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炮灰前妻—— by打醮翁
打醮翁  发于:2024年03月20日

关灯
护眼

陶姜推推衷哥儿:“你去?摘。”
衷哥儿迟疑:“嫂嫂摘。”
两人仰头看了半天。枝头上有一颗已经红了,鲜嫩欲滴,一看便很好吃。
陶姜眼巴巴看着。
衷哥儿咽了咽口水。
“用石头丢?”陶姜装作不经意地丢了块小石子?上去?。
噼里啪啦一顿响,“梆”地一声,石子?掉下来砸在她头上。
陶姜傻眼,捂着脑袋,跟衷哥儿面面相觑。
“该你了。”陶姜聪明地捡了个比刚才大的小石子?给衷哥儿。
她强调:“这个石头比刚才的小多了!”
小孩拿着,看看那颗红彤彤的杏子?,看看小手心里的石子?,抿了抿花瓣似的小嘴,下定?决心冒险。
他憋了一口气,努力往树梢一扔——
石子?噼里啪啦穿梭在枝叶间,叶子?倒是打下来不少。
杏子?,一个也没有。
陶姜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仰头盯着石子?的轨迹。
“当?!”
“啊!”她捂住额头。
衷哥儿傻眼,呆呆地看着她额头的大包,再看看脚下的石子?。
一大一小两个石子?整整齐齐对比明显。
陶姜吹了吹刘海儿,循循善诱,指着地上的叶子?:“你看,刚才差点就打下来了!就差一点点!”
“嗯!”衷哥儿信心满满。
陶姜给他一颗比刚才都?大的石头。
她强调:“这个比刚才的还小呢。”
衷哥儿信以为真?,咧嘴傻笑一下:“嫂嫂,看衷哥儿。”
陶姜仰头,看着石子?在枝叶中穿梭,“打下来打下来!”
她握拳,一脸激动,“快了快了!”
眼看着要碰到那颗红彤彤的杏子?,石子?居然以毫厘之差擦身而过。
她蹲在衷哥儿旁边,两张脸同样失望。
想到什么,她开始默默后退,并?且捂住了脑门。
突然,“吧嗒”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陶姜猛地抬头看去?——地上那红彤彤黄澄澄的,可不就是那颗杏子?!
她喜极而泣,忙跑上前。衷哥儿直接笑出声,咯咯咯跑过去?。
两人蹲在那儿,捧着一颗杏子?,四眼发亮。
陶姜笑眯眯地掰开,拿到眼前认真?辨认,颇有考古学家研究出土文物的专注。
她将没核的一半给衷哥儿,“看,两半一模一样多!”
衷哥儿疑惑地看着她手里那明显三分之二多的。
陶姜大言不惭:“你看,这半个都?是杏核,不能吃的!还是你的这一半多。”
“嗯!”衷哥儿激动了,举着半个黄澄澄的、气味香甜的杏子?。
陶姜偷偷笑了两声,正要吃,眼前出现一双脚。
她笑容一僵,腿先后撤,摆好姿势。
人刚扭头,腿一迈,……迈不动。
后颈被抓住了。
顾衷吓得小脸僵住,咻地将杏子?塞嘴里,手往身后一背,嘴巴里鼓鼓囊囊:“锅锅,妹偷!”
顾剑嘴角抽抽。
陶姜额头上两个大包,红红的,头发里都?是树上掉落的飞絮,两个人跟地里钻出来的一般。
顾平章气得笑了。
两个人垂头丧气地跟进去?,跟两只耷拉着脑袋的小狗。
顾衷吃得流口水,一路走?一路品尝,简直把陶姜嫉妒坏了。
她就犹豫了那么一下子?,那半个杏子?就被顾平章收走?了。
可恶。她还没尝到味道呢!
顾衷还仰头冲她悄悄道:“嫂嫂,好甜!”
闻言,陶姜更加心痛。
顾平章坐在椅子?上,两人可怜巴巴站着。
陶姜眨了眨眼睛,抓住顾平章的手:“你还我?杏子?,我?捡的。”
顾平章举起手,她够不着。
“捡的?”
陶姜踢衷哥儿一下,忙道:“捡的,风吹下来的!你看,地上好多叶子?呢!”
顾平章伸手在她额头碰了一下,皱眉:“额头怎么弄的?”
“嘶!”
陶姜讪讪:“被树枝子?砸到了。”
她理直气壮伸手:“杏子?给我?叭!”
顾平章看了看杏子?,看看陶姜眼巴巴的样子?。
“你多大了?”
“十六。”
顾平章:“你跟衷哥儿比,光长个子?是不是?”
陶姜闹了:“你不要人身攻击!”
顾平章叹口气,将杏子?给她。
陶姜这才眉开眼笑:“夫君你真?是个好人。”
“呵。”
顾平章冷嗤一声。
半晌后。
陶姜用脚将一颗小石子?踢来踢去?,满脸心虚。
顾平章负手而立,声音冰冷。
“打扫干净。”
衷哥儿抱着比他人高的扫帚,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儿,红着眼睛抽噎。
地上都?是打下来的树枝和叶子?。
他委屈巴巴看一眼陶姜。
陶姜尬笑:“啊哈哈。”
她嘀咕,好一个顾平章,搞离间是不是。
顾薇和婶子?边嗑瓜子?便瞧热闹:“衷哥儿是不是打人家杏子?了?瞧瞧这一地的叶子?。”
陶姜瞅了一眼,嘀咕:也不是很明显啊,不就是落了一圈……咳咳,好吧,是有点明显。
衷哥儿心虚低头,埋头快速扫。
大家哈哈大笑。
衷哥儿抿唇,抽噎着委屈:“嫂嫂也打。”
陶姜拿瓜子?的手一僵。
她丢掉瓜子?,立即跑过去?拿过扫帚,叉腰指指众人:“真?是的,多大人了欺负小孩子?!我?帮衷哥儿扫!”
她三两下摆出秋风扫落叶的气势。
一顿操作猛如虎。
大家嘴角抽抽。
陶姜抹了把汗,喜滋滋回头一看,“额——”
好家伙,她分明扫了呀!怎么看起来比刚才还乱了!
她挠挠头,尬笑:“啊哈哈哈。”
婶娘看不过去?,走?过来:“你瞧,这样扫,你那是练武呢?哪有抡来抡去?扫地的?”
顾平章扭头走?了。
陶姜松了口气,丢开扫帚,喜滋滋地跑过去?抱住婶娘,“噢耶!还是婶娘好!顾平章好吓人。”
衷哥儿狐疑地看她两眼,扭头吧嗒吧嗒跑了。
陶姜傻眼,完了,小家伙生气了。
正要追呢,后巷里三三两两走?来几个衙役模样的人。
“死了一夜了”。
“尸体都?泡囊了。”
“活该,听闻京城里来了大人物,他上赶着巴结,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嘘,他家耀武扬威惯了的,可还记得刘瘸子??被他岳家抢了生意,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他那婆娘拿刀上衙门讨公?道呢?还不知道死到临头了。得罪了谁都?不清楚。”
“嘘!那可说不得,快回去?复命!”
那些人见了陶姜在门上,立即噤声,一溜烟走?了。
木板上抬着一块破布盖住的东西。
陶姜好奇地看了一眼,蓦地,一只手臂掉下来,青肿紫涨,软绵绵地晃来晃去?。
手指上偌大一个宝石戒指。
不是孙世?桉身边那马屁精是谁?
她骇得后退一步,被门槛绊倒,一只手抓住她,将她带进去?,关?上后门。
“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脸色煞白,一只手紧紧攥住顾平章。
“忘记看到的,不要声张。跟你没关?系。”
陶姜吓傻了,那一截死人手臂晃来晃去?,她浑身发冷。
“陶姜。”
顾平章揉了一把她的头。
陶姜条件反射:“不许动我?头!”
“你再不去?看衷哥儿,别想他再帮你干坏事。”
“我?,我?哪有让他干坏事!”
“他哪次挨揍不是你撺掇?你便是这样当?人长辈?”
陶姜心虚,哼一声不理他了,扭头噔噔噔跑去?挽回小朋友的信任。

大多数考生跨山越水而来。
有些?考生家贫,同时?参加县试、府试、院试, 其花费巨大,对考生来说无力承担。遂有些考生不参加县试、府试,直接来?府城, 向学政官申请补考。
府试未参加者, 补考一次, 县试、府试均未参加者, 两次都要?补。补考后?皆可参加院考。
跟院试比起来?, 县试、府试录取不?限额, 非常宽松。
这都是陶姜这些?日子从读书人嘴里听来?的。
她每日在店里忙碌。
因着店铺临近府学,离书斋和茶楼不?远, 破文海棠废文都在抠裙更新五佴斯九零爸乙九二附近学子云集, 奶茶供不?应求,凡读书人都要?来?上一杯。
她每日听这些?学子辩论经文, 讨论院考情况,可算是大开眼界。
这古代?科举, 跟现代?高考,真的是差不?多啊!
现代?高考,有录取名?额之争, 资源不?公平之争。
比如人口大省, 几十万考生竞争几百个录取名?额。
而人口少的省份, 几万考生竞争同样?的录取名?额。
从而引发按区域取额不?公平的争论。
这样?的情况, 在大业科举中也是存在的。
江南文风盛行?, 读书人众多,实力普遍较高, 竞争压力大。
在江南参加考试,同样?水平的士子考中的概率要?远远低于其他文风不?盛的地区。
因此,便有些?士子想方设法到录取率较高的地区参加考试,以增加中式机会。
这就跟现代?家长为了孩子高考,把江苏、河南的户籍迁到北京、天津之类的,是一样?的道理。
同样?的水平,换个地方,就能上清北了。
在大业朝,这种假冒户籍参加科考的,属于违法行?为,被成为“冒籍”。
科举对户籍核查非常严格。
除了登记籍贯、姓名?、年龄、三代?履历、身貌等。还要?同考的五人结伴,由本县廪生出结作保,确保其系本县籍贯、且出身清白。①
不?然你?江南的考生跑到甘肃参加考试,实力碾压,把甘肃的取用名?额都占了,甘肃考生要?哭晕。
“听闻有太仓人士冒籍参加贵州科考?”
“我在府学也有所耳闻。”
“不?甚稀奇,每年都有。”
大家喝了茶,议论了八卦,再美?滋滋地吃着炸鸡。
“这炸鸡奶茶我已然离不?开了。每日都念着。”
“谁不?是!可惜离了华亭便吃不?到了。”
“我要?趁着还能吃到多吃一些?!”
陶姜得意地笑了。
这些?日子生意很好?,华亭分店已然步入正?轨,陶水和婶娘便立即去扬州,准备第三家分店事宜。
他们带走了穗子和高野。
顾薇也要?跟着去,陶姜允了。
这样?一来?,华亭便主要?由翎儿负责。
陶姜任命她为暂行?店长。
小姑娘高兴得圆脸红润。
店长的担子不?小,得统筹采买、食材准备、销售情况、每日对账、管理店内人员、处理大小突发事件等等事宜,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正?好?让她早早接触,历练几个月,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人手实在太缺了。
她又让翎儿做主,自己在旁观察,招了几个新?人。
都是一些?太仓逃难来?的,饿得面黄肌瘦。
陶姜不?拘他们的年龄,只要?他们品行?好?,忠厚勤快,不?是那起子偷奸耍滑奸邪之人,都给机会做工,让他们可以混口饭吃。
鉴于青浦县流民之事,她这次跟翎儿乔装打扮成黑不?溜秋的男子模样?,带上顾剑。
华亭牙行?与青浦比起来?繁盛很多,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牙行?里等着打零工的人很多,契约全看个人和雇主意愿,可以契一两个月,也可以好?几年,最长十年。
当今皇帝耳根子软,但也仁慈。大业律,不?允许随意打杀下人。
比起以前下人是主人的财产,随意打杀了,他们的处境稍微好?了一些?。
也只是一点,若是吴国?公府这样?的,打死个官员皇后?都能包庇呢,就像前日里死的那个,在华亭都没有一点风声。
更何况平民。
翎儿目光在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群中搜寻。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要?招工,最起码可以混口饭吃。
陶姜招手,让身后?的人将带来?的饼子都发下去。
她不?希望这些?人饿着肚子,再发生青浦县那样?的事情。
“别抢!每人都有!”
高海身后?几人抬了四个大框,每个里面满满都是烙饼,烙得瓷实顶饱,还夹了糖,他挨个发。
有个颤巍巍的老人领着个小孩,被后?面的大汉一把推倒。
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大摇大摆插队。
老人被推倒在地,小孩跪在旁边哭得伤心?:“爷爷!”
陶姜看见了:“顾剑。”
顾剑抱着竹棍走过去。
绷着小脸。
那几个大汉知道他是雇主身边之人,笑嘻嘻道:“小郎君,牙行?规矩便是如此,有吃的,自然是老大先来?。”
顾剑抿唇,他抽出竹棍,劈向大汉。
那汉子大叫一声,倒地抱着脚痛呼。
“你?们,退后?,按顺序排队。”
那几人也就是力气大些?,在难民里抢抢吃的,作威作福,哪里想到这个小孩如此厉害。
一看便是练家子。
他们立即抬起老大跑到了最后?。
顾剑将老人扶起来?,才回到陶姜身边。
陶姜真欣慰。
她夸奖:“干得漂亮!”
顾剑抿唇,压了压上扬的唇角。
陶姜忍不?住揉了一把他的头。
顾剑嫌弃往一边挪了挪。
陶姜:“……”
“孩子长大了。”陶姜叹气。
顾剑别扭地挪过来?。
陶姜唇角上扬,狠狠揉了一把!
顾剑这么别扭可爱,肯定不?会是书里那个杀人魔鬼了。
每个人都拿到了饼子,个个狼吞虎咽。
翎儿确认了大家各自的本事,最后?挑了六个人。
带孙子的老爷爷也带走了。
原来?这老爷爷以前在太仓县做账房,发大水的时?候儿子媳妇都被水冲走了,只有他和孙子逃难至此。
人家嫌弃他年龄大,都不?肯雇用。
他带着小孩子,有一口吃的也先给孙子,饿得皮包骨头。
当然孙子也好?不?到哪里。
那是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跟顾剑一样?年龄,比顾剑小一个头,看起来?跟七岁的云姐儿一样?瘦弱。
祖孙俩脚上连鞋子也没有,用碎步包着,脚上全是伤口。逃难的时?候就这样?赤着脚跋山涉水,空着肚子。
爷爷身上衣服破得不?成样?子,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如同枯木。
头发稀疏,脸上都是皱纹。
两只手跟老树皮一样?,龟裂干枯,掌心?干涸的口子有铜钱那样?深。
两个人,跟两个骷髅一样?。
得知这家人愿意雇用他,老人感激得涕泪横流。
这次雇的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
主要?是品行?好?。
方才发放饼子的时?候,他们即使饥饿,也不?欺负弱小,甚至能将自己一口吃的分给更需要?的人。
陶姜几个都看在眼里。
回去后?,翎儿安排这几人梳洗休息,晚些?时?候对他们进行?培训。
那个小孩子叫平安,说什么也要?干活。
翎儿便分配他跟衷哥儿一起玩。
顾平章看书,陶姜坐在对面,拿了一张纸写方案。
她盘膝坐在椅子上,写了一页又一页,很是认真。
她写得眼睛都干涩了,不?由揉了揉。
“写什么?”顾平章平静的声音响起。
他视线扫过,纸上字迹工整,概述清楚,逻辑分明。
他忍不?住拿过一页,一目十行?扫完,看向陶姜。
“扩张计划?五险一金?养老制度?”
陶姜夺过来?:“哎呀,这是我做的策划。”
见顾平章眸子里难得的疑惑,陶姜清了清嗓子,得意道:
“我日后?要?将炸鸡店开遍大业,这样?大的生意,得做好?规划,而这样?大的摊子,雇用之人不?在少数,我准备拟定一系列与销售业绩挂钩的工钱制度、员工福利、以及员工退休后?的养老制度。”
“我还准备拿出一部分钱,在每个地方建立育幼院,那些?无处可去的孩童,无处可依的老人,无力为生的女子,我希望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顾平章半晌没有说话。
陶姜脸上满是认真,还有对自己的计划必会实现的信心?。
她的脸映在灯火里,瞳孔里是晃动的烛光,近乎神圣。
顾平章手指攥了攥,他抿唇,眼睫一颤,视线扫过纸上工整的字迹。
“哦对了!”陶姜蹬蹬蹬跑到箱笼前,翻箱倒柜,将东西全都倒出来?,翻得满头大汗。
“找什么?”顾平章忍不?住道。
“我的包袱呢?”陶姜着急道,“我从金田村走的时?候一直带着的!”
顾平章揉了揉眉头,起身缓缓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淡淡道:“让开。”
陶姜哼哼:“你?知道在哪?”
顾平章直接伸手,抓着她颈子将她拎到一边。
然后?就露出了她屁股底下的包裹。
陶姜:“……”
她闹了个脸红,别别扭扭:“啊哈哈哈,什么时?候跑到这里的!”
她转移注意力:“不?许再拎我领子!”
说着,她抱起包裹,蹬蹬蹬跑到桌前,朝顾平章招手。
“何物?”
陶姜神秘兮兮道:“这可是能改变大业命运的好?东西!”
顾平章皱眉:“日后?这样?的话不?要?在别人面前说,会招来?祸端,你?可知?”
陶姜毫不?在意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这也杀身之祸,那也杀身之祸。”
顾平章见她没心?没肺,抿唇。
陶姜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打开。
不?大的包裹。
“你?瞧!”
顾平章视线一顿,“这是——”
陶姜眉开眼笑,眼睛里晃动着烛火:“种子呀!这是稻种!”
顾平章手指攥紧。
陶姜拿起一包袋子上缝了“矮株”的种子,冲他得意地晃荡:“你?看,这些?稻种,种出来?的稻子杆低,不?容易倒伏。”
她又拿出一包,洋洋得意:“这包是所有种子里稻穗最大,最重的!”
“这些?,作何用处?”顾平章声音沙哑。
陶姜叉腰:“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世上有一种本事,便是用这些?稻种杂交,种出世上产量最高的种子。”
她额头上有热出来?的细汗,鬓角头发微微汗湿,贴着雪白肌肤,眼睛极亮,亮得近乎刺眼。
说着,她又皱眉:“可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可能要?几年,也可能十年,几十年才能成功。”
她很快又高兴起来?:“不?过我一定能成功!”
毕竟她踩着巨人的肩膀。她跟着妈妈看过所有文献,只要?照着做一遍,总会成功。
顾平章沉默着。
陶姜得意地看他一眼:“哼,让你?小瞧我,本姑娘最不?擅长的是力气活,我能干的事情多着呢!”
顾平章:“你?要?种稻子,哪来?的田地和人?”
他轻笑一声:“你?也不?会种地。”
陶姜小脸一僵。
“额……”
“不?如你?请我帮忙,如何?”顾平章懒洋洋道,“看在夫妻份上,我勉为其难帮你?。”
陶姜狐疑地看他:“什么要?求?”
她皱着脸沉思,这厮不?会在挖什么陷阱吧?
好?像也没什么好?图谋的。
“我出地,替你?找擅种稻之人。”
陶姜更怀疑了:“这么好??”
顾平章点头。
“你?有这么好?心??”
顾平章:“……”
“不?要?便罢。”他收拾书本,扭头就走。
“等等!我答应!”陶姜忙将人拉住。
哪有便宜不?占的?
“不?过,事先说好?,我可没有钱给你?哦!”
“不?必。”
“你?哪来?的钱和人?”
“交友广泛,总有一些?有地有人。”
陶姜眼神复杂,看着他精致出尘的脸,嘴角抽了抽。
“你?——”朋友知道你?这么能薅羊毛吗?
真为那些?朋友捏一把汗呐。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她摇摇头,管他呢!
她美?滋滋地伸手:“一言为定!”
顾平章失笑,手指微动,缓缓伸出,慢慢握住她的手,手指攥紧。
“你?手真冰!”
她的手热乎乎的,跟人一样?,太阳一样?,永远闪耀。

顾平章整日写文章看书?, 偶尔受邀与?同窗清谈辩论,对于院考,他一贯的平静。
婶娘和顾薇都去了扬州开新店, 家里只陶姜。
她对顾平章考试那是完全不担心,翎儿?和新来的几个听说这家郎君要院考,还纷纷紧张担心呢, 她则该干嘛干嘛。
还有个衷哥儿?, 每日?被顾平章压着背书?, 背不出来要打手?心, 整日哭唧唧的。听说哥哥今日?去院考, 乐得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顾平章:“每日?写十?张大字, 我回来检查。”
衷哥儿?人傻了,笑容僵住, 眼泪要掉不掉。
“扑哧!”
陶姜笑得捶地。
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哥哥文章千古,弟弟不爱读书?写字。
院试分两场进行, 第一场正试,试以两文一诗。第二场覆试, 试以一文一诗。①
陶姜趁着学?子云集,也做足了奶茶炸鸡的广告工作,为?扬州新店造势。
黑底金字匾额的中华炸鸡店内, 生意红火, 人来人往。
往往是一个座位人刚走, 立刻有新的客人瞅准空子赶紧坐下。
陶姜为?客人递上一份木板雕刻而成的菜单, 道:“本店炸鸡奶茶独家配方, 请认准‘中华炸鸡’招牌,青浦县和扬州城都?有分店。”
“青浦和扬州也有?”
“是的。都?采用?同样的配方, 保证味道一模一样。”
“那感情好啊!我还愁离开华亭就吃不到了!”
“味道当真一模一样?我不信。”
陶姜微笑:“我们‘中华炸鸡’店采用?统一配方,除配料会根据当地特色因地制宜略加改变,炸鸡奶茶的主料味道保持不变。”
“可惜我们远在滇南、蜀中。”
陶姜道:“日?后定会将店开到那里。”
众人惊奇不已。
他们头一次听说这样的店。
“当真想开在哪里都?行?”
陶姜笑眯眯道:“会有那么一日?。大家敬请期待。”
大家离开后也议论纷纷。这家店的炸鸡和奶茶味道实在绝了,有生之?年若是再也吃不到,实在可惜。
可如今出一趟远门实属不易,很难说还有第二次机会。
倘若这家店在每个地方都?开一家店,那岂不善哉?!
大家期待的同时,又佩服:“这家老板真乃聪明人!”
陶姜正收拾了一桌餐具,让人端走,自己拿了抹布将桌子擦干净。
一道身影坐下,陶姜一笑:“欢迎来本店品尝,这是菜单,请看。”
她笑着看过去,对上这人的脸,笑容僵住。
孙柳卿摇着洒金扇,穿一身青玉绿纱道袍,玉冠束发,秀丽的脸上笑眯眯的。
陶姜想起那日?他被孙学?桉一脚踹在地上,低下头和顺微笑的模样,突然?打了个寒颤。
“一份炸鸡,一杯奶茶,要多加一份芋泥。”
“好。”
陶姜软着脚跑了。
她站在取餐口,端起盘子,身后视线如芒刺背。
这会翎儿?正在用?饭,就她一个人跑堂,若是突然?进去换人,难免刻意。
她只得一脸纠结,端了餐放到孙柳卿面前:“请用?。”
收了盘子,正要走,这人开口了:“那个黑丫头呢?”
“啊?”
孙柳卿拿出玛瑙小镜子瞧了瞧那张俊脸,漫不经心道:“以前都?是那个小丫头替我点餐,力气?很大的。”
陶姜张着嘴巴。什么,薇姐儿?什么时候背着她接触的孙柳卿?
“她,她如今去扬州新店帮忙。”
“哦。”孙柳卿喝了一口奶茶,满足地眯起眼睛。
陶姜满面复杂地走了。
不对呀!她想起来这个孙柳卿是搞情报机构的,薇姐儿?去扬州这种事情,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他不知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人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生病的样子。
别是被孙学?桉狠狠收拾了吧?
想起那日?衙役抬的死?人,她打了个寒颤。
她摇摇头,不想了不想了。
等到魏王登基,吴国公府就没了,孙学?桉的结局……她想了半天,想不起来。
反正孙柳卿如今表面上替吴国公府经营情报,实际暗地里帮着三皇子。
日?后还要投靠魏王。
再日?后还不惜投靠敌军……总之?这人骨子里是疯的。
总之?,远离。
切记切记。
等薇姐儿?回来她一定要好好教育。
有些人看着秀丽好看,其实狠毒着呢,可不敢放松警惕,居然?背着她接触了。
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有其他店铺卖炸鸡奶茶,只是他们家的配方实在无法复刻,其他人做出来完全不是那个味道。
大家并不买账。
陶姜趁机打广告,定做了一批刻着Q版一男一女黑底金字“中华炸鸡”的logo,每日?前三十?名赠送,可以当个小摆件小挂饰把玩。
来抢的女孩子比较多。
她们一致认为?两个小人很可爱。
陶姜挠挠头,她当初也是一拍脑子,画了自己和顾平章的Q版小人,只为?了防伪。
并且对顾平章死?不承认那是他。
当时只顾着顾平章的脸好看了。
幸好不会有人告她侵权。
她讪讪,有人问起来,一致说是衷哥儿?。
见小赠品这么受欢迎,她便连夜做策划,设计了一些周边,到瓷器匠人那里去定制。
匠人手?艺非常不错,捏出来的Q版小人可爱化了,陶姜自己首先忍不住往腰间挂了两个。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