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离我不远,身子探来一手顺势把我捞住了。
“这什么?”
撑好我,他手臂越过我眼前,捡了那东西。
我扶着他手肘坐起来,也?看去。
“口红。”
我们?从桌子下出来,问了一圈也?没问到是谁的。
就?打算丢到这里的化妆间充公。
大人们?忙得很,没空理我们?,我们?就?自己?溜过去。
本来打算随便放下就?走人,可是五条悟好奇宝宝劲突然就?上来,我只是转头,一没看住他就?玩开了。
等我找过去,他已不知?拿着从哪弄来的有?些没水的眼线笔,往自己?手背认认真真画了一只断线的黑乌龟。
无言一秒,我好奇:“为什么是乌龟。”
“长命百岁。”五条悟像是随口说。
之后见?他抓过我的手,画着乌龟的手背贴过来,盖章一样往我手背也?按了个乌龟印。
“这样好运就?传给千鲤啦。”他朝我笑,嘿嘿露出个虎牙。
我:“……”
看在可爱的份上就?不吐槽他幼稚了吧。
之后五条就?像个拆家的二哈,所有?东西都?拿手里看了遍,东摸摸,西嗅嗅,研究够了才放回。
好歹知?道复原。
等他把所有?精力都?花光,他就?蹭回来,溜回无聊翻婚纱杂志的我身边,声?音带点犯困前的自然黏:
“千鲤,困了。”
我起身,从这间房唯一一张的软座椅跳下来,让给他。
“你睡。”
等到五条将自己?在软椅窝成一小团,调整好蜷姿睡好没声?后,我手里杂志也?看完,开始感?到无聊。
周围很安静,耳边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没有?什么事情做,更没有?手机刷。
我实在闲得慌,但也?不想睡。
没五条那么对午睡有?依赖性,索性只看他睡。
用来给新娘化妆坐的位置还是太小了,五条悟现在又很大只,就?算尽力蜷很小,也?只能不太舒服地对折起,一条挂在座边缘的腿要掉不掉。
头部找不到好的着力点,他那颗脑袋东倒西歪垂过好几下的最后就?微微低,蹭住肩膀,像猫头鹰把头埋翅膀那样,总算调整好睡姿。
从这个角度看,一头雪白色的毛绒绒侧对我,往下一点也?是毛绒绒,上下睫毛簇拥在一起,显得格外密,像堆积起来的雪色结晶。
我不自觉心?痒痒,伸手戳了戳。
或许是睫毛上的痒意传导过去,五条悟睡梦中小小挪过一下头,眼睑皮肤正好碰到我手指。
他无意识蹭了蹭,过长的睫毛也?因位置偏移贴上来,毛嘟嘟的,好像有?狗尾巴草在蹭我。
我被?弄得有?些痒,收回手,又盯着那两片长睫毛看了会儿,忽然就?有?点想……
干一件穿越前就?想干的事。
确认五条悟还睡熟,全然无防备,我屏住呼吸,就?将一只悄悄揣袖里的小棉棒拿出来,轻放在他睫毛。
还真没有?掉。
静了会儿,我又多加了一根。
有?点摇摇欲坠的,但是好像也?可以。
我继续加一根,又一根,再一根。
加到最后直到撑不住,唰啦一下全掉下。
我伸袖,立刻兜住棉棒,没让它们?落地。
吹掉上边沾上的一小根白毛,我就?又去确认五条悟。
他依旧睡很熟,把自己?蜷在那,沉沉的,些微漏出一点像是小猫的、轻轻的鼾声?。
睫毛被?我刚才一阵玩,现在看起来就?感?觉有?点塌,虽也?还是毛绒绒,但一簇簇的走向明?显乱掉了。
我心?虚过一秒,看到旁边正好有?只打火机,立刻拿起来。
“悟你的睫毛……?”
“我睫毛怎么了?”
“感?觉有?些……”
“昂?”
“你自己?看。”
回去时,夏油杰发现了异状,递给五条悟一面随身带的手掌镜。
“也?没什么区别啊?”
五条悟接过来,对着镜子眨巴眨巴眼,推开自己?有?些搭眼睫毛的刘海,狐疑问。
“老子以前睫毛不就?这样吗?”
“不,绝对比我之前看到的要夸张,”夏油杰虚着眼,“这都?快翘成什么了,梦幻芭比吗?”
五条悟仍就?对着镜,拨弄一下他睫毛,雪色就?覆盖下一点点。
手挪开,睫毛便又倔强翘回来,弧度微微卷。
“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啊?”
他又眨眨眼,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几个过路人视线朝他或羡慕或欣赏地嗖嗖投。
五条悟眸底的困意显然没消失,打着哈欠不在意揉揉眼,随手把镜子丢还给夏油杰。
“回去了,我饿了。”
之后我们?便在岔路口就?和?夏油分了手。
我撑住将下巴抵在我肩膀,一边犯困一边嘟嘟囔囔细数着等下想吃什么的五条悟
又扫一眼那边拿回镜子对着整理刘海的黑发少年,有?一瞬忽然觉得他未来肯定是能够分清女朋友口红色号的那类珍惜群体。
至于另一只……
“千鲤,千鲤,鲤鲤!喂噫——”
听到声?,我视线刚要转。
五条悟便已蹦到我眼前,长了一小截的卫衣袖子胡乱甩。
“你在看哪里!有?没有?听我说话嘛!”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是选草莓味还是蓝莓味?要不还是梨子味?苹果味也?看起来不错……啊还有?奶油味的。”
他一副很认真在苦恼的样子,头顶睡觉时蹭乱的发丝还有?两三撮往不同乱翘。
猫眼直勾勾盯着一方向,法国洋娃娃一样的翘睫毛随着眼睛眨巴的动作扑唰扑唰,完美?的太阳花。
“什么奶油味?”我盯着,又多欣赏过一下自己?的杰作,满意了就?扭头,朝他盯住的方向看,“刨冰吗?你叫他全都?放就?好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all in 才是王道。
最后是,我也?点了一份五颜六色,淋满七种口味的挂彩刨冰。
全部的颜色试过一遍后,我:“……”
味道不都?一样吗?!
一股令人想咳嗽的糖精味…感?觉被?骗感?情了!
“哇哦不同颜色味道也?能一样!”
五条悟也?发现这点,但脸上神色颇兴奋。
“我第一次知?道,好神奇!”
我:“?”
怎么感?觉他还怪容易满足的。
比看起来好养。
婚礼办得很圆满,没意外。
2002的小尾巴,冬至那天,伏黑惠也?按时出生。
刚出来时像个红通通的小猴子,差点让他亲爹取名猴太郎。
几月后就?长开,变得挺好看,脸蛋肉嘟嘟,头毛软软的,但是总会翘。
并且是往四面八方翘,整体看来就?是个海胆,总被?五条悟嘲笑头大,可是一沾水就?会知?道只是蓬,就?像毛比较多的猫咪。
小惠属于比较安静的类型,通常情况下都?不哭。
饿了就?蹬一下小短腿表示饿,被?人抱起来不怕也?不闹,光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上来,吮着手指静静看。
像是在观察人类的小动物。
在他一岁那一年,伏黑姬子得了重病,想必原著就?是这样去世的。
但那时,非术师医生无法医治的疾病对吸收过羂索营养的“虫”来说,根本是小事,所以很快就?痊愈。
“你欠我一个人情。”
那日,看着放下化验单、如释重负瘫软在座椅的伏黑甚尔,我说。
“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的是,男人爽快给出了如上回应。
“那倒不至于,”我说,低头看一眼安静被?我抱怀里的伏黑惠,“你以后把五条悟当儿子就?行。”
伏黑甚尔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好像给人打了一拳。
见?他那么惊讶,我说:“我的意思是,让你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疼……”
话说一半就?止住。
看看怀里懵懵懂懂望上来的小婴儿,我脑海突然就?闪过——某一次,甚尔为教训擦脏地板的五条悟,误将将惠小腿当成鸡毛掸子抓起来,追着对方绕足屋子跑了整整三圈都?没发现鸡毛掸子其实是儿子的场景。
似乎让他把谁当亲儿子疼爱才比较灾难。
我于是改口:“总之你要比像对待蝴蝶和?鲜花更加爱惜地对待他。”
伏黑甚尔一脸“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答应下。
“知?道了。”
见?他还要照顾姬子,我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带看完母亲一眼的惠回去。
“我算是知?道,那小子为什么会长成现在的个性了。”
走之前,伏黑甚尔似是嗤笑着说了声?。
“不过,有?你这样扭曲的家伙在身边,以后有?他受。”
走出门,我遇到任务回来才赶过来的五条悟。
“怎么回事?不是说不用住院吗?”
他应该是用的跑,还微微喘着气,头顶白色的碎发散乱的,有?一点飞,我抬手就?帮他理理。
“确实不用,早就?用术式治过了,”弄好后,我才说,“但我之前给他看的假报告单,甚尔以为很严重。”
五条悟看样子松了一口气,微微松懈下。
“那你干嘛吓他?”他有?点好笑。
我耸耸肩:“看他不爽。”
而且,每次都?用反派的标准脑补我,关于这点,我也?很不爽。
他刚才那表情,分明?是觉得,我在用姬子的性命威胁他。
“明?明?一开始就?能治,为什么要拖到这么严重”,心?里大概这么想的吧。
“呜哇,好肉麻,那大叔居然在撒娇。”
那边,五条悟不知?用六眼看到了什么,忽然抱着肩,缩成一团作出吐舌呕吐的表情。
“受不了。错觉吗?感?觉他比之前更粘姬子姐,”白发少年摇摇头,还不忘伸指头逗弄我怀里的小孩,“小可怜,你果然只是意外。”
伏黑惠不想被?他戳脸颊,小眉头皱起来,一声?不吭闷闷只顾躲。
见?他被?弄得不开心?,五条悟开心?了。
漂亮的蓝眼睛带笑意,俯下身就?又要戳弄惠脸颊。
“嘎啊!”
最后果然悲剧。
把小朋友逗得不耐烦,一口咬住他指头。
“他咬我嗳!我被?咬了!”
五条悟受伤说。
“好痛!痛死人了!”
夸张地嚷嚷。
拿给我看还在吃宝宝辅食的幼崽咬出来的牙印(基本没有?),之后紧握住手指,一脸“我要废了”的苦痛表情,就?差在地上打滚。
一岁的小伏黑自然不懂什么叫碰瓷,好像真上当。
茫然地看看表演的五条,当即就?有?点被?吓到,紧张将小脑袋缩进我颈侧,小鹌鹑一样显得不安。
我拍拍小家伙后背,转头对五条悟:“给你买冰淇淋,不许逗他了。”
“好耶。”
五条悟顿时就?不装,高兴得高举手。
头顶刚理下去的呆毛都?翘起。
我们?出医院,走路上,五条忽然戳戳我。
“怎么了?”我问,“要两个?”
五条悟摇摇头,指指脸颊贴住我手臂,耷拉着睫毛正昏昏欲睡的惠。
“你把这小不点给我,我来抱。”
说着,动手拨一拨惠一点一点快要垂下去的头。
我疑惑:“你不是要吃冰淇淋?怎么抱?”
“一只手就?可以。”
五条悟说,又努嘴指指懵懵懂懂左右看、被?吵醒的小家伙,理直气壮。
“他还不能吃,所以打算要他眼睁睁看我吃!”
一脸炫耀的小表情。
我:“……”
熊猫都?给饿死了。
入学高专那天,二年级的学姐为我们办了一场欢迎会。
“好罕见,你们这一届居然突破了历史?性?的3人!”
身穿巫女服的庵歌姬兴奋说。
“居然……?”
一直就读于非术师学校的夏油杰却对于稀少的人数感到意外。
“还以为至少也得有十来?人。”
第一次上学、感受到群居氛围的五条悟, 则表现得像只停不?下兴奋劲的陀螺,一年级的教室里东窜窜西扒拉,时?不?时?作?出一些,列如“反复打开和关上储物?柜的拉门”、“来?回推拉教室前后的窗”和“把桌子?跟椅子?挪来?挪去”的无意义举动。
“他在干什么?……”满脸黑线的家入硝子?问我,“小学生?”
我保存刚交换完的Line备注,这时?才抽空往一个人满教室乱窜的五条悟看去。
这会儿他已经迈着大?长腿溜达到教师的讲桌前, 眼睛睁得大?大?的, 歪头打量一下挂住的黑板, 便将其中一只插在兜的手伸出, 抬指在上边画出一个笑脸。
弄好后, 他从侧面?都很?明显看得到的睫毛就随着眨眼动作?颤了颤,旋即像把自己逗笑, 唇角弧度勾起来?。
“他一定是?在检查教学设备的质量。”我重新转向身旁少女?,认真说,“六眼很?方便。”
“……”家入硝子?想了想,点点头,“有道理。他人还怪好嘞。”
忽然,手机里传来?一声提示音。
我低头,Line标着“史?上第一超级大?帅哥”没印象备注的联系人发来?一张图片。
点进去,是?个黑板上用白色粉笔画出的笑脸。
下意识抬头往黑板, 白发dk已面?对向这边, 咧嘴朝我笑出一颗虎牙尖。
我顺着他之后无声示意的方向看, 站不?远处正在交谈的夏油杰和庵歌姬头顶,身后的黑板处多出两对粉笔画出的猫猫耳, 就连旁边自顾玩手机的冥冥也没放过。
我:“……”
还真挺小学生。
之后,接风宴。
一团人闹闹哄哄在简单装饰过的教室吃完前辈们做的蛋糕,就又?立马转战KTV。
按道理我们没有一人年满20,店内是?不?会提供酒饮的。
可是?显然其中有一端来?的饮料出了差错,本是?无酒精的粉色果汁被错上成了含有酒精浓度的果酒。
虽然浓度极低,几乎是?小学生偷喝完整杯也不?会被醉倒的程度,可问题出在,中招的是?五条悟。
就算他只尝了一口?就掐着嗓子?跳起来?说“好辣”,之后也换成了草莓牛奶没有再喝,聚会后半他也还是?看着明显晕乎迷瞪了。
顶着一张午睡被吵醒同款的起床气脸,走路摇摇晃晃,轮到他的歌时?无视掉递给他的麦克风,抓着夏油杰的丸子?头旁若无人开始唱。
在五条悟被彻底激怒的夏油杰打死前,我好容易将醉鬼扒拉回。
他似乎有点不?高兴唱歌被打断,一只手仍伸长了要去拽别人刘海,想添乱。
我完全拦不?动他,又?想叫人安静些,随手往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根备用的小皮筋就套上他手腕。
似乎感觉到手腕有被勒到一点的力度,五条悟突然就不?闹。
“这是?什么??”
睫毛还是?耷拉的,他低头看一圈抬起来?的手,眨巴着蓝眼睛问。
“眨”的举动好像是?因为有重影,看不?清,所以就看着茫茫然然,还眨了好几下。
“手铐,”我趁他醉,直接忽悠,“你乖一点,等结束就帮你打开。”
他眯起眼,没吭声,似乎又?仔细对着看了看,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迷糊,总之最后安安静静,乖乖被我拉着退到休息区。
之后一直是?其他四人轮流唱,我没有点歌,就叼着吸管喝饮料,在沙发上和低头用一只手爪子?那样?扒拉橡皮筋玩的五条悟并排坐,听他们唱。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大?腿压住的软垫下陷了些,类似于面?包圈上糖粉的糖霜味道也凑近些,带点微微果酒的醺香。
我下意识扭头,五条悟已经完成了贴过来?的动作?,很?自然像猫搭爪子?将脑袋搭在我肩膀,眼睛半睁不?睁,困恹恹地?打哈欠。
“要出去吹吹风么??”
见他没精神,我抬手蹭了蹭那头有点蔫哒的白毛,因为它们的主人看起来?萎靡不?振,平日里都张扬倒翘的翘毛这时?就软软塌塌的,难得显老?实。
“不?要,”他抬头又?往我手心?送了送,回蹭一下我手腕,有点享受地?仰起脸,“再多摸摸我。”
说完毛嘟嘟的发丝贴到我脖颈,有点痒,我抬手随意抓抓他耳朵,撸小猫那样?的,挠挠他下巴。
又?去轻抚他的背,顺着背脊慢慢摸下去。
五条悟现是?闭着眼睛颇为享受呼噜呼噜享受过一阵,之后就睁开眼,苍蓝色的眸子?看过来?,些微思索的神情。
“怎么?了?”我问,“不?舒服?”
他摇摇头,依旧皱着眉,一脸想事情。
“总觉得怪怪的。”
“什么??”
“你好像在撸猫。”
不?然还能怎么?样??
见我不?理解,五条悟撑坐起,猫咪一样?视线追着我看,似乎有话说。
“又?干嘛?”
我觉得他比平常难对付,应该是?酒精的缘故,要更粘,要窝过来?就算了,眼睛都黏着。
有点警告地?掐了掐他一侧脸颊。
他的脸肉没有以前那么?明显,婴儿肥基本褪得差不?多,但揪起来?还是?会出现一个可爱的弧度,看起来?傻乎乎。
被我轻掐着脸维持微鼓起,五条悟没去管,只是?维持着好像任给我欺负的姿势,身子?矮我一些,头仰起,继续说话。
“我们已经高中了没错吧?”
他略皱眉,忽而显出有点不?合时?宜慎重的样?子?。
“所以呢?”
我没明白他要说什么?,只抬抬眼,感觉手感好,就又?用上另一只手去捏他脸颊。
五条悟给我推挤得两颊肉肉的,像个包子?。
嘴也被迫嘟起来?,变得搞笑了。
他声音有点含糊不?清,不?知是?嘴成那样?难发声,还是?本来?就气呼呼,语气听上去有点闷闷的。
“你果然忘记了!”
“忘记什么??”
“就是?你之前答应的!”
“……?”
“看吧看吧!好过分!”
我仔细想了想。
还是?没想清楚我答应过他什么?。
“你直说吧,”我放弃回想,说,“我再答应一次就是?。”
这多简单。
“……”
可是?五条悟却好像没话了。
他脸已经被我玩腻松开,但还是?自己微鼓起,眼睛看向稍稍避开我脸的方向,一副有点闹别扭的神态。
“千鲤是?笨蛋。”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谜语人,鼓脸嘟哝了句傲娇教科书般的台词就摆烂。
一脑袋倒在我膝盖上趴好不?动。
我心?不?在焉地?继续给人摸脑袋,一面?还是?没想起忘记了什么?。
五条悟脸颊蹭了一下我撑住他的腿,似乎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就挨着睡下,彻底不?动弹。
他脸颊暖呼呼,刚开始还睁着眼静静在眨,微微贴到我肌肤的睫毛偶尔会扫过,就会痒痒的。
或许是?喝了酒,也或者包厢里升温的气氛太嘈杂,腿部不?断有睫毛扫的痒意消失了,五条悟应该睡着了。
手来?回摸猫头有点累,我抖了抖指尖沾上的几根白色毛。
似乎感应到我停下,没被摸到的五条悟睡梦里也顿时?不?高兴,抱怨一般咕哼哼了两声,还磨牙,但终究没有醒,适应了之后表情松懈下,缩得离我近些继续睡。
最后真的就像只暖宝宝,毛绒绒带着热度的脑袋贴在我小腹,试着挪开也会本能地?紧贴上,再推就重复哼唧和磨牙,梦里也像像威慑。
直到我放弃,他最后心?满意足不?仅脑袋粘着我,两只胳膊还圈住我腰,围裙一样?死死扒拉住才愿意老?实睡,我无奈。
只是?好在现在是?开春,倒是?不?太热。
我也就随便他去了。
欢迎会之后的第二天,高专生活正式步入正轨。
早8点,到教室。
和班主任夜蛾正道初会面?,听这位长得可以完美融入甚尔和隔壁不?死之龙大?叔的壮汉教师介绍完自己后开始对方的文化课。
8点10,感到无聊,听到其他同窗的哈欠声,逐渐犯困。
8点13,对着教科书上的两面?宿傩画像看了三秒,用水笔给他画上比基尼。
8点15,画完比基尼,拿起红笔开始在对方二十根手指和嘴唇眼部等处涂上大?红色指甲油、眼影和大?红唇。
8点16,将教科书上两面?宿傩称谓全部改成两面?魅魔。
8点17,失去意识若干分钟,被夜蛾用粉笔砸醒。
8点20,被五条悟戳后背提醒,脸颊沾了墨水。
8点21,硝子?找出湿巾帮我擦掉了。
8点23,五条悟和夏油杰因互踩脚丫子?动静闹太大?,被轰去走廊罚站。
8点33,硝子?刘海下贴的假眼睛被发现,偷睡被发现,被夜蛾要求站起来?上课。
8点36,硝子?站着睡着了。
8点37,感觉神奇,拍照留念。
8点38,我被传染,也睡着。
8点40,下课,夜蛾被气走,因为他发现走廊上的二人也睡着。
之后又?是?类似的文化课,换的其他老?师,上课状况基本大?差不?差,困神附体。
下午则换成训练课,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打。
之后也差不?多这样?。
等到第二个星期,弄清楚高专规定的任务注意事项后,就被陆陆续续安排任务,和不?同的辅助监督去现场。
五条悟和夏油杰是?一组,硝子?被分配到救治善后相关,我单独一人祓除。
同样?没什么?好赘述的。
都是?虫子?。
像是?吹气球一样?填满,等到撑爆就好。
任务作?得飞快,但我不?会第一时?间告知监督。
四处溜达一下,逛逛当地?土产店,公费旅游,到差不?多时?间了再联系说咒灵已祓除,免得又?被调派到其他地?方加班。
憨憨才上赶着加班。
虽然我已经很?尽力在摸鱼,能摸鱼绝不?支棱起来?勤奋,半个月后我还是?积累了许多没写的任务报告。
被夜蛾告诫是?最后期限,我无奈,只能抽出一节午休无精打采趴桌子?写。
根本编不?出,我绞尽脑汁,苦苦思索,艰难咬笔头,才写下一小段,五条悟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
“千鲤!”
“昂?”
看到他举起一只菠萝包。
“你看它像不?像只王八哈哈哈哈哈哈!”
我:“?”
伸头瞅瞅我,见我苦手写报告,他放下那块很?像王八的菠萝包,没有再打扰,就悄悄乖乖走掉了。
之后,我又?憋了几行字,脑细胞死太快,也没顾得上吃午饭,有点饿,顺手就打开那只菠萝包,打算稍微补充一下糖分。
哈密瓜味的,所以是?绿色,确实挺像王八。
才咬一口?,五条悟就又?一阵风跑过来?。
“千鲤!”
“什么??”
“你喝不?喝牛奶?”
“要巧克力味的。没有的话就……”
“我去买!”
才反着在我前边椅子?坐下,就又?“唰”一下站起,蹦蹦跳跳跑出门。
我又?咬下一块菠萝包,才抬笔写下一个字,五条悟就从外边风风火火回来?。
“这么?快?”
“路上撞见有人有,我直接抢来?的。”
“谁?”
“庵舞姬?”
“……人家叫歌姬。”
“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我给了六倍钱。”
虽然私心?是?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果然还是?不?想让他被讨厌。
我想了想,说:
“如果你走路上,刚买的喜久福被抢了,那人给你六倍钱,你乐意不??”
“当然不?!”五条悟气炸毛,好像甜点抢走确有其事,“喜久水庵队很?难排的!”
我说:“学校巧克力味的牛奶也很?容易卖光。”
五条悟撅着嘴,有点像被教训而反省的小孩。
半晌后他才点点头,不?情不?愿把放我桌上的巧克力奶又?拿走,不?情不?愿但仍就乖乖的。
“我现在就去还给那……歌舞姬。”
我:“……”
我怎么?觉得他还是?要挨一顿打?
这回甚至比上次更快,五条悟就带着新的牛奶进来?。
是?抹茶味的,五条悟说巧克力的好好还了回去,冥冥告诉他小卖部巧克力味的已售罄,所以给了她自己的,她很?乐意拿那六倍钱。
挺好的。
是?大?家都获得幸福的世界。
“谢谢,”我接过抹茶牛奶,插上喝过一口?,“这个味道我也很?喜欢。”
他发丝下的耳朵动了动,之后就又?回到我身前的椅位,反坐着双臂交叠趴在我桌上,不?吵不?闹戳我橡皮玩。
整体是?安静,但小动作?不?断。
我看一眼他那颗就斜搁在我面?前的白毛脑袋,想了想,有点奇怪。
“你不?回寝睡午觉?”
他摇摇头,蓝眼睛抬起来?就看我。
“不?去,”又?是?那种猫猫凝视的盯着看,“感觉这半个月都没怎么?在一块。”
我眨眨眼:“上课和训练不?都在一块?还有食堂。”
五条悟将脑袋歪了歪,脸颊就离我没写字的手近一些。
“单独一起啦单独。”
他不?高兴似的鼓起脸,撑起来?的脸肉刚好贴到我手背,嘟着嘴小声嘟嘟囔囔。
“每次不?都还有杰和硝子?在么?,好久都没像之前在家一样?了……”
脸不?鼓时?脸肉就不?会碰到我,试着鼓起就又?贴贴。
五条悟也似乎察觉到这点,觉得有意思,接下来?就一直学青蛙,一鼓一鼓撑着自己脸颊玩。
“没差吧?”我想一下,说,“只要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
说完就想去戳他一直叨扰我手的那脸颊,结果发现突然没动静,他也不?再反复包子?脸鼓着玩,而是?停在那,愣愣的有点呆。
我还是?戳了他脸一小下,戳完收回手,小指一没小心?擦过他耳垂,感觉温度有些高,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