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唯—— by宝胭
宝胭  发于:2024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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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这?么会说话怎么得了,长大了我要认不出了,长成大帅哥了,比电视里要更好看一点哈,你们那边是不是很冷啊,看你嘴唇冻得,那么红。”
“没有啦,是涂了口红。”
“这?些年怎么也不来看看我和你秦叔?一个人偷摸当起明星了。你和林有麦拍的什么片子啊,现?代戏,又是谈恋爱吧,早知道我当年也去当明星了,今天和这?个男的谈恋爱,明天和那个男的谈恋爱,多爽啊,还至于每天面对你秦叔那张老脸。”
徐昱之笑而不语。胡艳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林有麦赚了第一桶金后?在榕城给老俩口买了套大平层,曾经的小别墅被闲置了,偶尔胡艳厌烦了城市的喧嚣,也会和秦志斌一起回去住几天,那里实在是个养老的好去处。只不过隔壁换了家人。
周芍死后?半年不到,徐长安就组建了新的家庭,听说还有了第三个孩子,一家三口搬到了别的城市,转手就把?那座房子出售掉了,至于去了哪胡艳也不关心,胡艳大多数时间里还是更爱待在大平层,因?为点外?卖方便,还能艳遇几个俊俏的帅哥。
“小昱,来我们家一起过年啊,你和有麦请个假,一块儿过来,人多热闹。”
“好啊。”
“对了,易安也回来了吧?”
胡艳一直和徐易安有联系,应该说过去那些年,在那么多人里,徐易安只和胡艳有联系。逢年过节他的祝福一次不落,还会托人送礼上?门。胡艳知道他的大概动向,徐易安跟她粗略地表示过自己在国?外?读书,多的她也不过问,只是让他在国?外?照顾好自己,别被人欺负了,放假了可以回国?来这?边串串门,不像串徐长安的门,好歹可以串她家的门。
她打?心眼觉得徐易安是个好孩子,这?辈子难得见这?么乖的孩子,只是太可怜,亲妈死得早,死得方式又让人胆颤,搁谁谁都受不了,关键还摊上?个冷心冷脸的老爸,前妻尸骨还没凉后?脚就把?新媳妇娶进门,男人就是这?么知面不知心,表面装得像个正派人物,实际上?坏水多得很。
胡艳把?徐易安看作自己半个儿子,知道他和徐长安几乎已经没有联系,便也会多关照他一点,毕竟她也算是看着徐易安长大的人。
“嗯。”徐昱之回答。
“正好了,你仨给我一块儿回来,你秦叔下厨,实力你知道的,啊,到时候一个别推脱,仨都来。不跟你们唠了,你们拍戏去吧,记得来,昂。”
胡艳把?电话挂了,林有麦看着徐昱之的表情,哼哼笑了两?声。
晚上?收工,林有麦回到酒店,屋里还黑灯瞎火的,看样子没人在客厅走?动过,她早上?出去是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她想,徐易安不会是活生生给自己烧死了吧,也不该啊,那么大人了,连药都不会吃那还真不如?死了。
她推开徐易安的房门,房间没开灯,黑麻麻一片。她没闻见尸臭,至少证明徐易安没死在房间里。她打?开了灯,看床上?窝着一个人,不会真死了吧?
林有麦两?步走?上?去,只见被窝里冒出半个黑脑瓜,人不知道是死是活。她把?手伸过去想探探他的温度,没想到被窝忽然伸出个胳膊,把?她拽上?了床,反手蒙上?了被子。
林有麦被算计了,她在热烘烘的被窝里掐住了徐易安的脸,“你怎么还没死。”体温已经恢复如?常了。
他亲吻她的手心,“你还没回来,我不会死的。”
林有麦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摸上?去,摸到他结实的胸肌,是很直观的摸到了,没有布料的阻隔,温暖而坚实。她把?手机点亮,去照徐易安。忍不住勾起嘴角。
徐易安赤着上?身,身上?套着黑色的胸带,胸带像根狗绳,圈住脖子,又紧紧穿过胸膛,勾勒出足够优秀的肌肉。
她手上?去摸,手感极好,顺手又逗了一下暴露在空气里的豆子,“贱狗,一个人在家这?么烧包,做给谁看,嗯?”
徐易安闷哼了一下,声音听上?去像不适的诉控,实际是惬意的表达。趁她一个不留意,猛地翻过身困住她,野兽一样庞大的身躯拔地而起,把?左边的被子都掀走?了。
黑暗中响起类似齿轮转动的声音,他感到腕处一阵冰冷,抬头看到了金属折出的冷光。
林有麦咬着他耳垂说:“滚下去。”
两?分钟后?,徐易安跪在床边,两?只手被反扣在背后?,胸膛一起一伏,胸带跟着一松一紧。这?下像个罪犯。不知道犯了什么罪。林有麦抽走?他腰上?的皮带,对折,拿在手上?,她坐在床沿,一只脚踩在他的左肩,另一只脚做着不为人知的工作。
健硕的身躯像砧板上?濒死的鱼时不时颤动。徐易安抬起脸看她,眼尾湿润,红彤彤的嘴巴微张。他的脸颊是酡红色,像醉酒微醺了,实际是刚发完烧的缘故。
林有麦用皮带抽他的脸,徐易安的脸被扇歪到一边,身子也险要跟着翻倒。
“嘬嘬嘬。”
林有麦声音引导着,勾勾手,把?他唤到身边,用手摸了摸刚才打?的地方,有些发肿了。这?抽人也是要讲究手法技巧的,让他痛,但不能真的毁了这?张脸,多好的一张脸,她还没玩够,“痛吗?”
徐易安摇摇头,眼神涣散朦胧。
真是太下贱了。
林有麦用手指顶开他的牙齿,粗鲁得有点像掰开蚌壳生取珍珠。动作并不温柔,也不考虑章法,纯粹是率性而为,为了娱乐而娱乐,这?是一个充满童心的游戏。直到看到他紧蹙起眉,才知道徐易安感受到了疼痛。
但即使这?样,他的舌头仍在配合讨好她。
这?样一个视自己自尊为粪土的男人,她又有什么理由好好对待他呢?林有麦的脚顺着他胸膛往下游,一边游,一边想,家庭、学校和社会花数十?年共同?打?造出了一个如?此低贱的东西,大家都需要好好反省。游到腹沟处悠悠地画圈,他叹了一声气,不是忧愁的叹息。她来到目的地。漫不经心地打?着圈。徐易安呃了一声,抖动着要倒下身子。
“坐直。”林有麦又摔了他一鞭。
她拿着手机,边划着屏幕边说:“徐易安,你在国?外?呆了挺多年的吧,让我考考你的英文水平,”她随便找了一篇英文刊物,摆在他眼前,“把?它念完。”
她的脚还在临摹似的悠闲自在地画画,徐易安浑身抖着像个筛子,强撑着脑袋去看她手机上?的英文。
“A......a friend of mine,”
林有麦拿着皮带抽他,“不准结巴。”
“ jewelry historian......呃,is often called upon to give......有麦......”
他哆哆嗦嗦黏到林有麦脚边,又被她踢开。
林有麦手里的皮带落在他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瞬间泛起一道红印,“好好读,别浪/叫。”
“talks or chair pa......panels. When a gig comes up at the last minute and she has,有麦,字太小了,我看不见,我想靠过去一点......”
徐易安在她身边没戴过眼镜,不知道是真近视还是装近视。他跪行到林有麦腿前,不停用脸蹭她的膝盖,“有麦,求你了......”
“求我什么?”
“求你给我......好不好。”
徐易安哭哭啼啼,连串正常的人话都说不清。林有麦抬起他的脸,瞧着他的眼泪顺势滚下了一行。实在是很赏心悦目,她拿起手机,照着这?张脸拍了一张,“你的照片在我手里,改天你要是出名了,我就拿这?个威胁你。”
“有麦,你不用威胁......我什么都是你的。”他把?流到她指缝里的眼泪舐去。
游戏的差不多了,林有麦解开他的束缚,才刚松开,徐易安就反手把?她扛上?了床。她的手惩罚性地去握,瞬间什么气焰都没了,像只泥鳅似的一直往她怀里钻,“有麦,求求你别碰那里......”
林有麦不管他带着哭腔的央求,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好玩的话题:“徐易安,我和你哥在一起了。”
徐易安抬起泪眼看她。
“徐易安,我不能和你做,万一被人知道,说我是个道德败坏的坏女人怎么办?”
她装出无辜的样子,左右抚摸他的脸。
期待看他听完这?句话的反应,这?比施给他身体上?的凌虐更令人兴奋。而徐易安,他含着泪把?她深深凝视了一眼,沉默着没有接话。
徐易安低头尝她的唇,连带着把?泪水的咸也给了她。他的五指深入林有麦的五指中。
埋在她耳边小声说:
“你就说,是我勾引的你。”

隔天?, 林有麦穿戴整齐地从房车上下来,与之?前?后同行的还有徐易安。
徐昱之?原本站在房车外,携带着今天?的新鲜笑容,笑容是给林有麦准备的。一眼望过去这个姿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农村的小黄狗, 平日里没事守在家门口, 耷着舌头哈着气, 等到外地的主人过年回?家便摇着尾巴使劲凑上去嗅闻,发出嘤嘤叫。只不过当他看清林有麦背后的人是徐易安后,笑容一下变得牵强而警觉, 像狗一样炸起了背部的毛。就差那声警告性的低吼。
林有麦戴着蓝牙, 嘴里哼哼的不知道是什么歌,自顾自地往前?走,没打算和任何人同行, 全身心沉浸在早晨出工前?片刻的自我娱乐时光里。后面两个男人反倒并肩而行, 徐昱之?目视前?方,前?方是影棚, 一会儿要拍室内的戏。他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听说你生病了,病好的这么快?”
“多亏了有麦的照顾。”
徐易安的目光一直在林有麦身上,她走在前?头, 还在听?歌,偶尔跟着音乐扭扭身子, 一蹦又一跳,头顶帽子上那颗毛绒小球始终没停歇过。他眉眼弯弯, 好像正在听?歌、正在跳舞的是他,他因为林有麦的快乐而笑起来。这一幕被旁边的徐昱之?捕捉到, 他快走两步,到徐易安的面前?转过身, 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一边倒着走一边开口:“做好自己的工作,别反过来让你嫂子照顾你。”
徐易安摘下口罩,呼吸清晨的冷空气,他的嘴唇上有块血痂,很新,看样子才?结不久,是那种?如果抠掉一定会流血的薄痂。难得出了一次太阳,并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的打在他的脸上,眸子在光的照耀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徐昱之?看见了徐易安下颌那枚紫红的印记。
能在这个位置出现,说明在当时这副身体的主人极度惬意,惬意到仰起了面。仰面是一个让人安全感流失的动作,意味着要把身体最脆弱致命的部位展现给对方,纵容对方退出自己的视野,将身体置于他人把控的不稳定的处境中。这恰好也?体现了始作俑者的狡猾。
这个位置既不能被一眼发现,但也?无法拿围巾完全挡住,只要有心留意那张脸超过五秒,势必能看见这个印子。
那片血痂与它?相呼应,它?们的出身透露着不为外人道的诡谲。
徐易安并没有因为那句特意强调“嫂子”的话?出现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最多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因为阳光正对着他的眼睛。他平静而悠然,那派怡然给人的感受像是学生时代写数学练习册翻到答案页结果印着一个略,被无声?地提醒——请自主解答,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徐昱之?直勾勾盯着的样子倒是显露出他的异常,他正在疯狂地解题,这道题本身不需要多少解题步骤,他只是不敢相信会这么简单。
“好的,”徐易安说话?了,他的嘴角不知道是上翘了还是依旧平整,看太久无法辨出变化,“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早在最开始使用这两个字眼的是林有麦。林有麦用嫂子这个词来定位自己和徐易安的关系时,徐易安还只是个沉默寡言的高中生。他眼里黑黝黝的一片,喜怒哀乐都?不是很明显。他的习惯就是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别人,任何需求渴望都?藏在眼里,容易给人一种?不讨喜的固执,也?没人打算进入到他的眼睛里探索什么。他当时用沉默作为了自己的答案。
徐易安说完了,也?没有继续对话?的打算,于是绕过他,跟上了前?面的林有麦。
林有麦正好取下蓝牙耳机,徐易安就凑到了身边,他的口罩挂在耳边,半戴不戴的,他指着嘴唇上的口子,声?音像蒙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有麦,嘴巴痛。”
林有麦亲昵人的方式实?在有点像狼。她身心满足了,开心了,就要咬人。口口下死劲,见血才?满意。她把他这里咬咬,那里啃啃,然后看着徐易安满身带血的齿痕,如同看着自己辛苦了一晚的杰作,一时间诗意大发,决定做首诗,半天?做不出来,遂即兴给他取了个符合当下情境的雅称:斑点狗。又俗称花狗,她问徐易安,满不满意这个新名字?当然,不满意也?得满意,这事轮不到他插嘴,以后就叫他花狗。
徐易安频频点头,看起来对自己的新名讳满意的不得了。他巴不得林有麦再多给自己两口,最好天?天?抱着他咬。牙齿陷入皮肉里的瞬间,他才?有了在林有麦手里活过来的感受,于是才?知道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真希望林有麦大发慈悲,多咬咬他,多欺负他,多看看他。他只想活在每个与林有麦有关的瞬间。
他牵着林有麦的手指,碰碰自己的嘴唇。
“这是伤口?小到要用显微镜才?能看见,有什么好叫的,男人就是矫情。”林有麦用指甲戳他的痂,痛得徐易安倒吸一口冷气,他反亲了一口她的指尖,算是惩罚。
“公?众场合,收一收你的骚劲。”
四面来往的都?是工作人员,林有麦佯装玩笑地给了他一脚,这一脚被走到俩人中间的徐昱之?挨了,他揽住林有麦,掐着她的脸玩,“你那么爱欺负小红,我得好好替他报仇。”
“有你什么事儿啊?”
“你说有我什么事儿?”
他捏捏林有麦的鼻子,恨不得把她吃进肚子里藏起来才?安心。可是林有麦永远不会懂他。她乐呵呵地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在他怀里东倒西?歪,踩着他的脚,他躲一次她踩一次,像小时候捉蛐蛐一样来劲。除了彼此外,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徐昱之?再多不甘心也?没地方发泄。
开拍前?,俩人在搭建起来的房间里的沙发上玩闹,花絮大哥走到两人身后,林有麦板正徐昱之?的脸,对着镜头说:“教大家一个打人不痛的法子,看好了啊,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方法,口诀就是快准狠。”她说着抽了徐昱之?一巴掌,反过来追问他:“怎么样,痛吗?”
旁边的工作只敢看着不敢说话?。
徐昱之?凝视她,慢慢摇头,“不痛。”
林有麦咯咯笑,“看吧,只要你快,根本不痛,我再示范几个。”她话?还没落,几个巴掌就劈里啪啦落下去了,徐昱之?没反抗,眼尾却红了,她上手搓了搓他的脸,“哦呦哦呦,应该没事吧?虽然红了,但其实?不痛的,你好像一个猪头。”
她说着说着又笑倒在他怀里,徐昱之?的身体就像一个不会说话?的道具,供她玩闹。几场戏拍下来,到了中午放饭的时间,周围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离开了。徐昱之?拉着林有麦的手,趁着人少,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不知道是真菌感染了还是刚才?被她扇的。
“有屁快放,我要吃饭去了。”
“有麦,你又和徐易安做了吗?”
“脑子有病,”林有麦甩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
“可我是你男朋友。”他尽量着控制着语气,不让自己说出哭腔。
林有麦左右一看,好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男朋友又怎么了,男朋友是什么官职吗?”
见他无言,林有麦摸摸他的脸,模样简直比他还要伤心:“昱之?,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徐昱之?吸吸鼻子,抚住她的手,像个被欺负的小学生一样一一控诉:“我看到徐易安脖子上有草莓,还有他的嘴唇......和你的牙印很像。”
“你真是太变态了,在你眼里我是这样一个人吗?”她的口吻是如此心寒,这一下便扫清了他所有顾虑,“有麦,你说不是就不是,我相信你,我只是太害怕了。你打我一巴掌让我醒醒吧。”
还真好糊弄。林有麦用失望的目光扫视他:“你好端端的,和一条狗计较什么。徐昱之?,你还是我喜欢的那个徐昱之?吗,我怎么感觉你变得那么陌生了?和你在一起真的是一个对的决定吗,我想我现在有点怀疑了。”
林有麦对他失望的眼神简直比尖刀扎进心里还令人痛苦,徐昱之?忙抓起她落下的手,再次贴上自己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有麦,我是我是,我还是徐昱之?,我不该误会你,你打我吧!我只是很害怕,别人会抢走你。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男人。”
“说什么胡话?呢?你也?发烧了。”林有麦摸摸他的额头,“徐昱之?,你要以大局为重,现在不是公?开的时候,我希望你懂事一点,你实?在太任性?了。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一时半刻的苦你都?忍不了,以后怎么和我肩并肩步入美好的生活,你这样的状态我真的有点担心了。”
徐昱之?什么也?没听?进去,就听?去一句“肩并肩步入美好生活”,一下顿悟,后振奋地紧握她的手:“有麦,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鬼迷心窍误会你,我再也?不会说这种?话?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严格保守我们的秘密,努力接戏接广告......”
要赶不上放饭的时间了,林有麦点点头,终止话?题:“好吧,我知道了,只是你今天?这番话?实?在有点伤我的心了,后续还得看你的表现,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林有麦走出影棚,徐易安正好端着热好的饭过来,她上前?说:“你把你哥吓成脑残了。”
她钻进房车准备开饭,拿着手机打算挑选一个碎尸案的视频下饭,没想到雷莉的消息突然蹦出来。
【林有麦,周日你有空吗,能来我家一趟吗。】
真有意思,雷莉已经百八十年没有主动找她说过话?了。
林有麦没手打字,发了条语音过去:“好姐姐,我在拍戏诶,我没准备下海来着。”
雷莉没回?,林有麦也?不管她,继续找视频。
【有麦,求你了。】
林有麦刚拿起筷子,又放下,不等她回?复,对面又发来一条简短的文字。
【我怀孕了。】

第33章 爱是什么
给林有?麦发消息的那天是周五, 对方打了一句“难道是我的孩子”再没了下文?。这两天她没睡过一个整觉,最长一次睡了三个小时,中间?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可以称为噩梦的梦,看到验孕棒上的两条红杠后她没有真正合过眼。她的月经一向不准时, 但第二个月月经仍不来的时候, 她潜意识替她感到了不安。雷莉蜷在床上, 一周没出门,头发有?点乱,眼睛也红红的, 床以外的任何地方?对她来讲都充满了恐怖感。她没和任何一个人说过这件事?, 除了林有?麦。
原本这周有个线下商务活动,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推迟了,行程被改到下下周。经纪人霍姐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最近在发烧, 霍姐要来看她,被她婉拒, 只说怕传染给她。雷莉不敢把这件事?告诉霍姐,霍姐已经最大限度的对她的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说过, 可以有?自己的私人感情生活,前提是不准在任何人的眼皮子底下出现。
任何人包括了霍姐, 粉丝,和所有?知道她的人。
雷莉把头磕在膝上, 用力捶了捶脑袋,眼泪跟着?掉进怀里。为什么?有过的那几次都是在做了措施的前提下, 可为什么会怀孕。她抬起泪眼,重新拿起手机, 泪水模糊视线,看不清屏幕上的字,她又用睡衣袖子擦了擦眼睛,没有余力再去顾及个人卫生。
置顶的备注是“老公”,本来是全名?的,后来被他拿走手机改成了老公,又自顾自设了置顶。白泽晖经常责怪她不懂风情,不会谈恋爱,和她谈恋爱没有?意思。她不会和小猫一样撒娇讨宠,但也不会像老虎一样压制他,她不黏人也不任性,比起温柔用木讷来形容更加准确。实在过分得体?,得体?的不像恋爱,像按照流程完成一个名?为谈恋爱的任务。
这些都是从?他口?中分析出来的,当初主动追她的就是现在这个滔滔不绝拿她来做人物分析的男人。
她在乱糟糟的脑子里?努力扫出一条能?让理智通行的路。
她的手长时间?保持握拳的姿势,有?些木,打字不停在抖。
【你上次,戴套了,对吗?】
白泽晖一直住在她早年买的房子里?,厨房用具调料一应俱全,但他从?没有?自己动手做过饭,一日三餐靠点外卖为生,等到外卖盒子堆到了一定的数量,就是雷莉来的时候。他知道雷莉会定期来帮他打扫,所以从?来没有?起过整理房间?和倒垃圾的念头,况且,这本来就是雷莉房子,她打扫自己的房子没什么不对。
雷莉把房子里?大袋小袋的垃圾成捆丢出去后,便会每半个月例行地问他一次:“有?在接触项目吗?”
白泽晖在打游戏,听到这句话?像浑身着?了跳蚤似的在床上烦躁地滚动起来,他皱着?眉头:“月月问,烦不烦,都说了不是没有?,是没有?合适的,高?质量的本子哪有?那么好找,难道遍地都是吗?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爱演烂片?”
雷莉在拆被套,并没有?仔细听他的话?,因?为每个月得到的答案都是相同的,虽然?她每个月要问两次。白泽晖和她是同个学校同个专业出来的,他大她一届,原本是个无忧无虑公子哥,后来家道中落,全靠着?雷莉养活。雷莉希望他能?去接几部戏练手,哪怕是小成本的片子也好,就算不为了赚钱,好歹也出去透透气,她动用了自己身边的人脉资源,为白泽晖争取到了几个角色,他无一例外在片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都不了了之。
他反倒觉得雷莉是在羞辱他。按照他的意思,就算跑龙套,他也只看得上S+级制作的项目。白泽晖瞧不起雷莉的所有?作品,说她没有?志向,没有?演员的觉悟,拍来拍去都是些小情小爱的雷剧,她拍的剧和她本人一样没有?思想深度可言,也就仗着?大部分观众审美水平低下才火了而已,他要拍的是深刻批判社会问题,展现小人物大命运,现实向的严肃作品。他还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雷莉不懂艺术,注定走不长远。
白泽晖从?出道到现在只有?一部作品,题材是校园恋爱,豆瓣评分不到四分。他说这是早年为了市场不得不低头的试水之作,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全身心迎接高?质量的大制作。具体?表现为躺在家里?打游戏和网购,他每月光伙食费和买奢侈品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他爱经营自己的微博,起码每天要抽一个小时营业,必不可少要秀几张和名?牌同框的照片,人设是有?钱公子哥。钱是从?雷莉那儿来的。他告诉雷莉,等他火了,会把这些钱乘以十倍的还给雷莉,还要带她出国定居,林林总总说了很多类似的话?。
雷莉没他想的那么长远,她一部戏的片酬有?九百多万,加上代?言和七七八八的出场费,养两个人虽然?不算吃力,但也经不住他这样大手大脚地花钱。每到要钱的时候,白泽晖就会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温顺,一口?一个老婆,雷莉让他省着?点花,他就不乐意,但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他总给她吹一些枕边风,他知道雷莉的家庭状况,有?事?没事?就让她和家里?联系,找家人要钱,那么大棵摇钱树在那儿,何必那么辛苦呢。
雷莉没有?这么做过,当她一只脚踏入娱乐圈的那刻,就已经和家里?半决裂了,只要她有?手有?脚能?自己赚钱,就绝对不会去找家里?要钱。白泽晖拿了钱后说她死心眼,不懂变通,能?在娱乐圈活下去的都是千年老狐狸,就她这样能?指望闯出什么名?堂。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雷莉只是小火,远没到可以称为流量的地步。这些年雷莉靠着?自己的打拼,逐渐有?了名?气,一步一步爬上了新晋流量小花的首位,片酬也从?九百多万升到了两千多万。白泽晖的“温柔”也跟着?片酬一起增长了。他从?前并不在意雷莉的事?业,现在开始密切关心了,管的事?也越来越多。他不准雷莉接亲密戏,不准雷莉穿暴露的衣服,不准雷莉和其他男演员炒cp,如?果雷莉不同意,他就会质疑雷莉是不是不爱自己,他说雷莉不爱他那他就只好去跳河。
他早就拿准了雷莉耳根软的性子,每次威胁都威胁得很成功。雷莉有?时候会想,至少他认可了自己现在的成就。然?而白泽晖还是会在她的剧播出时说这是部烂片,只不过说完会搂着?她笑嘻嘻地说不是她的问题。他看着?看着?,又会酸溜溜地说,如?果是他,肯定会演得更好。雷莉只是走了狗屎运遇到了这些机会,酒香也怕巷子深,他就是少了那么一个机会。
白泽晖总说这些话?,总告诉她她现在取得的成就是靠运气,是吃了时代?的红利,和实力没有?关系。说这些不够,还想插手/雷莉的事?业,早前提出要当她的助理,后来又说合约马上要到期了,要不然?就独立门户,他来当她的经纪人,帮她管理财务,很多明星的财产都是由亲人操持的,她和亲人又不和,眼下和她最亲的就是自己了,亲老公给她管钱还不放心?
雷莉并没有?同意,他便立马发现了雷莉感情中对自己不信任的部分,转而把这种不满通过和她上床发泄出来。平日无论是镜头前还是镜头外雷莉都要比他高?一等,虽然?她从?没说过瞧不起他这种话?,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地位上的悬殊,这份悬殊每天腐蚀着?他,伤害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在床上他能?找到扳回一局的快感,心理上的快感比生理上的快感更令人颤抖。雷莉永远不可能?在床上高?他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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