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港蝶眠—— by野蓝树
野蓝树  发于:2024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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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扑通”震耳欲聋。
要把他?的所有克制击碎。
他?的拥抱很紧,嘴唇触碰温热。
姜蝶珍仰起?脖颈,眼睫扑棱,声音温柔又缱绻,“宝宝...乖点.....我好像你的小妈妈。”
几天?后。
回家的路上,景煾予把车拐进了附近居民区的地下停车场。
在?车里?狭小的空间中,勒令她?放弃所有的抵抗。
明知道即将分隔两?地,对彼此的身体?更?加热衷。
车玻璃上蒸腾起?淡淡的雾气。
姜蝶珍嗓子叫哑了,嘴唇也被?他?吮得肿起?来,眼圈浸着?生?理性眼泪。
“我不想和你分开。”
“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商务车的车厢宽敞。
情潮纷至沓来,席卷了两?人最后的知觉。
景煾予扶着?方向盘的青白手.指上,还有她?留下的咬痕。
直到最后一刻。
舒服到极致后,她?陷入短暂的晕厥。
他?却依然没问她?。
下周,真不愿意多陪我会吗。
连生?日,都?不可?以在?我身边吗。

她工作了?太久,抬眼时男人的身?影总是模糊地, 看不真切。
景煾予怕她着凉, 把西服搭在她身?上。
男人的曜石袖扣, 发出明?亮的光线。
就像一缕点燃的明?灯, 点缀在覆盖着她薄背的衣料上面?。
她的信念,悉数在他身?上。
和他有关, 再小的物件, 都能给?她莫大的动力。
姜蝶珍就像那些追逐明?星的少女, 总是把周边当成无价之?宝。
她迷恋他的气息,摸索到一小点。
无端觉得心里好暖,又伏案挑灯夜战。
只?要姜蝶珍在身?边,他从不在室内抽烟。
景煾予犯起烟瘾, 会去她能看见的露台。
白烟缭绕在他四周, 像是云雾弥漫的仙境, 把英俊的男人身?影裁剪得更加渺远, 像隔着天堑的蓬莱客。
他一件白衬衣, 就能蛊得她魂不守舍。
姜蝶珍说不清这种怅惘。
她的眼睛被烫了?一下。
连凝望他的勇气, 都会消散一个缺口, 变得胆小怯懦。
半夜里。
她会把他搂得更紧,撒娇说:“我想听你故事。”
景煾予嗓音宠溺又温柔,夹杂着舒然?的微叹,带着慵懒的咬字,柔和的就像羽毛一样, 习习地挠着她的心。
小刺猬,小松鼠和小熊, 森林里的花和树都是她的朋友。
他会用沙哑又性感的嗓音讲述,带着光芒的萤火虫,绿意中溶溶的篝火,囤积在冬眠暖房吃不完的甜点。
姜蝶珍和他说,她之?前是个很?坏的小孩。
她不喜欢太甜蜜的故事,总觉得那些主?角什么都不做,就能获得幸福,很?不公?平。
她会觉得眼前自己的生活很?苦,也很?委屈,产生难以启齿的嫉妒。
家?里的熏香绵长悠然?,丝丝缕缕,缭绕在室内。
景煾予抱紧蜷成一小团的她。
男人眼睫微微翕动,仿佛把她揽紧,已经满足到极点。
景煾予听完,“这种情绪很?正常,论迹不论心。哪有什么道德标杆,总不能要求自己做圣人。”
姜蝶珍觉得被窝里很?热,把脚踝支在绒被外面?。
景煾予怕她着凉,家?里有暖气,仍觉得不放心。
男人的长腿压缠着她的手手和脚脚,耐心勾回他温热怀抱里
他又在她耳畔补充了?一句:“不用嫉妒任何?人。在我这里,小乖什么都不做,也能一直拥有幸福。”
“嗯。”
姜蝶珍觉得眼眶好热,就好像从泪腺里烧起了?一簇微热的火。
火焰在安宁的冰面?肆虐,最后融化成一团小小的汪洋。
寺山修司的《少女诗集》里讲,“眼泪,是人类自己造出来的,最小的海洋。”
景煾予察觉到了?她的海洋。
男人手指拢住她的黑发,掌心覆盖着她还在颤栗的脖颈。
他吻在她的额头上,臂弯里的人好乖好软,皮肤柔嫩。
让他气息有些不稳,却也没有深入。
景煾予只?和她额头相抵,眼睛里有光影跃动,坚定温暖,像是安抚她不可以再流泪了?。
几乎是瞬间。
姜蝶珍察觉到了?他的炽热抵着她:“你....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事。”
“正常生理反应而已,快睡吧。”他把她圈起来,埋在她锁骨旁边梭巡,留下齿痕,用气声说:“小坏蛋,我现在就很?想要你。”
姜蝶珍长睫毛上卷着几颗泪珠。
她还带着感动哭过?的哑声:“老公?......我不想走了?,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他克制下那些情潮,细致地帮她把拨乱的睡衣领口整理好,柔声道:“乖乖,放松一下心情吧,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压力很?大。”
姜蝶珍闭上眼睛。
很?久很?久。
女生才在令她流留恋触碰的唇齿间,很?小声地和他讲:“被你抱在怀里,才是我最轻松的时刻。”
男人笑了?,嘴角的幅度很?温柔,“嗯,抱抱。”
姜蝶珍似乎想起来什么,在他怀中闷声说:“上次我们?两个人,躲仲若旭的约饭,你说要教我跳探戈。”
“我学到一半就走了?,你回来要继续教我。”
景煾予的身?上气味很?好闻,就像吸引飞蛾的灼烫灯火。
而他教她时把她圈得很?紧,绅士又慵懒,扶着她安稳跳过?每一个节拍。
男人耐心极了?。
被她慌乱踩到脚背的时候。
他的情绪像冰川消融,温热柔和:“把自己交给?我,别紧张。”
她不敢多看近在咫尺的男人。
只?是她对旋转毫无天赋。
最后晕头转向地,把脚挂在他身?上,被他英隽到极点的模样,勾引到脸红心跳。
发现对方的眼眉,鼻梁,嘴唇都那么好亲。
姜蝶珍有些懊恼地回忆道:“是我太禁不住诱惑,每次学到一半,重心就放在了?你身?上。”
“一定教会你。”他唇边带笑,耐心地回应:“不怪你,是我主?动勾引你的。”
“不想你那么早学会。”
景煾予贪恋地摩挲着她的鼻尖,和乖巧的小人儿接好久好久的吻:“这样宁宁就能一直在我怀里,依赖我。”
姜蝶珍一直觉得自己好幸运,疑惑于为什么是我。
但他每个举动,都在坚定告诉她。
一切都是一种必然?。
一万种可能,都会到达同一个终点。
正如歌中所唱。
“被爱概率如宇宙阴森诡秘。月光有人瞧不起,有人打捞起。”
景煾予和她在雪夜发生的事,是命中注定,所以是满分概率。
——“因为觉得小乖很?可怜,我很?心疼。”
被他吻干眼泪的姜蝶珍。
忽然?想起见完周漾时,他说的话。
已经足够了?。
心疼才是最深的沦陷。
他眼底这种毫不掩饰的感情,绝不是意乱情迷和征服欲,就像把她捧在心里还不够的珍惜。
被她嫉妒过?的书中主?角。
姜蝶珍现在想起来,有一种薄浅的愧疚。
她也有了?很?温柔的,置身?其中就会感到幸福的爱。
景煾予太宠溺她,穷尽所有,给?她疼惜和温存。
所以她才很?坏,很?迷糊,又很?后知后觉。
像故事里的主?角,忘记对自己的恋人更好一点。
毫无意外的,因为身?在三亚。
——姜蝶珍真正忘掉了?他的生日。
直到第二天,她也没有想起来。
离开北京之?前,姜蝶珍最放不下的人还是棠礼。
二月末的天气,天色在雨霁后,云收明?净。
姜蝶珍带许帘淇去了?棠礼的住处。
她不舍得放过?每一次灵感,做三件礼服裙,工作量太大了?。
许帘淇见她每天都在加班,心疼不已。
于是主?动请缨,要陪她完成创作。
孕中期还是需要活动筋骨。
这段时间,棠礼没有接工作。
她在得知姜蝶珍在工作室,都靠泡面?,简单应付肠胃以后。
棠礼心疼地不得了?。
每天,她都会带着热气腾腾的汤和香甜的粥来看他们?。
因为喝过?酒酿丸子,姜蝶珍好喜欢棠礼的厨艺。
打开热气腾腾的汤后,她尝了?一口,鲜甜香醇。
许帘淇喝得直竖大拇指。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她忽然?有一种牛嚼牡丹的惋惜之?感。
许帘淇:“不敢想象,贺嘉辛这小子,平时吃的都是国宴吗。”
棠礼很?少被人夸奖。
她眉眼弯弯的,气韵温婉,笑得很?温柔:“你们?爱吃的话,下次我来工作室给?你们?做。”
许帘淇受宠若惊,推辞道,“哪能辛苦你!你是孕妇,我下厨吧,我的甜品视频点赞量都上百万呢。”
“宁宁,你把我拉来陪你做晚礼服裙,是不是就馋这一口。”
姜蝶珍眼睛亮亮的:“是的,我昨天才去超市买了?吉利丁片!”
一来而去,棠礼和许帘淇关系热络了?起来。
许帘淇的唯一闺蜜,在几年?前去世了?。
浸泡在互联网世界的她,有些孤独。
棠礼不怎么喜欢上网。
闲暇时候,她都在看纸质书。
孤独的灵魂往往更多共鸣。
这两人居然?意外的合拍。
许帘淇总是从她身?上,看到那个朋友的影子。
她对棠礼说话也会放轻,整个人温柔不少。
把棠礼托付给?她。
姜蝶珍稍微放心下来。
临走那天晚上。
她们?几个人,拉上一直吃青瓜保持身?材的黄微苑。
四个女生,去吃了?一顿花胶猪肚鸡汤锅。
姜蝶珍是老北京口味。
她加了?好多麻酱,咸香带甜,肉质很?香。
她们?看姜蝶珍爱吃熟醉罗氏虾,给?她点了?三盘。
她满足地咬下一口,眯起眼睛享受。
姜蝶珍顺便隔着白雾,观察坐在她周围的朋友。
棠礼摸着肚子,笑着看着咕噜冒泡的汤锅。许帘淇在帮她们?捞花胶。黄微苑吃得很?少,在帮姜蝶珍剥虾。
微醺的花雕酒味道,在齿尖化开。
姜蝶珍的小脸,有些泛红。
作为女孩子真的很?心疼棠礼,希望她能顺利生下小孩。
也希望小苑能接到更多的片约,她很?美又能吃苦,又是北影科班出生,不要继续坎坷下去了?。
她知道许帘淇有开独立工作室的梦,也需要她。
姜蝶珍只?想争取早点,用自己的灵感养活两个人。
下次回北京,就是阳春三月了?。
这个冬季很?温暖,也很?幸福。
棠礼温柔笑着:“宁宁脸好红......这小孩,吃熟成的虾都会醉吗。”
黄微苑把姜蝶珍搂进怀里:“是的吧,可那时候她还经常来俱乐部找我,怕那些男人对我不客气,明?明?自己也很?害怕。”
姜蝶珍揉了?揉滚烫的小脸,白皙的脸上满是红晕:“哪有!我没醉。”
迷迷糊糊之?间,她的愿景中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是什么呢。
好像这个冬天最温暖,最幸福的事情。
被她当做了?一种习以为常。
——她的景煾予。
每次想起来,女生都后知后觉地心脏闷痛。
明?明?可以对他好一点的。
明?明?爱他到非他不可的程度,却忽略了?好多细节。
姜蝶珍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声一直没变,还是她喜欢的傻子与白痴的《象牙舟》
——“爱荏苒而朦胧,与世无争后阴柔。”
这段时间她们?三个一直听到,已经条件反射,开始提醒她。
“宝宝电话响了?吗。”
“嘿嘿,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啊,在外面?聚个餐,都有人关心。”
“那个人好粘人啊,平时看他很?冷淡的样子,看不出来呢。”
姜蝶珍用细白的手指捂住脸,不让她们?看到她悸动又甜蜜的神情。
“你们?不要开我玩笑了?。”
“不是啦,是煾予的秘书帮我订了?酒店,让我确认行程而已。”
走出店门。
几个女生搀着手,踏进早春的夜雾里。
“好像没有那么冷了?,春天新气象,大家?都要好好的呀。”
来三亚的第一天。
即使姜蝶珍高考结束,就考到了?驾照。
鲜少开车的她,驾驶着跑车,油门轰得很?慢。
黄微苑抱着椰汁,坐在副驾,柔声说,“慢点也好,可以观察波光树影。”
这里的景色很?美。
柏悦酒店外全是私人海域,几乎没有游客。
四季如夏,热风短促而躁动,棕榈树在风中被吹得沙沙作响。
所有的草木植株都带着热带的茂盛,就像台湾青春电影中的场景。
每一寸定格都是铺天盖地的蔚蓝和莹凉的绿意。
热带地区海水,蓝色的密度很?高。
两人薄脆的裙摆,荡在风中。
阳光溶进白皮肤里,蒸腾出一点点薄红。
跑车开过?漫长的海岸线以后。
姜蝶珍和黄微苑住进了?柏悦酒店。
还不到傍晚。
两人又出来散步。
湛蓝天幕下,已经亮起了?斑驳的夜灯。
两个女生吃完椰子鸡,相约去逛附近的夜市。
出来时,已经错过?了?黄昏。
虽然?很?惋惜,她们?却在轻柔的风和喧嚣的人声中,又被治愈了?。
周围的商店街,播放着橘子海《夏目濑石》。
空气中洋溢着dream-pop的夏日的迷幻蓝色。
黄微苑和她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她们?穿着短裙,手里拿着冷饮。
海风卷到发丝上,带来清凉和自由?的感觉。
姜蝶珍刚喝完一个小奶椰,又买了?两杯椰几清补凉,和榴莲炒冰。
黄微苑在后面?提着纸袋,眼角弯弯的。
“宁宁!少买点冷饮,不然?你晚上小腹痛,我可没辙。”
黄微苑陷入回忆,又笑道:“不像那个人,听说你来月经,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去工作室给?你送姜糖水,帮你捂肚子。”
姜蝶珍缓慢吸了?几口冰镇汽水,感觉酸甜的气泡在齿尖爆炸。
她红着脸笑,声音在海风呼呼声中甜蜜又模糊:“好啦别说了?,我就是被他惯坏了?,一点小毛病都不会怠慢,搞得我现在做什么都想依赖他。”
——“就好像我是比熠熠生辉的宝石,更珍贵的无价之?宝,应该放在心尖上记挂。”
黄微苑的劝慰效果?很?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
姜蝶珍没有买冷饮和甜品了?。
她对夜市地摊上的短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挤在和她同龄的女孩子中间。
叽叽喳喳地选着款式。
姜蝶珍选了?不少的裙子。
她说只?要有一把剪刀和缝纫机。
就现在,她也能制作一款新的礼服。
身?后的黄微苑一直微笑看着她。
她很?没有原则。
连宁宁和人讨价还价,都觉得有一种少女娇嗔的可爱感。
黄微苑看姜蝶珍提着一袋裙子,穿过?人群走向她。
她有些新奇:“我一直以为宁宁和我一样,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
“工作后,渐渐变得能表达自己了?。”
姜蝶珍笑道:“和他们?都是萍水相逢,就算当众出丑也没关系,人们?都不会记得其他人羞耻的过?往,只?是一笑置之?而已。煾予和我说,生活是自己的,要把主?观感受放在第一位。”
黄微帮她分担了?手中纸袋的分量。
两个人脚步放缓,在沙滩上缓慢散着步。
霓虹色的街道有些失焦。
这个深蓝色的城池跌入澄澈的光海。
一步一个足印,其实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就像梦痕印满整个城市。
人群在不同的脉络交错,又相约着去更缱绻炙热的地方。
“我还是会紧张。”
“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影视作品,走在大街小巷被认出来,应该很?苦恼吧。”黄微苑笑着说。
姜蝶珍惬意地享受着海风:“到那时候,你的行程会很?满,没时间陪我这个闲人逛街啦。”
两人手里已经提满纸袋。
黄微苑看她还不忘观摩那些裙子的布料和样式。
她抿着果?茶,放轻了?声音:“宁宁你呢,随手能买下几万块的衣服,还穿着几十块的裙子,和我在这里悠然?散步。”
“哎呀,说真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第一次被电影节邀请,宁宁陪我从北京赶过?来的悸动。”
她好感动,望着远处在傍晚的光影中,携手捡贝壳的温馨家?庭。
黄微苑没有助理,经纪人也不止带她一个。
她却有全世界最好的朋友。
“嗯!总要充满希望吧,说不定你下一次参加电影节,就是法国戛纳呢。”
姜蝶珍咬了?一口彩虹冰淇凌,甜甜地奶香和果?味在口腔融化。
黄微苑抱着膝盖,望向远处海天交接的阴影:“可是,我总觉得很?羞耻,我都没有拿得出手的代表作。”
两人坐在沙滩上聊天。
姜蝶珍想了?想。
她用小勺子吃椰子冻,很?温柔地回应黄微苑:“我也会不甘心。但正是有了?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所以才对当下的困顿,没那么在意。”
姜蝶珍接着说:“我会告诉自己,只?要坚定走下去。就算现在没人欣赏,也能维持这一腔孤勇,支撑到天明?。”
空气里弥漫着柑橘味,夹杂着咸涩的海洋气息。
黄微苑把脸埋进手臂里.
她声音闷闷地传来:“谢谢你宁宁。你不知道,只?要你在这里,我就有了?好多的勇气。”
“其实我....我有一个熟人,这次被提名了?导演奖。”
姜蝶珍有点忐忑。
到底要不要牵上仲时旭和小苑的线。
——显然?只?要仲时旭肯陪她走红毯,一切都会顺利很?多。
圈里的优厚资源,被导演选中的可能。
仿佛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纸。
姜蝶珍踌躇了?片刻,还是开了?口:“来海南之?前,仲若旭就给?我发消息,说他可以对那些制片啊名导,推荐你说,‘你是他下部片的主?演’,这样就能增加曝光。”
“嗯。”黄微苑轻声道:“好的呀。”
姜蝶珍叮嘱道:“但他这个人,有些情绪化,阴晴不定。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有点怕他。小苑你和他相处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姜蝶珍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
有景煾予给?她撑腰,她会好好保护小苑的。
“不会的。”黄微苑很?坚定。
如果?她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绝不会和宁宁有这么深刻的友谊。
出卖身?体换取机会的事,她做不到。
姜蝶珍不知道。
——黄微苑在北海道无人知晓的邂逅。
她和仲若旭有一场没有结果?的一面?之?缘。
热带地区总是很?容易下雨。
开车回酒店的路上。
骤雨忽至。
所有的羽状枝叶和蕨类植株,都在水汽里喧嚣。
仲若旭在屏幕那头,回应道:【我也在柏悦落脚了?,早上见。】
——男人又补偿了?一句,【酒店长廊很?多,和你的朋友别迷路了?。】
远处雨幕空茫。
小苑在浴室洗澡。
水雾让四周变得粘稠又湿润。
柏悦的窗户很?有特?色。
房间听不到海浪,一切静谧无声。
像极了?一个透明?的宽阔电影荧幕,把海景镶嵌进屏幕里。
姜蝶珍头发湿漉漉的。散落在肩膀上。
女生坐在窗台边,看远处的棕榈叶被雨水冲刷得摇曳不定。
她细白的手指,在屏幕亮光上敲打,回复道:【谢谢你,仲若旭,好梦。】
男人盯着看了?一会儿。
他在长廊上站定,嗅着雨雾后,海水潮湿又新鲜的味道。
仲若旭的心脏柔软,终于微微弯起了?唇角。
由?于在北京到三亚的航班上,睡了?几个小时。
两人早睡后。
在凌晨四点左右,姜蝶珍就因为睡意消散,醒了?过?来。
房间开着空调。
身?边的毛绒玩具上,晕着她暖暖的体温。
这里没有景煾予的味道,总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没有他气息的地方,到处都是涩痛的思念。
心也在跳,没有章法,捣的四肢八骸都冰凉又破碎。
她好想他。
小苑还在睡着。
姜蝶珍穿过?长廊,拿着画笔。
下楼来到浅蓝琥珀一样的户外泳池。
这里的灯火幽幽荧荧,光线绝妙,很?适合在这个地方画稿。
日出前的海平面?很?美,空渺又安恬。
姜蝶珍调弄着颜料盘等待着。
她心想一定要把霞光最潋滟的颜色,抹在白纸上。
这时候。
姜蝶珍在盛开小叶紫檀的廊柱下,看到了?仲若旭。
男人和她隔着微蓝的冗长室外泳池。
他抽着烟,凝望着远处。
云潮涌动,天光朦胧。
临近五点。
海风卷起她的发丝,天幕从混沌到乍白。
他始终没有回头。
直到姜蝶珍接到了?小苑的电话。
黄微苑醒过?来,说要陪她一起去吃早餐。
【我马上到。】姜蝶珍回复她。
就着微亮的天色。
姜蝶珍这才看见。
仲若旭脚畔的泳池水中,飘着白色药片。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走过?去。
女生有些生涩的咬字:“你在吃药?”
仲若旭意识散漫,仿佛这个时候瞳孔才聚焦在她脸上。
男人似乎想遮掩,又不管不顾地放肆叹息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姜蝶珍撩起黑发,低头捡拾画笔:“很?早就来了?,我画画呢,现在调出我想要的颜色了?。”
仲若旭起身?,抬眼凝望了?她拿着画板的样子。
男人唇角上扬,在海风中噙着笑意:“你好像我的一个故人。”
这句话,初见的时候,姜蝶珍就听他提起过?,只?当做撩拨伎俩。
她见仲若旭眼底清灰,也不想再苛责。
女生长舒了?一口气,淡淡笑着:“如果?对方知道,被你怀念至今,一定会很?感动吧。”
药罐就在脚下,上面?赫然?贴着盐酸氟西汀。
姜蝶珍之?前的生活,就像甜蜜的童话。
她只?在电影里看过?这种药。
相恋的两人分开。
一个人患上了?抑郁症,他把心上人的备注,改成“氟西汀。”
就好像对方是他的药,拯救他。
观影时,她只?觉得疼痛又浪漫。
她眼睫颤抖,被眼前的现实恍惚了?一下。
姜蝶珍收起画板,问:“你生病了??”
“在国外确证了?双向情感障碍,我没和我哥说过?。”
他桀骜年?轻的眼角,憔悴到微微有细纹:“你能帮我保密吗。”
“我......”
“我知道前段时间,你在躲我。”
他若无其事地垂下眼,不想言明?他的孤独:“说实话,我没感觉过?家?庭的温暖,所以有些情绪上的问题。”
“嗯,我答应你。”姜蝶珍觉得心里酸涩。
——想到拜托对方,帮助自己的朋友。
她随手把刚才涂抹的青蓝海洋和天空递给?他:“以后不躲你了?......好看吗,我刚画的。”
仲若旭凝视她的眼睛,认真地由?衷回答:“很?美。”
清晨光线照得姜蝶珍,浑身?泛着澄澈的光。
她抱着画架走远了?。
仲若旭远远瞭望着她的身?影,就像一支光照进他空寂的心脏。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捏着这张纸,陷入更持久的思慕。
游客的喧嚣已经很?明?显了?。
昨夜,陌生的环境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无奈带来的药被骤雨泡了?,发潮。
他随手扔了?,根本没想过?姜蝶珍在身?后。
仲若旭无疑羡慕着景煾予。
他知道和眼前的人,永远都没有可能。
但他看着颜料上的青蓝,还是为卑劣的共有秘密,感到高兴。
名字中的蝴蝶。
种种巧合。
如果?,蝴蝶胎记在姜蝶珍腿上就好了?。
这样,仲若旭就能告诉景煾予,“我心里有她的时间,比你漫长。”
——哥,这样是不是就能赢过?你。
明?明?太阳笼罩在头顶。
仲若旭依然?感觉到一种大雪覆盖春山一样的冷寂。
雪线荒凉,令心脏都延缓跳动。
姜蝶珍回到房间。
和小苑一起,穿过?长廊去宴会厅吃饭。
姜蝶珍显然?已经忘记刚才的事情,嘴角微微扬着。
她柔声安抚自己的朋友:“马上要去参加电影节了?,别紧张,仲若旭陪你,我和他交涉过?啦。一会儿,我在外面?等你们?。”
“这个人是煾予的弟弟,人不坏,你放心。”
黄微苑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哦....对了?....御守,你送给?他了?吗。”
“送了?送了?!”
姜蝶珍眼睛恋恋含光:“我早就偷偷塞进煾予的风衣口袋啦。”
黄微苑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像会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的人吧。”
“你求来的,我当然?会珍惜啦。放心,他很?好应付的...特?别….容易满足。”
说完这句话,姜蝶珍感到心脏一阵钝痛。
景煾予对她从来没有要求,从来没有。
他的爱,好像不求回报一样。
景煾予想过?,和她有以后吗。
还是男人觉得,在她心里。
一直把两人的婚姻,当成为期三年?的露水情缘呢。
这一刻,她真的好想他。

那天晚上的颁奖会,还是影后们的专场。
价值高昂的礼服裙,高居不下的热搜话题榜, 唯粉和黑粉加入营销号的混战, 立证自家艺人才?是艳压一方, 路人也不会放过做裁判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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