样?失真。
黑发,红唇,配上她雪白的大衣,美得不像真人。
男人掏出车钥匙。
大概都有几分自我标榜,想要在异性面?前,博得好感?的意思。
姚舒然也不例外。
他?倾慕了几年的女生近在咫尺,透过白玫瑰的花瓣。
他?几乎能嗅到那个人身上混着清冽感?冒药味的,甜腻的发丝香味。
他?想讲欲.望,讲情潮。
她却满眼,只有艺术。
他?把?迈巴赫钥匙收起来,望向远处交际来往的人群。
姚舒然把?视线收回来。
男人做出邀请。
他?用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灼热声音说。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个夜宵。我把?你的朋友们也叫上,算是感?谢他?们牵线,让我认识你。”
姜蝶珍被?他?的目光烫到,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拒绝。
就像她本人一样, 苍白,病弱,又恹恹的。
姚舒然把她扶稳,解释道:“我的朋友在赶来的路上, 你再?留一会儿, 他们?都想看看你。”
她刚在角落坐定。
感冒加重, 鼻腔被堵住的感觉, 让她眩晕。
耳膜被遽烈的声浪撩得刺痛。
但姜蝶珍已?经没办法走掉了。
今天是姚舒然的生日。
他的朋友都赶来给他庆祝。
为了照顾她, 姚舒然还特意准备了甜牛奶。
姚舒然隔着人群, 大张旗鼓地?递过来:“你喝点这个?, 还是温热的。”
姜蝶珍喉咙实在难受。
她喝了一口,发现里面,有低度数的酒精。
但是此刻,她没有其他缓解喉咙痒意的办法了。
姚舒然的兄弟们?个?子也很高。
他们?举着两个?蛋糕一路走到卡座:“嫂子呢,我要?看!”
姚舒然拍了一下男生的头。
他往姜蝶珍的方向?瞥了一眼?, 语气?轻快:“我和她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酒吧全场灭了灯, 合唱生日快乐歌。
在蜡烛的光晕中。
姚舒然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青年人的肆无?忌惮和张扬。
“好幸运能再?次遇见你。”
他在姜蝶珍耳畔低声说:“我希望明年,你也在我身边。”
他的朋友,围着她坐了一圈。
在酒精里,在那些男生你一言我一语地?拼凑中。
她懵懂反应过来。
姚舒然喜欢了她整整四年。
“然哥大学的时候,就是个?网红,追他的女孩子,可是一茬一茬的。他一直没恋爱,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是真的喜欢你,委托你好多朋友来搭桥,他知道你爱吃听涛园的麻辣香锅,去偶遇了你好多次。”
姜蝶珍真的没印象。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这种感情,茫然地?拿起来一个?车厘子,又被奶油呛到。
她颤抖着眼?睫,难受地?咳嗽着,仿佛肺叶被人拧紧。
“你喝点,润润喉咙。”
姚舒然放下台球杆,在她的身边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那些旧事都过去了,最重要?的事现在你在我身边。”
他把生日皇冠,戴到姜蝶珍的头上。
姚舒然凑近她,几乎要?凝视她的眼?睛。
“你愿意做我一晚的女朋友吗。”
姚舒然手指上的烟雾,袅袅上升,缭到了姜蝶珍的头发上。
意识到不妥,年轻男人随手扬了烟灰。
“对不起,但是你现在身上有我的味道了。”
周围人发出“哇哦”的欢呼。
要?知道姚舒然那张有压迫感和冲击力的英俊脸颊,近在咫尺。
这本来就是一种单方面的绝杀。
“同意他,同意他!”
姜蝶珍揉了揉眼?,坐立难安。
只觉得周围气?氛燥热,宛如即将喷发的活火山,令她不安。
她在声浪里用力呼吸着,尝试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此刻,就像在寂灭的火山灰里游泳,她感觉窒息。
“姜蝶珍?”
酒保抱着一束蓝紫色的小苍兰,走到卡座前。
他的语气?带着疑惑和质询,“谁是姜蝶珍啊。”
“嗯,是我。”
眼?前一个?黑长发,穿着白色大衣的女生站了起来。
醺风把小苍兰的花香,吹到了她的身上。
蓝紫色光影一圈一圈地?,在她身上荡漾。
姜蝶珍耳朵和脸颊很红,却是那种病态的潮红色。
就像被欲念的窑,烤过的瓷器。
“花束里有张卡片,你一定看。”
戴着鸭舌帽的酒保,如此叮嘱道。
“嘘——”
“好了没啊——”
周围玩兴十足的年轻人,都开始嗔怪起酒保打?扰他们?狂欢。
一群人还等待着,姜蝶珍对姚舒然的请求,做出回答。
卡片的颜色很好看。
是被那个?人持在手中,说“水色倒空青,林烟横积素”的青蓝。
在酒吧昏暗的光下,几乎无?限接近于,她亲手调制出来的色泽。
姜蝶珍心尖一颤,细白的手指划开卡片边角。
【“被强迫,要?学会勇敢拒绝。我在酒吧外等你,准备好了感冒药。”——予】
姜蝶珍看到的那一刹那。
她仿佛置身在冷寂的暗室中,骤然被光照亮。
那个?人,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勇气?。
姜蝶珍连放在桌上的那本《我负丹青》都忘了拿。
她撇下还在起哄的人群。
步伐轻盈,像被召唤的长尾百灵鸟。
她头也不回地?跑向?楼梯。
“诶,然哥,她走了?”
站在门边的一个?男生站起身:“我要?去把她找回来吗?”
“等一下,先生。”
酒保波澜不惊地?制止了他们?,他拿着手上点酒的平板。
“刚才有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请了你们?全场最贵的酒,说祝贺你们?中间某一位,生日快乐。”
“请问是谁生日啊。”
“我。”
姚舒然被酒保阻挡住。
他理了理冲锋衣的领口。
低头看着那束染着露水的蓝紫小苍兰,没来由一阵烦躁。
他的食指划过那本,被姜蝶珍遗落下来的书。
姚舒然把卷边白玫瑰,夹进书页里。
“哟,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明着抢人?”
然后他恶狠狠地?把那束小苍兰扔到一边。
他抬手蹂.躏间。
花叶洒在沙发上,花瓣碎落一地?。
“消消气?,然哥。”
“对啊,追求女人总要?有个?过程,你都等了三年多了,来日方长啊。”
酒保见惯不怪,查阅了卡座信息:“好的,先生,人头马、轩诗尼、马爹利、芝华士,我们?有三十一种酒可以?供您选择,姚先生,您请过目。”
“这大手笔啊,做得简直滴水不漏。”
他的兄弟如此感叹道:“然哥,看来你的竞争对手,很有手腕。”
姚舒然宽大的手指,在他栗色的卷发间,烦躁地?虚拢了几下。
他抬起眼?,神色冷酷:“今天这酒,我一滴也不会碰。人,早晚会是我的。”
他叼起一支烟:“你们?喝,我去楼下看看,今天这账,全算在我头上,爷压根儿没缺过这点儿钱。”
他咬着烟头:“我倒要?知道,谁敢这么横,能在我的生日,截胡我的人?”
姚舒然撑着栏杆,往下望。
他看到了一辆停在街边的柯尼塞格Jesko。
他估摸了一下,这辆车国内售价,超过两千五百万。
楼下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想来,即使注意到了,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那个?人,仿佛为了把怀里的人,抱得舒适一点。
穿着西装的男人没戴腕表,雾霭灰的袖扣在雪后的微光下发亮。
他站得挺拔,像夏季的水杉树。
小臂拢在怀中人脊背上,宛如河流一样静脉起伏,手指骨节分明,兼具力量感的青灰。
远远的,姚舒然看向?楼下男人,漂亮修长的手。
观者心颤。
仿佛他代言过最昂贵的名表,都有些望其项背的不称。
姚舒然微拧眉,似乎明白过来。
为什么今天姜蝶珍,看见他拿着迈巴赫的钥匙扣。
她也丝毫不为所动。
原来根本不稀罕。
“好玩。”
姚舒然的手指在打?火机上摩挲过,他笑了,点亮了一根烟。
他并?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
反而因为今天亮了明牌,让姜蝶珍知道自己的心意,而感到兴味十足。
他揣摩,今天那个?等候的男人,一定知道了这次告白。
「人身份,多高级,先要?看对手。」
“好像,一切变得更有意思了起来。”
姜蝶珍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
再?加上感冒的缘故,带着一点度数的甜牛奶,她都能醉。
她刚走几步,就看着那个?人,在楼梯口等她。
她差点踉跄,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跌落一样扑进景煾予的怀里。
景煾予的衣料上,像蒙了很薄雾一样的湿润。
不敢想,他在冬夜等了她多久。
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涌来,带给她潮水一样的安心。
她的身上还蘸着另一个?男人的气?息。
所以?景煾予的唇近在咫尺,她也不敢去触碰。
她觉得很委屈,又不敢再?离他更近一点点。
“好困哦。”
感受到,她脑袋埋在他颈窝的厮磨。
他把她紧紧搂住,看进她湿汽弥漫的眼?瞳:“我带你回家。”
车上,景煾予侧过手臂,把她搂到怀中。
看着她微眯着眼?睛,赫然又懵懂的模样。
明白再?晚出来一秒,她就会有危险。
汽车汇入车流,周围霓虹灯盏交相辉映。
之前发生的一切,令酒吧沸腾的表白和生日歌的喧嚣声。
其实悉数卷进了他的耳朵里,让他不敢懈怠一秒。
男人的眼?睛在夜色中,像捕猎的野兽一样深邃,警惕。
“姜蝶珍,我没那么好耐性。”
他在夜雾里,声音沉沉传入她的耳朵。
“如果你一直不出来,我想这家酒吧会在半个?小时之内停业。”
回到家以?后。
景煾予在沙发上,照顾意识朦胧的她,喝中药。
他腾出一只手臂叩住她的腰,把她环在怀里。
她软软地?坐在他的腿上。
她洁白的睡裙,撩在他的熨烫笔挺的西裤上。
姜蝶珍抱紧他的臂弯,双腿并?起来,荡着雪白的脚踝。
她被迫进食的小猫,极不情愿地?喝着微苦的药。
姜蝶珍感受到那个?人,有些强制性地?,揉捏着她的后颈。
她舔了舔唇边的褐色黏渍,浸出一点点眼?泪:“白天的明明很甜,为什么晚上的这么苦。”
“因为你不乖。”
他回答得寡漠。
男人的手指还搭在她的后颈上,咬字冷峻:“昨天签完订婚协议,今天和别?人的男人在外面饮酒做乐?”
“我都撇下他们?回来找你了。”姜蝶珍往他怀里钻,委屈地?说。
“还有呢?”他从容地?追问,却不符往日的温和。
“戒指太贵重了,我舍不得戴。”她小声补充道。
“我说了,戴满,就不会觉得稀罕。”
景煾予垂下眼?睫,拿起旁边的盒子。
丝绸缠覆,盒子关闭。
发出“咔哒”的脆响。
男人把她搂紧,给她的脚踝,戴上白金细脚链。
上面的璀璨湛蓝钻石背后,有金刚石镌刻的J,宛如碎星熠熠耀眼?。
“这是今天,不戴戒指的惩罚。”
他讲话带着上位者的孤傲,似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姜蝶珍缩在他怀里。
她扶住他的臂弯,细白的脚踝从他腿上滑下来:“知道错啦!我答应你,明天一定戴戒指好不好。”
“嗯。”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溢满崇拜。
姜蝶珍的言语间,还夹杂这一些,他用上亿名画,给她撑腰的仰慕。
“今天你突然出现,好像拯救了我,感谢你。”
“应该的。”他懒怠道。
她转过身,天真地?誓要?让他陪她,感受中药的苦味。
坐在他腿上,和他鼻尖相抵。
呼吸间热气?湿润地?弥漫到他的唇峰上。
姜蝶珍能感觉到,那个?人喉结动了,好像正在做出吞咽。
黑色长发在她肩膀上荡漾,每一根细丝都像在撩拨他。
男人喉结外突,看起来性感到极点。
她纤细雪白的脚踝,属于他的脚链“叮铛”作响,还在他的西裤间无?知觉的摩挲。
没注意到男人额角的青筋,正危险地?冒起来。
姜蝶珍回想道:“那个?人说,喜欢我几年了,可我当?时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印象?其他人呢。”
他嗓音发涩,视线落到她大腿边缘的裙摆上。
她的裙子胡乱压着,把大腿压出了微红的细碎褶皱。
在她莹白的皮肤上,很明显的一道痕迹。
“也没有印象。”
姜蝶珍依偎在景煾予怀里。
她感受着那个?人正在慢条斯理地?,帮她理顺卷边的裙摆。
她的目光有一点飘忽:“这么漫长的执念,我回应起来,感觉会很压抑。所以?刚才在酒吧里,我不知道说什么。”
景煾予动作一顿。
思绪飘了很远。
他无?声地?敛了一下漆黑的眉眼?。
“别?人的喜欢,很难回应吗?”
姜蝶珍歪头想了一下,随即狡黠地?眯上眼?。
“所以?这种场合,逃跑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眼?底的阴影逐渐加深,浓密的睫毛颤抖着,施力扣住她的腰:“下次遇到这种事,也会选择逃跑吗?”
姜蝶珍想了想,歪头笑道:“当?然了,不然能怎么办,我明明也没有回应盛纨,他居然搬到我家里去了。”
说完,她垂下眼?:“如果大学,知道学长对我有这种感情,我想我可能会好好回应吧。”
景煾予蓦地?轻笑一声。
他叩了叩牙关,流利好看的下颌线瞬间收紧。
“你已?经答应好和我结婚,看样子,没办法弥补遗憾了。”
姜蝶珍抿唇,感觉酒精上涌,她懵懂地?说:“这不是只有两年多吗,变故总是突如其来。”
她回想着今天酒吧里的经历。
“万一,发生今天的情况,我逃脱不掉呢。”
“当?时,学长对着我许愿的时候,我都忘记怎么呼吸了。”
“好多人都在叫我回应他,学长说只有一晚。朝生暮死,我不知道怎么拒绝。”
话音刚落。
那人垂落下来的领带,已?经裹挟在她的手腕上。
他的骨节更是抵住,她纤细雪白的脖颈。
柔嫩的肌肤泛红。
因为他的施力,微微下凹,显得脆弱不堪。
男人没有情绪,掀起眼?睫时,略微挑起眉:“宝宝,我不介意,你再?说一次。”
气?氛旖旎暧昧,还有些馥郁危险。
姜蝶珍受不了,眼?波迷离,脸色潮红。
她开始小声咳嗽起来。
随着呼吸声,肩膀起伏。
她被人勾着裙子抱起来,弓起脊背,压在那个?人结实修长的大腿上。
抵住她腰腹的腿部肌肉,勒紧着西裤布料。
景煾予的腿,力量感十足。
看起来充满禁忌感的线条,流畅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你说啊,重复一遍。”
男人好整以?暇,弯唇道:“说你不想拒绝其他男人,我想听。”
姜蝶珍倒悬在他腿上,眼?尾瞬间湿润。
因为她感觉,屁股挨疼,被那个?人施力打?响。
“你混蛋。”
她小声骂完,已?经带着哭腔。
眼?泪朦胧间,她的嘴角也牵起了一根晶莹剔透的银丝。
就在要跌落在地上的刹那?。
景煾予的手指, 穿过?那?些细碎如绸缎的长发?, 束成一绺, 满握在掌心中。
“你面试那?天,我的风险投资,现在到了回报的时刻了。”
姜蝶珍还覆在那?个人的腿上。
她无助地尝试着撑起脸看?他?。
因为倒悬的缘故。
她漂亮的白眼睑里,出现了细密参差的小血丝。
姜蝶珍白皙的脸颊上, 盈盈沾满眼泪, 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
景煾予撩开了她的头?发?。
男人手指搭在她的下颌上, 掌背上骨骼凸显。
阴影宛如雪中长道上车辆的纵横。
他?没用力, 但充满胁迫性质地, 扶持着她的脑袋。
逼她抬起眼睛, 望向他?。
他?五官深邃, 瞳孔黑到深沉。
让人揣摩不透,他?到底是深情还是薄情。
男人嘴唇带着一点笑幅度:“我哪里混蛋?”
“你......你居然对我......做这么羞耻的事情。”
她说?话微带着哭腔,小声呜咽着,控诉他?的恶劣。
说?完,姜蝶珍垂下眼睛。
她望着地面, 有骨气?极了,就是不肯和他?对视。
“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在倔什么。”
景煾予修长的手指还拢着她的黑发?, 微微施力。
男人的目光,落在抬高脖颈的她脸上。
他?清淡的嗓音,危险又好?听。
“不看?我,是因为躲在我怀里,能把我想象成别人吗。”
姜蝶珍耷拉着脑袋,感觉那?人的掌心正在施力。
他?强迫她,听清他?说?的每句话。
“嗯?你想怎么回应他?。”
“只有两年。”
“变故突如其来?”
“他?说?话,你会?忘记呼吸?”
“没办法拒绝?”
他?每说?一句。
她屁股就挨一下。
姜蝶珍在半空中,伴随领带的摇晃,无助地晃荡着,尝试贴紧沙发?。
其实他?落掌并不疼。
一点点也不,但是充满了羞耻感。
让她呼吸错乱,像是室内的空气?被他?的举动,瞬间引燃。
她皮肤泛红,感受到纷落又浓烫的情愫,在周围蔓延。
男人的手指有些微凉,触碰到她微痛的皮肤,带来不可言明的痕痒之感。
姜蝶珍微眯着眼睛,高仰起雪白的脖颈。
她看?起来就像落入湖汀,被囚困住的天鹅。
那?个人还是心软了。
他?神色淡然地,解开她手腕的桎梏。
他?衬衫的袖口都一丝不苟,姿态清傲端方。
就仿佛,他?根本没有,被她细碎的呼吸撩拨。
但景煾予薄润的下唇,微微开合。
问出了一个和他?此刻的高高在上,不太符合的问题。
“姜蝶珍,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生了闷气?,就这样装作?没有听到。
姜蝶珍紧紧闭着眼睛。
今天,已经被那?个人这样对待了。
所以接下来发?生什么。
她都打定主意,不想回应他?。
她怕自己一睁开眼睛,就要哭出来。
更怕自己会?没出息地,往他?怀里躲。
还要怎样,维持这纸订婚协议?
她明明,已经清晰地告诉他?。
她不会?回应,外面那?些人的表白。
可是那?个人还是很坏地对待她。
让她觉得好?羞耻。
被他?做了打屁股这种事。
她也不讨厌,还想他?继续触碰。
今晚,她的情绪,全部被他?牵引着走。
姜蝶珍明明想要说?:只有两年,表示自己会?恪守本分,不肖想其他?。
也被他?的质问一声声搅碎。
这样的自己,居然会?在手解除束缚的瞬间。
下意识环住他?的腿,贴紧他?。
实在太没有出息了。
姜蝶珍一双纤细的腿,白到晃眼,又被他?拍打出令人犯罪的潮红。
看?起来圣洁又淫.乱。
没有男人看?完,会?继续维持理智。
但是景煾予,看?上去并没有动情。
“我和你没有关系,没有.....”
被那?个人松绑以后。
姜蝶珍咬住下唇,下决心,再也不要理他?。
她艰涩地从那?个人腿上撑起来。
“我只是和你签订了契约,所以在必要的时候需要演戏而已。”
“之前?我就没有肖想过?其他?,我也答应你。不会?在婚姻存续期间,和别人产生一段感情。”
姜蝶珍眼睛已经湿红,努力让声音不再颤抖,正在竭力维持平静。
她就像一座脆弱的小雪山,被太阳一烤,就甜甜地融化掉了。
眼泪泅成雪糕小溪流,就等着温度再高点,从山脊上唱着歌谣流泻下来。
“只有婚姻存续期间吗?”
男人扣住她的腰,消磨掉了她的挣扎。
景煾予第?一次觉得自己好?贪心。
他?的声音暗涩,垂眼吻她的眼泪:“不能多留恋我一会?儿吗?”
“不会?。”
“为什么?”
“之前?都是假象。”
她细声细气?地说?完。在抽泣中,表达委屈。
“你把我骗到手,就不会?好?好?对我。我才不要留念你。”
“你不在意我,怎么会?这么委屈?”
男人长腿把她箍在中间,气?定神闲地撩拨着她。
因为刚才扯落了领带。
现在他?的领口是松的,倒显得有些惬意和放松。
姜蝶珍懵了,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颤抖了几下红唇。
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景煾予:“你不是认定这只是演戏吗,那?未免太不合格了。”
“你完全可以去找,别的更合格的人。”
姜蝶珍咬住下唇,小声反驳道。
“别人只是演戏合格,但是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
景煾予微启薄唇,讲话语气?虽然冷静,但是足够厮磨撩人。
姜蝶珍心尖一颤。
她来不及消化这句话,就被男人又牵扯了神志。
“叫我。”
男人的骨相天生地清越,侧头?和她讲话,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他?绅士极了,此刻呼吸的热气?,也没有撩拨在她的耳际。
仿佛刚才那?场让人羞耻到极点的教训,根本不是眼前?人做出来的。
但是他?言语间的命令意味,还是不容忽视。
“景先生。”
“不对。”
“景煾予。”
“嗯,可以这么叫,但现在要尝试着换一个称呼。”
“老......老公。”
姜蝶珍几乎是颤抖着叫出来这个词。
她心跳得很快,可是用什么语气?,都觉得僵硬。
“听起来没什么感情。”
景煾予咬字清晰地点评着,语气?有些散漫。
“老公。”
姜蝶珍调整了好?久自己的呼吸,才鼓足勇气?,再次小声叫了一次。
男人没有说?话。
他?耷拉着长腿,闭着眼安稳地呼吸,像是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