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唯—— by宝胭
宝胭  发于:2024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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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麦......”
“闭嘴。”
徐易安的手机就在不远处的地上,他看?上去很想拿回来,不停往那个方向伸手。
林有?麦走上去捡起来,刚打开就是自己的大图。
她?回到徐易安身?边,使劲拧他的肩,“变态,去死。”
她?早年拍过一部医护题材的网剧,了解过呼吸性碱中毒的症状。但林有?麦一时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呼吸性碱中毒还是惊恐发作,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打电话?让你助理上来。”
林有?麦拿走他的手机,徐易安靠着牛皮纸缓了不少,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要......”
她?索性坐在地上,看?他一眼,“那你就等死吧。”
徐易安握住她?的手,紧紧靠在她?的身?边,像是寒冬里快要冷死的流浪狗,蹭着她?的体?温慢慢冷静下来,“别走......”
林有?麦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刘海,没有?发烧,不过折腾出了一身?热汗,“你还没立遗嘱,我是不会走的。”
徐易安很少会有?这么用力握她?手的时候,她?重新?捡起他的手机,锁屏显示正在播放歌曲,但没声音,林有?麦调高音量,又是刚才那首生日歌。
徐易安听到这首歌,终于趋于平静。他慢慢松开牛皮纸,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
“看?来说你有?病不是开玩笑,你是真的有?病。”
林有?麦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徐易安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声音沙哑:“很早,高中毕业吧。”
林有?麦怀疑他是装的,“你之前怎么没发作。”
徐易安睁开眼睛看?她?,眼周水润一片,“......因为想见你,没有?你的时间里,我很害怕。”
林有?麦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窗子被雨鞭甩得劈里啪啦响,“贱人就是矫情。”
徐易安垂眸看?着俩人牵着的手,安宁地闭上眼睛,嘴唇苍白,但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
“有?麦,又见到你了,真好。”

第63章 一条狗的使命
窗外的雨停了, 午后的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洒在林有麦的头顶,她的发丝泛着光,整个人金灿灿的。
林有麦坐在摇椅上, 翘起二郎腿, 徐易安则跪在旁边, 身上是来不及换的睡衣。
他像犯了错的狗垂着脑袋不吱声,说起来惊恐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发作了,因为这几年他都在林有麦身边, 渐渐的, 快要忘了这件事。这段时间频繁见不到林有麦,胸口像压了块巨石一样喘不过气来,手脚也变得麻木, 世界像个巨大的真空瓶子, 他被装在里面,投到了漆黑的深渊里。
每到这个时候, 他会习惯性地掏出那段音频听,林有麦的声音比任何镇静剂都能更快地让他那具不停重复刻板行为的、颤动的身子停下来。国外的那些年,徐易安是这么过来的。
半个小时前, 他原本想这么做,但是过快换气导致了呼吸性碱中毒, 他从椅子上倒下?来,眼前一片模糊, 手机也不知去哪了。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徐易安的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不想让林有麦看到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
“有麦, 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就?像徐易安出生?就?自带的回复,当他内疚到无所适从时, 会不停重复这三个字。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对不起?还是让我来看你犯病。这算什么,免费表演吗。”
林有麦一只手支着脑袋。
徐易安立马抬头,疯狂摇头,“有麦,对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没用,早知道就?去死好了。”他最后一句好像是说给自己听,极度悔怨的语气,又开始下?意?识用力挖手。
“你要是真有这个觉悟就?好了。”
林有麦起身往前,正面蹲在他眼前。她轻轻拿过他的手,宽大?的袖口往下?掉,露出一截布满大?大?小小伤痕的手臂,伤全是新的,一看这手笔就?知道是出自本人。
林有麦的手指很?凉,点在他的疤痕上,像在摁琴键,“手是男人第二张脸,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能随便破坏,明白么?”她的声音低而?温和,直视他的眼睛,唇角上勾,笑容带着点蛊惑人心的味道。
不知道脑袋还是耳朵,传来一声轰鸣,他像被定住似的看着林有麦,泪水毫无征兆往下?落。阳光被林有麦挡在身后,他跪在阴影里,却起了一股被强光照射的战栗。记忆里笑得像栀子花的女孩和眼前这张面孔再度重叠,连嘴角的弧度都完美契合。
就?是这种感觉。他永远活在七岁那年的下?午,之后的日每 天更新各种资源,欢迎 加入南极生物峮饲二珥二巫久义肆七?子不过是在不停地覆车继轨,为了这一瞬间,他什么都可以做。
徐易安握住她的手,“有麦,借我一天吧,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林有麦笑容的弧度更大?了。徐易安订了前往日?本的机票,被她故作单纯地反问:“有这么麻烦么。”
他正装待发,收拾好了行?李,轻轻点头,小声说:“嗯,重要的东西,一定要本人去才行?。”
次日?,俩人落地冲绳,下?了飞机,徐易安显得雀跃不少,她挽住他的胳膊:“快点吧宝贝,我等不及了。”
徐易安低头看她,林有麦更加雀跃,虽然戴着口罩,但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林有麦第一次称呼他宝贝,他久站着感受,移不开眼也动不了腿,终于?说:“一天的时间很?长......有麦,我们不如先放松一下?,吃点东西,看看风景......”
林有麦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吧,那听你的。”她伸手宠溺地捏住他的鼻子,外人看来是对亲昵的小情侣,只有徐易安感受到了她的力度。
鼻软骨粉碎的力度。
她笑眯眯地说,声音如蜜:“要是敢骗我,就?去死哦。”
徐易安带着林有麦去事先预订好的酒店里放了行?李,然后乘车到了本岛北部?的美丽海水族馆。车上,林有麦全程靠着他睡觉,徐易安不想吵醒她,到站后把?她背下?来,远处望去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海洋。
林有麦早就?醒了,只是不愿动弹,她在他耳边说:“不就?是一片海么,有什么好看的。”
徐易安笑了笑,把?她放下?来,带着她进了水族馆。
冲绳美丽海水族馆最受欢迎的展箱是“黑潮之海”主水箱,里面游着一只八米长的鲸鲨,通体都是小白点,像五子棋的棋盘。人在它的面前,渺小得就?像蚂蚁。
四周光线很?暗,只有水族缸里幽蓝的光。
徐易安望着眼前庞大?的鲸鲨,笑着对林有麦说:“有麦,蜡笔小新来过这个地方。”
林有麦看着游来游去的鱼群,打了个呵欠,“你连水族馆都没去过?”
徐易安新奇地抬起头,用眼睛完全没法装下?它们,它们太大?了。他伸手,想要触摸那群小鱼,最后摸到了冰冷的缸壁,“很?小的时候,爸妈他们带徐昱之去了一次。”
林有麦用眼尾看他。
“我在家里写作业。因为在课本上看过水族馆的图片,也计算过它的体积,所以没觉得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从小就?是一个神?经病。”
徐易安指着面前那只蝠鲼,“有麦,你看,这只鱼好像蝙蝠。”
林有麦白他一眼,“不就?是魔鬼鱼,有什么好奇怪的。”
“有麦,你懂得真多。它好漂亮。”
“也很?好吃。”
徐易安笑了一下?,低头看着林有麦垂在身侧的手,悄悄离她近了点,一边还在抬头望着里面的海洋生?物,“有麦,你觉得世界上有美人鱼吗。”
林有麦想到什么,说:“有啊,不就?是你吗。”
徐易安眨眨眼,羞涩地抿起嘴角。
她又说:“你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我就?是王子,把?你骗得团团转,最后拿走珍珠,和别?人结婚,而?你变成?了泡沫。”
好吧,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徐易安吃瘪地闭上嘴,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矛盾。
“水族馆确实?不有趣,它和书里画的一样,只是大?了那么一点点,”徐易安小声地自言自语,左手像鱼一样慢慢游过去,轻轻牵住林有麦的手,“只是,和你一起看,让我觉得很?快乐。”
“白痴比较容易快乐。”林有麦没有丢开他的手,徐易安扣住她的五指,缸墙上映照出他上扬的嘴角。
“有麦,我牵到你的手了。”
“少看点少女漫,脑残。”
俩人在水族馆解决了午饭,林有麦擦擦嘴巴,微微一笑,向他提议:“既然要逛,不如去点更有意?思的地方。”
徐易安眨眨眼。
饭后,俩人辗转到了新宿的歌舞伎町,满街的hostclub,通俗讲就?是牛郎店。林有麦随机选了一家进去了,徐易安抬头看招牌的功夫眼前的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赶紧抱紧林有麦的包硬着头皮进去,店员提醒他男士不可以进去,俩人在门口用翻译器折腾了半天时间,最后用了三倍的价钱才得以进去。
店内装修得富丽堂皇,一窝一窝的男人在陪不同的女人聊天喝酒。
有人和徐易安擦肩而?过,眼神?逐渐怪异。
徐易安顾不上这些,东转西转终于?找到林有麦。
她坐在沙发上,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男人,左边是粉头发,右边是金头发。林有麦拿着烟和金头发的谈笑风生?,粉头发则端着烟灰缸在她旁边时刻候着。
徐易安匆匆走上去,坐在金发男的后面,一声不吭。
金发男是中英混血,店里唯一一个会说英文的,长得也标志,其余人的相?貌简直不忍卒睹。粉头男说着一口林有麦听不懂的日?语,无法交流,只能让他当个烟灰缸。
金发男温柔地告诉林有麦,要小心他们这种店,不要被男人骗钱了。林有麦咯咯笑起来,用英文反问他既然都懂为什么还做这个,是不是天生?的俵子。金发男愣了愣,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又逗得林有麦大?笑。
有人走到徐易安面前,问他需要点什么,他疯狂摇头,唇抿得更紧了。金发男扯开话?题,问林有麦这个男的是不是她的朋友,他打量了徐易安一番,店内有规定男人不能进来。
他又问,她的朋友是个跨性别?者吗。
林有麦哼哼笑,徐易安看了眼时间,“有麦,这边空气不太好,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会吗?没有吧。”
徐易安让金发男让了个座位,他靠近有麦,“有麦,他们不干净,长得也不好看......你要是喜欢,我、我回去给你找几个。”
林有麦笑着勾住他的脖子,“一言为定。”
徐易安帮她把?烟灭了,扶着她起来。金发男想要送她进电梯,结果被那个跨性别?者挡开了,徐易安回头冷冷扫他一眼。
林有麦送给金发男一个飞吻,让他有机会来中国玩。徐易安赶紧带着她离开了。
回住所的这段路上,徐易安一直背着她。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林有麦百无聊赖地拔他后脑勺的头发,徐易安一步一步走得很?稳,无论是背还是抱,他的身体都已经习惯了林有麦。这是长年累积下?来的结果。
“有麦,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背你是什么时候吗。”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那时候我们才上二年级,秘密基地被附近的小孩占领了,你说要和他们火拼。”
“你还有脸提,”当年的情形重回眼前,林有麦用力拔他的头发,像拔猪毛一样,“只知道躲在家里的怂货。”
徐易安任她捣弄,轻笑,“有麦,我当时在家写作业,而?且我也不会打架,去了也是帮你倒忙。”
那时,八岁的徐易安写完作业到达战场,战事早就?结束了。徐昱之一只手轮脱臼了,脖子上还挨了一爪,疼得龇牙咧嘴。同样八岁的林有麦浑身散发着女将的威严,仅仅只有膝盖那一块红了。她像只豹子似的去追人,把?人吓得哇哇叫,结果跑太快没刹住车跪到地上,没一秒又站起来飞过去踹人屁股。
一看到姗姗来迟的徐易安,她立马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可怜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徐易安,你怎么才来,你看我的腿。”
徐易安略过疼得鬼哭狼嚎的哥哥,径直走到她面前察看伤口,内疚地回答:“对不起,我还有作业要写。你走得了路吗?”
“太痛了,走不了,你背我吧。逃兵的惩罚就?是照顾受伤的战士。”
徐易安不知怎么回答她,他前一晚上在补习班上课,并没有参与这场战役的事前会议。所谓的秘密基地也只是一处废弃的公园,但是林有麦发现的,所以这里的一切设施、一草一木,全都是她的。她默认徐易安和徐昱之是她的随从,理所应当守护她的领土。
林有麦心满意?足地爬上徐易安的背。旁边的徐昱之嚷嚷着抗议:“徐易安,我才受重伤了,怎么不背我!见色忘兄的家伙。”
对于?亲哥哥的谴责,徐易安犹豫了一下?,难得选择了无睹,并且找出了合理的理由?,说服徐昱之的同时也说服了自己:“可是......林有麦伤在腿上,你伤在手上,她不能走路,你可以。”
林有麦看了眼身后张牙舞爪抗议的徐昱之,搂紧了徐易安的脖子,轻轻笑:“徐易安,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像今天这样站在我这边。知道了吗?”
当时的徐易安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想过问为什么,好像这就?是铁律,生?来就?要遵守的。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点了点头。
她埋在他的耳边悄悄说:“因为你是我的人。”
徐易安脑子里对“我的人”的概念很?模糊,是像亲人那样吗?还是随从,如果是随从,他已经是她的人了。
“徐昱之也是你的人。”
“当然,不过不一样。你要对我比对亲人还要亲,你要永远——永远听我的话?。”
她像动画片里施法的小魔女,在他耳边念着某种让人头昏目眩的咒语,“徐易安,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哦。”
“包括我妈妈?”
“包括你妈妈,包括我妈妈,包括全世界任何一个人。”
途径了一个小公园,林有麦拍他的胳膊,“臭驴,停下?。”
她从徐易安身上下?来,兴冲冲地跑过去,来到滑梯前。林有麦从小就?喜欢滑梯,尤其喜欢滑下?来一脚踩在别?人头上的瞬间。曾经的秘密基地里,滑梯的内部?是他们的会议室。
徐易安跟上去的时候林有麦已经爬上去了,“有麦,你等等我。”
滑梯很?大?,里面弯弯绕绕。等他上去的时候林有麦不知道又钻进了哪个通道里。
“有麦,你在......”
话?还没说完,徐易安就?被突然冒出来的林有麦一脚踹下?滑梯。他像只黑猩猩似的滚下?滑梯,身后传来她肆无忌惮的大?笑。
“你好蠢,徐易安,你怎么从小就?玩不来滑梯,你是不是小脑有问题。”
徐易安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脑袋,“有麦,梯子太小了,我太大?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可以顺利地下?来。”
“白痴就?是白痴,给多少次机会都没有用。”
徐易安在她说话?的空隙,三俩下?攀上了一边的扶梯,捉住里面的林有麦。
“你想偷袭我,反贼,给我滚下?去。”
徐易安任她又掐又打,笑起来,“有麦,被你发现了。我认真滑一次,这次肯定能成?功。”
他说干就?干,在滑梯口做好预备姿势,突然神?情严肃起来,僵着两条腿像具死尸似的掉下?去了。因为样子太滑稽,林有麦又没忍住爆出惊天的笑声。
这次徐易安不认也得认了,他不好意?思从地上站起来,“看来我真的不会,有麦,你教教我吧。”
“我的鞋可是很?贵的,不能磕到地砖。”
徐易安蹲下?来用手兜着给她当肉垫,“有麦,我在下?面接你。”
林有麦勉强答应,滑下?来踏在他的手掌上,徐易安低头帮她吹了吹鞋头上的灰,“有麦,前面好像有什么烟火大?会,你想去看看吗?”
徐易安背着她一路狂奔,到了河滩边,正好赶上时候,下?面坐着一群黑压压的人。
俩人找了块没什么人的高处坐下?,烟花唰唰射向高空,一朵又一朵爆开,劈里啪啦,璀璨夺目。
烟花的声音很?震耳,徐易安回头对她大?声说:“有麦!你要不要许个愿!说不定有烟花神?!就?成?真了!”
林有麦揪着他的耳朵喊:“我许愿你的钱全都是我的!死了遗嘱写的也是我的名字!”
徐易安揉揉耳朵,笑起来,“你一定可以实?现梦想的。”
烟花响彻云霄,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吵闹到极致就?是安静到极致。徐易安回头望她,林有麦举着手机拍完,正在聚精会神?地观赏,烟花嗖一声飞上天,齐齐在她眼里绽放。那是比花火更加绚烂的景色。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想不了太多。他靠过去,轻而?快地吻了她的脸颊。
背后的烟花还在继续,天空色彩斑斓。
林有麦看着他,他没有逃避,几乎是全神?贯注地回望她。
“白痴。”
徐易安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能看见她一开一合的嘴唇,林有麦的手伸了过去,他虚了一下?眼睛,以为要挨巴掌,没想到那只手掐住了自己的脸。
固定好后,一个吻重重地撞上来。
徐易安感觉烟花是在脑子里炸开的。前半生?经历的种种变成?了一张张过分曝光而?刺眼的亮片,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闪回。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烟花神?,徐易安这么想着,慢慢合上了眼睛。
回到酒店,徐易安一直霸占着卫生?间,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样。在林有麦忍不住要踹门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他扭扭捏捏地探出一张脸,脸上飘着两朵红云。
“你干嘛,怀孕了?给我死出来。”
徐易安终于?出来了,他穿着一身黑白女仆装,衣服尺码太小,前面的扣子苦苦支撑,崩开的地方露出了紧实?的胸肌,脖子还套了上次她拼多多买的项圈。
他别?开视线,吞吞吐吐:“我想着,入乡随俗一点比较好......”
林有麦挑眉,眼睛像豺狼看见山羊似的亮了起来。
徐易安又捏捏裙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就?去换掉。”
“你更适合做牛郎。”
林有麦钩住他的项圈,用力把?他从卫生?间里拽出来,推倒在床上。
徐易安无力地瘫倒在床上,仰面承受她的吻。林有麦亲人很?痛,经常咬得他口腔溃疡,但他就?是喜欢。他的唇和舌头都是她磨牙的玩具。
他把?手探向她的小腹。
徐易安翻身在上,让她躺着享受。
快到临界点的时候,林有麦不自觉弓起腰,她接吻似乎永远不用换气,只有顶峰才会松开。俩人微微哈着气,徐易安迷恋地望着她,又一点点往下?退,用嘴含住,口鼻舌轮番上阵。
林有麦边爽边不忘问:“说好的东西呢?”
直到他的上衣被林有麦扯得稀烂,这场战役才算终止。
徐易安抱着她清洗干净,又回到床上。林有麦已经沉沉睡去。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睡在她的身边。俩人躺在一起的时刻少之又少,徐易安一刻也舍不得睡,他拿出手机,细细翻看今天拍下?的每一张照片,挑选了一张做屏保。一生?能有这么一天,就?算是死也知足。
徐易安躺下?,用额头微微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晚安,有麦。”
翌日?,徐易安顶着两个耳光和林有麦回了国。
早晨他穿戴整齐地跪在林有麦面前,她心里大?概知道了什么情况,“来日?本是你的幌子吧,贱种。”
他做梦都想要这么一天,只属于?他和林有麦的,无人打扰。
徐易安被扇了两耳光,反而?顶着红彤彤的脸笑起来:“有麦,谢谢,谢谢你看穿了我还愿意?陪我来,我答应要给你的东西,不会食言的。”
回到国内,俩人走进写字楼,坐进办公室。徐易安有自己的律师团队,但怕林有麦不放心,所以聘请了另外的律师来当第三方见证。他递给了她《橡树与木棉》的影视项目合同,这是刘灿前段时间和麦壳谈的双女主正剧本子,另一边已经签了卓立娜,现在该林有麦了。
徐易安用冰袋敷着脸,温和地一笑,“有麦,我想把?生?日?礼物提前送给你。”
律师向林有麦出示了麦壳影视的工商档案、账面信息等基本财务状况的证件资料,最后是一份起草好的股权转让协议和一份股权赠予协议。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甲方徐易安要将麦壳影视持有的31%股权无偿转让给乙方,也就?是林有麦。麦壳影视是有限公司,没有上市,徐易安作为创始人之一手里握着31%的股份,是第二大?股东。第一是持有51%的天青集团。他另外又将手里1%天青的股权以赠予的方式给了林有麦。
股权变更流程且繁琐,他从回国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徐易安是麦壳影视的创始人,所以这边的转接工作会简单些,他已经开会知会给了所有股东,让他们签字放弃了优先购买权。天青是上市公司,提案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之后要走的流程也不少,但所幸现在进展的不错。
那场所谓的慈善晚会不过是徐易安让林有麦接触家族成?员的一种方式,他把?方方面面都已经打点好了。
签署完合同,做完最后的税务变更和工商变更,徐易安就?不再是麦壳和天青的股东,不再拥有话?语权,而?麦壳新任的大?股东,掌握绝对控制权的,是林有麦。
最后一项是他名下?房产车产的赠予过户。
林有麦跟着律师一份份看合同。
她眉飞色舞,“徐易安,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后续要走的手续和流程,我会让小吴陪你,从今以后,小吴也是你的人了。”
林有麦看向他,“那你呢?”
徐易安放下?冰袋,脸上的红肿消退了些,“有麦,过段时间我要去欧洲一趟。”
“去欧洲做什么?既然没了工作,不如来我家做家政。”
“我还有最后一个任务要完成?,有麦,我可能会在那里呆上四五年,时间说不准。”
“你得癌症了?”林有麦猜想,“为什么要安葬在欧洲?”
徐易安笑,“放心吧有麦,事情还没办完,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地为你服务的事业里,暂时还不会死的。”
林有麦放下?合同,“那我还能见到你吗?”
徐易安愣了一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有麦,有了你这句话?,我就?算游也会游回来。”
林有麦反握住他,眨了眨眼,使劲泛出了点泪花,“安心去吧易安,不用着急回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机票的钱有吗?”
谈完所有后,林有麦准备走了,徐易安依然望着她,自始至终眼神?都没有离开过一寸。她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从包里拿出一个mp4丢在他的桌上,“我也是个礼尚往来的人,音频都损成?那个样子就?别?再继续听了。版权费记得回头打给我。”
七天后。徐易安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接通了来自小吴的电话?。
“周总.......”
“叫我徐易安吧。”徐易安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致,今天的天气很?好。
小吴顿了一下?,“徐长安那边......人没救回来。”
“噢,什么原因?”
“自缢的,原因,不太清楚。”
“把?母女俩安顿好,这件事到此?结束。”
徐长安在上完节目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在家附近的一片无人踏足的林子里找到了尸体,是自杀。旁边还放着一张纸条,不过那段时间是雨季,隐约只能看见对不起三个字,后面全都糊成?了一团。
小吴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大?胆开口:“您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为什么要......”
周渝明对徐易安设有考察期,徐易安通过了,于?是他答应每年生?日?送徐易安天青0.2%的股权。现在徐易安又把?这些全都拱手让了人,小吴想不明白。
徐易安低声笑,“我没遇到什么困难,相?反,这几天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小吴第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感到毛骨悚然,“有什么事,您也可以告诉我。”
“小吴,你不懂。”
“是,懂......懂是指什么呢。”
“人生?的意?义。”
小吴不知道怎么接这种宏伟的命题,一时间被迫沉默了。
“现在林有麦是你的老板,你要尽一切力量帮助她,我会随时问你情况,知道了吗?”
“知道了。”
“就?这样吧,我要登机了。”
徐易安挂了电话?,正好达到机场。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mp3,里面只有一首歌。
他戴上耳机,闭着眼听。
“不要忘了我的版权费。”是林有麦的声音,她尖声尖气地警告,徐易安甚至能幻想出她说这句话?时的状态,忍不住笑了。
直到耳机里的重录的生?日?歌播完,徐易安睁开眼睛。
没有什么药比这个更有效了。

阿铃拿着手机, 放低,正在?录制视频。
练习室里除了她,还?有林有麦和卓立娜。俩人踏着步子,配合默契。鞋尖和地板擦出闷顿又尖锐的声音, 不足以干扰人, 因为每一道都精准地踩在了鼓点上。
这是作为正片外的花絮福利放送的, 剧里会出现这段舞。《橡树与木棉》已经?播出,总共十四集,目前进展到第八集 , 反响热烈。故事围绕着两位女主人公, 有点翻版《末路狂花》的味道。林有麦饰演的是家境糟糕个性偏激古怪的高中生斐倪,卓立娜是大?她许多的安分守己的社会职场人邹缘。
邹缘想节省在租房方面的开销,搬入了斐倪所在?的老旧居民楼, 俩人恰好在?同一层, 就此结识。斐倪比她小,却拥有着不符合生理年龄的成熟。邹缘已经?步入社会, 从?小到大?都遵循着世俗给出的规则生活,她保守而内敛,大?多时间只会沉默, 性格无聊得像片死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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